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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爱 (24-32)作者:麻婆小豆腐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15 长篇小说 3510 ℃

           【苦涩的爱】(24-32)

作者:麻婆小豆腐

2025/10/31 发布于 sis001

字数:41994

  第二十四章

  我开着车,缓缓地驶入了我们小区的地下车库。在固定的车位前停好车,熄了火。雪儿正坐在副驾驶上侧着头,兴致勃勃地刷着手机上的购物APP,那张绝美的脸蛋,被手机屏幕发出的幽幽白光,照得愈发白皙动人。她似乎已经完全从刚才被日本上司骚扰的不快中走了出来,沉浸在了属于女性的、购物的快乐里。

  我看着她那副天真烂漫的、对外界的恶意一无所知的样子,心里那股因为日本鬼子而产生的愤怒和担忧,又沉重了几分。我解开安全带,俯过身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老婆,到家了,下车吧。”“嗯!”她抬起头,冲我甜甜一笑,然后收起手机推开车门,走下车。

  今天因为下雨的缘故,小区里大多数的居民都选择了开车回来。地下车库里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混合着汽车尾气和泥土腥气的味道。我锁好车,走到雪儿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将她那柔软的、带着一丝凉意的身体,搂进了我的怀里。她顺从地靠着我,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我。

  来到电梯口,我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大概有七八个,都是我们这栋楼的住户,有几个还是熟面孔。大家三三两两地站着,都在等待着那姗姗来迟的电梯。有的人在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刷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们脸上那麻木而疲惫的表情;有的人则在和身边的同伴,低声地聊着天,抱怨着这该死的、下个不停的鬼天气。

  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一股属于下班后的、潮湿而慵懒的气氛。我搂着我心爱的妻子,将她紧紧地护在我的怀里,我的心思却已经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个刚刚才回到这个小区的、隐藏在暗处的、我最大的敌人——偷拍狂。他现在是不是还在欣赏妻子的照片?他是不是出来了?他会不会……就在这群等电梯的人里面?

  我的心不自觉地就悬了起来,眼神也开始变得警惕。我像一只护崽的野兽,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男人。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站在我们前面不远处的那几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对劲,那几个家伙看起来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普通的休闲装,应该也是我们小区的住户。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本来都在各自看着手机,但此刻他们的目光,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不约而同地,都向着我们这边瞟了过来。而且,他们还不时地交换着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我再熟悉不过的、充满了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猥琐笑意。

  我本来以为,他们只是在看美女。毕竟,我的雪儿是那么的漂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对于这种充满了欣赏和惊艳的目光,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甚至我那点可悲的男性虚荣心,还会因此而得到小小的满足。但是,这一次,他们的视线有点不对劲。他们看的,不是雪儿那张绝美的脸,也不是她那窈窕的身材。他们的目光,全都……全都聚焦在了雪儿的胸口位置!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我顺着他们那充满了侵略性和窥探意味的视线,缓缓地低下了头,看向了我怀里的雪儿。

  我这才注意到,雪儿右边胸前那件淡蓝色的真丝衬衫,靠近锁骨和胸口的那一大片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雨水给彻底地打湿了!那湿透了的、薄薄的真丝布料,像一层半透明的保鲜膜一样,紧紧地、严丝合缝地,贴在了她那白皙细腻的皮肤上!

  透过那层半透明的布料,我能清晰地看到……看到她里面那件,为了搭配职业套裙而穿的、肤色的、光面无痕的胸罩的完整轮廓!甚至,我还能隐约地看到,胸罩所包裹着的那两团雪白饱满的乳肉,因为被布料紧紧地贴着,而微微地透出的、那诱人无比的、圆润的形状!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想起来了!是刚才在雪儿公司楼下,她和那个该死的日本鬼子,挤在同一把伞下的时候!她为了躲他,半个身子都被雨淋到了!而我,在开车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操!”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我看着那几个男人,看着他们那越来越放肆的、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贴上去的猥琐目光!我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将我身上那件还带着我体温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动作迅速地、却又尽量显得自然地,披在了雪儿的身上,将她胸前那片已经春光乍泄的、引人犯罪的风景,给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嗯?老公,干嘛呀?”雪儿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在购物APP上比较着两款口红的色号,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她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我看着她那双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心里一阵刺痛。我不能告诉她真相。我只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柔声说道:“我看你刚才在外面淋了雨,怕你冷,快穿上别感冒了。”“哦,好呀。”她不疑有他,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个无比甜蜜和幸福的笑容。她乖巧地将我的外套穿好,那宽大的西装,将她那娇小的身体,衬托得愈发的玲珑可爱。

  然后,她便又低下头,继续兴致勃勃地,研究起了她的口红,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刚才已经湿透了,更没有发现自己刚才,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一道可以肆意窥探和意淫的“风景”。

  我搂着她,将她更紧地抱在怀里。我的眼神,却像两把冰冷的、锋利的刀子,再次狠狠地,向着前面那几个男人,剐了过去。那几个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我那充满了敌意和警告的目光。他们有些悻悻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才一脸可惜地,不甘心地转过了头去,重新看向了他们自己的手机屏幕。

  “叮——”电梯终于来了。那两扇冰冷的金属门,缓缓地向两侧滑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人们,一窝蜂地就向着那狭小的空间里涌去。我们也跟着人流,被推搡着挤了进去。电梯里本就不大的空间,瞬间就被塞得满满当当。一股混杂着各种香水味、汗味、和雨后潮湿气息的、浑浊的空气,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压抑和窒息。

  电梯门缓缓关上,但是因为超载,那刺耳的“嘀嘀嘀”的报警声,却响了起来。

  “哎呀,超载了超载了!谁下去一个啊?”靠近门口的一个大妈,不耐烦地嚷嚷道。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下去再等一班。最后,还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脸皮比较薄的年轻小伙子,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红着脸抱怨着“真倒霉”,不情不愿地,挤了出去。报警声终于停了。电梯门缓缓关上,然后带着一阵轻微的失重感,开始缓缓地,向上运行。

  电梯里,依旧是拥挤不堪。我还是用那种保护的姿态,将雪儿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的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头顶上,闻着她发间那股让我安心的香气,心里那股因为刚才的窥视事件而产生的烦躁和不安,才稍微地平复了一点。我低着头,看着她那专心致志地刷着手机的、可爱的侧脸,心里一片柔软。

  然而,就在电梯运行到一半的时候,我怀里的雪儿,那温软的身体,突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像小猫一样、带着一丝痛苦和惊讶的……轻哼。

  “嗯……”我当时正全神贯注地警惕着周围,并没有太在意她这声轻哼,只以为是电梯晃了一下,或者她被挤得不舒服了。但是,下一秒,我就感觉到,我搂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突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给抓住了。然后,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从我腰间的软肉上,猛地传来!我疼得“嘶”地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低下头,正想问她干嘛掐我,却对上了她那双正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的、水汪汪的桃花眼。

  那双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又羞又气的、嗔怪的光芒。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唰”的一下,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这个大坏蛋!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然后,她就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将那张滚烫的小脸,深深地埋进了我的怀里,像一只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害羞的鸵鸟,再也不肯抬头了。我疑惑极了。她这是……怎么了?我刚才……干什么了吗?

  “叮——”终于,电梯到了12楼。我们到家了。电梯门一开,雪儿就像是逃离什么可怕的地方一样,第一个就从我的怀里挣脱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地,冲出了电梯。我看着她那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疑惑和不解。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跟着她,走出了电梯,来到了我们家那扇熟悉的、朱红色的防盗门前。雪儿从她的小包里,拿出钥匙,手脚麻利地打开了门。一回到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里的包和手机,“啪”的一声,重重地扔在了玄关的柜子上,然后转过身双手叉腰,像一只被惹怒了的、炸了毛的小猫一样,气鼓鼓地,瞪着我。

  “张晓琳!”她连名带姓地叫着我,那张因为生气而显得愈发娇艳动人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师问罪”四个大字,“你真是越来越坏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指责,给彻底弄懵了。我站在门口,换着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疑惑。“啊?老婆,怎么了?我……我怎么了?”

  “你还装!”她看着我这副“茫然”的样子,似乎更加生气了。她跺了跺脚,那张本就通红的脸蛋,变得更加的滚烫,像要滴出血来一样。“你还说你怎么了?!刚才在电梯里,你……你干嘛欺负我?!”她以为我是在故意装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我心里更是一惊,也更是一头雾水了。电梯里?欺负她?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我刚才在电梯里,明明就只是老老实实地搂着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啊!难道……难道是我在想那个偷拍狂的事情时,表情太严肃,让她觉得我是在生她的气?

  “老婆,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试探着问道,心里充满了不安,“我刚才在电梯里,什么也没干啊。我就是……就是在想点公司的事情,有点走神了。是不是我搂你搂得太紧了,弄疼你了?”

  “想事情?!”我的这番解释,在她听来,却像是在狡辩,像是在推卸责任。她更生气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水汽。“你想事情,能想到……能想到用手来摸我?!你……你还捏我!那么多人呢!你……你羞不羞啊你!”她用一种又羞又愤的、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对我控诉道。

  摸她?还捏她?我心头猛地一震,一股冰冷的、可怕的寒意。难道……难道在电梯里……有咸猪手?!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都凝固了。我强压住心头那股即将要爆发的、滔天的惊恐和愤怒,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调侃意味的笑容。我现在,必须先确认一件事。我不能让她看出我的异样,我不能让她知道,她刚才可能真的被一个不认识的变态给侵犯了。

  “哦?是吗?”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然后凑了过去,在她耳边,用一种充满了暧昧和挑逗的、流里流气的语气,坏笑着问道,“那……老公摸你哪儿了呀?让老婆你这么大的反应啊?”

  然后,我用一种看似在开玩笑,但实际上却充满了紧张和试探的语气,假装好奇地问道:“哎,说真的,老婆,我刚才手感怎么样啊?摸的……是哪儿啊?是不是这里?”我说着,手又在她的臀瓣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哎呀!你还来!”雪儿被我这番流氓的言论和无耻的动作,弄得又羞又气。她“啪”的一声,打开了我的手。她羞怯地,用一种细若蚊蚋的、充满了嗔怪的声音,小声地回答道:“还能是哪儿啊……就是……这里嘛……”

  完了!老婆真的……真的被人摸屁股了!

  我咒骂那个该死的咸猪手!我咒骂那个躲在人群里的、连脸都看不清的、肮脏的畜生!我咒骂我自己!我竟然,在我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我自己的怀里,让她遭受了如此的、龌龊的侵犯!

  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滔天的杀意,在我的胸腔里,疯狂地翻滚、沸腾!我真想现在就冲下楼,把刚才电梯里的那几个男人,一个一个地,全都从他们的老鼠洞里揪出来!

  但是,我不能。我的脸上,还要挂着笑容。我还要继续,将这场充满了屈辱和心痛的悲剧,伪装成一场无伤大雅的、充满了情趣的夫妻间的玩笑。我不能让雪儿知道真相。

  我强忍着那如同刀割般的心痛,和那足以将我整个人都烧成灰烬的愤怒,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充满了调侃意味的笑容。我伸出手,将她那副娇羞无限的、柔软的身体,再次搂进了我的怀里,然后低下头,在她那滚烫的耳边,用一种充满了“歉意”和“宠溺”的、沙哑的语气,轻声地说道:“好好好,老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以后在外面,再也不这么‘欺负’你了,好不好?要欺负,也只在咱们自己家床上欺负,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雪儿听了我的“保证”,才终于“饶过”了我。她在我怀里,又娇嗔地捶了我几下,那张写满了“不许有下次”的俏脸上,却早已是雨过天晴,重新挂上了那抹属于我的、甜蜜而幸福的笑容。

  “我身上都湿了,难受死了。我去卧室换件衣服,你先自己看会儿电视吧。”她说着,便从我的怀里挣脱出去,然后踩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小曲,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她那毫无察觉的、依旧充满了幸福和快乐的背影,消失在卧室的门后。我脸上的那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伪装出来的、充满了“宠溺”的笑容,在卧室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彻底地,垮了。我呆呆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我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那扇刚刚才被我们关上的、冰冷的防盗门。

  我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在电梯里,发生的那一幕。那几个男人猥琐的眼神……雪儿胸前那片湿透了的、半透明的衬衫……那个咸猪手“不经意”的靠近……还有,我妻子那张因为误会而变得又羞又气的、娇艳欲滴的脸……

  第二十五章

  雪儿换上了一件可爱的、印着小熊图案的棉质居家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看到我还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玄关,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老公,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呀?快去洗手,我们一起做饭啦!”她的声音,像一缕温暖的阳光,暂时地驱散了我心里那片阴霾。

  我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然后便和她一起,走进了那个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小小的厨房。我们俩分工合作,她淘米洗菜,我掌勺炒菜。我极力地,想把自己从刚才那场充满了屈辱的电梯事件中抽离出来,我想和她像往常一样,开着玩笑,聊着天。但是,我只要一看到她那张纯洁的、对我毫无防备的笑脸,我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刚才电梯里,那几个男人猥琐的眼神,还有……那个该死的、不知名的咸猪手。我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反复地煎熬着。

  吃完晚饭,我帮着雪儿一起收拾了碗筷。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在电梯里发生的那个不愉快的“误会”,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在厨房里忙碌着。而我,则像个丢了魂的木偶,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们俩一起看了会儿电视,电视里正放着一档热闹的周末综艺,主持人声嘶力竭地讲着一点也不好笑的段子,台下的观众发出了一阵阵夸张的罐头笑声。雪儿被逗得咯咯直笑,整个人都靠在我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我看着她那张纯净的、不染尘埃的笑脸,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荒芜。我强行地扯动着我的嘴角,也跟着她一起“笑”,但我知道,我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墙上的挂钟,时针缓缓地指向了九点半。

  阳台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乌云散去,一轮皎洁的、清冷的月亮,从云层后面探出头来,将它那如同水银般的清辉,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洒在了我们家的客厅地板上。

  “哎呀,都这么晚了。”雪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美好的身体曲线,在紧身的居家服下,展露无遗,“老公,我先去洗澡啦。”“嗯,去吧。”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她从我怀里爬起来,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我一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空无一人的沙发上。我感觉自己很累,从里到外的累。我拿起遥控器,关掉了那吵闹的电视。整个世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我百无聊赖地,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漫无目的地,刷着那些早已看腻了的新闻和短视频。

  我盘算着,明天就是周末了,终于不用去那个让我感到压抑和窒息的公司了。我可以好好地,在家休息一下,陪陪我的雪儿,或许……或许我这该死的、一塌糊涂的心情,能稍微地,好一点。

  就在我胡思乱想,感觉自己快要在这片宁静中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弹出微信消息,屏幕顶端,那个绿色的微信通知,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不祥的预兆,瞬间就攫住了我的全部视线。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那个对话框。

  “大神!我又来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对着你发的那张照片,又撸了三次!感觉身体都要被掏空了!这旗袍美女,也太他妈的顶了!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骚的妞儿!”看到这个消息,我愣住了。

  是偷拍狂!

  但是他的头像变了,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丑陋的鸡巴头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是我今天下午,才刚刚发给他的那张,我妻子雪儿的,穿着宝蓝色开叉旗袍的、那张充满了极致性感和诱惑的……照片!他居然!他居然把我老婆的照片,换成了他自己的头像!

  这个畜生!这个变态!

  我的心,像是被一把烧红的、巨大的铁钳,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夹住,然后用力地拧动。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最珍爱的、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宝物,被人偷了去,然后当着你的面,肆意地、肮脏地蹂躏、践踏!

  我看着他那充满了炫耀和猥琐的文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吐出来。我心里在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怎么不他妈的直接撸死你这个畜生!

  但是,我的理智,在疯狂地提醒着我,冷静!一定要冷静!现在还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那股滔天的杀意,硬生生地压了下去。然后,我换上了那副我早已运用自如的、“同好”的虚伪面具,开始回复他。“兄弟,悠着点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别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身体给搞垮了啊。”我的语气,充满了“前辈”对“后辈”的、充满了关切的“提醒”。

  “嘿嘿,知道了大神。主要是你拍的这个美女,实在是太合我胃口了!”他那边秒回,还跟了一个流口水的表情。

  然后,我像是漫不经心地,问出了那个我最关心,也最害怕的问题。“对了兄弟,你怎么……把头像换成这张照片了?”

  “哈哈哈,大神你不懂!”他那边回复,还跟了一个得意的笑脸表情,“我实在是太喜欢这个旗袍美女了!我感觉我这辈子,就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头过!我把她换成头像,就是为了能天天看着她!时时刻刻地提醒我自己,我一定要把她搞到手!我一定要让她,穿着这身骚旗袍,跪在我的面前,用她那张肯定很甜的小嘴,来伺候我的大鸡巴!”

  我看着他那段充满了赤裸裸占有欲的、肮脏的宣言,感觉自己的心,又被狠狠地扎了一刀。我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皮条客,亲手把我最心爱的女人,送到了一个变态嫖客的面前,还他妈的得在一旁,为他们的“奸情”,摇旗呐喊。

  还好,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口中那个他发誓要“操到”的女人,就是我的老婆。就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更可怕的、让我不寒而栗的念头,涌了上来。他会不会……把这张照片,外传?发到别的论坛,或者别的群里?这个念头,让我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立刻就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的、甚至带着一丝警告意味的语气,提醒他:“兄弟,我跟你说清楚。这张照片,是我压箱底的宝贝,我只发给你一个人看了。你绝对,绝对不能外传!不然,咱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我必须让他知道我的“底线”,我不能让雪儿的这张照片,流传到更广的、我无法掌控的地方去。

  “哎呀,大神你放心!”他似乎感觉到了我语气里的严肃,连忙解释道,“我懂规矩!我懂!这么极品的宝贝,我怎么舍得跟别人分享呢?我就是自己用用,自己看看,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看到的!”听到他这个保证,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稍微地,放下来了一点。

  我看着他那句“自己用了”,又想起我那张被他永久地、无耻地保存在了他那肮脏的手机里的、我妻子的照片,我的心里,又是一阵刀割般的难受。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转移话题。“对了,兄弟,明天周末,有什么计划吗?准备什么时候,去‘蹲点’啊?”我必须掌握他的动向。

  “哎,别提了。”他的语气,又变得有些郁闷,“我这出差提前回来,公司那边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我处理呢。明天周六,我还得去公司加班,把报告给赶出来。”我听到他说明天还要工作,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彻底地落了地。太好了!这意味着,明天一整天,雪儿都是安全的!我放下心来,又跟他简单地、虚与委蛇地聊了几句,然后便找了个借口,结束了这场让我感到身心俱疲的、煎熬的对话。

  我关掉手机,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刚演完了一场耗尽了我所有心力的、恶心的对手戏。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了。我知道是雪儿洗完了。

  过了一会儿,卧室的门被推开,雪儿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看到我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冲我甜甜地一笑:“老公,我洗完啦,你也快去洗吧。”说完,她便走进了卧室。我也站起身,走进那间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气的、充满了氤氲水汽的浴室,开始了我那例行公事般的、却又充满了自我洗刷意味的战斗澡。

  洗完澡,我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走进了卧室。我看到,雪儿已经换上了一件性感的、黑色的真丝吊带睡裙。她正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单手支着她那颗可爱的小脑袋,那双在昏黄的床头灯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水光潋滟、媚眼如丝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地,羞涩地,又充满了无限期待地,看着我。她那两片娇嫩欲滴的、刚刚被我亲吻过的樱桃小嘴,微微地张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我的再次品尝。她的每一个眼神,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向我发出最原始、也最无法抗拒的性爱信号。

  我知道,昨晚我的“勇猛”,让她对我,对我们的“造人计划”,重新充满了信心。今晚,她想再接再厉。

  我内心苦笑,摒弃掉今天所经历的所有不快,将所有那些让我感到恶心和屈辱的画面,全都从我的脑海里,狠狠地、彻底地清除出去!然后,我脸上带着一抹充满了自信和爱意的笑容,向着我那正躺在床上,等待着我临幸的美丽的、纯洁的妻子,走了过去。

  我猛地一下,就扑到了床上,将她那温软馨香的、完美的身体,紧紧地压在了我的身下。我扶着我那根因为她的期待和挑逗而变得无比坚硬、无比滚烫的巨大鸡巴,顶在她那早已泥泞不堪的、温暖湿滑的小穴口,在她耳边,低声地、霸道地问道:“老婆,准备好,接受你老公的爱了吗?”

  “嗯……”她羞涩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甜腻的、能把我骨头都叫酥了的回应。

  我祈求着,心里在疯狂地、虔诚地祈求着:千万别软!今天,你他妈的要是再敢给老子软了,老子就亲手把它给剁了!

  然后,我腰部猛地一沉,将整根肉棒,毫不留情地,一次性地,贯穿到了她那紧致得能把我灵魂都夹断的、温暖湿滑的甬道最深处!还好,它一直保持着最坚挺、最完美的状态。雪儿在我身下,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极致满足和舒爽的呻吟。她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紧紧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剧烈地颤抖,那副欲仙欲死的、沉醉的模样,真是美极了!

  我开始在她那美妙的身体里,疯狂地、不知疲倦地驰骋、挞伐。我们俩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完美地交合,每一次沉重的撞击,都带起一阵阵淫靡的水声,和雪儿那断断续续的、甜腻的呻吟。

  我就要射了!我就要和我的爱人,一起,攀上那幸福的、极致的云端了!

  然而,就在这最关键的、千钧一发的时刻,那种该死的、熟悉的、冰冷的……泄力感,它又来了。它又像一个永远也无法摆脱的、纠缠不休的恶鬼一样,悄无声息地,再次降临在了我的身上。很缓慢,很轻微,像一阵拂过湖面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微风。

  身下的雪儿,还沉浸在高潮即将来临的、极致的快感之中,她还没有察觉到我身体里的异样。但是我,却清晰地、无比绝望地,觉察到了。我那根刚才还坚硬如铁的、正在她体内奋勇杀敌的巨大肉棒,它那股势不可挡的劲头,正在以一种让我感到无边恐惧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流失着。我又一次,惊慌了。怎么办?又要……又要幻想吗?

  不!我不要!

  我发过誓,我昨天晚上才刚刚发过毒誓,我再也不要靠着那种肮脏的、充满了背叛的幻想,来侮辱我和她之间这份神圣的爱情!我用尽全力地抽插着,腰部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绷紧,汗水顺着我的脊背流下,滴落在雪儿那同样汗湿的光滑背脊上。我的大脑里却像有两股力量在疯狂地撕扯,一股在尖叫着“不!不能再想了!”,另一股却在阴冷地低语“想吧,只要想了,你就能让她满足”。我的理智和欲望,在我的脑海里,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我那根正在不断软化的鸡巴,和我那颗因为愧疚和挣扎而狂跳不止的心,都在无情地嘲笑着我的无能和虚伪。

  第二十六章

  就在我内心交战,几乎要彻底放弃,准备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去面对失败,去向我心爱的妻子坦白我那可悲的“病情”的时候。就在我准备停下这徒劳的、可笑的动作,准备迎接她那可能会让我彻底崩溃的、失望的眼神的时候。

  “铃铃铃——铃铃铃——”

  一阵急促而刺耳的,毫无征兆地,在这片充满了情欲和绝望的、寂静的卧室里,轰然炸响!

  那声音,来自床头柜上,我那部被我随手扔在那里的手机。

  我浑身猛地一颤,所有的动作,瞬间就停了下来。身下的雪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那甜腻的呻吟声戛然而止。“谁呀?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而我,却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我的大脑,在听到那声铃响的瞬间,就彻底地当机了。随即,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劫后余生般的、巨大的狂喜,像山洪暴发一样,从我的心底最深处,猛烈地喷涌而出,瞬间就充满了我的四肢百骸,让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雀跃!

  得救了!我他妈的得救了!

  我不用再做出那个让我感到无边痛苦的选择了!感谢!感谢这个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该死的、却又无比及时的救命电话!我感谢他八辈祖宗!

  我心里在疯狂地、语无伦次地咆哮着,感恩着。我脸上,却要硬生生地,挤出一副被打断了好事后的、充满了愤怒和不爽的表情。我猛地一下,将我那根带着一点疲软的鸡巴,从雪儿那温暖湿润、还在微微收缩的小穴里,无比“不甘”地抽了出来。“噗嗤”一声轻响,带出了一股黏腻的、充满了失败意味的液体。

  “操!他妈的谁啊!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存心的是吧!”我立刻就进入了影帝模式。用一种充满了暴躁和扫兴的语气,恶狠狠地咒骂着,然后翻身下床,一把抓过了那个还在床头柜上疯狂叫嚣着的、我的“救命恩人”。

  我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区号是我所在城市的座机号码。骚扰电话?还是什么推销广告?我本来想直接就按掉挂断,然后继续我们那场虽然已经注定了败局,但至少还能假装一下的“战斗”。

  但是,当我一转头看到床上,雪儿正撑起她那香汗淋漓的、美好的上半身,用她那双因为情欲未得到满足而变得水光潋滟、迷离魅惑的桃花眼,直勾勾地、充满了渴望地望着我,那双还带着浓浓情欲的、迷离的桃花眼,充满了不解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欲求不满的幽怨。她那微微张开的、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嘴,仿佛在无声地对我说:“老公,别接了,快回来,继续爱我……”。

  我看着她这副充满了极致诱惑的、任君采撷的模样,我心里那股作为男人的欲望,又一次被勾了起来。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这根不争气的、该死的东西,已经不行了。我如果现在挂了电话,再回到床上去,那迎接我的,将是比刚才更加彻底、也更加羞耻的失败。我不能再让她失望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充满了歉意的、无奈的表情,然后,按下了接听键。我甚至都没有把手机放到耳边,就直接对着话筒,用一种充满了火药味的、极其不耐烦的语气,张口就骂。“你他妈谁啊?!有病吧?!大半夜的打你妈的电话……”我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向雪儿证明,我此刻是多么的“欲求不满”,多么的“扫兴”。

  “喂……喂?晓琳哥?是我……是我啊……强子……”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我预想中的骚扰电话或者推销广告,而是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但此刻却充满了焦急、虚弱和惊慌失措的、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

  强子?我的眉头皱了一下。这家伙,又搞什么鬼?他怎么会用一个座机打过来?“强子?你他妈的搞什么飞机?这是谁的电话?”我压低了声音,不耐烦地问道。

  “晓琳哥!你……你他妈的先别骂了!快……快来救我啊!”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快要哭了,“我……我他妈被人给坑了!”“什么?!”我心里一惊,“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儿?”“别……你别跟你老婆说啊!”他突然紧张地说道,声音压得更低了,“你……你先到一边去说话,千万别让嫂子听见!这事儿……这事儿太他妈的丢人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雪儿。她还在等我。她还希望我能立刻挂掉这个该死的电话,然后回到床上去,继续我们那被打断的、未完成的“造人计划”。我看着她那充满了情欲的、还在微微喘息的、凹凸有致的完美身体,我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我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愧疚。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只能,继续撒下这个谎言。

  我捂住话筒,转过身,对着床上的雪儿,脸上挤出了一个充满了歉意和无奈的笑容。“老婆……对不起……是……是公司的电话……好像是城南那个项目,出了点紧急情况……我……我得出去一下接电话……”“现在?”她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那张还带着高潮余韵的、潮红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和不情愿。“嗯……好像挺急的……”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那……那你去吧……”她虽然万般不舍,但还是体贴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那双迷离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了下去。我不敢再看她那双会让我感到无边愧疚的眼睛,立刻转过身,拿着手机,快步地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

  我关上卧室的门,将那片充满了旖旎春光和罪恶谎言的战场,隔绝在了身后。我走到客厅的沙发旁,重新将手机放到了耳边。“喂?强子?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我压低了声音,焦急地问道。

  电话那头,李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我他妈的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就是一个城乡结合部的破旅馆!我手机、钱包都……都没了!这他妈的座机电话费,都是我跟旅馆老板赊的!我操!你快来接我吧!我他妈的快吓死了!”

  我听着他那充满了焦急和狼狈的求救声,心里那股担忧,也渐渐地升了起来。这家伙,虽然平时又贱又猥琐,但毕竟是我这么多年的死党。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我不能不管他。“行了行了,你别急,先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问了具体位置,是一个我听都没听说过的、远在城市另一头的、城乡结合部的某个破旧的小卖部。“好,我知道了,你在那儿等着,别乱跑!我马上就过去!”我挂了电话,心里却是一片复杂。

  我站在冰冷的客厅里,感觉一阵阵的头疼。这都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我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卧室门。我知道,我必须得走了。我走到卧室门口,轻轻地,推开了一条门缝。雪儿还躺在床上,她没有睡着。她用被子,将自己那完美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双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充满了不舍和依恋。

  “老婆……”我脸上带着歉意,开始编造我的谎言,“对不起啊,公司那边出了点急事,服务器好像崩溃了,需要我立刻过去处理一下。”

  “老公……真的……真的非去不可吗?”她的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的、委屈的鼻音。“就……就不能……等我们……‘造完人’之后……再走吗?”她说到后面,那张漂亮的脸蛋,又羞得通红。我看着她那充满了期待和欲望的、没有得到满足的眼神,我感觉自己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地疼。

  我真想现在就冲回去,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告诉她,我不走了,我哪里都不去了,我就留在家里,好好地陪着你。但是,我不能。我那该死的、可悲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只能,继续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

  “老婆,对不起。”我站在门口,不敢再向前一步。我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歉意,“这次……这次的事情,真的很急。项目的服务器,好像……好像被黑客攻击了,我必须得立刻赶到现场去处理。不然……不然损失会很大。”我编造了一个听起来很严重、很紧急的理由。“这样啊……”雪儿听了我的话,虽然脸上依旧写满了浓浓的不舍和失落,但她还是体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那……那好吧。工作要紧。你……那你快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

  “嗯。”我点了点头,不敢再多看她一眼,我怕我再多看一秒,就会忍不住,将所有的真相,都和盘托出。我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门,将她那充满了爱意和失落的目光,隔绝在了门后。我站在漆黑的客厅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感觉自己像是刚从一场最艰难、也最羞耻的考试中,侥幸地,作弊及格了。

  我穿好了我的衣服,胡乱地套上了一件外套,抓起我的钱包和车钥匙,然后像一个逃兵一样,逃离了这个充满了我的罪恶、我的谎言、和我那破碎不堪的自尊的家。

  在我打开家门,即将要走进那片冰冷的黑暗走廊时,我的心里,竟然对那个把我从一场必败的、羞辱的战役中,拯救出来的“罪魁祸首”——李强,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你,兄弟。谢谢你这个及时的电话。谢谢你,拯救了我那摇摇欲坠的、脆弱不堪的……男性尊严。

  第二十七章

  外面的夜,很冷。雨虽然停了,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湿冷的、带着泥土腥气的水汽,一轮清冷的、皎洁的月亮,高高地挂在被雨水洗刷得一干二净的、黑丝绒般的天幕上,将它那如同水银般的、毫无温度的清辉,洒在这座沉睡的城市里。

  我开着车,在深夜空旷的马路上飞驰,看了时间快十二点了。车载导航里,那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在机械地播报着:“前方路口右转,继续行驶五百米……”

  我握着方向盘,车窗外的路灯光影飞速地向后掠去。那股因为好事被打断的烦躁和一丝被解围的庆幸,在我心里乱糟糟地搅成一团。我本应该感谢李强,感谢这个该死的死胖子,用他那一场莫名其妙的、狼狈不堪的意外,将我从那场即将让我彻底崩溃的、充满了耻辱和失败的危机中,给拯救了出来。他拯救了我那点可怜的、早已破碎不堪的脆弱尊严。

  但是,一想到这个混蛋,大半夜的,把我从我老婆那温暖的被窝里叫出来,跑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给他收拾烂摊子,我心里那股无名火,就“蹭蹭”地往上冒。我一会儿想,等见到他,一定要先把他那张肥脸给揍成猪头;一会儿又想,算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现在肯定吓坏了,我不能再刺激他。

  车子跟着导航,七拐八拐,驶离了灯火通明的主干道,开进了一条越来越偏僻、越来越颠簸的小路。路两边,不再是高楼大厦和霓虹闪烁,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低矮的、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自建房,和一些挂着“住宿”、“饭店”、“足疗保健”等各种颜色暧昧的、廉价的LED招牌的小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下水道反涌上来的、混杂着各种生活垃圾的、让人作呕的酸臭味。这里,就是所谓的城乡结合部,是这座光鲜亮丽的大都市背后,那片不为人知的、充满了肮脏和混乱的阴影。李强这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怎么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我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疑惑和不祥的预感。终于,导航提示“您已到达目的地附近”。我减慢车速,眯着眼睛,在那些破旧不堪的、看起来大同小异的廉价小卖部招牌里,仔细地寻找着李强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名字——“幸福来小卖部”。

  “幸福来小卖部”,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名字。我终于在一条漆黑的小巷尽头,找到了那块闪烁着几个昏暗红字的、破旧的招牌。我把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下了车。一股比刚才还要浓烈、还要刺骨的寒意,瞬间就包裹了我的全身。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向着那个亮着灯的、看起来像个鬼屋入口的旅馆门口走去。

  然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永生难忘的、充满了黑色幽默和荒诞色彩的画面。

  在那个破旧的、门口还堆着几袋发臭垃圾的旅馆门口,一个白花花的、庞大的、几乎是全裸的肉山,正抱着胳膊,在清冷的月光和那昏暗的红色招牌灯光的映照下,瑟瑟发抖。

  是李强。他身上,除了那条紧紧地绷在他那两瓣肥硕的屁股上的、无比扎眼的大红色三角内裤之外,再无他物。他那身将近两百斤的、白花花的肥肉,在夜风中,被冻出了一层细密的、清晰可见的鸡皮疙瘩。他那张平时总是油光满面的胖脸,此刻惨白得像一张纸,嘴唇也冻得发紫,两排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着颤。他像一个被主人遗弃的、又肥又丑的巨婴,无助地、可怜巴巴地,缩在那个肮脏的门口,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我下车,走到他的面前。他似乎是被冻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一开始甚至都没有认出我来,只是用一种看陌生人的、充满了戒备和恐惧的眼神,呆呆地看着我。

  “强子。”我叫了他一声,声音有些干涩。他听到我的声音,那双涣散的、空洞的眼睛,才终于,慢慢地,重新聚焦。他看着我,愣了足足有三秒钟。然后,他那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胖脸,瞬间就扭曲了起来。

  “哇——!”的一声,他竟然,像个三岁的孩子一样,当着我的面,嚎啕大哭了起来!“晓琳哥!我操!你……你他妈的……终于来了啊!”他一边哭,一边伸出他那两条比我大腿还粗的、白花花的肥硕胳膊,就想往我身上抱。我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那充满了鼻涕和眼泪的“热情拥抱”。

  “行了行了,别他妈哭了,丢不丢人啊!”我没好气地骂道,“赶紧上车!”

  他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把他的鼻涕和眼泪,胡乱地在脸上抹着。就在我准备拉他上车的时候,一个穿着跨栏背心和人字拖的、看起来像小卖部老板的中年男人,从那间昏暗的、散发着一股浓重霉味的前台里,探出了半个脑袋。“哎!哎!那个胖子!别走啊!电话费还没给呢!两块钱!”那个老板用一种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们,扯着嗓子喊道。我看着李强那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羞愤欲绝的表情,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十块的纸币,扔给了那个老板。“不用找了!”

  然后,我才半拖半拽地,将这个只穿着一条内裤的、巨大的、还在不停抽泣的“婴儿”,塞进了我车子的副驾驶座上。

  我关上车门,将外界那冰冷的风雨和那个破旅馆肮脏的气味,都隔绝在了车外。我打开车里的暖气,一股温暖的、干燥的热风,立刻就吹了出来。李强那因为寒冷而变得青紫的身体,在接触到暖风的瞬间,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剧烈的颤抖,也终于,稍微地平复了一点。他瘫坐在副驾驶座上,那身白花花的、松垮的肥肉,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刺眼和……狼狈。

  我递给他一包纸巾,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别哭了,先把你的鼻涕眼泪擦干净。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搞成这副鬼样子?”

  他接过纸巾,擤了一把惊天动地的鼻涕,然后才抽抽噎噎地、磕磕巴巴地,开始讲述起了他那场充满了荒诞和悲催的“艳遇”。“我……我他妈的……被……被仙人跳了……”他一开口,就让我大跌眼镜。“仙人跳?”我疑惑地看着他,“你?被仙人跳?你不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炮王吗?怎么还会着了这种道?”

  “哎,别提了!”他一拍他那白花花的大腿,脸上露出了无比懊悔和后怕的表情,“都怪我!都怪我这两天憋得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我下午在办公室的时候,就没忍住,在那个……在那个新找的交友软件上,约了个妹子……”他一边说,一边还心虚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下午在办公室那副假模假样的“认真工作”的样子,就是在手机上约炮!

  “那妹子,照片上看着,可他妈的正点了!瓜子脸,大眼睛,前凸后翘的!她跟我说,她老公出差了,一个人在家寂寞,想找个人‘聊聊天’。我他妈的一看,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我当时脑子一热,就信了!”他继续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悔恨,“下班之后,我连饭都没吃,就按照她给的地址,火急火燎地打车过来了!”

  “结果呢?”我挑了挑眉,心里已经大概能猜到后面的剧情了。

  “一进门,我操!那妹子比照片上还好看!穿着一身黑色的情趣内衣,就那么躺在床上,对着我抛媚眼!我他妈的哪儿还忍得住啊!我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给脱了,裤子一扔,就准备扑上去!我他妈的刚把裤子脱光,还没等我上床呢,那房间门,‘哐’的一声,就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紧接着,就冲进来三四个五大三粗的、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还……还他妈的拿着钢管!为首的那个,指着我的鼻子就骂,说我操了他们的大嫂,要……要我赔钱!不然……不然就要把我第三条腿给打断!”

  “我当时就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知道,我他妈的是被人给设计了!还好,还好我当时还算机灵!我趁着他们几个人围上来,准备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我看准了房间里那个没关严实的窗户,想都没想,直接就从窗户那儿跳出去了!还好那房间就在二楼,下面还是个草坪,我摔下去也没受什么伤。然后,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光着屁股,就这么一路狂奔!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到哪里去了,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这条破巷子里了。我的手机,我的钱包……所有的一切,全他妈的都丢在那个房间里了……”他说到这里,似乎是又想起了刚才那惊魂的一幕,那张刚刚才缓和了一点的胖脸,又变得惨白,身体也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晓琳哥,你是不知道啊,我当时……我当时真的以为我死定了……”

  我听着他这番充满了惊险和戏剧性的描述,看着他那副惊魂未定、屁滚尿流的怂样,我心里那股因为他而产生的烦躁和怒火,竟然奇迹般地消散了不少。我甚至,还有点想笑。“呵,”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充满了嘲讽的冷笑,“我说你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呢?我还以为你是要去奔赴什么天大的好事呢,闹了半天,是赶着去给人家送人头啊!”

  “晓琳哥……你就别……别再挖苦我了……”他听了我的嘲讽,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像个受了委屈的大胖媳妇一样,就差没当场再给我哭出来了,“我现在……我现在都快后悔死了……”

  “行了行了,”我摆了摆手,也懒得再跟他计较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报警吗?还是……我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老人家来把你这个‘争气’的儿子给领回去?”

  一听到“你爸”这两个字,李强的身体,猛地一下就哆嗦了起来,那反应,比刚才提到那几个壮汉还要剧烈。他那张惨白的胖脸,瞬间就变得更加的没有血色了。“不!不不不!千万别!”他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绝对不能报警!这事儿要是报了警,传出去了,我……我这张脸还往哪儿搁啊!更不能……更不能让我爸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又是因为这种破事儿在外面惹了麻烦,他……他这次就不是打断我的腿了,他能直接把我给活活打死!”

  “那怎么办?你就准备这么光着屁股,在我车上待一晚上?”我没好气地说道,心里那股烦躁劲儿又上来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猪一样的队友。

  “你他妈的也真是个天才!跑路的时候,就不知道顺手抓件衣服穿上?现在好了,深更半夜的,你让我上哪儿去给你找衣服去?”我无语地埋怨道。

  “我……我当时哪儿还顾得上啊……”他唯唯诺诺地,小声地嘀咕道,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连头都不敢抬了。我看着他这副怂样,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狂跳。我揉了揉眉心,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开始思考解决办法。“行了,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儿?我先送你去个酒店,开个房,你先凑合一晚上。明天我再帮你去把你那车给开回来。”

  “不……不行啊……”他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我身份证也没了啊……没身份证,哪个酒店能让我住啊……”

  我彻底没辙了。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个充满了BUG的游戏,而李强这个死胖子,就是那个专门负责给我制造各种死循环的、该死的系统BUG。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我最不想说,但却又不得不说的解决方案。“那……去我家吧。”

  “啊?”李强听到我的话,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小眼睛,瞬间就“噌”的一下,亮了起来,像是黑夜里被点燃的两盏大灯笼。“去……去你家?晓琳哥?真的吗?!”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表情,仿佛是听到了上帝的福音。“不然呢?”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还真想让我陪你在这车里睡一晚上啊?我可告诉你啊,就今晚一晚!明天一早,你就给我麻溜地滚蛋!别让我老婆看到你这副鬼样子!”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他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立刻就点头如捣蒜,那张胖脸上,瞬间就堆满了谄媚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笑容。“晓琳哥!你放心,我绝对不多待!明天一早我就走!那个……如果……如果我爸问起来,你就说……就说我们俩昨晚喝酒喝多了,在我家住了一晚上,他……他也放心……晓琳哥!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你就是我的亲哥啊!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不抓鸡!以后雪儿嫂子就是我亲嫂子!谁要是敢对她有半点不敬,我李强第一个不答应!”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举起他那肥厚的手掌,做发誓状,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差点没让我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行了行了,少他妈的废话了。坐稳了!”我懒得再听他那些虚情假意的吹捧,一脚油门,将车子驶离了这条充满了他的屈辱和我的无奈的、肮脏的破巷子。

  车子重新汇入了城市那空旷的、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深夜主干道上。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像一条条流光溢彩的、绚烂的河流,飞速地向后掠去。车里暖气开得很足,李强那冰冷的、像块冻肉一样的身体,也渐渐地回暖了。他不再发抖了,整个人都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我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又“嗡嗡”地,震动了一下。是雪儿发来的微信。我戴上蓝牙耳机,点开了语音消息。是她那熟悉的、带着一丝困意的、软糯的声音:“老公,你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呀?还没回来吗?我好困呀,先睡咯。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哦。晚安。”

  我听着她那充满了爱意和关心的叮嘱,心里那股烦躁的感觉,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我本来,现在应该正抱着她那温软馨香的身体,沉浸在幸福的梦乡里。结果,现在却要为了这个不省心的死胖子,大半夜的,在这冰冷的城市里奔波。

  我心里,准备了无数句可以用来咒骂他的话。我转过头,想把这一肚子的火,全都撒在他身上。结果,我却发现,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竟然已经靠在座位上,张着他那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嘴巴,发出一阵阵如同打雷般的、惊天动地的鼾声,沉沉地,睡着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未干的泪痕,那张肥胖的脸上,充满了经历了一场巨大惊吓后的、疲惫和松弛。看着他这副像头死猪一样的睡相,我那到了嘴边的、所有的咒骂,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算了。我叹了口气。这家伙,估计也是真的被吓坏了。我摇了摇头,将车里的音乐,又调轻了一点,然后专心地开着我的车。

  我看了看车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等我们回到家,估计都快两点了。明天一早,我必须,赶在雪儿起床之前,就把李强这个“大麻烦”给弄走。

  第二十八章

  车子,最终缓缓地驶入了我们小区那熟悉的、阴冷而空旷的地下车库。我在我们自己的车位上,将车停稳然后熄了火。整个车库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我们车子引擎熄火后,那细微的、金属冷却时发出的“咔哒”声。我转过头,准备叫醒身边这头睡得正香的“死猪”。

  “喂,胖子,醒醒!到……”我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卡在了喉咙里。我看着他,借着车库里那昏暗的、从头顶上洒下来的、惨白的灯光,我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完整地,看清了他此刻的这副“尊容”。他那近两百斤的、白花花的肥肉,因为睡着的姿势,而从那张不算宽敞的副驾驶座椅上,满溢了出来。他那巨大的啤酒肚,像一座小山一样,高高地耸立着,随着他那雷鸣般的鼾声,有节奏地,一起一伏。他身上那些因为肥胖而产生的、深深的褶皱里,还残留着一些因为奔跑和惊吓而流出的、早已干涸的汗渍。而最让我无法移开视线的,是他那身白花花的肥肉下面,那条该死的、无比扎眼的……大红色三角内裤。

  那红色,是如此的鲜艳,如此的充满了视觉冲击力,以至于在这昏暗的、单调的地下车库里,它就像黑夜里的一盏明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我看着他这副充满了滑稽和荒诞色彩的模样,看着他那因为熟睡而毫无防备的、像个巨婴一样的睡脸,我那因为一整晚的奔波和烦躁而变得无比沉重的心情,感到了一丝好笑。

  然而,就在我的嘴角,即将要因为这荒谬的景象而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时,我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被他那条大红色内裤的中间,那个……那个异常的、巨大的凸起,给死死地吸引住了。我猛地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了。那……那是什么?我能清晰地看到,在他那紧绷的、被肥肉挤压得不成样子的红色内裤的包裹下,有一坨……一坨形状和尺寸都极其惊人的、沉甸甸的东西,正随着他身体的姿势,偏向一侧,将那本就紧绷的布料,顶出了一个无比清晰的、充满了重量感和存在感的、夸张的轮廓。

  确实……确实是很大的一坨。我看着那坨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突然想起了,社会上流传着的一句“俗语”——不是都说,胖子的鸡巴小吗?因为脂肪太多,会把那玩意儿给埋进去。可是……可是他这个……怎么会这么大?!我感觉,我那颗刚刚才平复了一点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怦怦”狂跳了起来。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极其陌生的、混合着震惊、好奇、自卑和一丝丝病态的、连我自己都感到恶心的……嫉妒,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我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然后狠狠地咬了我一口。

  我他妈的……在想什么?!

  我竟然……我竟然在对一个男人的鸡巴,产生了好奇?!

  我疯了吗?!我狠狠地,在心里,大骂了自己一句——“变态!”

  然后,我猛地转过头去,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我怕我再看下去,我会做出什么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更变态的事情来。

  “喂!胖子!醒醒!到家了!别他妈的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我伸出手,在他那白花花的、肥硕的胳膊上,毫不客气地,用力地拍了几下。李强被我拍醒,嘴里发出一阵不满的、含糊不清的嘟囔声,他慢吞吞地睁开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似乎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啊?晓琳哥……到……到家了?”“废话!快他妈的给老子下车!”我没好气地吼道,然后率先推开车门,下了车。

  凌晨两点的地下车库,空旷得像一座巨大的、被遗弃的坟墓。除了我们这辆车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听不到任何一丝声音,只有我们俩的脚步声,和头顶上那几盏惨白的、发出“滋滋”电流声的照明灯,在提醒着我们,这里还属于人间。

  我走在前面,李强则像个做错了事的、可怜的跟屁虫一样,赤着脚,只穿着一条扎眼的红色内裤,抱着胳膊,哆哆嗦嗦地跟在我的身后。还好是深夜,还好现在没人,不然,我们俩这一个穿着整齐,一个几乎全裸的、充满了违和感的诡异组合,要是被哪个晚归的邻居看到了,明天肯定会成为整个小区最大的八卦新闻,我俩也铁定会被当成什么不可告人的、肮脏的变态。

  回到家,我拿出钥匙,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家门。我推开门,侧着身子让他先进去。然后,我才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向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卧室的门,紧紧地关着,门缝底下,没有透出任何一丝光亮。整个屋子,安安静静的,只有冰箱运作时发出的、细微的“嗡嗡”声。老婆已经睡着了。我松了一口气。

  我关上门,打开客厅那盏昏黄的、充满了温馨气息的小灯。柔和的光,瞬间就照亮了整个客厅。“行了,别他妈的杵在这儿了。”我转过身,对还傻愣愣地站在玄关的李强说道,“你今天晚上,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一晚吧。记住,动静小点,别把我老婆给吵醒了!”

  “哦……哦哦!好!”李强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然后便轻手轻脚地,向着客厅的沙发走去。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就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猛地一下停在了原地。他那双小眼睛,直勾勾地死死地,盯着客厅的沙发,脸上露出了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充满了震惊、好奇和猥琐的复杂表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的目光,向着沙发看去。然后,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我看到,在我们家那张米白色的、柔软的布艺沙发上,赫然放着一个……一个粉色的、带着精致蕾丝花边的、属于女人的……胸罩!那是我老婆雪儿的胸罩!应该是她晚上洗完澡,从阳台把干了的衣服收回来之后,随手就扔在了沙发上,结果忘了把它放回卧室里去!

  操!狗改不了吃屎!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我猛地转过头,用一种冰冷的、充满了杀意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李强。李强似乎也感觉到了我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危险的气息,他浑身一颤,立刻就从那副痴迷的、意淫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我,那张肥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充满了讨好意味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嫂……嫂子的身材,真……真好……”他结结巴巴地,试图用一句他以为能“活跃气氛”的骚话,来化解这尴尬的局面。

  我走过去,一把抓起沙发上那个属于我妻子的、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香气的、充满了私密意味的胸罩,然后转身,快步走进了卧室。我将那个胸罩,像扔掉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扔进了衣柜最里面的角落里。然后,我才走到床边,借着从客厅透进来的一丝微弱的光,看了看床上的雪儿。

  她睡得很安详,那张恬静的睡脸上,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甜甜的微笑,似乎正在做一个无比美好的梦。我看着她,心里那股因为被李强窥探了妻子隐私而产生的怒火,才稍微地,平复了一点。我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充满了歉意的吻。然后我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卧室关上了门。

  我回到客厅,眼前的景象,让我又是一阵无语。李强那个死胖子。他此刻,正以一个极其豪放的、大字型的姿势,四仰八叉地,倒在我们家那张柔软的、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发出一阵阵鼾声。他那身白花花的、将近两百斤的肥肉,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刺眼。看他这副像头死猪一样的睡相,估计是真的累坏了,也吓坏了。看着他那条鲜艳的、将他的屁股勒出两道深深红痕的大红色内裤,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他妈的,是给自己请回来一尊佛啊!

  我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光着身子睡一晚上吧?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后半夜还是会有些凉的,万一这个死胖子感冒了,到时候还得我来伺候他。我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向我们的卧室走去。我得去给他找一套明天可以穿走的衣服,还有一床用来盖的被子。我这个保姆,还真是他妈的尽职尽责。

  我转过身回到卧室,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我们的衣柜。我开始,为那个正躺在我们家客厅沙发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大麻烦”,寻找着他明天可以穿走的衣服。我翻遍了我的所有衣服。我的T恤,我的衬衫,我的裤子……我把它们一件一件地,拿到李强那庞大的身躯上,在脑海里,虚拟地比划了一下。然后,我又一件一件地,绝望地把它们全都放了回去。

  没一件能穿!我的这些衣服,对他那二百斤的、庞大的身躯来说,全都他妈的是迷你号的!穿在他身上,估计就像是给一头大象,穿上了一件小老鼠的衣服一样,滑稽且充满了侮辱性。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明天,还穿着那条红内裤,从我们家走出去吧?我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终于,在衣柜最深处的、那个我几乎已经快要遗忘了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件……一件我很多年前买的、但因为觉得款式太老气而一次都没有穿过的、超长款的黑色风衣。

  这件风衣,又长又宽大,像一个黑色的麻布口袋。我把它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感觉我穿上,都能直接在里面再塞下半个我了。这个……这个应该可以。虽然让他穿着这个出去,看起来会像个变态的暴露狂,但至少,比他光着身子出去,要体面一点。我无奈地拿着这件“麻布口袋”,放在了他的身边。然后,我又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一床备用的、薄薄的空调被,准备给他盖上。

  我拿着那床柔软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的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沙发的旁边。我准备将这床被子,盖在那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该死的胖子身上,然后,就结束我今晚这充满了荒诞和无奈的“保姆工作”。然而,就在我弯下腰,准备将手里的被子展开的时候,我的动作,却猛地一下,僵住了。我的视线,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被沙发上那片充满了“风景”的、罪恶的地带,给死死地吸住了。

  刚才在车库里,因为光线太暗,也因为他那坐着的、蜷缩的姿态,我看得,其实并不真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是完全地,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大字型的姿态,平躺在我们家那宽大的沙发上。他那两条粗壮的、长满了黑色腿毛的大毛腿,毫无廉耻地,向两侧大大地张开着。而他那条鲜艳的、将他那两瓣同样肥硕的屁股,给勒出了两道深深红痕的、该死的大红色三角内裤,就那么无比清晰地、充满了视觉冲击力地,暴露在了客厅那盏昏黄的、充满了暧昧氛围的灯之下。

  我看到他那条红色的内裤,中间的那一坨凸起,比我刚才在车上看到的,还要……还要更加的雄伟,更加的壮观!因为他现在是躺着的,那根被包裹在红色布料里的、属于他的“东西”,不再是向下垂着,而是以一种充满了存在感的、近乎“半勃起”的姿态,向上翘着,将那片本该平坦的区域,给高高地、夸张地,顶起了一个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的、雄性力量的、惊人的帐篷!那轮廓,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巨大!

  我的心跳,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疯狂地加速了起来!我的喉咙,也瞬间变得无比的干涩。我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充满了欲望的“咕咚”声。那股该死的、病态的、充满了窥探欲的好奇心,像一条被关押了太久,终于找到了机会的、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再一次,从我心底最阴暗的、那个我一直不敢去触碰的角落里,疯狂地,钻了出来!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魔鬼附了身的、无可救药的变态。我的理智,在告诉我,“快!快把被子给他盖上!然后离开这里!别再看了!你他妈的疯了吗?!”但是,我的身体,我的眼睛,却完全地,背叛了我的理智。我的双脚,像被钉在了地板上一样,一动都不能动。我的视线,也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死死地,黏在他那片充满了罪恶和诱惑的、高高耸起的“禁区”上,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那里面……到底有多大? 真的……真的比我的还要大吗? 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因为有这样尺寸的“本钱”,所以,才能让女人……让雪儿那样的女人,得到真正的满足? 而我……而我这个连在自己老婆身上都会阳痿的废物……

  这些充满了自卑、嫉妒、好奇和强烈不甘的念头,像一群嗜血的、疯狂的食人鱼,在我的脑海里,疯狂地撕咬着,啃噬着我那点可怜的、早已所剩无几的自尊心。我鬼使神差地,竟然,缓缓地,蹲了下来。我想……我想凑近一点,看得……看得更清楚一点……

  我像一个正在进行着某种神圣而又禁忌的仪式的、虔诚的信徒一样,缓缓地,蹲下了我的身体。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他那片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和雄伟的“风景”。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我甚至能听到自己那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病态的兴奋而“怦怦”狂跳的心声。我的理智,正在和我那该死的、变态的好奇心,进行着最后的、激烈的、殊死的搏斗。

  “张晓琳!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你他妈的是不是个变态啊?!”终于,我那仅存的、最后一丝属于“正常人”的理智,在即将要被彻底吞噬的前一刻,发出了它那最后的、声嘶力竭的咆哮!这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怒吼,像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我那颗早已被魔鬼占据了的心脏上。我浑身猛地一颤,像一个从最可怕的噩梦中,被强行唤醒的人一样,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只穿着一条红色内裤的、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我的“好兄弟”。又看了看自己这个正蹲在他的面前,像个变态一样,死死地盯着人家裤裆的、可悲的、下流的自己。一股排山倒海般的、足以将我彻底淹没的自我厌恶和无边无际的羞耻感,瞬间就冲垮了我所有的防线。我恨不得现在就找把刀,把我这双不听话的、充满了肮脏欲望的眼睛,给活活地挖出来!

  我不再有任何的犹豫。我猛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充满了泄愤意味的方式,将我手里那床柔软的空调被,“啪”的一声,狠狠地,扔在了李强的身上。那床被子像一张巨大的、白色的帷幕,瞬间就将那片引我犯罪的、充满了罪恶和诱惑的“风景”,给彻底地、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

  我看着那片终于恢复了“平静”的白色,吐出了一口浊气,感觉自己像是刚刚打赢了一场无比艰难的、与魔鬼的战争。

  我拿起我的手机,将闹钟,定在了早上七点。明天一早,天一亮,我就要把这个该死的、行走的荷尔蒙炸弹,从我的家里彻底地清除出去!

  做完这一切,我不再看那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胖子一眼。我关掉了客厅的灯,然后像一个打了败仗的、丢盔弃甲的逃兵一样,逃也似地,回到了我们那间充满了薰衣草香气的、属于我的卧室。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从里到外,都累得像一条死狗。

  我甚至都没有力气再去冲个澡,洗掉我身上那股因为这一晚上的折腾而沾染上的、风尘仆仆的汗味和说不清道不明的肮脏气味。我胡乱地将身上的衣裤全都脱掉,然后就那么,赤裸着我那颗同样赤裸的、充满了疲惫和罪恶的灵魂,一头扎进了那张柔软的、还残留着我妻子体温和香气的大床里。

  雪儿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回来,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向我这边蹭了蹭,然后像往常一样,将她那温软馨香的、完美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我的后背上。我感受着她那平稳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感受着她对我那毫无保留的、纯粹的依恋和信任。我闭上眼睛,在这片属于我的、唯一的、却又不再纯粹的港湾里,沉沉地却又极不安稳地,睡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我睡得很沉,像一块被扔进深海里的石头,在那片冰冷的、充满了自我厌恶和无边疲惫的黑暗中,不断地下坠,下坠,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底。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的床垫,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富有弹性的震动,将我从那片充满了屈辱和不安的、浅浅的睡眠中惊醒了过来。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卧室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那清冷的、如同水银般皎洁的月光,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投下了一道狭长的、惨白的光带。我转过头,看到原本应该正躺在我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熟睡的雪儿,此刻,竟然……坐了起来。

  她睡眼惺忪,那头如同海藻般浓密的乌黑秀发,因为睡眠而变得有些凌乱,几缕调皮的发丝,贴在她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愈发白皙、精致的睡颜上。她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只是凭着本能,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她的动作,像一个上了发条的、可爱的木偶娃娃,带着一种东倒西歪的、让人忍俊不禁的憨态。

  我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大半夜的,是要干嘛。可能是口渴了,要去客厅喝水吧?我心里这么想着,翻了个身,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准备继续投入我那虽然充满了噩梦,但至少能让我暂时逃避现实的睡眠之中。

  然而,就在我的眼皮,即将要因为浓重的困意而重新合上的时候,一个让我瞬间睡意全无的、可怕的念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一下,就劈中了我的大脑!客厅!强子!那个该死的、给我带来了无尽麻烦的死胖子,现在,就他妈的只穿着一条内裤,像头死猪一样,睡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

  我的心脏,猛地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我“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到,雪儿已经迷迷糊糊地,像个梦游娃娃一样,东倒西歪地,走出了卧室的门。

  我心里一急,也顾不上穿鞋了,连忙掀开被子,顾不上我依然赤裸的身体,就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我必须得看着她!我担心她要是去客厅喝水,一开灯看到沙发上躺着那么一个白花花的、几乎是全裸的庞然大物,会被当场吓得尖叫起来!

  我像一个做贼的耗子一样,悄无声息地,跟在她的身后,心里在疯狂地祈祷着,千万别去客厅,千万别开灯……

  还好,老天爷似乎是听到了我那卑微的祈祷。雪儿并没有向着客厅的方向走去,她只是凭着身体的本能,晃晃悠悠地,走向了位于客厅和我们卧室中间的、那个公共卫生间。

  然后,她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厕所门,直接就走了进去。她似乎是困得不行了,连厕所的门都忘了关,就那么大喇喇地敞开着。

  我跟在她的身后,停在了厕所的门口,不敢再上前一步。我躲在门边的阴影里,像一个卑劣的、充满了好奇心的偷窥者,向着那片被月光照亮的、充满了禁忌的私密空间里,望了过去。

  皎洁的、如同水银般的清冷月光,从厕所那扇小小的的窗户里,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将那片原本应该漆黑一片的小小空间,照得如同一个充满了神圣和梦幻色彩的、只存在于童话里的秘密花园。而我的妻子,我的雪儿,她就是这个花园里,唯一的那朵正在盛开的、最娇艳、也最动人的绝世之花。

  她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那个白色的、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柔和光晕的蹲便池前。她侧着身子,对着厕所的门口。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在这一瞬间,都彻底停滞了的、充满了无限诱惑的动作。她伸出她那双纤细、白皙的手,轻轻地,撩起了她身上那件可爱的、印着小熊图案的棉质连体睡裙的裙摆,一直撩到了她那盈盈一握的、不堪一握的纤细腰间。

  然后,她又将那条包裹着她那神秘花园的、粉色的、带着可爱蕾丝花边的纯棉内裤,缓缓地,褪到了她那圆润的、线条优美的膝弯处,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挂在了她那两条因为即将要蹲下的姿势而微微分开的、雪白的大腿上。

  下一秒,她缓缓地,蹲了下来。

  她那两瓣我最爱不释手的、丰腴挺翘的、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般完美的雪白屁股,就这样完完整整地、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这片清冷的、圣洁的月光之下。那完美的、圆润的弧线,那细腻的、仿佛能掐出水来的肌肤,那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一层如同牛奶般温润光泽的、惊心动魄的雪白……所有的一切,都美得那么的不真实,美得让人连呼吸,都忘了。

  月光,像一个最温柔的情人,贪婪地亲吻着她那依旧闭着眼睛的、迷糊的绝美睡颜,亲吻着她那优美的、天鹅般的雪白脖颈,亲吻着她那因为蹲下的姿势而微微弓起的、曲线动人的光滑背脊。

  她似乎还是没有完全清醒,依旧紧紧地闭着眼睛,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的娇憨脸蛋上,满是慵懒和迷糊。

  “哗——”一声轻微的、如同山间清泉流过鹅卵石般的、清脆的水声,打破了这片极致的、充满了美感的寂静。一股淡黄色的、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晶莹剔透的温暖尿液,从她那片被我觊觎了无数次的、粉嫩的、神秘的幽谷中,以一种充满了生命力的、优美的抛物线姿态,喷射而出,落入了下面那个白色的、同样被月光照亮的蹲便池里,溅起了一片片细碎的、如同钻石般闪亮的水花。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感觉自己那颗因为一整天的焦虑、愤怒、屈辱和自我厌恶而变得千疮百孔的、冰冷僵硬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这幅绝美的、充满了治愈力量的画面,给悄悄地,抚平了。

  我看着还在厕所里蹲着,似乎还没有完全尿完的雪儿,我知道,她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就去阳台抽根烟吧。我需要一点尼古丁,来麻痹一下我那根已经绷得太久了的、疲惫不堪的神经。

  我轻手轻脚地,向着客厅阳台走去。路过沙发的时候,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向着那坨正躺在我家沙发上的“不速之客”,瞥了一眼。那个死胖子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他身上那床我好心好意给他盖上的薄被子,给一脚踹到了地上。

  他那庞大的、赤裸的、白花花的身体,就那么四仰八叉地,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他那巨大的啤酒肚,像一座小山一样,随着他那的鼾声,有节奏地,一起一伏。那条鲜艳的、该死的大红色三角内裤,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刺眼和……滑稽。

  对于这个兄弟,我真是无可奈何。我没有去帮他把被子捡起来,就让他冻着吧,活该。

  我走到阳台,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深夜的风,带着清新的凉意,迎面吹来,让我那因为长时间的压抑和焦虑而变得有些昏沉的脑袋,稍微地清醒了一点。我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股辛辣的、带着一丝苦涩味道的烟雾,顺着我的喉咙,滑进我的肺里,带来一阵短暂的、刺激的快感。我靠在冰冷的栏杆上,看着窗外那片被月光笼罩的、万籁俱寂的城市夜景,脑子里,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思考起了那个偷拍狂的事情。

  他回来了。他现在,就在这个小区的某一个角落里,像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吐着信子的毒蛇。他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出现,将他那肮脏的、罪恶的镜头,对准我那毫无防备的、纯洁美丽的妻子。

  我抽了半根烟,心里那股烦躁的情绪,非但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因为这无边的、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担忧,而变得更加的浓重了。就在这时,客厅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一开始没有在意,只以为是睡在沙发上的李强,在换姿势睡觉。毕竟,他那庞大的体型,睡在那张对他来说,显然是有些过于“娇小”的沙发上,肯定不会太舒服。他翻个身,或者伸个懒腰,弄出点动静来,太正常了。

  然而,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阵……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沉重,很拖沓,还带着一丝……一丝不属于清醒状态的、摇摇晃晃的虚浮感。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就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猛地一下,就掐灭了手里那根还在燃烧着的香烟,然后飞快地转过身向着客厅里看去!

  这一看,我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子就全冲到了头顶!我看到,李强那个死胖子,他竟然……他竟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不,不是坐,是站!他正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身上,依旧是只穿着那条该死的、无比扎眼的大红色三角内裤。他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紧紧地闭着。他的嘴巴里,还在发出一阵阵均匀的鼾声。他那庞大的、白花花的身体,像一尊失去了平衡的、巨大的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地,摇摇晃晃地,向着……向着厕所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在梦游!我操!这个死胖子,竟然他妈的在梦游!他以前来过我家几次,对我们家的布局还算熟悉,知道厕所在哪个方向!我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地,宕机了!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让我感到无边恐惧和绝望的念头——老婆!我的老婆,还在厕所里!

  我看着那个正像个喝醉了酒的、巨大的僵尸一样,一步一步地,摇摇晃晃地,向着那个敞开着门的、亮着月光的、致命的厕所门口,走过去的庞大身影。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无法进行任何有效的思考。我不敢大声喊!我如果现在大声喊叫,不仅会把这个该死的梦游的胖子给惊醒,更有可能会把我那还在厕所里,处于完全无防备状态的雪儿给吓到!

  我只能像一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微弱的、充满了惊恐和绝望的、几乎听不见的嘶吼。然后,我用我这辈子能拿出的、最快的速度,从阳台上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去!我的脚因为没有穿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了一阵阵细微的、急促的“啪嗒”声。我像一个正在与死神赛跑的、绝望的运动员,拼尽了全力,向着那个即将要酿成大祸的、该死的胖子,冲了过去!我准备一把就拉住他!把他从那个地狱的门口,给硬生生地,拽回来!

  五米,四米,三米……我就快要追上他了!我的手,已经向前伸了出去,我的指尖,几乎已经要触碰到他那身因为熟睡和汗水而变得有些黏腻的、冰冷的肥肉了!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要触碰到他那身冰冷的、白花花的肥肉的时候,就在我距离他,只剩下最后不到半米距离的时候,他那庞大的、如同肉山一样的身体,已经……已经晃晃悠悠地,像一个被设定了终点程序的、笨拙的机器人一样转过身,然后直接走进了那扇为他敞开着的厕所大门里!

  我的脚步,猛地一下就停住了。我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石像一样,僵硬地,停在了那扇敞开着的、仿佛正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无能的厕所门口。完了!一切,都他妈的,完了!我已经可以清晰地、无比清晰地,预感到下一秒,即将要从那个小小的、充满了罪恶的卫生间里,爆发出的,那场混合着女人最凄厉的尖叫、男人最惊恐的辩解、和我这个丈夫最无能的愤怒的、无法收场的、充满了荒诞和狗血的……灾难性剧情。

  我他妈的,像个傻逼一样,就这么僵在了厕所门口。我的耳朵竖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像一根快要断掉的钢丝,就等着里面那声能把我天灵盖都给掀翻的、雪儿的尖叫声。

  第三十章

  一秒,两秒,五秒……时间像是被拉成了黏糊糊的麦芽糖,过得又慢又折磨人。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预想中那声能撕裂这片死寂夜空的尖叫,始终没有响起。

  厕所里,安静得吓人。除了窗外那细微的风声,和我自己那“咚咚咚”擂鼓一样的心跳声,我什么都听不见。

  不对劲,太他妈的不对劲了。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李强那个死胖子,一进去就酒醒了?还是说……雪儿她根本就没在里面?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看着她进去的!我心里那根弦,一下子就绷到了极点。一股比刚才还要强烈、还要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潮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我的理智。我必须……我必须得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我像一个正在排雷的工兵,又像一个做贼的耗子,猫着腰,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地,把自己那僵硬的、冰冷的身体,贴到同样冰冷的墙壁上。然后,我缓缓地,缓缓地,把我的脑袋,凑到了那扇该死的、被雪儿那个小迷糊忘了关的、大喇喇地敞开着的厕所门边。我借着从窗户里透进来那点清冷的月光,偷看了过去。

  然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的、让我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的、让我这辈子都永生难忘的、荒诞到了极致的……惊悚画面。我的心脏,在看到那个画面的瞬间,就“咚”的一声,停止了跳动。我的呼吸,也彻底地停滞了。

  我的老婆,我的雪儿,她……她还保持着那个充满了诱惑的姿势,蹲在那个白色的、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柔和光晕的蹲便池上。她撩到腰间的睡裙,挂在她腿上的粉色内裤,还有那两瓣被月光亲吻着的、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般浑圆饱满的雪白屁股……所有的一切,都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已经尿完了,那股细细的水流已经停了。但是,她没有擦。几滴残余的、晶莹剔透的尿液,还在顺着她那两片微微张开的、娇嫩的阴唇上,缓缓地,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着点点亮晶晶的、刺眼的光。它们滴落在下面那个白色的、同样被月光照亮的蹲便池里,发出“嘀嗒,嘀嗒”的、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诡异的声响。

  而她自己,似乎……似乎又睡着了。她那颗可爱的小脑袋,无力地垂了下来,下巴几乎要点到自己的胸口。她那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像一道黑色的瀑布,顺着她的脸颊垂下,遮住了她那张我看不清表情的脸。她就那么以一个极其不雅、却又美得让人窒息的姿势,蹲在那里,睡着了。像一个在神圣的祭典上,因为过于疲惫而沉沉睡去的、献给魔鬼的、最美丽的祭品。

  我的视线,从雪儿那具美的不可方物的、圣洁的身体上,艰难地移开。然后我看到了他。而那个魔鬼,就站在她的面前。

  浑身赤裸的李强,那个该死的死胖子,他也是紧紧地闭着眼,那张浮肿的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嘴里,还在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富有节奏的鼾声,鼻孔也随着他的呼吸,在一张一合。他显然,还沉浸在他那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该死的梦境之中。他就那么,像一根巨大的、白花花的肉柱子一样,直挺挺地,站在我老婆的身前。他那两条长满了浓密黑毛的、粗壮得像柱子一样的胖腿,离我老婆那颗低垂着的、散发着淡淡洗发水清香的小脑袋,最多只有二十厘米的距离!

  一个,是美得如同月光女神般的、纯洁无瑕的睡美人;另一个,是丑陋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浑身散发着汗臭和肮脏气息的肥胖野兽。这幅“美女与野兽”的、充满了极致的视觉冲击力和荒诞感的、静止的画面,像一把烧红的、巨大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神经上,将我那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给彻底地,砸得粉碎。

  就在我被眼前这副充满了荒诞和冲击力的“美女与野兽”的画面,给震撼得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的时候,那个“野兽”,他动了。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还处于梦游状态的、巨大的“野兽”,开始了他那充满了本能的、让我感到无边恐惧的动作。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尿意。他那张肥胖的、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因为憋尿而产生的、痛苦的表情。他咂了咂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般的“bia叽”声。然后,他伸出他那只肥厚的、肮脏的大手,一把,就扯下了他身上那条唯一的、可耻的遮羞布——那条扎眼的、该死的大红色三角内裤!

  内裤,顺着他那粗壮的大腿,滑落到了他那双同样肮脏的、踩在地上的大脚边。然后,他那根我刚才只是窥见了一个轮廓的、让我产生了无边好奇和自卑的巨大东西,就这么……就这么完完整整地、毫无遮挡地,以它最原始、也最真实的形态,暴露在了我的眼前,暴露在了这片充满了月光的、圣洁而又肮脏的空气里。

  他掏出了他那根软塌塌的、正在沉睡中的鸡巴。他似乎是感觉那两颗沉甸甸的、被内裤束缚了一晚上的卵蛋,有些发痒。他竟然,就那么当着我的面,当着我那还蹲在他面前的、毫不知情的妻子的面,像一个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地、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漫不经心地,伸出他那只肥厚的大手,在那两颗硕大无比的、丑陋的卵蛋上,旁若无人地,抓了两下。那“唰唰”的、皮肤摩擦的声音,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厕所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猥琐。

  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完整地,看清了他那根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发现,它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至少,在它疲软的状态下,它的长度和粗细,好像……好像和我的,也差不多,在视觉上,看起来似乎还要比我的,更小一点。我甚至都看不到它那颗应该存在的、代表着雄性力量的龟头,我能看到的,只有一截皱巴巴的、像一根被水泡发了的、丑陋的肉色蚯蚓一样的东西,和它前端那层厚厚的、将一切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充满了褶皱的包皮。

  我心里,那股因为窥探而产生的、病态的自卑感,稍微地缓解了一点。原来这家伙也不过如此嘛!

  但是,我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另一个更让我感到屈辱和绝望的发现,给彻底地击碎了。之所以,他那玩意儿,能把他那条该死的内裤,顶出那么一个夸张的、充满了重量感的巨大凸起,不是因为他的鸡巴有多长,多粗。而是因为……而是因为他那两颗,吊在下面的、丑陋的……卵蛋!它们实在是……太他妈的大了!它们就像两个被充满了气的、紫红色的、沉甸甸的小皮球,松松垮垮地挂在那里,上面布满了深刻的、如同核桃纹路般的褶皱。它们真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要大上好几圈!

  我看着那两颗丑陋的、硕大无比的、充满了原始雄性力量的“肉球”,再联想到我自己的,我那颗刚刚才因为一点小小的“胜利”而产生了一丝优越感的心,瞬间就又一次地,沉入了无边的、充满了自卑和嫉妒的冰冷深海。王总的鸡巴,比我长,比我粗。而李强这个死胖子,他的卵蛋,又比我大。我他妈的,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就在我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毁灭性的打击而失神,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飘出体外的时候,那个该死的、梦游中的“野兽”,做出了他那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动作。

  只见,他缓缓地,扶起了他那根软塌塌的、像条死蛇一样的肉条。然后,摇摇晃晃地,将它那被包皮包裹着的、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前端,对准了……对准了正下方,对准了我那还蹲在地上的、毫不知情的妻子,对准了她那颗低垂着的、散发着淡淡洗发水清香的、乌黑柔顺的小脑袋!

  我的瞳孔,在这一瞬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震惊,而猛地一下,收缩成了两个最危险、也最细小的针尖!我看到,他那根软塌塌的鸡巴,正在他的手里,微微地,颤抖着。我知道,那是……那是男人在撒尿前,最本能的、生理性的准备动作!他随时,都准备,将他那股积攒了一晚上的、浑浊的、腥臭的、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尿液,从他那丑陋的肉体里,喷射而出!然后,毫无保留地,尽数地浇在我妻子那头我最爱抚摸的、乌黑柔顺的秀发上!浇在她那张我最爱亲吻的、纯洁美丽的脸蛋上!浇在她那光洁的、我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的、雪白的背脊上!

  不!

  我瞪大了我的眼睛,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活活地瞪出来了!我想阻止他!我想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冲进去一脚踹飞这个正在亵渎我神明的、该死的畜生!我想大声地,歇斯底里地呐喊,把我的雪儿,从那场无知无觉的、即将到来的噩梦中,给唤醒!

  但是我的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地钉在了原地。我的腿,像两根被灌满了铅的、沉重的柱子,一动都不能动。我的嘴巴,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冰冷的鬼手,给死死地捂住了,我想说话,我想呐喊,但我的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的野兽般的、微弱而绝望的嘶鸣。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再一次地,像一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无能为力的、可悲的看客一样,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那即将要发生的、足以将我那早已破碎不堪的世界,给彻底地、无情地,冲刷成一片充满了尿骚味的、肮脏的废墟的……狗血剧情。

  第三十一章

  就在我万分焦急,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时候,就在我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那即将要发生的、地狱般的惨剧的时候。

  厕所里,那个一直低着头,像睡着了一样蹲在那里的雪儿,她的身体,突然轻轻地动了一下。她那颗低垂着的小脑袋,微微地晃了晃,似乎是感应到了,面前那突然多出来的、充满了雄性荷尔蒙气息的障碍物。她没有抬头,依旧紧紧地闭着眼睛,那张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的娇憨脸蛋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被打扰了清梦的、不满的可爱表情。然后,她那两片娇嫩欲滴的、我最爱亲吻的樱桃小嘴,微微地开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带着浓浓鼻音的、软糯得能掐出水来的、充满了撒娇意味的轻哼。

  “老公……别闹啦……有人在呢……”她的声音,小小的,含含糊糊的,像是在说梦话。但是,这句充满了歧义和荒诞意味的话,却像一道九天之上的神雷,狠狠地、不偏不倚地,劈在了我那颗早已被绝望和恐惧填满了的心脏上!

  老公?她……她竟然,把眼前这个赤身裸体的、即将要对着她撒尿的、该死的死胖子,当成了……当成了我?!我看着眼前这充满了黑色幽默的、荒诞到了极点的一幕,我那颗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狂跳不止的心,稍微地缓了一口气。至少……至少,她没有立刻就尖叫起来。这场即将要爆发的、无法收场的灾难,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

  而那个正扶着自己的鸡巴,准备“开闸放水”的李强,依旧紧紧地闭着眼睛,嘴里发出着轻微的鼾声,似乎还在酝酿着那场即将要到来的“暴风雨”。我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我死死地盯着他那根软塌塌的、丑陋的鸡巴,我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加速。

  雪儿感觉面前那个正在“胡闹”的“老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她发出抗议之后,就立刻收手。她那小巧可爱的鼻子,微微地皱了一下,似乎是闻到了,从面前那个“东西”上,散发出的、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腥臊臭味。她那张埋在臂弯里的小脸上,露出了更加不满的、可爱的表情,嘴里又开始含含糊糊地嘟囔起来。“讨厌啦……都跟你说了别闹了……脏死了……快拿开啦……”她一边说着梦话,一边,伸出了她那只纤细白皙的、柔若无骨的右手,向着她面前那片黑暗的、充满了未知的区域,摸索了过去。

  她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摸索了一会儿。她摸到了一片长满了浓密黑色腿毛的、粗糙的、充满了肌肉感的皮肤。是李强的大腿。我看到,在雪儿那柔软冰凉的小手,接触到他大腿皮肤的瞬间,那个还在梦游中的、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李强,他那肥胖的身体,猛地一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一个正在冬眠的狗熊,突然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给蛰了一下一样。他那扶着鸡巴的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微微地松开了。但他的眼睛,依旧是紧紧地闭着,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雪儿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摸错了地方。她那只小手,在李强那粗糙得如同砂纸般的大腿皮肤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像一条灵巧的、正在寻找着自己巢穴的美女蛇一样,继续不依不饶地向上,再次向着那个她记忆中,我那根“坏东西”应该在的位置,摸索了过去。这一次,她成功了。她的那只柔软、细腻、温热的小手,准确无误地,一把就抓住了一根软塌塌的、皱巴巴的、充满了褶皱的、还带着一丝尿骚味的、不属于我的……温热肉条。

  她想像往常一样,把我那根正在“捣乱”的、不听话的“坏东西”,给抓在手里,然后再“教训”一下。然后,她就调皮地、报复性地,用她那纤细的、葱白般的手指,在那根丑陋的肉条上,不轻不重地,用力地捏了一下。

  我愣住了。我躲在厕所的门外,那双因为震惊和不可思议而睁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副我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画面。我的老婆……我的雪儿……她的手……她的那只,我连重一点的活儿都舍不得让她干的、金贵的小手,现在,正握着我最好的兄弟的、那根丑陋的、肮脏的……鸡巴。

  “嗯……”一声充满了复杂情绪的、既像是痛苦又像是舒服的闷哼,从李强那张肥胖的、紧闭着嘴唇的嘴里,挤了出来。那个还在梦游中的李强,他那根软塌塌的、正准备要撒尿的鸡巴,突然被一只无比柔软、无比温热、还带着一丝淡淡香气的小手,给紧紧地、温柔地抓住,然后,还被调皮地捏了一下。

  他那即将要“开闸放水”的生理节奏,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了极致诱惑的刺激,给彻底地打断了。我看到,他那张浮肿的胖脸上,瞬间就露出了一副既痛苦、又无比舒爽的、极其复杂的扭曲表情。他那紧闭着的眉头,死死地拧在了一起,似乎正在忍受着那股因为尿意被打断而产生的、巨大的痛苦。

  但是,他那微微张开的、流着口水的嘴巴,和他那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的嘴角,却又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正从那只柔软的小手里,所感受到的、那股无与伦比的、深入骨髓的……极致快感。

  在我目瞪口呆的、充满了震惊和屈辱的注视下,那个继续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那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春梦里的李强,他竟然本能地,伸出了他那只肥厚的、空着的左手,然后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雪儿那只正在他鸡巴上“作恶”的、纤细的手腕!

  然后,他竟然……他竟然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正在调教自己女奴的“老司机”一样,抓着雪儿的手,指挥着她,用一种他自己最喜欢的、最舒服的力道和节奏,开始在他那根丑陋的、软塌塌的鸡巴上,上下地撸动了起来!

  他那张肥胖的脸上,露出了更加陶醉、也更加舒爽的表情。他的喉咙里,甚至还发出了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满足感的、梦呓般的舒服呻吟。

  而还蹲在地上,以为正在“教训”自己老公的雪儿,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她似乎,也已经完全地,沉浸在了这场由她自己主导的、充满了误会的、荒诞的“夫妻情趣”之中。她依旧低着头,那颗可爱的小脑袋,似乎又快要睡着了。但是,她的那只小手,却在李强那充满了本能和欲望的、强有力的“指挥”下,无比顺从地,无比熟练地,加快了撸动的速度。她那张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嘴里,也还在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一些充满了撒娇意味的、抗议的话语。“讨厌……都跟你说了别闹了……还来……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我看着眼前这副充满了错位和荒诞的、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病态的诱惑的画面,我感觉我的大脑,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思考。我忘记了阻止,忘记了愤怒,忘记了屈辱。我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我那颗早已停止了跳动的心脏,又重新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擂鼓般的疯狂速度,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一股熟悉的、让我感到无边恐惧和罪恶的、钻心刺骨的胀痛感,再一次,毫无征兆地,从我的下半身,猛地传来!我低下头看了一眼我赤裸的下体,我那根因为这极致的、变态的刺激而再次失控了的、可耻的鸡巴,高高地翘起!

  我没有继续关注自己的身体,依然注视着厕所的一切。我看到,李强那根原本软塌塌的、像条死虫子一样的鸡巴,在我妻子那只柔软、细腻的小手的撸动之下,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让我感到无比震惊和嫉妒的速度,迅速地,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它在变大!在变粗!在变硬!那层厚厚的、充满了褶皱的、丑陋的包皮,正在被那股从内部涌出的、充满了生命力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向后撑开!然后,一颗饱满的、巨大的、因为充血而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骇人的紫红色的龟头,就那么,缓缓地、坚定地,从那丑陋的包皮的包裹中,探出了它那狰狞的、充满了侵略性的脑袋!

  我不知道这场充满了荒诞和禁忌的、由我的妻子和我的兄弟,共同主演的“手淫秀”,到底持续了多久。对我来说,那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也像一个世纪那么的煎熬。

  一方面,是妻子“出轨”给我带来的、那种被背叛的、撕心裂肺的巨大痛苦和屈辱;另一方面,却又是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的禁忌画面,给我带来的、那种病态的、不受控制的、让我感到无比羞耻的强烈生理刺激!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却又同样剧烈的情绪,像两头疯狂的、互相撕咬的野兽,在我的身体里,在我的脑海里,疯狂地冲撞着,撕扯着,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彻底地撕裂成碎片。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极致的矛盾和痛苦,给活活逼疯的时候,那个正沉浸在极致的、由我妻子亲手带来的舒爽快感中的、该死的死胖子,他那紧闭着的、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皮,突然,颤动了一下。

  那种被柔软的小手,紧紧地包裹着、熟练地撸动着的、极致的舒服快感,像一道道最强烈的、最猛烈的电流,不断地冲击着李强那还沉浸在梦境中的、混沌的神经。这股强烈的生理刺激,终于,战胜了他那因为极度的疲惫而产生的、深沉的睡意。

  我看到,他那两片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紧紧闭着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动了起来。然后,他那长长的、像猪毛一样硬的睫毛,微微地,向上掀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他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他只是本能地,低下他那颗硕大的、昏昏沉沉的脑袋,向着那股传来极致快感的、罪恶的源头,看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场景。

  在清冷的月光照射下,厕所一片惨白。一个披头散发的、只看得到一个黑乎乎的头顶的女人,正蹲在他的脚下,用她那只看起来无比柔软、无比白皙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他那根已经因为她的“服务”而变得无比坚硬、无比滚烫的巨大鸡巴,还在……还在一下一下地,卖力地,为他撸动着!

  这个画面,对一个刚刚从梦中醒来、神志不清的胖子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他那本来就不怎么够用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地当机了。他甚至都没有看清,眼前这个“服务”他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他只是本能地,将眼前这副诡异的、充满了恐怖和色情意味的画面,和他从小听到大的、那些关于“厕所里的花子”、“水井里的贞子”之类的鬼故事,联系在了一起。他以为……他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一个从厕所的蹲便池里,爬出来的、专门吸食男人精气的……女鬼!

  “鬼……鬼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度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绝望的、杀猪般的凄厉尖叫,猛地一下,从李强那张因为惊恐而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肥胖的嘴巴里,爆发了出来!他那肥胖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剧烈地向后一弹!他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受了惊的肥猫一样,猛地一下,就从雪儿那只柔软的小手里,将他那根还硬着的、滚烫的鸡巴,给抽了出来!

  他都顾不上去捡他那条被扔在地上的、该死的红内裤,他就那么,光着他那身白花花的、还在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肥肉,像一头发了疯的、看到了屠夫的肥猪一样,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让他感到无边恐惧的“凶案现场”!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还躲在厕所门口的阴影里、早已被眼前这出荒诞闹剧给惊得目瞪口呆的我!

  他就那么一溜烟地冲回了客厅,一头就扎进了沙发上那床柔软的、能给他带来一丝丝可怜的沙发上,然后一把抓起被他踹到地上的那床薄被子,将自己那庞大的、还在剧烈颤抖的身体,从头到脚,都严严实实地、密不透风地蒙了起来。

  他就躲在那床薄薄的被子下面,像一个受到了巨大惊吓的、可怜的、无助的巨婴一样,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音了。

  而厕所里,那个还蹲在地上的雪儿,也被李强这声突如其来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足以将死人都给吓活过来的杀猪般的凄厉尖叫,给彻底地吓到了。她那原本还因为困倦而低垂着的小脑袋抬了起来。她那双还带着浓浓睡意的、迷离的桃花眼,也因为这巨大的惊吓,而猛地一下,睁得溜圆,充满了困惑、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她看着眼前这个空无一人的、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安静的厕所,又看了看自己那只还保持着“握着”的姿势的、空空如也的小手,那张娇憨的、可爱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嗯?……人呢?……老公?”她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完了!她醒了!

  我看着她那副即将要站起身来,走出厕所,去一探究竟的模样,我那颗早已被这出荒诞闹剧给弄得快要停止跳动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我不能让她出去!我不能让她看到那个正躲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赤身裸体的死胖子!不然一切就真的全都完了!

  我不再有任何的犹豫。我强行地,压下我心中那股因为目睹了刚才那场“活春宫”而产生的、滔天的屈辱、愤怒、嫉妒和病态的兴奋。我立刻,从那片让我感到安全的阴影里,冲了进去!我冲到她的面前,在她即将要站起身来的前一刻,一把,就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我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个我认为最调皮、也最无辜的笑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了爱意的、开玩笑的语气,小声地说道:“嘿嘿,老婆,被我吓到了吧?是我在跟你开玩笑呢!”

  雪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又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赤裸的我,那双充满了困惑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她的视线,缓缓地,向下移动,落在了……落在了我根因为刚才那极致的、变态的刺激而变得无比坚硬、无比滚烫、正高高地顶起的……鸡巴上。

  在看到我那副充满了“战斗力”的“雄伟”模样之后,她脸上所有的困惑和惊吓,瞬间,就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了然的、充满了娇羞和嗔怪的、妩媚的红晕。

  她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个尖叫着跑掉的“人”,那个握着她的小手,在她手里慢慢变硬的“东西”,全都是……全都是我这个爱胡闹的、坏蛋老公,在跟她开的、一个充满了情趣的、夫妻之间的小玩笑。

  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她伸出小手,在我那结实的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那张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也因为害羞而微微地嘟了起来。“讨厌啦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就知道吓唬人家!罚你不准上床睡觉!哼!”她嗔怒道,然后,便不再理会我,自顾自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穿好她的内裤,整理好她的睡裙,然后,像一只骄傲的、得胜的小天鹅一样,扭着她那柔软的纤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厕所,回我们自己的卧室睡觉去了。

  第三十二章

  我看着她那道消失在卧室门口的、充满了风情的曼妙背影,听着那扇属于我们的、安全的卧室门,被“咔哒”一声,轻轻地关上的声音。我那根因为极度的紧张和伪装而绷得紧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松了下来。我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无力地,靠在了厕所那冰冷的、还残留着雪儿体温和香气的墙壁上。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厕所里,低着头,看着自己那那根依旧坚硬如铁的、充满了罪恶的鸡巴。我的心跳,依旧在“怦怦怦”地,疯狂地加速着,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无法控制。

  我不敢回卧室。我只要一想到雪儿那张刚刚才被吓得惨白的、写满了困惑和茫然的小脸,我心里就跟被刀子割一样地疼。她现在肯定还没完全缓过神来,说不定心里还在琢磨刚才那声鬼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会儿要是进去了,她肯定要拉着我问东问西。我怕我再多说一句谎话,就会被她那双清澈得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给看穿我心里所有的肮脏和不堪。我不敢让她知道,她刚才亲手握着另一个男人的鸡巴……这个真相,比任何鬼故事都要吓人,我怕她会崩溃。

  我也不敢去客厅。我现在赤裸的身体还硬着鸡巴,更不好去看他的情况。一方面,我只要一看到他那坨肥肉,我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刚才那荒诞的一幕,我怕……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真的会冲上去,一拳狠狠地砸在他那张猪脸上,把他那两百斤的肥肉,活活打死在我们家的客厅里。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让雪儿明天早上起来,看到家里躺着一具尸体。另一方面,我现在这副样子……现在硬着这根不该硬的鸡巴,要是被他看到了,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我他妈的是个看到他光着屁股就会硬起来的变态?

  我偷偷地向客厅的沙发望了一眼,放下心来。那个死胖子,还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还在因为后怕而微微地发着抖。我估计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今天晚上这个“女鬼”了。

  我看着他那副可怜又可笑的熊样,我一点都笑不出来。我只觉得,这个世界,他妈的真是太荒唐了。

  然后我靠在厕所那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两面墙壁死死夹住的、可悲的虫子,进退两难,无处可逃。我只能待在这里,待在这个充满了我的罪恶和羞辱的、狭小的空间里,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焦躁不安的野兽。

  但是,我只要一闭上眼,刚才那幅地狱般的、活色生香的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上演着。我“看”到,雪儿那双我最爱亲吻的、纤细柔软的小手,正紧紧地,握着李强那根丑陋的、因为我的妻子的触摸而正在迅速苏醒的巨大鸡巴。我“听”到,李强喉咙里发出的那一声声充满了极致快感的、压抑的呻吟。我“听”到,雪儿那张被秀发遮住了大半的、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那句我再熟悉不过的、充满了娇嗔和爱意的抱怨:“讨厌……嗯……大坏蛋……”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然后用尽全力,疯狂地、残忍地揉捏着。我难受,我恶心,我感觉自己的胃里,像有一万条蛆在蠕动,搅得我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吐出来。

  而更让我感到恐惧和绝望的是,我的身体,我这具已经背叛了我的、该死的身体,竟然……竟然对这幅充满了极致荒诞的画面,产生了最强烈的、最诚实的、也是最可耻的生理反应!我的鸡巴硬了!在我亲眼看着我的妻子,为另一个男人手淫的时候,我他妈的,竟然可耻地硬了!而且,是那种前所未有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坚硬如铁的勃起!

  我缓缓的蹲在地上,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用指甲深深地抠着自己的头皮,试图用这种肉体上的疼痛,来压制住我心里那股即将要将我彻底吞噬的、滔天的罪恶感和自我厌恶。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像一个正在拼凑着一堆破碎的、血淋淋的尸体碎块的、疯狂的侦探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将最近发生的、所有那些让我感到不安和恐惧的、零散的片段,全都串联了起来。

  我回想起了,那个让我感到无边恐惧和绝望的噩梦。在梦里我的雪儿,被王总,被李强,压在地上,轮流地、残忍地奸污。我眼睁睁地看着,痛苦得快要死掉,但是我的鸡巴,却在梦里可耻硬了。

  然后我想起了在八楼那个该死的厕所里。我看到了他那根……那根巨大的、丑陋的、却又充满了无法抗拒的雄性力量的鸡巴。我当时的感觉,是什么?是震惊,是自卑,是作为一个男人,在另一个更强大的雄性面前,被彻彻底底、碾压成渣的、无边的屈辱感!但是,我的身体呢?我的身体,却在那份极致的屈辱感的刺激下,不受控制地,硬了!硬得我连尿都尿不出来!最后,我还是靠着在另一个厕所的隔间里,幻想着他用那根巨大的鸡巴,狠狠地操我老婆的场景,才……才他妈的,把自己给撸出来的!

  我回想起了,在电梯里,听到那几个装修工人,用最下流、最肮脏的语言,意淫着要把我的雪儿,绑在工地的木板床上,轮流地干她的时候。我当时,愤怒得快要爆炸,但我那该死的、不争气的裤裆里,却也同样地,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可耻的、兴奋的反应。

  还有那个偷拍狂!他把他那张沾满了他肮脏精液的、对着我老婆照片撸管的现场照,发给了我!我当时是多么的愤怒!多么的屈辱!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他按在地上,狠狠地羞辱!但是……但是我的鸡巴呢?它他妈的,又硬了!又他妈的不合时宜地、可耻地,硬了!

  我惊恐地发现了一个规律。一个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足以将我整个人都彻底摧毁的规律。只要是……只要是我的老婆雪儿,被凌辱、被侵犯、被别的男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占有,无论是发生在现实中的、真实的言语意淫,还是发生在我脑海里的、虚假的变态幻想。只要是这种场景,我的鸡巴,就会……就会莫名其妙地,变得无比的坚硬!

  而当我,想和我的妻子,进行一场纯粹的、充满了爱意的、正常的性爱时,它却……它却会接二连三地,可耻地,阳痿!

  一个我之前一直不敢去想,也一直坚决否认的、充满了剧毒的、冰冷的词语,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再一次,狠狠地,劈中了我的大脑。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匿名的、所谓的“王医生”,对我做出的那个“诊断”。

  “根据您的描述,您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有一种比较接近的定义,叫做‘Cuckold Fetish’,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绿帽癖。”

  绿帽癖!

  这三个字,在这一刻,像三道来自地狱的、黑色的闪电,狠狠地,不偏不倚地,劈在了我那颗早已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脆弱不堪的心脏上!

  难道……难道我,真的……真的是个……绿帽?

  这个念头,像一个最恶毒的、永世不得超生的诅咒,瞬间,就将我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地抽干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彻骨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迷茫和恐慌之中。

  “不!我不是!我他妈的绝对不是那种变态!”我内心中,那个还属于“正常人”范畴的、深爱着雪儿的“我”,在疯狂地、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辩解着,挣扎着。“我爱我的老婆!我比爱我自己的生命还要爱她!我发过誓,我要爱她一辈子,保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我不是!我绝对不是!”

  但是,我那颗早已被魔鬼腐蚀了的、属于“变态”的、另一个“我”,却在我的脑海里,发出了阴冷的、充满了嘲讽的、蛇信子般的低语。“是吗?你真的不是吗?”“那你为什么会硬?啊?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啊!为什么你一想到你老婆被别的男人操,你那根废物一样的鸡巴,就会变得比铁棍还硬?为什么你一想跟你老婆好好做爱,它就他妈的软得像根面条?”“你别他妈的自欺欺人了!你就是个废物!一个连自己老婆都满足不了的废物!你嘴上说着爱她,说着要保护她,但你的身体,你的鸡巴,却比谁都诚实!它就是渴望!它就是他妈的渴望看到你老婆那纯洁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身体,被别的、比你更强大的、更粗鲁的男人,用更巨大的、更厉害的鸡巴,狠狠地、残忍地,贯穿!撕裂!蹂躏!”“你就是个喜欢躲在暗处,看着自己老婆被别人干,然后偷偷地、兴奋地、打着飞机的……可悲的、下贱的……绿帽奴!”

  “我不是!我不是!!!”

  “你就是!你就是!!!”

  这两个“我”,一个代表着我那可怜的、脆弱的爱情和道德;另一个,则代表着我那无法控制的、肮脏的、变态的生理欲望。它们俩,在我的脑海里,像两头杀红了眼的、疯狂的野兽,互相撕咬着,战斗着,几乎要将我那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薄得像一张纸一样的精神世界,给彻底地,撕成碎片!

  我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精神上的、巨大的、毁灭性的撕裂感了。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我痛苦地,绝望地,缓缓地蹲下身子。我将我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我那冰冷的、颤抖的膝盖里。我伸出我的双手,紧紧地,死死地,抱住了我那颗快要裂开的、嗡嗡作响的脑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它,彻底地,分裂开来。

  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我真的是……如果我真的是个绿帽癖,那我……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爱雪儿?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那双纯洁的、充满了爱意的眼睛?我该怎么,和我心里这个该死的、肮脏的、喜欢看自己老婆被别人干的魔鬼,共存下去?

  我像一个在无边的、漆黑的旷野里,彻底迷失了方向的、无助的孩子。我的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绝望的呜咽。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的未来,也同样,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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