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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虚仙母录】(11-20)
作者:李玄黄
第十一章:问心
“那……你喜欢么?”
清冷的声音,如珠落玉盘,再次于耳畔响起。那两团沉甸甸的温软,忽地又加重了半分力道,乳肉的弧度更深地嵌入我的肩胛,几乎要将我整个人从后方吞噬。
我身子一颤,羞耻与欲望交织,烧得我几欲疯狂。
这算什么?
惩罚?还是……调戏?
我牙关紧咬,喉头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回答为娘。”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环在我腰间的手,指尖开始缓缓摩挲,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战栗。
我紧闭双眼,面色涨红如血,终是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喜……欢。”
那两字出口,我便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心中最后一道母子伦理的防线,轰然破灭。
“禽兽。”
她淡淡吐出两个字。
我浑身一震,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禽兽……她竟如此评价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一切言语都苍白无力。恋慕生身之母,本就是悖逆人伦的龌龊心思,被她如此直白地戳破,我只觉无地自容。
身后,是长久的沉默。那压在我肩上的重量,似乎也变得冷了几分。
就在我心沉谷底,以为将要迎来雷霆之怒时,她却幽幽一叹。
“凡儿,你当真是……愚不可及。”
那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你若真心喜欢,便该去争,去抢,去不择手段。只要不违背天理,不伤及无辜,无论是为娘,还是这世间任何女子,皆是如此。”
我彻底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天生纯阳圣体,命格早已脱离凡俗。世俗的伦理纲常,于你而言,不过是束缚你翱翔于九天的枷锁。你若连心中所爱都不敢承认,不敢争取,还谈何逆天改命,问道长生?”
她的话,字字句句,如洪钟大吕,震得我头晕目眩,心神激荡。
欣喜,疑惑,惶恐……无数种情绪在我胸中翻腾。
娘亲她……她这是在鼓励我……去追求她?
可这狂喜之中,又生出一股难言的空落。是了,从离开清河村开始,娘亲就变了。或者说,她从未变过,只是我以前从未见过她这一面。她不再是那个只在院中监督我练功、偶尔会为我抚平衣领的清冷仙子。她会带我去看春宫图,会与我谈论闺房秘戏,会用她巍峨的圣峰来“惩罚”我,会逼问我这等禁忌的问题……
“娘……”我声音干涩,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我……我感觉您似是变了。”
身后,再度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静得,我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许久,许久。
“痴儿。”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叹息与怜惜。
“这不是你的错,是为娘一直在瞒你。”
我身子一震。
“你生来便身负‘纯阳圣体’,远非我很早之前与你说的‘纯阳之体’可比。你修炼《龙阳霸炎决》三年,虽说有几分懒散,”她说到此处,语气微顿,似带了些许笑意,“却迟迟未能破境,便是因为为娘在你幼时,便亲手封印了你的圣体血脉。”
“为娘……实在不愿你走上这条路。”
“可天命难违。就算没有那‘欲魄’强行激发你的圣体,为娘……迟早也会为你解开枷锁。否则,你将永远只是个连炼体境都无法圆满的凡人,百年之后,化作一抔黄土。”
“为娘早就看出,你对我的心思。那份压抑了数年的欲望,若不寻一宣泄之口,迟早会化作你的仙路之心魔。我既是你娘亲,又岂会坐视不管?”
原来……原来一切她都知晓。
“其实……”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原本,为娘打算今夜……便让你遂了心愿。”
我脑中“轰”的一声,彻底空白。
“只是……为娘,尚未准备好。”
她的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罕见的羞赧。
“等五日后到了江南,再做打算吧。届时……也要看你的表现。”
“这几日,你需得用心修炼,将炼气境初期的根基,彻底稳固下来,然后争取早日突破至练气中期。”
“我……我一定!”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兴奋得语无伦次,“孩儿一定好好修炼!一定好好表现!我……我的第一次,要……要留给娘亲!”
我说着,便激动地想去扯下蒙住双眼的物事。
“别动!”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按住了我的手。那压在我肩头的两团温软乳脂,也随之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不许看。”
她的声音低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为娘……脸红了。”
脸红了?
我心神巨震,一片愕然。
娘亲……她居然会脸红?
先前观摩和为孩儿讲解那般露骨的淫靡图画,她都面不改色,稳如山岳,如今却……
“娘亲……”我壮着胆子,声音里带着颤抖,“您……您是喜欢孩儿的,对吗?”
我问得含糊,未说是何种喜欢。
身后,那温软的身躯微微一僵。
许久,她轻柔地“嗯”了一声。
“是。”她的声音,似染上了一层月色的温柔,“天底下,哪个娘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儿?”
这话,答了,又好像没全答。
我心中那股被她挑起的火热,并未因此平复,反而烧得更旺。
“那……那既是喜欢,为何从前在清河村,您对孩儿那般清冷?”我不解地追问,这是我积郁了十数年的困惑。
“傻孩子。”她轻叹一声,环在我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自然是为了让你体内那道封印安稳。为娘早就看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若是靠得太近,时时与你亲昵,刺激了你体内的纯阳之气,那枷锁一旦松动,岂非不妙?”
原来如此。
原来那份疏离,那份清冷,竟也是一种保护。
我心中的郁结,瞬间冰消雪融,难以抑制的欣喜瞬间涌上心头。
“那……孩儿以后,是不是可以……常与娘亲亲近了?”我期期艾艾地问,下身那话儿顶得愈发坚硬。
身后仙子,犹豫了。
那片刻的沉默,让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可以。”
终是应了。
“反正迟早,也要上了你的床。”她似是玩笑般地补了一句,语气却又恢复了几分清冷,“但须得有分寸,不可过淫。你体内的阳气与那欲魄,皆有失控之风险,为娘尚不清楚此物底细,只知是魔道至宝。它为何会落在为娘那老友的手上,更是蹊跷,在你我弄明白之前,凡事不可过度。”
第十二章:龙吟
天光乍破,晨曦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自沉睡中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我下意识地抬手,覆上眼眶。
那覆了我一夜的、带着清冽幽香的月白物事,已然不见。
我坐起身,环顾四周。
屋内陈设依旧,只是那扇敞开的窗边,娘亲正端坐于一张椅上。她已换了一身月白长裙,宽大的衣袍垂落,遮住了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背影孤峭,仿佛已与这晨光融为一体。
她似乎一夜未眠。
见我醒来,她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清冷的凤眸中,竟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柔和。
“醒了?”
“……嗯。”我应了一声,心中有些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昨夜之后,关系已然变得微妙的娘亲。
“睡得可好?”她又问,声音里竟带着些许关切。
“回娘亲,孩儿……睡得很好。”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答。
她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弧度,随即又恢复了淡然:“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娘亲。”我心中虽有些失落,却不敢多问,连忙起身穿衣。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江南云洲城,南宫世家所在。
我将那三本图册与一本《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小心翼翼地用油布包好,塞入行囊之中。看着那包裹,我脸上又是一热,昨日被迫背诵那些闺房秘戏的羞耻场景,再度浮上心头。
一切收拾妥当,我背上两个行囊,与娘亲一同走出了望江楼。
行至客栈门口,娘亲脚步忽地一顿,朝城东的方向,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凤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里只有熙攘的早市,人声鼎沸,并无任何异常。
“走吧。”她收回视线,语气平淡。
我们来到城外一处僻静之地。
娘亲再次揽住我的腰,熟悉的温软触感与清冽幽香传来,我下身那话儿又不争气地起了反应。只是这一次,我心中已没了先前的羞愤,反倒生出一丝隐秘的窃喜。
她似乎察觉到了,却未作声,只是轻点玉足,带着我冲天而起,再次没入云海之上。
云海翻腾,罡风呼啸。
被她半拥在怀中,我起初尚觉新奇,可半个时辰过去,便觉有些无聊。除了耳边呼啸的风声,便是眼前一成不变的云。我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那被衣衫包裹的巍峨胸脯——奶子上。
隔着两层衣料,那惊人的乳肉与轮廓依旧清晰可见。随着气流的波动,那两团软肉亦会微微颤动,看得我心神摇曳,口干舌燥。
我正偷看得起劲,娘亲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要看,便光明正大地看。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我身子一僵,脸上瞬间涨红。
她……她果然知道。
我心中羞窘,可听她话中之意,似乎并未责怪。我心中一喜,壮着胆子,抬起头,不再躲闪,正想光明正大地将目光聚焦于那双峰之上。
然则,一股突如其来的涨意,自小腹丹田之下骤然涌起,势头凶猛。
是尿意。
我身子一僵,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瞬间又以更猛烈的势头涌了上来。方才在望江楼行色匆匆,竟忘了先行出恭。
我下意识地夹紧双腿,试图将那股汹涌的热流憋回去。可越是如此,那涨意便越是刁钻,直冲下体阳物,似随时都要夺路而出。
“身有不适?”
娘亲清冷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她何等修为,我这点细微的身体变化,自然瞒不过她。
我面皮涨红,支支吾吾:“没……没有……就是……方才出门忘了……”
她淡淡瞥了我一眼,凤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几分戏谑。
“想出恭?”
我羞得恨不得找个云缝钻进去,只得窘迫地点了点头。
明明她语气平淡如水,却带有一股莫名的笑意:“脱了,尿便是。”
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万丈高空,当着娘亲的面……
“此地上下万里,皆是云海,无遮无拦,有何不可?”她凤眸微挑,“为娘自你幼时,便用神识看着你光着屁股在村里乱跑。你那根小肉棒,从指头大小,长到如今这般模样,为娘看得比你自己都清楚。如今,倒害起羞来了?”
她直白之言语,震惊之时,瞬间消去我心中的羞耻。
是啊,在她眼中,我恐怕从未有过任何秘密。
我颤抖着手,磨蹭了半天,终是解开了裤带。在那清冽的罡风中,我褪下长裤,将那话儿暴露在天地之间。
因纯阳圣体与欲魄之故,我那阳物即便在疲软之时,尺寸也颇为可观。此刻受冷风一激,顶端龟头微微收缩,色泽温润的根身上,几条青筋微微凸起,顶端的马眼已然沁出几滴清亮的液体,在风中微微颤抖。
我羞愤不已,只觉娘亲那清冷的目光,已然落在我这丑陋的物事之上。
“对着东南方。”她忽然开口,伸出莹白的玉指,朝斜下方某个方向点了点。
我不敢多问,只得依言调整身姿,对准了那个方向。
憋了许久的尿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哗——”
一股粗壮的水柱,自我那鸡巴前端的马眼猛然喷射而出,势头之猛,竟在空中发出一阵破风的锐响。金黄色的尿液,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雄浑的抛物线,带着我体内的纯阳火气,朝着那无尽的云海深处,直贯而去。
这一泡尿,来得又急又长,仿佛没有尽头。
我一边释放着,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瞥向娘亲。
她另一玉手负于身后,并未看我,只是目光冷冽地注视着我那尿液消失的方向,那双幽深的凤眸中,仿佛有冰雪在凝聚,似是在警告什么。
许久,我终于尿完,只觉通体舒泰,却又羞愧难当。我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将那罪恶的根源藏好。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听一声清越的、带着几分恼怒的龙吟,自我那尿液轨迹的尽头冲天而起!
云海剧烈翻涌,一道通体雪白的巨大龙形,破开重重云浪,以惊人的速度朝我们笔直冲来!那龙躯长约十丈,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每一片鳞甲都宛若白银铸就,在云光下熠熠生辉。龙首之上,雪白长须拂云,一双巨大的琥珀色竖瞳,正喷射着熊熊怒火!
我心中大骇,被那龙威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须臾,那巨大的白龙便已冲至我们面前。在离我们尚有三丈远时,它庞大的身躯骤然停住,周身银光大盛,龙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收缩、变形。
光芒散去,一个身着银丝白裙的娇小身影,现于空中。
我定睛看去,不由得呆住了。
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女。她身形娇小玲珑,身量约莫只到我的胸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此刻正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与颈项间,发梢还在滴着水,模样颇为狼狈。
她的容貌,精致可爱,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只是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却是罕见的竖瞳,此刻正喷着火,狠狠地瞪着我。最奇特的是,在她光洁的额前,生着一对小巧玲珑、宛若白玉珊瑚雕琢而成的龙角。几片细小的银色龙鳞,点缀在眉心,随着她的呼吸,闪烁着淡淡的辉光。
只是……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挥之不去的尿骚味。
我瞬间明白过来,我刚刚那泡尿……竟是尽数浇在了她的头上。
我的脸“腾”地一下,比方才还要红,赶忙扭过头,撅起嘴吹起了口哨,装作无事发生。
“你……!”少女贝齿紧咬,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可当她的目光触及一旁的娘亲时,那满腔的怒火,却像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了。
她委屈地瘪了瘪嘴,那双竖瞳里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她不敢再看我,而是对着娘亲,恭恭敬敬地敛衽一礼。
“晚辈敖欣儿,奉海宗主之命,在此恭候姬前辈多时。”
她的声音清脆如银铃,却带着几分压抑的娇气与故意表现出来的委屈。
娘亲对她的狼狈模样视而不见,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前辈……您总算来了。”敖欣儿小声嘟囔了一句,又飞快地补充道,“海宗主已在云洲城备下别院,恭迎前辈大驾。”
我心中一惑,娘亲的朋友如何知晓我们会停留于此。
说罢,敖欣儿身形一晃,身上异液尽数散去,瞬间便又在原地化作那条通体雪白、长约十丈的巨大龙形。
我尴尬地立于原地,手足无措,想道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上去。”娘亲揽住我的腰,足尖一点,便轻飘飘地落在了那宽阔平坦的龙背之上。
龙背触感温润,并不冰冷。我盘膝坐下,依旧不敢去看那巨大的龙头。
敖欣儿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娇憨,随即摆动龙尾,载着我们,朝着江南的方向,破云而去。
云海之上,飞行变得平稳了许多。
“她叫敖欣儿,乃是几乎绝迹于世的‘小龙族’后裔。”娘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主动为我介绍起来。
我心中一动,看向那在前方引路的巨大龙头。
“小龙族天生亲和水灵,擅布雨,能控水。只是血脉之力远不及真龙强横,故而体型娇小。她虽看着年幼,实则已有百余岁光景,修为在金丹境。”
百……百余岁?
我回想起刚刚那娇气少女的模样,心中更是震惊。
“她是海九花早年游历时收服的坐骑,性子娇纵,被惯坏了,但本质不坏。”娘亲淡淡道。
似乎是听到了娘亲的评价,前方的敖欣儿,那巨大的龙头不满地晃了晃,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却终究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第十三章:剪影
龙背宽阔,飞行平稳,如履平地。
娘亲自龙背起身,玉足轻点,步履从容,竟行至那巨大的龙头之上,立于敖欣儿双角之间。罡风猎猎,吹拂着她月白色的裙摆,恍若神祇。
我自包裹中取出那早已冷透的葱油饼,咬了一口。面饼坚韧,失了热气,葱香却依旧,混着一丝离愁的味道。
“敖欣儿所属之‘小龙族’,血脉虽源自真龙,却早已旁落别支,自成一脉。”娘亲的声音,顺着风声清晰传来,“真龙血脉,霸道无比,然小龙一族,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族人繁衍,艰难无比。”
我一边咀嚼着,一边竖起耳朵听。
“小龙族若想在族内受孕,须得有‘小龙王’以精血赐福,方得始终。然,小龙王万年不出,此族早已濒临灭绝。”
娘亲话锋一转,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小龙族血脉基因至为强韧,若与人族结合,不仅后代能保有绝大部分龙族特征,更无需那小龙王赐福。只是……此事对人族的要求,极为严苛。”
“若为男子,须得阳气鼎盛,精元之纯,远超凡俗;若为女子,则需阴气充沛,能纳龙精而不伤己身。否则,便是为她人做嫁衣裳,一身精气,尽被吸干。”
我拿着葱油饼的手,微微一顿。
阳气鼎盛……纯阳圣体?
我心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思。娘亲此言,怕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前方那巨大的龙头,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的念头。这头小母龙,皮相倒是不错……
敖欣儿巨大的龙头猛然一扭,琥珀色的竖瞳怒火熊熊,死死瞪着我,口吐人言,声音又气又急:“姬前辈!此等私密之事,您……您为何要说与他听!他一个凡人……”
娘亲随龙头转向,身形恰好立于阳日之前。
刹那间,万丈金光自她身后迸发,将其月白的身影,勾勒成一道绝美的剪影。万丈高空,晨光璀璨,逆光之仙子,发丝与衣袂在风中狂舞,面容隐于光晕之后,看不真切,唯见那天仙般的身影,遗世独立。
我的目光,我的心神,尽数被那道逆光的身影所攫取,天地间,再无他物。
我彻底忘了口中咀嚼的饼,忘了敖欣儿的怒视,也忘了她方才说了什么。
“你看哪里!我在与你说话!”
见我毫无反应,敖欣儿只觉被彻底无视,那股委屈瞬间化作滔天怒火。她龙躯一震,险些将我从背上掀飞出去。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这才看见敖欣儿那张牙舞爪的愤怒龙脸。我这才想起她说了什么,再联想到方才那泡尿的事,顿时手足无措,脸上烧得厉害。
“对……对不住!敖姑娘!”我赶忙站起身,朝她连连作揖,“方才……方才在云端之上,是我不对!我……我向你赔罪!”
我说得语无伦次。
“噗嗤……”
一声轻笑,自龙头之上传来。
我猛然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亲……竟是笑了。
那笑声清脆,如冰泉叮咚,破开了她十数年来不化的清冷。她一手轻掩菱唇,另一手扶着敖欣儿的龙角以稳住身形,那被日光勾勒出的剪影,香肩微颤,笑意盎然。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似乎是……自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她这般真切地笑。
敖欣儿也被娘亲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一愣,满腔的怒火,竟不知该如何发作。她扭过巨大的龙头,避开我的视线,闷闷地“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
龙躯重归平稳。
娘亲的笑声也渐渐止住,只留给我一个清冷依旧的背影。
“吃饱了,便拿出那本《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淡。
我动作一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龙首的方向。
“娘亲,敖姑娘她……”
“她?”娘亲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她都一百多岁了,早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见多识广,怕是不亚于为娘。又岂会在意这点男女之事?”
“我才没有一百多岁!我今年才一百零三岁!正值豆蔻年华!”敖欣儿巨大的龙头猛地一甩,琥珀色的竖瞳几乎喷出火来,气急败坏地反驳。
她只反驳了年纪,对那“黄花闺女”之言,却未置一词。
娘亲又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我脸上发烫,却不敢再迟疑。
“是,娘亲!”
我不敢怠慢,心中更是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干劲。
我要好好表现,我要早日突破,我要把自己的第一次……
我盘膝坐好,从行囊中取出那本纯文字的房中书,翻了开来。
“天地者,阴阳之根本也;男女者,阴阳之形质也……”
古奥的文字,在我眼中不再是淫词秽语,而化作一个个蕴含至理的符号。我沉下心神,引导着体内那股霸道的纯阳真气,随着书中所述的法门,开始缓缓流转。
云海之上,龙吟阵阵。
我心无旁骛,渐入佳境。
第十四章:修行
龙背之上,流云飞逝。
我手捧那卷《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心神沉入其中,依循书中所载之法,搬运周天。那股狂暴的纯阳真气,在我刻意的引导下,渐渐变得驯服,如涓涓细流,润泽着四肢百骸,稳固着我初入炼气境的根基。
随着功法运转,我周身渐渐蒸腾起一层肉眼可见的淡金色雾气,那是我体内过于旺盛的阳气,无法尽数收敛而逸散于外的表征。
雾气蒸腾,带着一股灼热之意,缓缓向四周弥漫开去。
“喂!”
一声带着恼怒的娇喝自前方传来,打断了我的修行。
我睁开眼,只见敖欣儿那巨大的龙头又扭了过来,一双琥珀色的竖瞳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练的什么鬼功法!热死了!本姑娘的龙鳞都要被你烤熟了!”她抱怨道,巨大的龙首不耐烦地晃了晃,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
我刚欲开口解释,娘亲清冷的声音便自龙头之上传来。
“不过是些凡俗的壮阳补肾之术罢了,上不得台面。”
我闻言一怔。
敖欣儿听了,那双竖瞳里的怒火竟化作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得意。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哼,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罢了,本姑娘不与你这等肾虚之人计较。”
说罢,她便扭回头去,再不理我。
我脸上涨得通红,心中却明白,娘亲是不愿让她知晓我纯阳圣体之事。
“你且小心些,莫让阳气外泄太多。”娘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调侃,“否则,这身子骨亏空了,到了床上,怕是又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撑不住。”
我被这莫须有的调侃弄得面红耳赤,窘迫地低下头,按照她的指点,愈发小心地收束心神,将那逸散的阳气尽数纳入经脉之中。
如此,又行了一日。
当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沉入云海,敖欣儿庞大的龙躯开始缓缓下降。她精力虽盛,但终究不是铁打的。
下方,一条碧绿如带的大江,在暮色中蜿蜒流淌。
“便在此处歇息一晚。”娘亲吩咐道。
敖欣儿发出一声低吟,寻了一处江畔的开阔草地,稳稳降落。
龙躯落地,银光一闪,她已化作那身着白裙、娇小玲珑的少女模样,气鼓鼓地走到一旁,寻了块干净石头坐下,自顾自地生着闷气。
我安置好行囊,在江边升起一堆篝火。
娘亲自江边缓步踱回,月白的身影在跳跃的火光下,忽明忽暗。
她在我面前站定,清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大乐赋》,你这两日看得如何了?”
我心中一凛,连忙起身:“回娘亲,已通读熟记。”
“哦?”她凤眸微挑,“那我便考考你。”
“书中言,男子阳精,有清、浊、厚、薄之分。何为‘龙虎之精’,何为‘败絮之精’?二者于双修之道上,又有何不同?”
我不敢怠慢,将书中内容脱口而出:“回娘亲,‘龙虎之精’,其色如汞,其质如胶,气味清正,乃是气血充盈、神魂完满之兆。以此精元双修,可助女方伐毛洗髓,增益修为。而‘败絮之精’,色黄质稀,腥臭不堪,乃是酒色过度、本源亏空之相,此精无益,反倒会污了女方阴元。”
敖欣儿在一旁听着,竖瞳中满是鄙夷,忍不住出声吐槽:“粗俗!满脑子都是这等污秽之事的雄性。”
我被她一说,更是面红耳赤,却无从反驳。
这两日,我奋发修炼,苦读淫书,脑子里想的,念的,确实都是……都是几日后,与娘亲……
娘亲并未理会敖欣儿,继续问道:“书中载有‘房中七损八益’,以固本培元,何为七损,何为八益?”
我定下心神,接着背诵:“七损者,一曰绝气,二曰溢精,三曰……”
夜色渐深,江水滔滔。
我一人背,娘亲一人听,敖欣儿则在一旁,时而发出嗤笑。
待我将那“七损八益”尽数背完,娘亲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尚可。”她淡淡评价一句,“早些歇息吧。”
说罢,她便走到一棵大树下,背倚树干,盘膝而坐,合上了双眼,气息却丝毫没有衰颓。
我知道,她是在为我们守夜。
我与敖欣儿各自寻了地方,和衣而卧。篝火哔啵,江风徐来,带着水汽的微凉。
我闭上眼,脑海中却依旧是娘亲那逆光而立的剪影,与那一声如冰泉叮咚般的轻笑。
此夜,再无梦。
第十五章:云州
又三日,倏忽而过。
龙背之上,流云之外,再无他物。我将那三本图册与一本《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反复翻阅,书中男女交合之百态,闺房秘戏之千奇,已烂熟于心。
每观一图,每品一字,体内欲魄便活跃一分。那股磅礴的情欲,不再是噬人理智的魔火,反倒化作了锤炼我功法的薪柴。我依着娘亲所授之法,将这欲火尽数导入《龙阳霸炎决》的周天运转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经脉,淬炼着气海。
三日苦修,我炼气境初期的根基已然稳如磐石,丹田气海中的灵力愈发凝实,只觉周身精力弥漫,隐隐有触摸到中期瓶颈之感。
心中那份对五日之约的期盼,更是化作了无穷的动力。
第四日傍晚,云海渐薄,一座雄伟的城池,出现在大地之上。其城郭浩大,水网密布,画舫穿行其间,一派江南水乡的繁华景象。
“云洲城,到了。”娘亲的声音平淡。
敖欣儿长吟一声,龙躯俯冲而下,穿过层层禁制,最终在一处临江而建、占地极广的别院内悄然降落。
这别院亭台楼阁,曲径通廊,极尽雅致,显然是海宗主为娘亲备下的落脚之处。早有数名侍女仆役在院中躬身等候,见我们落下,连忙上前行礼,却又不敢直视娘亲,只垂首听凭吩咐。
敖欣儿化作人形,叉着腰,颇有几分小主人的得意,颐指气使地吩咐下人备膳。
片刻之后,正堂之内,一张巨大的八仙桌上,已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
那玉盘之上,有晶莹剔透的龙井虾仁,有鲜嫩肥美的清蒸鲈鱼,有香气四溢的东坡肘子,更有无数叫不出名目的精致菜点,热气腾腾,香飘满室。
敖欣儿换了一身干净的鹅黄色罗裙,坐在主位一侧,毫不客气地甩开玉箸,左右开弓,风卷残云。她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吃相虽急,却并不粗鲁,反倒有种天真的憨态。
娘亲则端坐于主位,动作优雅,只是偶尔夹一箸青菜,浅尝辄止,一双清冷的凤眸,静静地看着我们,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我,食不知味。
满桌的饕餮盛宴,在我眼中,远不及脑海中那即将到来的、与娘亲的“盛宴”。我心中小鹿乱撞,只觉口干舌燥,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再也吃不下去。
“瞧他那副魂不守舍的德性。”敖欣儿瞥了我一眼,嘴角沾着油光,口齿不清地嘟囔,“跟饿了八百年的色鬼投胎似的。”
我脸上又是一热。
一顿饭,在各怀心事中悄然结束。下人撤去残羹,奉上香茗。
娘亲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仆役退下。
偌大的正堂,只剩下我们三人。
“欣儿,”娘亲放下茶盏,淡淡开口,“你去院外守着,莫要让人扰了清静。我与凡儿有话要说。”
敖欣儿一愣,虽有些不情愿,却不敢违逆,只得不忿地瞪了我一眼,嘟着嘴走了出去。
门扉合上,屋内烛火摇曳。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
我霍然起身,双拳紧握,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目光灼灼地看着娘亲。
“娘亲……”
她静静地看着我,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缓缓起身,莲步轻移,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
清冽的幽香,随着她的靠近,愈发浓郁。
我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下身那话儿早已悍然挺立,将裤裆顶起一个狰狞的弧度。
她在我面前站定。
“回房歇息去吧。”
我脸上的狂喜与期盼,瞬间凝固。
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娘……您……您不是说……”我语无伦次,巨大的失落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她看着我那错愕又委屈的模样,凤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连日奔波,你身子也乏了。今夜好生安歇,养足精神。”她伸出冰凉的指尖,轻轻点在我的额头,“为娘的承诺,自然不会忘。只是……时辰尚早。”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况且,你还未曾突破至练气中期,不是么?”
一句话,点醒了我。是啊,我尚未达到她期望的目标。
“明日,”她收回手,话锋一转,“你随欣儿一道,去城中打探一番那南宫阙云的消息。为娘另有要事,便不陪你了。”
我心中愈发失落,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是,娘亲。”
她看着我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幽幽一叹。
下一刻,我只觉脸颊一凉。
一股清冽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甜香的气息,凑到了我的面前。一个柔软、清凉、却又带着惊人弹性的触感,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娘亲……亲了我?
她已然后退半步,似是察觉神色微红,便迅速转过身去,只留给我一个清冷的背影。
“早些睡。”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方才什么都未曾发生。
我呆立原地,右手抚上被她亲吻过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柔软与清凉。那股失落与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的力量,自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我只觉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恨不得立刻冲到院中,将那《龙阳霸炎决》练上一百遍!
我紧紧攥住拳头,骨节“噼啪”作响,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练气中期!
南宫阙云!
我必不让娘亲失望!
第十六章:赠药
云洲城的别院,与清河村的农家小院,自是天壤之别。
我所居的卧房,临江而设。推开窗,便能看到江上往来的画舫与两岸的璀璨灯火。房内陈设无一不精,床是百年沉香木所雕,被褥是上好的天蚕丝所制,触手温润冰凉。
然,我躺在这柔软的床榻之上,却辗转反侧,了无睡意。
脑海中,反复回荡的,皆是娘亲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那清凉的触感,那幽兰般的吐息,仿佛烙印在了我的神魂深处,烧得我浑身燥热。
我将被子蒙过头顶,试图将那大逆不道的绮念驱逐出去,可越是压抑,那念头便如疯长的藤蔓,将我的心缠得越紧。
“咚,咚咚。”
一阵轻微而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我心中一凛,翻身下床。此地人生地不熟,深夜来客,不得不防。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压低声音问道:“谁?”
门外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个压抑着不耐烦的、熟悉的声音。
“我!”
是敖欣儿。
我心中疑惑,她深夜寻我,所为何事?我拉开门栓,将门打开一道缝隙。
门外,敖欣儿换了一身淡粉色的寝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更衬得她肌肤雪白,容颜娇俏。她见我开门,便将一个青玉小瓷瓶,没好气地塞到我怀里,随即把头扭向一边,似乎不愿看我。
“喏,给你的。”她语气硬邦邦的。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入手微凉。
“这是……”
“看你那副肾虚体弱的模样,本姑娘发发善心。”她眼神飘忽,就是不与我对视,“此乃我小龙族秘制的‘龙灵保肾丹’,对你这等……肾水亏空之人,最是管用。”
我心中一愕,随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小母龙,嘴上不饶人,心地倒是不坏。
“你……”我刚想道谢。
“你给我听好了!”她却抢先一步,回过头来,竖瞳瞪着我,压低声音,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这药,你每日睡前吃一粒!还有,平日里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之事,脑子里装的都是些污秽东西,身子只会越来越虚!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我被她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还有!”她不放心地又补充一句,“今晚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尤其是姬前辈!要是让她知道本姑娘半夜三更来找你这臭男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我就一口吞了你!”
她说着,还张开小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朝我比划了一下。
我看着她那故作凶狠的模样,只觉得有些瘆人又好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敖姑娘放心,我绝不多言。”
得了我的保证,她才仿佛松了口气,又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便光着脚跑开了,那粉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我关上门,借着月光打量着手中的青玉瓷瓶,心中五味杂陈。将药瓶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贴身收好,我并未打算服用。毕竟我体质特殊,阳气旺盛,若是莫名服用补阳之物,怕是引起不妙的变数。
……
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
待我醒来,窗外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我竟是睡过头了。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目光一瞥,我发现在床边的梨花木桌案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几样东西。
五块通体晶莹、流光溢彩的玉石,静静地躺在桌上。即便只是看着,我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庞大灵气。
上品灵石!
我曾听娘亲提过,这是修真界最高等级的硬通货,一块便足以让一个凡人家族,富贵三生。清河村那等地方,连下品灵石都难得一见,更遑论此物。
在灵石旁,还压着一张素白的信笺。
我拿起信笺,一股熟悉的、清冽的墨香扑面而来。其上的字迹,铁画银钩,风骨天成,每一笔都透着一股锋锐的剑意,却又在收笔处,带着一丝莫名的温柔。
是娘亲的字。
“凡儿:见你沉睡,不忍扰之。今日你需随欣儿去打探南宫阙云的消息,此乃对你心性之历练,亦是为娘交予你的一桩功课,切莫懈怠。这五块上品灵石予你傍身,以备不时之需。然,寻常花销,已嘱咐欣儿,你莫要操心。为娘有要事需办,晚间自回。姬月涵留。”
真是人漂亮,字也漂亮……
我小心翼翼地将信笺与灵石收入怀中,心中既有娘亲不在的失落,又被她字里行间的关怀与信任所振奋。
我推开房门,刚一踏出,便看到敖欣儿正抱着双臂,一脸不爽地倚在对面的廊柱上。
见我出来,她立刻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总算醒了!睡得跟死猪一样!”她毫不客气地吐槽道,“姬前辈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不让我吵你,真是的,果然肾虚的人都贪睡!”
我嘴角一抽,已然无力反驳“肾虚”这个名头。
简单用过早膳,我便在敖欣儿那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中,与她一同走出了别院,踏入了这繁华的云洲城。
第十七章:寻芳
云洲城不愧为江南首府,其繁华景象,远非东石城可比。
我们穿行于青石铺就的长街之上,只见河道纵横,乌篷船与画舫往来如织,两岸垂柳依依,粉墙黛瓦的楼阁鳞次栉比。空气中弥漫着水汽、脂粉香与食物的甜香,耳畔尽是吴侬软语的叫卖与谈笑之声,一派温柔富贵乡的景象。
我跟在敖欣儿身后,目光被这琳琅满目的景致所吸引,心中却始终记挂着娘亲交代的功课。
行至一座雕栏画栋的石拱桥上,我看着身前那道穿着鹅黄罗裙、光着脚、蹦蹦跳跳的娇小背影,忽然发觉了什么。
“敖姑娘。”
“干嘛?”她回过头,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竖瞳,带着几分不耐烦。今日她梳着双丫髻,银白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更显容颜娇俏,与这街上的人族少女,再无半分区别。
“你的……角呢?”我好奇地问道。
她闻言,露出一副“你真是个土包子”的表情,伸出白嫩的食指,在自己光洁的额前点了点。
“幻术啊,幻术!你好歹也是个修士,连这点粗浅的障眼法都看不出来?”她撇了撇嘴,语气中满是鄙夷,“顶着一对龙角在街上走,是嫌不够招摇,还是想被当成妖怪抓去炼丹?”
我讪讪一笑,脸上有些发热,不敢接话。
“那……我们现在去哪?”我连忙转移话题,“关于那南宫阙云,你了解多少?”
“我?”敖欣儿停下脚步,在桥上寻了个石栏杆坐下,两条白嫩的小腿在空中晃荡着,纤巧玉足粘着些许凡尘,既俏皮又秀美,看得我心中一热。
“我哪知道那么多。我随海宗主来过江南几次,听到的,也都是些人尽皆知的风言风语罢了。”
她顿了顿,掰着手指头数道:“绝色榜第四,奇情琉音宗的宗主,有个元婴期的修为,是个寡妇,还带着个拖油瓶儿子。哦,对了,外面都传她私生活糜烂,人尽可夫,最爱在与人交媾之时,让儿子在屏风后抚琴助兴……还能有什么?”
她说的,与娘亲所言,一般无二。
我听着她用那清脆如银铃的声音,面不改色地说出“交媾”二字,心中又是一阵别扭。
“这些,娘亲都已与我说过。”我道,“可若只是这些传闻,怕是做不得准。我们总得打听些更详尽的情报。”
“那是自然。”敖欣儿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副“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的得意神情,“想打听消息,尤其是这种风流韵事,去官府衙门、名门正派,他们告诉你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屁话。要听真话,就得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她冲我挤了挤眼,神情变得有些神秘兮兮。
“春楼。”
我身子一僵。
“春楼?”
“对啊。”她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自古以来,销金窟与温柔乡,便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只要你有足够的灵石,别说南宫阙云那点破事,便是当今大璃皇帝昨夜宠幸了哪个妃子,都能给你打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得轻巧,我却只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虽然已将那几本房中书翻得滚瓜烂熟,可真要去那等烟花之地,我心中依旧有些抗拒与羞耻。更何况,还是与她这么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一道。
“看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敖欣儿见我面红耳赤,又开始鄙夷我,“不就是青楼妓馆么,有什么好害羞的?本姑娘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何体统!走啦!”
说罢,她便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腕,朝桥下另一条更为喧闹的街道走去。
“我跟你说,这云洲城里,最大的销金窟,名为‘怡红院’,我上次来就听说了,保管什么消息都有!而且我们小龙族方向感天生可好了!想去哪都不在话下!”
她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兴致勃勃地为我介绍,仿佛不是去打探情报,而是去游山玩水。
我被她拽着,在人潮中穿行,心中一片混乱。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我们非但没找到那所谓的“怡红院”,反倒是在这错综复杂的小巷里,迷失了方向。四周的景象愈发陌生,连喧闹的人声都小了许多。
“敖姑娘,”我看着眼前第三次路过的那个酱菜铺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确定是这条路吗?”
“当……当然!”敖欣儿的回答,明显底气不足。她停下脚步,叉着腰,左顾右盼,漂亮的眉头紧紧蹙起,“这云洲城的路,修得也太乱了!东拐西绕的,一点章法都没有!”
我嘴角一抽:“我记得,方才你说过,小龙族的方位感,是天生的。”
“那是天上!天上!”她脸颊微红,强自嘴硬,“到了这地面,尤其还是人族这乱七八糟的城里,谁分得清东南西北!都怪你,要不是你走得慢,我们早就到了!”
她竟将过错,都推到了我身上。
我正要与她理论,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却自身侧传来。
“二位,可是迷路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年轻男子,正立于巷口,手持一卷书册,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
他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鼻梁高挺,唇角微翘,自带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他身形颀长,气质温文尔雅,在这市井巷弄之中,显得格外出尘。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欣赏与赞许。
“在下看二位在此处徘徊良久,想来是寻不到去处,若是不弃,或可为二位指个方向。”他说话不疾不徐,令人心生好感。
我心中一喜,正欲开口道谢。
“我们……”我刚说出两个字,却又卡住了。
总不能对这般一个文雅书生,直言我们要去逛窑子吧。
正当我踌躇之际,一旁的敖欣儿却已不耐烦地抢先开口,声音清脆响亮。
“我们要去怡红院!你知道路吗?就是云洲城最大最出名的那家!”
我只觉脑子滞了一下,随即嘴角一抽。
我几乎已经能想象到,这位书生脸上将会露出何等鄙夷或错愕的神情。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年轻男子在听到“怡红院”三字后,非但没有半分惊诧,眼中光芒反而更亮几分。
“哦?怡红院?”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竟带着几分了然,“那可是个好去处。风流薮泽,英雄温柔乡。二位雅兴不浅。”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不知兄台高姓大名?看兄台五官端正,根骨不凡,想来亦是同道中人。”
“在下黄凡。”我拱了拱手,有些摸不着头脑。同道中人?什么道?
“原来是黄兄。”他颔首一笑,“巧了,在下正要去寻一位旧友,恰与二位同路。若黄兄与这位姑娘不嫌弃,便由在下引路如何?”
我心中一动,此人言行举止虽有些古怪,但看着不像歹人,便点头应允:“那便有劳了。”
“好说。”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前方为我们带路,“在下方流平,黄兄日后唤我流平便可。”
方流平在前引路,我与敖欣儿跟在后方。他步履从容,看似不快,却总能与我们保持三步之遥的距离,穿行于人流之中,衣袂不沾分毫。
“黄兄气宇轩昂,体魄雄健,不知师从何门何派?”路上,方流平似是随意地问道。
“在下……无门无派,只是个乡野散修。”我含糊其辞。
“哦?”方流平回头看了我一眼,笑容愈发意味深长,“散修能有黄兄这般根基,当真是天赋异禀。想来,在阴阳合欢之道上,亦有不凡造诣吧?”
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人……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这等孟浪之言?
敖欣儿则在一旁嗤笑出声,看我的眼神愈发鄙夷。
方流平见我窘迫,也不再多问,只是摇着头,轻声吟诵起来:“腰间宝剑七星文,胸内宏图五凤楼。不信美人终薄命,古来侠女出风流……好诗,好诗啊!”
我听得云里雾里,只觉此人愈发深不可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方流平在一座奢华至极的画楼前停下了脚步。
“黄兄,怡红院,到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楼高三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门前悬挂着上百盏大红灯笼,将整条街都映得一片暧昧的绯红。门口,数名衣着暴露、身姿妖娆的女子正倚门卖笑,朝着过往的行人招手弄姿,口中发出阵阵娇媚入骨的浪语。
靡靡之音自楼内传出,混杂着酒气与浓郁的脂粉香,形成一股醉人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便是怡红院。
“在下便送至此处。”方流平将手中书卷合上,朝我长揖一礼,“黄兄,若是有缘,你我院中再会。”
说罢,他对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转身翩然而去,很快便汇入人流,不见了踪影。
我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愈发觉得此人神秘莫测。
“喂!发什么呆!还不快进去!”
敖欣儿已不耐烦地拉起我的袖子,径直朝着那莺莺燕燕的大门口走去。
第十八章:怡红院
我立于怡红院门口,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那浓郁的脂粉香与酒气混在一处,像一只无形的手,蛮横地钻入我的鼻窍,搅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门前,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子媚眼如丝,朝着过往的行人挥舞着香帕,口中的浪语娇声,一声比一声入骨。
“公子,进来玩玩嘛……”
“小哥儿生得好俊,让姐姐香一个……”
我何曾见过这般阵仗,脸上热得发烫,脚步如同灌了铅,再也挪不动分毫。
“没出息!”
敖欣儿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却不容我退缩,一把拽住我的手腕,身形如一条滑不留手的鱼儿,径直穿过那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挤进了朱漆大门。
门内,是另一番天地。
大堂极为宽敞,四角燃着手臂粗细的巨烛,将堂内照得亮如白昼。中央设有一座高台,几名仅以轻纱蔽体的舞姬正在其上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台下,宾客满座,觥筹交错,笑语喧哗,一派纸醉金迷的淫靡景象。
一个身穿锦缎旗袍、年约四旬、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正摇着一柄牡丹团扇,扭着腰肢迎了上来。她目光锐利,在我与敖欣儿身上一扫,便堆起满脸的笑意。
“哟,好一对金童玉女。两位是来听曲儿,还是来寻乐子?”
敖欣儿松开我的手,仰着小脸,学着一副老成的模样,淡淡道:“我们是来买消息的。”
这老鸨闻言一愣,随即笑得愈发灿烂,手中的团扇摇得更快了:“原来是贵客。咱们怡红院,迎来送往,消息自然是灵通的。不知二位想打听些什么?”
她说话间,眼波流转,身子有意无意地朝我靠了过来,一股更为成熟、也更为浓烈的女人香气,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就在此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一处用珠帘半掩的雅座内的景象。
我的瞳孔,瞬间收缩。
那雅座之内,一张宽大的软榻上,正有两个人影在剧烈地交缠。
一个身形肥硕的男人,正赤裸着身子,跪趴在榻上。他那满是肥油的后背随着动作而剧烈起伏,汗水淋漓,口中发出野兽般的粗重喘息。他那根又粗又短的鸡巴,正从下方女人的大腿根处,狠狠地肏进她的骚逼里。每一次挺动,都带着风声,将那女人的两瓣肥臀撞得“啪啪”作响。
在他身下,一个仅着一件红色肚兜的女子,双腿大张,如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她的逼被那根鸡巴撑得大开,粉嫩的穴肉翻了出来,随着男人的抽插,不断吞吐着那根紫红色的肉屌。透明粘稠的大量淫水随着抽插溢出,顺着她的大腿根淌下,在榻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她仰着头,面色潮红,双目紧闭,口中发出一阵阵高亢入云的呻吟,那声音里看似充满了痛苦,但实际却是极致的欢愉之喘。
他们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行此苟且之事!
我看得目瞪口呆,只觉一股热流“轰”地一声直冲脑门。
《素女经》中“龙宛转”,《合欢秘要》里“颠鸾倒凤”……无数书中的画面,此刻都化作了眼前这活色生香的真实景象,狠狠地冲击着我的心神。
体内的欲魄,瞬间被点燃!
我只觉下身那话儿“噌”地一下,不受控制地悍然挺立,将裤裆高高顶起。丹田之内,那股纯阳真气如脱缰野马,狂暴地奔涌起来。一层淡金色的灼热雾气,自我的毛孔中蒸腾而出,向四周弥漫开去。
“喂!你……”
身旁的敖欣儿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她小脸通红,额上渗出细密的香汗,一双琥珀色的竖瞳,既羞且怒地瞪着我。
“你这该死的肾虚佬!发什么骚!快收起你那破功法!热死本姑娘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拼命地扇着风,仿佛置身于火炉之旁。她显然是将我这阳气外泄,当成了那所谓的“补肾功法”失控的迹象。
我被她一喝,猛然回神,心中大窘。连忙闭上双眼,强行收敛心神,依着娘亲所授之法,将那暴走的纯阳真气,一点点重新纳入气海之中。
所幸这几日苦修颇有成效,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我周身那层淡金色的热雾便已尽数散去。
老鸨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见惯风浪的笑容。
“这位公子,当真是……好身子骨。”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我的裤裆,笑得花枝乱颤,“看来,是咱们院里的姑娘们,入了公子的法眼了。”
我被她这话说得又羞又莫名欣喜。
“废话少说!”敖欣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从怀中取出一物,直接丢在了老鸨的手里,“带我们去个清静的地方。”
老鸨摊开手掌,只见一枚通体泛着青光的灵石,正静静地躺在她掌心。
下品灵石。
老鸨的呼吸,瞬间急促了一分,随即笑容变得更为恭敬和谄媚。
“是,是!贵客楼上请!”
她不敢怠慢,亲自在前方引路,领着我们穿过喧闹的大堂,上了二楼,推开一间雅致的厢房。
房内熏着安神的檀香,与楼下的靡靡之气,判若两个世界。
老鸨为我们奉上香茗,便垂手立在一旁,恭敬地问道:“不知二位贵客,想打听何人何事?”
敖欣儿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这才不紧不慢地吐出四个字。
“南宫阙云。”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那老鸨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那双精明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诧和忌惮。
“这……”她面露难色,“二位贵客,南宫宗主乃是云洲城的头面人物,这……怕是不好说吧?”
敖欣儿冷笑一声,也不与她废话,又是一枚下品灵石,被她丢在了桌上。
老鸨的眼睛,瞬间亮了。
“咳……贵客既然有此雅兴,”她迅速将灵石收入袖中,清了清嗓子,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那奴家,便与二位说道说道。”
“南宫宗主此人,在外人面前,那可是活菩萨下凡。貌美心善,修为高深,对我等凡人,更是从无半分架子。谁见了,不赞一声‘仙子慈悲’?”
“可关起门来……”老鸨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脸上露出一种暧昧的表情,“她那身子,便如一个无底洞,欲壑难填,极度渴求阳精雨露的浇灌。据闻,她那奇情琉音宗内,凡是有些姿色的男弟子,无论修为高低,几乎都曾做过她的入幕之宾。”
“而她的亲子,秦钰,生得那是潘安再世,俊美无俦。只可惜……胯下那话儿,却是不大不小,平平无奇,与他那张脸,实在不甚相配。”
“说来也怪,这秦钰早些年,无论是修仙还是抚琴,天赋都只能算是一般。可就在三年前,他却仿佛开了窍一般,修为一日千里,如今已是筑基后期的好手。这突破的缘由嘛……嘿嘿……”
老鸨发出一阵莫名的笑声。
“极大可能,便是与看他亲娘与别的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有关。”
“而且,您二位是不知道,他娘最宠幸的,是一个叫王大刚的弟子。此人乃是从乡野招来的莽夫,生得是五大三粗,样貌粗犷,可他那根话儿,却是天赋异禀,听说……足有儿臂粗细!”
老鸨的描述,让我想起那些书中异闻,不由得身下一紧,不知我阳器大小与他相比如何。
“每次南宫宗主与那王大刚颠鸾倒凤,必会让秦钰在屏风之外,抚琴助兴。那琴声越是激昂,便说明床上的战况越是激烈。而秦钰的修为,便也在那混杂着淫声浪语的琴音之中,节节攀升。外人都说,他修的,乃是一种奇特的功法,以至爱之人的淫乱为刺激,方能勘破道心,精进不休。”
这世间,竟真有如此荒唐之事,如此奇特之功法!
老鸨说得眉飞色舞,我听得心中翻江倒海,五官挤了起来。而敖欣儿的表情只是微微有些惊诧,毕竟她年岁较大,见多识广,远非我可比。
第十九章:玉峰山
老鸨饮了口茶,润了润喉,脸上那股暧昧的笑意更浓了。
“说起这奇情琉音宗,就不得不提它的死对头,青欲仙宗。”
“想当年,这两家在云洲城,那可是旗鼓相当,斗得有来有回。南宫宗主风华绝代,手段高明,奇情琉音宗隐隐还压过对方一头。可坏就坏在,十几年前,那青欲仙宗的宗主,不知从哪学来了些邪门歪道。”
老鸨压低了声音,神情中带着一丝后怕。
“他竟炼制出了一种‘活死人’。将门下战死的弟子尸身,用秘法祭炼,化作悍不畏死的傀儡。这些活死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知杀戮,厉害得紧。几次资源争夺,奇情琉音宗的弟子死伤惨重,自此便一蹶不振,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所以啊,”老鸨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如今秦钰公子以这等奇特功法,修为突飞猛进,宗门上下,自然是将其视作重振门楣的唯一希望。莫说只是听听墙角,便是让南宫宗主日日与人宣淫,只要能助秦钰公子早日结丹,怕是整个奇情琉音宗都乐见其成呢。”
原来如此。我心中了然,那看似荒唐淫乱的背后,竟还藏着这般宗门倾颓的无奈与挣扎。
又问了些细枝末节,见再也榨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与敖欣儿便起身告辞。
走出怡红院那朱漆大门,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却觉得方才那股淫靡的燥热之气,依旧在体内盘旋。方才那活色生香的一幕,与老鸨口中那“儿臂粗细”的巨物,不断在我脑海中交替浮现。
一股强烈的冲动,自我心底涌起。
我想找个女人,一个温软的、香艳的,能让我将这满腔的邪火尽数倾泻进去的女人。我想亲身体验一番,那书中描绘的、方才窥见的,究竟是何等销魂蚀骨的滋味。
我甚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依旧莺声燕语的画楼。
然而,娘亲那清冷绝美的容颜,与她印在我脸颊上那清凉的一吻,却在此时浮现在我脑海中。
我的第一次,要留给娘亲。
这个念头,如一道清泉,瞬间浇灭了我心中熊熊燃烧的欲火。我深吸一口气,将那份躁动强行压下,眼神重归清明。
“喂,现在去哪?”敖欣儿在一旁问道,她显然也有些不适应这午后的阳光,用手遮着额头。
我摇了摇头,一时也没了主意。
就在此时,一个身披陈旧袈裟、手持念珠的枯瘦僧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面容枯槁,双目却炯炯有神,仿佛能洞悉人心。
他看了看我们身后的怡红院,又看了看我,宣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红尘万丈,欲海无涯,回头是岸。”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威严。
“施主心中既有惑,何不静心以求索?从此地往东,三十里外,有座玉峰山。登上山顶,施主想知道的一切,或许,都在那里。”
说罢,他不再多言,对我们合十一礼,便转身融入人流,消失不见。
我与敖欣儿面面相觑。
“这和尚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胡话。”敖欣儿撇了撇嘴。
我心中却是一动。此人出现得蹊跷,言语间又似有所指,或许真是什么世外仙人。
“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我提议道。
“去就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敖欣儿倒也干脆,“三十里山路,对本姑娘来说,不过是散散步罢了。”
二人说走便走,出了云洲城,便朝着东方行去。
一路上,山道蜿蜒,林木葱郁。没了城中的喧嚣,倒也清静。
我看着走在前方,依旧赤着一双雪白玉足,在石子路上蹦蹦跳跳的敖欣儿,终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敖姑娘,你为何不穿鞋?”
“穿鞋?”她回过头,一脸理所当然,“多碍事啊。我们小龙族,生来便与大地水脉相通,赤着脚,才能更好地感受灵气。穿上你们人族的臭鞋子,难受死了。”
她说着,还抬起一只秀美的小脚,在我面前晃了晃。那脚掌莹白如玉,脚趾圆润可爱,沾染了些许尘土,非但不显脏污,反倒平添了几分野性的娇憨。
“再说,本姑娘的龙鳞,比你们人族最坚韧的法器还硬,区区石子路,还能伤得了我?”
我看着心中微热,干笑一声,不再多问。
我们一边走,一边闲聊。从江南的风物人情,聊到修真界的奇闻异事。我发现她虽性子娇纵,但见识确实不凡,许多我闻所未闻之事,她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我,一脸期待地问道,“昨晚给你的那颗‘龙灵保肾丹’,你吃了没?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浑身都有劲了?”
我心中一虚,眼神有些飘忽。
“啊……吃了,吃了。”我随口敷衍道,“还……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啊!”她不满地嘟起嘴,“那可是我用自己的龙涎,配上好几味珍贵灵药炼的!一颗就够你这等凡人脱胎换骨了!你居然说还行?”
我被她问得愈发心虚,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想去摸摸那个装着丹药的青玉瓷瓶,以示自己并未轻慢。
然而,手刚伸入怀中,我却忽然感觉指尖一滑,一个坚硬滚烫的物事,从我怀里掉了出来。
“当啷!”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
我低头一看,只见一块通体晶莹、流光溢彩的玉石,正静静地躺在我脚边的草丛里,内部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庞大灵气。
是娘亲给我的那块上品灵石!
我心中一惊,连忙弯腰去捡。
可一只比我更快的小手,已经将那块灵石抄了起来。
是敖欣儿。
她捏着那块上品灵石,举到眼前,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竖瞳,瞬间瞪得滚圆。
她的嘴巴,一点点张大,再张大……
那精致小巧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去。
“上……上……上品灵石?!”
一声高亢入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尖叫,划破了山林的宁静,惊起飞鸟无数。
第二十章:丑姬
山道寂静,只余下敖欣儿那一声穿云裂石的尖叫,在林间久久回荡。
我看着她那副下巴快要脱臼的模样,心中既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我伸手想将那块上品灵石拿回来,可看着她那双因极度震惊而瞪得滚圆的琥珀色竖瞳,我的手却在半空中顿住了。
我想起了前几日在云海之上,那泡浇在她头上的、带着纯阳火气的尿;想起了昨夜,她扭扭捏捏送来的那瓶“龙灵保肾丹”。
虽说那丹药我并未服用,但这份心意,却是实打实的。
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这般小气。
罢了。
我收回手,挠了挠头,故作大方地笑道:“咳,见者有份。这块……便送你了。”
敖欣儿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看手中的灵石,又看看我,那双漂亮的竖瞳里,写满了疑问。
“送……送我?”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都有些变调。
“嗯。”我点了点头。
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在确认我并非戏言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先是狂喜,随即又强行压了下去,换上一副娇气的神情。
她飞快地将那块上品灵石塞入自己的储物荷包,然后清了清嗓子,挺起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小胸脯,用一种“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语气说道:“哼,算你识相!这可是你自己要给的,我可没逼你!”
我看着她那口是心非的可爱模样,心中不禁莞尔。
我们继续赶路,路上不时闲聊着。
她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虽然嘴上还是时不时地吐槽我“肾虚”,但眼神里的鄙夷,却淡了许多。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事,好奇地问道,“你昨夜说那丹药,是用你的龙涎炼的。龙涎……是你的口水吗?这东西也能制药?”
敖欣儿的脸“咻”地一下就红了,瞬间炸毛。
“口水?你才口水!你全家都口水!”她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那是龙涎!是本源精气所化,一滴便可生死人肉白骨,珍贵无比!你这没见识的土包子,竟将它与凡人的口水相提并论!简直……简直是对我小龙族的侮辱!”
她越说越气,小脸涨得通红,一双竖瞳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见状,连忙摆手告饶:“是是是,我说错了,是龙涎,不是口水。”
这头小母龙,似乎对小龙族的尊严无比看重。
她这才闷闷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我。
二人一路拌着嘴,倒也不觉路途遥远。
申时,我们终于抵达了那座玉峰山的山顶。
山顶之上,云雾缭绕,一座古朴的寺庙,静静地矗立在松柏之间。只是,那寺庙的模样,却有些奇怪。它不似寻常佛寺那般金碧辉煌,反倒是由青石与原木搭建而成,透着一股道家的清静无为之气。
更奇怪的是寺庙门楣上悬挂的牌匾。
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扬法寺”三个大字。可在这三个字的周围,却被人用朱砂,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般地,写了七个丑陋至极的“姬”字,将那原本颇有风骨的牌匾,糟蹋得不成样子。
“这……这是什么?”我指着那牌匾,心中疑惑。
姬?这不正是娘亲的姓氏么?难不成此地与娘亲有关?
可当我看到那七个奇丑无比、仿佛孩童涂鸦般的“姬”字时,这个念头便瞬间被打消了。以娘亲那手清隽锋锐、风骨天成的字迹,断然写不出这等污人眼球的东西。
“噗……这字,比我用尾巴写的还丑。”一旁的敖欣儿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二人正准备踏入寺门,一阵极轻微的交谈声,却顺着山风,从寺内飘了出来。
那声音极小,若非我二人皆是修士,耳力过人,根本无从察觉。
一男一女。
男声威严厚重,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和力,让人闻之便心生信赖。
女声则温婉动听,如春风拂柳,语气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和善。
“……青欲仙宗狼子野心,竟与西漠鬼国暗中勾结……此事非同小可……”女声响起。
“……鬼国炼制出一种名为‘蚀骨销魂香’的媚气,歹毒无比。元婴境及之下的女修,一旦被此气侵蚀,三日之内若无解救之法,便会神智尽丧,化作一头……只知交媾的母狗……”
“唉,此事,幸亏那前辈愿意出手……”
我与敖欣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骇然。
西漠鬼国……青欲仙宗……
蚀骨销魂香!
这是何等歹毒阴邪的手段!
我心中顿感不妙,这等机密,被我们听到,怕是要惹上杀身之祸!
敖欣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脸色一白,一把拉住我的手,便要转身逃跑。
然而,迟了。
“门外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
那温婉高贵的女声,清晰地在我们耳边响起,仿佛就在我们身后说话。
下一刻,一股无法抗拒的、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我只觉双肩之上仿佛压了两座万仞高山,膝盖一软,骨骼“咯咯”作响,竟是不受控制地要跪倒在地!我一个练气初期的修士,如何能抵挡这等威势?双腿一软,几乎就要当场跪下。
“哼!”
一声带着怒意的娇哼自身旁响起。
敖欣儿猛地向前一步,挡在了我的身前。她娇小的身躯之上,金光大盛,一股同样强横的、带着上古龙威的气息冲天而起,与那股威压悍然对撞!
在她身后,一个巨大的、通体雪白的龙形虚影,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咆哮。
可即便敖欣儿显露龙威,在那恐怖的威压面前,依旧是螳臂当车。她的龙形虚影,寸寸碎裂,小脸涨得通红,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进来吧,我们并无恶意。”
那女声再次响起,话音落下的瞬间,笼罩着我们的恐怖威压,骤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敖欣儿身子一晃,险些摔倒,被我连忙扶住。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面色凝重,琥珀色的竖瞳中充满了警惕与凶悍。她将我护在身后,死死地盯着那洞开的寺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犹豫再三,敖欣儿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对我道:“跟紧我,别乱说话。”
说罢,她昂起头,挺起小小的胸膛,一马当先,迈步踏入了那座诡异的扬法寺。
我紧随其后,只觉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山火海之上,恨不得像在清河村那般,被娘亲的神识察觉并来救我于水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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