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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说(先婚) (57-59) 作者:EIGGAM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08-09 10:50 长篇小说 2430 ℃

【如是说(先婚)】(57-59)

作者:EIGG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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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夕阳透过老宅的花窗,在验收单上投下枯枝的影子。鄢琦的钢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墨水滴落成一个漆黑的圆点。

“这里,”她指尖点向椴木横梁的接缝处,“年轮密度差了很多。”钢笔突然转向惊惶的供应商,“需要我拿放大镜来测吗?”

关铭健坐在太师椅上,青瓷茶盏停在唇边。他侧眸看着妻子绷紧的下颌线,茶汤映出她摇晃的倒影。男人淡淡一笑,表示赞同地点头,同她一起看向建材老板。

“鄢小姐...”供应商的冷汗滑进领口,忍不住去观察关铭健的表情,“这批料子确实是按老规矩...”

“现在规矩改了,设计师和监工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合同上也签的清清楚楚。”鄢琦“啪”地合上文件夹,象牙柄拆信刀在桌面投下锐利的阴影,“下周一前,我要看到符合欧洲E1标准的板材,不然我有权提前终止合同。”

男人没有出声的打算,拿起手边的小茶点,直接忽略供应商求救般的目光。老板咬咬牙,只能拿着图纸接受鄢琦增多的需求,硬着头皮给她道了歉。

人走后,鄢琦拿着钢笔,轻轻戳着那迭文件,脸色还有些泛红。关铭健掰开杏仁糕递给她,却被甜得皱眉:“以前怎么没发现琦琦会这么凶?”

“他骗我诶!”她叼走他手里的半块糕点,舌尖蹭过他指尖,“进口税高,他收了我一样的价格,却换以前那些会生白蚁的木材,好过分。”

关铭健轻轻笑了声,指腹蹭掉她唇角的糖粉,“如果下周一还不行,就换一家吧,这家之前是爸认定的,一直很听爸的话。”

“我猜到了,”鄢琦放下手里的文件,“婚房那边,我已经换了市场上的私营企业,他们做的很快很好,我在想要不要换过来一起做。”

“你决定好告诉我就行,”关铭健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顺手从她面前的文件堆里抽出几张烫金请柬,“这些太太圈要去打点的,你丢给我妈去做就好。”

“不想去就不去了,你还有很多别的事情想做,不是吗?”

鄢琦怀里抱着绣有繁复花纹的抱枕,丝绸面料在她指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像只小猫般挪到关铭健身旁:“过阵子妈咪来大陆找我,陪我一起筹备开店的事情。”

“她跟我说……”

“她找了一批律师团队,准备打离婚官司。我外婆知道以后很生气,她现在不想待在香港,也不想回温哥华。”

“嗯。”男人低低应了一声,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到好处地掩去了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来陪陪你也好。”

他起身时顺手理了理衬衫袖口,“走吧,该吃饭了。今天爸不在,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榄角蒸鲩鱼和虾饺。”

鄢琦的指尖刚触到他的手心就被牢牢握住。餐厅里,林卓宁正吩咐佣人摆餐具,见他们进来立即扬起笑容:“琦琦快来,我让阿姐炖了五指毛桃汤,最是祛湿......”她话音未落,目光却悄悄在儿子脸上打了个转。

鄢琦察觉到她话语里的小心翼翼,抬头看着不为所动的丈夫,面上搅动着热气腾腾的汤,抬腿却在桌下轻轻踩了踩他的脚。

关铭健唇角微不可察地抬了抬,夹起一筷雪白的鱼腹肉,仔细剔去姜丝才放进她碗里。转手又给母亲布了块鱼腩:“妈,那些送到琦琦那儿的请柬,您帮忙处理吧。”

“没问题。林卓宁接过那迭烫金帖子,最上面那张喜帖的”弥月之喜“四个字却夺走了她的注意力。她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过凸起的烫金纹样,状似随意道:”前些日子赵医生从香港回来,听说他帮人调理备孕......“

“妈。”筷子与骨瓷碗轻轻相碰,关铭健的声音不重,却让餐厅骤然安静。他注视着妻子低垂的睫毛,指腹在她手背安抚性地划过,“我们暂时没有要孩子的计划。”

林卓宁微微拧眉,保养得宜的手指捏紧了餐巾,转头去看闷不作声的儿媳,“可你已经叁十……”

“这是我和琦琦之间的事,您和爸不要总是盯着琦琦。”关铭健在饭桌上握住妻子的手,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分明,“最近在筹备新项目,等明年集团架构调整完再说。”

“……好。”

汤面上凝结的油花渐渐聚拢又散开。林卓宁最终叹了口气:“你们有打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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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鄢琦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设计图纸铺满了整张橡木长桌,被反复修改的草稿边缘已经微微卷起,橡皮擦屑像雪花般散落在描图纸上。她从美国来回来的厚厚一迭色卡样本摊开在窗边,她和宝琳已经隔着电话,为网页配色方案已经争执了整个上午。

“平价线必须要有辨识度。”鄢琦咬着笔帽,指尖敲打在那条刚送来的样品长链上。合金链条间,几颗锆石在阳光下泛着呆板的光,她不满意这个作品。大陆的培育技术还不够成熟,可她却急需一条能打开市场的作品,至少当“猫”替她拉来电影赞助位的时候,她能有东西拿出去。

她郁闷地咬了咬笔头,突然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薄呢外套,决定放下手边的工作,出去走走。

她约了杨萌在那个私人会所见面,电话那头的女人听说关铭健已经大方地把钥匙和门卡全部交给她,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只是鄢琦到的早了些,她打开摩卡壶准备煮杯咖啡,老式留声机里,萨克斯风正慵懒地演绎着《Take Five》。鄢琦指尖轻叩着鎏金咖啡杯沿,节奏和她隔着墙听见的逐渐靠近的高跟鞋声同步。

“你迟到了十七分钟。”鄢琦瞥了眼腕间的白金手表,将蓝丝绒礼盒顺着漆面小桌推过去,“我给你带的礼物。”

杨萌把墨镜往头顶一推,露出描画精致的上扬眼线:“要是旧金山带来的地摊货——”

她故意拉长音调,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指已经掀开了盒盖。那颗20毫米的蛋面宝石像是把加勒比海的海水凝在了指环间,周围碎钻镶嵌的浪花纹路随着她转动手腕泛起细碎银光。

“上周通宵嵌的。”鄢琦支着下巴,故意晃了晃自己的食指,“每颗钻石都是我用镊子检查过的,怎么样?”

“凑合吧。”杨萌飞快截住话头,嘴角却忍不住上翘,直接将戒指套进右手中指,宝石点缀在她骨节分明的指间,同她张扬高调的性格相得益彰。她伸手拧了下鄢琦那根竖着的食指:“下次我要祖母绿的。”

鄢琦笑着拍开她的手,银匙撞在骨瓷杯上发出清响,“下次给你带地摊货。”

杨萌随手拈起散落在藤编茶几上的设计稿,羊皮纸在指尖沙沙作响。她突然眯起眼睛,指腹摩挲过图纸右下角那个常春藤标志。

“啧...”红唇间溢出一声轻哼,她在标志上点了点,“我说Alex最近怎么天天戴领针,可有的时候领带都不打。”

鄢琦正往咖啡里加方糖的动作顿了顿:“嗯?他有天天戴吗?”

“何止是戴,”杨萌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她接过描花骨瓷杯,“许尧说,关总现在每天都要求保洁,给他备一张手帕,到办公室擦领针。”

鄢琦低头抿了口咖啡,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自己送他的那几个琉璃盏也是,每个都被他用手帕裹着,像对待出土文物般珍而重之。

杨萌用力摇了摇头,把咖啡勺往碟上一搁,“不说他了,想到他就烦。”

“他怎么了?”鄢琦支着下巴凑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杨萌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突然收紧。那只从意大利带回的牛皮手包被捏出几道褶皱,最终却只是甩出一只天鹅绒首饰盒:“懒得理他,喏,你要的样品。”

“你说的没错,原料目前还是得靠进口,但切割的确要往南方走才有惊喜。”

“我拿了一个g省的d市和f区的样品,你看看哪个比较好?d市的这家似乎没发满足量产的需求,师傅是从ww岛来的。”

“其实最重要、最难的是圆形切割,很多时候碎钻的光泽度就在这些门道里,”鄢琦拿起一枚小小的锆石放在手心。

她刚想继续说起什么,手提袋里的电话却猛地响了起来。

“琦琦,是我。”周卿慌乱的声音在那一头响起,“我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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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周卿坐在刚打过蜡的拼花地板上,后背贴着崭新的办公隔断。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还飘着淡淡的油漆味,几个纸箱堆在墙角,关铭健调来的安保聚集在门外。

那封几天前收到的带血恐吓信,上面只写了个“周”字,而字的上面覆盖着一个巨大的红叉,墨水在纸张纤维里晕开,像渗血的伤口。

这些日子她不仅在根据鄢琦的意思,替她筹备品牌开店的事,还在替周芙伶在大陆做资本扩张。她听说姑母要离婚,更要从远在北美的家族办公室隐退,向来传统守旧的周家让她选,她只是犹豫了半个小时,就坚定地留在鄢琦这边。

她也想看看,什么是属于她们的、新的生活。

可匿名信,却让人如坠冰窖。

“周卿!”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鄢琦裹着件奶白色羊绒大衣闯进来,发梢还沾着室外的寒气,她蹲下身子和周卿平视:“你有没有事?”

“没有啦,”周卿周卿笑着拍拍身旁的位置,轻轻地笑了声,“大小姐,委屈你只能坐地板了,办公桌和椅子下午才能送到。”

“我……”她刚想继续说下去,门口却传来缓慢又沉重的皮鞋声。

咔嗒——

意大利手工皮鞋踩断一根掉落的地板保护膜,穿着一身黑色定制毛呢西服的男人正站在门边,拧着眉看向他的妻子。

“琦琦,地上很凉,”他一步步走过来,瞥过一旁的周卿,冷淡地向她打了个招呼,“你们可以找个咖啡厅聊,入冬了,这里很冷。”

男人弯腰时西装面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轻轻扶起妻子,左手附在她的小腹上,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例假快要来了,这几天小心受凉。”

“知道啦,”鄢琦耳尖有些红,半倚在他怀里。她伸手去拉周卿,也将她从地上带了起来。

“去铺面聊,”鄢琦牵起她的手,指尖温暖柔软,“空调已经装好了,我们去看看。”

周卿看着她另一只手熟稔地搭上丈夫臂弯,那枚婚戒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某种无声的宣告。她眼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点了点头,和鄢琦已经坐进了关铭健安排好的车里。

“加州阳光果然养人,你气色好了很多。”周卿透过车窗望着紧随其后的安保车,后视镜里映出她若有所思的眼睛。

“嗯…”鄢琦指尖轻触脸颊,那里确实比从前丰润了些。这段时间心情不错,连Jennifer都惊讶于她的好转,药的剂量和上半年相比,减少了将近一半。

住在万银附近的公寓里,叁餐总有人准时端到面前——有时是他亲自盯着,有时是阿昀和厨师变着花样准备的餐点。即便创业再困惑,只要等到他回家,听他分析几句,那些乱麻般的难题就会突然明朗起来。

心里那个蛇结似乎在慢慢解开。

她曾以为只有死亡才能烧尽那些执念,如今却发觉,或许换个角度,问题本就另有答案。有时望着脚下迅速发展的城市,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脉搏也开始同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脉动一起,憧憬着未来。

关铭健从后视镜里捕捉到妻子唇边的笑意,指节在膝头轻叩两下。转向灯的滴答声在静谧的车厢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默契的暗号。

但他懂,懂鄢琦毫无保留的依赖,和周卿的探究与防备。

“好了,你们聊吧,”他率先下车,为她们拉开车门,掌心稳稳托住鄢琦的手肘,“我让司机送点下午茶来,我要去趟公司。”

“……”鄢琦没说话,只是无声地看着他,小手依旧拉着他的袖口,等他读懂自己眼神里的询问。

“我晚上尽量回来吃饭,”他会意地低头,拇指蹭过她泛着健康光泽的脸颊,“晚点让你知道。”

“哦。”她这才松开手,装作整理裙摆的样子,转身时发梢掠过一抹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小别扭精。

他望着她跟在周卿身后上楼的背影,直到那抹裙角消失在楼梯转角。车窗映出他摇头失笑的模样,也映出他吩咐司机开车离开后,渐渐冷下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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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卿接过那方精致的礼盒,最上层整齐码放的巧克力饼干让她不禁莞尔。鄢琦的礼物里永远少不了她喜欢的甜食。饼干表面透着一层蜜糖般的光泽,仿佛是她选了又选的口味。

“你这嗜甜如命的习惯啊。”周卿摇了摇头,取出礼盒中的鎏金香水瓶,轻轻按压喷头。琥珀色的雾霭在腕间氤氲开来,大马士革玫瑰的馥郁与乌木的醇厚交织成奢华的香调。

鄢琦正用银叉切下一角慕斯蛋糕,闻言抬眸一笑:“甜食能刺激多巴胺分泌,就像...”她顿了顿,叉尖上的饼干底微微颤动,“就像阳光照进阴雨天,情绪总要找到出口。”

周卿将香水瓶放回丝绒衬里中,目光落在鄢琦日渐红润的脸颊:“现在还这么需要吗?”

银叉在骨瓷盘沿轻碰出声。鄢琦抿了抿唇,这个曾经饭后必用甜点填补空虚的习惯,如今竟在不知不觉中淡了。

“可能是...”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被其他事情分散了注意力。”

忽然她挺直腰背,裙摆随着动作散落下来,她侧头望向周卿:“不说这个了,那封匿名信,你有什么线索吗?”

周卿的指尖在香水瓶上收紧,指节泛白:“周家老宅的邮箱在巷口,那里...”她声音低了下去,像在回忆某个阴暗的角落,“连路灯都是坏的。”

鄢琦抿了抿唇,眉心蹙起一道浅痕,“这个节骨眼上,老宅也要修整一下,Alex说这段时间你可以住到x区的警备部附近,部队家属区在那边,离这边也近。”

“主要是安全。”

周卿没有立即应声。她缓步踱到落地窗前,米色西装下摆随着步伐微微晃动。楼下工人正搬运着胡桃木展架,阳光在未拆封的防尘布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那些细小的褶皱像极了此刻她心头泛起的波澜。最近她不仅主导了东南亚的地产投资,更以周家旗下建材公司的名义竞标基建项目。杨萌告诉过她,蒋丞和鄢以衡在泰国建材市场早有勾结,如今一来一往间,反倒成了竞争对手。

加之周芙伶和鄢鼎的离婚官司已是不得不打,周芙伶要求分走鄢氏旗下的船运公司,连带着几条黄金航线的运营权也要一并拿下。听说鄢以衡在董事会上当场摔了茶杯。

这个时机收到恐吓信,确实像极了鄢家人不择手段的手笔。

可是。

可是她还有一个怀疑的人。

倘若周家和鄢家一起出事,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只会有他一个。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自己待在鄢琦身边,她能看懂他的控制欲和怀疑。

到目前为止,他似乎什么都没做,但又似乎什么都做了。她手里握着鄢琦的加拿大驾照,却听说华东地区的使馆已经私下收到过什么指令,只要来人是为这位关太太办理业务,都必须提前知会关先生。

她私下为鄢琦寻找新的生活助理替代阿昀的事,也并不顺利,当她想从温哥华调一个人过来时,却发现那人的来华签证频频被拒,更别说此后的长期居留签证。

她甚至在怀疑,每一次她和鄢琦的对话,有多少会传进他的耳朵。她记得周芙伶提醒过她,Alex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若是他在警告自己,也未可知。

“周卿?”鄢琦又唤了声,声音里掺进几丝担忧,“怎么了?害怕吗?或者你和我们住吧。”

周卿回过神来,逆着光望向她澄澈清朗的双眼,微笑着摇了摇头。她伸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恰好掩去了眼底的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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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总觉得,周卿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鄢琦被他揽着腰,踩过满地梧桐落叶。傍晚的风掠过老洋房的铁艺栏杆,将她的发丝吹到他西装翻领上。

他租了栋老洋房,花园都被细细修剪过,门口栽种了她喜欢的天竺葵和月季,只等来年春夏就能有一室芬芳。

关铭健听着她闷闷的声音,指尖顿了顿,皮鞋碾碎一片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需要告诉你的,总会跟你说的。不必多想。”

“嗯…”鄢琦弯腰拾起一枚虫蛀的梧桐叶,透过叶脉间的孔洞偷看他低垂含笑的眉眼。路灯突然亮起来,暖黄的光穿过叶片的镂空,在他轮廓上投下细碎的小店,她忍不住笑出声。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砖红色的墙上是他们相互依偎的剪影。男人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柔和又克制的吻,轻的像一片羽毛。

“蜜月的机票酒店我已经让阿昀去定了,我们先去坎昆看海,然后沿着你想去的玛雅文明路线一路向南。”

“大概二十多天,”他捏了捏鄢琦的手腕内侧的软肉,揶揄笑道:“只是这位小姐,论文和创业计划可不能再拖延了,记得把时间留出来。”

鄢琦忿忿地丢下枯叶,瞪着圆圆的眼睛,“我也没有常常拖延!”

“是么?”他揉了揉妻子柔软的面颊,“那怎么宝琳的电话都快打到我这里了,她说你还缺一份设计稿没确定。可是我一走进某个人的书房,却发现她在电脑上玩俄罗斯方块…”

“…你不觉得,越靠近deadline的时候,平时不爱玩的东西就会变得格外好玩吗?连窗台上的灰尘都是好玩的诶。”她小声辩驳着,下意识揪住他西装纽扣,眼神却胡乱游离。

他胸腔震动,愉悦地低笑两声,“过两天,s大有场法国文学交流会,似乎你之前提到的那位巴黎文学评论家会来,要不要去玩?我找人带你进去。”

“好呀!”她答得又轻又快,仰头望向天边泛起的星点,轻笑着说了句:“上次妈咪说,等尘埃落定,想去斐济观星。”

夜露渐渐沾湿了石板路。他安静听着她讲述那些往事,攥着她发凉的小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她说,周芙伶在英国读书时加入过占星社,后来在意大利徒步时,又在阿尔卑斯雪径遇见吉普赛占卜师。那些零碎的片段在夜色中浮沉,像散落的星图。

“那个人似乎占卜很厉害,他告诉我妈咪,她的人生会有值得期待的新的开始。”

“那时她以为是婚姻就是其中之一,却没想到后来的事…不过,现在或许就是那个真正的新的开始。”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路灯下站定,轻柔地替她梳理好发丝,指尖顺着她的轮廓一点点上移,摩挲过她明亮的眼,然后将人拥进怀里。

他没有说来s市的路上,他想了多少,也从未提及这段日子他的动摇和煎熬。

他用心血浇灌出她浓烈的生命力,原本他该用最隐秘的金丝软线把人牢牢绑在身边,可此刻看着她眼里所有对未来的期待,他却生出了退却。

过去他觉得爱是占有,是绝对的排他性和融合,可他忽然觉得爱未尝不可是成全。

至少这只被养出羽翼的小鸟,还会栖落在他的掌心。

“Alex?”

鄢琦叫了他一声,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你也有心事?”

关铭健回过神来,捏着她小小的手,“公司有点麻烦事,抱歉,我走神了。”

“哦,”鄢琦眨了眨眼,纤细敏感的神经却好似有所感,她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扬起温和的笑,“那回家,早点洗漱休息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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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处理完繁杂的日常事务,才重重吐出一口气,钢笔尖在文件末尾划出凌厉的弧度。他不耐地揉了揉额角,却听见门再一次被敲响。只是这次,来人直接推门进来,在他面前坐下。

许尧拧着眉心,金丝边眼镜后是他隐怒的眼神,“Alex,你要问我恐吓信的事?”

“嗯。”

关铭健没有接话,指腹缓缓摩挲着婚戒内侧的刻字。铂金戒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道小小的枷锁。他没有询问的打算,只是冷静地直视着眼前信任多年的好友,等待他主动回应。

“不是我。”

许尧拍了拍桌面,“我怎么可能用这种下作低劣的手段?”

男人依旧没说话,平淡地拿起一旁的手帕,仔细擦拭着铂金婚戒,将沉默留给不知所措的许尧。

“……你说了,只是在商场上给周卿一点阻碍和引导,让她无暇顾及鄢琦,点到为止就可以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

关铭健重新带上光洁如新的戒指,戒圈转动着卡在他无名指的指根,他抬头对上许尧的视线,“周卿的生意抢过了蒋丞,挡住了鄢以衡,不是我们,就只能是他们。”

许尧嗤笑一声,“必然是他们,我们不可能…”

“可是许尧,”关铭健轻轻点了点桌面,“人心不是法庭,无法疑罪从无。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人就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有人怀疑过来,如何证明我们没做。”

许尧的冷笑凝固在嘴角,窗外树影婆娑,将两人的轮廓切割得支离破碎。他用力捶了捶桌面,“你是觉得恐吓信只是开端,有人真的要动周家?”

“不。”

“恰恰相反,”关铭健摇了摇头,将桌面上的文件夹递给许尧,眼底有了几分松动,“是有人冲着我来。”

文件里写明了周家家族企业的“外资”身份,在大陆触发了额外担保金政策,s市政府已经强硬要求,必须增加高额风险准备金。

可周芙伶眼下必须稳住周家,又要支持周卿去扩张,更要打赢离婚官司。她的分身乏术,他看在眼里。

他私下向周芙伶表示过,如果需要任何支持,随时可以告诉他。但她碍于各种原因,更是不想鄢琦在婚姻里总是以弱者和依附者的身份生存下来,没有主动开过口。

可此时,即便周卿没有找过来,他也清楚的知道,她们只能来找他。

除开蒋丞一派控制的华信,只有万银可以出具担保函,豁免这笔天价额外保证金。

但事情,就巧在这里。

上周周卿收到恐吓信,前两天他刚见过银监会的人,第二天红头监管文件下发,然后砸中周家,监管部门更是翻出周家叁年前的外资备案瑕疵。她们只能来求他,然后任他生杀予夺。

这一次的栽赃嫁祸和以往都不同,这场局背后的人要的根本不是毁掉他的前程,而是离间他和周芙伶的关系,是要将鄢琦好不容易定下的心,从他身旁夺走。

过去遇到这般的厮杀,他总会抬起泛红的眼眶,血液里的胜负欲立刻冲上来,让他仿佛置身斗兽场一般嗜血又兴奋。

可此刻他却觉得危险,觉得心慌。

蒋丞起的这盘棋,他不能输。

不仅不能输,更要警惕他以前撒过的所有谎言被翻出来,递到鄢琦面前。从头到尾他都知道,鄢琦喜欢的或许只是被美化过滤的他,而不是真实的残酷的他。

爱情在让她坚强,却让他变得软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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