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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园】(175-180)
作者: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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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幸福的轮廓
次日一早,天气很好,风很柔,很干净,新发的嫩柳在风中摇摆,点点新绿映着朝阳,为这个城市增添了许多清新的色彩,象是生活的希望,总是不断滋生。
肖石开着车,奔医院而去。昨天跑了一天,他要赶早去看望岳父大人。到了病房,肖石推门而入,一张美面映入眼帘,原来姐姐也在,正在喂老凌喝粥。
“唔……小肖来了!”老凌见了他,忙咽下嘴里的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自听说女儿“有喜”,老爷子气色相当不错,病情恢复神速。
“哇,岳父,看您这精神状态,最少能活到九十多,我们终于不用担心没人带孩子了!”肖石和姐姐点了个头,微笑着和老头打趣。
凌月如望着弟弟,笑而不语;老凌哈哈一笑,让了让身子,向床边一拍:“来,坐这儿!”
肖石依言坐下。凌大宽老怀大慰,感慨道:“小肖啊,不瞒你说,九十不敢说,但我觉得……再对付个十年八年地,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们两个争点气,多生几个娃,没准我还真能活到九十,哈哈!”
肖石和姐姐含笑对视,体会着彼此眼光中的幸福和柔情。
老凌感慨已毕,又道:“小肖,我听月如说,是你帮公司贷的款,你怎么贷的?”女婿为公司做了这么大事,他也很自豪。
凌月如一听,也把眼光投了过来。肖石看了姐姐一眼,答道:“我去找刘升了,请他给银行签了个条。”屋里没别人,他如实说了。
“哦。”老凌点点头,虽略有些吃惊,但还是马上明白了他找刘市长的用意。凌月如暗自轻叹,又多了一缕忧虑。
肖石笑了笑。向前欠欠身道:“岳父大人,刘市长让我问您好,还说有时间来看您。”
“无所谓,这些我都已经不在乎了。”凌大宽微笑摇头。看了看二人又道:“小肖,经过这个事儿,我看透了挺多。现在我只关心你们两个,只要你和月如过得好,再多生几个娃,让我享几年天伦之乐,就算撒手了,我也没啥留恋的了。”
凌月如抓着弟弟的手,温柔责备道:“爸。你胡说什么!你喜欢孩子,想我们生几个,我们就生几个好了,干嘛老说不吉利的话?”
“哈哈!说得对!”老凌一阵大笑,又二人道,“对了,小肖,既然月如已经有了,你们赶紧找个时间登记吧。喜事啥时候办无所谓,可不明不白地大个肚子总不好。”
肖石看了姐姐一眼,刚要说什么,凌月如忙捏他了一把,抢道:“爸!实话告诉你,我们不准备登记了!”
“不登记?!什么意思?”凌大宽一怔,向肖石望去。
“是这样的,爸。”凌月如忙道,“女儿命不好,一结婚就出事儿。所以这次不登记了。”
“出事儿?!出什么事了?”老凌不明白,皱眉望着女儿,“你是说这次事故?”
“不是。”凌月如轻叹一声,只得如实道,“爸,你也知道。我第一次要结婚,结果人死了;第二次不提了;这次……这次我们怕你担心。还没敢告诉你。”
“这次又怎么了?”凌大宽急问。
凌月如拢了下头发,握着弟弟的手道:“我们在马尔代夫遇到海啸了,是真的遇到,在最前沿,要不是十万分之一地偶然的幸运,我们获救,你根本就见不到我们了。”
“到底怎么了?”老凌看了肖石一眼,又问。
凌月如轻叹一声,把二人在马尔代夫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除了玲儿的名字还是用地特丽雅。
老凌瞠目结舌,一时无语。
凌月如笑笑又道:“爸,你别多心,不登记不等于我们不在一起。肖石还是你女婿,我还是他妻子,我们一样给你生外孙子,甚至连户口都会落在一起,不会有任何不同。”
姐姐如此倔强,肖石不由得叹息。
凌大宽皱了皱眉,道:“月如,你这个理由……我觉得你们既然能经过这么大的考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吧?”
凌月如摇头一笑,道:“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一旦出了事儿怎么办?爸,你可能体会不了我的心情,但我不瞒你,女儿真的是怕了,很怕,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可是……”老凌心疼地望着女儿,无语了。
这时,丰美彤从门外走进,跟肖石打了个招呼。凌月如狡黠一笑,凑近对老凌道:“爸,丰阿姨没名没份的,你们过了那么多年,不也挺幸福的吗?干嘛不相信我们?”
“这……”凌大宽哭笑不得,随即陷入深思。
虽然凌月如的理由很吓人,可终究过于飘渺;虽然幸福没有具体轮廓。一纸婚书也保证不了什么,可轮到自己女儿头上,作为父亲,老凌还是有点转不开。只是想到当年的发妻,他又说不出什么。
肖石看了看这对父女,伸手拥着姐姐地肩头道:“岳父,你安心养病,别想太多了,这只是凌姐自己想的,我还没同意呢,你放心,回头我开导她。”
凌大宽挥了挥手,叹道:“无所谓了,你们俩自己的事儿,你们自己拿主意吧,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也没话说。不过,孩子一定要给我早点儿生出来,千万不能耽误了!”
凌月如美美一笑,道:“爸,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自然会有的,你着急也没用。”
众人闲聊了几句,肖石和姐姐双双告辞。出了病房,肖石没好气地看了姐姐一眼,凌月如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搂上弟弟的腰道:“怎么,生气啦?”
肖石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对姐姐道:“凌姐,你这是何必呢?”
“什么何必不何必!”凌月如翻了翻眼皮,在他脸上掐了一把道,“你也看到了。我老爹都不在乎,你该干嘛干嘛,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这不是顾虑不顾虑的事儿?”肖石有些激动,抓着她的双肩道,“凌姐,我承认,现在这种情况,我是很难放开杨洛,可我真的只想跟你、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你懂不懂我地心情?”
“我懂!”凌月如扬脖望着他。很坦白地道,“我也这么想,可杨洛怎么办?姐姐错已铸成,确实答应过她,她又摆明了不会走。而且既然我们都欠她,何必再去伤害她。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地,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
肖石而着性子道:“只要我们结婚,我保证她自然会走,根本谈不上伤害!”
“再出事怎么办。我可不敢再冒这个险。”言罢凌月如不理他,闷头向前走去。
肖石无奈,只得追上,换了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凌姐,你到底怀上没有?”凌月如红了下脸,不自觉地抚了抚肚子,嗔道:“你还挺着急呢!”
“当然急了。”肖石正了正颜色,道,“凌姐,这不仅仅是为咱爸。可能还有其它的作用呢!如果你没怀上,我们得抓紧!”
凌月如奇道:“什么作用?”
“嘿,这个你就先别问了,总之你今天检查一下,或者买张测试纸。如果没怀上,我们立刻开工。这几天务必让你怀上!”说着话,肖石搂着姐姐出了医院楼门。
“小色狼。想占姐姐便宜就直说,搞得一本正经!”凌月如嗔了弟弟一眼,还顺手在弟弟腰间拧了一把。
肖石笑而不答。事实上,这个孩子确有用,可以说是肖石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因为凌月如是大宽公司法人,若刘市长一旦按他的计划在市常委会上强势提出,要求严查大宽一案,张玉周很可能利用手中地权力反击,让公安机关介入,以重大事故责任人的名义对凌月如执行控制,如果凌月如怀孕,则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这种控制。
肖石本来就很鬼,以前当警察又经历过这类事件,成为律师后,又深入研究法律,他已经考虑了一切能考虑到的因素。
二人上了凌月如的标致车,月如姐姐问道:“弟弟,你昨天查到些什么,跟我说说?”
肖石看着她,道:“查到一个叫苑紫枫的人,可能是我地生母。”
“什么?!苑紫枫!”凌月如真的惊骇了。
“还没证实,以后有结果再跟你说。”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吃惊,肖石没在意姐姐的变化。“好了,姐姐,咱亲一个,我就要走了。”
“哎,弟弟……”
凌月如话未说完,嘴巴已被热乎乎地堵住。肖石的手,也随即探入她衣内,一对丰乳顿时失守。凌月如“嘤”地一声,只得搂上弟弟地脖子,在紧张的情绪中承受这份温存。
二人一通长吻。
唇分,肖石捧着姐姐火热地美靥,又不舍地在姐姐脸蛋上亲了一口。“姐姐,我办事去了,回头再跟你联络。”
凌月如喘息未定,木木地点了个头。
“记得检查怀孕!”
肖石吩咐了一句,下车上了自己的吉普车,扬尘而去。
凌月如衣裳不整,呆望着弟弟远去地车影,心内忧虑更重。如果说张玉周的介入,已经让她感受到了宿命的力量,那么苑紫枫的浮出水面,她已经毫不怀疑,大宽事故的结果,必然会使二十七年前地积案大白于天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张玉周到底是不是玲儿的父亲,这个事实已经到了必须搞清楚的阶段。
“或许,该给玲儿打个电话了。”凌月如收回目光,从凌乱的衣中摸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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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推让爱情
北方的春天风总是很多,干燥的头发象是被劣质的洗发水洗过,路两侧的树影摇摇错错,街头,人流匆匆行走,麻木的眼眸让这个城市显得有些落寞。
肖石开着车,向窗外肆意张望,他很奇怪,早上的天气明明很不错。他微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天气终究是天气,与人生无大的所谓,顶多是感冒来时先通知鼻子。
临近事务所,肖石掏出手机,给周海敏拨了个电话。小方去了L县,他要集中精力搞案子,所里除了柳眉,尚未雇佣其它律师,虽签了几个合同,也都是学生,要五月份以后才会到任。拒绝当事人的委托很不礼貌,美辰事务所人多势众,他想让周大律师暂时帮忙。
“肖石,什么事儿?”电话通了,周海敏问。肖石道:“小敏,我最近很忙,暂时没精力接案子,我想都推荐到你那去,你看行吗?”
“不是还有方律师吗?”
“她去查苑紫枫了。”肖石没有隐瞒。
“哦,那好。”顿了一下,周海敏又道,“正好,肖石,我也有事要你帮忙!”
“直说。我们不是早说好了吗。”周海敏曾说,出国前会找他帮个忙,他以为是这个。
周海敏笑了一下,道:“大宽这事儿过去,我就要去英国了,可我手下还有那么多人靠我吃饭,一走了之总不太好,所以我想,我走后让他们先跟着你,你看怎么样?”
果然如此,肖石苦笑道:“你手底下二十来号人呢,我这个小所,接得过来吗。再说人家愿意吗,你就擅做主张!”
“这没问题,你现在的名声足够了,再说只是让你代管。名义上,美辰的老板还是我。”周海敏笑了笑,又道,“告诉你,我的人可都是精英,你可占了大便宜!”
肖石失笑,不客气地道:“拉倒吧,你咋不说你跟人签合同了,直接走人还得赔钱呢!”
“呵呵。你知道就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海敏开心一笑,又提醒道,“对了,我的房子还有三年租,钱都交完了,你地方小,可以全伙搬过来。这下你又占大便宜了!”
“那倒不必了。”肖石笑了笑,想想道:“小敏。不如这样吧,你要真走,我们两家名义上联合,统一接案,任何有抵触的,全都不受理,直到你回来,这样总行了吧?”周海敏荒废十载如花年华,难得去享受人生,这个忙他岂能不帮。
“行。你看着办吧。”
“那就这样。”肖石准备挂电话。
“哎!等一下!”
“还有事儿?”肖石问。
周海敏似有些紧张,缓了口气,很认真地道:“肖石,你以前答应过我,要在我走前帮我个忙,但可不是这个事儿。你可千万不要搞混淆了,到时候不认帐喔!”
“不是这个事?那是什么事儿?”肖石一愣。他还真混淆了。
“嘻嘻!”周海敏狡黠一笑,轻声道,“现在不告诉你,反正是好事儿,而且……而且还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
“那好吧,我不问了。”肖石笑笑摇头,再次准备挂电话。
“哎哎!先别挂!”周海敏似很兴奋,又大喊起来。
“你又什么事儿?”女人真麻烦,肖石心想。
周海敏严肃地问:“肖石,你昨天找张唐到底什么事儿,我问他了,他就说跟我有关,什么事儿还不知道,我告诉你,我烦着他呢!你可不能……不能乱插手我的私事喔!”
“你想哪去了!还烦人家,人家鞍前马后,哪个地方招你烦了!”肖石哭笑不得,不过他也知道周海敏就那么一说。“你别瞎想,是别地事儿,为了让你顺利出国!”
“到底什么事儿?”周海敏愣住,她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肖石会为她计划偷东西。
肖石一句一字道:“现在我也不告诉你,你着急去吧。”言罢不顾周美人的大呼,迅速挂断了电话。
两个人互相打了个哑迷,不过肖石的迷很快就会揭晓,他也不是真要隐瞒,就是逗逗她。可周海敏的迷却不同,还能“利国利民”!什么事能上升到“利国利民”这样有政治意义地高度呢?肖石异常纳闷,百思不解。
回到事务所,柳眉正伏案苦读,见他来了,忙把东西合上,站起身道:“主任来了?”
“看什么呢,藏那么快?”小丫头显得些紧张,肖石问了一句。
柳眉咧了下嘴,把东西亮了一下,很有些不好意思。肖石一看,是一本司法考试辅导材料,于是问道:“柳眉,你要参加司法考试?”
“嗯。”见肖石没取笑她,小丫头很认真地点了下头,又鼓起勇气道,“主任,我不想再当打杂的了,你们办案成天不在家,就我一个人,都无聊死了,我也要当律师!”
小丫头挺有志气,肖石笑道:“那好,你先好好学。从现在开始,你不算打杂的了,算是所里的助手,满意了吧?”
“真的,太好了,其实我好想学你们办案,还能到处走走。”柳眉兴奋异常,眼睛睁得老大,但还是立刻提出了最现实的问题。“主任,我都是助手了,那……那工资呢?”
“工资……”肖石忍不住笑了,但看着女孩儿期待的眼光,又敛容道,“工资先涨二百,你要能考过,就给你涨到两千!”打工不容易,小丫头又勤快又能干,性格又好,从来不抱怨,每月才一千块钱,随着事务所业务的上升,肖石早想给她涨工资了。
“谢谢主任,我……我一定考过、一定!”就闲聊两句。居然涨了二百块工资,柳眉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忙找杯子要给肖石倒茶。
“柳眉,不用忙了。”肖石忙阻止道。“我马上还要出去。你记住。这两天我和方副主任都有事,有案子你介绍到周律师的美辰事务所,就说我们两家已经联合了,统一办案!”
“我知道了。”柳眉看着他,不自觉地翻了下眼皮。在她看来,老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随便”,什么女律师、女老师、女老板。还有女警察,现在又和美辰事务所联合,肯定是又和周海敏搞到一块了。
肖石当然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暗暗苦笑出门了。世间男女之事,总会无中生有,蜚短流长,这本就是人生最寻常地无奈,即使是在给人涨了工资之后。
上车后,肖石给打通了张唐的电话。问明了地址,马不停蹄而去。他要去取窃听器。
到了门外,肖石按响门铃,张唐迎出,仍是那张冷峻的脸,还好没戴墨镜。
肖石进入,不禁大吃一惊。张唐家房子居然是越层,看起来比月如姐姐家面积都大,只是过于空旷,因为家俱太少。只有几件必备物品。但即使如此,从仅有的东西和装饰材料来看,无不是顶级档次。
肖石咽了咽口水,随口道:“张兄,看来你们当特工待遇相当不错啊,你辞职不干这么久。还有这实力!”这小子当警察时,也认识几个市国安局的家伙。跟他工资也差不多。
张唐地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不是每个特工,都有我这样地实力。”
“那倒也是。”张唐一语双关,给他个冷瘪,肖石不言语了。张唐缓了缓语气,又道:“当然,如果肖兄当特工,可能所获比我还多。”言罢欠了欠身,上楼给他取东西去了。
很快,张唐下来,递给他一个黑黑的小东西和一套接收装置。“里面的锂电池正常能工作十五天,可以太阳能充电,没有太阳,只要附属载体处于运动状态,也可以自动充电。”
“哇!那岂不是可以一直用下去?”肖石很惊讶。
“可以这么说。”张唐点头。
真是个好东西!肖石珍而重之的收起,又道:“张兄,你这么快就帮我搞到,感激不尽。”
“小意思,以前剩地。”张唐坐下,递给他一支烟。“肖兄,撬保险柜是怎么回事?跟周主任有什么关系?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呵呵,我用窃听器干嘛,张兄虽没问,相信也能猜到吧。”肖石把烟点上,抽了一口问,“张兄,你信不信我会把十月集团干倒?”
“乌合之众,也值得一提。”张唐叼着烟,神情颇为轻蔑。
肖石尴尬了一下,解释道:“是这样,小敏曾是他们法律顾问,经手过很多合同,如果司法和纪检机关一旦介入,很可能会对她不利。所以,我想张兄能在他们行动之前,先潜入十月集团总部,把有关资料都偷出来。”
“有道理。”张唐表示首肯,很严肃。这家伙,平时老讲原则,涉及到周海敏的事,就不讲原则了,肖石瞥了他一眼。
张唐没在意,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我们?”肖石讶异地问。
“没错,我和你。”张唐很认真,还用手来回指了指。
“我又不会偷东西,我去干嘛?”
“肖兄,这件事因你而起,周主任只是受害者,凭什么我一个人去冒险?”张唐看着他,目光凛凛,丝毫不让。
哎,这叫什么话?周海敏老爹犯事儿,她跟邓十月十年之约,难道这些都是因为而起?张唐惜言如金,但倒挺会讲歪理,肖石无语了。
当然,肖石只是想想,不会真拒绝,于是大度地道:“那好吧,到时候我就陪张兄走一遭,我们一起演一出谍中谍。”说完站起身,准备告辞。
“肖兄!”张唐扬起手,把他叫住。
肖石停住。张唐走到他面前:“肖兄,你想事情很周全,在下佩服。”
肖石没说话,知道他后面肯定还有内容。张唐忽然一笑,似有深意地道:“肖兄,周主任知道你为她着想,又亲身犯险,一定会很开心。”言罢习惯地欠了欠身。
晕!这个张唐,居然明摆着推让,想跟他硬塞!
肖石倒抽一口凉气,耐着性子道:“张兄,恕兄弟直言,你对小敏什么感情,瞎子都能看出来。爱情是自己争取的,你不努力,还往我这硬塞,这叫什么态度?”
“没错,我不否认。”张唐望着他,很坦诚地道,“可也有个合不合适的问题。我跟周主任在一起几年,她的喜怒哀乐我看得很清,我觉得你们更合适,而且她又不比你身边那几个女人差。可能我自私,但从我的角度讲,我希望你能和她在一起。”
肖石有些愠怒,别了下头道:“张兄,这就是强人所难了。别以为自己很伟大,人都自私,我也一样。我明白,你想让小敏幸福,但从我的角度,我更愿意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你喜欢的人。”
张唐没说话,面上露出一丝难看。
肖石缓了缓语气,又道:“张兄,你很有本事,但在感情方面,还很浅薄。你想过没有,你们一起几年,从没有任何问题,在某种意义上,就已经证明了你们很合适,只不过你们都没发现。”
张唐凝着眉,似有所思。
肖石叹了口气,继续道:“张兄,人地感情常常很奇怪,明明已经存在很久,却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发现。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相,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觉得你们就是这种情况,好好想想吧。”
肖石说完,在他肩头捏了一把,转身离去,只余张唐仍在深索。
当局者迷,是个很寻常地道理,只是懂得人多,透的人却很少,不仅张唐抑或周海敏,肖石也一样,没人规定他就是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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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就这样被你征服
中国有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大领导的车子常不上锁,因为牌照号特殊,一目了然,所以没人敢偷,在市委大院内更是如此。
肖石忽悠过门口小战士,把窃听器偷放到了张玉周的车里,因为他不是监听张玉周和十月集团某一方面,而是需要两者的交流情报。人都有习惯,张玉周在车里见过邓十月,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在车里见杜汉生。尽管有赌运气的成分,但他没办法放到张玉周身上,车里,或许是能放到的最佳地点,好在肖石运气一向不错。
此后的两天很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刘四的跟踪工作很到位,每天向他定时汇报;警队方面,王涛已被盯死,不过暂时还老实;刘市长已按他的计划放出了回收地皮的消息,只等下一步开常委会。然而肖石很清楚,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波涛下的暗流依旧汹涌,一旦暴发,必将是惊涛骇浪。
家里边,月如姐姐不必多说,关键是杨洛。二人的生活貌似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但肖石知道,如果姐姐还不同意登记,他这辈子也甭想摆脱杨洛了。
凭心而论,没有姐姐,没有和姐姐的爱情,他毫不怀疑和杨洛早就双宿双飞,过上美美的日子了。作为孤儿,他从来要求不高,就想找个贴心的人,相濡以沫,过一辈子。齐人之福,他没想过,但未必反对。只是任何人心中都有一把尺,目前这种情况,让他和杨洛结婚,让姐姐不明不白,他无法接受。这不是迂腐,是不甘心、不情愿、不乐意。
他曾想干脆这辈子不结婚算了。可如此一来,杨洛的问题依然存在。这么好的女孩儿,又年轻轻的,总不能因为他坑了一生。他不想则已。一想就头大。可他不知道,他郁闷的同时,我们可爱的杨老师,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要水到渠成地打扫最后的战场了。
这天,肖石回家,刚打开门就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气氛,仿佛让人心头很暖。这感觉他从来没有。他进门,见饭桌上摆着几盘热腾腾地菜。显然刚出勺;杨洛和杨妈妈母女两个正在厨房里忙活,油烟机欢快地嗡嗡作响。
“肖石,你回来了?”见他回家,杨洛看了妈妈一眼,满面红光地迎出,带着三分羞。赧,三分兴奋,三分欣喜,还有一分诡诡地得意。偏就没有一丝犯错和歉意的表情。
“啊,回来了。”肖石张大嘴巴,木木地点个头。
杨妈妈歪头望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带着慈祥可亲的笑容。那眼神,是纯粹只有母亲才能发出地,带着太多的沧桑、感慨和欣喜,仿佛辛苦了一辈子,终于有所成就;房门响了,一位朴实的老人走出,拘谨地向他点头。不用问。这个肯定是杨爸爸。
肖石暗叹一声,没好气地瞥了女孩儿一眼。他什么都明白了,杨洛根本没听他的,说好的事儿,又自作主张给变了。
杨洛偷偷伸了下舌头,上前拉住爱人的手道:“呵。肖石,我妈你见过了。这是我爸爸,他就是肖石。”
杨爸爸再度点头,客气道:“回来了,上班累了吧。”老头的眼神跟老太太差不多,看得出,对眼前的女婿,他和老伴一样满意。
“还行,不累。”面对杨老师巴巴的目光,肖石只得强做欢颜。“大叔大妈好,什么时候到地?小洛,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一下二老?”
杨洛心花怒放,故意责怪道:“我前天不就跟你说了,你是不是……忙忘了?”
肖石无语。杨妈妈呵呵一笑,忙道:“小肖,别听她的,你上班挺忙的,接啥呀!”老太太维护女婿了。
“应该的嘛。”肖石干笑两声。
杨洛眼中带喜,看了看父母,上前挽住爱人手臂道:“肖石,我先陪你进去换衣服,有话一会儿再说吧。”随即又回头道:“爸、妈,我们先进去了!”
“呵呵,进去吧进去吧,饭好了我叫你们!”老太太看着女儿女婿,欣慰已极。肖石点了个头,在二老眼仁都带着笑意的目光注视中随杨洛进了房。
肖石关紧房门,转身发作道:“小洛,你……”
“嘘──!”杨洛竖起一要手指,极度认真道,“小点声,当心我爸妈听见!”
“你……”肖石真要晕了。他一把打开狗窝拉门,扯住女孩儿手臂。“进去!进去说就听不见了!”
“哎,肖石……”
杨洛扁着嘴,硬生生地被肖石推了进去。两人鞋都没脱。肖石灯也不点,劈头盖脸道:“小洛,你太过分了!咱不是说好了吗,先不让你爸妈来,你怎么还……”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杨洛一把抓下爱人指着她的手指,睁大眼睛道,“我说的是跟他们解释!事实上,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决定要来了!”
“你……”肖石差点气结,“那你解释了吗?”
“当然解释了!”杨洛胀着脸,继续嘴硬道,“他们本来要呆一段日子,我骗他们说我要去外地听课,又说你工作忙,没工夫照顾他们,他们答应只住一天,明天早上就走。”
“你……你可真行,我看你当老师屈才了,应该当律师。”肖石彻底气结,没话说了。重要的是来和不来,而不是呆几天,我们的语文老师准确地钻了这个空子。
“肖石,你生气啦?”杨洛这才表现出一种带着狡黠地歉意,拉着他的手道,“其实……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
“得了吧,信你才怪!”肖石气哼哼地转过身。
杨洛嘻嘻一笑,从身后搂上,贴上爱人的背道,“肖石。不管怎么样,我爸妈已经当你是女婿了,从现在开始,你……你就是我老公了。不准再反悔!”
肖石一把将女孩儿扯到身前,万般无奈道:“小洛呀,你太不象话了,你这不是逼婚吗?”
“那又怎么样!我委屈了这么久,约定时间也到了,我又没做错!”杨洛丝毫不在意,偎在爱人怀里,脸上兀自挂着抑制不住地幸福笑意。
“你还委屈!这么久了,你一直地跟我玩心眼。耍手段,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本来就是嘛!”杨洛霍地坐起身,搂上爱人的脖子,毫不示弱道,“你也不想想,我跟你一起住这么久,这是多好的条件,要不是我胆子小,换了常姐或凌姐。她们能尴尬这么久、忍受这么久吗?”
肖石又没话了,这倒是事实。
昔日小女人直截了当,第一天就在肉体方面和他达到了和谐;月如姐姐在精神方面和他两情相悦,快速形成一种感情共鸣,而小杨老师则是处心极虑,用一种步步为营,层层推进的方式套牢了他。就象老蒋在第五次围剿中对红军一样,绝不退缩,但也不轻易冒进,只在最恰当地时候给你来那么一下。或许这种战术没有奇兵效应。但同样好用,而且风险极低。
见爱人无语,杨洛美美一笑,轻声道:“肖石,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肯定比现在对你还好,什么都听你的。一次都不惹你生气。”
肖石别了下头,很想苦笑,但没成功,只是叹了口气。杨洛也没再说话,只是搂紧爱人,贴在他肩头,轻晃着身子,享受着拥有爱人的喜悦;那一张美面,晕红晕红。
两人在昏暗中相对良久,门被敲响,杨妈妈道:“小洛,饭好了,你们快出来趁热吃吧。”
“知道啦!”杨洛回了一声,起身摇着爱人地手道,“老公,别生气了,出去吃饭吧!”
“去!谁是你老公!”肖石推开女孩儿,忿忿然钻出去了。杨洛跪坐在床上,“噗”地掩嘴一笑。
饭菜很丰盛,老俩口坐在两侧,把中间地位置留给了女儿女婿,连酒都倒好了。杨洛羞中带喜,同爱人一起坐下。
杨妈妈给女婿夹着菜,不无担心地道:“小肖,我也不会做菜,小洛想吃我就做了,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怎么会。”看着二老真诚的目光,肖石心内泛起一种暖暖的情绪。“大叔大妈,你们大老远来的,都没来得及休息,还让你们动手,真是过意不去。”
杨妈妈忙道:“那算什么,坐车来的,也不累。”杨爸爸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我们都闲不住。”
杨洛看了看爸妈,又用眼角瞥了爱人一眼,鼓足勇气道:“肖石,我爸妈大老远来,是特意看你地,明天就走了,你还老大叔大妈的,就不能……叫点别地?”
二老一听,立刻张大了嘴巴,满怀期望地瞅着他;肖石差点没一头从椅子上栽下去,恨不得把女孩儿生剥活吞了。可面对着两位老人殷殷的目光,还有杨洛笑咪咪地模样,他又别无选择,只得硬起头皮叫了一声:“爸、妈。”
“唉!好!好!呵呵,吃菜吃菜!呵呵!”杨妈妈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杨爸爸也激动不已地端起酒杯,连声道:“喝酒!喝酒!”
一声爸妈或许简单,却是两位老人操劳一辈子地希望。几千年来,绝大多数中国父母,就是在这种朴素到极点的愿望中安守着贫穷苦厄,忍受着战火荆棘,勤劳不倦,让炊烟代代点燃,让这片土地生生不息。这就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民族!
杨洛羞喜交加,不顾父母在场,抓着爱人的手,就低低地偎了过去。
老俩口看着女儿,对视了一眼,杨妈妈道:“小肖啊,说来也真难为你了,那前你还有对象,可咱家小洛啥都好,就是主意太正,我也说不了她,让你……”
“妈──!”杨洛一声娇嗔,不依道,“女儿什么都没做错,真的!不信你问肖石!”言罢还捅了爱人一下。
“嗯,是。”肖石暗暗瞪了女孩儿一眼,道,“那什么……妈,那事儿……确实跟小洛无关。其实……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唉!不管咋样,小洛从小就倔,你指定犯难过。”杨妈妈叹了口气,又望着他道,“小肖,我和她爸就一个孩儿,你没爸妈,以后我和他爸肯定把你当亲孩子。你俩过日子,要是看小洛有啥不中的地方,你让着她点儿,实在不行,你跟俺俩说,啊?”
杨洛看了爱人一眼,低头没说话;肖石心内微酸,还有些澎湃,直起身道:“二老放心,我会对小洛好的。”
杨妈妈听了,叹道:“只要你俩过得好,我和她爸就是将来走了,也能合眼了。”说着话,还抹起了眼泪。
“妈!”杨洛眼圈红红,轻呼一声,握住了母亲的手。
望着眼前地母女,肖石感慨万端,绻绻不已。这份普通的亲情,对他来说,却是一份前所未有的冲击,象透过清明的细雨,依稀看到童年唱了无数遍的歌谣,却总也走不远。
杨爸爸左右看了看,顿了下酒杯道:“她妈,好好吃饭你哭什么,让小肖笑话!”
“哦,对,吃饭。”杨妈妈看了肖石一眼,忙收拢情怀,擦了擦眼睛,给他夹过一筷子菜。“小肖,来,吃菜,吃菜!”
象很多农村老夫妻一样,杨爸爸不太说话,说话也多半喝酒两字,只有杨妈妈不停地给女婿夹菜。全家人第一顿饭,吃得非常圆满,除了肖石复杂的心情。
饭后,两个年轻人陪老俩口聊天看电视。杨洛夙愿达成,乖得象个小猫,一直喜滋滋地偎在爱人身边,话也不多说;二老看着新女婿,眼珠都离不开;只有肖石很不自然。
电视里不停地演广告,肖石因被杨洛挽着手臂,借故起身换了一个台。没两分钟,里面传来那英高吭的歌声:“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肖石一愣,不觉向身边人望去;女孩儿双眼亮亮地望着他,甚为得意,忽然“噗”地一笑,暗暗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肖石苦着脸,心道:“我他妈还真是被这样征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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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春夜喜雨
大同小异的普通人生活,或许会让人麻木,但缺失应有的家庭回忆,却是一种悲哀。被杨洛挽着手臂,面对着两位慈祥的老人,这份灯下的温情,是肖石很多年求而不得的。
肖石心头暖暖,有些痴了;杨洛眼光款款,满是幸福和柔情。他不知自己该感激,还是该生气。
灯下的心情很绵长,灯下的时光却过得很快,两位老人该休息了,肖石又意识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今晚,杨洛该住哪?
似知他心中所想,杨洛瞥了爱人一眼,站起身道:“爸、妈,天晚了,你们明天还要坐车,早点休息吧,我住肖凌屋。”说着话,牵着爱人的手,还轻轻捏了一下。
“哦,好,你们去吧。”杨妈妈笑应一声,两位老人同时站起,目送女儿女婿走出房门。
二人回房,杨洛转身面对爱人:“肖石……”
“哎!”肖石一口打断她,顺手打开狗窝拉门。“你不是住肖凌屋吗,赶紧洗洗睡吧。”说完气哼哼地走到床边坐下。和老人分开,这小子的气有点儿上来了。
室内没开灯,杨洛在黑暗中怔怔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坐了过去。
“老公,还生气呀?”女孩儿轻扶住爱人手臂。
“哼!”肖石抽出手臂,扭过身体。
看着有些孩子气的爱人,杨洛偷偷一笑,蹲下身体,扒在爱人腿上。“肖石,对不起啊,我主要是太紧着你了,才自作主张的。你想啊,我跟你一起住了大半年多了。先是常姐,后是凌姐,就我眼巴巴地看着,什么进展都没有。能不着急吗?”
“你着急就可以……”
“肖石!”杨洛仰面看着他,小嘴扁扁,委屈十足。“你别忘了,我该让让过,该走走过,从没说过常姐和凌姐一个不字,也从没伤害任何人,就是靠自己的努力而已,这也不对吗?”
这话倒是真的。肖石不吭声了。女孩儿的温柔、坚强,聪明和善良,他无法否认。
杨洛眼圈有些发红,睫毛不停扑闪。“肖石,实话告诉你吧,从我再回来,就没想过要走。我该做的早都做够了,你要怪……就怪常姐不该跟你分手吧。”言罢伏在他腿上默然。
肖石叹了口气,把女孩儿扶起。“小洛。我不是怪你,可你想过没有,人家凌姐一直在为你着想,可你……”
“我也为她着想了!”
肖石一愣,问道:“你为她想什么了?”
“想了很多呢!”杨洛站起身,犹豫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他腿上。
“哎,小洛……”肖石想推。
“你听我跟你说!”杨洛挥开他的手,又抱上他地脖子,急急道。“肖石,我都想好了,为了不让凌姐难受,咱不办婚礼了,你只要跟我回趟家,简单请家里的亲戚吃顿饭就行!”
“这算什么!”肖石不屑地别了下头。
“这还不算哪!”杨洛望着他的眼睛。不无委屈地道,“我答应不管你和凌姐的事儿。还放弃了婚礼,你上哪找我这样地老婆去?要是换了以前常姐,都得跟你闹翻天!”
肖石啼笑皆非,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道:“行了,时间很晚了,明天还要送你爸妈,快去睡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杨洛没说话,只是咧了下嘴,好象欲言又止。肖石忙道:“小洛,说好了睡狗窝,你可别想入非非!”
“人家也没说什么呀!”杨洛不情愿地扁了下嘴,忽然缓缓向他的嘴唇凑近。
肖石没动,杨洛阖上双眼,轻轻一吻,鼓了鼓勇气,又慢慢探出舌尖。肖石闪了一下。杨洛睁开双眼,似嗔似怒道:“肖石,从初吻到现在,都几个月了。今天,人家……人家都算你老婆了,你怎么也该亲我一个吧?”
“你呀!”肖石看着女孩儿,无奈摇了摇头。这丫头,总是不失时机地提要求,刚退了一大步,立马凑回来一小步。
杨洛甜甜一笑,阖上双眼,长长的马尾辫后垂,向爱人扬起小脖。
屋内很暗,只有星光从窗外闪进,女孩儿青春的面庞显得格外靓丽,还散发着轻微的体香。肖石用指背抚着她的面靥,很仔细地看着。他知道,从杨洛把自己爸妈拉进来那刻起,两人的命运就已经不可分割地连在一起了。他无法伤害杨洛,更何况两位老人?
两唇相接,柔软的感觉让女孩儿身体一颤,情不自禁地搂紧了爱人的脖子。肖石扶着她地腰,吻得很认真;杨洛紧闭双眸,睫毛微微颤抖,异常投入。
当嘴唇的感觉彼此熟悉,女孩儿很快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亲吻,把香香的小舌头生涩而热情地送入。两人口舌交接,温柔地缠绕、搅动、吸吮,在口腔中分享彼此唾沫的味道。
杨洛眉眼深锁,娇嫩结实的身体开始发热,口鼻间不时发出细细的呻吟。
肖石适时地将她推开。女孩儿兀自气娇吁吁,脸上丽色娇晕,飞霞流溢,如春半桃花。
“好了,你都得逞了,现在该去睡了。”肖石望着她道。
“既然……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让我自己睡?”杨洛伸了下舌头,壮着胆子问。
“小洛。”肖石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们一起生活这么久,走到这一步,不能说意外。说句心里话,我也不觉得勉强。”
听了爱人这番类似表白的话,杨洛开心地笑了。肖石又道:“我放不开凌姐,你也答应‘不干涉’,可凌姐还是很委屈,所以……你再等等,我再跟她商量一下,好不好?”
“我都答应不干涉了,你们……还商量什么呀?”杨洛看了爱人一眼,低下了头。
肖石想了一下,试着问道:“小洛,嗯……假如我们做夫妻,我地意思是说,什么都跟真夫妻一样,你说的回家办酒席什么的,我也都答应,但……咱不登记行不行?当然,我也不会和凌姐登记。”
“啊──!不登记?!”杨洛拉着长声,极不情愿,把头抵在他肩头,一言不发。
肖石暗叹一声,充满无奈。
事已至此,肖石也没什么选择了。可问题是他想和姐姐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杨洛的意思却是两人结婚后,对他和凌月如的事情不闻不问,睁一眼闭一眼假装看不见,这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去了。换句话说,凌月如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二奶”,这他哪能接受!
女孩儿良久不语,肖石叹道:“小洛,去睡吧,让我再想想。”杨洛眼光闪烁,欲语还休道:“要不……要不我去跟凌姐说说?”
“你省省吧!可别再搞这一套了!”
杨洛干笑一下,不好意思地将头垂下。
肖石摇头叹息,看着她道:“小洛,你的做法和心情,我都理解,也体谅。我答应你,肯定不会负了你,你可以放心了。”说着话,肖石抚上她的脸,又温柔道:“但你以后不要再私下里搞什么事了,你是好女孩儿,我可不想你变成坏丫头,懂吗?”
“嗯。”
杨洛轻轻点头,投入爱人怀抱;肖石张开双臂,深深拥住。
随后,二人各自洗漱,准备休息,杨洛很痛快,跟他亲了一个就进了狗窝。女孩儿从不冒进,即使这种情况下仍然没有。
夜深了,肖石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睡。杨洛把自己父母拉进,他始料未及,但想到姐姐,仍一筹莫展。
窗外,不知不觉下起了细雨,这是今春的第一场雨。聆听着淅淅沥沥地雨声,肖石想到小学课本中的一首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这诗这雨,倒跟杨洛差不多!
肖石苦笑。他从未痛恨自己的身世,但这一刻,他有些痛恨了。如果不因为他是孤儿,他就不会总是易于接受他人的关爱;如果不是因为他生性自卑,就不会在爱情上毫无原则。现在难得拥有了姐姐的爱情,却又落得如此地步,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姐姐。
冰冻三尺,终非一日之寒。
次日一早,春光明媚,雨后的天气极为清新。肖石开着车,和杨洛一起,将杨爸爸杨妈妈送上火车,两位老人虽不舍,但仍酬躇而去。
离开车站,肖石把杨老师送到学校。校门口人流穿梭,女孩儿仍在幸福中,大胆地跟他吻别。从此以后,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爱,更可以坦然地面对周围地世界了。
回去的路上,手机响了,是刘市长。案子有进展了!肖石忙接通。
“肖律师吗?”刘市长地声音传来,似隐隐有些犯难。“昨天下午市里开常委会了,我按你的要求做了。可今天早上,我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肖石眼光一凛,沉着问道:“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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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月如有喜
事态好象很严重,肖石把车停在路边。
刘升道:“昨天下午,市委常委临时碰了个头,我借这个机会把事儿都提了,很强硬地提了。张玉周没表态,几个常委也没表示什么,就老窦发表了几句意见,说证据不足,成立联合专案组不成熟。”老窦是市纪委书记窦路宽。“哦,姓窦的从来都和张玉周穿一条裤子,他们两个是一伙的,算是跟我对立的吧。”
“嗯。”肖石应了一声,等着刘市长继续。
“今天早上,我得到消息,说姓张的下了命令,要公安机关对你们凌董执行司法控制。”刘升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他是分管司法的副书记,这个命令也算名正言顺,我不好直接插手,你看看能不能想点儿其它办法。”
刘市长还挺有良心,肖石笑了一下,道:“谢谢您,刘市长,大宽该做的都做了,他们应该做不了什么文章吧?”
“谁知道呢,他们这帮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刘升似有些犹豫,但还是坦诚道,“肖律师,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市委那边也有我的人,这个消息肯定不假。怎么说大宽因我受牵连,真有什么事儿,我心里也不舒服!”
“刘市长,谢谢您的信任。”刘升表现出一些义气,肖石有点儿感动。“他们有行动,正说明我们的计划有了成效。刘市长,你不用担心,我筹划已定,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下一步,案子应该有进展了,您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我倒没什么,就是大宽……”
“刘市长!”肖石打断,沉声道。“狭跟相逢勇者胜,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您能坚持做我的后盾,我保证。绝不会让您失望,肯定给您交一份满意的答卷。”刘升这个后台太重要了,肖石绝不能失去。
“这你不用担心,现在我也没选择了。”刘市长再度叹息,“我刘升一生谨慎,这次既然信了你,就肯定会搏一回,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全力满足。公安局方面。他们还得听我的,我会让萧远山加大力度,你放手干吧。”顿了一下,刘升又道,“不过,你的进展一定要快,拖久了,就算调查出结果,也没意义了。明白吗?”
“我明白,请市长放心,我保证在两会前一个月结案。”肖石暗自摇头,说来说去,刘升还是惦记自己那点事儿。
“那就这样,有消息及时通知我。”
肖石第三次表示感谢,然后挂了电话。尽管两人只是互相利用,但刘升尚未丧失的原始纯朴,还是让他很欣慰。他只是普通人,就算办案有些名声。一个堂堂市长,也不会屑于跟他合作,别说互通有无。
肖石没有耽搁,立刻拨通了姐姐地电话,孩子的事儿,姐姐一直没给他答复呢。
“弟弟。大清早的什么事儿?”凌月如问。肖石道:“你还没告诉我呢,到底怀上了吗?”凌月如失笑。调侃道:“你还真着急啊?”
“我的好姐姐!”肖石低喝了一声,又正色道,“问你正经地呢,这很重要,关系到你的人身自由!”凌月如一怔,问道:“我的人身自由?!什么意思?”
“你先告诉我!”肖石不耐烦了。他了解姐姐,他一再提醒,姐姐不可能没检查。凌月如佯怒道:“就不告诉你,急死吧!”说完立刻把电话挂了。
肖石握着手机,兴奋不已,心内抑制不住地翻搅着。他不傻,当然明白姐姐的意思,他真的要做爸爸了!尽管这并不意外,但他仍然没法平静。他是一个孤儿,但却要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孩子了!要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他的生命要延续一份不同的人生了!
“嘿!”肖石兴奋地挥了一下拳头,切诺基奔腾而出。
张玉周耍不出什么新点子,无外乎是想办法以事故责任人地名义,对姐姐司法控制。尽管司法控制算不了什么,但他不会允许,不会让亲爱的姐姐受半点儿委屈。
回到事务所,肖石把窃听录音听了一遍,依旧没有重要发现,但他不急,案情已进入多变之秋,正是用奇之时,他相信对方早晚会沉不住气,毕竟现在对方在明,他在暗。
十点钟左右,手机急促响起,是秦剑锋,肖石接通。“队长,出什么事儿了?”
“你倒悠闲,出大事了!”秦剑锋很焦虑,有些气急败坏。“大宽事故的死难家属跑到省政府闹事去了,还抬着棺材,我正赶往现场,省领导都震怒了!”
“嗬!来得倒快!”肖石冷哼一声,不屑道,“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杜汉生和张玉周的小把戏,我早就料到了!”
“你……”棺材都横到省政府门口了,肖石还跟没事似的,秦剑锋差点儿没气结。“都闹到省里了,这是多大事儿,你是不是傻了?”
“大宽已经超额支付了赔偿,协议书都签了,劳动部门也盖了章,他闹也是胡闹!”
“省里管你什么协议!”秦剑锋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忘了,还有张玉周呢,他不抓你那好姐姐都怪了!”
肖石按奈住情绪道:“队长,我自有办法,不会让他得逞。那些闹事儿的,你该怎么办怎么办,把领头的盯住,不服让他们到法院去告。再不行,不是还有治安条例吗,抓他娘的!”
“这还用你教!操!”秦剑锋忿忿挂了电话。他一片好心,肖石还装大。
话虽然说的很满,但肖石不是傻B,这年头,有人罩着总比没人强。想了想后,他拨通了萧远山地电话。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真正求老局长。
“局长,是我。”事情紧急。肖石开门见山道。“大宽事故的死难家属到省政府闹事去了,我估计下一步他们可能会……”
“我都知道了,牛明已经奔大宽去了,你先过去。我马上就到。”言罢立刻挂了电话。听得出,萧远山也很愠怒。
肖石很感动,但多少有些意外。不是为牛明的行动,是为萧远山的态度。虽然老局长多年来一直罩着他,但牛明毕竟是第一副局长,萧远山的态度多少有些过了,也不太符合他一贯稳重的性格。
肖石没时间感概,立刻驱车赶往大宽公司。路上,手机再度响起。他刚接通,就传来王秘书紧张而焦急地声音:“肖律师,公安局有个姓牛的局长来了,还带了很多人,说要把凌总带走,你快过来吧!”
“他敢!”肖石一怒,吼道,“你把保安都给我叫上去,我到之前。谁都不准动凌总!天塌了算我的!”
“哦,我知道。”王小姐吓坏了。
肖石恨恨挂了电话,加快车速。虽然是预料之中,可真正事到临头,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女人被欺负到头上,是男人都控制不住。
肖石风驰电掣般地赶到大宽公司,直奔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有几个警察,见到肖石木木地点了个头,没敢动。他看也没看,推门就进去了。凌月如正呷着茶水。不紧不慢地跟牛明周旋着,见他来了,两眼顿时一亮。作为女人,她已经真正把弟弟当成了自己的依靠。
办公室里除了牛明,只有两警察,王秘书当然不会真叫保安。“牛局。怎么个意思,听说你要把我未婚妻抓走?”肖石把椅子转个圈。一屁股坐下。
肖石怒气冲天,突然而至,牛明也吃了一惊,不自觉地向门外看了一眼,似乎很不满门口地人没把他拦住。“哦,小肖,你可能还不知道,大宽事故的死难家属到省里闹事儿了,市里让我们‘协助’把事情处理一下。”这老家伙语气不阴不阳。
肖石安慰了姐姐一眼,又回头道:“有什么可处理的?我们赔也赔了,都是照程序办的,他们这是胡闹!作为大宽的法律顾问,我不能允许你们带走凌总!”
凌月如吹着茶叶,感受着弟弟的保护和情义。
牛明斜了一眼,从沙发上站起身道:“小肖,这话就不对了,你也当过警察,应该明白怎么回事儿。这是市里地指示,我虽然是局领导,但也得服从命令,你这样不是让我难做吗?”
“服从命令?哼!”肖石冷哼一声,盯着他道,“对不起,牛局,你可以服从你的命令,但我得遵从法律,凌总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她不能被控制。”
牛明一愣,眼中流露出一丝不信。凌月如拉开抽屉,拿出一份诊断报告递给弟弟。牛明一到,她就已经明白肚子里孩子地作用了。
肖石接过看了一眼,给牛明递了过去。
牛明看了看,一时没反应过来,似在思考对策。肖石缓缓道:“牛局,您要不信,我们可以到省厅医院再检查一下。”
“小肖!”牛明眼珠转了转,把报告扔在一旁。“大宽地事故牵涉到几条人命,连省里都惊动了,执行控制又是市里的指示,我也是照规定办事。要不这样吧,人我先带走,然后帮你想想办法。”
牛明会帮他想办法,他信才怪!肖石眼光一凛,道:“牛局,这是明文规定的,市里的指示也不能违法!”
“我也没办法,要不你找张书记去吧。”牛明不耐烦了,向身后打了个手势。“把人带走。”
肖石的性格他们很清楚,两个警察紧张兮兮地看了半天,一时没敢动。牛明两眼一瞪,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服从命令!”
“怎么?你想违法抓人?”肖石两眼一扫,冷冷道:“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你……你敢!”牛明色厉内荏,警告道,“小肖,妨碍公务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狗屁公务!”肖石霍地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个堂堂公安局副局长。给十月集团当走狗,也有脸说公务!”
“你……”牛明激了,吼道,“把人都叫进来。把两个都抓走!”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为难至极。一个试探道:“局长,要不……先回局里跟萧局请示一下吧?”牛明大怒,气道:“什么萧局,现在是我做主,你们敢违抗命令?”
局面突然紧张,凌月如也害怕了,怎么说不能跟司法机关公开对抗啊!他拉了弟弟一把,小声道:“弟弟。算了,我跟他们去一趟吧?”
“不行!”肖石毫不退让,两眼如刀般射向牛明。“我看他们谁敢动手!”
门无声开了,萧远山立在门口,他及时赶到了。“呼!”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除了牛明。
“萧局!”牛明一惊。
萧无山坏视一番,对凌月如微微一笑,进来坐到沙发上。“老牛啊,怎么回事啊?”没等牛明开口。肖石道:“牛局要对凌总执行司法控制,可凌总现在有了身孕。”
“哦,是吗!”萧远山立刻向凌月如望去,眼中绽出喜悦的光芒。凌月如有些难为情,轻轻点了下头。
“这是医院的诊断。”肖石瞥了牛明一眼,把诊断书递过,又给萧远山上了一支烟。萧远山抽着烟,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道:“老牛,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明有些不自然。坐到萧远山身边自点了一支烟。“萧局,刚刚你不在家,张书记来电话了,说大宽家属的上访事件性质很严重,为以防万一,让我们把大宽法人控制起来。直到事情彻底解决。”
“哦。”萧远山点了点头,又拿起那份。诊断书道。“可这个……”
“这个我也跟小肖解释了,不管怎么说,事情总得按程序办,市里地命令总得先执行。”牛明倒没说错,干部管理条例和公务员法都有明确规定,即使上级的命令有错误,也要无条件执行。
“嗯──!”萧远山沉吟了一下,看着牛明道,“这样吧,老牛,你先回去,回头我跟张书记说明一下情况。”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牛明拉着脸,不情愿道,“萧局,张书记可是指名让我全权处理这件事的。”
“你不用担心,有什么责任我担着。”萧远山靠在椅背上,平静地道,“案子还在调查,可能另有隐情,大宽也是受害者,现在还不能定性事故责任人。再说我们公安局独立办案,严格地说,张书记这个命令也是不合规矩地。”
“另有隐情?!什么隐情?我怎么不知道?”牛明不依不饶,盯着萧远山问。
“哦,这段时间看你挺忙,就没告诉你。”萧远山弹了弹烟灰,不为所动。
“可我连案情报告也没收到啊?”牛明愣了一下,不满道:“萧局,怎么说我是主抓刑侦的副局长,你不会不信任我吧?”牛副局长开始将军了。
“你觉得你让人信任吗?”萧远山皱了下眉,把烟掐灭道,“我实话告诉你,这个案子很可能跟十月集团有关。你和十月集团,和邓十月、杜汉生都什么关系,还用我说吗?”
萧远山如此不留情面,牛明大出意料,一时没话了。两位局长公开口角,一旁的警察大气不敢出。
萧远山站起身,又道:“老牛,鉴于目前的情况,我觉得你应该回避一下。这样吧,郑副局长现在正住院,你先管治安,刑侦我亲自主抓。回头开个常。委会,把分工重新确认一下。”
“你……哼!”牛明胀红了脸,愤愤不平地带人走了。
肖石和凌月如两人也目瞪口呆。他们无论如何想不到,萧远山居然公开撕破脸皮,在这种情况下就撤了牛明地分管职权,连必要的程序都省了。
萧远山上前,热切地打量着二人,责怪道:“小肖,怎么月如有喜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这个……”这种事还有通知的吗?肖石看了姐姐一眼,尴尬一笑道,“我们也是……刚知道地。”
萧远山当然不是真责备,对着凌月如连连点头,眼中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肖石心潮起伏,动容道:“局长,为了我,让你为难了!”
“哎!”萧远山大手一挥,很认真地道,“小肖,我知道,让你不查案不现实。可你要明白,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照顾月如的身体,懂吗?”
“我会的。”肖石木木地点了下头。
萧远山又道:“十月集团我盯很久了,不仅是大宽的案子,现在很多案子都已经有了进展,这次绝不会放过他们。你有时间多陪陪月如,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你们!”
“谢谢局长。”两人齐齐点头。
“那就这样,我还有个会,先走了,记得有事打电话。”萧远山在凌月如肩头拍了拍,转身离去。
二人直送到电梯门前,肖石充满了感激。凌月如看了弟弟一眼,道:“弟弟,萧局长对你可真不是一般地好啊?”肖石感慨道:“是啊,这么多年了,一直这样。”
凌月如凝了一下眉,又问道:“是不是有点过了?”肖石转身面对姐姐,笑笑道:“因为萧局没有孩子嘛。你说我是幸运儿,这也算是个证明吧。”
“亲儿子也未必如此吧。”凌月如白了他一眼,向办公室走去。
“那当然,亲儿子他就得回避了,哪能这么帮我!”
肖石跟上,在姐姐肩头拥了一把。凌月如没说话,只是暗自摇头。这个弟弟,明明够聪明,怎么有时候傻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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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我不叫宫颜
北方的春天总是让人觉得无所谓,没有江南草长,没有柳絮纷飞,便是隔着如酥的小雨,也象是揭不开的芙蓉春帷。只是今后,一切将不同,秘密在伊人那方红红的肚兜之内。
二人回到办公室,肖石把姐姐让到沙发上,迫不及待地揭起她的衣服,把耳朵贴向姐姐扁扁的肚皮。
“喂,你干嘛!”凌月如红着脸推了一把。
“不干嘛,听听孩子动静!”肖石一脸的认真。凌月如咯咯一笑,轻轻拍上他脸颊:“傻弟弟,你还真犯傻了,这才几天,还什么都不是呢,哪听得见!”
“别人听不见,我可是孩子爸爸!”肖石挥开姐姐的手,执着地的贴了上去。
肖石当然知道听不见,只是想享受这份喜悦。二十几年的生命,他第一次面对血脉相连的亲人,虽然隔着姐姐性感的肚皮。
凌月如摇了摇头,纤手温柔地抚着弟弟的发际,脸上是母性般的幸福微笑。太久了,她一直为自己的命运无奈、哀叹,虽然坚强地挣扎,但仍不免自怨。可半年来,她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又即将成为人母。幸福接踵而至,来的这样快,象是上天在补偿她,她觉得值了。
肖石睁大眼睛,听了良久。忽然挪了挪身子,捉住姐姐乳房,将一颗乳头含在嘴里。
“哎,你……”凌月如刚叫了一声,弟弟的魔手又探入她裤内,一瓣丰满的臀丘失陷。“你不是听孩子吗,怎么又……”
肖石抬起头,表情认真依旧。“凌姐,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等孩子再大点儿。我们就不能做了,趁这会儿,我们抓紧多做几次。”
“可这……这是办公室啊!”
“办公室怎么样,我们又不是没玩过。”肖石起身。把门锁死,又坐回姐姐身边。“放心吧,老爹都退休了,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凌月如红着脸,还想说什么,弟弟已经堵上了她的嘴。
自马尔代夫归来,肖石一直在紧张查案,凌月如为公司焦头烂额,二人还没亲热过呢。现在有了爱情的结晶。又难得放纵,两人很快进入了情绪。
凌月如芳心含羞,难耐地婉转娇吟;肖石气血上涌,全身欲火高胀,二人狂吻浪吮。
肖石受不住了,一把将姐姐推开,将凌月如上身的衣物粗暴揪下,又解开自己的裤带,将姐姐的螓首按向自己地髋间。
“小色狼!”凌月如嗔了一句。握住弟弟壮硕无比的分身,俯下娇躯,香舌熟练地沿弟弟茎杆舐舔、滑动。肖石也没闲着,立刻脱了上衣,把姐姐的裤子褪到膝盖,一只手在姐姐业已濡湿的股间剧烈活动。
“啊!”凌月如欢一叫,下体地快感和巨物的汗骚味都让她刺激异样,忙不迭地纳入口中,感受那份火热与有力。
两人情浓意绻,和揩地配合着。
“呼──!”凌月如吐出。去除了性爱的窒息,大口地呼吸。
凌月如起身将裤子褪下,双腿一分,跨坐着将弟弟连根纳入。肖石托着姐姐的屁股,大幅度地抛动,两人正式开始久旱逢雨般的性爱。
董事长办公室的隔音还过得去。凌月如放肆地大呼小叫,水蛇般的腰身剧烈耸动。配合着弟弟的奸淫……终于,两人进入佳境,肖石滚烫射入,凌月如抖动着身躯揪紧了弟弟的肌肉。两人在下体粘湿地连接中,深情相拥。
“弟弟。”凌月如轻轻呼唤。
“什么事?”肖石在姐姐鬓边吻了一下。
凌月如呼吸如兰,在他耳边吹气。“等孩子真大了,我们不能做了,你怎么办?”
肖石眉头一皱,反问道:“你又想说什么?”
凌月如吃吃一笑,起身看着他道:“你真的不想试试杨洛的滋味?”
肖石苦笑道:“姐姐,你一心为她着想,可知道她怎么想吗?”
“怎么想?”凌月如睁大眼睛问。
肖石叹了一口气,望着她的眼睛道:“对不起,凌姐,我昨晚已经答应她了,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协商。”
“是吗,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凌月如凝着神,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虽然她一直劝弟弟,可真正事到临头,还是觉得有点儿别扭。这世上永远没有不吃醋的女人。
肖石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凌月如越听越觉得好笑,最后竟咯咯笑出声了。
肖石道:“有什么可笑的?”凌月如歪着头,很认真地道:“有趣呗!”顿了一下,凌月如拢拢汗湿的秀发,又道:“弟弟,说真的,我就是喜欢杨洛这个劲,聪明,理智,做事有计划,还不伤害别人,换了是我,真地做不到。”
“这个我也知道,可现在不是佩服她的时候。她都要把你挤兑成二奶了,你就一点儿不着急?”肖石紧着双眼,微有不平地道,“别忘了,我们现在都有孩子了!”
“美得她!”凌月如撇了撇嘴,搂上他的脖子。“她敢对我不敬,我一脚踢了她。”
“你有办法?”肖石直起身问。
凌月如笑了笑,温柔道:“杨洛地位尴尬,又空守了这么久,患得患失的,用点儿心计很正常。不过她本性善良,又很在乎你,知道我有了身孕,肯定不会那样。”
肖石皱了皱眉,道:“一个人地位变了,想法也会变,你别太自信了。”除了证书,这是他最担心的一点。
凌月如笑笑摇头,刮着他的脸皮道:“我不怕她变,她也不会变,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聪明,懂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那又怎么样?”肖石不解。凌月如盯着他的眼睛道:“就是说,她很清楚。得罪了我,她自己将位置不保。”
“这个……倒也有道理。”肖石点了点头,那丫头从来都是在最恰当的时候提要求。
凌月如翻了翻眼皮又道:“不过,我可提醒你。这个前提可全在你,你要是看人家年轻漂亮,喜新厌旧,那可就说不准了。到时候我们孤儿寡母地,哼,你看着办吧!”
“少胡扯!”
肖石佯怒。由于出身,他对孤儿寡母这样地字眼比较敏感。
凌月如知道自己失言,笑笑没说话。肖石想了想,又道:“虽然如此。但还是大家都不登记比较好,这样我心里能好受点儿,老爹那边,也比较好交待。”
“没关系,只要杨洛不反对,我当然不会有意见。”这次凌月如没说弟弟迂腐,也没有以往那么热心。女人就是这样,肚子里有了孩子,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凌月如忽然笑了。玩味地看着他问:“弟弟,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杨洛。”
肖石拢了拢姐姐的鬓角,回道:“应该有些。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会喜欢,但你这么一隔,我还哪能喜欢!”
凌月如满意地呶了下嘴,又问道:“如果没有我,她和你女朋友,你会选择哪一个?”
“这个……不太好说。得看情况,可能会是杨洛吧。”肖石叹息,想到了昔日动人的小女人。“常妹没主意,做事又没个准,还有个那样老妈,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结婚是过日子。都想消消停停的。我和杨洛……应该说还是很合得来地。”
凌月如没说话,贴在弟弟肩头不再问了。这些她都清楚。弟弟地回答也很实在,可还是有些吃醋了。
手机唱起,肖石忙俯身去拽衣服;凌月如下地,揪了几张纸巾,擦拭两人污秽的下体。
“石头哥,是我。”电话里传来方雨若地声音。
“哦,小若,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肖石直起身。
凌月如正在清理,忽然狡黠一笑,把弟弟半软不硬的东西纳入,蹲在他身下口交起来。
“哎……”肖石大惊。
小方刚要介绍调查结果,一听忙道:“你怎么了,石头哥?”
“我……我没事儿,你接着说。”肖石瞪起双眼,连向姐姐打手势。
臭弟弟,你说杨洛好话,让你吃点苦头!凌月如白了他一眼,不仅加快了吞吐的速度,还用另一只手揉搓他的两个蛋蛋。
肖石年富力强,蓄积多日,刚刚又只做一次,很快就立了起来。他无可奈何,只得在姐姐的轻薄中继续同小方对话。
方雨若道:“苑紫枫家地村子现在已经成了开发区,幸好有你同学帮忙,好歹找到了几个当年的知情人。苑紫枫死的时候,还留下一个三岁的女儿,由姥姥带着。”
“哦。”肖石点了下头,没太在意。这应该算是妹妹,他最担心有个姐姐,因为周海敏。他实在不想事情继续乱套。
“不过……”方雨若似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个女孩子,九岁的时候……被送到孤儿院了。”
“你说什么!九岁?!”肖石心内一颤,猛然坐起,下体都软了三分。凌月如也意识到了电话的内容,忙把弟弟吐出,起身贴过耳朵。
方雨若平静地道:“没错,那个女孩儿就是玲姐。”肖石瞠目结舌,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道:“你是说,玲儿是我亲妹妹?”小方没有回答,因为已无须回答。
肖石心潮澎湃,无法平静。终于明白,那些藏在心底很多年的不能割舍,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确定,那是冥冥中的血脉羁绊在牵引着他们!
凌月如没有继续听下去,她一直担心地事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而且如此之快。宿命,真的不可解挡?恩怨,真的不能随风?几十年的生生死死,难道一定要面对面地了断?那么多复杂的真情亲情爱情,就换不来一个宽容的结局?
方雨若幽幽一叹,也清楚这个结果来的不是时候。“石头哥。苑紫枫地死因还没查,要不要继续?”肖石沉吟了一下,木然道:“你该查查,别的以后再说。”
“那我挂了。有消息再通知你。”
“辛苦了。”
肖石合上手机,望向窗外辽远的天空。他很想知道,那些深邃地澄明中,还有多少未知地迷茫;在那些风吹过的地方,到底有多少的未留余迹。
肖石笑了,很苦,原来他所期待的亲人根本就一直存在。这不是个坏消息,只是不是时候,哪怕换了其它任何时候。因为他不知道眼下的案子该不该继续。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地父亲,却不能不在乎玲儿的父亲。尽管还没有证据,他已经毫不怀疑张玉周就是兄妹两个地生父,至少是玲儿的生父。因为宿命,因为一直以来地种种。
凌月如穿好衣服,又拿起弟弟的衬衫,无言地为他穿了起来。扣好最后一个钮扣,凌月如看了弟弟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弟弟。对不起,姐姐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儿?”肖石忽然觉得心内特空,又七上八下。凌月如深望着他,轻轻道:“我见过玲儿了。”
“你说什么?你见过玲儿?”肖石看着姐姐,眼中充满不信。
“嗯。在马尔代夫救我的人,就是她。”凌月如眼神有些空蒙,一颗心似飞到那遥远的国家,那场浩劫,那不平的波涛。
继知道玲儿是亲妹妹后,肖石的心又一次震动了。不!应该是悸动,心内的情绪,比海啸的怒涛还要汹涌。姐姐不止一次劝他放弃调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肖石很想回忆一下玲儿,那温婉的笑脸,那黑暗地长街中伏在他背上的女孩儿。那份他视同珍宝的童年岁月,那些两小无猜的日子。可纷乱的情绪竟让他不能!那串成长的足迹本就是生命的正轨,但却是个美丽的错误;那达达的马蹄声从心灵深处穿跃年代,两个穿红挂绿的孩子却都不是过客,只是归人。
那童年时牵着地手,竟从没有一刻放开。
空气缓缓流动,早春的气压并不低,但两人的胸口都在不平地起伏。凌月如抓着他的手,伏在他腿上。她很心疼,为别人的哥哥,自己的弟弟。
肖石拥住姐姐,心境略略平复。“说吧,玲儿都告诉你什么了?”
该来地终究要来,已没有什么能阻挡,也没必要继续隐瞒。凌月如挪了挪身子,和男人贴得更近,然后望向窗外,眼中,是澎湃汹涌的色彩。
时间流动,凌月如说完了,不自觉地搂紧了男人地身体。或许她害怕了,害怕宿命,也害怕失去,不知为什么。
这是个很复杂的故事,其中纠缠的关系至今未能理清。肖石听完了,两眼不停地闪烁。待目光歇止,他笑了,仍是苦笑,无尽的苦笑。
“怎么了?”凌月如问。
“玲儿错了。”肖石拥着姐姐的背部,爱怜地抚着她的面庞。“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离开了这么多年,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判断。”
凌月如不懂,只是吃惊地望着他。
肖石长叹一声,道:“如果我的父亲真另有其人,那么杀害苑紫枫的凶手应该不是张玉周,更可能是我的生父。”
凌月如依旧没说话,她不解。
肖石又道:“张玉周要想杀苑紫枫,没理由等三年。还有那份名单,当年张玉周怎么会知道这份名单?谁泄露的?顾诚森自己不能,苑紫枫和肖庭轩应该也不能,那会是谁呢?”
肖石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笑,又象自嘲。“我猜是我的生父。他是苑紫枫的爱人,可能无意中看到了这份名单,出于某种目的或某种原因,他出卖了我母亲,出卖了所有人。”
凌月如有些发冷,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弟弟,你……会不会太武断了?”她固然不想真凶是玲儿的父亲,但更不想是弟弟的父亲。
肖石目光一凛,看着她道:“他当年的身份就不能见光。这么多年了,又始终没露过面,甚至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不要了,这是为什么?如果说他早死了。苑紫枫根本就不会把我留在孤儿院;如果他没死,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是杀人的凶手!”
凌月如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肖石把姐姐扶起,紧拥在怀里,不仅为姐姐,也为自己。
凌月如温柔地抚上他的脸,苦涩而无奈地笑了笑。“弟弟,要不算了吧,那么多年了。玲儿一直没有快乐过,她不肯见你,除了心里地愧疚,谁能说她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现在不管谁是真凶,最好的结果就是让这件事结束,彻底结束。”
肖石暗叹一声,苦道:“结束?就算我想,真的能如愿吗?”
凌月如没有言语,两人深深相拥。宿命让他们相识相爱。并至死不渝,可这一次,他们能抗拒宿命地力量吗?
……
此后的两天,肖石没再查案,也没去听那个窃听器,只是在所内办公。刘四仍不厌其烦地报告着跟踪的情报,他不置可否,也没有阻止。或许,他在等待着事态的发展,看看有没有可能平静地过渡。
凌月如把玲儿的电话给了他。但他没打。如果说玲儿因为自己的父亲杀害了两人共同的母亲而逃避了很多年,那么现在,他也因为同样的原因在逃避。那份兄妹之情,即使没有血缘的牵连,也已经够重了。
这天下午,刘四又如常汇报情况:“肖律师。上午杜汉生一直在总部没出门,刚刚带着曹氏兄弟去了一家酒店。不过我们进不去。公安厅开会,把酒店给包了。”
“哪家酒店?”两天来,肖石第一次发问。公安厅这三个字让他心头一悬,掠过一丝不祥地预感。
“哦,天贺大酒店。”刘四说完,又神秘地道,“肖律师,这一次可真盯正了,张玉周好象也参加了这个会,也在里面吃饭呢。”
天贺大酒店!宫颜当领班的那家酒店,预感成真了。
“肖律师,怎么办?”肖石良久不语,刘四追问了一句。
肖石想了一下,道:“你继续盯着。”
挂了电话,肖石燃了一支烟,在办公室内不安地逡巡着。
公安厅包了酒店,张玉周列席会议,杜汉生又去了酒店,宫颜又正好在那家酒店,这算什么,巧合?换了任何一家酒店,都理所当然是巧合,可偏偏是宫颜所在的酒店。
宿命,邪恶的宿命让肖石心里七上八下。
……
天贺大酒店的老板是公安厅某副厅长的弟弟,公安厅每次重大会议后,都会理所当然地到这里吃饭。这不奇怪,在中国,开大酒店的多半都有这种关系。
饭吃完了,要员们走了,巩小燕领着服务小姐,忙碌地收拾着残局。
“经理,二楼有一个包房好象还有人,门推不开。”一个服务员小姐上前汇报。
“你没敲门吗?”
“我……我没敢。”服务小姐拘谨地低下了头。
这是个刚来不久的乡下姑娘,还很放不开,见了这么多大官怕是吓着了。巩小燕宽柔一笑,道:“算了,我去看看。”
服务小姐行了个礼,跑开了。巩小燕上了二楼,正当她要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说话地声音:“总之你照我说的做,不要再做大宽公司的手脚,其它的,我自然会帮你办妥!”
“嘿嘿,姓肖的是苑紫枫的儿子,苑紫枫又是你在L县当公安局长的时候死的,我现在比较感兴趣你们的关系?”这个是杜汉生的声音。
大宽公司?姓肖地?这不是……巩小燕立刻放下了要敲门的手,把耳朵向门缝贴去。下面的内容越来越让她心惊,巩小燕美面刹白,娇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经理,外面……”一个服务小姐突然走近。
“嘘──!”巩小燕全然没有注意,忙竖起一根手指。
然而已经晚了,里面传来一声暴喝:“谁!”
“对……对不起,是收拾包房的。”巩小燕应了一声。忙扯着服务员向楼下跑去。
包房内,杜汉生对身后的曹雄打了个手势:“出去看看!”
曹雄迅速打开门,巩小燕正回头,两人打了个照面。女孩儿吓一跳。一抹身走了。
屋内,只听一人愤愤道:“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不要找我,现在居然跑到这里来。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不用我教你吧!”
杜汉生鹰眼一闪,似嘲似讽道:“怎么,怕了?放心吧,不过是稍带点儿利息。”
“哼!”那人既愤怒,又很无奈。
……
“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要不要去找她一下?”
办公室内烟雾缭绕。象极了十一年前的网吧,那份昏暗难忘地岁月。肖石惴惴不安,不停地在地上转着圈,可十一年前那个调皮可爱的小太妹,却清晰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是不是我多虑了?”
“只是巧合吧,根本不会有事?”
肖石心里很乱,不停地自我安慰着,也逃避着。可巩小燕多年来悲惨地命运,执着的眼光。这一刻,他却偏偏挥之不去。
“哥们,你今天晚上还来吗?”
十一年了,巩小燕呵着寒气的嘴唇,口中吐出的烟圈,却从未如此分明过。那一缕烟,飘飘散散,绵延至今,却始终未能走出十一年前地寒冷,那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不行。我得去一趟。”
肖石终于坐不住了,套上外衣准备出门。
手机响了,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肖石盯着屏幕,周身上下猛地泛起一阵寒意,随即是内心中的一阵悔意。他忙把电话接通,尽量平静地贴在耳边。
“我是肖石。”他说。
“肖……肖律师。我……我是宫颜。”巩小燕心内紧张,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打扰你。是这样,今天我们店里来了几个客人,他们……他们好象谈到你,我听到……”
肖石心内一阵跳荡,他强自压抑住。
“有人来了,我稍后打给你!”
“宫颜!”肖石心脏一紧,大吼了一声。“我马上就到!你听着,你哪也不要去,就呆在人多的地方等我!记住,哪也不要去!”
“哦,好。”巩小燕很吃惊他的语气。
挂断电话,肖石发疯般冲出;外面的柳眉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事务所离酒店并不远,但肖石还是把车速提到了极限,连闯了两个红灯。到了酒店,肖石把车停在路边,锁也不锁,就迅速冲下了车。
“肖石!”巩小燕正焦急地等着,见了他的车,欢快地从酒店大门内奔出,甚至在十一年后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在她身后,一辆黑色地子弹头车缓缓起动。
肖石抬头一望,心中稍安;子弹头骤然加速,直冲而至!
“闪开!”肖石大喝一声。
两人相隔尚有数米,肖石小幅助跑,拼尽全部力气,纵身跃起。
“什么!”巩小燕一怔,向身后回望。
“啊!”巩小燕本能地躲了一下,但子弹头的保险杠还是结实地撞在了她髋间。
“宫颜!”肖石正腾在空中,他看见女孩儿的身体被巅起三米之高,在半空中翻转,有鲜血从体内和口中喷出,形成一道残忍而绚丽的景象在鲜艳的红色中,他还看到女孩儿清澈无悔的双眼。
肖石扑了个空,女孩儿的身体重重落在他怀里。
“宫颜!”肖石反身拥住女孩儿,眼中的泪水不觉而落。
女孩儿努力地睁大眼睛,费力地喘着气,鲜血从她口出汩汩而出。“L县……L县的局长……肖……肖……”
“我知道,我都知道。”肖石心碎成粉,泪流满面,一把将女孩儿抱起。“宫颜,别说话,坚持住,你不会有事,我马上送你上医院。”
女孩儿抓住他手臂,吃力地扬着身子:“我……我不叫宫颜,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巩小燕,是我不好,我失约了。”肖石地泪水滴落在女孩儿凝脂般的脸上,与血水相溶。
女孩儿笑了,有些苦,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然,释然,坦然。
了弹头已然无踪,酒店里的服务员,更多的路人围上前。正在一旁监视的刘四也慌乱地跑上前:“肖律师……”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开车!”肖石大吼。
“哦,好。”刘四钻进了肖石的吉普车,起动引擎。
肖石分开众人,把女孩儿抱上了车。
巩小燕气若游丝,仍不舍地望着他;肖石忍着泪,撕破衬衫,扎在女孩儿重伤的腰际,又用外衣裹住女孩儿孱弱的身体,紧拥在怀内。
女孩儿颤抖着嘴唇,很努力地想说什么。
肖石望着女孩儿的脸,极尽温柔道:“小燕,不要说话,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女孩儿深深地望着他,眼中满是喜悦、不甘而又痛苦地颜色。
肖石拭去他腮边的泪珠,坚定地道:“别怕,你会好的,一定会,相信我!”
女孩儿微摇了摇头,泪水流得更甚,双唇不停地翕动着。
肖石忍受着心内的痛苦,侧过头,把耳朵贴近。他听到女孩儿细如蚊蝇的声音。女孩儿说:“对……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没有失身,就是想、想和你……”
巨大的心痛、心碎不停翻搅,肖石忍不住恸哭失声。原来十一年前地那声“哥们”,竟叫得如此心酸。
知晓宫颜身份的那一天,他曾和月如姐姐一起哀叹游戏内地彩依,为蝶恋的震憾而心醉,也为蜕变的痛而款解。这一刻,他方明白,那只翩翩飞舞的彩蝶不是游戏外的玲儿,不是身边依人的姐姐,而是独自飞舞了十一年的宫颜,巩小燕。
十一年过去了,天空依旧黯淡,年华却未老去,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却在那夜的寒风中,孤独地飞了十一年,才迎来这一刻痛苦的蜕变。
巩小燕探出苍白的手,抚上他流满泪水的脸,守着一颗不变心如十一年之前;肖石紧紧抓住,对着女孩儿飘逸纯真的笑容,在忘却了寒风中约定的十一年之后。
女孩儿慢慢阖上了双眼,带着温馨的笑容,象是睡着了,很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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