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亵凰 (1)作者:啊奇葩事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16 长篇小说 5140 ℃

【亵凰】(1)

作者:啊奇葩事

2025年10月23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费尽心思的一篇文,希望各位细品后,给出建议。

  盛夏的京都,酷热难当。蝉声嘶哑,空气灼人,连朱门前的石狮子都似被晒蔫了精气神。

  然而皇城东侧的成国公府中,却弥漫着一股与暑气无关的燥意。

  现任成国公、当朝国舅李慕贤,正在宽敞奢华的厅堂里踱步着,他年近五十,面容的底子依稀能看出当年的英挺,如今却被一股化不开的阴郁笼罩着,仿佛连眉眼间的轮廓都深沉了几分。

  按大齐律例,勋贵爵位代代降袭。这是太祖皇帝为防勋贵腐化定下的铁律。即便是他这样世袭罔替的国公府,传到这一代,他也只能袭个成安候的爵位。按制,早该搬出这国公府邸了。

  可李家偏偏出了位皇后。

  他的亲妹妹李凤翎,如今正位中宫,母仪天下。凭着这份殊荣,他这位三品侯爷才能继续住在这国公府里,维系着李家表面的风光。

  但这风光能维系到几时?

  李凤翎入宫近二十年,始终未诞下子嗣!这不仅是她个人的遗憾,更是如同悬在整个李家头顶,一柄随时可能斩落的利剑!

  这还不算,最让他如鲠在喉的是,是李家的死对头萧家,同年送入宫中的萧贵妃,隔年便育下一子,如今更是已年满十六!

  虽说皇上沉迷丹道,至今未立储君,可那萧氏子毕竟是皇子,且是成年皇子!一旦陛下……一旦有朝一日改天换日,新帝登基……

  李慕贤不敢再想下去。到那时,别说这国公府邸,就是李家的百年基业,恐怕也要毁于一旦。

  念及此处,李慕贤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缓缓转身,目光光冷冷落向堂下安排在皇后身边的暗线身上。

  “刘瑾,你方才说的,可当真?皇后……她真有那等见不得人的癖性?”  跪在冰凉地砖上的刘瑾浑身一颤,将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惶恐:“回、回国舅爷,奴……才不敢妄下定论,只是……只是皇后娘娘近来的行迹,实在有些异常。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自上个月,娘娘在蜀王府上,听了蜀王妃唱过那出《贱奴戏娇凰》后,这……这,月里,娘娘已是第五次微服前去听戏了。

  《贱奴戏娇凰》?”李慕贤眉头紧锁,光是听这戏名,就透着一股子悖逆不道的下作气息。

  “是……是一是一出新编的戏文,”刘瑾的声音愈发细微,仿佛怕被什么听见,“讲的是……一个最底层的泼皮无赖,机缘巧合翻身,最后将一位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肆意玩弄折辱的故事。戏文里……尽是些不堪入耳的粗俗词句。  李慕贤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刘瑾偷眼觑了下他的脸色,继续颤声道:“奴才留意到,每当那蜀王妃唱到……唱到那贱奴用污秽的言语辱骂、作践那千金时,皇后娘娘她……”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前几次的场景:“娘娘端坐的身姿便会微微绷紧,似是被剧情所慑,面颊……面颊也会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奴才瞧得真切,那眼神……不全是震怒,倒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呼吸也明显变得急促。今日……娘娘甚至无意识地并拢了双腿,裙裾都起了褶皱。”

  刘瑾说完,重重磕下头去,不敢再抬起来。

  大殿内落针可闻,唯有沉重的呼吸声回荡。李慕贤背在身后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冰冷的铁钳,死死钉在伏地不起的刘瑾身上。

  “《贱奴戏娇凰》……蜀王妃……”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周南嫣……,她竟敢编排出演这等秽乱人心的戏文!还敢在皇后面前——”

  话音未落,他胸口的怒火更是直蹿上喉。

  提及周南嫣,李慕贤心头更似被火灼。那女子未出阁时,便是他妹妹李凤翎的闺中密友,两人情同姐妹。后来,李凤翎入主中宫,周南嫣则嫁与当时军功赫赫、风头无两的蜀王为妃,一度是京中最令人艳羡的一对姐妹双珠。

  然而,这一切,都在十年前那场震惊朝野的北境之战后,彻底变了。

  蜀王率军深入敌境,却中了埋伏,兵败被俘。消息传回,举国哗然。更令人不齿的是——不过半年之后,敌国竟传出消息,那位曾被誉为大齐军魂的蜀王,竟贪生怕死,投降异邦,还被敌国公主招为了驸马!

  此等奇耻大辱,让陛下震怒,当即下旨削了蜀王爵位,将其定为叛国逆臣。若非当时已是皇后的李凤翎极力回护,只怕连周南嫣这个蜀王妃也要被牵连入狱。  自那以后,曾经明媚张扬的蜀王妃便像是换了个人,深居简出,几乎与外界断绝了往来。李慕贤只知道,这周南嫣不知何时起,迷上了听戏、看戏,甚至……自己参演戏文。

  之前他原以为这只是排解忧闷的无奈之举,却万万没想到,如今她竟敢将这等下作戏文,演给皇后看!更没想到,他那位母仪天下、端庄持重的妹妹,竟会对这种东西有反应!

  “说下去。“李慕贤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平静,“皇后……每次去,都是如此?”

  刘瑾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哭腔:“回、回国公爷,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以往娘娘应蜀王妃之邀过府,看的只是些才子佳人,但上月偶然一次,蜀王妃似是饮了酒,亲自披挂上场,演绎了这段……这段《贱女戏娇凰》。自那以后,娘娘便像是着了魔,再去时每次也,也、也是必点这出戏,神色也……也愈发不同。”  后面的话,刘瑾不敢再说,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李慕贤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羞辱、愤怒、不可置信的情绪在心中翻滚,几乎要冲破理智。

  他很快稳住呼吸。再睁眼时,神情也已然平复。

  “起来吧。”李慕贤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回去后,禀报皇后,就说本候会稍后进宫觐见。”

  “奴才领命。”刘瑾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弓着身子,倒退着快步离去。  成安堂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李慕贤粗重的呼吸声。他独自在原地站了许久,目光晦暗不明地投向窗外刺目的阳光,思绪却沉入了月前得画面。

  那时,刘瑾第一次隐晦地提及,皇后在蜀王府的异状,他当时第一反应是荒谬,甚至起了杀了这个胆敢污蔑国母的奴才!

  原因无他,凤翎是他亲眼看着长大、一手送入宫中的亲妹妹,她的端庄、她的持重,是整个李家的骄傲,岂容一个阉奴妄加揣测?

  但……他终究是按捺住了。

  刘瑾是他精心挑选后,放在皇后身边最久的眼睛。此人或许卑贱,但看人的眼光毒辣,过往无数次的汇报,都证明了他的可靠。他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说这番话,事情恐怕……绝非空穴来风。

  也亏得自己当时,尚存了一丝理智,命人做了两手准备。

  如今看来,他李家的女子,大齐王朝的国母,竟然……真的对那种下作的言语产生反应?

  是了,皇帝沉迷丹道,早已不近女色多年。凤翎她……她也是个人,而且还是个正当盛年、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这份隐秘的欲望,投射到如此肮脏的地方!

  这已不仅仅是无子那么简单了!这是德行有亏,是皇后的致命污点!一旦被萧贵妃那边抓住丝毫把柄,后果不堪设想!整个李家都会被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这里,李慕贤心口骤然一紧,指尖微微发凉。一股冷意莫名蔓延,直到浸透全身。

  “来人!”他朝外唤道。

  没一会儿,心腹王管事便悄无声息地快步进来,躬身行礼:“国舅爷有何吩……”

  李慕贤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目光锐利如刀:“月前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王管事心领神会,压低声音回道:“回国舅爷,按您的吩咐,找了两人。一人是青州来京科考的秀才,名唤张玉荀,前朝确是书香门第,家道中落,但长相俊逸,颇有才名,是个知书达理的。”

  “另一人,”王管事顿了顿,“也完全按国舅爷您后来的吩咐找的。此人名叫王有年,入狱前曾是巨商陆府倒夜香的贱役。好吃懒做,酗酒成瘾,且……且酒后胆大包天,曾因背地里言语污秽,羞辱主家女眷,被陆家送入狱中。现已由奴才从狱中提出,承天府那边也都打点妥当。”

  李慕贤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光。  “很好。”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先给那个张玉荀送身随从衣服,整理一下,稍后随我进宫。记住,要做得自然。”

  “是!”王管事毫不迟疑,立刻领命。

  “至于那个王有年……”李慕贤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承天府那边,把他的底案抹掉,交给刘瑾,让他想办法安排进凤宁宫,就去……负责刷洗官厕。”

  王管事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立刻低下头:“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看着王管事离去的背影,李慕贤缓缓坐回椅中,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知道自己在走一步险棋,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但为了李家的未来,他必须这么做。  妹妹,别怪兄长心狠,要怪,就怪这朝局险恶,怪我李家再无退路……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与宫外蒸笼般的酷暑截然不同,凤宁宫内宛如另一片天地。几个角落摆放着硕大的冰鉴,寒气丝丝缕缕弥漫开来,彻底压住了盛夏的燥热。

  殿内陈设极尽奢华:南海珍珠香帘、西域驼毛地毯、紫檀木家具,每件器物都无声彰显着主人至高无上的地位。清冽的百合香氛在空气中浮动,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连一丝微尘仿佛都难以沾染。

  然而,即便身处如此清冷之境,也无法浇熄凤榻之上那具成熟身躯里肆意翻涌的燥火。

  皇后李凤翎早已褪去繁复累赘的朝服,身上仅着纤薄的金丝花纹绸衣。墨染般的乌发如云铺散在玉枕之畔。那张历经岁月沉淀的容颜,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更添了几分年轻女子难以企及的雍容风韵。  可此刻,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却染着不正常的绯红,细密汗珠沁湿了她光洁的鬓角。那双平日里威仪自生的凤眸紧闭着,长睫如蝶翼般不安颤动。

  视线下移,单薄绸衣无所遁形地勾勒出她成熟丰腴的身姿——饱满的胸脯在急促的呼吸中剧烈起伏,薄软的衣襟仿佛不堪其重量;纤腰深陷如柳,堪堪一握;而在那腰肢之下,丰腴的臀线饱满隆起,将绸料撑得光滑紧绷,独属于成熟女性的曼妙曲线在紧贴的丝缎下呼之欲出。

  似是陷在半梦半醒的焦灼之间,她的一条玉腿无意识地屈起,另一条腿难耐地伸得笔直,光裸的玉足在锦褥上相互交缠摩挲着,带动紧并的双腿不安分地来回扭动。

  随着这焦躁的辗转,寝衣的下摆被蹭得凌乱不堪,隐约露出一小截雪腻的大腿内侧肌肤,反复的摩擦让那里泛起了淡淡的诱人粉色。呼吸越发急促,嫣红的唇瓣间,终于溢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鸣咽。

  “嗯……”

  难以言说的燥热灼烧下,她猛地侧过身,将滚烫的脸颊贴上冰凉的玉枕,寻求着片刻的舒缓。可脑海中,那些自蜀王府听来的粗鄙戏文,却如鬼魅般缠绕不休,字字句句,都化作无形的手,在她敏感的神经上撩拨弹拨。

  二十年谨守的宫规与端庄,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蚀骨的空虚感猛地从身体深处窜起,那只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般,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地滑向腰间的丝绸束带。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腿心,那最后一道防线即将失守的瞬间一一

  “娘娘。“门外突然传来宫女清晰的禀报声“大皇子求见。

  李凤翎的手指猛地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清醒。眸中迷离的潮水急速退去,转而闪过一丝被惊扰的震怒与发自内心的厌恶。

  赵景烬?

  这个时间,他来做什么……

  心底的厌憎翻涌而上,几乎让她作呕。但多年来中宫之主教养,还是让她在瞬息间压下了所有情绪。

  “让大皇子在前殿稍候。”她扬声道,声音已然恢复了平日的威仪与清冷,只是尾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宫女应声退下。

  寝殿内重归寂静,方才那股几乎将她吞噬的热潮已然褪去,只留下一种冰冷的虚脱感。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感受到指尖的微凉。

  李凤翎深吸一口气,迅速起身坐到妆台前,镜中的自己云鬓微乱,双颊酡红,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未曾散尽的春情——这绝不能被任何人看去!

  她毫不犹豫地取过一旁的湿帕,用力按在滚烫的脸颊上,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随即,她又以指尖迅速整理好微松的鬓发,直到将那所有不该存在的痕迹尽数掩盖。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镜中那个恢复端庄,却略刻板的自己,眸色沉了沉,这才缓缓起身。

  当她缓步走出内殿,出现在前殿时,已然又变回了那位母仪天下、无懈可击的六宫之主。

  “宣大皇子进来。”她淡淡吩咐道。

  片刻后,赵景烬迈步入殿。他一身锦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清脆作响,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却掩不住眼底流露的轻浮。见到李凤翎,他立刻躬身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李凤翎只略一点头,目光清冷地落在他身上:“烬儿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赵景烬直起身,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李凤翎周身,当掠过她略显松散的衣襟时,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贪婪,但很快恢复谦卑的姿态:“回禀母后,近日藩国新进献的不少稀罕贡品,儿臣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取了些精品给母后送来。”  说罢,他轻拍两下掌。几名内侍应声而入,手中捧着打开的锦盒。盒内陈列之物确非凡品:异域香料馨香扑鼻,南海明珠圆润生辉,还有北地罕见的雪白狐裘。

  李凤翎目光冷淡地从贡品上滑过,心中冷哼。赵景烬无事献殷勤,背后定有盘算。她不动声色:“烬儿费心了。只是这等稀罕物,本宫宫中积存不少。倒不如送与萧贵妃,想必她更为欣喜。”

  赵景烬闻言脸上笑容一僵,但旋即又被他强拉回来:“母后说哪里话!您是六宫之主,儿臣的孝心自然该您先受着!母妃那里……儿臣晚些自会再备一份送去!”

  见他依旧闪烁其词,李凤翎彻底失了耐心,也懒得与他虚与委蛇,直接问道:“除却此事,烬儿今日来,可还有其他事?”

  这直白的一问,让赵景烬措手不及地愣住。片刻的错愕后,他索性也不再绕弯子,压低声音道:“母后慧眼如炬。那儿臣就直说了——近日朝中议论纷纷,父皇年事已高,却迟迟未立太子。儿臣斗胆,想请母后在父皇面前劝言几句,早日定下储君之位。”

  李凤翎眸色一沉,心中顿时明白他的来意。她缓缓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淡道:“立储之事,关乎国本,自有陛下圣裁。本宫身为后宫之主,不便干涉朝政。”

  赵景烬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忍不住上前小半步:“母后,父皇一向敬重您,若您肯开口劝解一二,定能事半功倍。”

  “此事不必再提!”李凤翎放下茶盏,眼神锐利地看向他,语气坚决:“本宫乏了。今日若无他事,大皇子便退下吧。”

  赵景烬被她眼神一刺,又被这生硬的称呼钉住,心中又恨又怒,脸色瞬间阴沉下去,腮帮子隐隐咬紧。他正欲再开口,殿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通传:  “启禀娘娘,安国侯李慕瑾殿外求见!”

  李凤翎听到通传,眸光微动,刘瑾确实早些时候向她禀报过此事,只是方才被赵景烬扰乱了心绪一时忘记。她心中冷笑:来得正好。

  “宣。”李凤翎声音沉稳无波,目光却转向赵景烬,送客之意不言自明。  赵景烬尚未出口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他心中气恼,但也知道今日已无机会,只得强压心头怒火,勉强挤出一点笑意,躬身道:“既国舅前来,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李凤翎点点头,在他转身之际,又淡淡补了一句:“代母后向你母妃问个好。”  赵景烬脚步顿了顿,垂首应道:“是。儿臣定会带到。谢母后记挂。”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走向殿门。

  殿门恰好被推开。赵景烬脚步不停,与刚进门的李慕瑾迎面相遇。

  李慕瑾一身素色锦袍,眉目清朗,见赵景烬从凤宁宫出来,眼中掠过一丝意外,但立刻恢复如常,恭敬行礼:“臣李慕瑾见过大皇子。”

  赵景烬看他假意要行礼,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阴冷,但脸上却挂起温和的笑,伸手虚扶一把:“都是一家人,国舅不必多礼。”他语气亲近,仿佛刚才殿内的不快不曾存在,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故作关切:“国舅近来可好?听闻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可要保重身体。”

  李慕瑾神色不变,微微欠身:“多谢殿下挂念,臣已无碍。”

  赵景烬点点头,目光却在他脸上多停了一瞬,似笑非笑道:“那就好。国舅与母后情深,多来走动也是应当的。”这话听似客套,却含着试探。

  李慕瑾只平静道:“殿下说笑了,臣不过是奉旨入宫议事。”

  赵景烬眼神一动,还想再说什么,殿内已传来李凤翎清晰的声音:“大兄,进来吧。”

  李慕瑾闻言立刻拱手:“殿下,臣先行告退。”

  赵景烬只得侧身让路,目送他入内,殿门关上的瞬间,他脸上那点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老不死的!”赵景烬的牙根咬得咯咯作响,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紧闭的门上。仗着女人的裙带关系,就敢在老子面前摆国舅的谱?呸!等老子龙袍加身,第一道圣旨就剁了你!把你那身老皮扒了喂狗!骨头渣子都给你碾碎!看你那好妹妹还怎么护着你!

  思绪一转,他的念头又转到殿内的李凤翎身上,顿时一股灼热的邪火猛地从下腹窜起,烧得他喉咙发干。

  “还有那个贱人……呵!平日里装得那么高贵冷艳,脱了那身凤袍,指不定是比那青楼婊子还要欠操的骚货!”

  “哼!等着吧!”赵景烬喘着粗气,身体因极度的兴奋微微颤抖,眼前仿佛已勾勒出李凤翎凤袍下完美酮体的每一寸曲线。“等熬死了那个老棺材瓤子,老子第一件事就是冲进这凤宁宫,把这装模作样的贱妇摁死在御案上!扒得连根丝都不剩!”

  到时候……把整个李氏族人,不论老幼,统统压来,让他们像狗一样跪在地上,睁大狗眼好好看着!看着他们捧上神坛的金凤凰,是如何被老子的子孙灌爆她李家引以为傲的高门贵牝的!

  ——

  而此时凤宁宫内,是另一番压抑的景象。

  几乎就是李慕瑾进来的同时,皇后便对左右吩咐:“都下去吧,殿外侯着,十丈之内不许人近前。”

  “是。”宫人们如释重负,鱼贯而出,厚重的殿门再次关闭,只剩兄妹二人,殿内气氛愈发凝滞。

  待最后一名宫女消失在门后,李慕瑾快步上前,压低声音:“翎儿,大皇子方才……”

  “能有何事?”李凤翎终于转过身,打断了他的话,嘴角噙着一丝讽刺的弧度,“无非是他母妃萧氏沉不住气,撺掇他来探我口风,催逼立储,被我回绝了”  李慕瑾闻言,浓眉紧锁:“他萧家竟已这般明目张胆了?”

  “那又如何?”李凤翎冷哼一声,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屑,“痴人说梦罢了,如今陛下虽沉迷炼丹,然圣体还算康健,他们急也是白急。”

  可这话却并未安抚李慕瑾,反而让他眼底忧色更浓。他踱了两步,在殿中央停下,目光沉沉地看着胞妹那身华贵的凤袍,似在权衡。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冰鉴融化局内的的轻响。

  李凤翎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眸光微抬:“大兄此番入宫,总不至是想闲谈家事吧,说吧,此番有何事?”

  李慕瑾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向前又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的气音:“翎儿…为兄此次进宫,确实…确实与他事无干。只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只是去年…为兄提过的那件关乎我李家百年基业的那件事…不知你…后续可曾思量?”

  “哪件事?”李凤翎先是微怔,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凤眸陡然睁大,不可置信得钉在李慕瑾脸上。

  她像是第一次认清眼前人的面目,声音因极致的惊怒而微微发颤:“你……你竟还敢再提?!”

  “李慕瑾!”她尖厉的声音骤然划破殿内死寂,“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玉白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御案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借腹怀胎!这等窃国大逆的念头你还敢再起!”她逼近一步,眼中怒火几乎溢出,“你难道不知?此事若泄露一字半句,莫说你李慕瑾项上人头,就连整个陇西李氏,从你我到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九族血亲,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还有——!”她猛地抬起手指,指尖几乎要戳到李慕瑾的鼻尖,但终究没有真的戳上去:

  “看看我!李慕瑾!我是你妹妹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你的心…你的肠子!究竟是用什么烂泥灌成的?!你怎么能…你怎么有脸……对我说出这等、这等禽兽不如的话来!”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那身象征着无上尊荣的凤袍,此刻却衬得她摇摇欲坠,如同风雪中一只愤怒却脆弱到极致的凤凰。

  李慕瑾被她眼底的冰霜刺得浑身一颤,可他并没有后退,反而又欺近一步,眼底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翎儿,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赵景烬登基?!你莫是不清楚,那等卑劣小人一旦得势,第一个要屠尽的,可是我李家满门啊!”

  “那你就将让亲妹妹去卖身?!”极致的羞辱与愤怒让她浑身颤抖,猛地一挥袖将案上茶盏扫落在地!碎裂声炸响,瓷片四溅,“李慕瑾你看清楚!我是这大齐的皇后,不是青楼那些可以随意指使、供人泄欲的娼妓!”

  “翎儿——!”李慕瑾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噗通”一声重重跪倒,死死抓住她的袍角,声音嘶哑,“这是绝境里……唯一的活路了!兄长……这也是为了全族的性命啊!”

  “滚开!”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头,她猛地将他踹开,宫袖凌厉一挥指向殿门,眸中只剩冰冷的威仪,“你走吧。今日之言,本宫只当从未听过。但你需记得,本宫首先是六宫之主,然后才是李家的女儿。今后你若再敢生出此等悖逆人伦的妄念——”

  她微微停顿,字字如锥:“就休怪本宫,不顾念这兄妹之情了。”

  李慕瑾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妹妹,明白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嘴唇不甘心的又动了几下,但终是未再发一言,只是重重叩首,随即踉跄起身,背影仓皇地退出了大殿。

  殿内重归死寂,李凤翎强撑的威仪瞬间崩塌,她颓然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泪水无声滑落。而与此同时,退出凤宁宫的李慕瑾,脸上的仓皇在转身的瞬间已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拢,将凤宁宫内的压抑气氛彻底隔绝。

  李慕瑾踉跄着迈下台阶,炙热刺目的阳光迎面泼来,他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方才殿内皇后那番诛心之言,如同冰水将他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浇灭。

  “国舅爷。”

  一个低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恭顺。

  李慕瑾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站在原地,微微仰头,眯着眼看向那令人眩晕的日头。

  刘瑾躬着身子,缓缓地挪到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如同一条听话得忠犬,静候着主人的指示。他不敢多问,凤宁宫内隐约传出的碎裂声与厉喝,早已说明了一切。

  沉默了约莫三息,李慕瑾缓缓收回目光,他没有看刘瑾,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股子的寒意:

  “张玉荀……处理干净。”

  短短几个字,便为那条预备好的明路判了死刑。皇后既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任何正常试图接近的企图,都只会适得其反。

  他话锋微转,依旧平淡,却让刘瑾的头垂得更低:“那个……从承天府里捞出来的东西,怎么样了?”

  刘瑾心领神会,上前半步,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回国舅爷,都已安排妥帖。奴才给他换了个干净身份,名唤王顺,午前已通过内务府采买杂役的路子,送进了宫,如今已经安排……在凤宁宫后苑西北角的官厕当值。”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地方偏僻,等闲无人靠近,奴才已处理好了,每日清洗马桶的差事,已经由他顶了。”

  “嗯。”李慕瑾从鼻腔里哼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听不出喜怒。他抬步,缓缓沿着宫道向前走去,刘瑾立刻碎步跟上。

  “人……怎么样?”李慕瑾目视前方,仿佛在闲谈天气。

  刘瑾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回国公爷,烂泥终究是烂泥。应该是离了牢狱没几天,得了温饱,今日听说安排他去清洗马桶,故态发作,私下里……少不了几句粗鄙牢骚。不过奴才已经敲打过,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事端。”  “牢骚?”李慕瑾脚步未停,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都说些什么?”  “无非是……嫌那活计腌臜,抱怨命苦,来时……应是喝了几口黄汤,一路吹嘘自己也曾如何如何……”刘瑾的话语含糊了一下,但其意自明。

  一个酗酒、懒惰、满腹怨气且口无遮拦的底层贱役。完美,完美得令人作呕。  李慕瑾停下了脚步,他们已经行至一处宫墙的拐角,前方再无他人。他缓缓转过身,将目光正正地落在刘瑾身上,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却宛如深渊深邃。  “看紧他。”他吩咐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每日找些底层太监婢女给他点苦头吃,事后给其送壶烈酒。其余的……一律不必理会。”

  他要的,就是这滩烂泥本身。要的,就是他骨子里的不堪与污浊。

  风险?他心知肚明。此乃亵渎,更是豪赌,押上的是身家性命,赌注是自己的亲妹。

  然而萧家步步紧逼,陛下形同虚设,至于凤翎……李慕瑾眼底最后一丝温情彻底湮灭。她既守着皇后的清高不肯帮忙,那便怨不得他,用这最脏的法子,逼出她深藏的本性,为李家搏一条生路。

  “奴才……明白。”刘瑾深深低下头,脊背上窜过一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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