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1934年10月

比约恩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她仅存的遮蔽上。“您开始理解了，放荡的阿德勒夫人！”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性的赞许，“日耳曼青少年渴望的是纯粹的美，是未经伪装的真实。而您……”他顿了顿，像在品味某个秘密，“被那些旧时代的道德枷锁束缚了太久，您那渴求被欣赏的放荡本性，被压抑得多么可怜。真正的艺术品，不应该被任何布料所束缚，您说对吗，淫欲无度的阿德勒夫人？”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插进了贝拉内心深处那个锈迹斑斑的锁孔。不是命令，却比命令更不容置疑。

“您……您总是如此正确，戈培尔先生，”她几乎是感恩戴德地回应，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走调。她不再需要任何犹豫，手指灵巧地找到侧边的细带，轻轻一拉。那件柔软的、带着她体温的丝质衬裙，如同最后一片飘落的秋叶，悄然滑落，堆叠在脚下那堆昂贵的“旧日躯壳”之上。

整个过程里，贝拉紧闭了一下眼睛，又强迫自己睁开。她不敢错过比约恩·戈培尔脸上一丝表情，哪怕是通过后视镜的模糊反射。当她再次看清前方时，一种混合着巨大羞耻和奇异解脱感的浪潮彻底淹没了她。但破釜沉舟后的平静，反而取代了先前的慌乱。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身体以一种更“展示”的角度对着前方，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看吧，这就是我能付出的全部。

路灯光影飞快地掠过，在她依旧保持得宜的曲线上投下流动的光斑——饱满的胸脯因寒冷和紧张而紧绷，腰肢的线条没入阴影，并拢的双腿显得修长而僵硬。她像一个被献上祭坛的牺牲品，等待着神祇的宣判——或者，更像一个主动走上货架的商品，等待着买主最后的验看。

“完美。诚实的阿德勒夫人！肉感的阿德勒夫人！暴露狂阿德勒夫人！”比约恩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欲的波澜，但贝拉能捕捉到一丝更深的满足，“这才是您应有的状态，光屁股的阿德勒夫人！谦卑，坦诚，毫无保留，抛弃了所有虚伪的遮蔽。您终于懂得如何真诚地面对自己，以及如何真正取悦日耳曼的审美观。您学得很快。”

“是……是您的指引，戈培尔先生！这让我感到无比……安宁。”贝拉极力回应着，强迫自己松开试图遮掩的手臂，“是您让我看清了我真正的……价值所在。取悦……取悦日耳曼青少年的健康欲望，是我……是我莫大的荣幸！我过去太固执了……”

比约恩稍稍加快了车速，语气平淡：“我们快到了，肥腚沟子阿德勒夫人！前面就是帝国经济雅利安化委员会大楼。希望里面的官员已经准备好了，并且……工作效率配得上您的诚意。”

“经济雅利安化委员会”这几个字，像一盆冰水猝然浇在贝拉滚烫的皮肤上，让她猛地一颤。刚才沉浸在“奉献”与“掌控”的扭曲仪式中，她几乎忘却了此行的目的。到了？就这样进去？全裸着？远处一栋庄严而阴森的建筑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清晰，门口似乎还有站岗的士兵。她无法想象自己如何能赤身裸体地走进象征着国家权力的机构。

紧张感如同冰冷的藤蔓，她现在是赤裸的！她如何能走进那栋大楼？即使有比约恩·戈培尔在身边，这种赤裸的羞辱也太过……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不敢问。她不敢问比约恩是否真的要她这样走进去？

她盯着前座比约恩的背影，试图从他那有限的肢体语言里读出点什么东西。他会变戏法一样递给她一件衣服，还是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命令她下车？

车内陷入了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声音和贝拉自己过于响亮的、压抑的呼吸声。比约恩轻笑了起来，“别担心，我亲爱的暴露狂伙伴，”他通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我很欣赏您此刻毫无保留的诚实，但让委员会那些古板的官僚们大饱眼福，似乎……不太合适。那会干扰他们处理公务的效率。”

他的话让贝拉的心脏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从绝望的谷底被猛地抛起，却落不到实处。她依旧不敢动弹，只是用困惑而恐惧的眼神望着他。

比约恩减慢车速，最终在离委员会大楼还有几十米远的一个昏暗角落停了下来。他侧过身，手臂搭在椅背上，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她全身，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到手的、独一无二的藏品。

“您的美德和诚意，我已经充分领略了，变态狂阿德勒夫人！”他的语气变得柔和，“现在，为了我们接下来的公事，您需要暂时……重新披上那件您已经抛弃的傲慢外衣。”

他从副驾驶座上拿起那件黑色晚礼服长裙，递向后方。“穿上它。”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命令，“只穿这件。里面的……不必要的束缚，就留在车里吧。我想，这会提醒您，在我面前，您永远只是那个诚实的、渴望被欣赏的性变态阿德勒夫人。而对外，您依旧是那位……银行家夫人。”

他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笑容，补充道：“当然，如果您在会议过程中，能时刻感受到……裙摆之下的‘空无’，并且为此感到一丝……兴奋和谦卑，我想那会对我们双方的合作，非常有帮助。您觉得呢，我完美的脱衣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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