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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槛 (6-9)作者:qian3322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30 长篇小说 8410 ℃

             【门槛】(6-9)

作者:qian3322

2025/10/25 发布于 SIS

字数:46218

  第六章:变数 (The Variable)

  “门槛”的地下设施里,没有昼夜。

  空气被恒定在26摄氏度,循环系统过滤掉了一切有机物的气味,只留下一股混合了臭氧与金属的味道。

  一名技术员在走廊尽头的虹膜扫描器前站定。机械红光扫过他的眼球,一扇厚重的钛合金门无声地向侧方滑开。

  S级“作品”维护区。

  他先走进数据终端室,在触控荧幕上调出工作日志。

  【S-333号,观察期第128天。项目:“静默回音”第三阶段——“触碰依赖”建立。目标状态:稳定。】

  技术员面无表情地确认信息,走向走廊最深处的那扇门。

  在他用权限卡解锁的瞬间,一股浓稠、温热的恶臭,如同实质的墙壁,从门缝里撞出。

  那是粪便干涸后的酸腐,与体温反复蒸腾的尿液氨臭,混合在一起原始的污秽气息。

  囚室里没有灯。

  技术员打开头顶的战术射灯。强光撕开黑暗,照亮了一片被彻底遗弃的场景。

  一个肮脏的牲口圈。地面上,早已干涸的污渍与黄色的水洼交错。

  那具“东西”,就蜷缩在房间最远的角落里。

  她赤裸着,像一个濒死的婴儿。皮肤因长期被自己的排泄物浸泡而泛着不健康的灰白,上面还沾着一些半干的、黄褐色的污物。头发被油脂和污垢黏合成硬块,凌乱地贴在那个将她与世界彻底隔绝的金属头罩上。

  她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这座由“绝对剥夺”所构建的精神囚笼,远比任何镣铐都更坚固。

  技术员换上塑胶防护靴,踩着那片肮脏的地面,走到她身边。他缓缓伸出戴着塑胶手套的手。

  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冰冷的、早已变成了她的第二个头盖骨的……金属头罩。

  “……呜……嗯……”

  蜷缩的身体,在那冰冷的触碰下,突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呜咽。

  她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然后像一株追逐着水源的植物,朝着那只手,那唯一的“真实”,笨拙地摩擦、靠近。

  她在乞求。乞求着更多的“触碰”。

  技术员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手指从冰冷的金属头罩,滑到她曲线完美的脖颈、锁骨、肩膀。

  然后,是那对因为没有任何束缚,而显得格外饱满挺拔的乳房。

  他用指尖,在她乳晕上,轻轻地画了一圈。

  “……啊……嗯……摸……我……”

  一声含糊不清的悲鸣,从头罩下传来。她的身体在那肮脏的地板上,猛地弓起。大腿根部不受控制地摩擦着地面,在那片污秽之中,拖出一道湿润的痕迹。

  她那被无尽黑暗折磨得几近崩溃的灵魂,正在疯狂地乞求着更多的……“真实”。

  技术员冷冷地俯视着脚下这具肉体。

  他蹲下身,像对待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将那具失去了所有反抗意志的身体,抱了起来。

  很轻。

  他将她平放在囚室中央一个带有排水口的金属操作台上,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他从推车上拿起一袋乳白色的高浓度营养液,挂上支架,将接口熟练地旋入她鼻腔软管的阀门。

  看着液体缓缓注入,技术员的脑海里闪过了128天前,为这具肉体安装“静音器”时的场景。

  那时的囚室,还很干净。

  两个同事死死按着床上疯狂挣扎的她。她的嘶吼,很快就被另一种更尖锐的操作声淹没。

  一个同事用金属钳固定住她的头,另一个将一管针筒状的注射器,对准了她的耳道。

  “不……不要……求求你们……我听话……”她的哀求,像蚊蚋的悲鸣,“……我以后都听话!不……”

  回答她的,是注射器活塞被猛地推到底时,发出的那声清脆的“噗嗤”声。

  一股冰冷的凝胶,钻入了她的耳道深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异物如何填满、固化,将所有声音都隔绝在外。外界的交谈声,在几秒钟内,就从清晰变得遥远、模糊,最后彻底消失。

  世界,死了。

  她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但只能感觉到自己声带的剧烈振动,和颅骨内部那沉闷的、来自地心深处的共鸣。

  在她无声的绝望中,另一根涂满润滑液的鼻饲管,已经对准了她的鼻腔。

  “……呜……呕……”

  橡胶的腥臭和润滑液的油腻,混合着胃液的酸腐,成为了她能闻到的、最后的“味道”。那根管子,一寸一寸地、残忍地,捅进了她痉挛的胃里。

  当所有的前期禁锢都已完成。

  “工匠”凌峰,才慢慢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捧着那个最终的“杰作”——“静默回音”头罩。

  他缓缓地将那具沉重的金属,对准了她那张被泪水和口水淹没的脸。

  在光明被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凌峰那双眼睛里,倒映出自己那充满了绝望与悲哀的可怜倒影。

  “咔哒。”

  磁力锁扣,合上了。

  ……

  回忆也结束了。

  技术员面无表情地拔下空了的营养液袋,用酒精棉球擦拭阀门。他检查了一下监控器上的数据,心率、血压、皮电反应,一切平稳。

  他没有为她清理身体。在这个阶段,“触碰依赖”的建立,需要保留一切能让她对“外部刺激”产生感知的媒介,包括她自己的污秽。

  他站起身,从不锈钢工具车上,拿起了那根早已准备好的“奖赏”。

  一根尺寸巨大的硬质硅胶假阳具。

  他将那根涂满了工业润滑液的“工具”,对准了那具因渴望而产生剧烈生理反应的、泥泞不堪的身体。

  他没有立刻插入。

  他只是用阳具的龟头,在那片敏感的入口处,缓缓地研磨、打转。

  “……啊……啊……疼……”

  她的嘴里,发不出任何成型的声音,只能从喉咙的深处挤出一连串的悲鸣!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向两侧打开到一个近乎撕裂的角度!

  技术员知道,她准备好了。

  他像一个早已计算好一切的工程师,将那根冰冷的“工具”,一寸,一寸地,捅进了那具温暖、湿滑、紧致的……身体里!

  “呜——啊啊啊!!!”

  一种超越了物理层面的撕裂感,混合着异物入侵的屈辱。

  她的身体,像一张被拉满的弓,从那冰冷的金属台上弹起!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悲鸣!

  技术员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活塞,开始了他漫长的……抽插。

  假阳具在那湿滑、紧致的内壁里,进行着残酷的摩擦与撕扯!每一次进出,都带出大量因生理反应而产生的体液。

  雪白的身体,在那剧烈的、反复的撞击下,像一片在暴风雨中即将被撕裂的树叶,不停地颤抖、弹跳!

  监视器上,那条代表她“生理唤醒度”的曲线,不断攀升……最终,在一个剧烈撞击的顶点,达到了“峰值”。

  当那条曲线,终于在那场科学与淫秽的漫长实验中,抵达了最高点时。

  技术员面无表情地,停止了那冰冷的抽插。

  他拔出了那根沾满了她体液的巨大“工具”。

  然后走回数据终端室,在那块冰冷的荧幕上,记录下了最后的数据。

  【第三阶段:“正向刺激”与“奖赏机制”建立成功。目标已对“性高潮”,产生正向依赖。】

  湾流G650的机腹,正撕开北大西洋上空厚重的云层。

  机舱内,静谧得如同深海。

  傅晏之靠在小牛皮座椅上,没有看窗外落日与云海交织的景色。他面前,一台军用级加密的笔记本计算机荧幕上,一个脸色凝重的欧洲男人正在汇报。

  “……是的,傅先生,”男人的声音经过加密而略显失真,“两天前,瑞士方面首次传来消息。一名自称是英国《卫报》的自由撰稿人,通过邮件,向‘圣塔伦’那家空壳公司的托管律师,提出了几个……非常规的问题。”

  傅晏之缓缓端起面前那杯武夷山大红袍,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

  “核心问题,”荧幕上的男人继续说,“涉及五年前官方宣布因脑癌病逝的克劳斯·里希特教授,以及一个名叫‘慕晚音’的中国籍‘病人’。”

  傅晏之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仅仅两天。

  沈若冰投入深海的炸弹尚未引爆,其冲击波,已经以超乎预期的速度,触及了这片最敏感的暗礁。

  “我已按您的吩咐,启动一级预案。”男人说,“律师以‘客户隐私’为由回绝了采访,并切断了该撰稿人与我们外围人员的所有联系渠道。”

  “不够。”

  傅晏之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像一位邻家的老教授,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这不是苍蝇,”他说,“这是一条受过训练的猎犬。去查这条狗。我要知道,是谁在牵着它的链子。”

  “明白。”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冰冷的声音,从机舱另一侧传来。

  “账房,”凌峰甚至没有抬头,他正用一块丝绸,仔细擦拭着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术钳,“你是不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

  他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一只欧洲的虫子而已。派个‘清理师’过去,把他的舌头连同那台碍事的计算机一起烧了,不就行了?你那些自作聪明的‘预案’,只会留下更多需要清理的……垃圾。”

  傅晏之缓缓转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在包容一个不懂事的晚辈。

  “工匠,你的世界里,只有‘作品’的成败。而我的世界里,还有‘生意’的好坏。”

  “一件完美的‘作品’,如果不能在一个安全的‘画廊’里,卖出它应有的价钱,”他轻轻吹了吹红茶的热气,“那它就只是一堆,会腐烂的肉。”

  凌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而不屑的杀意。

  “我的‘作品’,从来都不是生意。”

  傅晏之没有与他争辩。他只是对着荧幕,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按计划进行。另外,通知香港,安保等级提到最高。”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疲惫。

  “这次的‘维多利亚’慈善晚宴,‘太子’殿下很重视。不能有任何差错。”

  “遵命。”

  他合上计算机,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巨网,正在世界的另一端缓缓张开。

  而他,正驾驶着“门槛”这艘巨大的轮船,全速驶向那片充满未知的……风暴中心。

  上海,云顶天宫。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将整座城市的喧嚣与罪恶,都吞噬其中。

  顶层复式里只亮着一盏孤灯。乔安然站在落地窗前,身上还穿着白天的阿玛尼西装。衣服的轮廓依旧笔挺,但里面的人,已经被掏空了。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部正在充电的手机。荧幕上是从达沃斯发来的最新指令。

  【主人】:

  【达沃斯这边峰会的日程与香港冲突。你代我去参加‘维多利亚’慈善晚宴。】

  【记住,这是我们远航科技今年最重要的社交场合,不容有失。】

  【至于,女王的面具之下,你该穿什么……我会派人,送到你的‘狗窝’里。】

  乔安然的嘴角,勾起一个充满嘲讽的冷笑。

  维多-利亚慈善晚宴。

  以她创科国际CEO的身份,本就在主办方的顶级名单上。而现在,她要作为一个战败者,一个玩物,代表那个亲手毁了她的男人,去参加这场曾经属于她的盛宴。

  她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

  “安然?”是梁月心,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焦虑。

  “月心姐,”乔安然的声音显得疲惫,“人,到了吗?”

  “到了。半小时前落地,已经入住文华东方。”梁月心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安然,按你的要求,把施耐德教授最得意的学生——伯格医生请到了香港。但我必须再问一次,你确定要这么做?为什么不直接去北京?”

  乔安然缓缓闭上眼睛。

  窗外那片璀璨的城市灯火,在她眼睑之后,变成了纯粹的黑暗。

  “谢谢你,月心姐。”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稳定。“等一切结束,我会想你解释。”

  她睁开眼,语气坚定,却带着千斤的重量。

  “通知伯格医生,让他24小时待命。之后的时间里,任何号码的来电,你必须第一时间接听。任何号码。”

  “安然,你到底……”

  “嘟——”

  乔安然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窗玻璃上,自己那个模糊的倒影。那张苍白、陌生的脸,像一个刚刚从深海中浮上来的溺水者。

  唯一的生路,已经就位。

  她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玻璃上那张陌生的脸。

  冰冷。

  坚硬。

  一种久违的力量,正顺着那冰冷的触感,从指尖重新流回那具残破不堪的躯壳。

  日内瓦,文华东方酒店,总统套房。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窗外阿尔卑斯山脉的冰冷,与室内的恒温彻底隔绝。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城市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投下了一道狭长的光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充满了汗水与荷尔蒙的腥甜气息。

  一个赤裸的女人,正蜷缩在地毯的阴影里。

  她的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她的指甲反复抓挠自己那布满汗水的光滑皮肤。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她的喉咙早已被脑海深处,一波波涌上来的无形火焰彻底地烧干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原始酷刑。她的身体像一座永远无法被填满的欲望地狱。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尖叫着,乞求着被侵犯、被撕裂、被最残忍的痛苦所填满。

  在一次剧烈的痉挛中,她身上那件被汗水浸透的真丝睡袍缓缓地滑落。

  窗帘投射的光带,照在她那剧烈起伏的小腹上。

  一个布满了尖锐荆棘的藤蔓,与一股光滑的水流互相缠绕,共同构成的一个圆形纹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诡异而妖艳。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打开了。

  一个男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收。他来到了那个早已在欲望的地狱里,被折磨得几近昏厥的女人身边。

  他缓缓地蹲下身。

  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深棕色的玻璃药瓶,和一块雪白丝质手绢。他熟练地用滴管从药瓶中吸取了几滴透明的液体,然后均匀地滴在了手绢上。

  他伸出手捏住了女人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然后,他将那块柔软的手绢,轻轻地捂在了她的口鼻之上。

  女人本能地开始了微弱的挣扎!

  很快那股通过呼吸,侵入她肺部的化学气体,让她那早已被欲望彻底烧毁的理智,瞬间回笼!

  她的挣扎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剧烈的、充满了“渴望”与“乞求”的剧烈颤抖。她开始贪婪地呼吸着那足以将她从地狱里,暂时解救出来的……“毒药”。

  男人没有说任何话。安静地等待着,直到他确认药物已经完全生效。

  然后他起身,从沙发上的黑色皮箱里,拿出了一根细长的……马鞭。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狠狠地抽在了女人那因为欲望的折磨,而变得无比敏感的屁股上!

  “呜——啊……”

  混合了“痛苦”与“解脱”的呻吟,终于从她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男人反复地抽打着那具完美的……肉体。

  他没有欣赏她的痛苦。

  他只是在“阅读”她的身体。

  阅读她每一次肌肉的痉挛。

  阅读她每一次呼吸的频率。

  阅读她那早已泥泞不堪的身体深处,所发出的“乞求”……信号。

  终于,他扔掉了手里的马鞭,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他像在执行一道命令,用他那滚烫的阳具,狠狠地贯穿了那具……温暖湿滑的入口。

  “啊——!!!!!”

  一声充满了“痛苦”、“解脱”、“绝望”、与无尽“悲哀”的尖叫。

  那是她在这黑暗中,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声音。

  当这场充满了“科学”与“暴力”的“仪式”结束时。

  男人面无表情地,穿好自己的衣服。

  然后缓缓地走到套房的书桌前,打开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下了一行行“未知”的代码。

  一排排数据在他眼前,电光火石地闪烁着。

  流淌不息的数据流,化作唯一的冷光,冲刷着他隐在暗处的侧脸,却照不透他眼中的任何情绪。

  公寓内,一张来自亚洲协会香港中心的烫金请柬,静静地躺在Tom Ford的礼服盒旁。请柬上,沈若冰的身份是“特邀艺术顾问”——这是她为今晚的狩猎,披上的伪装。

  她此刻就站在这份伪装前,穿衣镜倒映着她的模样。

  镜子里的人是她,又不是她。一身剪裁完美的Tom Ford黑色丝绒长裙,将她属于学者的那份知性与冷静,尽数吞噬。丝绒的质地吸收了所有光线,只在她走动时,才漾开一片深海般幽暗的涟漪。长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低髻,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像一尊随时准备被献祭的雕塑。

  “……冰块,”萧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绷得很紧。她换了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束成高马尾,像一柄出了鞘、却被强行压住锋芒的刀。“‘夜莺’发来最终确认。傅晏之到场了。”

  沈若冰没有回头,只是将一枚伪装成蓝宝石的骨传导通讯器,嵌入耳廓。

  角落阴影里,楚天阔正将一把瓦尔特PPK手枪塞进西装内袋。连日的煎熬已将他脸上的线条刻得坚硬如石。

  “你留下。”

  沈若冰的声音淬了冰,砸在他被复仇火焰烧得通红的神经上。

  “……为什么?”楚天阔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愤怒和不解。

  “没有为什么。”沈若冰终于转身,那双眼睛像两片镜子,反射出他失控的倒影。“凌峰见过你的脸。你的出现,会把我们三个人,直接钉死在‘门槛’的砧板上。”

  楚天阔的身体僵住了。那股刚刚凝聚起来的杀气,在冰冷的逻辑面前被敲得粉碎。他颓然坐回沙发,将脸深深埋进掌心。

  沈若冰收回目光,对萧岚下达指令:“今晚,你的眼睛就是傅晏之。他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至于其他人,我来处理。”

  她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那团沉默的阴影。

  “……等我们消息。”

  晚上八点,亚洲协会香港中心。

  旧英军军火库的骨架,被强行嫁接了现代艺术的血肉。冰冷的混凝土结构被射灯与艺术装置切割、重组,构成一座光影交错的迷宫,殖民历史的铁锈味与现代权力的香水味在此处交媾。

  一辆黑色宾利行驶至红毯尽头。

  沈若冰挽着萧岚走下车,“特邀艺术顾问”是她最完美的伪装。她与迎上来的港府官员和协会理事握手,微笑的角度、寒暄的用词,都精准得如教科书。

  萧岚则像她的影子,安静地落在她身后半步。她的视线快速掠过人群,将一张张面孔,与脑中“夜莺”数据库里的情报逐一比对。

  很快,她锁定了猎物。

  傅晏之就站在香槟塔构筑的名利场中央。一身考究的中式立领礼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像一位德高望重的退休干部,而非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大脑”。

  就在萧岚准备通过耳麦汇报时,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是乔安然。

  她身上那件Galia Lahav高定礼服,是顾远洲“恩赐”的礼物。礼服的正面,线条保守圣洁;背面,却是一场毫无遮掩的献祭,从修长的颈子一路向下,直至尾椎骨那危险的凹陷。空气直接舔舐着她光裸的脊背。

  她像女王般驾到,脸上是商界早已熟悉的、属于乔安然的攻击性与掌控欲。她身后跟着那个熟悉的助理——姜璃。

  “……乔安然……”沈若冰看着那个被理事们热情簇拥的女人,眼神里是纯粹的分析与解构。

  “乔总,欢迎欢迎!”理事的笑脸无比谄媚,“我们都说,以您创科国际的身份,本就是最想邀请的贵宾。没想到您今晚还代表顾先生和远航科技一同出席,真是喜出望外!”

  乔安然的嘴角勾起一丝无声的冷笑,没有回答这句愚蠢的恭维。她举起酒杯,遥遥对着不远处,那个正用评估货物的眼神打量她的傅晏之,极其轻微地示意了一下。

  随后,她径直走向沈若冰。

  “沈博士,”乔安然看着沈若冰,脸上是模式化的笑容,“达沃斯一别数年。没想到,您对这种名利场也感兴趣。”

  “乔总,”沈若冰脸上是同样无懈可击的微笑,“象牙塔待久了,总要出来闻闻‘人味’,否则艺术会窒息。”

  “艺术?”乔安然的嘴角勾起更深的弧度,“艺术从不窒息,它只会寻找更强壮的‘宿主’去寄生。您说呢,沈博士?”

  “或许。”沈若冰的目光没有温度,她剖析着眼前这个女人,“不过,相比艺术,我还是对‘宿主’更感兴趣。乔总今天的‘作品’虽然完美,但线条绷得太紧,不象是创作者,倒更象是……一件‘展品’。”

  乔安然端着香槟杯的手,在半空中凝固了半秒。

  她缓缓抬眼,用那双同样锐利的眼睛直视沈若冰。

  “沈博士是艺术评论家,不是心理医生。”声音依旧坚硬,却多了一丝警告,“能让我乔安然‘失控’的东西……还没被造出来。”

  她顿了顿,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失陪。”

  说完,乔安然转身,脊背挺得笔直,走回人群。

  沈若冰没有动,目光落在乔安然的背影上。

  就在刚才对视的半秒里,乔安然眼中的某种东西……碎了。

  那不是属于乔安然的眼神。

  沈若冰认得那种眼神。她曾在无数绝望的“展品”眼中,见过同样的东西。

  晚宴进入最沉闷的阶段。

  香港特区财政司长站在铺着深红色天鹅绒的讲台上,用平稳的语调念着那篇被秘书修改无数遍、充满官方辞令的致辞。台下,数百名来自亚洲各地的顶级权贵与名流,脸上是精心训练过的“专注聆听”与“礼貌赞许”。

  乔安然坐在这“名利场”最核心的位置。

  她的坐姿无可挑剔,挺直的脊背如永不弯折的标枪,即便在放松的晚宴场合,依旧充满女王般不容侵犯的攻击性。

  “乔总,”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她身侧响起,“您的香槟快空了。”

  在桌布掩护下,她感到姜璃用膝盖轻微碰了她一下。

  乔安然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机,借查看股市之机,点开信息。

  【主人:】

  【想象我就坐在你对面。】

  【用舌头舔过你自己的嘴唇,然后咽下去。】

  【就像在吞咽我的恩赐一样。】

  【重复十次。】

  乔安然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

  她叉起的那块龙虾肉掉回了盘子。对面的傅晏之正微笑着与官员交谈,似乎并未注意。

  乔安然将手机锁屏,放回桌上。

  她缓缓伸出舌尖,动作很慢、很轻,仿佛在品尝无形菜肴。舌尖划过唇线,带起一层薄薄光泽,然后做出吞咽动作。

  喉咙深处传来一阵强烈的生理性抗拒。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香槟,强行压下那股恶心感。

  身旁的姜璃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助理式微笑,仿佛一切如常。

  第二次。

  第三次。

  乔安然的额角渗出细密冰冷的汗珠。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变成一座不属于自己的、被远程操控的刑场。

  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上,沈若冰的手机也微弱地震动了一下。

  她点开屏幕,信息来自“夜莺”。内容也很简单:

  【留意贡品】

  沈若冰的目光从手机荧幕移开,如冷静探针再次投向主桌方向。恰好,她看到乔安然第四次重复那个舔舐嘴唇的动作。

  一个在社交场合略显轻浮的动作。

  但沈若冰注意到,乔安然完成动作后,端起酒杯的手正以几乎无法察觉的频率微微颤抖。

  她也注意到,乔安然脖颈上那根因过度抑制情绪而微微跳动的血管。

  沈若冰的脑海中将这些“异常点”串联起来。

  一个结论冰冷浮现。

  这个女人,不是在享受晚宴。

  更像在服从某个,看不见的命令。

  慈善拍卖会正式拉开帷幕。台上,拍卖师正介绍着一幅赵无极的画作。台下,宾客们礼貌地举牌,竞价数字在默契中缓缓攀升。

  萧岚的视线没有在画作上停留。她大厅的角落,瞳孔却在无声地工作,将宴会厅的布局、安保位置、以及傅晏之和他身边保镖的距离,拆解成数据。

  傅晏之的警惕性很高。他的座位靠墙,左右两米内没有闲杂人。他身边的保镖看似在闭目养神,但萧岚看见,那人搭在膝上的拇指,正以稳定的频率反复摩擦着食指指节——那是准备随时拔枪的肌肉记忆。

  萧岚通过耳麦里的加密频道,用微弱的气声汇报:“目标防御等级A+,无法直接接触。”

  沈若冰没有转头,只是举起号牌,将价格抬高了五万。在拍卖师惊喜的喊价声中,她的指令传到萧岚耳中:“那就去碰碰那把开锁的‘钥匙’。”

  萧岚的目光立刻转移。傅晏之斜后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人。五十岁上下,戴金丝眼镜,举止斯文。晚宴开始到现在,至少有五名顶级富豪主动向他敬酒,他始终只是点头致意,从未起身。

  傅晏之也是其中之一。

  “目标确认,我会伺机行动。”萧岚的声音没有起伏。

  拍卖会中场休息,宾客们纷纷走向休息区。那名中年男人也站起身,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走向盥洗室。

  萧岚顺着人流的方向移动,脚步不快,却总能精准地穿过人群的缝隙,将目光锁定在那人身上。

  就在男人即将绕过一座巨大的屏风时,萧岚从屏风另一侧迎面走出。“啪”的一声,她手中的香槟泼在男人的西装上。

  “啊!万分抱歉!先生!我……”萧岚脸上瞬间露出惊慌与歉意,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

  “没关系。”男人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在这短暂的几秒里,萧岚的另一只手快速划过男人垂在身侧的公文包。一枚小巧的窃听器,被精准地按在了皮质的缝线处。

  任务完成。

  “真的非常抱歉。”萧岚深深鞠躬,像个犯了错的助理,惶恐地消失在人群中。

  中年男人看着她的背影,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

  十分钟后,晚宴后场的露天花园,沈若冰和萧岚站在无人的角落。萧岚的手机屏幕上,绿色的声波纹正在跳动。

  两个声音从骨传导耳机中传来。

  【傅晏之】:……“太子殿下”对今年的“收藏”很期待。

  【中年男人】:他只关心结果。东西准备好了吗?

  【傅晏之】:万无一失。两件“贡品”已封装完毕,就在维多利亚港三号私人码头的“海神号”游艇上。

  【中年男人】:很好。凌晨一点,我会亲自过去。记住,这是“殿下”今年最重要的“收藏”,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

  【傅晏之】:当然。

  对话结束。

  萧岚抬头看向沈若冰,等待她的指令。

  沈若冰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她关掉手机,她看着远处维多利亚港的方向。

  “我们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慈善拍卖会结束。人群从宴会厅涌向露天花园。

  乔安然没有动,她脑中正在盘算,如何与梁月心进行下一步联系。

  她站在原地,脸上始终保持恰到好处的社交微笑,手中端着一杯早已没了气泡的香槟。姜璃守在她身旁,寸步不离。

  就在这时,一名侍者端着托盘,从人群中穿过。经过乔安然身边时,他脚步踉跄了一下。

  托盘上的一杯波尔多红酒泼洒而出,精准地浇在乔安然礼服的胸口。

  周围的宾客发出压抑的惊呼,姜璃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瞎了吗?!”她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尖锐。

  “对不起!对不起!乔总!”侍者脸上满是恐慌,不停地鞠躬。

  乔安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胸口迅速扩大的红色污渍。然后,她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侍者脸上。

  “盥洗室在哪里?”

  盥洗室内光洁如镜,大理石反射着冷光。

  乔安然反锁了门,没有理会胸前的酒渍。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确保这里没有监控和窃听。“不能用自己的手机……”就在她仍在思考怎么联系梁月心时。

  她的视线突然扫到洗手台上,一盆巨大的蝴蝶兰旁边。

  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方形仪器静静地躺在那里。

  乔安然紧张得呼吸都停顿了。她走过去,用颤抖的指尖将它拿起。

  仪器的背面,用双面胶贴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蜂鸟”信号屏蔽器。启动后,你有两小时。一旦被重新定位,你将面临逃跑未遂的惩罚。用还是不用,你自己选。】

  乔安然的脑中瞬间被紧张和疑惑填满。

  谁?除了顾远洲和“门槛”的人,还有谁知道“蜂鸟”?

  这是新的陷阱吗?一个测试她是否还有反抗之心的游戏?还是说,在这片猎场里,还藏着另一双眼睛?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是一个选择。

  乔安然看着镜中那张苍白的脸,缓缓地笑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输的了。

  她将仪器和字条塞进手包夹层,整理了一下仪容,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冰冷。

  她打开门。

  “乔总!”姜璃立刻迎了上来,“我已经让酒店经理……”

  “让他滚。”乔安然的声音里是压抑的怒火,“这件礼服,是顾先生亲自为我挑选的。现在它被毁了。”

  她的目光落在姜璃脸上。

  “你现在,立刻去地下车库,把我宾利后备箱里那件备用的香奈儿拿上来。”

  “可是乔总,您的安全……”

  “然后,”乔安然打断了她,“去把今晚负责安保的经理叫到这里。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一个连托盘都端不稳的废物,可以出现在这种晚宴上。”

  姜璃在那股不容置疑的压力下,无法拒绝这个看似合理的要求。

  “是,乔总。”

  她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乔安然看着她的背影,转身走向通往后厨与员工通道的安全门。她的手伸进口袋,握紧了那个仪器。

  她没有再犹豫,用指尖划开了屏蔽器侧面的开关。

  一道微弱的蓝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熄灭。

  倒计时开始了。

  第七章:余烬 (The Embers)

  金钟,正义道。

  这里是香港心脏地带的一片飞地。道路顺着山势蜿蜒,一侧是太古广场的现代玻璃幕墙,另一侧则是被浓密榕树掩盖的旧英军军火库——亚洲协会香港中心的所在。晚宴的喧嚣被隔绝在山坡上,道路上只有湿热的风和路灯投下的光斑。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就停在这片寂静里。

  车内,Ann正操作着一台加密平板。突然,平板顶端弹出一条红色系统警报。

  【警报:资产QA-01生理信号在线,定位信号丢失。启动天网反追踪协议。预计重新定位时间:120分钟。】

  Ann拿起通讯器,迅速下达命令:“启动反追踪。”

  乔安然没有选择电梯。她推开休息室另一侧通往消防通道的门,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她不断向下。空气从干燥的冷气,逐渐变得潮湿、油腻。她闻到了后厨混合了黄油、海鲜与厨余垃圾的气味。

  推开一扇未上锁的防火门。抽油烟机在轰鸣,穿着白色制服的厨师们忙碌其间,无人注意这个身着污损礼服的女人正贴着墙壁穿行而过。最终,她推开一扇堆满巨大垃圾桶的门,通往后巷。

  香港潮湿的夜色扑面而来。

  她冲到干诺道中的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开车。”她坐进后座。

  “小姐,去边啊?”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香港男人。

  “先开车,快!”乔安然拿出一叠港币,扔在副驾驶座上。司机看了一眼那叠钱,踩下油门。出租车汇入了车流。

  车辆刚驶出几十米,就陷入了停滞。前方是望不到头的红色车灯,喇叭声此起彼伏。

  “师傅,”她开口,“借电话用一下。”

  司机递过一部旧手机,乔安然的心沉了下去。她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月心姐,是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计划启动,我现在过来。把地址发到这个号码上。”

  她挂断电话。几十秒后,司机的手机收到一条新短信,上面是一个地址。乔安然将手机还给司机。

  “去这里。”

  司机看了一眼地址,“中环,毕打行。”一脸不耐烦地抱怨:

  “中环?小姐,今晚红隧有大车祸,全港岛都堵死了!”

  黑色轿车内,Ann的平板上显示着巨大的香港地图,一个红色的搜索圈正在迅速缩小。

  【反追踪进度:35%。已锁定目标位于金钟至湾仔主干道。预计重新定位时间:58分钟。】

  出租车在拥挤的车流中,像被困在罐头里的沙丁鱼,每一次挪动都以厘米计算。乔安然看着窗外,城市的光怪陆离第一次变得如此充满恶意。每一分钟的等待,都是一次凌迟。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距离屏蔽器启动已过去1小时16分钟。

  【反追踪进度:85%。已锁定目标位于中环区域。预计重新定位时间:32分钟。】

  Ann的平板上,搜索圈已经缩小到只覆盖中环的几个街区。

  “小姐,前面过不去了,警察封路了!”司机在一个路口猛地刹车,“只能从这里下车自己走过去!”

  乔安然看了一眼导航,距离毕打行还有最后两个街口。她将手包里剩余的现金全部扔给司机,推开车门,冲进了熙攘的人群。

  就在她身影消失的瞬间,Ann的平板上,红色的搜索圈缩小至一个点,一声警报音响起。

  【目标锁定。地点:中环,毕打街12号。】

  午夜十一点,木的地酒店的公寓里,空气仿佛凝固。

  巨大的电子白板上,只显示着几个关键字:

  【“贡品” x 2】

  【“海神号”游艇】

  【凌晨一点】

  【三号码头】

  【太子】

  “‘贡品’……”萧岚的声音有些干涩,“是许静姝和慕晚音吗?”

  “可能性很大,但不能确定。”沈若冰走到白板前,用红色的电子笔圈起了“太子”。

  “傅晏之是大脑,但他只是臣子。这个‘太子’,才是真正的君主。”她的目光扫过萧岚和楚天阔,“‘门槛’本身坚不可摧,那就从它的客户下手。找到这个‘太子’的弱点,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她停顿了一下。

  “所以,今晚的行动只有一个目标。”

  她从一个黑色金属箱里,拿出一枚硬币大小的黑色圆形仪器,和一支经过改造的气动发射枪。

  “军用级磁性信标,信号能穿透两米厚的铅板,电量足够维持半年。这是发射器,枪声极小,有效射程一百米。”

  她将信标装入发射枪的弹仓。

  “‘附骨之疽’计划,启动。”沈若冰说,“萧岚,你只有一次机会。”

  午夜十二点,维多利亚港三号码头。

  萧岚潜伏在一座废弃了望塔顶部的阴影里。海风刺骨。

  她架起气动发射枪,通过瞄准镜,锁定六十多米外那片被探照灯照亮的交接区。

  耳麦里传来楚天阔的声音:“码头入口两人,东侧集装箱顶部一名狙击手,游艇甲板四名移动哨。你现在的位置是唯一的监控死角。”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冷链运输车缓缓驶入码头。

  车停稳后,傅晏之与那位“太子代表”从尾随的轿车上走下。两名执行者打开了运输车的后门。

  瞄准镜中,一个巨大的金属恒温冷藏箱被缓缓推出。

  萧岚的呼吸停了半秒。箱子里装的,应该就是她们要找的人。她们甚至没被当成“人”来运输,而是需要冷藏保鲜的“物品”。

  冷藏箱被抬下,四名守卫将其护在中央。

  “没有射击窗口。”她在耳麦里汇报,“他们把箱子围死了。”

  公寓内,楚天阔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击:“收到。给我一分钟。”

  码头上,冷藏箱正被抬上“海神号”的舷梯。就在这时——“呜——!!!!!”一声巨大的汽笛声突然从四号码头响起,声音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码头上所有人,包括那些守卫,都在那一瞬间下意识地皱眉,看向那艘错误鸣笛的货轮。

  就是现在。

  萧岚的世界里,只剩下瞄准镜中那个被十字准星套住的金属箱。

  她扣下扳机。

  发射器发出一声轻微的“噗”声,一道微小的黑影划破六十米的夜色。

  “咔。”

  一声清脆的轻响,被货轮的长鸣掩盖,信标成功附着。

  汽笛声停了,码头上一切恢复正常。守卫们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贡品”上,未发现任何异常。

  冷藏箱被运上“海神号”甲板,任务完成。萧岚缓缓放下发射枪,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那个始终面带温和的傅晏之,在即将登上游艇的前一刻,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精准地投向了萧岚所在的这座废弃了望塔。

  瑞士,达沃斯。

  世界经济论坛正进入第二天议程。顾远洲,本应出现在主会场圆桌会议上的中国商业巨头,意外缺席。

  数千公里外,一架湾流G650降落在国内一座私人机场。机舱内,顾远洲面无表情地看着舷窗外熟悉的灰色天空。他提前了两天,从那个全球顶级的名利场,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只因他的一件“财产”不翼而飞。

  他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上,一场三方视频会议已经接通。屏幕左侧是傅晏之,右侧是Ann。

  “……定位信号最终锁定在毕打行七楼的‘德瑞私人医疗中心’。”Ann的声音没有起伏,“我的团队在三分钟内控制了大楼并突入目标房间。但……”

  她脑中闪过手术室的画面——散落的医疗用品,地上的几滴血迹,以及平板上代表“蜂鸟”的信号彻底中断时,弹出的那条系统提示:【资产QA-01硬件连接已断开。设备机能完全故障。】

  “……我们失败了。”Ann微微低下头,“我承担所有责任。”

  顾远洲没有说话。

  他缓缓拿起桌上的水晶威士忌杯,在傅晏之与Ann的注视下,徒手将其捏碎。玻璃碎屑划破了他的手掌,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他对此毫无反应。

  顾远洲示意Ann切断通讯。屏幕上只剩下他和傅晏之。

  “傅先生,”顾远洲的声音沙哑而平静,“我请求启动【归零地计划】。”

  他拿起纸巾,缓缓擦拭手上的血。

  “我要她后悔自己还活着。我要她,变成一头只会在我裤裆下排泄的母狗。”

  傅晏之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

  “顾先生,您的要求我会转告K。乔小姐早已达到S级材料的评级,这是前提。”

  他以一种生意人的口吻继续说:“但您必须清楚,【归零地计划】是Ω级的改造。是风险最大的‘手术’。”

  “‘门槛’成立至今,这个级别的改造只进行过三次。”

  “第一次,失败了。‘原材料’的意志与改造发生排异,最终脑死亡,成了一件废品。”

  “第二次,成功了。那件‘作品’现在在我们一位中东客户手中。据我所知,她已经变成了一头只为欲望而生的性畜。”

  傅晏之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至于第三个……”

  “……第三个,出了一点意外。K至今都将那次‘意外’视为对他作品的亵渎。”

  他没有再说下去。

  傅晏之看着屏幕上顾远洲那张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说这些,是想提醒您,【归零地计划】不可逆。”

  他的声音严肃,像一个正在阐述手术风险的医生。

  “它不像‘蜂鸟’,那只是一个可以被拆除的外部‘项圈’。Ω级的改造,是直接作用于神经与灵魂的重写。”

  “一旦成功,乔安然这个‘人’将不复存在。她会变成一件全新的、只为您而生的‘东西’。”

  “而一旦失败……材料将彻底报废,甚至死亡。”

  屏幕那头的顾远洲沉默了。

  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傅晏之。几秒钟后,他笑了。

  “如果我得不到,那还不如毁掉。”

  傅晏之极其微弱地点了点头。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我会提交申请。”傅晏之说,“但最终的决定权,在‘总设计师’的手里。”

  “滴……滴……滴……”

  一个规律的节拍,将乔安然的意识从一片黑暗中拉了回来。

  她的眼皮很沉,耳边是心跳监视器的声音。是她自己的心跳。

  她还活着。

  这个念头刚浮现,手术室的记忆就涌了回来。

  “不可能。”伯格医生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他指向扫描器屏幕上那个黑色的阴影。“它的电极丝已经和你的颈动脉壁融合。强行剥离,只会导致一种后果——颈动脉瞬间破裂,死亡。”

  乔安然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屏幕上那个微小的东西。希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传来一声金属的巨响。

  “他们来了!”梁月心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恐惧。

  “门外是地狱,门内是赌博。”伯格医生看着乔安然,“我可以尝试用聚焦式电磁脉冲烧毁它的核心芯片。但没人知道它是否设有报复程序。电流可能会在烧毁它的同时,也导致你心脏骤停。”

  门又响了一声,门框正在变形。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乔安然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疯狂。

  “动手。”

  准备、调试、校准。时间仅剩最后两分钟。

  “轰——!”手术室的大门被破开。Ann的脸出现在门口。

  “就是现在!”

  伯格医生按下了启动按钮。

  乔安然的身体剧烈弓起。

  世界只剩下监视器刺耳的长鸣。

  “滴……滴……滴……”

  乔安然睁开了眼睛。

  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粗糙的混凝土天花板。

  “安然!你醒了!”

  梁月心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写满了后怕与庆幸。

  乔安然缓缓转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由废弃地下室改造的临时病房里。

  “我没把手术室安排在‘德瑞’。”梁月心的声音还在颤抖,“我只以伯格医生的名义租下那里,伪造了一个现场。我们现在在毕打行另一个废弃的地下室里。否则,我们现在恐怕都已经死了。”

  乔安然没有说话。

  她缓缓抬手,抚摸着自己脖颈处盖着纱布的皮肤。感受着那久违的自由。

  她的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只有一滴充满了刻骨恨意的泪水,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中环,木的地酒店的公寓里。

  空气里充满了咖啡和紧张的味道。萧岚已换下那身黑衣,正用一块擦枪布,保养着刚用过的气动发射枪。她的动作沉稳,脸上是任务完成后的平静。

  “我以为,我被发现了。”她向沈若冰复盘着最后一分钟的情况。“就在我撤离前,傅晏之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脑中闪回那一幕。

  “他转过身,朝着我藏身的了望塔,看了至少五秒。”

  “然后呢?”沈若冰问。

  “他身边的男人对他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他就上了游艇。”萧岚摇头,“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直觉。但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跳。”

  “结果是好的。”沈若冰的目光没有离开面前的电子白板。白板上,一个绿色光点正在巨大的南海海图上移动,已驶离香港公海,正驶向一片未知海域。

  “楚天阔,有结果了吗?”

  “不行。”角落里,楚天阔的声音透着疲惫。“‘海神号’离开香港领海后,关闭了所有AIS信号。我只能通过信标进行单向卫星定位。能看到位置,但看不到周围的情况。”

  几个小时后,那个绿色光点停止移动,停在一处官方地图上显示为“未开发”的礁石区。楚天阔调出最高精度的军用级卫星地图,那里是一座被浓雾和怪石包裹的孤岛。

  “我们找到了。”萧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沈若冰说,“我们只找到了堡垒的位置,但没有钥匙。”

  萧岚和楚天阔陷入沉默。

  沈若冰缓缓站起,走到白板前。“一座无法渗透的堡垒,也有弱点。”她说,“那就是它的后勤。”

  她看向楚天阔和萧岚,“我们的新目标,是找到为这座堡垒输送血液的血管。食物、药品、燃料、人员……任何补给,都会留下痕迹。”

  “不过在此期间,我还要给他们准备一份礼物。”

  她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是“夜莺”提供的“门槛”组织部分顶级客户的名单。几个名字和其背后的商业帝国出现在屏幕上:

  【顾远洲-远航科技】

  【德米特里·伊万诺夫-俄罗斯天然气工业】

  【赫斯勒男爵-德意志联合矿业】

  【阿勒萨尼酋长-卡塔尔主权财富基金】

  “顾远洲?”楚天阔皱眉,“‘远航科技’的创始人?”

  “没错。”萧岚的声音里满是厌恶,“我还在报社时就跟过他,一个靠侵吞国有资产起家的伪君子。”

  沈若冰没有参与讨论,目光冷静。“这些人,是‘门槛’这座金字塔的基石。但傅晏之在码头上的话证明,他们之上还有个权限更高的‘殿下’。”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基石互相猜忌。”

  她打开一个匿名邮箱,开始起草邮件。

  第一封邮件:

  收件人:顾远洲

  主题:一件艺术品

  正文:(附件是一张高糊的、用长焦镜头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是“海神号”游艇和一个正在被吊装上船的巨大恒温冷藏箱。)

  顾先生,当您还为远航科技股价分神时,“门槛”内部的权力天平已悄然倾斜。他们最新、最得意的两件作品,已作为“贡品”呈献给那位比您更尊贵的“殿下”。

  紧接着是第二封:

  收件人:德米特里·伊万诺夫

  主题:关于您的投资

  正文:伊万诺夫先生,您最昂贵的“投资”正被一群亚洲人当做讨好新主子的“祭品”。您等待的“作品”,其优先级已被无限期延后。

  然后是第三封、第四封。

  沈若冰看着屏幕上那几封邮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移动鼠标,依次点击了“发送”。

  许静姝恢复的第一个知觉,是冷。

  不是空气的冷。是金属。

  意识从一片化学药剂的味道中苏醒。她尝试移动,回应她的是沉重铁链的哗啦声,和四肢关节处传来的剧痛。

  她被锁住了。

  许静姝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牢房。粗糙潮湿的混凝土,没有窗户。她的脖颈、手腕、脚踝都被套上了沉重的金属镣铐,铁链从背后延伸,固定在墙上。铁链的长度,刚好让她能跪着或站着,走到牢房的最前方。

  牢房的正面,是一排漆黑的实心钢筋组成的铁栏。仿佛只是为了方便外面的人观察笼内的“牲口”。

  她的心沉了下去。

  另一个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女人。同样赤裸,身上没有镣铐,脖子上却戴着一个将整个头部彻底包裹的金属头罩。一根粗重的铁链从头罩的项圈处延伸出来,将那人锁在墙上。

  那个女人一动不动。

  沉重的脚步声从牢房外响起。几名穿着深灰色制服的“饲养员”,簇拥着一个男人走来,停在了铁栏前。男人穿着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

  他的目光扫过许静姝胸前S-157的纹身,扫过她身上那些穿刺。随后,一名饲养员打开了沉重的铁门,男人走了进来。

  他先走到那个戴着头罩的女人面前,伸出手指,在冰冷的金属上轻轻敲了两下。

  “咚,咚。”

  在确认了另一件“藏品”后,他才转身,走向不停颤抖的许静姝。他伸出手,用冰冷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就在这一瞬间,许静姝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一张尘封了十几年的、属于某个夏日午后的年轻面孔,与眼前这张脸重叠在一起。

  一个熟人。一个来自她早已回不去的“正常世界”的熟人。

  “……赵……赵献?”一个嘶哑、破碎的名字,从她舌尖挤了出来。“是你吗?!赵献?!”

  一股荒谬的希望,让她冰冷的身体瞬间有了力气。“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这里是地狱!他们不是人!求求你,带我出去……”她的眼泪再次流下,却是因为最后一丝希望,“……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求求你……”

  那个被她称作“赵献”的男人,在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脸上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变化。

  他看着眼前这个向他乞求的女人,看着她眼中那因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重新燃起希望的、美丽的眼睛。

  然后,他笑了。

  那个男人笑了。

  希望在许静姝的眼中消失了。

  “救你?”赵献开口,声音很轻。“不,静姝。”

  他用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这座地狱,是我为你和你的好姐妹,花了十二年才亲手打造的。”

  他站起身,从饲养员手中接过一把钥匙,打开了许静姝手腕上的镣铐。

  她瘫软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

  赵献看着地上的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你知道吗,静姝,”他蹲下身,用耳语般的音量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二年。”

  许静姝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十二年前,我也是这样看着你。”他的手指划过她沾满污水的脸颊,“那时的你才十五岁,穿着一身碎花裙子,站在大院的香樟树下。”

  “我当时,是真心喜欢你的。”

  这句话,让许静姝麻木的神经抽搐了一下。一段被遗忘的模糊画面,开始上涌。

  “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赵献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丝怨毒,“你和她,那个叫慕晚音的小贱人,一起给我写信,约我晚上九点去后山。”

  “我去了。我甚至换上了我最喜欢的白衬衫。”他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然后呢?我看到的不是你。是你和她带着大院里那群野孩子,躲在树后对我指指点点。”

  “我还能记得你们当时的笑声。”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那笑声像刀子,把我的自尊,一片片割了下来。”

  “不……不是那样的……”许静姝用尽力气辩解,“那只是一个玩笑!赵献!我们当时都还小!那只是一个不懂事的玩笑!”

  “玩笑?!”

  他一耳光扇在许静姝的脸上。响声在牢房里回荡。

  “你们的‘玩笑’,毁了我!”赵献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你们让我成了整个大院的笑柄!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羞辱’!但也正是因为你们,”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我才明白,权力有多么美妙。”

  “我才明白,像你们这种美丽、低贱的东西,天生就应该被我踩在脚下玩弄!”

  当赵献说出“……和你那个小贱人——慕晚音!”时,许静姝的视线猛地转向角落里那个戴着金属头罩、沉默的身体。

  “晚音?!”她开始疯狂地呼喊,“晚音是你吗?!你能听到吗?!我是静姝啊!”

  那个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赵献看着她徒劳的样子,笑出了声。

  他解开自己的裤子,将那根因愤怒与兴奋而勃起的阳具,对准了瑟瑟发抖的许静姝。

  “今天,”他说,“我就要让你和你的好姐妹,亲眼看着,你们当年那个可笑的‘玩笑’,结出了什么果实。”

  他将许静姝的身体翻过来,强迫她像母狗一样跪在地上。

  然后,他贯穿了她。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在牢房里回荡。

  每一次撞击,都带动着她阴蒂和阴唇上的金属环,进行着残酷的摩擦与撕扯。

  “怎么样,我的小静姝?!”赵献在她耳边喘息,“我这根被你当年嘲笑过的、‘发情的公猪’的鸡巴,现在把你操得爽不爽?!”

  “不……不要……求你……好痛……晚音……要裂开了……啊!”许静姝的意识在痛苦和羞辱中破碎。她本能地哭喊、求饶,和那个永远不会有回应的名字。

  “叫!对!就是这个声音!”赵献变得更加兴奋,他掐住许静姝的脖子,将她的脸死死按在地上,用更凶狠的力道抽插着身下这具肉体。“把你那嗓子叫哑!让你那个戴着铁面具的好姐妹,也好好‘听’一听,她当年种下的‘因’,现在结出了多么淫荡的‘果’!”

  当一切结束时,他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

  他看着那具瘫软在地上,只剩下微弱抽搐的身体。

  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牢房内,只剩下赵献的笑声,和许静姝压抑的呜咽。

  她瘫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视线穿过赵献的裤腿,看着角落里那个戴着金属头罩的身体。

  “……晚音……”

  一个沙哑的音节从她嘴唇里挤了出来。

  “还在叫她吗?”

  赵献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真是感人,静姝。十几年未见,你还是这么在乎你的好姐妹。”

  他走到许静姝面前。

  “你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回答你吗?”

  许静姝的身体,微微颤抖。

  “很简单。”赵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鼻子,“因为她的世界,被我们关掉了。”

  “声音,光,味道……所有的一切。她现在,活在一个绝对的、永恒的‘无’里面。”

  许静姝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你知道,一个人的大脑,在绝对的虚无里,会发生什么吗?”赵献说。

  “它会为了寻找刺激,而开始‘吃’自己。”

  “她会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像瀑布一样在颅骨里轰鸣。她会看到自己视网膜上永恒的噪点,那是她唯一的星空。”

  “她的记忆会变成碎片,像鬼魂一样,在她漆黑的脑子里日夜尖叫。她会反复体验这一生中所有的快乐,与所有的痛苦。”

  “她早就疯了,静姝。”赵献说,“在你进来之前,她就已经是一具只会呼吸的肉体了。”

  “不……不……”许静姝嘶吼,“……你们……你们是魔鬼……”

  “魔鬼?”赵献笑了,“不,我们是艺术家。我们甚至还为她留了一点慈悲。”

  他对着铁栏外的一名饲养员,打了个响指。

  饲养员走了进来,径直走向慕晚音。

  他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轻轻放在慕晚音赤裸的肩膀上。

  就在那一瞬间,那具如同尸体的躯体,突然颤抖了起来。

  一个嘶哑、破碎的音节,从金属头罩之下,含糊不清地挤了出来。

  “……摸……我……”

  许静姝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崩溃了。

  “你看,”赵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们还是给她留了一点东西。”

  “一种渴望被触碰的本能。这就是她唯一的‘世界’。”

  “而你,静姝,”他缓缓蹲下身,看着眼前这个被彻底击溃的藏品。

  “很快,也会有属于你自己的新‘世界’。”

  距离香港的逃亡,已经过去了两周。

  上海,创科国际顶层办公室,一尘不染。

  乔安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她脖颈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沉默的男人,代号“牧师”。他是乔安然通过瑞士顶级安保公司“Aegis”直接雇佣的团队主管。

  “乔总,”牧师的声音没有起伏,“网络安全团队的报告已出。他们完成了对整个服务器的清理与重建。在您的个人终端里,发现了一个军用级键盘记录器和三个网络后门,都已清除。”

  “很好。”乔安然转身,“物理清扫呢?”

  “我的团队对您的办公室和顶层复式进行了三轮排查,发现了七个窃听器和两个针孔摄像头。”牧师说,“现在都已清理干净。”

  乔安然点了点头。

  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一台经过三重物理隔离与信息加密的全新终端。她亲自起草了一封邮件,通过董事会的加密通道,发送给每一位董事。

  内容只有一句话:

  【一小时后,顶层会议室,紧急董事会。不得缺席。——乔安然】

  发送完毕后,她打开内部通讯系统,接通了法务部主管的线路。

  “让姜璃立刻来我的办公室。”

  一小时后,姜璃推开了CEO办公室的门。

  她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公司熟悉的保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站在走廊关键位置的、穿着黑色西装的欧洲面孔。他们的眼神很冷。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压抑的空气中,搏动得无比费力。

  办公室里,乔安然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乔……乔总,”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颤抖,“您找我?”

  乔安然缓缓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来。”

  姜璃走了过去。

  乔安然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台平板电脑滑到姜璃面前。屏幕上是一份银行转账记录。

  “这是你过去三个月从一个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收到的七笔款项,总计五十万欧元。”乔安然的声音很平,“这个账户的实际控制人,叫傅晏之。”

  姜璃的脸瞬间惨白。

  乔安然划开屏幕,显示第二份文件。

  “这是网络安全团队从你个人电脑回收站里恢复的部分加密通讯记录。大部分内容已损毁,但‘顾先生’、‘蜂鸟’、‘原材料’这几个关键词还在。”

  “不……不是的……乔总……我……”姜璃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乔安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你的雇佣合同即刻终止。”乔安然说,“你名下所有资产将被公司法务部门以‘职务侵占’和‘泄露商业机密’为由无限期冻结。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会同步发送给你所有就读过的学校,及未来可能求职的任何一家公司。”

  “不——!”姜璃的腿一软,瘫倒在地。

  两名高大的保镖从门外走进,将她架了起来。

  就在姜璃即将被拖出办公室时,乔安然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们。”

  “我回来了。”

  第八章:拼图 (The Puzzle)

  一座位于阿尔卑斯山脉深处的私人城堡内。

  这里是“门槛”组织的核心议事厅。傅晏之端坐在长桌主位,表情温和。

  距离香港的交接仪式已过去两周。在这期间,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瑞士检方在国际舆论压力下,正式对那家空壳疗养院及相关离岸基金,启动了欺诈与洗钱的初步调查。

  尽管这些调查最终会被导入一个由无数法律防火墙构成的迷宫,但“门槛”组织赖以生存的那片绝对“干净”的灰色地带,首次被公开泼上了洗不掉的污泥。

  第二件,几封匿名的电子邮件,被分别发送到了“门槛”最顶级的几位客户手中。

  长桌两侧,五块巨大的屏幕上,分别显示着五张脸。顾远洲的屏幕是暗的。两周前他收到邮件后,只给傅晏之打了个简短的电话提醒“后院起火”,便彻底消失在他与乔安然的那场焦头烂额的战争中。

  德国的赫斯勒男爵与卡塔尔的阿勒萨尼酋长,始终保持着沉默。

  而剩下两个人,则没有。

  屏幕上,俄罗斯天然气工业的掌控者,德米特里·伊万诺夫开口。

  “账房!”他的声音很重,“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我的一批‘货物’上周在鹿特丹港,遭到了联合执法检查?你不是保证所有渠道都绝对安全吗?”

  不等傅晏之回答,另一块屏幕上,凌峰发出一声冷笑。

  “德米特里,你现在才明白吗?”凌峰缓缓擦拭着一把手术刀,“这就是我们‘大管家’那套商人规则的后果。”

  “问题,是用来清除的,不是用来管理的。”凌峰的目光投向傅晏之,“若一开始就派人把那个记者沉进苏黎世湖,现在又怎么会有这些麻烦?”

  德米特里看着凌峰的屏幕,脸上露出赞同的表情,甚至直接引用了那封匿名邮件的话。

  “工匠说的没错。而且我听说,”他的声音里满是怒火,“在我们这些老朋友的‘投资’因你的无能而面临风险时,你却在香港,将K最新的两件‘作品’当祭品,献给了某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亚洲新主子?”

  会议室内的空气变得安静。赫斯勒男爵与阿勒萨尼酋长那两张沉默的脸上,也首次露出了一丝兴趣。

  傅晏之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每一张脸。

  “德米特里,凌峰,你们的愤怒我理解。”他的声音很平静,“但你们的解决方案,是毒药。”

  “杀死一个记者,只会引来更多记者。在众目睽睽之下动用暴力,是最低级的手段。”他看着凌峰,“那不叫艺术,那叫屠夫的狂怒。”

  “至于‘太子’,”他转向德米特里,“他不是新主子,而是我们所有人必须仰仗的更高层级的庇护。那两件‘贡品’,是为了换取组织未来十年在亚洲地区的绝对安全。这一点,K亲自认可了。”

  他抛出“K”的名字。但这一次,效果不如以往。

  “我不管什么K,什么太子!”德米特里说,“我只知道,我的生意受到了影响!账房,我需要你立刻解决这个问题!”

  会议结束了。

  傅晏之缓缓关掉屏幕。

  他独自一人坐在巨大的长桌前,陷入了沉默。

  上海,远航科技总部。

  顶层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距离乔安然的“回归”已过去三周。

  第一周,远航科技的欧洲市场负责人,被欧盟反垄断监管机构以“涉嫌严重财务欺诈”为由带走调查,整个欧洲的并购案瞬间崩盘。

  第二周,一家合作近十年的德国核心技术供应商,单方面撕毁合同,转而与创科国际签订了独家供应协议。他最先进的那条生产线,被瞬间切断了命脉。

  第三周——也就是今天早上,中纪委的调查组进驻了远航科技总部大楼。带队的,是一个他动用所有关系都无法查清背景、脸上毫无表情的年轻人。

  他所有的反击,都像打在棉花上。乔安然藏身于顶级安保与网络防火墙之后,用最精准的刀,一片片切割着他的商业帝国。

  “门槛”的渠道也首次失效。Ann的团队在几次试探性渗透失败后,提交了一份评估报告:“目标安保已达国家元首级别,常规手段无法奏效。”

  顾远洲转身走回办公桌,打开加密电脑,连接了傅晏之的线路。屏幕上,是那张温和的脸。

  “傅先生,”顾远洲的声音沙哑,“我的耐心快用完了。”

  “我理解,顾先生。”傅晏之说,“K的行事风格一向如此。他只关心最终的‘作品’。您的申请他已经收到,但需要时间为乔小姐设计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不在乎他那套狗屁艺术!”顾远洲的拳头砸在桌子上,“我只问你,那份申请,到底通没通过?”

  傅晏之沉默了几秒。

  “通过了。”

  顾远洲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很好。”他说,“但在K的‘艺术品’完成之前,我需要你们先把我的‘原材料’抓回来。”

  “Ann的团队已经失败了一次。”傅晏之提醒道。

  “那就让她将功补过。”顾远洲说,“告诉她,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再失败,你知道该怎么处理无能的工具。”

  “我明白了。”傅晏之点头,“我会亲自向她传达您的‘善意’。”

  视频中断了。

  顾远洲缓缓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乔安然。

  你以为你赢了吗?

  不。战争才刚刚开始。

  香港,木的地酒店。

  三周过去了。

  楚天阔的双眼布满血丝,他盯着电脑上一行行冰冷的数据,双手反复敲击着键盘。

  萧岚将战术气动发射枪的最后一个零件擦拭干净,重新组装,然后又一次拆开。她用这种重复的机械动作,来对抗焦灼。

  就在这时,一条新信息从电脑上弹出。

  【夜莺:你提供的关于‘拍卖会’的情报很有价值。作为交换,这是报酬。】

  【顾远洲:正在被一个‘内部问题’困扰。评估:暂时无暇他顾。】

  【德米特里·伊万诺夫:已正式向傅晏之提出抗议。‘门槛’内部,关于‘亚洲优先’的猜忌已经开始。】

  【赫斯勒、阿勒萨尼:保持中立,但已开始私下接触,评估风险。】

  “所以呢?!”萧岚将手中的零件重重摔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那群混蛋开始狗咬狗了。很好。”

  “但是,”她说,“我问了三个最可靠的线人。没人听说有哪家公司在做那片海域的生意。”

  话音刚落,楚天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找到了!”

  “就是它。”楚天阔指着屏幕上一条不寻常的航运路线,“这家公司叫‘圣慈医疗’。每隔一周,他们都会有一艘冷链运输船从澳门出发,以‘向海上钻井平台运送紧急医疗物资’为名,航行到那片未知海域,进行一次长达数小时的补给。航线终点,和我们信标最后消失的坐标完全重合。”

  沈若冰调出了“圣慈医疗”法人代表的资料。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名叫“马尔科·陈”的、有葡萄牙血统的澳门商人的照片。

  在那份背景资料最下方,有一行被楚天阔用红色高亮标注的文字。

  【兴趣爱好:赛马,德州扑克。】

  【备注:与‘威尼斯人’及‘永利’等多家赌场存在高达八位数的债务纠纷。】

  沈若冰看着屏幕上那个男人的照片。

  “萧岚,”她说,“准备一下。”

  “我们去澳门。”

  冰冷的钢铁地狱里,死一般的寂静。

  牢房的铁门,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呻吟,被缓缓地拉开。

  两名饲养员,先是走进来,用钥匙打开了许静姝四肢与脖颈上的镣铐。突如其来的自由,并未让她感到任何解脱,只有对接下来未知的、更深沉的恐惧。

  她被粗暴地,从墙角拖起,带出了牢房。

  刑场就在牢房之外。那架充满了不祥气息的“X”字型刑架,像一个沉默的异教图腾,等待着它的祭品。许静姝被绑了上去,四肢被拉伸到了极限。她的视线,刚好能穿过面前的铁栏,看到牢房的角落里,那个蜷缩着的、戴着金属头罩的慕晚音。

  赵献与凌峰,缓缓走来。

  “静姝,”赵献的声音,充满了病态的温柔,“……让我们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赵献,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献朝凌峰颔首。凌峰从托盘上拿起金属束腰与激光焊接枪。许静姝的瞳孔因恐惧而变得巨大:“那…那是什么?别拿过来!我求求你,不要……拿开!”

  话音被一道炫目的蓝光与皮肤的灼痛吞没。

  嘶——!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蛋白质与金属混合的焦臭。那条束腰的接口被焊死,严丝合缝,仿佛从她血肉中生长出来的第二层外骨骼。

  “啊啊啊!好烫!我的腰!!”

  紧接着,是后链与肛门环的安装。凌峰的动作精准得像个外科医生,手术钳闪着寒光,穿刺针干净利落。

  “不!住手!不要碰那里!那里不行!求求你们……啊——!”

  许静姝的哀嚎已不成调,但回应她的,只有金属刺穿皮肉时那令人牙酸的闷响,以及一道道撕裂般的剧痛。疼痛间,一条从束腰后方,延伸出来的金属“后链”已经和刚刚穿刺的肛门环,牢牢地固定了。

  “现在,是最精彩的部分。”

  赵献拿起那条,结构最复杂、也最淫荡的金属“前链”。一根从束腰前方垂下,呈“人”字形分开,连接着一个阴蒂钉和六个阴唇环的细链。

  凌峰先是用一把特制的钳子,拧开了她原有的阴蒂环与阴唇环。然后在那娇嫩的大阴唇上,一边两个,精准地又刺穿了四个新的、血淋淋的孔洞。

  “呜——啊啊啊!!!”许静姝的意识,早已在那反复的剧痛中彻底破碎。“求你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太……太多了。”

  最后,凌峰拿起了那颗“哑铃状的阴蒂钉”。

  就在他,即将把这颗连接着“前链”的、最核心的“刑具”,安装到许静姝身上那最脆弱、最敏感的神经之上时。

  “等一下。”赵献,突然开口。

  他走到许静姝的面前,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期待”的笑容。

  “静姝,仔细地感受一下,接下来的‘瞬间’。”

  凌峰将那颗冰冷的阴蒂钉,穿过了她那早已麻木的阴蒂。

  就在他准备用微型螺母,将界面彻底锁死的瞬间——

  “嗡——”

  一声并在她灵魂深处炸开的高频率震动,瞬间从那颗刚刚才被安装上去的阴蒂钉上,爆发了出来!

  “啊——!!!!!”

  许静姝的身体猛地从刑架上弓起,脊椎绷成一道痛苦的弧线。

  这不是痛。

  痛是诚实的,有峰值、有尽头。而这,是一种永不休止的酷刑,仿佛亿万只带电的蚂蚁沿着她最深处的神经末梢疯狂啃噬、钻探。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它停下!”她像疯了一样嘶吼,“好痒…好难受…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让它停下来啊!!!”

  赵献欣赏着她那因为极致痛苦而剧烈痉挛的身体,示意凌峰继续。

  凌峰,在那不绝于耳的哀嚎声中,将那两条连接着阴蒂钉的链条,依次地,穿过了她两侧大阴唇上,那六个还在微微渗血的金属环。

  “咔哒,咔哒……”

  六声轻响。所有的阴唇环,都被彻底地锁死。

  整个“枷锁”,安装完毕。

  但那让她发疯的“神经性震荡”,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主人……求你……我错了……”在无尽的折磨中,许静姝的意志,终于彻底崩溃。她的嘴里,已经发不出任何成型的句子,只能挤出一连串,充满了痛苦的乞求,“……贱狗……错了……求求你……让它停下来吧……”

  赵献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示意饲养员,将她从刑架上解了下来。

  那份酷刑,依旧在她的体内疯狂地肆虐。她像一滩烂泥,被拖回了牢房,重新用那五副镣铐,锁回了墙上。

  “砰——”

  沉重的铁门关上了。

  两名饲养员退到了牢房之外。

  就在那一瞬间。

  那股折磨了她整整十几分钟、让她生不如死的“神经性震荡”,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许静姝瘫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被冷汗浸透,痉挛的肌肉仍在微微颤抖。她在死寂中剧烈喘息,空洞的瞳孔里只剩下一片茫然。

  她缓缓地抬起手,用还在剧烈颤抖的手指,去触碰那条早已长在她身上的金属腰封,和那套充满了屈辱意味的冰冷链条。

  她开始尝试,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拉扯,去抠挖。

  但那经过了激光焊接的界面,纹丝不动。每一次徒劳的拉扯,换来的都只是让她那早已被穿刺得面目全非的肛门、阴唇与阴蒂,传来一阵阵,更加剧烈的、撕裂般的剧痛。

  就在这时,牢房外的铁栏前,赵献缓缓地蹲了下来。

  他的脸上带着那种充满了“慈悲”的、如同在看一只可怜的无知小动物般的冰冷笑容。

  “没用的,静姝。”“它现在,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许静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充满了“恐惧”的破碎音节。

  “我为你介绍一下,你全新的‘世界’,是如何运作的。”

  他对着铁栏外一名沉默的“饲养员”,极其轻微地招了招手。

  饲养员打开铁门,走了进来。

  就在他那沾满了污渍的军靴,踏入牢房的瞬间!

  “嗡——”

  那股让她生不如死的“神经性震荡”,再一次降临!

  “啊——!!!!!”

  许静姝像一头被瞬间击穿了神经的牲口,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翻滚!

  “看到了吗?”赵献的声音,隔着铁栏充满了玩味,“这就是你的‘世界’里唯一的‘规则’。只要有任何‘男人’靠近你。这个‘惩罚’,就会自动开启。”

  “……停……停下来……求求你……”许静姝的嘴里,已经发不出任何成型的句子,只有本能地向那个能主宰她命运的魔鬼,发出最卑微的乞求。

  赵献对着牢房里的饲养员,极其微弱地点了点头。

  饲养员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戴着粗糙皮手套的手。

  他没有立刻侵犯她。

  他只是像在安抚一头发疯的母狗一样,开始用机械的动作,抚摸她那因为剧烈的痛苦,而汗如雨下的雪白乳房。

  然后,是她那同样在剧烈颤抖的小腹。

  最后,是她那早已泥泞不堪的、作为一切痛苦的源头的……私密的三角地带。

  许静姝的身体,在那冰冷的抚摸下,渐渐地停止了剧烈的挣扎。

  因为她发现,那股让她发疯的“神经性震荡”,虽然依旧存在。但其强度却比刚才,减弱了许多。

  那不再是足以让她瞬间崩溃的“剧痛”,而是一种,依旧无法被忍受,却又在“可以被忍受”的边缘,反复横跳的、持续不断的“折磨”。

  “……这是第一步。”赵献的声音,像魔鬼的耳语,“……它在强迫你,‘准备’好。强迫你,进入‘发情’的状态。”

  “而真正的‘解脱’……”

  饲养员在那充满了“科学”与“逻辑”的抚摸下,缓缓地将他那因为药物的刺激,而变得无比粗大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捅进了她那因为惩罚的刺激,而变得无比湿润的……阴道里。

  就在手指,彻底地没入她身体的瞬间!

  那股折磨着她的“神经性震荡”,再一次减弱了!

  这一次,它变成了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情人叹息般的、甚至带上了一丝“酥麻”与“快感”的……“骚扰”。

  “……不……不……”许静姝的意识,在那突然降临的、充满了“诡异”与“淫荡”的“安宁”中,彻底地崩溃了。

  她开始本能地,用她的身体,去迎合那根正在她的身体里,缓缓搅动的手指。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的“意义”。

  饲养员缓缓地,抽出了手指。

  那让她发疯的“折磨”,再一次回归。

  他又一次插入。

  “折磨”又一次变成了“骚扰”。

  他像一个高明的驯兽师,用这种最简单、也最残忍的方式,在许静姝那破碎不堪的神经里,写入了一套全新的、无法被反抗的……“规则”。

  最终,在完成了所有的“教学”后。

  饲养员拉开了自己的裤子,将巨大的阳具,狠狠地对准了那具,早已为他准备好了一切的湿滑入口。

  这一次,许静姝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反抗。

  她只是像一头被彻底驯服了的母狗,主动地抬起了她的腰。

  因为她知道。

  只有当那根,充满了“侵犯”与“占有”意味的肉棒,在她的身体里进行着持续有节奏的“工作”时……

  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惩罚,才会彻底地停止。

  饲养员的阳具捅进了她的身体深处。

  那一瞬间,所有的震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纯粹的、被捅穿的剧痛。

  饲养员开始抽插。

  每一次撞击,都带动着她腰间的金属束腰和穿过血肉的链条,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啊……啊……好痛……不要……不要了……”

  许静姝的嘴里本能地发出求饶的悲鸣。

  她感觉到,身后的身体因为她的反抗,有了退出的迹象。

  对那份震动即将回归的恐惧,瞬间击穿了她的神经。

  “不!不要停!”

  她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了求生的本能。

  “求你……不要停下来……啊……好痛……但是……不要停……就这样……求你……一直……”

  她的思想在尖叫着“不”,但她的身体,却在主动迎合那根在她体内施暴的肉棒。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感觉到,身后的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一股滚烫的液体射进了她的子宫深处。

  然后,那根肉棒拔了出来。

  “嗡——”

  就在它离开她身体的瞬间,那股让她发疯的震动,再次降临。

  “啊——!!!!!”

  许静姝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饲养员拉上了自己的裤子。

  他没有再多看一眼地上抽搐翻滚的她,转身走出牢房。

  “砰——”

  沉重的铁门关上了。

  那股让她生不如死的震动,也再一次消失。

  许静姝瘫软在地上,剧烈地喘息。

  她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彻底明白了她全新世界里的所有规则。

  主人的距离,定义了地狱的边界。

  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驶过连接凼仔与澳门半岛的西湾大桥。

  窗外,澳门的夜色被海峡分割。一侧是现代赌场群的灯火通明;另一侧是殖民时期老旧街区的昏黄路灯。

  永利皇宫顶层套房内,加密线路的扬声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随后是楚天阔压低的声音,背景里混杂着人群的嘈杂和酒店门童的哨声。

  “目标出现。马尔科·陈,我看到他了,刚进威尼斯人正门。”

  公寓内的两人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楚天阔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穿过了大堂……正在走向‘御图’高额投注区。”

  又是一段沉默的跟踪。

  “他进去了。”

  萧岚看着平板电脑上,马尔科·陈的照片。

  “这种人,要么为钱,要么为命。只要枪顶在他头上,他什么都会说。”

  “不。”沈若冰摇头,“暴力只会把他推向‘门槛’。因为他知道我们的暴力有底线,而‘门槛’没有。”

  她的目光落在资料的备注栏。

  ——【与多家赌场存在高达八位数的债务纠纷。】

  “对一个快淹死的人,不用枪指着他。”沈若冰说,“扔给他一笔钱就够了。”

  午夜十二点,澳门威尼斯人,御图高额投注区。

  这里很安静,只有筹码碰撞的轻微声响。

  马尔科·陈额头布满冷汗,他死死盯着面前那张刚被荷官翻开的“九点”,脸上闪过一丝狂喜。就在他伸手揽过筹码的瞬间,一只手轻轻按在了筹码上。

  “陈先生,”一个平静的女声从身后响起,“看来,您今晚的运气不错。”

  马尔科·陈猛地回头。一个女人在他对面缓缓落座,是沈若冰。

  “你是谁?”马尔科·陈的声音里满是警惕。

  “一个能帮你解决麻烦的人。”沈若冰没有看他,只是将一台加密手机放在牌桌上。

  屏幕上是一串代表五十万美金的数字。

  “我需要一条干净的航线,将一些‘艺术品’从澳门安全运到南中国海。”沈若冰说,“而你,将成为我在这片海域唯一的合作伙伴。”

  马尔科·陈的脸上,狂喜和恐惧交替出现。最终,他看着屏幕上那串数字,选择了屈服。

  “可以。”他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但,我需要一点诚意。为了打通航线,我需要处理一些旧关系。”

  他伸出一根手指。

  “五万美金,作为定金。收到钱,一小时后,在三楼‘佛罗伦萨’贵宾厅,我亲手把所有航线资料交给你。”

  沈若冰看着他,点了点头。

  她当着他的面,完成了转账。

  “合作愉快。”马尔科·陈确认加密钱包里的数字后,脸上露出笑容,起身退后,却撞倒了一名端着香槟的侍者。

  玻璃碎裂声中,他退入人群,消失了。

  凌晨三点,佛罗伦萨贵宾厅。

  沈若冰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巨大牌桌前。她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萧岚从门外走进来,面无表情。

  “他跑了。”她说,“这里的安保系统和他像一家人,我们找不到他。”

  沈若冰没有说话。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牌桌对面那张空着的椅子。

  上海,创科国际总部。

  顶层会议室内,股价图将乔安然的脸映成一片蓝色。屏幕上,远航科技的K线图呈一条近乎垂直的直线,向下坠落。

  “……顾远洲在欧洲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光学技术供应商,已于十分钟前单方面宣布,与远航科技终止一切合作。”新上任的首席战略官汇报。

  “很好。”乔安然说,“让法务部门在半小时内接管他们的所有订单。”

  “是,乔总。”

  会议结束。乔安然独自回到CEO办公室。

  三周。

  仅仅三周,她就让那个曾经的“主人”品尝到了切肤之痛。

  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部只用于单线联系的加密电话,拨通了梁月心的号码。这是她每天的习惯。

  电话那头,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乔安然脑中升起。她立刻按下了桌上的紧急通讯按钮。

  “牧师。”

  下一秒,那个沉默的男人无声地出现在办公室里。

  “立刻查梁月心的位置。”

  “是,乔总。”

  几分钟后,乔安然的私人手机发出一声刺耳的警报。一条由梁月心号码发来的短信。

  内容不是文字,而是一段实时视频。

  乔安然点开视频。画面中,梁月心的脸被泪水淹没,嘴里塞着布团,被绑在一把铁椅子上。视频角落是一个显示着实时日期的电子钟。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发了过来。

  一个地址:

  【上海,虹口区,溧阳路611号,1933老场坊。四楼,空中舞台。】

  一个时间:

  【今晚,午夜十二点。】

  以及一句指令:

  【你,一个人来。任何多余的动作,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乔安然的呼吸停了。

  “……乔总,”牧师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这是一个陷阱。”

  “我知道。”

  “对方的目标是你。梁医生是诱饵。”

  乔安然没有说话。她看着窗外被夜色吞噬的城市。梁月心成为目标,完全是因为自己。是她将这个无辜的朋友拖入了泥潭。

  最终,她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个男人。

  “准备一下。”她的声音很冷。

  “今晚,我去赴宴。”

  午夜十二点整。

  乔安然独自一人,走进了1933老场坊。

  这里很安静,空气里混合着潮湿的混凝土味和历史深处渗透出的血腥气。这里曾是远东最大的屠宰场。无数牲口曾沿着那条被称为“牛道”的廊桥,一步步走向终局。

  今晚,轮到她了。

  她沿着螺旋形的廊桥向上,最终抵达了四楼的“空中舞台”。一个由玻璃与钢结构构成的、悬浮在建筑中央的露天圆形舞台。

  舞台中央,梁月心被绑在一把铁椅上。在她身后,Ann从阴影中走出。

  “乔总,”Ann说,“您很准时。”

  “放了她。”乔安然的声音很冷。

  “当然。”Ann点头,“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向您宣布一个好消息。”

  “K已正式批准顾先生的申请。您将接受【归零地计划】的改造。作为添头,以及您此前越狱行为对‘门槛’声誉造成损失的赔偿——您这位朋友,梁月心医生,将作为全新的A级‘原材料’,正式入库。”

  乔安然瞳孔中的黑色,在一瞬间向内坍塌。

  就在这时,梁月心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含糊的嘶吼。她用尽全力,猛地将身下的铁椅蹬倒。

  “哐当——!”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划破了夜的死寂。

  乔安然本能地转身,向来时的方向逃去。

  但已经晚了。

  数名身着黑色作战服的“门槛”执行者,从错综复杂的廊桥阴影中现身,封死了她的退路。

  乔安然将手中的爱马仕手包砸向首个冲来的执行者,用高跟鞋的鞋跟踹向另一名男人的下体。她的反抗疯狂而原始,用指甲抓,用牙齿咬。

  但这终究徒劳。

  一名执行者从身后用锁喉扼住了她,另一名则用膝盖撞向她的膝弯。

  她被迫跪下。一管针剂狠狠扎向她的脖颈。

  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

  一声轻微的“噗”声。

  扼住她喉咙的那个男人身体一僵,倒了下去。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被压抑的枪声。那些从阴影中出现的执行者,一个个无声地倒下。

  乔安然还跪在地上,剧烈地喘息。

  “牧师”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乔总,”他说,“我们该走了。”

  乔安然猛地抬头,视线越过牧师的肩膀,看向舞台中央。

  Ann正拖着梁月心的椅子,消失在另一侧的黑暗通道里。

  牧师的团队没有追。他们的唯一任务,是确保客户的安全。

  “乔总!”牧师加重了语气。

  乔安然被架起,在团队的护送下,从她来时的路,快速撤离。

  她最后看到的,是梁月心那张被泪水淹没的脸,消失在黑暗里。

  澳门,永利皇宫,顶层套房。

  空气很冷。沈若冰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路凼城的夜景。

  萧岚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部加密卫星电话。

  “你的方法行不通。”萧岚说,“现在,轮到我了。”

  她没有再多说,当着沈若冰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了,背景里很嘈杂。

  “我找‘炮哥’。”萧岚切换成粤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你系边个?”

  “一个肯出价的客人。”萧岚说,“两百万。买马尔科·陈。活的。”

  三小时后,澳门半岛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内。

  萧岚与沈若冰走进一个房间。马尔科·陈被捆在椅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有干涸的血迹。

  那个被称为“炮哥”的精瘦中年男人,正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指关节。

  “人在这里了。”他的声音嘶哑,“钱呢?”

  沈若冰将一个加密数字货币硬件钱包放在桌上。炮哥示意身旁的小弟上前确认。

  萧岚则径直走向马尔科·陈。

  “陈先生,”她说,“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谈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马尔科·陈的身体剧烈颤抖。

  萧岚没有耐心了。她从炮哥一名小弟的腰间拔出匕首,狠狠插在马尔科·陈耳边的木桌上。

  刀刃因剧烈震动发出一声充满死亡气息的“嗡——”

  “陈先生,”萧岚俯下身,看着他,“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她拿起桌上另一份东西——一张飞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单程头等舱机票和一本全新的巴西护照。

  “第一,我杀了你,我的人会把你扔进伶仃洋。他们很专业。”

  “第二,收下这个,把你所知道的关于那条航线的一切都告诉我,然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马尔科·陈看着那把离自己太阳穴不到五公分的匕首,又看了看那本护照。

  “我说……我说……”

  在他语无伦次的叙述中,沈若冰将所有关键信息实时传给了套房内的楚天阔。

  船名,“六翼天使号”。

  航行周期,每两周一次。

  伪装货物,“医用级低温冷冻设备及生物制剂”。

  几分钟后,楚天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信息已交叉验证。澳门港务局内部系统里未来一周的离港记录,与他说的吻合。”

  沈若冰挂断电话。

  萧岚将护照和机票扔在马尔科·陈脸上。

  “滚。”

  她与沈若冰一同走出了那间房间。

  澳门的调查至此结束。她们用一种“野蛮”的方式,夺回了属于她们的“正义”。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一处位于上海外环、“牧师”由一间废弃军用仓库改造而成的安全屋。

  乔安然蜷缩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那件在“老场坊”沾染了尘土的阿玛尼西装。

  她安全了。

  “牧师”的团队在付出一人重伤的代价后,成功将她从那座屠宰场里带了出来。

  但安全,此刻像一句最恶毒的诅咒。

  她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同一个画面——Ann拖着梁月心的椅子,消失在黑暗廊桥的尽头。梁月心那张被泪水和恐惧淹没的脸,成了烙在她视网膜上永不熄灭的残影。

  是我把她拖进了地狱。

  这个念头,像活物一样,在她的胃里翻滚、啃噬。愧疚不再是一种情绪,而是一种生理上的剧痛。

  她闭上眼,试图驱散那个画面,但另一个更残忍的记忆,却如附骨之蛆般涌了上来。

  那是她刚刚收到的一段视频。

  Ann冰冷的声音,在她颅骨内反复回响。

  “评估对象:梁月心。A级‘原材料’。”

  “……皮肤弹性,8.9分。无明显瑕疵。”

  “……盆骨结构评估,有过一次生育史,宫缩修复指数7.5分,具备二次开发潜力……”

  “……心理抗压指数,8.2分。目标为心理学博士,共情能力过高,意志存在明显弱点。”

  Ann的声音在那一刻停顿了一下,象是在宣读一份最终判决。

  “综合评定,该‘原材料’具备极高的可塑性与情感依赖潜质。建议:可直接交由‘工匠’,进行‘订制开发’,潜力评估为A级‘作品’。”

  交给“工匠”……

  乔安然的身体猛地一颤,剧烈的恶心感让她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她知道“工匠”是谁,她看过那些内部资料。那个以凌虐和肢解为乐的魔鬼,那个会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件件在黑暗哀嚎的疯子。

  就在这时,安全屋厚重的合金门被打开。“牧师”走了进来,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乔总,”他的声音沙哑,“外围安全。我们的人已经清理了所有痕迹。未来七十二小时,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乔安然没有回头,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冰冷得像一块铁。

  “你们的任务,结束了。”

  “牧师”的脚步停住了。“乔总,我明白您的心情。但威胁并未解除,他们……”

  “我说,结束了。”乔安然缓缓转过身,“从这一刻起,创科国际不再有任何安保外包合同。”

  “牧师”沉默地看着她,他从这个女人的声音里,听出了某种不可动摇的决绝。

  “他们现在追猎的,是我乔安然,而不是创科国际的CEO。”乔安然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我不能把月心姐,拖进这个泥潭。”

  “这是命令。”

  “……是,乔总。”“牧师”最终选择了服从。这是一个雇主与雇员之间的最后对话。

  乔安然拿出手机,进行了几步操作。

  “瑞士银行的那个账户里,有五百万欧元。”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是你们这次任务的报酬,也是……遣散费。带着你的人,离开上海。”

  “牧师”看着她,那双始终保持着冷静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有去看那笔酬金。

  他只是对着眼前这个选择独自走入地狱的女人,极其微弱地,点了点头。

  “保重,乔总。”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厚重的合金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只剩下乔安然孤身一人,站在黑暗中的身影。

  第九章:枷锁 (The Shackle)

  云顶天宫,复式公寓。

  当乔安然用指纹解锁,推开那扇厚重的白色大门时,迎接她的不是家,而是另一座巨大的陵墓。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最喜欢的青柠罗勒香薰的味道,但现在,那味道闻起来像祭奠亡者的焚香。她走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手却抖得厉害,琥珀色的液体洒在了纯白的大理石台面上,像一滩干涸的血渍。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最终发现,在“门槛”那绝对的暴力面前,她所有的商业谋略、金钱帝国,都不过是孩童的沙堡,一推就倒。

  而梁月心,是这场战争中,被她亲手推上祭坛的代价。

  就在这时,公寓内所有的灯光,在一瞬间同时亮起,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客厅的沙发上传来。

  “欢迎回家,乔总。”

  是Ann。她就那么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仿佛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她的身后,站着四名手持战术武器的“门槛”执行者。

  “看来我的‘堡垒’,比我想象中要脆弱。”乔安然缓缓睁开眼,脸上已没有了慌乱,只有一片意料之中的平静。

  执行者开始从两侧向她走来。乔安然握紧手中的酒瓶,准备做最后的反抗。

  就在合围即将完成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尖锐的高频声波,从公寓的四角爆发!

  Ann和她的执行者们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他们耳中的通讯设备,在高频冲击下,瞬间失灵。

  紧接着,天花板上隐藏的消防喷头启动,混合着强效麻醉气体的浓烈烟雾,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

  是“牧师”留下的后手!一个他从未在任何报告中提及的、悖离了契约精神的“保险”。

  “这边!”

  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从大门外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乔安然的手臂,将她拖进了走廊的消防通道。

  是“牧师”团队里,最擅长潜入的“幽灵”小队成员。

  身后传来Ann因愤怒而变形的嘶吼:“封锁所有出口!抓住她!”

  这是一场从云端坠入深渊的逃亡。

  他们沿着紧急消防步梯一路向下。追逐的脚步声在通道里交织成一首死亡的交响曲。

  “幽灵”扔下乔安然,独自选择逆行而上,和执行者们进行最后的周旋。乔安然则在错综复杂的楼梯与通道之间穿行,在“幽灵”的帮助下,几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执行者。

  最终,她抵达了地下停车场的负四层。一辆黑色本田停在消防设备区,引擎已经启动。

  就在乔安然拉开车门的瞬间,数道刺眼的远光灯从车库的几个角落同时亮起,将她彻底笼罩。

  一切结束了,她被包围了。

  Ann缓缓从车灯的光晕中走出。

  “我很欣赏你安保团队的专业,临走还在你身边留了一条狗。”Ann冷冷的笑了笑,“但专业,填补不了资源的差距。”

  乔安然看着Ann,脸上那片平静,终于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放了梁月心。”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她是无辜的。你们的目标是我。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Ann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

  “乔总,您似乎还没明白。”Ann说,“‘门槛’从不浪费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一件A级的‘原材料’,和一件即将进入Ω级改造的‘原材料’,在‘总设计师’的眼中,并无区别。”

  “她们都将成为,伟大的‘艺术品’。”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乔安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还没等她有任何反应,一名执行者已将一管针剂,扎进了她的脖颈。

  冰冷的液体,瞬间涌入血管。

  世界在她眼前,碎成了一片没有声音的尘埃。在意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最后一秒,她仿佛又看到了梁月心那张脸,在老场坊的阴影里,绝望地看着她。

  对不起……

  Ann站在那具瘫软下去的躯体前,拿出了电话。

  “傅先生。”“任务完成。”

  澳门,永利皇宫,顶层套房。

  平板计算机上,显示着“六翼天使号”的航运路线,以及它最终停靠的那座孤岛的卫星图。

  “不行。”

  楚天阔的声音沙哑。过去四十八小时,他试图为这趟航程寻找一丝缝隙。

  但他失败了。

  他指着屏幕上“六翼天使号”的资料。

  “船注册在巴拿马,船员是菲律宾籍。但它的安保,由业内以手段残酷著称的美国佣兵集团‘黑盾国际’(Black Shield International)全权负责。”

  “最重要的是,”他调出另一张海图,“它的航线直插南海最敏感的争议海域。那里是任何国家常规执法力量都无法进入的地方。”

  “也就是说,”他抬起头,看向沈若冰和萧岚,“武力夺船或伪装渗透,对我们三人而言,都是自杀。”

  公寓内一片死寂。

  “那就炸了它!”萧岚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然后呢?”沈若冰说,“在那座岛上,陪着许静姝和慕晚音一起被炸成碎片吗?”

  她站起身,走到楚天阔跟前,看着平板计算机上的航运路线。

  “我们不能去。”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计算机屏幕。

  “但是,”她说,“我们可以雇人,替我们去看一看,那座地狱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一周后,瑞士,日内瓦湖畔。

  湖水平静如镜,倒映着远处阿尔卑斯山脉被初冬冷空气切割得异常锐利的轮廓。这座城市的空气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杂质,只有金钱、秩序与时间的味道。

  而在湖畔北岸,一座戒备森严的私人庄园内,正举行一场不对外开放的艺术品鉴会。

  沈若冰身着浅蓝色针织毛衣和炭黑色阔腿裤,径直走向展厅最深处的角落。

  那里挂着一幅十二世纪的拜占庭风格圣像画。画前站着一个身材不高、体态敦实的男人——阿米尔·卡恩,以色列“IZO”安保公司的创始人,也是一位圣像画收藏家。

  沈若冰走到他身旁,静静地审视着那幅画。

  “赝品。”卡恩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希伯来口音。

  “不,”沈若冰说,“这是真品。但被人修复过,手法拙劣,破坏了原作。”

  卡恩转过头,第一次正视这位年轻的东方女性。

  “所有我请来的专家都认定它是赝品。”

  “因为他们只看到了被修复的表面,却没察觉颜料之下那层独一无二的底稿。”沈若冰说。

  她从画派风格谈到画家笔触,再到底稿材质,卡恩只是静静地听着。然而,卡恩毕竟是历经生死考验的顶级特工,他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刁钻的问题。

  “底稿的碳14测定我做过,符合那个年代。但颜料呢?十二世纪的安条克画派,如何证明这上面的颜色不是后人用现代技术伪造的?”

  这个问题,没有文献能提供确凿证据。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白色制服的年轻侍者,端着香槟托盘,走到他们身边,为两人续上酒。

  一股融合了松木与拉菲酒庄葡萄酒的幽雅清香,缓缓弥漫开来。

  在为卡恩续酒时,侍者仿佛无意间听到了争论,低声说道:

  “如果是十二世纪的安条克画派,金色的颜料中或许会混有极微量的、来自死海的沥青粉末。那是一种当时只有极少数工坊知晓的防伪标记。”

  说完,他端着托盘躬身退下。

  卡恩的表情变了。这个极度冷僻的知识点,他只在以色列国家博物馆的绝密档案中见过。

  他猛地转头,看向沈若冰。他认为,这位侍者也是沈若冰团队的一员。

  “沈博士,你的团队果然名不虚传。”

  沈若冰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未理会卡恩的赞许,而是用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消失的侍者——她的弟弟,沈亦舟。

  她强行压下内心的震惊,将注意力拉回到任务。

  卡恩的态度已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点意思。沈博士,我们去露台单独谈谈。”

  沈若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她的脑海中,不再是那座神秘的“太子岛屿”,而是充满了无数盘旋的问号。

  但此刻她却顾不了那么多,她径直跟随在阿米尔·卡恩身后,来到了露台。

  “卡恩先生,”在露台上,她说,“我的一位朋友有一件‘艺术品’,遗失在一座安保级别极高的南海孤岛上。我不需要您帮我‘取回’,只希望您的人,替我去看一看,那座岛上究竟藏着些什么。”

  挪威,普罗米修斯研究院。

  顾远洲死死地盯着主屏幕,乔安然赤裸的身体,被牢牢固定在手术台上。

  傅晏之端着一杯红茶,目光却落在旁边一块显示着乔安然生命体征的数据屏上。

  “顾先生,不必心急。”傅晏之开口,语气温和,“能进入‘普罗米修斯研究院’的这间观察室,亲眼见证K的Ω级改造,是连‘门槛’内部都极少数人才能拥有的特权。”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主屏幕上,K和Finch博士团队不断忙碌的身影。

  “我们只需要耐心欣赏,一件‘艺术品’的诞生。”

  “Finch博士,”K的声音冰冷,“准备进行第二阶段。”

  “是,先生。”

  手术室内,Finch博士向助手下达指令。一台带有超长机械臂的微创手术仪,移动到了乔安然的身体上方。

  “开始进行‘骶神经丛选择性光纤烙断术’。”Finch博士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观察室,“我们将通过微创方式,将一根直径0.1毫米的光纤探针,经由第五节腰椎与第一节骶骨之间的缝隙,导入她的盆腔神经丛。”

  屏幕上,实时的核磁共振影像,将乔安然身体内部如迷宫般的结构,一层层地展现了出来。

  那根闪烁着寒光的探针,在被放大了数百倍的神经与组织间隙中,精准地游走。它最终抵达了目的地——那片如同复杂蛛网般,掌控着她排泄与性爱机能的神经丛。

  “激光能量,校准完毕。开始烙断第一条神经通路。”

  一道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红光,在探针的顶端,一闪而过。

  屏幕上,一条原本亮着蓝光的、代表着“通路完整”的神经元模型,瞬间变成了代表着“阻断”的灰色。

  一切,都在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第二条。

  第三条。

  就在Finch博士,即将下令烙断最后一条、也是最核心的“阴部神经”时——

  “嘀!嘀!嘀!嘀——!”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彻了整个手术室!

  观察室里,顾远洲猛地站了起来!

  那块显示着生命体征的数据屏上,乔安然心率与血压的曲线,瞬间变得如同地震仪般,疯狂地上下跳动!

  “Warning! Autonomic instability detected! Blood pressure critical!”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下达了最客观的判决!

  “该死的!”Finch博士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是神经性过激反应!她的身体对激光能量产生了排异!血压在飙升!快!准备降压剂和神经稳定剂!”

  手术室内,瞬间陷入了一片紧张、却又秩序井然的混乱。

  只有一个人,没有动。

  K。

  他自始至终,都像一尊石化的雕塑,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监视器上那条疯狂跳动的曲线。

  “来不及了。”

  他缓缓地开口。

  “常规的降压手段,只会让她的神经系统更加紊乱。”

  他地走到主控台前,推开了早已手足无措的Finch博士。

  “钟先生?!”

  K没有回答。

  他看着眼前这件即将因为一个微小的瑕疵而彻底报废的作品,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容。

  他没有去碰任何降压药物的控制按钮。

  只是缓缓地,将那束负责烙断的激光的功率,调到了安全阈值的三倍!

  “先生!您在干什么?!这个能量级,会直接烧穿她的骶骨!”Finch博士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骇!

  K依旧一言不发。

  他亲自操控着那根探针,将那束早已超出了安全范围的激光,重新对准了那片神经丛的正中央。

  “烧灼。”

  他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一道比刚才亮了数倍的红光,在乔安然的身体深处炸开!

  观察室里,顾远洲的呼吸停了。

  手术室内,所有的警报声,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完了!”顾远洲抱着脑袋,彷佛看到自己最心爱的艺术品,被人摔成了碎片。

  然而意外的是,那条在监视器上疯狂跳动的曲线,竟然奇迹般地,缓缓平复了下来。

  K用他那魔鬼般的技艺,以毒攻毒,用一次更剧烈的破坏,强行地中止了那场致命的紊乱。

  他将这件即将报废的作品,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Finch博士看着那条重新恢复了平稳的曲线,额头上早已布满冷汗。

  他缓缓地转过身,望着K。

  “先生……”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颤抖。

  “第二阶段,烙断……完成。”

  K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看着监视器上那具生命体征已经平稳的“画布”。

  “继续。”他说。

  Finch博士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准备进行第三阶段。‘尿道括约肌神经通路边缘系统嫁接术’。”

  K再一次接管了那台精密的机械臂。

  他看着那具被他归零,又被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作品,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象是在对一个能听懂他语言的知己,轻声地进行着布道。

  “羞耻,是文明为人类套上的、最虚伪的枷锁。”

  “而我,将把你从这份枷锁中,彻底地解放出来。”

  他操控着那根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神经探针,开始了这场最核心、也最精妙的“嫁接”。

  “我将把你身上最‘低贱’的生理需求,与你身上最‘神圣’的生理体验,缝合在一起。”

  “从今以后,你的每一次小便,都将成为一场盛大且充满了狂喜的献祭。”

  “你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

  观察室里,顾远洲看着荧幕上,两条分别代表着排泄神经与高潮神经的、原本永不相交的线路,在K的操控下,通过一种生物活性蛋白介质,缓缓地链接、并最终彻底地融合。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嫁接完成。”Finch博士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狂热。

  手术结束了。

  一名执行者手持一台激光纹身枪走了进来。

  在K的示意下,他在乔安然的右侧大腿内侧,靠近腹股沟的位置,烙下了一个由水滴与闪电共同组成的纹身。

  “破碎的洪门”。

  K疲惫地脱下了身上的无菌服。然后地走到了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前。

  他看着玻璃另一侧,那个满脸期待的客户。

  “顾先生,”K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起,“您的作品重塑完成了。我们成功地将她从‘羞耻’的概念中,彻底解放了出来。”

  “但,”K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因为那场小小的意外,也因为我们为她提前关闭了高潮的开关。她现在成了一件非常有趣的艺术品。”

  “她的身体会因为膀胱的胀满而痛苦,会本能地渴望通过高潮来获得排泄的快感。但她的身体,却永远也无法靠自己达到那个终点。”

  顾远洲听着K的解释,脸上露出了兴奋和残忍的笑容。

  “您将是她唯一的‘神’。”K缓缓地说出了最后的宣判,“因为,只有我们‘门槛’,才能为您提供那个能暂时打开她高潮开关的钥匙——神经介质-K7。”

  观察室里,顾远洲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半秒。

  他看着玻璃上K那模糊的倒影,又看了看荧幕上那具昏迷不醒的艺术品。

  他的脸上,重新露出了一个更加复杂的笑容。

  牢房内一片漆黑。

  没有窗户,没有钟表,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许静姝醒来,不是因为阳光,而是因为冰冷。混凝土地面刺骨的寒意,将她从短暂的昏睡中惊醒。

  醒来后的第一个知觉,永远是身上那套金属枷锁。它随着每一次呼吸,在皮肤上进行着微弱的摩擦。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但那条从尾椎处连接着肛门环的链条,会立刻用它的重量,提醒她早已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

  她抬起头,看向角落里那个同样被铁链锁住的、沉默的身影。

  “晚音……”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干裂的嘴唇里滑了出来。

  “你还在吗?”

  回答她的,只有寂静。和远处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滴,滴落在金属上的“滴答”声。

  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响起。

  是饲养员来送早餐了。

  她的身体本能地开始剧烈颤抖。

  那个穿着深灰色制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停在了她的牢房前。

  就在沉重的军靴踏入牢门,停留在她身体三米半径的触发区时——

  “嗡——”

  一声高频率的震动,从穿过她最敏感阴蒂神经的阴蒂钉上爆发出来。

  “啊——!”

  她的身体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翻滚。

  但她的内心,不再有任何困惑。

  她像一头被训练好的母狗,在饲养员冷漠的注视下,用颤抖的手伸向自己的胸部。

  她开始用力地揉捏自己早已麻木的乳房。然后是小腹,最后是作为一切痛苦源头的私密地带。

  她强迫自己的身体,分泌出那作为通行证的、屈辱的液体。

  几分钟后,那股剧痛降级为了另一种边缘的折磨。

  饲养员将一份装在不锈钢盘子里的营养膏扔了进来。

  盘子在粗糙的地面上滑行,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饲养员离开后,牢房再一次陷入死寂。

  震动也彻底消失了。

  这是她一天中最漫长的时光。肉体的酷刑暂停了,精神的凌迟才刚刚开始。

  她拖着沉重的锁链,爬到慕晚音身边。

  “晚音,”她开始对着那个永远不会有回应的金属头罩,喃喃自语,“你还记得吗?十二岁那年夏天,我们一起去偷了李伯伯家果园里的西瓜……”

  她的声音很轻、很慢。

  “你当时跑得比谁都快,结果还摔了一跤,把膝盖都磕破了。”

  “你还哭了呢。”

  她的手缓缓伸了出去,想要去触碰那个她唯一的同伴。

  但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慕晚音赤裸的身体时,她的手又像被火烫了一下,猛地缩了回来。

  她不敢,她不敢去刺激那具肉体。她怕看到,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一阵清脆脚步声,将她从噩梦中惊醒。

  那脚步声很轻、很慢。

  停在了她的牢房前。

  许静姝缓缓地抬起头。

  她知道,那个真正的魔鬼来了。

  在这个冰冷的钢铁牢房之外。

  赵献正隔着冰冷的铁栏,用一种充满了“玩味”与“欣赏”的目光看着她。

  他走了进来。

  就在他踏入牢房的瞬间!

  让她生不如死的“神经性震荡”,再一次从她的下体爆发。

  “啊——!”

  她被迫再次,疯狂地揉捏何玩弄自己的乳房和下体。

  几分钟后,那股剧痛降级为了一种持续的折磨。

  然而赵献却站在一旁,仍一动不动。

  因为真正的课程,才刚刚开始。

  她爬到赵献的脚边。

  “主人……”

  声音嘶哑、破碎、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求……求你……帮帮我……”

  赵献笑了。

  他蹲下身,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在对许静姝进行了第一次的性交后,赵献并没有满足。

  他将角落里如同雕塑般的慕晚音,也拖了过来。

  他将慕晚音冰冷的身体,摆放在了许静姝的面前。

  然后,他再一次从许静姝的身后,狠狠地贯穿了她。

  “啊——!”

  “别急,我的静姝。”赵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游戏才刚刚开始。”

  “现在,去舔她。”

  许静姝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不……晚音……”

  “舔她!”

  赵献的每一次抽插,都像铁锤一样撞击着她的宫口。

  最终,她伸出了被舌钉刺穿的舌尖。

  就在她的舌尖,触碰到慕晚音赤裸的身体时——

  那具如同尸体般死寂的躯体,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一个嘶哑、破碎、充满了本能与渴望的音节,从那个冰冷的金属头罩之下,挤了出来。

  “啊!啊……哼……摸……舒服……”

  当一切结束时,赵献从许静姝一片狼藉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他坐在一旁,安静地欣赏着他的两件作品。

  “嗡——”

  惩罚程序依旧在许静姝的体内,无休止地折磨着。

  她在刚刚经历完一场地狱后,再一次,被迫用那双没了力气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身体。以缓解那份永不终结的痛苦。

  “啊……啊……停下来……求求你……”

  在这生理与心理双重崩溃的边缘,她向赵献发出了最卑微的乞求。

  “主人……求求你……把这个……拆掉吧……我受不了了……”

  “拆掉?”赵献笑了,“静姝,你太天真了。它早已和你的血肉长在了一起。强行拆卸,只会让你变成一具残废的玩具。”

  “那……那求求你……关掉它……好不好?”许静姝的眼泪涌了出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十二年前,和你开那样的玩笑……我认输……我彻底地认输……”

  她的声音里带着最后的绝望。

  “如果你喜欢我现在这样,没关系……不拆也行……但是,求求你,把这个惩罚的开关关掉……我……我实在受不了了……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

  她彻底放弃了所有的人格与尊严。

  “我保证,任何时候,都像一条真正的母狗一样去侍奉您……只要您需要……”

  牢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赵献看着眼前这个,彻底放弃了所有“人格”,只为换取片刻“安宁”的“奴隶”,脸上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他缓缓站起身。

  “你的服务,很不错。”他说,“我很满意。”

  许静姝空洞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但是,”赵献的声音,再次像刀一样扎进她的心脏,“一只不会因为主人的靠近,而兴奋地摇着尾巴、流着水的母狗……”

  “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香港,木的地酒店。

  虽然马尔科·陈选择交代一切,但对于这样的小人,沈若冰还是充满了戒备。她选择将联盟小队的阵地再次转移回香港。

  酒店公寓内,沈若冰终于接到了三天来的第一个回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浓重希伯来口音的英语。

  是IZO的队长。

  “沈小姐,”他说,“任务已完成,但也失败了。”

  “我们潜入了那座岛的内部。那里的防御比预想中更严密。我们只带回两份情报。”

  “第一,”队长的声音变得凝重,“岛屿的核心区域是一个我们无法进入的‘黑箱’。所有的‘贡品’都被关押在那里。我们没有看到你那两位朋友的踪迹。”

  沈若冰的心沉了下去。

  “第二,”队长顿了顿,“也是……我们用一条腿的代价换回来的、最关键的情报。”

  “我们抓到了一个从‘黑箱’里出来的、喝醉了的饲养员。”

  “从他嘴里,我们得到了一个名字。”

  “那座岛屿的主人,他们从不直呼其名,只称他为‘太子’。”

  “尊称的时候,叫‘太子殿下’。”

  “他的真名,叫赵献。”

  “赵献”这两个字,让公寓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楚天阔和萧岚,像两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塑,死死地盯着沈若冰。

  沈若冰没有说话。

  她缓缓转身,对着早已在计算机前等待的楚天阔,下达了指令。

  “查。”

  楚天阔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

  他将所有的愤怒与绝望,都化作了一行行代码。

  他绕过了防火墙,进入了那些被尘封的国家档案库。

  最终,他找到了。

  在一份份官方公开履历之下,他找到了那个将所有线索都串联在一起的原点。

  赵献。

  男,三十五岁。

  其祖父,赵振邦,共和国硕果仅存的开国元勋之一。

  其父,赵树均,上世纪九十年代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核心规划者与执行者。曾长期驻扎四川,主导了包括“宜宾港”在内的数个国家级重点项目的建设。

  公寓内,一片死寂。

  他们终于看清了真正的敌人。

  那不是一个地下组织。

  而是一个早已与这个国家最顶层权力血脉相连的王朝。

  乔安然的意识,从一片弥漫着化学药剂气息的黑暗中,缓缓苏醒。

  她最后的清晰记忆,是云顶天宫的地下车库。Ann将一管针剂刺入了她的脖颈。然后是一片黑暗。

  之后,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片段。被移动的感觉、另一次注射的刺痛、以及手术室冰冷的天花板从眼前划过。

  她发现自己披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衣,躺在一张床上。

  床很柔软。房间像一间顶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她起身走到门口,试着开门,门是锁的。窗外罩着一层闪烁着微弱电光的防护网。

  这是一座更舒适的囚笼。

  她很快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生理信号。

  她的小腹传来一阵轻微的胀痛感,是她的膀胱正在被新产生的尿液填充。

  她走向房间角落的卫生间。

  她坐在冰冷的马桶上,试图排尿。

  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的大脑在下达指令,但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她一遍又一遍地尝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那份生理上的胀痛感与精神上的失控感交织在一起,变成了恐慌。

  时间在流逝。

  那份胀痛感从轻微,逐渐升级为针扎般的刺痛,最后变成了刀割般的剧痛。她变成了一个被自己的排泄物从内部一点点撑到极限的、痛苦的容器。

  “啊——!”

  一个痛苦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她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小腹,试图用物理方式缓解那份来自内部的折磨。

  就在这时,病房的打开了。

  顾远洲走了进来。

  房间内,只剩下她的哀嚎,和顾远洲平静的脚步声。

  他走到蜷缩在地上的乔安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痛吗?”他说。

  “杀……杀了我……”乔安然的嘴里,只能挤出本能的乞求。

  “不,”顾远洲摇了摇头,“死亡太廉价了。你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如同高级香水瓶般的喷雾器。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将冰冷的喷口对准乔安然的鼻腔,“这是钥匙。”

  然后他轻轻按下阀门。

  “噗——”

  一股冰冷的雾气,被注入乔安然的鼻腔。

  几秒钟后,她的身体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皮肤变得无比敏感,那件被汗水浸透的真丝睡衣,每一次摩擦,都像羽毛在搔刮她绷紧的神经。

  但小腹的胀痛,丝毫没有减弱。

  “现在,”顾远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课程开始。”

  他蹲下身子,开始用手抚摸她那因为药物作用而变得滚烫的身体。

  “不……不要碰我……滚开……”乔安安然还在做着徒劳的挣扎。

  “别急。”顾远洲的声音像耳语,“我只是在为你解释,K和Finch博士,在你身上创造了一件多么伟大的艺术品。”

  他的手缓缓向下,最终停在了她作为一切痛苦源头的私密地带。

  “首先,”他像在讲解一份科学报告,“他们在你大脑里注入了一种生物凝胶,将你负责产生高潮的神经,永久地封死了。”

  “然后,”他的手指开始玩弄她那因为药物与痛苦而变得敏感的阴蒂,“他们又把你排尿的开关,与你那早已被封死的高潮开关,链接在了一起。”

  乔安然感觉周围的一切声音,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也就是说,”顾远洲说,“从今以后,你将永远失去主动排尿的能力。你唯一的排泄方式,就是获得一次足以冲破那层凝胶封锁的……性高潮。”

  他加重了手指的力道。

  “啊——!”

  乔安然的身体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而我刚才为你吸入的神经介质-K7,”顾远洲说,“它的作用,就是暂时地软化那层凝胶,为你创造一个可以得救的机会。”

  “但是很遗憾,常规的高潮信号太微弱了,它依旧无法突破那被软化了的凝胶。”

  “只有一种,绝对的、足以让你整个身体都彻底失控的潮吹式高潮……它所产生的神经信号,才强大到足以冲破那最后的阻碍,让你的大脑接收到指令,从而为你打开排泄的闸门。”

  他看着乔安然那张早已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情欲的脸。

  “所以,从此以后,你想要排尿,就只能努力地让自己,在我的身下,或者在你自己的手里,达到数十次的潮吹式高潮。那样也许可以勉强排空你胀痛的膀胱。”

  “哦,对了。”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K7的药效很珍贵,软化凝胶的时间,大约只有两到三个小时。”他顿了顿,看着乔安然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笑了笑。

  “它在‘门槛’的售价,是十万欧元一瓶。这一小瓶,大概只能用十几次。”

  “你看,为了把你变成一条合格的母狗,我花了多少本钱。”

  “……人渣……”

  两个字,从乔安然的牙缝里吐了出来。

  顾远洲只是笑了笑,完全没有在意。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不要走……”

  一个嘶哑、破碎、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

  “求……求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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