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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春梦】(16-30)
作者:安回
第16章 机关算尽
谈府后厨。
一个长得膀大腰圆的厨房管事,指着那角落的一堆菜道:“那个新来的,把这筐红薯和南瓜以及笋子搬去井边洗干净,午膳要用。”
谢垣弯着腰,点头称是。
“别偷懒知不知道,回头扣你工钱。”
“哎哎哎。”谢垣赶紧赔着笑脸,乖乖去干活。
管事分派完活,大家便各自忙碌开去,烧水的烧水,备菜的备菜,整个厨房忙碌得井井有条。
谢垣蹲在外面的井水边,挽着袖子打水。
那桶又大又沉,灌满了水就跟那石头一样,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打上来三桶水,一一把那红薯泡进大木盆里。
然后用帕子挨个擦洗。
那管事看他这磨蹭劲儿就上火,“你这会不会干活儿,这么洗过去,等你洗完天都黑了。”
“大头,你去教教他。”
那个叫大头的汉子敞着汗衫,正在吭哧吭哧劈柴,一斧头下去,圆棍状的木头啪一下均匀裂成两半,没一会儿就摞成小山堆,看来是打小的功夫。
听见管事的叫,他忙应了一声,热切地走到谢垣旁边。
“哎,我说大兄弟,你这么洗可不行,太慢了。你看我,用这个耙,放在大盆里顺着一个方向前后推动,搅起来的水花,就会把皮表面的泥冲洗干净。”
“然后再用清水过一边,保管一点泥沙也没有。”
谢垣看他的演示,果然是又快又好,拱手道:“多谢多谢,受教了。”
“嗨,没什么没什么。”大头乐呵呵地又继续去劈他的柴了。
谢垣按他所授继续洗红薯,一边洗一边感叹,术业有专攻,古人诚不欺我也。
须臾,门外来了个丫鬟,那管事蹭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蹿到那丫鬟面前,谄媚地问,“旻儿姑娘来了,可是姑娘有什么吩咐?”
“姑娘派我来问银耳莲子羹好了没,好了就快端过去。”
旻儿环顾了下四周,吓得谢垣头也不敢抬。
“快好了,请姑娘稍后,最多半盏茶的功夫便可以端过去了。旻儿姑娘要是不急,可稍等一会儿。”
“别,我还又得忙,姑娘打发我去夫人那一趟呢。等会儿好了你派人直接送过去吧。”
“哎哎,你放心忙去,保管好了及时送过去。”管事点头哈腰送走旻儿,便亲自在灶台边上守着。
时而揭开盖子看看火候,时而扇两下扇子。
谢垣见机会来了,巴巴凑过去,夺过扇子就给管事扇风。
“管事的您先去歇歇,让小的帮您看着吧。”说着去揭那盖子。
管事啪一下打在谢垣的胳膊上,“别动,去去去,这也是你能碰的?洗你的红薯去,半个时辰弄不完,甭管你是谁介绍来的,都给我走人,听见没有。”
“是是是,”谢垣搓了搓刺痛的胳膊,连连点头,三步一回头地回去继续洗他的红薯。
一边洗一边忿忿。
红薯都被他洗掉了几层皮。
那管事见汤好了之后,又亲自跟着两个小厮一起给谈笑笑送了过去,半点给谢垣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谢垣眼见浮在嘴边的希望破碎,心里的血呕了有一大缸。
接下来谢垣想了各种办法,费劲千幸万苦都去不了谈笑笑的院子。
他不禁感叹,这谈府简直犹如铜墙铁壁般,无从下手。
好不容易混了个倒泔水的活儿,借故溜到了后院,摆脱了监视,一路东躲西藏的靠近了谈笑笑的院子。
再不成事,他都打算冲进去跟她坦白,或者抓了谈栎来换她了。
没成想最后突破层层防守到了院子,谈笑笑出府了,听丫鬟们闲话说,已经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了,去城隍庙还愿去了。
谢垣的牙根儿都快咬碎了,在草丛里气愤地揪断了一把兰草,悄摸退了回去。
还好他提前让人在外面埋伏,这下不怕谈笑笑吃不了药了。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谢垣从谈府出来,牵出了事先停在巷子里的马车,换上了备用衣裳,简单擦洗了一番就前往跟伪装成强盗的六保汇合。
他们一共十人,事先埋伏在谈府出去的必经之路的小巷子旁,六保善御车马,使了个手段便叫那马惊了,然后一行人跟在后面伺机而动,抓捕马车里的谈笑笑。
再把人带到槐树街尽头的小院里,等谢垣来救人。
谢垣本以为他们已经成事,脑子里不断推演等会儿该如何闪亮登场,救谈笑笑于水火之中,让她感动得痛哭流涕,靠在他怀里,然后一个感动爱上他,这样他就可以去谈府提亲了。
思绪越想越远,谢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见槐树街临近,忙收了神色,下了马车。
步行到那门前推开半掩的院门。
结果里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壮汉。
“六保?”
“怎么回事?”
“人呢?”
谢垣满脑袋的疑问。
柳暗花明
第17章 柳暗花明
“什么?跑了?”
谢垣气得在原地跺脚。
“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打不过她一个姑娘?”
“六保啊六保,说出去也不怕砸了你的招牌,你可是我花了十两银子请来的。”
“你就是这么办事儿的?”
面对谢垣接连的质问。
六保扶着受伤的大腿弯着腰站起来,也臊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
“那,那谁知道那姑娘那么虎,你又不准我们伤她一根汗毛,这才让她逃脱了。”
谢垣扶额,“药呢?”
“有没有喂她吃下去?”
六保头垂得更低了,蚊子叫地说了一句,“没有。”
“这趟差事我六保没办好,分文不收你的,”掏出怀里的银子,递过去还给谢垣。
谢垣没有收,瘫坐在一旁,机关算尽仍不能成事。
难道真是天命如此吗?
不,他绝不允许。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选,跟谈笑笑坦白这一切。
谢垣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六保他们从地上站起来,围在谢垣身边,见他苦闷,无声地安慰他。
“来人!上!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一群官差从外面冲进来,举着刀把他们团团围住,冲他们凶神恶煞呐喊。
“还不束手就擒。”
谢垣一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了按到地上。
地上的尘土扑在脸上,呛得他不停地呸呸呸。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边上传来,“官差,就是他们抓的我。”
谢垣听到这心心念念的声音,这才明白是谈笑笑去而折返,带官差回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气魄,连许多男子也自愧不如。
“为首的是谁,抬起头来。”那指挥的官差道。
谢垣悄悄说,“别乱说话,回头我捞你们出来。”
六保自然知道他的神通广大,乖乖地抬起头来,兀自招了。
称是最近手头紧,想打劫贵人弄点钱花,万没有伤人的心思。
请那官差高抬贵手,是怎么低眉顺眼怎么来。
官差又道:“其他人呢,也抬起头来。”
“谢公子?您怎么在这。”谈笑笑看见他,意外地问。
那官差自然也识得谢垣,忙叫人放开他。
“谢公子也是被抓了?这帮强盗着实可恨,还不赶紧放开谢公子。”
谢垣松了松被按得生疼的肩膀,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整理了下衣衫和头发。
“无妨,无妨。”
这群官差把人一一捆了,准备带回衙门听候发落,谢垣和谈笑笑站在一旁见事情了解,也就一起出了院子。
“谈小姐没事吧。”
“我还好,倒是你……”谈笑笑停顿了一下,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巧,你也被抓了,不过放心吧,你被按到地上这事儿我不会乱说的。”到底是读书人,好面子。
谈笑笑给了他一个你懂的表情。
谢垣:……怎么着,我还得谢谢你是么……
见他不说话,谈笑笑遂准备告辞。
谢垣突然横生一记。
“张嘴!”
“啊?”谈笑笑疑惑地啊了一声。
谢垣眼疾手快把藏在怀里的避子丸塞到她嘴巴里。
见谈笑笑咕噜一下把药丸吞了下去,这才撤回了按在她唇上的手。
“咳咳咳,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谈笑笑不停地咳嗽,用衣袖捂着,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那个,就是万药丹,能够清体解毒,他们刚刚放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烟,这种毒可以使人肋下剧痛,使人慢慢疼痛而亡。”
看着谈笑笑半信半疑,谢垣又道:“不信你按下你左肋三寸,看看是否疼痛。”
“唔。”谈笑笑闷哼一声,按此处果然有痛感。
“你再按一次,现在药效吸收了,便不会再疼了。”
谈笑笑依言试了,果真如此,只是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那你怎么不早说,硬塞给我。”
“我只是怕你嫌弃。”谢垣道。
“药而已,只要不是毒药,有什么可嫌弃的。”
谢垣赶紧又从怀里掏出来一颗塞到嘴里干咽了下去,“怎么可能是毒药,你看我也吃了。”
“那行吧,便多谢公子了。”
谢垣见事已成,总算有惊无险,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谢垣和谈笑笑并肩走在街上,日光斜斜洒在他们的肩头,远远望去,好似一对璧人。
萎了?
第18章 萎了?
“哥?”
谈笑笑看着从远处跑来的熟悉身影,问道:“你怎么在这?”
“妹妹,你没事吧。”谈栎喘着气把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确保无事之后,才放心地说:“还好还好。”
“我本来在书院里读书,旻儿跑来找我,说你的马车惊了,让她回来报信。”
“我这丢下书,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生怕你出点什么事。”
谈笑笑安慰他:“还好有惊无险。”
兄妹二人说会子话,谈栎这才注意到边上站着的谢垣。
“义安兄?多谢你救了我妹妹。”
“在此谢过了。”
谢垣抬手扶住他的礼,道:“不敢不敢,是谈小姐智勇双全,逃脱桎梏又报官为名除害,她才是巾帼英雄,论起来我也是受了她的利。”
谈栎难以置信地看着谈笑笑,“哟,我们家笑笑这么厉害呢?”
谈笑笑得意地仰着头,“怎么?不信啊。”
“信,当然信了,我们家笑笑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姑娘。”谈栎理了理她头发上的碎屑。
“那可不。”
明媚的谈笑笑让谢垣看得痴了。
谈栎对谢垣道:“义安兄,我们的马车就停在巷外,先告辞了。”
“唔,”谢垣回过神来,道:“谈兄请便。”
巷子甬道较窄,马车进不来,谈笑笑走了几步实在没力气了。
靠在谈栎胳膊上,把整个重量都倚了过去。
谈栎停下来问:“怎么了笑笑?”
“我走不动了,腿软。”
“那哥背你。”说着谈栎半蹲在谈笑笑面前,见她迟迟不上来,“愣着干嘛啊,上来。”
“不……不吧,我都这么大了。”谈笑笑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你再大都是我的妹妹,哥哥背妹妹那是天经地义。”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谈笑笑趴在她哥的背上,觉得温暖又安心,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把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前面的马车越来越近。
“哥,我想吃蟹粉酥。”
“买,等会儿出去就买。今晚再叫厨房做点好的,给你压压惊。”
“但你先告诉我,今天是怎么回事。”
谈笑笑回忆了一下,最近也没招什么人,估计就是运气不好,撞上了一伙匪盗,“那,我本来是说要去城隍庙的,谁知道出去没多远,马车就惊了,车夫费了大劲也拉不住,最后还被甩了出去,马车一路飞奔,窜过好几条街,我和旻儿她们几个丫鬟都要吓死了,最后那马撞在一棵树上。”
“我们下来之后,就被几个人用麻袋一套,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他们人不多,又没捆着我们的手脚,我见那院墙边垒着小山高的大木桶,于是和旻儿她们逃到那边,奋力把桶一推,结果把他们都砸倒了,然后我们就奋力往外跑,出了巷子,我就叫丫鬟们先回去报信,我则去衙门报了官。”
“哎哟我的天,了不得了不得,我的妹妹可是比那军师还要厉害。”谈栎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是听她这一形容,也是吓了一身汗。
“哥,你贫什么呢,”谈笑笑捶了他一下,“我要回去告诉娘。”
谈府外,谈夫人携着一大堆丫鬟管事翘首以盼,终于盼到了马车。
“笑笑!我的笑笑,吓死娘了,快,让为娘看看,伤着哪没有。”
谈夫人泪眼婆娑地把谈笑笑搂紧怀里,金豆子啪嗒啪嗒落在谈笑笑的发旋上,谈笑笑一动不敢动。
“好了,娘,我没事。”
谈栎挡住后面,“娘,先让笑笑进去吧,外面大街上一堆人呢。”
“哎,哎,说的是,咱们回去洗了柚叶子水,去去晦气。”说罢,牵着谈笑笑一起进了大门。
这惊险的一天,总算落下了帷幕。
几日后,谈栎悄来告谢垣。
“义安兄,那个……”谈栎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地对谢垣道:“听说你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朋友,可否把他引荐给我。”
谢垣明知故问,“哦?谈兄怎么了?”
“最近……最近总觉得那啥,就是……萎了,以前晨起那物总是英姿勃发的,最近萎得软塌塌的,即便是咳咳也毫无动静。”
“那你瞧过大夫了吗?”
“大夫说可能吃了什么冲物,不过具体不知道吃了什么,大夫也不好对症下药啊。”
“胡乱治可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唉,这事儿可苦了我好长时间。”
谢垣心想,活该,谁叫你吧那盘点心全吃了,那是给你吃的么,避子药也是能随便吃的么。
不过,他也吃了。
直到昨日张言才把解药给他,对于谈栎,谢垣准备晾他几天,叫他也自偿一番苦果。
“啊,这可难办了,我那朋友昨日出门行医去了,归期不定。”
谈栎苦着一张脸,“这,这可如何是好。”
谢垣暗自好笑,“不过嘛,我可以替你书信一封,相信他看了之后就会回来。”
“如此,甚好,甚好。”对此一无所知的谈栎感激地说。
谢垣腹诽:你肾好什么呀肾好,继续萎着吧……
徒生变数
第19章 徒生变数
谈笑笑绣完最后一针丝线,用剪刀绞断了线头,把那红色的锦被托起来仔细端详。
丫鬟旻儿在一旁也帮着收拾线头。
“呀,姑娘,终于绣完了,这下可以好好歇歇了。”
“是啊,”谈笑笑活动活动酸软的手腕,站起来把所有的绣品折好,面露喜色道:“总算完工了,回头谁再叫我弄这些,我可再不答应了。太累了。”
“女儿家出嫁就一次,哪儿还会让您弄第二次呢。”
谈笑笑点点头,“也是,把这些拿去给娘交差。然后去苏姐姐家串门子,关在家好一阵子,都好久没同大家一起说话了。”
“倒不知最近多了什么时新玩意儿了。”
旻儿贴心地替她准备好了出门的物什,谈笑笑还专门带了些绢花,以便赏玩讨教。
王府内众姐妹早盼她来了。
纷纷打趣道,“咱们的准新娘子来了。”
“瞧瞧,这快出嫁的女儿家果然与众不同,多了几分娇俏。”
“可不是么,连那桃花也自自愧不如了。”
谈笑笑被她们说得面若丹霞,嬉笑着同她们打闹在一起。
众人寒暄过后,谈笑笑又拿出准备好的绢花送与诸姐妹,邀请她们出嫁的时候来添花。
谈笑笑看着手中多了一支没送出去的绢花,环顾了下四周。
“怎么了?”苏羽秋问道。
谈笑笑疑惑地道:“怎的不见王姐姐,平日咱们姐妹相聚,她可次次不落,今日为何没来。”
“她啊,”苏羽秋惋惜地道,“莫说你了,我们也有一阵子没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
“你竟不知道?她爹牵入一桩贪墨案中,遭了黜落,她娘和她要河州祖宅去,怕是再见也难了。”
谈笑笑惊呼,“贪墨案?!怎会?”
“说是那秋收上来运往前线的棉花被动了手脚,大半都是往年霉蛀的烂棉花,本来也没什么事,谁知上头临时派人来检查,这才露出了端倪。”
要我说,她爹这也是咎由自取,前线物资这也是能克扣的么,只是遭黜已经是捡了命了,还好家底厚实变卖家产给补上了。
“不过只怕从此没落了。”
说到此处,众人心中一片唏嘘。
“可怜那王怡染快意的性子,娘俩回了祖宅,不定得被欺轧成什么样子呢。”
谈笑笑又问,“我都没听说,天天关在家里门也没出一个,不然铁定也去送送她。”
苏羽秋道:“我倒是去送了,怡染哭着跟我说她也没想要一夕直接变成这个样子。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她爹会贪墨。”
“可是那红纸白案的,可谓是铁证了如何变得了。”
“我听我爹说,是有义士从那王家取得账册,秘密献于首府,恳请详查,这才请动上官,开仓查验。”
“不然,怕是还满天过海呢。”
“你那准夫家的公公,不就是负责这次贪墨案的主审人之一吗,你没听俞封说起这案子?”
谈笑笑摇摇头,“我与他见面也难,亲事将近,男女双方是不允许见面的。”
“哎哟,好了好了,咱们也不讨论这些了,你啊,还是乖乖等着当你的新娘子吧。”
苏羽秋拉着她的手,把娟花在她头上比划。
“回头,我们姐妹都去给你添妆,一人一朵绢花插在你的头上。”
谈笑笑哈哈哈地笑出声来,“那我的头不就成了花盆了吗。”
“正好往那盖头下一盖,吓那姑爷一跳。”
“哈哈哈哈。”
谈笑笑听她们打趣,倒也不恼,只是心中仍一片阴霾。
一直到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都还在暗暗思量这件事。
“姑娘,姑娘。”
旻儿在帘外唤她,“到了。”
谈笑笑陷入沉思中,完全没听到旻儿的声音。
旻儿又掀开帘子摇了摇她。
“别吵……别吵,让我想想。”谈笑笑喃喃道。
旻儿见她定然是有事思虑,便不再打扰她,耐心地在原地等着。
一炷香之后,谈笑笑从马车上下来,松开丫鬟的搀扶,郑重地道,“去书房,见爹和哥哥。”
书房内。
“什么?!你要退亲?”
“这好端端的。”她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笑笑,怎么了,是不是俞封那小子欺负你了,哥替你收拾他。”谈栎蹭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笑笑,是不是爹听错了?”
谈老爷又问了一便。
“没有,爹,哥哥,你们没听错,跟俞家解除婚事吧,我们不能成亲。”谈笑笑面对他们的质疑,坚定地说。
谋划
第20章 谋划
“爹爹别急,请听女儿细细道来。”
谈笑笑把他们按在椅子上,沏了两杯茶递过去,娓娓道出自己的猜疑。
“你们可听说前阵王家的贪墨案?”
谈老爷点点头,“自然知道。此事轰动一时,传遍了陵兰道官场。不过我从来不把官场上的事拿回家里来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今日我去苏家,听她们谈起王家的事,说王家出事,契机是有义士暗中去王家取来的账册,这才引得那上头查探。且此案的主审人之一便是身为监察御史的俞连岳,联合各州驻军都督立案详查,势要把这事儿翻了个底朝天。而爹爹作为蕲州刺史,掌地方财政民政,有义务接待长官,从旁镶助。我们谈家与俞家结了亲,此后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爹爹记得上次府内失窃,至今仍未抓住的盗贼吗,府内库房不去,偏去爹爹的书房,其他重要的东西没丢失,结果丢的是爹的文章和书画。”
“虽然那书画可能也值些银子,可是联系王家的事一想,我心里始终有块大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谈老爷听她说完这话,面色凝重,捻着胡须陷入了沉思。
“爹,咱们不可不防啊,倘若此猜测为真,势必对方已经暗中筹谋,我们必然落了下乘,若再与俞家结亲,那咱家可就成了那攻歼俞家的利箭了,到时候箭在靶上,一切都晚了。”
“贪墨案便会随着两家的落马而不了了之。”谈笑笑道出最终的猜测。
谈老爷站起来,沉声吩咐谈栎,“去叫管家备马,戴上拜帖,我要即刻去见俞大人。”
“笑笑,这事儿交给爹,放心,爹一定不会让咱们家出事的。”
谈笑笑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她爹不是软柿子,可心中仍然忧心,“爹,那你务必小心,家里有我和哥哥,您不用担心。”
“哎,爹的好女儿,”谈老爷撩着袖口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长大了,也知道为爹爹分忧了。”
谈笑笑道:“我真希望这事儿是我多想了。”
“不,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谈栎从外面进来,“爹,马车和拜帖已经准备好了。”
谈老爷点头,拍了拍谈栎的肩膀,嘱咐他,“跟你妹妹一起,照顾好家里,爹接下来怕是有得忙了。”
“放心吧爹,我会的。”谈栎坚定地道。
之后事情果然如谈笑笑所料的那样。
她爹蕲州刺史谈璋暗中带人查点地方财政民政,果然发现了巨大的亏空,涉及各钱粮物资达上供的半数之多,谈璋不敢擅专,遂整理成册,递予陵兰道节度使,请求详查,本该落下帷幕的贪墨案,又被重新翻到台面上。
一时陵兰道官场,人人自危。
谈璋故意留了个漏洞,同监察御史的俞连岳暗中联合,诱敌上勾。
听说谈老爷被下大狱,谈家即将倾覆,谢垣心急如焚,跪在他爹书房外求了三夜三夜,他爹也不答应。
他爹丢下一句,“我作为蕲州驻军都督,本来就在此案中,且不说该不该帮,就算是要帮,如何能帮助得了。”
谢垣何尝不知,如果他爹为刺史大人谈璋说话,即刻便能撤职下大狱,但他一颗心早已在谈笑笑身上,见她即将遭逢变故,如何能不动容。
可谈府他又去不了,甚至连谈栎都见不到,只能默默替谈笑笑祈祷。
谈府内。
谈夫人拉着谈笑笑的手叹气,“唉,今日本该是约定好,俞家过来行三书六礼的日子,可惜你这么好的姻缘。”
“娘,我没事的,大局为重。”
二人正说着话,管事的进来报,“夫人,俞夫人携子俞公子递了拜帖来了。”
谈夫人和谈笑笑对视了一眼,双方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疑惑。
婚事不是暂缓了吗,她们来干什么。
谈夫人朗声道:“快请。”
片刻之后,谈夫人在花厅招待俞夫人母子。
面对着如水的礼物送进来,谈夫人一头雾水。
俞夫人拉着她的手,“我好姐姐,虽然咱们亲家暂时做不成了,但也不能让咱们姐妹不来往啊。”
“想来这天本是纳吉的日子,我就坐不住,你说笑笑这么好的孩子,偏偏遇上这档子事。”
“不然做我俞家的儿媳,我可不得拿心肝儿似的疼她么。”
谈夫人也被她说得动容,鼻头一酸,“谁曾想呢,是我们笑笑没有这个缘分罢。”
“这些礼物,原本也是我准备送给笑笑的,莫要嫌弃。”
“这怎么使得。到时候又落个结党营私,私相授受的罪名。”谈夫人赶紧拒绝。
“放心吧,我都仔细挑选过了,都是些女儿家的物什,不打紧。”
“那便问问笑笑的意见吧……”
这边两个长辈说着话,花房内谈笑笑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俞封。
她觉得似乎是很久没见过了,上一次见还是她被掳走之后他携礼来看望。
不免恍惚有些陌生。
陌生到她听到与俞家解除婚事的时候,只有惋惜和理所应当,而丝毫没有难受。
怪只怪,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吧,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尘埃落定
第21章 尘埃落定
“谈姑娘。”
“俞公子。”
二人异口同声。
谈笑笑哂笑着打破尴尬,“俞公子最近还好么?”
“挺好的,挺好的。”俞封连连说道。
“谈姑娘呢?令尊那事儿?”
“爹爹他们自有筹谋,这就是不是我这个女儿家管的了。”谈笑笑不欲与他在此事上多说,只道:“关于我们的婚事,为了避嫌,至少婚事是一两年之内是不能了,此后我们两家肯定是不能够走得太近,只怕连面也见不上两回。”
“我也知道,听从长辈们的安排吧。”
俞封听着她说的话,自然是明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挣扎也只会让两家难看,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安排。
谈笑笑咬了咬唇,“你……保重。”
姻缘本是天注定,谈笑笑本来不信天命,此刻也同俞封共生出命运多舛的无奈之感。
索性把那话题引到花草上,也免得再谈此事。
“我最近的兰花不知道怎的死了好几颗,花房又培育了新的品种,你瞧。”
“就是这株紫玉墨兰,花朵绛紫,中间点缀着一滴墨痕,就跟画上去的一样。”
谈笑笑轻轻托起那娇蕊,兴致昂扬地请俞封来看。有了谈资,空气里倒也没那么尴尬了。
俞封凑过去一看,“果然奇特,细闻之下,还有一股类似隐隐的墨香,妙极。”
俞封素来好兰花,府内花房培育各类奇珍,都不如这株寓意高雅,不免起了爱花之心,“不知谈姑娘可否割爱。”
“此花得来不易,我也只有这么一株。”其实谈笑笑是不愿他睹物思人,既然他们没可能在一起,也不用这些俗物来沾染红尘。
“是我唐突了。”俞封后退半步,福了一礼,打消了索花之心,只是目光仍然不从那兰花上挪开。
谈笑笑红唇微勾,“不过,我倒是可以让那花匠写一个培育之法给你,回去之后你可以让自家花匠试试。”
俞封喜出望外,“可以吗?”
“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便吩咐他们去。”
“旻儿,你去叫兰师傅把这花的培育之法写在笺子上,务必写清楚注意事项,这兰花娇弱,需要格外注意呵护。”
旻儿应了,把这话转达给花匠。
最后俞封带着谈笑笑给的紫玉墨兰培育之法,和他娘一起,连带着那堆礼物一起离开了谈府。
谈笑笑一样都没留。
纵使俞夫人面色稍霁,谈笑笑仍然坚持说不合适,感谢夫人抬爱,此时两家正在风口浪尖,虽是些小玩意儿,她也不想落人口实。
面对谈笑笑的冷静,俞夫人再次感叹谈家教女有方,失去这个儿媳她们俞家十分可惜。
谈笑笑和她娘一起把她们送走之后,望着她们远去的马车,心中一片唏嘘不已。
可惜她日日关在房里绣的那堆成亲用的绣品了。
这下只能束之高阁。
旻儿那丫鬟一边收拾一边偷偷抹泪,被谈笑笑看见了,笑她,“你怎么比我还难过。”
旻儿啜泣着回她,“姑娘也是心大,失了姑爷这么好的人,到哪里再找一个。”
“瞧你哭的,快把眼泪擦擦,”谈笑笑乐着把帕子给她,“急什么,天底下又不止俞封一个好男儿,没准儿老天爷见我没了,又给我送来一个呢。”
“姑娘你真会打趣,怎么送来,难道是天上掉下来啊。”
“嘿嘿,那可没准儿。到时候,我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我叫他抓鱼他不敢抓鸡。哈哈哈,你姑娘我,就等着想清福咯。”
看着谈笑笑乐观豁达的模样,旻儿也收起了眼泪,在心里暗暗替她祈祷,希望老天爷能够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谈府内谈笑笑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闲来看诗看文章,倒也乐得清闲自在。
没过多久,他爹那事儿终于尘埃落定,最后以青州司马许佑梁落网而画上句号,整个陵兰道官场大换血,谈家总算有惊无险。
谈璋回来的时候跟家人们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都惊起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谈笑笑的怀疑联想到这上面去,恐怕此番劫难谈家是度不过去了。
于是对于这个功臣,谈家二老格外优渥,似星星似月亮地宠着,但凡要点什么,无有不应的,连带着谈栎也跟着沾了不少光,训诫他的次数直线下降。
整个谈府上下,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满足感。
比谈笑笑更高兴的是谢垣。
自从听说谈璋平安无事,谈府与俞府的婚事又黄了,喜得他差点上房揭瓦。
连夜痛饮十坛醉花酿,大呼畅快。惹得下人小厮频频侧目。
谢垣饮罢最后一口酒,指天大喊,“哈哈哈哈,你们……你们不懂,不懂……老天爷果然是眷顾我的,我还有机会!”
说完咚一下倒在椅子上。
小厮摇摇头,“咱们这公子,怕是魔怔了。”
众人合力把谢垣抬到床榻上,脱掉外衫,他睡得沉,一点没醒。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谢垣起来之后便唤小厮。
“来人,去谈府递拜帖,就说今日秋高气爽,飞泉山下的山月湖鱼肥水美,最适合游玩,请谈府公子小姐一起会友赏湖。”
醉翁之意
第22章 醉翁之意
“笑笑,笑笑。”
谈笑笑在里间隔得老远就听见她哥在外面呐喊,彼时她正躺在软榻上看着新淘的话本子。
也不动弹,直接眼神示意旻儿去开门,放聒噪的谈栎进来。
这段时间,谈栎有事没事就往她院子里凑,她都快被他烦死了。
“哎呀,别看你那些歪书了,快点收拾,跟我出去玩。”
谈栎一进来就径直抽掉了谈笑笑手里的书。
谈笑笑揉了揉眉心,倚在小几上拨弄盘子里的点心,懒洋洋道:“去哪儿。”
“哥哥带你去游湖,山月湖的鱼最是鲜美,咱们抓两条起来烤了吃,保管比你这点心好吃。”谈栎指着那盘点心嫌弃地道。
“你?烤鱼?分得清铲子和勺子么?”谈笑笑露出鄙夷的神色,一脸嫌弃地看着谈栎。
不过这话倒确实让她有点心动,好久不曾出门走走了,去湖边散散心也不错。
“也不止咱们去,你那些闺中密友,我那些同窗们,也都去,大家一块儿垂钓赏湖,岂不美哉。”
谈笑笑轻呵一声,“想得倒好,谁攒的局?”
“谢府的公子,谢垣。”
“他?怎么想起这出了。”
“哎你管他呢,有个机会大家一块散散心不挺好的么。”
“那好吧,你去外面等着,我换件衣裳。”谈笑笑从软榻上起来,看了看身上的广袖长衫。
“那你快点的啊,我去跟娘说一声。”
谈栎一阵风似的出了谈笑笑的院子,假借妹妹的名义轻松从他娘那获得了许可,而且还顺带薅了他爹一瓶好酒。
差点又惹得他爹在屁股后面追着他骂。
等谈笑笑和谈栎慢慢悠悠地到的时候,谢垣已经抻着脖子望了许久了。
射月亭下,飞檐翘角,亭中有一石台,台上摆满了好酒好菜。
亭边还有小厮架起炉架,正烤着那从湖里捞上来的鲜鱼。
炭火微醺,鱼肉焦黄,散发出阵阵香味。
“我们倒来得巧了,闻这味道,怕是即刻便能吃了罢。”
谈栎利落地从马车上下来,被这烤鱼吸引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酒,便同众人畅饮去了。
谢垣看见谈笑笑,快步行至马车下,把胳膊递过去,想要去扶下马车的谈笑笑。
谈笑笑摇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谢垣讪讪地收回手,面上仍带着笑意,“谈姑娘你也来了啊。”
“听说这山月湖风景秀丽,湖鲜尤其出色,遂出来走走。”谈笑笑从马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裙摆,看着周围群山连绵,水光潋滟的景色,心情豁然开朗,说话间也不免带着几分暖意。
“走走好,呃,那边的鱼已经烤好了,女眷另支了一个帐子在旁边,我带你过去。”
“好啊,那劳烦谢公子了。”
行至帐子外,苏羽秋看见谈笑笑,忙过来拉她的手。“笑笑,你可来了,就等你了。”
“苏姐姐也在。”
“我跟我二哥一块儿来的。想着你也来,我便来了。”
谈笑笑准备和苏羽秋进去,见谢垣还杵在原地,问道:“谢公子还有事吗?”
“那个,我在看送几尾鱼过来合适。”
谈笑笑道:“无妨,我们本来也就是来游玩的,也吃不了太多,你等会儿叫小厮送几条过来就行了。”
“何必亲自跑一趟。”
见谢垣愣愣地还没回过神,谈笑笑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稍稍凑近了问:“莫不是,你爱慕里头哪家姑娘么。”
苏羽秋听见她的话,也同她一起笑起来。
“啊,那个,那个,我去看看鱼好了没有。”谢垣慌忙夺路而走。
“哈哈哈哈哈,你说这谢公子,脸都快红透了。”谈笑笑跟一旁的苏羽秋说道。
二人相视一笑。
她丝毫不知道,谢垣攒这局,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在乎山水之间,而在她谈笑笑是也。
谢垣快步走至远处,这才按着心如擂鼓的胸膛,呼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慢慢来,谈笑笑总能看见自己接受自己的。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提议去月牙湾泛舟,谈笑笑欣然同往。
正当风清水阔,依依徐舟穿云过的时候。
谈笑笑趴在栏杆边去够那水里的扬花,一不小心没扶稳,哗啦一下掉进了水中。
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谈笑笑挣扎了片刻,确越沉越深,只好专心闭气,等待救援。
眼看她掉下去连衣角也没捞到的苏羽秋慌忙大喊。
“来人啊。”
“不好了。”
“谈笑笑落水了。”
第23章 竟然是他
谢垣听见是谈笑笑落水了,哪里还坐的住,噌一下立了起来,抬手解了腰带脱掉碍事的长衫。
哗啦一下扑进了水里。
手脚并用游到谈笑笑身边。
面对面托着她的腰往上游,瞥见她半眯着眼,嘴唇紧闭的样子,以为是她口中气息耗尽,情急之下低下头两唇相接,欲渡一口气给她。
谈笑笑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吻了个结实。
这温热的口腔,熟悉的触感。
还有这她摸过千八百次的腰线和胸膛。
那个梦里的人竟然是他!
谈笑笑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闪过那个念头。
不免大呼,不是吧,春梦也是能成真的?
谈笑笑借着他覆过来的唇,反复啜弄,甚至舌尖也伸进去同他交缠,一一扫过他口里的每一寸角落。
手上也从他腰上往上摸,水下薄薄的一层衣物根本阻挡不了她的触感。
没错,果然同梦里一模一样。
谢垣反应过来,心底大喊糟糕,她一定是认出他来了。
谢垣赶紧撤回他的舌尖和唇,身子往后仰,避开谈笑笑的探寻。
绝顶聪明的谈笑笑见他此举,如何还不明白,想必他早已是知晓那不是梦,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何种办法,诱得她失了身。
这登徒浪子。
谈笑笑思绪烦乱,失控地呛了一口水。
那冰冷的湖水灌进她的肺里,带来强烈的窒息感。
就在谈笑笑大脑一片空白,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谢垣终于带着她游上湖面,一手托着她头露出水,另一只手划着水奋力把她带向船边。
谈栎把手递给谢垣,众人一起把他们拉了上来。
“咳咳咳。”谈笑笑趴在甲板上,不停地咳着肺里的积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谈栎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担心地问,“没事吧笑笑。”
又自责道,“都是哥哥不好,不该只顾着自己贪杯,没照顾好你。回头你怎么罚哥都行。”
谈笑笑摇摇头,“哥我没事了。就是有点闷而已。”
“大家快散开点,让我妹妹好呼吸。”
众人依言赶紧散开。
谢垣捡起地上的衣衫递过去,示意谈栎给她披上。
谈栎这才意识到谈笑笑现在浑身湿透,曲线玲珑尽显,正要接过来,感激谢垣体贴周到。
谁知谈笑笑摇摇头,抓着她哥的衣衫,小声地道:“哥,我想回去了。”
谈笑笑压根不敢去看谢垣,此刻她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谢垣愣在原地,湿透的发梢滴滴答答往下淌水,浑身上下被山风一吹,凉得他直哆嗦。
本来是一出英雄救美,没想到她却认出他来。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对他们那些过往,都记忆深刻,否则她怎么可能凭借一个吻一个拥抱认出他来呢。
小舟靠岸,谈栎用自己的外衫盖在谈笑笑的身上,把她抱起来,往停在射月亭边上的马车而去。
空留谢垣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绪复杂。
马车上,谈笑笑把脸埋在谈栎的衣衫里不肯抬起来。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谢垣的样子。
那些夜夜笙歌的春梦里的男子,原本看不清的脸现在全部有了颜色。
谢垣吻他的样子,谢垣趴在她身上用力进入他的样子,谢垣高潮喘息的样子……
啊啊啊啊,一幕一景,充盈在她的脑海里。
气的谈笑笑把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妹妹,你怎么了?”
谈栎见她紧紧攥着手里的衣裳,不说话又不露脸的,慌忙问道。
“没事吧,吓坏了吗?”
“是因为谢垣吗?”谈栎以为她是因为被谢垣抱了而尴尬。
谈笑笑大喊,“不许提他。”
“好好好,不提,咱不提他。”谈栎赶紧投降,暗自下定决心回头就把谢垣绑来给谈笑笑出气,虽然他救了笑笑,救命之恩该谢,但肌肤之仇也该报。
谈笑笑此刻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哪里管她哥已经想偏了老远。
她不停地在问自己,该怎么办,该如何面对他。
一时之间气愤竟输给了担忧。
同她一样纠结的何尝没有谢垣。
在山月湖吹了两个时辰冷风,又失魂落魄地回了谢府。
在房间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一对鸳鸯玉佩,指尖摸着那熟悉的纹路,泪满衣衫。
他害怕谈笑笑再也不见他了。
一晌贪欢
第24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谢垣滚烫火热的唇碾在谈笑笑的嘴角,一一用舌尖描绘她的唇形,让她嫣红的唇瓣染上湿漉漉的暧昧情欲。
再用舌尖探入她的唇里与她共舞。
谈笑笑抵死不从,牙齿将唇瓣紧紧咬住,不给他机会。
“你在抗拒什么呢,明明很想要。”
“你看,你这里已经湿得不像话了。”
靡靡低沉的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蛊惑之感,指尖游走过的地方肆意惹火,谈笑笑轻易就屈服在了他的淫威之下。
喘息着张开唇,任他予取予求。
呼~啊~嗯~啊~
喘息声在耳边响起,增添情欲的气氛。
谈笑笑的双手被他按在床上,她也分不清左右扭动的身躯是抗拒还是迎合,只听见强裂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不要~啊~你放开我。”
谢垣嗤嗤一笑,嘲讽地看着她。
“别挣扎了,你看,你根本就抗拒不了。”
狰狞的性器抵在她早已湿滑的穴口。
顷刻之间,就让她两股战战,淫水潺潺。
噗嗤噗嗤的抽插声让谈笑笑不停得想捂住耳朵,可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怎么也屏蔽不了,钻进她的脑子里,让她又羞又怯。
“停下来,我叫停下来。”
“啊~”
谈笑笑越是叫停,伏在她身上的谢垣就越是快,里里外外把她肏了个遍。
一直肏到她泛着眼白,快感爽到天灵盖。
穴口死死咬住他粗壮的性器不放。
双腿越夹越紧。
失去身体控制权的谈笑笑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眼泪顺着鼻翼一路滑到她的唇里,又苦涩又欢愉。
“呜呜呜~”
谢垣把她抱起来靠在怀里,嘴上轻柔地闻去她的泪水,下身却又死命地上下肏她。
“我的笑笑,你哭什么?”
“我肏得你不爽吗?”
“良辰美酒醉今宵,佳人在怀撞断腰。”
“你看,你把我夹得多紧。”
谈笑笑被他掰着脑袋低下头去,看见猩红粗壮的性器在她的私处摩擦进出。
那上面的青筋狰狞可怖,犹如老树盘根错节,她的双腿反缠在他的后腰,前面张开,被他指尖把玩着阴核,后面的穴口被撑得巨大,跟着他的巨物一起里外收缩。
“我不要,我不要看。”
“啊啊啊~”
谈笑笑觉得自己是疯了,怎么会容他在自己私密的地方如此放肆,可汹涌而来的情欲又推着她不停的想要更多。
“承认吧,你根本就是离不开我。”
“离不开被我肏。”
谢垣双手掐着她的腰,愈发快速的冲撞,次次顶在她的花心,把她撞的支离破碎。
“啊~啊~啊~”
“要死了~”
谈笑笑已经顾不得礼义廉耻,连平日里的骄傲都甩在一边,转身同谢垣舌吻起来。
“哈啊~哈啊~哈啊~”
“再快一点~啊~再快一点~哦~”
不停地催促着。
随着谢垣疯狂的进入,一股灼热啪一下打在她的花心上,细细密密的酥麻快感让她瞬间也泄了,浪叫着不断收缩穴口以求更多。
啊啊啊啊。
谈笑笑尖叫着睁开眼,她发现自己仍然在床上,头顶还是那不变的青纱曼帐。
捂住胡乱跳动的心脏,谈笑笑问自己,“我这是,又做那种春梦了吗?”
“这个谢垣,简直混蛋。”
“他怎么……他怎么敢。”
还在收缩的穴口残留着快感,不停得吐出汩汩淫水,顺着她的股缝流到后穴上,又湿又粘。
谈笑笑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迫使自己清晰过来,眼睛里迸发出森寒的冷意。
“旻儿!”
旻儿从外间进来,她从没见过她家姑娘面色这么难看过,不禁战战兢兢地问,“姑……姑娘有什么事吩咐。”
“去,拿我的帖子,送到谢府去,告诉谢垣,中午我在醉仙居等他,叫他一个人来。”
旻儿自然听说了昨日谈笑笑落水的事,以为她是要在醉仙居设宴款待谢公子,以酬谢他搭救之恩。
可观她神色,旻儿实难联系到这上面去,犹豫地问:“您不叫大公子陪您一块儿去吗。”
“不必,你即刻便去。”
谈笑笑冷呵一声,咬牙切齿地想着等下该怎么让谢垣这个登徒子有来无回。
旻儿不敢拖延,急急忙忙拿着帖子就去了。
谈笑笑洗漱坐在妆台前,让丫鬟们给她梳了一个精致富贵的妆容,乌发金簪,喋血红唇,极尽风流。
谈栎在前院遇到了即将出门的谈笑笑。听旻儿说她要在醉仙居宴请谢垣,又如此盛装出席,想来是对谢垣有什么作为。
嘱咐道:“笑笑,好好招待人谢公子啊。”
谈笑笑红唇一勾,“放心吧哥,我一定,好好!招待!他!”
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鸿门宴
第25章 鸿门宴
谈笑笑去得早,谢垣还没到,她先跟掌柜的使了银子,张罗了一桌子好菜,又要了两坛醉仙酿。
若要问她谈笑笑不是来找谢垣算账的么,怎么会如此破费?
先礼而后兵矣。
谈笑笑要找谢垣算账,但在这之前她得把昨日的救命之恩给还了,一码归一码。
谢垣面对谈笑笑笑着替他斟酒,心里俞加发麻,战战兢兢地接过了酒盏,迟迟不肯饮下。
谈笑笑坐在对面,纤纤素指把玩着那酒壶上的纹路,问道,“怎么?谢公子是怕我下毒吗?”
“若不然,我先满饮此杯。”
说着,她又替自己斟了一杯,掩唇饮了,将酒盏倒扣,滴水未漏。
“如何,没有毒吧。”
谢垣把那酒盏捏得骨节泛白,这样的谈笑笑让她有些陌生,“不,不是,我只是……”
“还是说,谢公子不屑与我喝酒。”
听得她这话,谢垣纵使千百个不愿意同她这样对饮,也只得仰头喝了这杯酒。
冷酒如喉,苦涩无比。
谈笑笑从旁拎出一个布包,放到桌上推过去,“这是一千两,谢你昨日搭救之恩。”
恩已毕,仇上涌。
谈笑笑压住自己汹涌的情绪,语气平缓地问,“那么,接下来,该说说那个梦是怎么回事了。”
谢垣终于等到和她面对面解释这件事的时刻了,但面对她眼底的质问,先前想过无数遍的解释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利落地喝了几杯,这才说道。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晚上都会做那种梦,梦到跟一个女子交合,我以为真的是一场春梦便没当回事。”
“直到……直到那天我整理书的时候,发现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鸳鸯玉佩,有能够入梦的奇效。”
“鸳鸯玉佩?就是我在城隍庙里捡到的那块?”
谢垣点点头,“是,书上说以血点睛,能看清对方,于是我好奇之下就照做了。”
“接下来就发现是你。”
“你竟然知道这不仅仅是梦,为何不停下来,或者干脆跟我讲清楚。”谈笑笑听得此处,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你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我蒙在鼓里,在你身下承欢吗。”
“真是登徒子,亏我哥还将你视作为友,简直是瞎了眼了。”
谢垣不敢反驳,因为她确实说的是实情。
“后来,后来我确实是想停下,你又主动与我……与我交缠,我实在是抵抗不了。”
“但是,听说你定了亲,我真的就放下了。”
谈笑笑将手边的酒壶连同里面的酒一起砸在他的身上,浑身气得颤抖,“这么说,是我不知廉耻是吗。”
“笑笑,你先冷静下来,”谢垣被她砸中眉骨,血迹顺着眼尾流下来,他也来不及擦,眼睛直直盯着盛怒的谈笑笑。
“闭嘴,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谈笑笑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手掌都被扇红了,可见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
谢垣被她扇得发冠都掉了,披着头发跪在她的面前,“你要怎么打我骂我出气都可以,让我当牛做马也可以,是我的错,我认,只是你别气坏了身子。”
“身子!我这具身子不是被你糟蹋过千遍万遍了吗。”
“要说错,我也有错,是我不该沉迷情事,缠着你欢爱,不过你瞒我在先,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谈笑笑闭着眼呼吸了几下,总算恢复了理智。本就是梦中情事,搞成今天这样,也不全是谢垣的原因。
“好,那你要怎么追究。”
谈笑笑指着门外,“你现在就脱光了去外面游街,告诉世人你是个登徒子混账,我就不再追究此事如何。”
谢垣把手放下了垂在身侧,整个人充满了颓败的美感,幽幽地道:“不是我不能答应你,实在是我不仅仅是谢垣,我更是我父亲的儿子,谢府的公子,我可以没有脸面,但谢府不能,所以,恕难从命。”
“你谢大公子还知道为谢府留脸面,那我呢,我这个谈府的小姐,就活该为家族蒙羞吗?”
“还是说你觉得这是梦,无关紧要便可以为所欲为?”
把他当马骑
第26章 把他当马骑
“这事儿你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我会八抬大轿娶你风风光光过门,这样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你做梦!”谈笑笑把手紧紧扣在桌面上,“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羞辱我的机会。”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杯中的酒也扔了个干净,气氛陷入僵局。
小二从外面进来,见满地狼藉,将酒壶捡起来,换了新壶,语气和缓地劝道,“夫人何必发这么大火,这位小相公纵使千般不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赶紧消消气……”
端得是劝和的语气。
这话听得谈笑笑刚压下去的火,噌一下冒起来,“给我滚出去,轮得到你在这里说话。”
谢垣赶紧起身抱住她,一边冲那小二使眼色,一边安慰谈笑笑。
小二见状不对,自知失言了,屁滚尿流地端着盘子走了,顺带牢牢替他们关上门。
“放开我。”谈笑笑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从谢垣的怀里挣扎出来。
被他一抱,顿时她又想起昨夜那场异常激烈与屈辱的性事,谢垣抱着她,狠狠按着腰进出的样子。
“你既然说你已经放下了,那昨夜是怎么回事。”谈笑笑握着拳问道。
“昨夜?什么昨夜?”谢垣一头雾水。
“就是昨夜你与我……”谈笑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垣打断,“昨夜我抄了一晚上文章。”
“那……那怎么会?”谈笑笑一头雾水,她搞不清楚这个梦与不梦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垣自然不想谈笑笑继续纠结在这上面,要是她知道玉佩被他拿回来的事,肯定会联想到那晚是现实里交欢。
仅仅是梦里交缠已经让她发怒成这般模样,如果此事败露,她肯定会活撕了他。
还是徐徐图之,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罢。
谢垣抓住她话里的漏洞,面上带出一缕喜色,“你昨夜梦到我了?”
谈笑笑眼神躲闪,不敢去看他灼灼的目光。
“你真的梦到我啦,梦到我什么?”谢垣掰过她的肩膀,迫她直视自己。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梦而已。”谈笑笑脸上顿时有些发烧,感觉在他面前赤身裸体似的。
“你撒谎,这肯定不是普通的梦,该不会是春梦吧,是不是。”谢垣眼角笑得弯弯得,心里总算涌上来一股甜意。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至少是喜欢我的身体。”
谢垣恨不得在原地抱着谈笑笑转上三圈,然后在她柔嫩的脸蛋上吧唧亲上一口。
“谁在意你,给我退后。”谈笑笑背对他,冷冷道:“这事儿别以为能唬弄完了。你不是说要给我做牛做马吗?那你从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好,你要我做什么。”谢垣见她愿意以工抵债,欢喜得不得了,至少说明他还可以弥补,“往东还是往西,抓鱼还是抓鸡。”
“咳咳咳。”
谈笑笑被他这话吓得呛了一口气,赶紧拍着胸脯跟老天爷解释,以前说的那些都是戏言,当不得真。
“谁要你抓鱼还是抓鸡,你瞎说什么。”
“好好好,那我不瞎说。”
谢垣倒了一杯茶给她顺气,戏谑地道:“那你现在要我做什么?我都依你。”
“这是你说的哦。”
谈笑笑眼睛骨碌一转,坏点子就上来了。
“那你现在趴下给我当马骑。”
“我还以为你要我做什么呢,别说趴下给你当马骑,就是你把我当\'马--\'骑我也没意见。”
“我还以为你要我做什么呢,别说趴下给你当马骑,就是你把我当'马--'骑我也没意见。”
谈笑笑啐了他一口,“你这个色胚子。”
要色也只是对你色,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谈笑笑面说。谢垣衣摆一撩,趴在地上四肢撑地,压低了身子摆出了姿势,“上来。”
谈笑笑没想到他这么没心理负担,也就大大方方地跨上了他的腰,调整了下姿势,蓄势待发。
“尊敬的主人,前方颠簸,请抓好缰绳,咱们即刻出发。”说着把腰带解下来系到脖子上,递给谈笑笑。
谈笑笑把腰带抓在手里,响亮地喊了一声“驾。”
其实以前谈笑笑小时候特别喜欢把她哥当马骑,只是后来长大了,谈栎就再不让她骑了。
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还能体会儿时骑马的感觉。
这匹“小谢马”还不赖……
正当谈笑笑和谢垣一个骑马一个被骑正玩得畅快,外面一个人推门进来,看到这个场景,大呼,“笑笑,你们在做什么?”
谈栎被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入戏太深
第27章 入戏太深
“你怎么能把义安兄当马骑呢?好歹怎么说他也算你的救命恩人,还不快点下来。”
谈栎在府里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遂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目睹了这么刺激的一幕。
比他更尴尬的是谈笑笑,她拍了拍楞在原地的谢垣,讪讪地松开手里的缰绳,慢吞吞从谢垣腰上下来。
一边下一边想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合适。
谢垣起身后率先开口,“那个,其实是我喝酒打赌输了,所以才……”
“对对对,我们行酒令来着,谁让他不行。”谈笑笑赶紧接过话茬儿,把锅甩到谢垣身上。
谈栎显然对他们的理由深信不疑,他拉过谈笑笑在她耳边低语道:“那你也不能骑在人身上啊,女儿家家的,知不知羞,还跟小时候一样淘气呢。”
谈笑笑尬得脚趾蜷缩,不敢辩驳,连连称是。
“谢兄,你要不要先整理一下。”谈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捂着脑袋没眼看,这都什么事儿啊,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是不是他再晚来一会儿,宝贝妹妹就要被拐跑了。
谢垣低头看了看松松垮垮的衣衫,露出胸膛的交领,以及披散在肩上的头发,简直是有辱斯文,跟个破落户一样,连忙转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系好腰带,好歹没那么难看。
只是发冠不知道掉哪儿去了,谢垣猫着腰在地上四处寻找。
谈笑笑把脚边的发冠捡起来走过去哪给他,并嘱咐他,“不准把那事儿告诉我哥。”
“知道了。我不会说的。”谢垣把头发撩起来草率的梳上去,用发冠固定好。
露出他眉骨处的伤。
谈栎发现了他这新鲜渗血的伤口,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谢垣一时没说话,抬眼看了看谈笑笑,才说:“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是笑笑给你打的吧?”谈栎明白过来,瞪了一眼谈笑笑,“你今天怎么回事,还打上人了。”
“谁让他惹了我。我谈笑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哥,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谈笑笑提着衣角迈出门槛,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冲谢垣道:“明天别忘了来谈府(给我做牛做马)……懂?”
后半句没说,谢垣自然明白。
谈栎拍了拍谢垣的肩膀,“抱歉啊,我妹妹最近脾气不好,我代她向你道歉了。”
“无妨,本就是我惹她不高兴了。”谢垣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望着谈笑笑远去的地方喃喃道:“应该的。”
谈栎叹了一口气,对谢垣支招,“我这妹妹吧,就得哄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千万别跟她对着干,等两天她这劲儿过去了,自然就没什么事儿了。”
“你好自为之啊,我先走了,赶紧回去把你这头上的伤处理一下。”
说完,谈栎追着谈笑笑离开了。
谢垣留在原地,环顾四周,把视线落在桌上的残羹冷炙上。
又跟小二要了一壶新酒,独自浅酌。
“还好,至少她也没抗拒我的接近不是。有机会,就总能弥补的。”
慢慢来罢。
谢垣饮罢最后一口酒,大呼,“小二,叫掌柜的结账。”
那小二总算欢喜地应了,飞快地拉着掌柜的打了算盘交割银钱,满脸堆笑地把谢垣送出了醉仙居的大门。
谢垣走了老远,都还听见那掌柜的训小二的声音。
街上人群来往,俱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谢垣心里的担子好像卸下去大半,轻松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下了学,谢垣同谈栎一起乘马车到了谈府。
谈府大门前,谢垣叫停了马车。
“怎么了?你不是要进去吗?”谈栎问。
“我从侧门进吧。”毕竟他是来当牛做马的,怎么能从前门进呢,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要有的。
谈栎:……你会不会有点入戏太深了。
到了谈笑笑的院子,管事丫头递给他一身粗布衣裳,命他换上,然后带他去见谈笑笑。
谈笑笑打量了一下立在下首的谢垣,嗯,还像那么回事。
就是这脸太白了些。
“从哪儿进来的你?”
谢垣老实地回:“从侧门进来的。”
“唔,倒有几分自知之明。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院里的一名小厮,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谈笑笑指着庭院里的落叶道:“秋风扫落叶,最近那树下的落叶多得不得了,你去太阳底下给我捡干净,不许用扫帚。”
“是,还请小姐监督。”谢垣点头应了。
“监督什么呀我监督,我要回去睡觉,你自己在这捡吧。”
一炷香之后,谈笑笑的打盹儿彻底被打断,怒气冲冲地推开窗户,对着窗沿外的谢垣吼道:“你吵什么吵,捡个落叶弄得嘎吱作响的。”
谢垣弯着腰,偷偷地笑了笑。
小看他了
第28章 小看他了
面对谈笑笑的头顶生烟,谢垣捧着落叶笑得人畜无害,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此刻天光正好,你却在屋子里贪眠,莫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谢垣把手里的银杏叶递给她,“你看,这叶子多美。”
“我管它美不美,我就是要睡觉。”
“哦~”谢垣露出意味深长的语气,“这么想去睡觉,难道是……想在梦里,梦到我吗。”谢垣凑近了谈笑笑,同她对视。
“你个登徒子,胡乱说什么。”谈笑笑一把推开他,转身从里间出来,站在廊下活动了下脖子,嘴角略微上扬,坏笑道:“好啊,我不睡了,赶紧给我干活去,干不完看我怎么罚你。”
“这里,这里,那边的枯叶,通通给我捡干净。”谈笑笑坐在太师椅里,悠闲地吃着瓜果,顺便戏弄一番谢垣。
秋风起,落叶生,绵绵不尽矣。
谢垣捡过的地方,不一会儿,又落上了新的枯叶。
看来谈笑笑是打定主意用这落叶来折磨他。谢垣也不恼,悠然自得地拾着落叶,全然不顾谈笑笑在一旁把香瓜咬得嘎吱作响。
谈笑笑为达目的,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道:“日落之前你若还是捡不完,你就等着挨罚吧,让我想想该怎么罚你呢。”
“若是我捡完了呢,你要怎么赏我。”
“赏你?你做什么白日梦呢,做好小厮该干的活,本来就是你的任务,还敢要赏?”
“若是平常的活也就罢了,你这不给扫帚纯属刁难,换做任何一个下人,恐怕都做不完。”
“要不要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日落前我能不能把这落叶清理干净。”
谈笑笑看了看连绵不断的落叶,再联想了一下谢垣这个五谷不识的公子哥,他懂什么是干活儿么。
“莫不是你怕了吗?”谢垣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谈笑笑。
“激将法对我不管用,不过你这个赌我应了。”谈笑笑闲着也是无聊,找点乐子也无妨。
“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赢了,我随你如何。”
“好,那便一言为定。”
谈笑笑看了看天色,眉毛一挑,这厮输定了,遂继续躺回椅子上,信心满满地看她的话本子,一边想着该怎么惩罚谢垣。
谢垣继续低头捡他的落叶,心里暗暗得意,这丫头上钩了。
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还有大半的枯叶没有清理,谈笑笑伸了伸懒腰,“哎呀,看来今天的赌局没有悬念了。某人怕是要输了。旻儿,等下我们吃点什么庆祝好呢。”
旻儿乖巧道:“姑娘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哎~懂事。”
就在谈笑笑以为她稳操胜券时,谢垣一改其法,抱着院里的几颗树,用力晃动树干,把那落叶摇得一干二净,然后用枯枝合成一把扫帚,哗啦啦地把院里的落叶打扫得干干净净,前后用时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你你你,你耍赖。”谈笑笑看着笑得碍眼的谢垣,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哪里耍赖,这地上一片落叶也没有,你也没给我扫帚。”
“倒是我小瞧你了。”
“无他,君子善假于物也。”谢垣理了理纷乱的头发,骄傲地抬起了头。
谈笑笑干咳了一下,“愿赌服输,我谈笑笑也不是输不起。说吧,你要什么。太贵的没门儿。”
谢垣道,“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破费。附耳过来。”
“附什么耳,你直接说。”谈笑笑不耐烦地应道。
“你确定?”谢垣向谈笑笑示意,“那我可不敢保证说出什么。”
“你……你闭嘴。”谈笑笑不情不愿地走进他,“说吧,警告你别太过分哦。”
谢垣看着她的发丝柔软地垂在耳侧,喉咙略有些发紧,气息呵在她的头上,灼热异常。
“我要……你亲手抄一首诗经郑风篇的子衿给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每说一句,话里的情意便浓一分。
谢垣靠近谈笑笑一分,她便退一分,一直退到树下,退无可退。
“一字不许少,一字不许多。”
谢垣淳淳嗓音,缱绻诉说在谈笑笑耳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直达她的心脏,短短的几行字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种状态也就持续了几息,谈笑笑吸了一口气,眼神恢复清明。
“诗经?”
“看来这茬你还没忘记呢。”
“只不过嘛,这诗里表达的情意原本也不是说给你听的。”
“你所妄想的通通不可能。”
语毕,谈笑笑推开谢垣的身体,大步流星地回了房间。
谢垣留在原地,看着落荒而逃的谈笑笑,心中愈发坚定。
“是吗?我倒是觉得有可能……”
坦白
第29章 坦白
谢垣最近有些惬意,每天混迹在谈笑笑身边,和她说话逗趣,唇枪舌战,颇怡然自得。
然而事实证明,人在安逸的环境下容易脑子不清醒。
谈笑笑好不容易把拖着的子衿诗笺给谢垣的那天,他一高兴脑子发昏的把半块鸳鸯玉佩给了她。
就是她在城隍庙捡到而又被偷偷拿回去的那块。
谢垣想的是,且以玉佩寄相思,梦中相会犹可知。
想法虽美,现实骨感。
谈笑笑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玉佩,犀利发问:“我记得这玉佩不是丢了吗?你从哪儿找回去的。”
谢垣面不改色地扯了个谎,还是被谈笑笑识破,她掐着他的下巴,半眯着眼眸,眼底露出凶光。
“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是你偷偷潜到谈府拿走的?”
谈笑笑没等他回答,已经从他的脸上读出了答案。
“好啊你,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手段。还有什么,一并都说了吧。”
谢垣闭眼,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只得合盘托出全部实情,包括他是怎么潜入谈笑笑的院子,见她是怎么在床上自慰自己又是如何难耐地爬上她的床的。
谈笑笑听完冷笑了两声,退后两步,揪住谢垣的衣领,颤抖着声音诘问:“所以……你就可以在现实里又侮辱我一回?”
“你知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快要定亲了!”她不敢想象要是成亲之后俞封知道了会如何。
“纵使我出于好奇对自己身体的探索,但那也不是你乘势而入的借口!”
谢垣内心天人交战,受到的纠结和折磨日夜困扰着他,此刻翻涌的情意比任何时候都巨大,“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情难自抑。”
“呵,情难自抑,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你贪恋情事,还想找借口。”
面对谈笑笑字字句句的控诉,谢垣自知已难以挽回。
“是我枉做君子,白读圣贤书。这次要杀要剐,我都随你。”谢垣语气里充满了懊恼,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也想早日坦白,但是痴恋片刻的温暖,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犹豫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想着慢慢打动谈笑笑。
可谈笑笑的确吃软吃硬,但不代表她没有原则和底线。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谈笑笑感觉内心一片荒芜,她已经不想再纠结到这件事上,若是非要追究个子丑寅卯,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捡了那个玉佩,又拿回了家。
命运因缘际会,实难分说。
谢垣听她这话的意思,就感觉不妙,他双手扶住谈笑笑的肩膀,声音都是颤抖的,“不,我不要,你打我好不好。那,是我做错了,我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你打我消消气。”
他握住谈笑笑的手腕,似颠似狂地向自己脸上扇去。
啪啪啪地,每一下都用了全力。
“放开我。”谈笑笑抽回手腕,揉了揉泛红的掌心。
“弄疼你了吗?我看看。”谢垣把她的手掌撑开,看到上面的红血丝,心痛地吻上去,柔软的唇细细密密的落在谈笑笑的掌心,跟着吻一起落下来的还有他的眼泪。
吧嗒吧嗒地砸在谈笑笑的手上,那灼热的温度,似乎是要把她的掌心烫了个洞。
谈笑笑指尖猛的一缩,十指连心,她此刻心里也很酸涨,面对谢垣的深情落泪和表露情意,她不动容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眼下这个局面,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怪他们的时机不好吧。
“如果你最先开始遇到的是我就好了,”谢垣道出了这句话。
“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爱慕你,而不用借着这劳什子鸳鸯玉佩了。”
“但我也同样感谢它,你知不知道当我看清身下那个人是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谈笑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你不必说了,我不想听。过往如何,再去细究没有意义,你走吧。”说完,谈笑笑转过身去,往里间的桌案上灌了一口水,拆掉了清晨丫鬟簪好的头面,满头青丝如瀑,紧绷的头皮瞬间放松下来,谈笑笑舒服地哼了一声,用那白玉簪子的头部去搔弄按摩头皮。
一双纤长的手插进她的发间,代替簪子,指腹轻柔地按压她的头皮,轻柔又带点力道的手法瞬间让她半眯着眼,沉下肩靠在他的腹部,餍足得像一只房檐上沐浴日光的猫儿,喉间发着舒服的呻吟。
两息之后,谈笑笑顺着发尾抓住他的指节,把他从青丝里拨出,修长又有力道的手指被她光滑柔嫩的手握着,谢垣感觉心都跳得快了。
“你怎么还不走?”谈笑笑问。
“我走了,只怕这辈子都会后悔,”谢垣从身后环住她,一只手被她抓着,另一只手继续轻轻替她按摩头皮。
“我现在仅剩的优势,也就是这具身体了……”
谢垣在赌,他赌谈笑笑没法抗拒他的亲近和交缠。
着魔
第30章 着魔
“哦?你就这么想被我干?”
谈笑笑红唇轻启,吐出这句话。
谢垣手指反抓住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婆娑,“只要你想,我就可以。”
谈笑笑甩开他的手,“然后再送一颗避子丸给我吗?”
“谢垣,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是,她内心承认对谢垣的身体十分满意,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色令智昏。
谢垣把玉佩摊在手心,说道:“我们可以用鸳鸯玉佩,梦里怎么样都行。”
“你可以随便报复我折磨我出气,直到你气消为止。”
“我不会有半点怨言。”
谈笑笑看着他没有说话,眉尾微颤,眉心颦颦,她犹豫了,谢垣的蛊惑像蛛网一般牢牢网住了她,越挣越紧。
好半晌,谢垣才听见她说:“你既然这么饥渴,那我就满足你,今晚给我洗干净入梦。”
“好,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取你一滴血。”
谢垣用妆奁上的簪子,刺破了谈笑笑的指尖,殷红的血珠涌出,被谢垣小心地挤到了鸳鸯玉佩的眼睛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谈笑笑也不会相信能有这般神奇的事物,她看着那玉佩上慢慢吸收了血珠,鸳鸯的眼睛像活了一般。
“还真是奇观。”她感叹道。
谢垣捏着她受伤的指尖送进嘴里,舌尖轻轻扫过,将出血点舔了个干净。
“这样,你晚上就能看见我了。”谢垣半蹲下,贴心地把玉佩系在谈笑笑的腰间。
谈笑笑见他这副模样,讥讽到:“人前翩翩浊世的谢公子,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跪在我的面前。”
“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能不能想象,你这比教坊司下九流的哥儿还要媚的姿态。”
谢垣睫毛微颤,抬着清亮的眸子看她,眼里全是她的模样。
谈笑笑感觉她心里骤然生出一只猛兽,想要狠狠咬住谢垣细长的脖子,把他拆骨入腹吃抹干净。
大概真的没人能抗拒得了一个身娇玉贵的公子抛弃了尊严令人予取予求的样子。
谢垣此刻于谈笑笑而言,就是如此。
唔~
谈笑笑心里的那扇门终于轰然坍塌,她低头狠狠吻住了谢垣的唇,吸弄舔咬。
谢垣嘴角上扬,略微张开嘴仰着头方便谈笑笑亲吻。
舌尖被吸得又爽又麻,津液交换,谈笑笑觉得他的唇像抹了蜜一样甜,又软又嫩,怎么亲都不够。
二人一直吻到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才略略分开,换了一口气之后接着吻。
谈笑笑捧着谢垣的后脑勺,把所有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好在谢垣身高体长,半蹲着不算太低,但是蹲久了也双腿酸软,他不得不双手撑地,才能稳住身形。
等到谈笑笑终于亲累了,这才放开他。
谢垣顺势往后一坐,伸长了如针刺般的小腿,粗喘着气,两片嘴唇被谈笑笑蹂躏得又红又肿,湿漉漉的布满了水渍。
看得她呼吸一促,撇过头去悄悄擦了擦同样湿濡的嘴唇。
谢垣就说谈笑笑抗拒不了他,那么多个日夜,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
“如何?”谢垣撑着手臂问她。
谈笑笑瞥见他张开的双腿中间支得老高,把衣服都顶起来的那话儿,轻啐了他一口。
娇斥道:“呸,还不快滚。”
谢垣慢吞吞地站起来,双手并拢,福了一礼,“那小生这便告辞了,姑娘保重。”
“慢着。”
“你就准备这么直接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虽然的确怎么了,但是她也不想弄得全府的人都知道。
“那怎么办?”谢垣按了按胯下翘起的阴茎,涨得硬邦邦的,丝毫没有软下去的迹象。
秋日的薄衫根本遮不住这靡靡春色。
“不然,你帮我?”谢垣舌尖舔过嘴唇,示意谈笑笑。
谈笑笑往后一退,夹紧了双腿,“不行。”
“我是说用上面。”
谈笑笑立刻联想到了春宫图里,男子把巨物插进女子嘴里,血脉喷张的画面。
“更不行。”
“那就只有用手了。”谢垣目光落在她绵绵的手上。
谈笑笑感觉自己的手像火烧一样,赶紧捂住,“你休想,自己弄。”
谢垣见希望落空,只得认命地自己解开裤带,刚褪下裤子到腿根,那蓄势待发的巨棒啪一下弹了出来,直挺挺地对着谈笑笑。
颜色发暗,青筋密布,尺寸惊人。
谈笑笑第一次面对面在大白天见到男子的阴茎,有些不好意思,神色躲闪,她吞了一口唾沫,看着谢垣把手复上去,圈成环,上下套弄。
这简直比她自己上手还要刺激。
谢垣此时也有些紧张,面对谈笑笑的视奸,他的小腿绷得笔直,后臀紧紧夹着,前面肉欲横流,顶端涨得快要破了,马眼里渗透出精水。
呼~呼~
谢垣加快速度,套弄得飞快,连呼吸也跟着急促。
“笑笑,笑笑。”
谈笑笑喉咙发紧,感觉他是在肏自己似得,腿间也跟着夹得死死的。
“把手给我。”谢垣开口唤她。
谈笑笑鬼使神差地把手递了上去,被谢垣五指交握,一起抚弄他的硬物。
没过几个来回,就啪一下全部射了出来。
谢垣呼吸一松,抖了抖胯,剩余的精水射到地上,星星点点的遍布脚边。
“怎么这么快。”谈笑笑觉得时间最多不过半盏茶。
“没办法,在心上人面前手淫,就算是圣人也忍不了不泄。”谢垣将软下去的阴茎重新放回裤子里,掏出手帕细心打扫好战场。
待他走后,谈笑笑半倚半靠在椅子上,捂住乱跳的心口,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个吸人精气的妖精,让她也跟着着了魔似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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