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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帮我补习吗 (136-138完结)作者:卷心菜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03 长篇小说 5370 ℃

(一百三十六)只喜欢你

赤裸、滚烫,顶端细细的小孔翕张,滑腻的清液亮晶晶的淌下,未被裹住的后半截茎身,缠绕着两人交合的水光。

果冻似的唇肉微微下陷,舌尖尝到奇异的咸腥,黎书被戳得微微后仰,听见他不容抗拒的命令。

“宝贝,嘴张大。”

她睁大了眼睛往后退,下颌被钳住,粗砺指腹抚上唇角。

还沾着交合的体液,一点一点,像在润滑。

伸进嘴里绞着小舌玩弄,挺腰,阴茎粗长。

张着唇涎液就会溢出,于是她只好小口含住,连同肿胀龟头,吸吮果汁般,舌尖微微卷起,吮动。

顶上响起一声沉重喘息。

另一只大手掌在脑后,喟叹着轻揉。

“宝宝,好会舔鸡巴。”

又来了。

他又说这种话。

黎书只是想解释自己是为了不让津液四处流淌,嘴一张,阴茎捅得更深。

整张小嘴都用来包裹壮硕的龟头了,黎书脸颊发酸,哀怨抬眼。

娇俏、柔弱、淫糜。

男生手掌盖在眼上,嗓音沙哑。

“别这样看我。”

玩过舌的手指擦过睫毛,水淋淋的,让思绪也变得昏涨。

他开始挺腰,龟头抵着唇瓣蹭动。

漂亮的蝴蝶结乳夹在此刻开始发挥作用,两粒乳珠越来越红,娇艳欲滴。

她在胯下难耐低吟,蒋弛询问,抽插的动作却片刻不停。

“怎么了宝贝?”

没有回复,只有鸡巴搅弄口水的声音。

她又要含不住了,才一个龟头而已,就饱得想要逃离。

按住后脑让阴茎进得更深,严严实实地把小嘴塞住,再继续问询:“小小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嘴巴酸,下面痒,更难以启齿的,胸前摇晃的两团白乳,被冰凉的金属夹折磨到风吹过就会颤抖的乳珠,想触碰却不敢触碰,每一次顶撞,都让她不舒服。

可是她说不出来,嘴里是硬胀的性器,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发声。

蒋弛抚着毛茸茸的脑袋又是一个抽插,眼看身下女孩急得快哭了,指下睫毛湿漉漉地颤动,他摸摸鼓胀的脸颊,“是这里吗?”

鸡巴被吮了一下,是口津又要溢出了,她不想太狼狈,不是确认,他知道。

于是又移到赤裸的身前,绕着那粒恰到好处的小痣画圈,点了点,刻意忽视起伏剧烈的胸脯,“是这里吗?”

她含着性器也在呜咽,他这样逗弄,明知道她意思,还要装模作样,黎书又急又气,满腹委屈,心一狠,虎牙印上阴茎。

“嗯……”

他果然闷哼。

“挺凶的。”

轻飘飘,嗓音却带着笑,还是懒洋洋的语调,边继续往里挺进着边重新按住她挣扎的脑袋。

他更狠。

牙齿刮着也要肏。

龟头快抵到喉咙了,隐隐想要干呕,黎书眼泪越盈越多,攀着手臂,败下阵来。

蒋弛轻佻地抬起她下巴,阴茎退出抵在唇上,指腹沿着麻木的嘴唇摩挲,潋滟桃花眼低垂。

这个体位没办法脸贴脸,他漾起一抹玩味的笑,“还来吗?”

黎书憋闷得不想看他,头一偏,龟头蹭过脸颊。

明媚的脸庞留下一道晶莹的水渍。

胸前铃铛跟着响,在燥热的室内格外清晰。

她恍然想起自己求饶的原因,闷着声,双手就往胸前探去。

还没靠近,先被有力的手掌一把攥紧。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蒋弛捂住嘴,轻而易举把人放倒在身上。

饱满的两团奶子坠成水滴状,最是勾人模样,两朵蝴蝶结将乳珠扯得细长,嫣红肿胀,犹似被含入唇中彻夜吸舔一样。

她又被蒋弛按趴在腿上,讨厌的指腹擦过乳粒,抖如筛糠。

“唔唔……呜……”

她在腿上呜咽,被捂住嘴出不了声。

修长的两根手指又往湿透的小逼里钻,指节顶弄下轻颤,被打扮成礼物的奶头晃动。

一下、两下,银链在乳丘中荡出残影。

钻得她失神吐舌,抵住一点,碾压。

“呜——”

隔着手掌也能听到的低低呻吟,黎书奶子托他腿上,翘着屁股泄了个彻底。

微红的臀肉持续不断地小幅度地颤抖。

蒋弛松手,果然听到她说——“我讨厌你……”

更讨厌的是,他还趴她耳边,轻笑着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句话,不如下个游戏,我们的安全词,就是‘我讨厌你’。”

黎书吓得回头,正好合他心意。

稳稳当当吻个正着,揽着一对奶子,将人抱得更近。

“听懂了?”

他挑眉,语气玩味,底下的人却不敢抬头。

起初连“玩奶子”都还不太明白的女孩现在居然知道安全词的意思,这很有趣,也很令人惊奇。

可是现下却不是重点。

他们还有未完成的事要继续。

于是黎书只能被摆弄成重新跪坐在床上的模样,下巴被抬起,眼睁睁看着还未射精的肉棒。

“张嘴。”

连宝贝也不叫了。

黎书转身就想跑。

又怎么可能跑得过。

还没挪动几步就被抓着脚腕拽回来,她仍旧死死扯着床单,紧抓住不放。

蒋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得越温柔,掌下用的力气越大。

“你今天怎么这样啊……”

逃不掉的“宝贝”终于开口。

“我哪样?”

他明知故问的次数太多,黎书委屈巴巴。

还是没办法看她这样,蒋弛俯身亲过去,却被躲掉。

“生气了?”

不理他。

继续亲,还是被躲掉。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指尖滑蹭着勾上乳夹,拉住中间的银链,一扯——

“哎呀!”

黎书跌进怀里。

两粒奶头红红的发痛,她不管不顾扯下要落不落的乳夹,还没来得及发火,腰一仰,乳珠坠入温房。

蒋弛在舔她。

湿滑的舌头卷上乳房,五指并拢在下缘一抓——

“嗯……”

全身酥麻。

舌尖绕着嫣红的乳头打转,刮过乳晕,刺入乳孔——

“啊……”

“不要……”

他咬住奶头,抿紧、松开、吸吮,指下抓揉——

“哈啊……”

比被插入时还剧烈的颤抖。

黎书脱力蜷进怀中。

嘴唇亮晶晶的,蒋弛吻上润湿的睫毛,“宝贝,我舔得好吗?”

被重新喂进鸡巴的时候,他说:“你的口活,也要像我这样好。”

真的是喂。

黎书已经跪不住了。

她柔若无骨地倚靠在蒋弛身上,他单膝跪着,把阴茎扶到她小小的舌头上。

她根本合不拢嘴。

下颌被捏着,拇指还按在唇瓣上,搅弄得她流了好多津液后,那个作乱的人,还让她自己吃鸡巴。

她不知道蒋弛今天为什么玩得这么过分,但是抗拒的话,屁股就会被打。

他手上带着戒指,硌得慌,于是被玩晕的女孩就只能听话地含住肿胀的肉棒,用小小的舌头一点点绕着龟头舔上,小心翼翼地把牙齿收好,含到冠状沟,包住吮一下。

蒋弛在头顶喘出声响。

银光在女孩尖尖的下颌闪烁,他托住娇俏的下巴,被捏出的红印在摩挲的拇指旁。

“吞咽。”

吃进小半截的时候,他这样讲。

于是听话的女孩照做——

挺胯。

喉口被插。

温热的口腔只能一下下裹紧棒身吮动,散乱发丝绕在肩上,被人轻柔拢住。颊肉凹陷,再鼓出,顶出圆头模样,嘴角银丝牵连。

“咳咳——”

蒋弛撩开唇角发梢。

龟头轻轻弹在潮红脸上,他压住抵上猩红小舌。

“乖宝宝,下个游戏叫‘教你舔鸡巴’。”

“呜呜……唔……不……”

又一次被插得太猛的肉棒扇在脸上,黎书握住粗壮根部,头摇得像拨浪鼓。

嘴唇已经麻木,蝴蝶结又被夹回乳上,有手掌按在脑后向前推,她抱住结实腰腹,脸颊紧紧贴在腹肌上。

“不要了不要了……我学会了……”

蒋弛动一下,被她抱得更紧。

喉咙里闷出一声笑,他拍拍后脑,“学会了?”

“学会了学会了……”

身上的人点头如捣蒜。

他有意逗她,“那我检验一下。”

女孩果然被吓到,有些害怕,又略带不忿,“你说的一分钟……”

他继续在颈后揉,黎书像被抓住脖子的猫。

“你说好的一分钟……可是好久……你都不射……”

她不知道这些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只是本能的,撒娇似的埋怨。

“已经不能再插了……嘴巴痛……”

“嘴巴痛?”

她点点头,张嘴让凑近的男生确认。

“喉咙黏黏的……舌头都麻了……”

手指在嘴里滑弄,她含混控诉。

“上颚也痛……你撞到里面了……”

“那怎么办啊?”蒋弛笑着凑近,“那我亲亲好不好?”

黎书低头,“你已经亲了……”

托在脸侧的手掌使力让她转回来,男生自上而下吻上,薄薄两片嘴唇紧贴在一起,舌尖缠绕吮吸,照顾到口中每一寸地方。

刻意放慢的攻势,呼吸炙热而绵长。

黎书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这样能耍赖,总之来自身体的快意掠过大脑的时候,阴茎又挺进身下。

他含住舌尖不放,鸡巴却在硬胀。

黎书快被捣成一滩粘稠的水液,却又被他拥紧了,交织缠绕。

“你快射吧……”

她又在求他。

“蒋弛哥哥……”

像第一次在这里自习一样,叫他蒋弛哥哥,让他射在自己身上。

“我真的不行了……呜……再来真的要坏掉了……”

“不行了要说什么?”

黎书抽抽搭搭,“鸡巴肏得小逼好痛……”

蒋弛笑得偏头,“没让你说这个。”

黎书羞愤地看着他,蒋弛重新吻上樱唇。

“你再好好想想。”

他揉揉奶子,拨弄乳夹上的铃铛。

“我跟你说做游戏,不行了要说什么?”

微微的拉扯感让她清灵一瞬,指尖又去揉弄红肿的乳头,黎书承受着他的深吻,娇喘微微。

“……我讨厌你……”

“唔……”

撞到g点了……

蒋弛没说话,也没停。

他只是继续吻着她,把铃铛玩得叮铃作响,交合处搅弄得水液淫糜。

黎书心有所感。

“我喜欢你……”

她搭上用力的窄腰。

“我喜欢你。”

安全词。

他停下。

缠吻着将精液灌入被完全操开的甬道时,蒋弛抱住女孩颤抖的身躯。

“我也喜欢你。”

他移向耳边。

郑重地,在如此荒唐的时刻,对她说——“我只喜欢你,黎书。”

(一百三十七)新番外!!吵醒

冬日的天亮得很晚,时钟显示六点半,外面依旧漆黑如深夜,黎书轻手轻脚关掉卫生间里只开了一盏被用来照明的灯,提着步子背上书包,在玄关换好了鞋出门。

屋外更冷,她裹紧了颈上的围巾,不大的一张小脸几乎完全被遮挡,偶尔闷过头了,放松一点,鼻腔里呼出的全是白气。

她赶在六点四十前上了公交。从起始站到家门口大巴开过来十分钟刚刚好。在同样漆黑的车厢里用交通卡刷了唯一泛光的刷卡机,找了靠门的位置坐好,拿出耳机开始听听力。

三年如一日,她已经坚持到了高一。

枯燥无味的机械女声听着很容易对人催眠,黎书开了点窗户,让冷风灌进脖子里。

七点零五,她准时进了教室。

手里拿着包子边走边啃,为了节约时间,她从不在早餐上面耽搁。

往常都是她第一个到,加之教室里也暗着灯,所以黎书理所当然的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他人,按下开关后,就自觉走到座位前。

放书包,摘耳机,保温杯也放在桌上,很重,所以声音有点响。

又取围巾,迭好放在腿上,挪凳子时是用脚勾而不是用手拉,太凉了,她实在不想触碰。

没多久又觉得冷,站起来把围巾围好,坐下时又把凳子“呲啦”一遍,应该是有点太大声了,因为她听到后排传来很重的一声:“啧。”

被吵到的不耐烦,黎书下意识往没开灯的后面看,这才发现后门旁的座位处窝着个人,戴着兜帽,额前刘海很长。

刚从趴着的桌上起来,眼角眉梢都是不耐烦,黑色的卫衣让他看起来更不好惹,黎书不太认得清新转来班级里的所有同学,只是下意识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还有别人。”

尾音飘散在冷风里,更显得无人回应的教室寂静。

她尴尬与那人对视,围巾拢着的半张小脸下,悄悄咽了咽口水。

“你要看我多久?”

更加寒冷的声音。

黎书呆头呆脑地回了个“啊?”过会儿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是在不耐烦于自己一直紧盯着的冒犯。

“对不起对不起……”她又开始道歉了。

讪讪地低着头转回去,听见背后挪动板凳的声音,他又继续睡了。

于是写练习题的动作也变轻,腿都坐麻了也不太敢换个姿势,黎书不想刚转来新班级没多久就惹上记不住名字的同学,小心翼翼地像只鹌鹑,大半张脸都罩进能给她安全感的大围巾里。

可今天出门好像没看黄历,事实是其实她哪天都没看,但今天仿佛倒霉得尤为彻底,黎书碰倒了保温杯,“砰”一声“巨响”。

心跳都暂停了,她浑身僵硬。

本来在数学题中昏昏欲睡的大脑变得无比清醒,如果她是一只刺猬,现在应该是全身防御的状态。

她不敢回头了,只祈祷那个人没有听见。

可他很明显的不是聋子听力也没有任何问题,他被吵醒了,动作时桌子的轻微摇晃,黎书听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她想要道歉,可声音太小。

呆呆愣愣地听着同学从后面一步步靠近,第一反应是埋进围巾里,双眼紧闭。

“我不是故意的……”

同学没理她。

同学从身旁过去了。

留了条缝吹了半天冷风的门这一刻才被关上,黎书感觉小腿处的呼啸不见了,教室里更安静。

同学走回来了。

同学靠近桌子了。

黎书本以为他会像方才一样笔直走过去,谁料脚步声到旁边就停下,然后她从下面的视角里,看见一只冷白的手摸出了旁边抽屉的手机。

咦?

她差点就要跟着抬起头。

好在动作前生生止住了,依旧埋着头,一动不动“装死”。

他站在旁边不走,不知道拿了别人手机怎么还这么嚣张。

“到哪儿了?”

黎书有些疑惑。

是在跟自己讲话吗?可她为什么听不懂?

“再给你十分钟,不来我就走了。”

隐约听见电磁传播的另一人的声音,黎书才恍然大悟。

噢,原来在打电话呀。

“废话,不在教室在哪儿。昨天熬了一晚上,家都没得回。”

高令远在电话那头震惊,此刻他正在自家宝马里舒舒服服坐着,空调开得很足让他根本听不出蒋弛话里的寒意,还吸着豆浆:“那你还不补觉,这么强?”

一句话踩到炸弹上,蒋弛哑着嗓子骂了一句,高令远这才听出他不对劲的嗓音里带着的浓浓倦意,又问:“被吵醒了?”

蒋弛说是,蒋弛说再不来他就把高令远让带的东西砸了。

明明门已经关上黎书却还是冷得发颤,手脚缩着,只怕新同学嘴里说的“完蛋的人”下一秒就变成自己。

“你有起床气啊大哥?”高令远还在吸豆浆,他压根没把蒋弛的威胁当回事,只是吸的声音小了点,避免被他听到,“那谁吵醒你的你把他揍一顿呗,反正你名声也没这么好,维持那点同学情谊干嘛?”

思及平日里蒋弛在教室睡觉全班都自觉放慢动作像被按了倍速一样的状态,高令远也有点好奇:“谁这么不怕死啊?敢踩老虎尾巴。”

“烦不烦。”蒋弛冷声,“不想死你就十分钟内过来,别让我知道你又在门口乱晃。”

说完就干脆利落挂了电话,高令远的豆浆都还没喝完,嘱咐了一句让司机开快点,倒回去,自在地滑着手机。

点开朋友圈,发现蒋弛昨天半夜还发了条动态,时间显示凌晨五点,配图是一道竞赛题,旁边散着不计其数的草稿纸。

噢不,应该算今天早上了。

高令远无所触动地看着底下齐刷刷一群:“卧槽!你做出来了?”

“蒋哥牛逼!”

“这是把近几年的压轴题都给你了吧?”

“高人啊!”

……

全是彩虹屁。

高令远退出。

过了会儿还是手贱地点回去,也评论:“蒋哥哥好帅哦!一晚上都在做题!”

爽了。

他舒坦地瘫在座椅上,这个贱今天不犯不行。

谁让他被吵醒把起床气发在自己身上,不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算账?

教室里,“罪魁祸首”黎书正在承受冷暴力。

蒋弛其实没骂她也没做什么,只是把手机砸回抽屉里,大概是桌箱太空所以砸出的声音特别响,黎书抖了两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

“对不起……”

嘴里呼着白气,于是连带着那双水眸也拢在云雾里。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那里睡觉,教室太黑了,你又穿的黑衣服……刚刚水杯也是不小心碰倒……总之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蒋弛终于正眼看她,看这个新转来的同桌,刚才一直藏在围巾里只看见双大大的眼睛,现在露了点下巴,发现脸倒是小得可以。

黎书一个劲地道歉,只是得不到回应,她害怕新同学像骂电话里的人那样骂她,一直提心吊胆,余光注意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毕竟他脾气看起来不太好,还会骂脏话。

蒋弛抬手的瞬间黎书就缩着身子歪到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兔子变的,胆子就那幺小。

他有点乐了,突然间有点好奇,难道这个细胳膊细腿把自己围成一个雪人的新同桌,还以为自己会对她动手吗?

他难道把“恶霸”两个字写在脸上?

虽然表情算不得好但怎么也跟凶神恶煞扯不上边的脸似笑非笑,轻轻“呵”了一声,而后勾开椅子坐好。

黎书坐在很小一块地方,还无法接受他就是自己同桌的冲击。

看他睡在那里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坐那里,想都没想过,他就是自己只见过一面的新同桌。

现在蒋弛懒散坐下,她倒是能从手臂缝隙里面偷偷瞧见侧脸,脸是和那天一样俊朗没错,肤色也一样白,只是表情很臭。

不确定他会不会打自己,所以黎书一直维持着姿势,眼睁睁看着同桌的脸越来越不耐烦,再次“啧”了一声,斜过一双眼:“你还要看多久?”

黎书吓了一跳,眼睛睁得更可怜,蒋弛看着看着心里莫名就有了那么点不对劲,说不上哪里烦躁,“不怪你,我醒了后就没睡着。”

再待着也是没劲,也不知道今天大家怎么都来得这么晚,蒋弛只觉被吵醒后哪儿哪儿都不得劲,把这一切归结为熬夜,拿了手机,又一言不发起身离去。

开门的时候动作幅度应该很大,可不知道为什么关门的时候又放轻,黎书听见他出去的时候还在接电话,语气不怎么好,哑着嗓子说一会儿门口看不见你你就死定了。

黎书心砰砰跳,这次是被吓的,她心有余悸过了一整个早上,却直到放学坐上公交,蒋弛都没再回来。

应该是找了个地方补觉。黎书听着听力,莫名其妙地想。

第二天又进教室时,她鬼使神差往后排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座位空无人影。也是,谁会天天在学校通宵。

黎书按部就班自习,这次再没人被吵到,她稀里糊涂就在温暖的围巾中睡着,再醒来时,是听到桌面被敲响。

眼里还带着些微的困倦,睫毛也卷翘地垂下,瞳孔里盈着淡淡浅光,对上那双淡然的眼,眸子乌黑明亮。

蒋弛半俯身看着她,他也很不愿扰人清梦,但预备铃已经响过几道,他抬抬手:“抱歉,我是故意的。”

顺着他的动作,黎书看见即将进门的老师,她还伏在自己小小的桌子上,枕着手臂,半梦半醒。

风声在此刻静止,好像又回到七点的教室,黎书看着他挡住光的身形,轻声说——“谢谢你。”

(一百三十八)完结

第二天蒋弛带黎书回了学校。

彼时她还没清醒,半梦半醒地侧躺在床上微眯着眼,蒋弛敛着眼皮,朦胧中越靠越近。

在鼻尖轻轻落下一吻后,他环着肩,将人揽着坐起。

黎书整个人懵懵懂懂,没什么表情,垂着脑袋,木偶似的让他给自己换衣。

“为什么把我叫起来?”

“你忘了。”他成年后脸部线条的锋利越来越明显,清清爽爽的一张脸也有渐渐浓郁的成熟意味,眉是一如既往地墨黑向上,垂眼时也有道不清的唬人锐利,“要去学校,我昨晚跟你说过。”

她恍惚忆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却在困意中小鸡啄米似的脑袋一点一顿,“可以改天去吗?”

瓮声瓮气,像在撒娇,“昨天好累,我起不来。”

可是脸庞却被人捧住,“不行。”

蒋弛贴很近,“你昨天答应我的,不行。”

他已经替昏昏欲睡的女朋友换好衣服,扣内衣时还不忘替她调整形状。熟练地将人单手抱到梳妆台后,拿起桌上的木梳,动作轻柔地打理长发。

黎书缓缓闭上眼睛。

蒋弛拢住一缕打结的长发,细心顺开发尾。

“我一直都很遗憾。”

他突然开口,黎书莫名心惊。

“毕业典礼的时候他们都故意在我眼前晃,到处都成双成对的没人陪我,我准备好的花都枯萎了,掉在地上时还被带着岑宁的高令远踩了一脚。”

好像看见了没等来主人而破碎在地上的花瓣,黎书抿唇,心中浮起一丝愧意。

“他们说你三个月后会回来的,可我等到典礼结束也没能跟你说一句‘毕业快乐’,陪着我的就只有你还给我的那条项链……”

“别说了,”黎书认命似的泄了口气,“就今天,我跟你回去。”

女孩浓密的长发已被梳理整齐,窗边微微透进的阳光下,神情落寞的少年嘴角却悄悄翘起。

可是刚到门口,蒋弛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黎书是有一点生气,可他也没办法。

这是爽约不去留学后和他爸签订的协议,不管何时何地,至少在开学前的这几个月里,这个任性妄为的大少爷,得先跟着他爸手底下的人实习。

之前不是没有过类似事情,可他大多数都能抽空找到时间解决,唯独这次,像掐准了时机,对面说什么也不松口。

电话里说着十万火急,可他看着树荫底下的黎书,只觉这里也是十万火急。

“你别搞我。”

“真没有。”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很年轻,“缺了你真不行。”

蒋弛笑了,手撑在树干上,黎书半仰头,看见他眉间的阴郁,“是签字没我不行还是项目就等着一个实习生拍板决定?”

那头同样笑得开心,“那没办法了,蒋叔说了,就得找你。”

对面应该是又讲了几句话,蒋弛背过身,黎书只听见几句零星的“他故意的”,“知道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专等着我到门口了才来电话”。他们说的时间不长,黎书百无聊赖地站在树底下也没听得进去,只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几圈,看见蒋弛一脸苦大仇深地走过来。

他还没开口,黎书倒先发话:“你去。”

“?”

很诧异的表情,却没有黎书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心里没底。

“把我留这里,你去。”

这下是真被逐出家门也不能去了。

可黎书却没有讽刺他的意思。

“我是说我在这里,你办完事回来找我。”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树荫下格外显得水盈盈。

“你叫我来的,我才不要自己回去。你今天就是去外地办事,也得在校门关之前赶回来陪我。”

“你今天就是得和我在一起。”

越来越不能控制的弧度,一点点扩大,放开,再放开,直至确切看见女孩眼里的肯定,直到确人她不再退缩的占有欲,这难能可贵的,一点点算不上叫板的小脾气,让他越来越激动,越来越难以自抑。

拥抱是带着盛夏蝉鸣的爱意,眷恋着也深深吻在心底。

“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陪你。”

“小姑娘!”

浓荫蔽日,门卫在窗口冲她招手。

“你也是今天回来看老师的吗?”

一小段路程,黎书小跑过去,手撑在窗台上仰头。

还是那个熟悉的大爷,笑眯着眼,指着桌上。

他已经忘了这个小女孩曾奇奇怪怪地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校,也忘了自己曾看见她失落的身影后发出的关心,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他只是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在这个盛夏的毕业季,依稀辨认出熟悉的身形。

“我记得你是高三的吧?这里有你们之前的信,大部分都被取完,只剩下这些无人认领。我一直走不开,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帮我带上去吗?”

很久没见过这个东西,黎书只在回忆的角落里才能找到一些被刻意忘记的回忆。

“剩的不多了,你看。只有十几封,你要是去教学楼,能顺道带上去吗?”

箱上泛着夏日过盛的白光,她点点头,语气轻松——

“可以啊。”

黎书抱着信箱,慢慢朝教学楼走去。

不大的箱子,晃起来只有轻微的声音。

门卫怕她抱不动,还提出单独将信拿出来用袋子装上。

“你等等啊——我这儿有钥匙——”

褪色的箱门打开,她看见门卫微躬着身,伸手在里面摸索。

一封封平平无奇的信件被取出来,别无二致的信封,却有着相同的收件人姓名。

“黎书……黎书……还是黎书……嘿,这么多封,怎么全是这个什么黎书收。”

门卫乐呵呵地转身,却看见女孩惊诧的神情。

“高三二班,黎书收。”

从转学到高考,三个月,十二封。

坐在教室的时候,黎书想了很多。

初听的惊讶,在看见信封上的字迹时有了答案。

她没有让门卫用袋子装起来,而是放回原处,仍旧抱走信箱。

她没有看里面的信件。

三个月,十二周,九十一天。

她看不完,也不想看完。

应该等那个写信的人回来念给她听才好,黎书看着关上的前门,心想。

“嘭——”

教室门终于被人推开,有人逆光走来,高大的身形,呼吸微喘,额带薄汗。

他掩饰着奔跑过后的心跳走到桌前,却从身后拿出一束鲜花。

“在等我吗?同桌。”

一如既往地桀骜,高调,却俊得令人心惊。

骤然被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占据视线,黎书愣神,连想说的话都忘记。

“你干嘛啊——”

“总要带点东西给你。”他很自然地坐上课桌,一条长腿支着,手里花顺势放上桌面。

表情越是轻松,额上的汗越明显。

“出去一趟,总得拿点什么回来赔罪。”

峰峦似的浓眉微微上扬,连着嘴角上翘的弧度一样,因着跑步还未平缓的胸膛微微起伏,阳光倾斜,映出琥珀色的浅瞳。

“怎么样,喜欢吗?不如我毕业时给你订的那束,不过临时买的,也还凑合。”

他还没注意到桌上的信箱,头微微偏着,躲避照过来的阳光。

“不喜欢。”

挑眉。

黎书看见他略带诧异的眼睛。

“那你喜欢什么。”蒋弛脾气倒好,“你要什么,我买给你。”

“没诚意。”

他现在真有点想笑了。

被汗浸湿的剑眉凑近眼前,偏着头,呼出的气息清冽。

没有难闻的味道,黎书知道,每次抱她之前,他都会先把自己弄干净。

蒋弛鼻尖贴近,只有一个指腹的距离,睫毛扇动的时候好像都能交缠在一起,他勾着唇,继续好脾气地问询。

“那怎样才算有诚意。”

他想亲她。

黎书瞳孔里映出越来越近的身影。

“我要你念给我听。”

停住了。

蒋弛不解,“什么?”

被忽视好久的信箱终于被女孩敲击发出声音,她靠在耳边,甜甜腻腻。

“我说——”

“蒋弛——我要你把写给我的情书念给我听——”

声音突然在耳边放大好几倍,蒋弛后退,瞥见黎书恶作剧成功后幸灾乐祸的表情。

捂着嘴,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

她还要再凑近,再对准那只微红的耳廓——蒋弛腰往后仰,躲避女朋友幼稚的袭击。

她改成趴在信箱上,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

“没诚意。”

嘴巴却俏皮地撅着,看不出一点生气,脑袋一下下地在垫着的手背上摇晃。蒋弛跟着敲两下信箱,“哪儿来的?”

咚咚声掩过女孩没藏好的笑音。

她慢慢摇头,“不告诉你——”

嘴巴张成一个小小的“o”型。

黎书吐舌,冲他眨了眨眼睛。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没看清他怎么动作,靠向座椅,下颌被抬起——

“唔……”

蒋弛亲了上去。

早就想做的事,现在才实行。

一来就伸舌吮吸,捏脸咬唇一套动作做个彻底。一吻毕,黎书气喘吁吁,起伏比跑过来的人还要剧烈。

蒋弛抹去吻出的口津,“现在,够不够有诚意?”

女孩的眼睛比叫他回来陪伴时还要晶莹。

黎书咬唇,再吸气,“你犯规……我没叫你……”

又被堵住。

这次是温柔的轻缓舔舐。

另一手在脑后托着,捏住下颌,吻进心里。

教室内响起糜糜水声,连风也不再清晰。

直到女孩再也承受不住地脱力,蒋弛偏头,埋进嫩白的颈窝里。

“够不够有诚意?”

呼吸沿着脖颈,攀进被情绪染红的耳朵里。

犬齿咬上耳垂,“这样消没消气?”

再来就要出事了,黎书攀着他肩颈,已经感受到灼热的硬挺。他挤进一条长腿放在黎书腿间,依旧坐在课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想到这间教室里曾发生过的事情,黎书脸红着,抵住的手微微用力。

蒋弛偏头,贴着细颈一寸寸烙印。

吻至小痣处,他叼住那块薄薄的肌肤。

“黎书,我想你。”

“黎书,我想见你。”

“黎书,我能不能来找你。”

……

黎书托起他的脸,“你在说什么?”

“我的信。”眸染情欲却坚定,蒋弛轻轻含住她的指尖,“你不是要听?”

一切又好像变了场景。

“小小,你现在在哪里?我很想你,很想见你,最近做梦,天天都是你。别生气,我不会来打扰你,我会听话,不会再让你烦心。他们都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我却不是,我恨不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明天睁眼就已经高考完毕,这样我就可以来见你。小小,我真的很想你。”

第一封。

“小小,我们再见面的时候能不能重新拍一次合照?这张太久了,我刚才发现,那天的路灯居然挡住了你的一点侧影,下次我们一定要重新拍,在新开的那个游乐园里,我记得你说过很想去。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小小,我好想你。”

第二封。

“小小,我昨天差点打电话给你了,还好忍住了。怎么第三周还没过去,小小,我真的好想你。”

……

第三封、第四封,蒋弛念到结尾,含着指尖吻上去,“小小,还要听吗?”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黎书想念信”。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不会相信,这么卑微的语气,出自蒋弛的手笔。

他又往后摸索着找到信箱,手在顶上寻找,试探着伸进去拿信。

黎书轻轻握住。

“不用了。”

对视着,两双炽热的眼睛。

“蒋弛,我也想你。”

“我原谅你。”

所有送不出去的信,最后全都有了回音。一如那个炎炎夏日女孩伏在桌上一笔一划写下没有署名的感谢信,一如三个月前少年靠在桌边安安静静记录下的澎湃爱意。桌箱是空的,少了个凳子,他没有同桌了,写信的蒋弛顿了顿,继续移回目光执笔。

黎书趴在桌上问他,你为什么要写这么多寄不出去的信?

蒋弛别好她跳脱出的长发,揉着脑袋笑了下。

他说,你等会儿。

于是蒋弛再回来的时候,黎书惊讶地发现,他手上多了个篮球。

一个印着“xiao xiao”的粉色的篮球。

“还你的礼物,替那个不长眼的‘蒋弛’给的赔罪礼。”

信应该还你,心意也应该回应你。

他还说,同桌,你好。

像两年前那个女孩主动打招呼的下午一样。

“同桌,你好。”

她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

“我叫黎书。”

“我叫蒋弛。”

“请问你——”

两道声音在脑海重迭。

“可以帮我补习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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