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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响铃
作者:纯奶泡男模
1、相看两厌
池嘉栩最近心情极度不爽,先是因为打架被调换了班级,新同桌是个死板的乖乖女学霸,整天帮老师盯着他,堪比人形摄像头。
即使他再怎么不爽这个安排,也只能咬牙被动接受。上次打完架,自家老头子气急败坏地撂下一句:你要是再惹事,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体育课上自由活动时间,他靠在走廊的拐角处,眯起眼睛,操场上一群人正在嬉笑打闹,心中一阵烦闷,习惯性掏出烟盒,叼了一支烟点上。
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溢出,苦涩占满整个口腔,没等他再抽两口,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直接掐断。
“周时,你真的很招人烦,你自己知道吗?”池嘉栩扭头,不善地盯着这个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女生——他的新同桌、新班级的班长大人、那位人形摄像头。
周时没搭理他,留下一句“学校里不让抽烟”扭头就要走。池嘉栩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逼迫她看向自己:“有意思么?就这么喜欢当老师的狗?”
“你有任何不满可以去跟老师说。”相较某人的激动,直视他的那双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操。”
“松手,我要回班级了。”明明是温温柔柔的嗓音,倒是让池嘉栩从中听出一丝不容反抗的意味,他扯了扯嘴角,下意识松开周时的胳膊,任由对方离开。
要是找老师有用,他早八百年前就去了,谁不知道这次有他爹的背书,他再怎么闹都没有用。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一条未知短信弹出:放学后废旧厂子见,这次别让我瞧不起你。
池嘉栩没回,手机塞回去的时候又摸到了烟盒,拿出来刚想点上又想起周时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咬了咬牙关又放回去。
上学这么多年,周时已经忘记池嘉栩是第几个落到她手上需要“加强监管”的“重刑犯”,他的危险程度远超以往的所有。
周时打心里厌恶这种安排,凭什么因为她安静内敛学习好就要被安排和这种调皮捣蛋的坏学生做同桌,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直到放学池嘉栩都没有再整出幺蛾子,等周时打扫完班级卫生倒完垃圾回来,他还气定神闲地坐着,单手托起下巴胳膊撑在桌子上,脸朝着黑漆漆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修长的手指灵活摆弄打火机,银色的小方块在他手中翻滚,火焰跃动。
周时懒得去管他,教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走廊里也不似刚放学那样热闹,她收拾书包的声音格外清晰引得池嘉栩瞥了她一眼。
他微微张口,喉间刚挤出一个音节就被手机震动打断。
池嘉栩本不想接,奈何对方极有耐心一直打个不停。
未知来电。
变声器加工过的声音随着电流传出:“池嘉栩……怎么这次要当缩头乌龟了吗……呵呵……我会等着你的……”
手机声音不算小,周时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什么事,池嘉栩学习成绩不算拔尖,和学习无关的爱好倒是不少,尤其打架更是学过几年泰拳和散打,据说目前还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当然,像他这样的大少爷即使不参加高考依旧会有光辉灿烂的前程,周时撇撇嘴。
恶霸仗着家世优越居然被很多人吹捧,尊称一声“池少”、“池哥”,周时对此不做任何评价,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无法理解也实属正常。
“要打就离远了打,不要闹到学校里来。”
池嘉栩闻言挑了挑眉,周时会有这么好心?他还以为又要给他打小报告了。
仿佛知道他所想,周时背起书包瞥了他一眼:“收起你比针眼还小的心眼,我闲得蛋疼才会管那么多。”
“哟,四好学生还会说这种糙话呢。”池嘉栩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视线扫过那张毫无攻击性的脸蛋,舔了舔嘴唇:“你有吗?”
周时白眼翻上天没搭理,出教室的时候顺手把灯和门关上了,身后果然传来某人的粗口。她已经习惯,和池嘉栩做同桌的这短短半个月,听到的脏话比她过去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有时候她真想把擦桌子的抹布塞他嘴里,堵住那张放不出好屁的嘴。
推开家门,周时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周斌,她打了声招呼就要往卧室走,对方却叫住了她。
“怎么了,爸。”
周斌长得五大三粗,单看面相就是绝对的大男子主义,事实也是如此,这个家完全是他说了算,而这个世界上也确实没有什么能够管得住他。
“哦,没什么。”周斌招手让周时过来坐,一副要深夜谈心的模样,周时强压下内心的烦躁,乖顺地坐在旁边的沙发凳上,等待土皇帝发话。
周斌两只小眼睛在眼眶里滴溜转,没人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清了清嗓子关心道:“最近学习怎么样,没有退步吧,你可是跟我约定好下次考试成绩排名不能掉出年级前三的……”
周时敷衍地应付着,以她对自己亲爹的了解,这些都不是今天晚上聊天的重点内容。果不其然,在东拉西扯几句后,周斌丧失耐心,终于讲到今晚的重点——
听说你换了一个新同桌,名字叫池嘉栩。
周时心里泛起一阵冷笑,面上却不显,乖巧地点点头:“嗯,原本是隔壁班的,因为打架才被换过来。”
A市虽大,但站在塔尖的毕竟还是少数,像池嘉栩这种家庭,基本上圈子里的人都或多或少有所了解。她家虽然不属于这个圈子,但奈何家里有个削尖脑袋想要往里钻的父亲,作为朝夕相处的女儿,她多少都会知道一些。
周斌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新同学好好照顾照顾,和人家好好相处,学习上能帮的就帮帮,我听说这个孩子本质不坏,蛮好的。
“我跟他相处不来。”
“你俩才相处几天,这就处不来了?想当年,我和你妈……”周斌脸色沉了下去,张口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周时简直都快会背了。
她轻声问道:“爸,你还记得我今年多大吗?”
周斌明显一愣,喃喃道:“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你可是我闺女。”
“……”她还未成年,她的父亲已经在盘算她的价值,像极了一位精明市侩的商人面对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说不怨不恨都是假的,更多的是失望。
连带着对池嘉栩都厌恶了几分。
2、征服欲
第二天池嘉栩没有来上学,周时课间听到同学们八卦——昨天晚上放学后,有人在学校附近打群架,动静可不小据说还见血了……最后警察都来了,不过没有抓到人……
“…听说还是池嘉栩和……报警的是……”讲话的人飞快扫了周时一眼,周时顿感莫名其妙,这都是哪里来的不实信息。
一整天,周时都处在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里,被迫成为同学口中的谈资,所有人八卦都避着她,她连正面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不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睡前都还萦绕在心头,烦躁地点开某个被隐藏得很好的app,下方未读信息999+,她不太在意也不去看。
在这个黑色神秘软件上,她拥有过万的粉丝,发布的内容大多是一些私密照和大尺度音频,大概谁都不会想到一本正经的好学生在网络上还有另一副不为人知的面孔。
这是周时发泄情绪的方式之一。
最近糟心事多,她也懒得再剪辑,干脆开了音频直播,这是创建账号以来的第一次。
这个点开播没几分钟,房间已经涌进来几十人,大家都在不约而同地扣问号,七嘴八舌地讨论——
A:?老婆居然开播了???今天晚上这是咋了?
B:啊?首页刷到还以为俺眼花了……
C:怎么不露脸,真的好好奇长啥样,不会是因为太丑了所以不敢露吧……
D:楼上的你有病吧,家里没镜子总有尿吧,你先照照自己。
……
周时虽然从未有过性经历,但对如何通过自慰带给自己快感已经是一名老手。
平日里被宽松的校服遮挡,尚未有人注意到少女的身体早已熟透,像是一颗由内而外散发着清甜的水蜜桃。
身体敏感得不像话,周时比往日湿得更快,手机就放在枕边,不需要去看,她能猜到弹幕会是怎样的污言秽语。
现实生活里,人人都戴着一副真善美的面具,人性中的恶被无限压抑,最后只能躲到网络里释放自己最阴暗的那一面。
震动棒频率开的第一档,刚顶在阴蒂上她就有些受不住,身体猛地一颤,呻吟声控制不住地溢出。手腕险些握不住棒身,硅胶的前端晃动着划过早已被汁水沾湿的阴唇,周时白净的脸上透出淡淡的薄红,半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嗯啊……碰到了……不要顶进去……”
双腿夹紧,死死绞着这根假阴茎,快感像巨浪将她瞬间吞没,来不及呼喊,只剩大口的喘息。
这一刻所有烦恼都被抛诸脑后,她只需要集中注意力体验身体反馈给自己最纯粹的快乐。
睡着的前一秒,她想的都是——一定要远离池嘉栩。
池嘉栩再次出现在学校是三天后,大摇大摆地坐下,毫不顾忌周围同学探究的目光,将一份早餐放到周时的桌子上。
“谢谢,我不饿。”
“那饿了再吃。”
“……”某人一反常态的样子引起周时的高度警惕,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念完高中考个好大学然后离开这里,根本不想浪费精力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罕见的,这个早读她走神了。
早读大多数人都是浑水摸鱼,嘴巴哼唧唧,脑子是不转的,看似人还在,实则已经走了好一会儿——去跟周公约会了。
平日里趁机补觉的池嘉栩今天倒是认真得很,捧着书跟着念,如果不盯着她看就更好了。
周时被盯得发毛,终于忍不住:“你今天吃错药了吗?就算想换座位,也不必用这种方法恶心我。”
“恶心?”池嘉栩不可置信,别的不敢说,单就自己的皮囊,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从小到大没少听别人夸他长得好看,收到的情书也不少,怎么到周时嘴里就成恶心了。
果然,这种书呆子毫无情趣可言。
一点品味都没有。
周时不知道池嘉栩脑子里在想什么,此刻她只想避免陷入一场纠纷,忽略某人的反问,她好脾气地解释道:“不是我报的警。”
“我知道。”
“那你?”周时气不打一出来,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这样,逗她很好玩吗?
似乎看穿她的想法,池嘉栩挑眉:“周班长替老师看管我,辛苦了。我也想清楚了,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你们的良苦用心……”
“……”开什么玩笑,池嘉栩改邪归正的概率比彗星撞地球还低,她宁愿相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不会觉得池嘉栩这种二世祖真的浪子回头了。
右眼皮一直跳,周时抿紧唇一言不发。
池嘉栩盯着周时这张阴晴不定的脸,心情大好,面上不显,桌子下面翘着的二郎腿晃个不停。
两人的动静有点大,吸引了讲台上老师的目光,周时装模作样地翻了一页课本,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放心,等会儿下课我就去找老师换座位。”
周时知道换座位这件事不会那么顺利,但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座位没换成功,反而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她怒气冲冲地跑回教室,一把扯起趴在桌子上的池嘉栩,某人猝不及防地站起来撞倒了凳子,“哐当”一声,惊得同学们纷纷看向他俩。
“你,跟我出来。”
池嘉栩捂着胳膊,眉头紧锁,被周时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这个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无人的角落里,两人面对面站着,几天前还是池嘉栩着急要换座位,此刻两人角色调换,急的人变成了周时。
周时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的吧。”
“去之前,你难道想不到吗?”换座位要这么容易,他也不会憋屈这么久了。
“?”她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也是被气晕了,才会想着拉池嘉栩出来聊这事:“我明确告诉你,我没空帮你一对一补习,你就算想整我,也没必要搭上自己……”
池嘉栩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挑眉道:“这下可以24小时看管我了,不开心吗?”
“…我根本就不……”周时顿了顿,滴溜着眼睛上下打量池嘉栩,某人今天又没穿校服,白衬衫配宽松牛仔裤,裤腰上挂着一只限量版的玩偶,头发乖顺地贴着额头,倒有两分清纯男高的影子。
她恶劣一笑:“玩儿你……你要是愿意给我玩玩,我可以考虑教教你……”
“……”池嘉栩盯着周时,试图从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微表情里分析出点什么。
她想要玩儿他?
就凭她?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周时以为得不到回答,没想到池嘉栩挑衅一笑:
“好啊,我等着。”
3、权衡利弊
冷静下来后,周时不免反思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但话已经放出去,不管怎么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折腾折腾这位大少爷。
“喂,什么时候开始?”放学的时候,池嘉栩扯了扯周时的袖子,瞥了眼自己的课本示意。
周时没好气地回道:“周末吧,每周末我抽出两个小时……”
“就两个小时?”
“怎么?嫌多了?那就一……”
“可以,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但时间地点,我来定。”池嘉栩干脆地拍板,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还没进家门,一股烟酒味就从门缝里窜出来,周斌的嗓门比楼下来收废品的大叔还大,周时怀疑整栋楼的邻居都能听见。
一言不发地换好鞋,没等她开口,周斌大着舌头喊她,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是不是丫头回来了,来来来,陪老爸说会儿话……”
周时放下书包,不情不愿地挪到餐厅,一桌子的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一瓶白酒也几乎见底,烟头扔得满地都是,不知道等会儿打扫起来又要花多久。
她深吸一口气:“怎么了?”
“没事不能跟你聊会儿了?”周斌眉头一拧,脸上写满父亲的威严:“还没等我老了呢,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怕不是等我老了就不认我这个爸了吧。”
“……”又来,这种话她听了没有百八十回,怎么也得有四五十回了,无奈地坐下:“爸,怎么会呢。”
“那就陪老爸谈会儿心……”
周时用眼神跟坐在一旁不吱声的妈妈交流,这是咋了?
王金梅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今天这是发什么疯。
好在周斌这个人憋不住事,没一会儿终于扯到了重点,他抿了一口白酒,又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道:“丫头啊,爸知道你这个人心好,平日里也乐于助人……”
周时不搭腔,就这么冷漠地盯着周斌,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要说什么。
“…听你们老师说,班上同学有什么不懂的题都会来问你,你也乐意教……”周斌顿了顿,抬眼看向她,周时扯了扯嘴角,接下来他要说什么,她心里大概有数了,但真的听他亲口讲出来,还是心寒。
“爸前两天参加一个活动,正巧碰到你同桌他爸,就顺便聊了聊。你学习好的事,人家也知道,也正愁自己儿子学习不好……爸就想着,反正你俩也是同桌,你帮谁不是帮……”周斌满脸堆笑。
周时鼻尖一酸,开口带着控制不住地哽咽:“所以你就把我卖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叫什么卖啊!”周斌脸色瞬间变了,大手往桌上一拍,震得筷子掉到了地上,王金梅见情势不对,赶紧上来打圆场,劝周时少说两句。
“你就不怕耽误我学习吗?”就不怕我早恋吗?
后半句话,周时没讲,但她也知道,周斌估计巴不得她跟池嘉栩早恋呢,最好直接到谈婚论嫁那步,他以后也就能跟池家攀上亲家了。
周斌:“爸知道你对学习上心,这么多年了,你学习从来没差过,再说了,你教别人的时候正好就当复习了……”
周时看向王金梅,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小时啊,你爸说的也挺对的……”
她一颗心一沉再沉,整个人像裹着被子被扔进了水里,重得她没办法往上游。
周斌一副“跟你这种蠢货完全讲不通”的样子,摇头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就不懂事呢……多好的机会……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爸能害你么……”
不知道周斌用怎样的花言巧语让池嘉栩的父亲同意,让她这个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的人去辅导自己的宝贝儿子。
正好也给池嘉栩整她的机会。
周时不知道的是,池盛昌也是没有办法了,不是相信周时能让池嘉栩的成绩提高多少,而是池嘉栩换了班级之后确实安分了不少,只求这个小兔崽子能安安稳稳把这个高中念完。
至于大学,池盛昌自有安排。
周六上午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雨后植物的清香,卧室的窗户开着,正对小区的凉亭,楼下大爷大妈们正在打牌唠嗑,时不时能听见几声含笑的怒骂。
周时坐在书桌前写作业,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最后大概停在了楼下。
大爷大妈们七嘴八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隐约听见有人提到了她爸的名字,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周斌家的,有人找你家丫头”。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周时爬上桌子,探出小半个身子往外看,恰巧对上某人的眼睛,池嘉栩骚包得很,墨镜当发箍,上身套了一件黑色皮衣夹克,跨坐在机车上,大长腿稳稳地踩在地上,姿势摆得像在拍杂志。
“小时啊,下面那个是不是你同学……你要不要喊人家上来玩会儿……”王金梅在阳台应了楼下几声,转身跟周时说道。
周时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背上斜挎包就往外面走:“不用了,我今天不知道几点回来,不用等我吃饭了。”
“你要不……”话还未说完,大门“哐当”一声已经关上:“唉,这孩子……”
池嘉栩点了根烟,食指和中指夹着,四周的目光太炽热,他把墨镜重新戴上,但很明显这只会让这群大爷大妈更加明目张胆地打量他。
“小伙子,你是小时的同学还是交的小男朋友……”大爷话音刚落就被大妈打断,小时咋可能搞小男朋友,你这个老头子少胡说八道。
“为什么?”池嘉栩好奇。
大妈拉下老花镜,上翻着眼睛瞧他:
“小伙子面生啊,你应该也不是小时同学吧,小时这个闺女从小到大学习就没让人愁过,咱小区里谁不知道她成绩好的。她呀也不爱往外面跑,一门心思就扑在学习上,小周天天念叨他闺女以后是上顶尖大学的料,你倒是这么久第一个来找她的男娃娃叻。”
听着,池嘉栩掏出烟开始散,大妈先是摆摆手说不抽,奈何实在抵挡不了热情攻势还是接下了,大爷不仅收下甚至借了火已经吸上。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周时赶到楼下就看见眼前这幅场景——池嘉栩蹲在大爷大妈们身边不知道在热聊什么,有说有笑的。
她笑着一一打招呼,最后才喊池嘉栩:“喂,走不走。”
“嗯。”一副墨镜遮去大半张脸,任人瞧不出情绪,他挥手跟大爷大妈们道别,转身长腿一跨坐上自己的爱车,抛给她头盔,拍拍后座示意上来。
机车通体黑灰色,车身墨绿色线条点缀,大概率改装过,尽管对机车毫无了解,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辆车价值不菲。
她捧着头盔,没有动。
某人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压低声音说道:“大家都在看我俩,你在心虚什么?”
周时嫌弃地撇嘴:“在思考要不要冒险,以及无证驾驶被抓住我是否要承担法律责任。”
“那你敢吗?”黑色头盔下,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执着地等待她的答案。
“嗯?好学生。”
这种激将法对周时无用,权衡利弊一番之后,她利落上车。
“现在,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周时戴好头盔,凑近池嘉栩的耳畔说道。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戳中了他的笑点,池嘉栩笑得整个人都在震动,他侧着脸反手盖下她的头盔面罩,吐出两个字:“笨蛋。”
4、对她不感兴趣
这是周时第一次坐机车,巨大的轰鸣声与风声一起笼罩她,飞驰而过熟悉的街道,她没有问池嘉栩要带她去哪里。
车速还在攀升,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紧闭双眼死死攥着池嘉栩的衣角。
猛然一晃,在池嘉栩的精准操控下,他们快速穿梭在车流中。
简直是疯了。
抬手狠狠给了他一拳,池嘉栩抬起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吓得周时缩起身体不自觉地贴近身前的人。
这么快的车速还敢单手,他以为自己是在拍美国大片吗?
池嘉栩没有就此降速,踩着黄灯的最后两秒果断左转,他微微侧头通过后视镜快速瞥了眼后方密集的车流。
离开主干道,车流少了很多,两人所在的位置也越来越偏,是通往郊区的路。
大概骑了十几分钟,车停在路边,池嘉栩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问周时要不要试试。
周时以一种“你又想干什么”的眼神看向他,他耸耸肩,对她的拒绝并不意外。
“刚刚有人在跟踪你?”她笃定地说道。
“不,是我们。”池嘉栩严肃地纠正。
好吧,就算是他们。
周时不打算和他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纠缠,继续猜测:“还是前几天的事么?”
“好学生也会开始关心坏学生的私生活了?”他冲着后视镜里的周时挑眉,额头和鼻尖都沁出汗,不知道是不是热的,脸颊微微泛红,语气玩味地说道:“你说的玩儿我,不会是那种俗套剧情对我攻心然后再甩了我吧。”
“…你少看点偶像剧,好么?”她无语,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罢了,她可不希望哪天因为和池嘉栩走太近,然后被抓住一起揍。
“快点吧,你到底想去哪里学习。”
池嘉栩重新戴上头盔,准备启动之前又问了她一遍“你确定不想试试?”
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
越往前开路上的车辆就越少,穿过一条两边都栽满高大乔木的道路,路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黑色铁门,透过镂空的花纹,隐约能看见远处的欧式建筑。
还有一段距离,仿佛有感应一般,门向两边自动打开。
池嘉栩将车稳稳停在主楼前,刚停下就有人上前弯腰打招呼,他点头把头盔扔给对方,转身发现周时正四处打量,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他伸手拿过被她抱在怀里的头盔也扔给一旁的服务生,向她介绍这里,周时默默听完,总结: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度假休闲区。
“你来这种地方学习?”她深表怀疑。
池嘉栩不置可否,示意她跟上,带着她穿过富丽堂皇地大厅,一路往深处走。
空气里飘着很浓郁的香氛味,随处可见巨大的盆栽和艺术装置,瓷砖被擦得锃光瓦亮,这里的招待人员看起来都很年轻、样貌气质俱佳。
经过室内花园,再七拐八拐终于上了一部写着“私人专用”的电梯。
密闭的狭小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得好像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对上周时的目光,他咳了一声:“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最近很缺钱么,又或者说,你现在对当人贩子很感兴趣?”一路上碰到的人都会主动跟池嘉栩打招呼,看得出来他是这里的常客,周时猜他可能是这里所谓的VIP客户。
“也许呢。”
电梯停在三楼,这一整层都铺了地毯,和她印象中的台球厅不同,这里没有烟雾缭绕,环境香味和一楼似乎有些许的不同。
池嘉栩站在吧台前给自己点了杯威士忌,除了酒水也有甜品类的,周时瞥了眼菜单并没有价格,他扭头问她想喝什么,她只给自己要了一杯纯净水。
某人在吧台坐下,丝毫没有任何要开始学习的意思,周时耐心耗尽,忍不住问道:“可以开始了么?”
“你要在这里?”池嘉栩四处看了看,反问道:“不太合适吧。”
“那你倒是带我去适合的地方啊,我以为你就是与众不同,爱好这一口呢……”酒保把杯子递给周时,两人眼神接触时,对方不自然地闪躲,脸上的神情也怪怪的。
她沉默了。
“说好的两个小时,从现在开始算,不管你学不学,两个小时一到,我立马走人。”
池嘉栩:“嗯哼。”
“池子,你今天怎么来了。”一位穿着稍显正式的男人迈着步子快速朝两人走来,光看模样应该年长一些:“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要不是听下面的人提,我都不知道。”
“临时起意的,怎么,今天不忙了?”池嘉栩抬手握住对方打来的拳头。
男人笑着回应:“你来,我再忙都有时间好吧。”
“这位是你新交的小女朋友?”男人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周时身上,不等池嘉栩开口,他伸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程林,算是池子的好兄弟。”
周时尴尬一笑:“你好,周时。你误会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听到她的声音,程林眼睛一亮,立即道歉:“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今天你和池子的消费我买单。”
池嘉栩仰头喝完把酒杯扔回吧台又点了一杯:“…不用跟他客气,这里都是他的……”
程林笑笑。
周时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这两人已经挑好杆子准备开始了,问她要不要一起,被她拒绝了。
好在两人并不在意,她就坐在一旁的休息区戴上耳机,把包里的作业拿出来写。
台球桌前的两人赛前闲聊。
程林再三跟池嘉栩确认,他对她没兴趣,得到肯定回答后,心情更加愉悦。
池嘉栩嗤笑:“老牛吃嫩草。”抬眸远远看了眼正低头做作业的周时,他就不懂了,这样的人怎么就吸引了程林这个“久经沙场”的浪子。
“你这就不懂了,我这叫年上爹系男友。”程林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跟着哥学吧,弟弟。”
池嘉栩一把打掉程林的手,不以为然:“那你自己想办法要到联系方式。”
“……”要是能要到,他何苦在这跟池嘉栩打赌。
5、输了裸奔
池嘉栩倒是愿意直接把周时的联系方式推给程林,奈何人家非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球技,见程林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不是第一次打了,对方什么手法水平,彼此了解得一清二楚。
总的来说,池嘉栩更胜一筹。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池嘉栩一连好几次失误,又一次白球进袋后,程林分神往休息区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今天放水也太明显了吧。”
“追到手,记得帮我把今年的单清了。”池嘉栩不在意地摆摆手,顺着程林的视线,坐在沙发上的周时单手托腮咬着笔,完全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等着。”
“干嘛去?”程林直起身,不解地问道。池嘉栩没几步就走到休息区,不知道说了什么,周时抬头看向程林,他温柔地笑笑,她回以微笑地点头。
休息区。
周时握着被池嘉栩塞进手里的球杆,眉头紧锁:“我不要玩。”
“帮我打一下,我去抽根烟,很快回来。”说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
“两个小时还剩……”
“嗯。”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人厌,每次都是这样。
对上程林询问的眼神,她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程林问。
对程林的初印象较好,周时也愿意和这样的人社交,她收起胡思乱想,笑着解释道:“池嘉栩说出去抽根烟,让我帮他先打一会儿。”
程林顿了顿,随即笑着说好。
她开玩笑地说道:“你们没有赌注吧,我不是很会打。”
“没关系,你如果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
转角的吸烟区,池嘉栩一个人靠墙站着,右臂神经的刺痛无一不在向大脑反馈伤口的崩裂,尝试动了动,还是决定用左手夹住烟蒂,食指弹掉烟灰深深吸了一口。
过肺后,吐出。
冰激凌味的烟,对他来说没什么劲儿,入口还带着点甜。
他静静站着,烟雾中看不清周时和程林交谈的模样,右手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手腕流下,一滴滴落在地毯上,他想不明白周时有哪一点吸引程林。
等池嘉栩抽完烟回来,程林和周时之间的氛围略显奇怪,程林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他满脸疑惑。
程林:“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会打。”
周时谦虚地否认。
程林不是那种常会夸奖别人的人,能让他开口说好的,那一定是令他真心实意佩服的人,这下倒是让池嘉栩感到意外了。
“是么,最后谁赢了?”
程林指着周时,她不好意思地说道:“运气好而已,也得亏程……”程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称呼对方。
“你跟池子一样,喊我程哥就好。”
“…程哥……也谢谢你让着我……”
程林苦笑,哪里用他让着,他都看出来了,要不是周时收着,他输得更惨。
周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把球杆还给池嘉栩:“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去拿自己的东西,程林好奇什么时间到了,池嘉栩冷着脸把球杆塞进他的怀里:“嗯,你俩见面的时间到了。”
“……”看他信么?
临走前还是没忘记让池嘉栩记得把周时的联系方式推给自己,面对池嘉栩的疑惑,他点开手机某个软件:“这个极品……她的声音跟我关注的一个博主很像,是我喜欢的类型……”
“靠,你变态吧。”池嘉栩快速瞄了一眼,屏幕上是一闪而过的女性半裸的身体,只是一眼,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注意到独属女性的柔软与丰满。
程林一副“你还小”的神情,可惜地轻叹道:“关注这么久也没见露过脸,打赏那么多也没给个机会私联……”
“算了吧,谁知道这种女的干不干净。”池嘉栩恶心得皱眉,无法苟同自己兄弟的想法,掏出手机点了几下:“行了,推给你了。”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不放心地叮嘱道:“人家是好学生,可是要参加高考的,你别乱来。”
程林好笑,到底谁比谁年长,这种事还需要池嘉栩这种女孩子手都没牵过几回的毛头小子提醒么。
池嘉栩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昏黄的路灯下,周时站在机车旁不耐烦地四处张望,看见他的第一秒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大少爷,你能有点时间观念么。”
“能不叫大少爷么,听着像在喊谁家快断气的。”他抗议:“换个。”
“池!嘉!栩!我要回家。”周时没好气地说道。
池嘉栩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得她都要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她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回过神似的,开口道:“嗯,反正已经晚了,再迟点也无所谓。”
“???”谁无所谓了,周时满脑子疑问,她很有所谓,好不好。
她觉得池嘉栩学习不好的原因大概率是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听不懂人话。
“喝酒吗?”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两瓶啤酒,扔给她一听,自顾自地打开喝了一口,见她不动解释道:“喝酒了,不能骑车,遵纪守法好公民。”
“……”
“等人接。”他补充。
要不是这地方半天打不到车,她早自己走了,怎么之前没发现池嘉栩这个人这么气人呢。
“打不开还是不会喝?”
周时侧身躲过朝自己伸来的手,扯掉易拉环,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直冲鼻腔,抬起瓶身看了一眼度数。
池嘉栩好心提醒:“不能喝就少喝点。”
“要你管。”
停车场此刻没有人,远处传来悠扬的纯音乐,她站得腿酸,让池嘉栩往旁边挪挪,自己和他并肩靠坐在机车上。
周时:拿我打赌有意思么?
池嘉栩瞳孔微微放大,扭头看向她:……
她面无表情:忘了告诉你,我其实学过一段时间唇语。
池嘉栩咽下口中的液体,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她:有你不会的么。
周时认真思索了片刻,歪着头:不太擅长和白痴沟通……
意指太明显,池嘉栩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我不是白痴。
捏着易拉罐,周时单手撑着车身:“你不是喜欢打赌么,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怎么赌?”
“下次月考,你如果不能进步二十名,你就……”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惩罚。
池嘉栩不同意,二十名太多了,讨价还价:“十名。如果我能进步十名,你必须当着全班人的面叫我一声好哥哥,并且接下来一个月都得听我的。”
周时沉吟片刻:“好,如果达不到……”
“我喊你好妹妹……”
“少占我便宜,我不要。”
“那你要怎么样?”
她舔舔唇,一字一句地说道:“达不到就在学校里裸奔,你敢不敢?”
6、不同的味道
喉结滚动,池嘉栩咽了咽口水,声音略带沙哑:“你是认真的?”
“你不敢?”
他避开视线,头扭到另一边,嘟囔着:“谁……谁说我不敢了……赌就赌,你也要说话算话。”
“当然。”酒劲上头,周时用手指戳了戳池嘉栩的胸口:“忘了告诉你,距离下次月考还有三周不到的时间……”
言下之意,你完蛋了。
池嘉栩握住她的食指,轻轻一拉,两人间的距离突然缩短,他俯身靠近她,呼吸间满是麦芽发酵的清香,周时不自在地侧过身子,整个人呈防御姿态。
“你就准备好喊吧,或者,你要不要现在就提前演练……”他垂眸,视线聚焦在她圆润的耳垂上,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去摸一下……是什么样的触感……
“喂!你干嘛?”周时像是惊弓之鸟,立即从池嘉栩的身边弹开,瞪着他举在半空的手。
某人摸摸鼻尖,低头看了一眼,强行转移话题道:“那个,反正等得也是无聊,你要不要学?”
以周时的身高,恰巧脚尖踩地,池嘉栩坐在她身后几乎将她圈在怀里,明明夜晚的温度不高,她却有种周围的空气快要烧起来的错觉。
简单介绍完见周时一点反应都没有,池嘉栩低头凑到她的耳畔问有什么问题,后视镜里两人贴得极近,简直跟放学同骑一辆电动车回家的小情侣没什么两样。
“你别靠这么近,热死了。”顶开他的肩膀,周时将脸颊的碎发全都拢到耳后,没有头盔的隔音,发动机引擎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更加清晰。
随着车身的震动,她那颗被压抑许久的心脏越跳越快,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不该发生,她应该安静等待那辆送他们回去的车到来。
池嘉栩:“无证驾驶+酒后驾车,现在是不是该换我举报你?”
“可惜了,我们是共犯。”她冲着后视镜里的人一笑,池嘉栩眨了眨眼睛,任由她拉过自己的手覆上她握住把手的手背。
机车摇摇晃晃着往前开,速度逐渐加快,周时忍不住雀跃欢呼,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飘动,发尾扫过池嘉栩的脸颊、唇角,痒痒的,让他忍不住想揉。
掌心下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触感的手,比他的小,他刚好能整个包裹住。
很奇特的感觉。
不讨厌。
周时对这里不熟悉,只能随机挑选一条路走,路的尽头是一片在月光下泛着光的湖面,本能使她想要刹车减速。
“池嘉栩!”他疯了吗?
她的惊呼并没有阻止池嘉栩擅自加速的行为,似乎被她害怕的模样逗到,他张扬地笑着,那片不知深浅的湖越来越近,含着水汽的风扑在脸上,她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心脏像是快要跳出来。
别怕。
不知道是不是高度紧张出现的幻听,似乎在呼啸的风中夹杂着这样简短的一句安慰。
“坐稳了。”池嘉栩半搂着周时,自信地压弯,尖锐的摩擦声几乎响彻园区,惊得远处本在悠闲游动的天鹅们扑棱翅膀乱作一团。
直到车速明显减慢,周时才睁开眼,他们停在了一片空旷的绿色草地上。回望来时的路,原本平整的草地被压出一条明显的车辙印,远处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
酒劲散去大半,她大口喘着气,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疯子……”
池嘉栩毫不在意,挑着眉叼着烟:“其实你是喜欢这种感觉的,难道不是么?不用急着否认。”
“…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一样……”周时眼神冷了下来,语气夹枪带棒:“自以为是,少来揣测我……”
下车后往回走,任由池嘉栩在后面怎么喊也不停。
等到家时间已经不早,往常都是会被教育一顿,但今天周斌反常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
那晚过后,周时又有几天没看见池嘉栩,那个赌约也理所当然的没有再被提及。
如果不是穿去的衣服还带着香气,她都快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放学要送作业本去办公室,周时就没让同学等她一起,回家的路上突然飘起了小雨,她只好躲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台,思索是冒雨跑回家还是等雨停。
一辆轿车在她身前停下,副驾驶的车窗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她惊讶这个点怎么会在这里遇到程林。
程林喊她上车,再三推辞还是上了车,男人心细地调高了车里的温度,递给她纸巾让她擦擦。
“你怎么……”
“好巧……”
两人同时开口,看着彼此有些尴尬地笑笑,程林示意她先讲,周时抿唇摇摇头。
“我是来找小池的,给他发信息也不回,不过没想到这小子这几天都没来学校。”程林解释道,见周时拘谨也不再多说,问她家住哪里可以送她。
“不用了,真的太麻烦你。”
提醒她系好安全带,程林启动车:“你是小池的朋友,开车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没什么麻烦的。不过我对这片不是很熟悉,得麻烦你给我指路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车就停在小区门口,周时没有让他送到楼下,见她执意要下车,程林也不再多强求,只是给了她一件外套让她挡一挡。
“这…..”外套看起来就很贵,她不愿再多欠下人情,可外面的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一颗颗砸在车玻璃上。
程林瞥了眼时间:“披上赶紧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家人该担心你了。”
“……”
见她还在犹豫,他开玩笑地说道:“放心,是干净的外套。”
“不是的,我没……”她连忙摆摆手。
程林帮她把衣服披上,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嗯,那就回吧,衣服下次见面再还给我。”
周时最后也没有问出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以及他为什么笃定他们会有下次见面。
程林外套上的味道和他本人带给她的感觉很像,淡淡的、温暖的,不像池嘉栩那样浓烈强势,让人无法忽略。
7、下注
平静两天后,同学们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池嘉栩居然开始用功读书了。
这努力的劲头让人很难不怀疑,没来学校的这几天他是不是遭受了什么重大刺激,颇有一股“头悬梁锥刺股”玩命的架势。
虽然好奇,但也没有人敢去问发生了什么。
周时知道,这位大少爷是憋着一股劲,势必要赢那场赌约呢。
“喏。”池嘉栩将一杯咖啡放在周时的桌子上,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眼神闪烁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我有题目不会,咳咳,那个教我。”
周时接过本子,快速扫完题干,落笔写出关键步骤:“...这类题目的解题思路都是这样,没什么难度,算是送分题......”
“......”池嘉栩和她大眼瞪小眼,不说话。
“懂了么?”
“你觉得我笨。”肯定语气。
“以你目前的情况,你可以准备好头套了,我允许你带着头套跑。”她还挺佩服池嘉栩的,勇气可嘉。
池嘉栩:“打赌我还从来没输过。”
“那这次一定会让你记忆深刻。”某人还想反驳,恰巧有同学过来请教周时问题,他暂时被迫闭上了嘴。
等同学一副“顿悟了”的神情离开,池嘉栩掏出一张请柬在周时眼前晃了晃,颇为好心地说道:“程林生日会想请你,不过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帮你……”
“去。”周时扭头瞥了他一眼,伸手捏住请柬的另一侧拽了过来:“为什么不去?”
“???”池嘉栩怔住,在确认她没有开玩笑后,追问道:“为什么?”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心情好,所以想去。”怪不得那天程林会讲下次见面再把衣服还给他,其实完全可以让池嘉栩代还,但她总感觉怪怪的。
周时若有所思的表情被池嘉栩解读成她在想程林,思索再三还是提醒道:“你别看程林总是一副好哥哥的样子,你玩儿不过他的。”
“哦。”
“哦?”池嘉栩觉得自己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周时要是吃了亏关他什么事,像她这样顺风顺水长大的女生大概还没在感情上吃过苦。
周时:“池嘉栩,你写作文的时候话也能这么多就好了。”
“……”某人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在此次月考狠狠打这个女人的脸。
程林的生日还是在庄园办的,人比周时想象中的还要多,虽然没有正式到各个身穿晚礼服,但也都打扮得光鲜亮丽、上流人士的样子。
周时混在其中,像是一只萨摩耶混进白色国际象棋里。
人来人往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池嘉栩,她怀里抱着程林的外套站在角落里,犹豫着要不要把衣服直接交给服务生。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不去一起玩儿吗?”陌生女人端着一杯酒走过来,浅金色的长发格外吸睛,她不着痕迹地打量周时。
对方毫无恶意,周时礼貌地笑笑,摇摇头。
女人招手,不远处的服务生见状立即上前,她从托盘上拿了一杯酒递给周时:“你在等程林?”
“你怎么知道?”周时接过酒,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看向怀里的衣服,顿悟道:“…算是吧。”
“你不用怕,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紫妍。”程紫妍举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朝她眨眨眼:“他是我哥,这件外套是我之前送他的。程林这个家伙也太不够意思了,连我都瞒着。前两天妈还问他交没交女朋友……敢情是……不过你看起来也太小了吧。”
周时连忙否认:“不是的,我和他只是……”他俩只有两面之缘,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懂,还没到那一步。”程紫妍暧昧一笑,远处传来骚动,今晚的主人公终于出现了,大家纷纷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送上祝福。
程紫妍让周时不要拘束,等程林应付完那群人就会来找她的,但周时心里清楚,自己和程林根本什么都没有,见她要离开,赶忙叫住对方想让程紫妍帮忙转交外套。
“为什么?”程紫妍不解,看看周时又看看远处的程林,恍然大悟:“哦,你不喜欢他。那你给我吧,我给他。”
周时长舒一口气,她其实挺害怕程紫妍为了“帮”她哥,拒绝的。
“你这个人蛮有意思的,你叫什么名字?”
“周时。”
“几岁了?”
“17。”
“哇,好小啊。程林这个畜生,这么小也下得去手。”程紫妍震惊,她把外套扔给服务生,拽着周时的手腕往大堂深处跑:“走,不要傻站在这了,姐带你去看好玩儿的。”
俩人穿过人群,一路上基本都是程紫妍在问,周时答。
坐上电梯,程紫妍按下负三层的键:“这么说,你和池嘉栩还是同班同学咯,他这个人小小年纪脾气臭得要死,也不知道怎么就和程林关系变得那么好的。话说起来,他今天应该也来了吧。”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电梯下降速度很快,“叮”的一声,稳稳停下。隔着门,已经能隐约听见外面的喧嚣,激昂重节奏的音乐混合着呐喊声。
“看点大女人该看的。”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走过长长的甬道,离沸腾的声浪越来越远,直到进了包厢,一切被隔绝在外。
豪华的休息室,沙发茶几一应俱全,甚至已经摆好了水果零食。
周时一眼就被巨大的落地窗吸引,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场馆,中央放置了一个类似铁笼的装置,上方朝不同方向悬挂着四块大屏幕,正在播放视频。
赤手空拳的格斗、拳拳到肉,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这些画面无一不充满了血腥味。
她怔愣了两秒,很快又恢复平静。
程紫妍从两人进入房间开始,注意力就没从周时身上离开过,见她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勾了勾嘴角:“今天晚上是擂台赛,守擂的人已经在这个台子上站了12天了。”
“每天都会有这样的比赛么?”
“不一定。”
周时站在窗前,视线扫过楼下聚集的人群,突然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眼睛,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
“这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见的。”程紫妍解释道。
楼下的池嘉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抬头直直地看向俩人所站的位置。
“…好奇怪,今天攻擂的人里面怎么有他……”程紫妍滑动一旁的显示屏,池嘉栩的信息资料弹了出来,周时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战绩栏写着“0胜0败”。
程紫妍扭头撞上周时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她玩心大发,要周时为今天的比赛下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枚特制的硬币伸到周时面前:“皇冠代表守擂赢,骑士剑代表池嘉栩赢。”
显示屏跳动,守擂者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展示在眼前,胜率高达78%。
周时将一枚硬币紧紧攥入手心。
抛起另一枚硬币又在空中快速接住,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
8、为什么不选我
周时再看回人群时已经不见池嘉栩的身影,不等她思索,程林推门而进,见到周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原来你还在这里。”
“嗯,那个衣服,我……”
“我知道,已经拿到了。”程林坐到周时旁边的沙发上,仿佛没有看见程紫妍一样。
程紫妍冷笑:“程林你也是够了,别太过分。”
“今天怎么说也是你哥的生日,什么礼物祝福都没有也就算了,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程林笑笑,语气温和却令人有些胆颤。
“是你自己说不要的。”程紫妍还想说些什么,视线瞥到一旁正经危坐、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周时,她抿了抿唇,不再多言。
程林长叹了一声:“妍妍,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不例外。”
“你出去吧,人家很明显对你没感觉,你也不要白费力气了。”
“……”突然被点名的周时朝程林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人家兄妹吵架,她这个纯血外人在这真的是如坐针毡。
“啪”的一声,全场灯光关闭,只有场地中央的铁笼子被聚光灯笼罩。
开始了。
大屏幕上清楚显示着双方的支持率,对于这个初出茅庐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大家打心里不认为他会赢。
池嘉栩冷眼环顾四周,视线再次看向那间包厢,扯了扯嘴角。
不论那扇玻璃后面是谁在看,都给他瞧好了。
和以往的比赛一样少不了伤痕、淤青、鲜血,谁都不会放水,认真对待比赛,不仅是尊重对手更是尊重自己。
即使坐在包厢里,场馆内的呐喊声依旧清晰可见,如此血腥的场面没有让在场的人害怕,反而像是某种助燃剂,点燃了所有人兴奋的情绪。
好似笼中争斗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头野兽,人们不在乎它们的生死,只关心哪头野兽获胜以及带给自己多大的收益。
池嘉栩再次被对方打倒,嘴唇被牙磕破,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将铁锈味的血卷入口中咽下。
全场沸腾欢呼,守擂者大吼着举起双臂面向场外的观众们,好似对今晚的胜利已经十拿九稳。
捏着那枚硬币,周时的心微微提了起来,耳边是程紫妍可惜的声音,还未到结局,好像已经料定池嘉栩会输了。
程林没有接程紫妍的话,扭头看着周时的侧脸问道:“你觉得呢?”
早知道周时选择的程紫妍挑了挑眉,略有些得意地说道:“人家早就告诉我了,气死你。”
“你。”程林气结。
“我觉得……”现场再次爆发欢呼声,池嘉栩一拳打中对方的脸颊,没等他把对方放倒,反倒被缠住一起倒在了台子上。
今天这场比赛时长比以往任何一场都要久,但没有一个人离场,比分从守擂者遥遥领先,慢慢被这个少年一点点追上来。
渐渐为池嘉栩欢呼的人越来越多,即使知道他战胜这位身经百战的专业人士可能性极小,但还是为他的坚持打心里佩服。
程紫妍也是看出不对劲了,池嘉栩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他今天疯了?”
“不知道。”
“不知道?”程紫妍忍不住提高音量,冷嘲热讽道:“你别让人死在这里,池叔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也别连累我们,到时候真追责起来,全都怪你不拦着。”
程林抿了一口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觉得有谁能管得住他?”
高清镜头下,池嘉栩脸上的伤和汗水都格外清晰,周时只是盯着那双狠戾的眼睛,从中找不到平日里相处的影子,她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来自池嘉栩的危险信号。
或许很荒谬,但第六感告诉她,隔着笼网和玻璃,池嘉栩看到她了。
借着去卫生间,周时漫无目的地乱转,没有靠近场馆是因为对于池嘉栩可以预见的失败,她有些于心不忍。
掌心里那枚皇冠标志的硬币早已被汗水浸湿,是的,从一开始,她就不认为池嘉栩会赢——这是她经过缜密计算得出的结果。
洗手时正巧有两个人经过,语气难掩兴奋。
“今天这场比赛够他爹的精彩,你别说这个新来的……”
“…你不认识吧,这个是池家那位,早就听说很能打了,不过谁会想到他也来比赛啊……这种大少爷又不缺钱又不缺女人的,搞不懂。”
“就是就是,他们难道不应该很惜命吗?今天这打得,不说我还以为对方强奸了他爸呢……”
“嘿嘿嘿,你别说……”
两人对视一笑,猥琐至极。
周时对这种毫无营养的垃圾话不感兴趣,更没兴趣帮池嘉栩说话,转身打算离开。
“操,你说他爹的,这小子怎么最后反扑还赢了呢……老子心疼下注的钱啊……”
“别提了,我这次压的可不少……”
周时脚步顿了顿,赢了?
“我赢了,很意外么?”池嘉栩单手拿着冰袋敷脸,缓步朝周时走来,他没有换衣服,上面还粘着不知道是谁的血,整个人像是从丧尸堆里爬出来的。
仔细端详她的脸,他嗤笑一声:“呵,没有输,让你失望了。”
周时转身,池嘉栩却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到墙边,欺身靠近:“周时,有时候不知道你在拽什么,学习好很了不起么?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习惯当个提线木偶,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和爱好。”
“说够了么?”周时抬头看着这张破相的脸,不可否认,伤口和鲜血为这张脸增添了几分野性,她不由得联想到难以驯服的野狗。
“不够。”池嘉栩咬牙切齿,继续说道:“看在我俩也算相熟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比赛也不选我?”
这下轮到周时惊讶了,他怎么会知道。
池嘉栩阴测测地轻笑:“包厢会显示支持哪一边,我看见程林进了包厢……”程林作为东家根本不会下注,那就只有今晚被特地请来的她了。
“我讨厌文盲。”
“靠!周时,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进行学历攻击?”池嘉栩盯着周时一张一合的嘴,只想拿什么东西堵上,省得再听见什么气人的话。
“池嘉栩,你真的好莫名其妙。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9、在录像哦
“你少做梦了。”池嘉栩恶狠狠地瞪了周时一眼,不小心扯到受伤的嘴角,又疼得呲牙咧嘴。
周时觉得有些好笑,推开他的肩膀打算离开。
“嘘。”池嘉栩拽着她躲进一旁的杂物间里,堆满物品的狭窄空间只够两人面对面紧贴在一起站着,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被放大,近到似乎有汗水滴在了她的脸颊上。
“你要干什么?”她有些不耐烦。
池嘉栩没有回答,只是凝神静听外面的动静。
隔着门,一男一女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进来,似乎是程林和程紫妍。
程紫妍:“…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她吧……你只是把她当……”
程林:“妍妍,你为什么总要纠结这些……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睡觉了……”
程紫妍:“我不走……送她回去……我不信你……”
程林:“够了……”
程紫妍:“ok,今天你生日,我还没对你说生日快乐……”
程林:“…程紫妍!你!我是你哥!”
似乎有东西被砸碎,然后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听不见。周时屏住呼吸,努力消化眼前得到的讯息,一个大胆的推测在脑海中形成。
“你一直都知道?”
池嘉栩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仿佛完成了什么事似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那枚硬币跑到了他的手上,食指和中指夹住高高举起:“这枚筹码我就拿走了,是你输了。看着吧,这次月考,你也输定了。”
他这种自信一直持续到月考成绩下来的前一秒,都不需要周时去看排名,光是某人的反应就很好猜出结果。
池嘉栩不吭声,死气沉沉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周时偏偏这个时候赶上来问他考得怎么样,说已经准备好喊他哥哥了。
“周时,你故意的吧!”他压低声音,生怕被别人知道两人谈论的内容。
周时故作不解:“怎么了,难道说你还没有做好裸奔的心理准备么?要不要我现在下单帮你买头套?”
“你别太过分了!”池嘉栩罕见地憋红了脸,咬紧后槽牙,但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他同意打赌的,输也要输得体面:“你说吧,怎么个裸奔法。男女授受不亲,你别占我便宜。”
“我也不为难你,今晚放学后。拜托,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脱光了躺我面前还不如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对我的吸引力大。”
池嘉栩:“周时,就算你脱光了勾引我,我也一样!”
剩下的几节课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满脑子都是关于晚上的那个约定,池嘉栩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同意这个惩罚,反观旁边的周时,人家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依旧很认真地听课,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没想到周时却临时跑了,说要先回家一趟,留下一句:23:00天台见。
池嘉栩也没那么傻提前去天台等,搞得好像他很期待一样,他又不是心理变态。
磨磨蹭蹭快要到时间,池嘉栩才不紧不慢地往两人约定好的天台走去,这栋楼大多是多功能教室,平日里就很少会来这边上课。
楼道里没有灯,月光下显得阴森森的。
天台的门紧闭,他轻轻一推便打开了,一眼看过去,天台空无一人。
“操!人呢?耍老子呢?”池嘉栩爆了声粗口,下一秒腰间传来一阵剧痛,电流传遍身体,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闭上眼睛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发誓要是被他知道是谁,他一定不会放过ta。
不知道过去多久,意识慢慢恢复,嘴巴被捏住,被迫灌下不知名的液体,池嘉栩挣扎着想吐出来,对方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力道之大,他半张脸都是麻的。
眼睛被遮住,双手被绑在身后,他试图坐起来让自己不那么狼狈,声音嘶哑:“你是谁?”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摸不清对方的企图,池嘉栩只能主动出击:“你想要什么,一切都好商量。”
边说边在脑海里回忆天台的布局,但很可惜,这个地方他不常来,并不熟悉。思考如果大声呼救,被保安发现从而获救的可能性有多大。
似乎察觉他的想法,对方终于开口了:“保持安静,我在录像哦。”
“?”池嘉栩确认,自己这是遇上变态了,还他爹的是个女变态。
身体里涌动着一股无名火,热得他大口喘着气,泄了力靠在冰冷的墙角,他也算见多识广,眼下种种情况,怎么也能推出对方刚刚喂的是什么。
“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头微微别过去一点,对方却一点声音也不发出,让他无法准确判断对方的站位。
“嘶”,电棒再次打在他的身上,眼前再度一黑,神经被麻痹,他险些坐不住,对方却扯着他的领口示意他跪好。
女人的声音很低沉,走动间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但此时这种香味预示着某种危险的降临:“不要动小心思哦,你乖乖的,我也会下手轻点的。”
“靠,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时眯了眯眼睛,居高临下地欣赏眼前的景象,池嘉栩跪在她身前,半张脸被黑色的眼罩遮去,薄唇泛着水润的光,她伸手用指腹擦了擦,顺势捏住下巴向上抬,看不见他那双眼睛略有些可惜,但不妨碍她今晚玩弄他。
食指沿着他的下巴缓缓往下,触碰到喉结时,池嘉栩条件反射地咽了咽口水,他宁愿对方是跟他有仇把他暴揍一顿,也不要这样。
领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被解开,然后是第二颗……微凉的夜风钻进衣服里,却浇不灭他身体里的火。
嗓子渴到冒烟,他只能拼命咽口水来缓解。
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不再搭理他,似乎没有什么比研究他的衣服更有趣了。
周时轻轻一拨,池嘉栩的衣服半敞着从左边肩膀滑落,裸露的皮肤上还有几处疤痕清晰可见,她摸了摸,凹凸不平,像是一个个补丁。
池嘉栩耳朵通红,长这么大就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羞耻感扯动他的神经:“住手……”
现实往往是,越这么说,对方越不会停手。
“唔。”他浑身一颤,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10、怎么射得这么快
视线受阻,听觉、嗅觉、触感都会变得更加敏锐。
比如,对于此刻的池嘉栩来说,衣料的摩擦声、陌生的香水味以及对方手指划过皮肤带来的颤栗,这些全都在他的脑海中无限放大。
未知总是会带来害怕或者期待,无法预料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一颗心悬得高高的。
周时穿着一双平底的小皮鞋,抬腿用脚背不轻不重地踢了两下池嘉栩两腿中间的部位,听到对方的闷哼,她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被人这么对待,你很兴奋么。”扶正他的脸,不等对方回答,甩手就是一巴掌:“真的是好贱呢,嗯?”
池嘉栩上下两个部位都隐隐作痛,可痛感中又夹杂着不可言喻的快感,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没有。”
“哦?”女人音量略微提高,语气里透着淡淡的不悦,他的心仿佛也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喘不上气,他的下巴再度被捏住,指甲微微陷进皮肤,痛得他眉头紧皱。
女人“好心”地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沿着鼻梁缓缓划过,勾住眼罩的一角,他垂下眼睛,从细缝中窥探到一双白净修长的腿,以及不知道是哪只踢自己的脚:“本来我想帮你摘掉的,但你不是一个乖小孩哦。”
松开眼罩,眼前再次一片漆黑。
“我怎么就不是……”他还是没办法坦然说出自己是乖小孩,老天爷,他池嘉栩活了这么久,从小到大就跟“乖”这个词不沾边。
乖小孩?
那应该对着幼稚园小小班的小朋友讲吧,他不是。
但为了“讨好”眼前这个恶魔,他不得不妥协。
周时掐着池嘉栩的脖颈往自己身前拽,弯腰靠近他的脸颊,对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地说道:“乖小孩是不会骗人的,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硬了吧……”
“!!!”从刚才就被他想要隐藏的事情,就这么赤裸裸地说了出来。他真的有种被扒光,然后游街示众的错觉。
周时这个人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还不来?他此刻觉得当着周时的面裸奔是一个上上策,总好过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陌生女人猥亵。
池嘉栩难得的开始想念周时,思绪繁杂间竟有些担心她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怎么不说话,说话!”像是某种施虐癖,又是两下毫不留情的巴掌,脸颊两侧已经泛起薄红,和高潮过后的红一样诱人。
“呸,疯女人。你想玩就赶快玩,但你记住,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你死定了。”
即使跪着,也能挺直腰硬气地放狠话,这是周时认识的池嘉栩。
越是不顺从、越是反抗,她越是感兴趣呢。
回想起铁笼之中的他,满眼都是征服一切的欲望,像一头亟待挣脱的困兽。
高高昂起的头,不服输的眼神,那个时候周时就在想,这样的人应该也很适合被狠狠惩罚。
赤脚踩在勃起的性器上,即使隔着裤子,依旧可以感受到它火热的温度,和假的不一样,她可以察觉到被踩住的瞬间,阴茎弹动了两下。
随着她用力,池嘉栩弓起身体喘息声加重,额头顶在她的小腹:“唔,停一下。”
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快感,岔开的双腿微微颤抖,最脆弱的部分就这样毫不设防地暴露在对方眼前,双手被捆住,除了被迫迎接,无处可逃。
这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心理上的。
屈辱交织着快感,一面告诉自己不可以,一面身下的欲望已然苏醒。
大口喘着气,大半的重量都分给了对方,以此有更多的精力去对抗身体的愉悦,都说意志力可以战胜一切,池嘉栩觉得这都是骗人的,他的意志力怎么战胜不了这快要将他淹没的快感。
对方不仅没有停下,甚至变本加厉,熟练地挑逗他的敏感部位,他猜对方一定是个惯犯,而他不知道是第几个落入魔爪的可怜虫。
“啊……等一下……唔……”或许有不知名液体的加成,只是这样简单的触碰,他几乎快要受不了。
射精的念头盘旋在大脑里,只差一点点……
仿佛察觉他的意图,周时推开池嘉栩后退半步,冷眼看着他跪坐在地上,双腿间顶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包,不用脱掉裤子就能想到那可观的尺寸。
“你!”
“怎么了,不是你要停下的么?”她邪恶地笑笑,看着池嘉栩从脸一路红到胸口,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诱人的味道,勾引着别人去蹂躏他。
任谁快到高潮突然被停下都不会舒服,池嘉栩咬紧牙,胸口剧烈起伏。
“你求求我,我就帮你。”她像个恶魔,引诱心思不纯的人类一步步踏入深渊。
“不。”即使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大概也能猜到会是怎样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好吧,谁让她是个很好的人呢。
白皙的脚踩在深色的裤子上,那块重点部位已经有些湿润,当她碰到性器时,池嘉栩忍不住仰头发出一声粗喘,腰胯不受控地顶弄着。
“嗯……唔……”明明温度偏凉,他的身上却满是汗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的。
总是差那么一点刺激,他怀疑如果对方再问一遍,他可能真的会开口求她。
周时蹲下,一口咬在池嘉栩裸露的肩膀上,宛如标记一般。
“啊!”脖子被掐住,阴茎被对方握在手中,灭顶的快感瞬间将他笼罩,池嘉栩颤抖着射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手中射精,也是他第一次这样被玩弄。
他的第一次就这样以一个非常不美好、不体面的样子,结束了。
高潮的余韵未散,池嘉栩喘着气,手腕因为束缚带的摩擦已经渗出血,那点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有些悲哀地想,自己不会也是个变态吧,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射。
周时抬手在池嘉栩的衣服上擦了擦,周围只有她立的一盏小灯,从楼顶看下去,整个学校寂静得可怕。
谁能想到白天教书育人的学校,晚上会有人在天台玩调教呢。
谁又能说调教不是教呢。
她压低声音靠近他的耳畔说道:“哥哥,你怎么射得这么快。”
11、噩梦春梦都是同一张脸
一向自认为坚强刚毅的池嘉栩当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自己被使用各种道具折磨,最可怕的是——那个女人长着一张周时的脸。
没睡好的他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了学校,有些事情他必须弄清楚!
在周时上学的必经之路,他黑着脸拦下了她,干巴巴地质问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来。
相比他的憔悴,周时看起来就神清气爽多了,她眨了眨眼睛:“我去了,但是貌似听见有人在天台干那种不好的事情就没敢上去。我还以为你也没去呢,难道说是……”
“屁嘞,怎么可能是我!”池嘉栩想都不想立即反驳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反应太大了,又给自己找补道:“对,我也是听好像有人就没上去。”
“那你不该庆幸我没让你裸奔——么,一大早火气这么旺。”周时“不解”。
他语结,丢下一句“因为我讲信誉,怕你到处乱讲我的坏话”,转身大步朝教学楼走去。
留下心情异常美好的周时独自开朗,她怎么之前没觉得池嘉栩还蛮可爱的,随便逗一逗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笨狗。
池嘉栩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唯恐刷手机突然刷到自己“淫乱”的视频,也没心情闯祸了,这倒是让池盛昌大喜,觉得池嘉栩终于长大了。
他也偷偷去查过监控记录,可好死不死学校最近系统升级,关闭了监控。这让他怀疑该不会是学校哪个恨他的内部人员干的,为的就是羞辱他。
虽然不用裸奔,但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只是池嘉栩一听就立马拒绝。
“能不能换一个”“我请你吃饭行不”“不行,我有猫咪恐惧症”……
周时白眼翻到天上去:“拜托大少爷,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抓流浪猫送去绝育,不是要把你送去绝育好么,有必要害怕成这样?”
“你不懂,它们真的很可怕好吗?!”池嘉栩嘴硬,他记忆里小时候撒谎被猫抓了,然后被强制打了狂犬疫苗,导致这么多年他对猫咪这种生物一直敬而远之。
现在回想,大概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或者是和别人打架挠破的。
“要不然你还是裸……”“奔”这个字还没说出口,周时的嘴就被池嘉栩用手捂住,他慌张地眨巴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去,时间地点。”池嘉栩冷汗直冒,捂住周时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等反应过来最先感受到的是她柔软的唇瓣,喉咙里发出黏糊不清的字眼,听不太真切,他略微失神地盯着她的眼睛。
标标准准的杏仁眼,圆润可爱,眨着眼睛让人联想到某种小动物。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闪过“干净”这个形容词。
有了那晚噩梦般的经历,周时和那个死女人比起来都显得格外美好,其实她也就狗腿子了一点,对老师的话言听计从了一点,其他的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池嘉栩给自己洗脑。
“喂,你想谋杀同学么?”周时好不容易掰开捂住自己口鼻的手,拼命呼吸这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没好气地说道:“放心吧,没人对你的裸体感兴趣。”
“……”那可不一定,池嘉栩默默裹紧自己的外套,谁知道那个变态女人此刻在哪儿,搞不好就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偷窥他。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头皮发麻,仿佛有十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转眼来到两人约定的时间,碰头的地点在周时家小区对面的小公园门口。
这天天气阴,也不是大家出来散步游玩的点,公园里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也都是匆匆路过。
池嘉栩帮忙拎着航空箱和捕猫笼,周时拎着猫粮和零食熟练地唤着一个个名字,走到平日里定点投喂的地方等了一会儿,一只圆嘟嘟的大橘猫从灌木丛里钻出脑袋,黏黏糊糊地叫了一声。
或许是见有陌生人,它警惕得没有立马出来,周时指挥池嘉栩把东西放下离远一点,他也乖乖照做,退出去五六米然后蹲下,两只手托着下巴看她和小猫咪的互动。
这些猫不只是周时在喂,周围小区有很多人会来投喂,因此这些小猫咪各个都长得不错,见到熟人全都围上来蹭着脚踝,叫声一个比一个夹。
“来咯,来吃饭饭。今天呢,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你们都乖乖配合我,好不好?”面对猫咪这种可爱的生物,人类应该都会不自觉地变成夹子音,周时摸摸它们的脑袋,又挠挠它们的下巴。
小猫咪们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有的直接躺下翻出了肚皮。
寒暄过后,就是施行抓捕计划了,本次计划逮捕两只,这两只是她蹲点好久的,都是小母猫。
过程还算顺利,两只小笨蛋被美食轻松忽悠进了笼子,周时兴奋地喊池嘉栩过来帮忙,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身后的动静,纳闷地回头看,却发现对方似乎盯着地在发呆。
“池嘉栩!你这样还是去裸奔吧!”
某人现在听不得那两个字,瞬间弹跳起步,猛咳了两声:“咳咳咳,我在!有什么吩咐,长官。”
“你在发什么愣,猫已经抓到了,你过来帮我提箱子。”
“哦。”池嘉栩摸摸鼻子,视线飘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刚刚盯着周时的脚踝出神,那些在他眼里可怕的小东西居然会这么柔软地撒娇,被猫咪蹭过的脚踝又让他想到那晚看见的……
甚至是感受到的......
出租车上,周时一直在逗小猫,和平日里跟他相处完全不同的状态,她收起了自己尖锐的刺,向着这群可爱的生物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探索欲,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某人的目光太炽热,被人直勾勾地注视着,周时想假装没发现都不行,扭头撞上没来得及闪躲的视线,她问:“看够了么?”
“嗯,猫其实也挺可爱的哈。”
“你是真的白痴。”
12、待遇不如一只狗
医生都是老熟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给猫体检,确定没什么问题就抱着猫进手术室了。
没事做的两人就待在大厅看医院收养的小狗小猫到处跑,有小狗不配合吃药,见忙不过来,周时主动上去帮忙。
池嘉栩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向来不和这些脆弱的生命体相处,也并不会产生什么喜爱的感情。
“真棒,都吃干净了哦。”她蹲在小狗身边,下巴抵着膝盖,一手喂零食一手抚摸小狗的脑袋,小狗抬头主动去蹭她的掌心,尾巴甩得飞起。
她被逗得直笑,嘴上说着“不要再蹭了,你好脏”,可手一点也没撤回来。
“喂,你过来试试,它们真的很乖的。”周时回头喊池嘉栩的时候眼里盛满了笑意,那是从未对他展现过的温柔。
不知怎么的,在大脑给出指令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两三步走过去,和她肩抵着肩蹲着:“好丑的小狗。”
似乎是听懂了这句话,小狗不客气地冲他叫了两声。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拜托,它们也会伤心的。”周时瞪了他一眼,连忙去哄炸毛的小狗:“乖啦,这个人就是嘴巴很毒,其实呢,他内心……”
“……”某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一样很坏,所以呢,我们不跟他玩好了。”她抱起小狗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狗的后背。
池嘉栩蹲在原地,神情满是无语,他现在还比不上一只狗了,是么?
为什么周时能对一只畜生这么温柔,对他永远阴阳怪气,仿佛不会好好说话一样,夹枪带棒的。
而且,她从哪里看出他的内心也很坏了。
他们很熟么?
周时:“不熟。”
一屁股坐到她的身边,从她怀里抢过这只小笨狗,两手叉住它举在眼前仔细端详:“哪里可爱了,你的品味真奇特。”
说完抱回怀里,学周时的样子揉着小狗的脑袋,手法却没有她那么温柔,没俩下小狗挣扎着要跑,池嘉栩彻底破防,不仅不讨小猫的喜欢,还被小狗嫌弃。
“没意思。”他双手交迭枕在脑后,摆出大爷的姿态窝进沙发里,原本足以容纳得下两人的沙发瞬间被他占去一大半,挤得周时不得不往旁边挪。
周时扭头斜了他一眼,一个眼神足以表明对他的鄙夷。
某人明知故问:“你干嘛这么看我?”
“我品味奇特,看你长得帅,所以多看两眼可以么?”说完就想起身坐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却没想到池嘉栩突然凑近,一张脸在她眼前放大,她下意识往后仰拉开距离:“你干嘛。”
池嘉栩臭屁:“帅,你就多看两眼咯。今天我心情好,不收费。”
“切。”错开他的视线,敛下眼皮盯着他的喉结,说话时喉结滚动,她想起那晚池嘉栩陷入情潮,汗水滑过凸起的喉结流入半敞的衣服内。
比那晚还要近的距离,周时看清池嘉栩锁骨处有一枚小痣,在干净的皮肤上格外惹眼。
似乎察觉到什么,池嘉栩身体一僵,掩饰地咳嗽了两声:“不看就不看呗,我……”还不稀罕给你看呢。
胸前的衣服被拽住,他低头盯着白皙修长的手指,讷讷地问:“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可是公共场所,而且你可是好学生,好学生是不可以干坏事的。”
池嘉栩现在这副样子说出去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信,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一口气就敢把家拆了的混世魔王,居然在跟人试图讲道理。
“好学生怎么了,谁规定的好学生就要完全遵照学生守则了,又是谁规定的好学生不能干坏事。”周时挑眉,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到底是谁在意好学生这个头衔,我看你十句话八句不离好学生,等周一上学,我去跟老师申请赋予你这个光荣的称号。”
“不用了。”池嘉栩撇开她的手,他是不会说有那么一个瞬间竟然从周时身上看到了那晚那个女人的影子,这个想法过于荒谬,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找人驱驱邪。
周时捏着一根毛:“你身上有狗毛,不用谢。”
盯着那根不长不短的毛,刚才有些乱了的心慢慢回到原位,他告诉自己,等打赌的这件事彻底了结,还是亲自去回绝池盛昌给他找人辅导这件事。
小猫绝育完住进了小隔间,等麻醉彻底过去确定没事,俩人才从宠物医院出来。
夕阳西下,一轮巨大的落日远远地悬在道路的尽头,天空被染成金橘色,整个世界变成了暖色调。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无话。
最后还是周时先开的口:“好了,惩罚就到此为止,后续小猫我会想办法找领养的,你也不用再勉强和它们相处了。”
“哦。”
“那就这样吧,不论是补习还是打赌都结束了。”周时表情认真,看着池嘉栩的眼睛说道:“虽然你打赌输了,但这次成绩确实有进步。”
他摸摸鼻子,嘴里嘟囔着:“输就是输了,说再多也是输了。”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俩人就在路口分开,不同路也就没必要再一起走了。
周时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到家敲门的前一秒,开门的是周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伸出头看向外面的走廊,质问道:“周末不在家学习,又跑到哪里瞎玩了。对学习这么不上心,你就能保证次次都能考好吗?”
“……”她不说话。
正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周斌,他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立马大摆父亲的谱:“我是你老子,你少用这种态度对我,我看你是没大没小了。”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她开口一定会激化矛盾,唯有沉默可以让周斌偃鼓息旗。
可偏偏今天的周斌刚在外受了气,正是火气没处撒的时候,见周时这个样子更是火冒三丈,当即就要抬手揍她。
手掌挥动间空气产生波动,周时闭眼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叔叔好,有件事我刚刚忘记跟周同学讲了——”
13、不乖的小孩要被狠狠惩罚
“你这个兔崽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被一个毛头小子紧紧握住手腕动弹不得,周斌的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当即要用另只手去教训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小伙子:“我教训自己的闺女,你给我让开。你们小孩子之间有什么要说的,也得等我这个老子教训完再说!”
池嘉栩丝毫不让,面上是得体的微笑:“叔叔,我是周时的新同桌、池嘉栩,我父亲是池盛昌,他之前还跟我提起过您,说您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前辈,让我跟您学习学习。”
一听见“池盛昌”三个字,周斌火气不仅消了,甚至露出灿烂的笑容,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转变,赶忙邀请池嘉栩进屋坐。
池嘉栩也不客气,刚想抬腿,察觉衣服被拽住,他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周时:“?”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了……”
糟糕的原生家庭是周时不愿轻易暴露的痛点,如此难堪的一幕偏偏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展露在池嘉栩这个外人面前。
她像是一只被残忍剥去外皮的海鱼,大剌剌地躺在退潮后的沙滩上。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不等池嘉栩开口,周斌吹胡子瞪眼道:“你在后面叽叽咕咕什么呢?懂不懂点道理,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还不赶紧请人家进来聊。”
松开手指,任由池嘉栩踏入那个她迫切想要逃离的地方,大脑充斥着电流声,眼前闪过周斌那张谄媚至极的脸,她强忍着冲上去撕烂那张假面的冲动,安静地跟在后面。
池嘉栩本想敷衍几句,奈何周斌这个人真没什么眼力见,他真是想不明白,这种人怎么能生出周时这种各方面优秀的女儿。
周斌眼里池嘉栩不仅是池盛昌的儿子,更是他板上钉钉的未来女婿,他这个未来老丈人当然要给这个女婿留下一个好印象。
指挥周时端茶倒水、洗水果,原本就小的眼睛,笑起来更是看不见:“我家丫头除了学习还算不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听话,我说往东绝不往西……”
老男人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池嘉栩表面在认真听,实则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视线落到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上,高高的马尾微微晃动,弯腰低头露出细长白净的后脖颈,发尾轻轻扫过,像是也扫在了他的心尖上。
池嘉栩摸了摸鼻尖,此时此刻的场景倒真有几分大姑爷初次拜访老丈人的即视感。
周斌讲得口干舌燥,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预想中的附和,顺着池嘉栩的目光看过去,他这个过来人了然一笑:“你们年轻人有什么要讲的去讲吧。”
随手招呼周时把池嘉栩带去卧室聊。
关上卧室的门,周时就站在门边,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说完就赶紧走。”
“刚刚算不算我帮你一次,你就这么恩将仇报么?”池嘉栩好奇地四处打量这个小小的卧室,空间虽小,但胜在温馨。和他的房间完全两种风格,她的床头还摆着一只超大的熊,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一屁股坐在书桌上,随手翻阅摊开的书本:“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可以来点实际行动表示一下。”
“你真的很自大。”周时一字一句地说道,池嘉栩听见这句话明显一愣,抬头看向她的位置,她冷着脸:“是不是觉得自己酷毙了,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态度,拯救一个少女于水深火热之中。”
“……”池嘉栩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随意介入别人的生活。像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懂什么,你以为自己在学雷锋做好人好事,搞救赎文学吗?”周时越说越激动,嗓音略有哽咽。
几步之外的男孩仿佛被定住,两人遥遥相望,她别开视线,深呼吸平稳情绪,然后上前按住他的手腕:“我讲得很清楚了,到此为止。”
池嘉栩盯着身前这张充满怒意的脸,气也不打一出来:“那你就当我多管闲事,OK?”
他就是吃饱了撑的,莫名其妙要跟上她,然后又神经病发作要挡在她身前。
像周时这种铁石心肠、不懂感恩的人,他是脑子有泡才想要跟她和平相处。
不等周时开口,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
“嘭”的一声,门再次合上。
隔着房门,隐约能听见外面的对话,但周时已经不想再去管。不等她喘口气,周斌推门而进,逆着光,仿佛一只遮天蔽日、吞噬光明的怪兽。
不知道对方又训斥了她什么,直到牢笼再次关上,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后背抵着桌子缓缓坐到地上。
“该死的。”周时自认为是个操控情绪的高手,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池嘉栩,情绪总在失控,就像刚才一样——
她不该朝池嘉栩发火的。
最近诸事不顺,池嘉栩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打开和程林的聊天对话框,思索再三还是没发。
退出的瞬间瞥到上方分享给他的链接,他一顿,是那个据说声音很像周时的博主,已经忘记那天程林说了什么,又为什么突然给他发链接。
他好像也没有回复。
想起周时那副恶劣的嘴脸,不再犹豫,直接打开链接,跳转页面。
首页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三天前的更新——《哥哥跪在地上像只发情的小狗,只是被踢了两脚就硬得不行,怎么能喘得那么淫荡》。
池嘉栩只感觉两眼一黑,明明是躺在床上,却有种失重感,整个人不断地下坠。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他点开这个黑色的封面。
这是一段语音,第一秒那个被他刻入骨髓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出:…乖乖的,我也会下手轻点的……
不等他反应,男人的喘息声充斥他的房间。
操!!!
池嘉栩一个甩手,手机直接被砸在墙上,零件四散但暧昧声仍在继续,头一回如此痛恨手机的高质量。
天杀的,这段语音绝对被恶意剪辑过了,他怎么可能喘成这样?!
池盛昌经过儿子卧室时,听见一声巨响,推开门却见池嘉栩赤脚蹲在墙边,手机里似乎正在播放某些十八禁的东西。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中,女人清晰的声音说道:“不乖的小孩是要被狠狠惩罚的哦!”
14、变态女魔头又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今天池嘉栩的心情极度不佳,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除了周时。
体育课常规绕操场跑两圈后就地解散,同学们像是四散的鸟,呼的一下全都溜开了。
池嘉栩走进体育馆的器材室,从架子上挑选心仪的篮球,篮球撞击地面又快速地弹起,一束光从高高的通风口洒进来,灰尘颗粒在空中飞舞。
转身见周时挡在门口,喊她让开,对方却反手关上了门。
不耐烦地皱眉:“有事?”
面对周时,池嘉栩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别扭劲儿,尤其是听见她的声音更会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
周时哪里知道这些,她只想弄清楚池嘉栩到底想干什么,直接问道:“你走之前又跟周斌说了什么?”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池嘉栩就来气,张口就来:“他问跟你商量什么事,我说你同意以后每周末去我家给我补习功课。”
“池嘉栩,你要脸吗?”周时被气笑,亏她之前还有些内疚,实际上面对池嘉栩这种人根本无需心软。
如她那晚所说,池嘉栩就是贱。
被玩弄还硬成那样。
“怎么,还是说你想在这里给我补课?”他打量四周,赤裸的眼神仿佛将她洞穿:“好学生如果愿意,我也不挑地方。”
池嘉栩一步步靠近周时,将她逼退至角落,小腿撞上堆在一起的垫子,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看着对方欺身上前。
双手抵在他的胸口:“这里是学校,我警告你别太过分。”
“哦~”池嘉栩抬手摸上周时的耳垂,触感细腻,圆润的耳垂在他的揉捏下瞬间红了,弯腰凑到她的另一侧脸颊低声说道:“如果我偏要呢?”
“你……唔……”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毫不讲理,完全不给周时反应的余地,原本捏她耳垂的手下移掐住她的脖颈,另只手圈在她的腰上,将她紧紧桎梏在怀里。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都不能称之为一个吻,野蛮且暴力,横冲直撞地侵入她的领地,风卷残云一般搅动整个世界。
呼吸被掠夺,节节败退,直到溃不成军。
怀里的挣扎逐渐减弱,池嘉栩尝到了一丝苦涩,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双蓄满泪的眼睛,周时控制不住地颤抖,哽咽地骂道:“池嘉栩,你混蛋!”
一把推开他,池嘉栩踉跄着后退半步,他以为会得到周时的耳光又或者是痛骂,唯独没有想到会是眼泪。
她狠狠擦了擦嘴巴,委屈得像是要碎掉:“这是我的初吻,你凭什么……我又不喜欢你……”
池嘉栩尴尬地愣在原地,干巴巴地解释:“我没想……而且这也是我的初……”
“谁稀罕你的!”周时推开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跑了出去:“恶心死了。”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池嘉栩摸了摸嘴唇,以周时如此生涩的反应,实在不像是那个女流氓,经此一役,他彻底排除了周时的嫌疑。
那到底会是谁呢?
真正的始作俑者洗了把脸就回教室学习去了,完全没有对所谓“初吻”被夺的伤心。
当天体育课结束,敏感的同学隐约察觉不对劲,池嘉栩不仅好心帮同学传课本,擦黑板的时候还哼着歌。
周时以为池嘉栩不说补偿她,再怎么也不该到她面前惹她生气,但她还是高估了某人的厚脸皮。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是不是那天晚上彻底激发了某人隐藏的属性。
她还是答应继续给他补习功课,只是不去他家。
“开房?”池嘉栩怎么也想不出这两个字会从周时嘴巴里吐出来,他震惊地重复一遍,果不其然得到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还没进过总统套房,给你补课总要收点好处吧。只是教你学习而已,能不能收起你那肮脏的念头。”周时淡淡地说。
见他没说话,疑惑道:“我一个女孩子被你抢了初吻都不怕吃亏,你在害怕什么?”
“……”那是你不知道这世界上还存在可怕的女流氓,他这个被“辣手摧花”过的年轻貌美的小伙子当然害怕了。
但这种破坏形象的事情,他是万万不可能告诉周时的。
时间约好,地点就定在池家旗下的豪华酒店。
为了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池嘉栩还准备了各种甜品和水果,更是吩咐没有他的指令,都不许来打扰他。
课本整整齐齐摊开在桌子上,香薰蜡烛在一旁幽幽地冒着轻烟,不说这是学习场所,外人乍一看倒像是某个cosplay的场景。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周时的到来了。
手机来电显示“周时”,接通后,背景音非常嘈杂,不等他问怎么了,周斌的叫骂声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
周时:对不起,我今天应该来不了了……能不能改成明天……我……
话音未落,周斌似乎抢过手机,骂骂咧咧了两句,夹杂着周时的尖叫,一道尖锐的电流声后,彻底结束了通话。
池嘉栩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这么被放了鸽子。
疑似失去所有力气,他是真的有心和周时修复好同学关系的,学校之外,他也只能借助补习这种拙劣的手段和她多一点相处机会。
“咚咚咚”。
“谁啊。”本就心情欠佳,都说了没他吩咐不要上来打扰他,为什么就是有不长眼的家伙要凑上来找骂。
池嘉栩气冲冲地去开门,门外站着保洁,对方戴着帽子和口罩,声音闷闷的:“打扰卫生。”
“不需要。”想都不想就要关门。
对方扶住门,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抬手就是一喷。
“……”又来!
池嘉栩伸手去扯对方的口罩,却被敏捷地躲开,指尖撞歪帽檐,露出一副黑框眼镜。
晕倒前,他想的只有一个——终于让他看见对方的眼睛了。
好丑。
还没有周时的好看。
周时将布草车推进来,给池嘉栩带上眼罩,两只手分别锁住,链子的另一端固定在墙上。
这次没有喂他某种液体,只是去接了一杯凉水,从他头顶缓缓浇下。
“好久不见,最近有没有梦到我。”
15、小狗撒谎
宛如魔音入耳,池嘉栩根本不敢动,恨不得彻底晕死过去才好。
脖颈一凉,皮革摩擦过皮肤,激起一阵鸡皮疙瘩,轻微晃动下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黑暗中,只觉得对方稍微一扯,他上半身就无法控制地向前倒去。
不等碰到什么,又被踩着胸口按回去,后背重重地靠在墙上。
“你到底是谁?”池嘉栩咬牙切齿,酒店安保这么差的么,这种人也能混进来。
周时拽着铁链的一端,只要轻轻一甩,另一端就会像鞭子一样抽在池嘉栩的脸上,手被束缚住,他只能张嘴去咬,像是在逗一只猫,她乐此不疲:“刚刚开门那么高兴,见到是我不开心么?”
“死变态。”
“死变态?”周时把铁链在手上绕了几圈,屈起食指勾住项圈向上提,卡住他的脖颈,戏谑道:“可是你上次表情很享受诶,下面这个小东西又硬又烫手。”
说罢,踢了踢某个沉睡的家伙。
池嘉栩双耳通红,前几天刚被迫重温过纯享版音频,本就难以忘怀的场景更加刻骨铭心,此时再度被提及,那些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恶狠狠地反驳:“鬼才会喜欢,我警告你,这个酒店监控无死角,你如果现在放开我,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之前的事也一笔勾销……唔……”
“好吵。”周时将一颗圆形的口塞塞进这张喋喋不休的嘴里,瞬间清净了不少,只剩下某人呜咽声,她细心扣好,安抚地拍拍他的头:“游戏是否终止,决定权并不在小狗的手上,乖。”
“唔唔唔……唔……唔唔……”去你大爷的狗,他是人!谁要跟这个死女人玩游戏,他不揪出这个变态,他下辈子就投胎成狗!
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手腕挣扎出一道道红痕,整个人陷入暴怒之中,周时毫不怀疑,要是解开一只手,池嘉栩估计能把她一拳打飞。
只是失去利爪,凶猛的野兽发起火来不仅没有危险性,而且还透着股可爱劲。
在周时眼里,池嘉栩就是这样一个虚张声势的家伙,下面硬,嘴巴更硬。
大概是屋内开着恒温空调,他穿得并不多,薄薄一件体恤,领口大方得从她的视角可以看清胸口的起伏,仗着某人开不了口,她故意地说道:“今天穿这么骚是要给谁看,想要勾引谁啊,被我玩儿过,心里还想着别人呢?”
“唔唔”放屁! “…对方知道你这么淫荡么……你瞧瞧你,我刚这么一提到她,你就这么兴奋,乳头都硬了……”
池嘉栩呼吸急促,满肚子话想说,奈何嘴巴被堵住,吞咽困难,甚至无法控制唾液,部分从嘴角溢出。
黄的人看什么都黄,这件大领口的衣服他再也不会穿了。
这个死女人有种别隔着衣服捏他的胸,任谁被这样揉,很难没有反应吧,他又不是性冷淡,神经也不坏死。
“既然衣服不好好穿,那就没必要再穿了。”
“???”
说着,周时从衣摆直接将这件衣服向上撕开,布料断裂的声音在池嘉栩耳朵里无限放大,这个女变态的形象再次丰富——拥有恐怖的力气,金刚芭比。
嘴角的口水被擦去,下一秒裸露的胸口一凉,这些津液全都被涂抹在他的身上。
像是怕他不知道似的,周时特意细致地讲解:
“小狗的水好多,怎么弄得主人手上都是,粘粘的呢,只能全都擦在小狗的身上了……好软好大的胸,两颗小豆豆全都硬了,怎么我一摸,小狗就开始抖呀,在兴奋什么……小狗身上好香,好热……”
池嘉栩满头大汗,胸口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红,嘴里呜咽着发出让人听不懂的声音,他越是这样,周时笑得越温柔。
指尖顺着皮肤的纹理缓缓往下滑,那晚的光线昏暗,比不上此刻的明亮,她可以清楚地看见汗珠是如何在皮肤上滚动,又是从哪里隐入衣服消失,一呼一吸之间,腹部是怎样频率地起伏。
掌心贴在坚实的小腹,没有再急着向下探索,单膝跪在他的双腿间,倾身咬上他的喉结,舌尖舔舐不断上下滑动的凸起,不是接吻,却让池嘉栩想到吻。
一个舌尖顶着口塞,发不出声音;一个舌尖拨动铃铛,响铃声不断。
限制双手活动的铁链被拽得绷直,周时的手指沿着池嘉栩的手臂一路摸到手腕,然后一点点插进他的指缝,最后十指相扣。
“……”池嘉栩收紧五指,力气大到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换正常人来早就要承受不住求饶了,可身前这个女人一声不吭,依旧不被打扰一般,玩弄着他。
没有反馈,他也失去徒劳反抗的欲望。
周时盯着池嘉栩的唇,眼神暗了暗,解开了口塞:“会接吻么?”
嘴巴被迫张开太久,脸颊两侧酸涩不已,听到对方这么问,再怎么样也不能输面子,池嘉栩活动了两下牙齿说道:“会,天天和我同桌在学校练习,哦,你刚刚不是问么,今天也是约她来练习的。”
突然从池嘉栩口中听到自己,周时顿感好笑,她真想揭开某人的眼罩,让他看看此刻眼前的人是谁。
但,那样的话游戏就不好玩了。
“哦?”她故意拖长声音,玩味地问道:“那你吻技一定很好咯,人家满意么?”
“…满意……不然会答应来赴约么……”池嘉栩说得信誓旦旦,像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一样。
实则某人就亲过一次嘴,还是强吻的人家女生,谈什么吻技,把人家亲哭了算吗?
他胡思乱想,眼前闪过周时那张挂着泪珠的脸,人果然有了对比才能想清楚一些事情,周时除了嘴硬讲话难听,其他真的挺好的。
“是么……”周时压低声音,凑到池嘉栩的唇边,垂下眼睛,两唇之间挨得极近,不管谁的唇动一下都能贴到对方的。
池嘉栩僵住,他不想也不愿跟一个陌生女人亲吻,做交换唾液如此暧昧的事情。
但天不遂人愿,周时偏要让池嘉栩尝尝也被强吻的滋味。
她毫不含糊地咬上他的唇瓣,磨牙似的来回研磨。
“撒谎的小狗是要被咬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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