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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堕(NTR)】(10-12)
作者:lovetomato
第10章 决战
作为明日决赛场上唯一的噬灵宗弟子,萧烬自然得到了宗门前所未有的“照顾”。
他被安排进了一间只有长老才有资格入住的独立石室,这间石室远比普通的多人石室宽敞,石壁光滑如镜,灵气也要比外界浓郁几分。
更重要的是,陆长青竟亲自派人送来了数瓶宗门最顶级的疗伤丹药,那些玉瓶晶莹剔透,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石室内,昏黄的灵石灯驱散了角落的阴影,光线柔和地洒在萧烬赤裸的上半身。
他盘坐在石床上,那件被鲜血浸透的黑衣已被林婉柔褪下,扔在一旁,如一团被蹂躏过的破布。
精瘦的身体上肌肉线条分明,那是长年苦修留下的印记,只是此刻,这具身体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新的旧的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
最骇人的,还是他胸口那个两指宽的血洞。
血洞足有三寸之深,血肉凹陷,被血魂矛上附带的阴寒灵力侵蚀得呈现出一片不祥的暗乌色。
虽然已经用宗门特制的金疮药敷过,暂时止住了流血,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却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牵动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紧锁着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也因强忍疼痛而咬得发白。
“别动!忍一会!”
林婉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嗔怪。
她端着一盆清水,用一块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当她彻底看清那血洞的全貌时,饶是她平日里见惯了各种伤势,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美丽的眼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你……你这个傻孩子!”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浓的后怕,“就差一点……就差一点,那矛就刺穿你的心脏了!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不要命!”
她说着,豆大滚烫的眼泪便簌簌地掉了下来,滴落在萧烬的肩头。
萧烬的身子微微一僵,他侧过头,看着师傅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低声说道:“师傅,我没事。皮外伤而已。”
“皮外伤?!”林婉柔又气又心疼,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你管这叫皮外伤?这都要伤及肺腑了!你再敢逞强,信不信我罚你一个月不许碰刀!”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陆长青赐下的那几个玉瓶。
玉瓶入手温润,里面装着的丹药更是非同凡响。
一瓶是“龙血续骨膏”,膏体暗红,散发着淡淡的龙威;另一瓶是“碧髓生肌丸”,药丸碧绿如玉,清香扑鼻。
这些都是宗门库藏中难得一见的珍品。
“坐好,别说话。”林婉柔的语气不容置疑,她用指尖挑起一抹暗红的药膏,那膏体一接触到空气,便化作一股温热的气流。
她深吸一口气,轻柔而迅速地将药膏涂抹在萧烬胸口那暗乌色的伤口上。
“嘶……”药膏触及伤口,那股灼热感让萧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能感觉到,一股霸道而精纯的药力,正顺着伤口钻入他的体内,与那股残留的阴寒玄气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忍着点,”林婉柔的声音放柔了些,带着几分心疼,“这是‘龙血续骨膏’,药性是霸道了些,但对清除异种玄气有奇效。”
她又小心翼翼地将一枚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青木续命丸”喂入萧烬的口中,然后伸出那双柔若无骨的纤手,轻轻地贴在他的胸肌前,将一股温和而精纯的灵力,缓缓地渡入他的体内,助他化开药力。
“师傅,不用…别为我浪费灵力了…”萧烬感受到胸前传来的温暖,脸色微红着说道,“我感觉…自己能恢复…”
“你给我闭嘴!”林婉柔难得地用了一种严厉的语气,“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安心运功!”然而,就在她的灵力引导着药力流向萧烬胸口伤处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可怖的血洞之中,那些被血魂矛的阴寒玄气侵蚀、早已坏死的乌黑烂肉,竟然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泛着健康红色的肉芽。
这些肉芽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地生长、交织、连接,试图将那骇人的空洞填满。
“这……这是……”林婉柔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萧烬的身体,像一个无底的漩涡,在疯狂地吞噬着丹药的药力,而且,他自身的气血之力,也异常地旺盛,仿佛拥有着某种超乎常理的自愈能力。
仅仅一个时辰过去,那血洞竟然已经奇迹般地止住了血,新生的血肉相互连接,虽然还未完全愈合,却已经封住了大半,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凹陷。
林婉-柔再次探查了一番萧烬的身体,发现他体内的经脉虽然还有些许损伤,但灵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气息也变得平稳悠长。
“这……到底是你的体质特殊,还是这些丹药的功效太逆天了?”林婉柔喃喃自语,她看着萧烬那张恢复了些许血色的冷峻侧脸,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缓缓地落了地。
“师傅,”萧烬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了。”
“还没事!”林婉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伤成这样,还说没事!你知不知道,我…我有多担心!”
她站起身,默默地将萧烬那件新的宗门弟子服饰叠好,放在床边,又将被褥铺得整整齐齐。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仍在闭目调息的萧烬,脸上神情复杂,既有欣慰,又有担忧。
“烬儿…”她轻声开口,“明天…明天的决赛,你真的还要上场吗?那林昊的实力,你也看到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上去不是……”
“我要去。”萧烬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为什么?”林婉柔的眼中,充满了不解,“为了宗门的荣誉?还是为了那点奖励?”
萧烬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林婉柔,一字一句地说道:“为了师傅。”
林婉柔的心,猛地一颤。
“只有赢了,我才有资格,向宗门为你讨要更多的资源,让你…不再受人轻视。”萧烬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冰冷,但林婉柔却能从中,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滚烫的温度,“师傅,这些年,你为我付出的,已经太多了。”
林婉柔的眼眶,瞬间红了。她转过身,不敢再看萧烬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你这个傻孩子……”
她最后凝望了闭眼打坐的萧烬一眼,那目光中杂糅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轻叹,转身快步退出了石室,将这片宁静留给了他。
石室之内,昏黄的灵石灯火摇曳,将萧烬那精瘦而结实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盘膝坐在石床上,双目紧闭,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林婉柔的脚步声早已消失在石门之外,但她离去前那担忧的眼神、温柔的嘱咐,却余音绕梁,久久地在他心头回荡。
“师傅……”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称呼,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却又瞬间被一股更为强大的意志所压下。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林昊的身影。
那个如同烈日般耀眼的少年,那个仅仅一掌便将练气九层的精锐弟子轰成焦炭的玄阳宗少宗主。
那一掌所蕴含的恐怖力量,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那是一种纯粹的、源自于天赋与灵体的碾压,是一种让他感到无力的强大。
“差距……还是…太大了。” 萧烬的牙关不自觉地咬紧。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明日一战,胜算渺茫得近乎于无。
胸口的伤势虽然在那些珍贵丹药和自己奇异体质的作用下恢复神速,但终究留下了隐患。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刀法和战斗直觉,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不!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便被他狠狠地掐灭。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幅画面——陆长青那张阴沉如水的脸,以及那双充满觊觎、不时扫向师傅的浑浊眼睛。
他知道,陆长青对师傅的那点龌龊心思,从未断绝过。
若师傅是那种心性不坚定之人,怕是早已……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变强!强到足以将所有觊觎师傅的目光,都彻底碾碎!强到能为她撑起一片绝对安全的天空!
而眼下,这三宗试炼赛的魁首之位,便是他能为师傅争取到的,最直接、最有利的筹码。
只要他能赢,能为宗门夺得那处灵脉,他便是宗门的功臣!
到那时,他便有足够的底气,向陆长青,向整个宗门,为师傅争取她应得的地位和资源,让她再也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
“我必须要赢!” 萧烬的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这股执念,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缠绕了他整个心神。
突然,一道灵光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丹药!”
他猛地想了起来,那枚被他遗忘在储物袋角落里的、充满诡异气息的丹药盒!
“若你能进决赛,当日定要服下……它能让你当天灵力提升几分,关键时刻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陆长青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这几日的连续比赛,让他差点忘了这个事情。
萧烬心中一动,对当日陆长青的刻意安排,略邹眉头,这个事情连他的师傅林婉柔,陆长青都不让告知,这丹药…或许不简单,他心中想到。
但此刻的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赢!
只要能赢,只要能让师傅脱离如今的贫瘠困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没有丝毫犹豫,那只雕刻着繁复灵纹的黑玉盒,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他缓缓地打开盒盖,“啪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石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缕暗红色的光晕,从盒中散发出来,将他那张冷峻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这光晕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温润的质感,仿佛一块上好的血玉。
盒内的丝绸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枚龙眼大小的丹丸。
通体暗红,色泽深沉,表面光滑如镜,丹丸仿佛如心脏般在微微跳动,仔细看,隐隐能看到内部似乎有无数细微的血丝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物般充满了奇异的生命力。
一股浓郁的、说不清是药香还是血腥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奇异地并不令人作呕,反而有一种引人沉醉的错觉。
萧烬凝视着这枚丹药,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一股磅礴而精纯的灵力,这股灵力与他平日修炼时吸收的天地灵气截然不同,它更加凝练,也似乎有点……狂暴。
他能感觉到,这枚丹药绝非凡品,但同时,也隐隐感觉到一种不安,这股力量似乎太过于庞大,以他目前的经脉强度,能否承受得住,尚是未知之数。
但他别无选择。
伸出手指,将那枚暗红色的灵丸,轻轻地捻了起来。丹丸触手温热,那股奇异的生命力仿佛能透过指尖,传递到他的心底。
他凝视着手中的丹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决绝,有疯狂,但更多的,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坦然。
“师傅……我一定要赢。”
他闭上眼睛,仰起头,将那枚散发着奇异气息的灵丸,毅然决然地,吞入了腹中。
灵丸一入喉,便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暖流,无声无息地滑入腹中。
起初,萧烬并未感觉到任何异样,甚至连一丝丹药化开的迹象都没有,那感觉就如同吞下了一颗普通的石子,沉寂而冰冷,让他心中一度怀疑这丹药是否真的有效。
但就在几个呼吸之后,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层细密的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额头和后背。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猛地从他腹部炸开!
这股痛楚并非单纯的灼热或冰冷,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经脉的酷刑。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萧烬的齿缝间溢出,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蜷缩在石床上,如同被投上岸的鱼,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枚丹药变成了一股充满了侵略性和毁灭性的狂暴洪流。
这股血红色的能量洪流,如同一头野兽,在他那本就因激战而脆弱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它们粗暴地撕裂着原有的经脉壁,又以一种更为霸道的方式,用自身的能量强行重塑、拓宽。
这个过程,就如同将他全身的骨骼敲碎,再重新拼接一般,带来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但每当他快要支撑不住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林婉柔那温柔而担忧的脸庞,以及多年前,那个在寒夜里,触摸他的那只温暖的手。
这股执念,如同汪洋中的一座灯塔,死死地拉住了他即将沉沦的意志。
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师傅还在等我……
他咬紧了牙,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与这股狂暴能量的对抗之中。
他所能做的,就是凭借自己那远超常人的坚韧意志和强悍肉身,硬生生地“熬”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石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股狂暴的能量而变得粘稠。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终于开始缓缓减弱。
萧烬感觉到,那些在他体内肆虐的血色能量,似乎终于“玩”累了,开始变得温顺起来。
它们不再粗暴地撕裂,而是化作了无数如同蛛网般的血色灵丝,开始细致地修复着被它们自己破坏得一塌糊涂的经脉。
紧接着,更为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攀附在他经脉上的血色灵丝,开始向外渗透出一股股充满了生命气息的能量。
这股能量精准地汇聚向他胸口那处伤口。
在这股能量的冲刷下,仅仅是片刻功夫,那胸口的凹坑,便被完全填满。
紧接着,新的皮肤开始生成,光洁而富有弹性,甚至比他原来的皮肤还要坚韧几分。
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恢复”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重塑”!
在修复完伤势之后,那股磅礴的能量并未停歇。
它如同决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地冲向萧烬那早已干涸的丹田。
练气八层的壁垒,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被轻而易举地冲破。
练气九层!
萧烬浑身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
但这,还不是结束。
那股能量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入,推动着他的修为继续向上攀升,直逼九层巅峰,甚至隐隐有要触摸到筑基期门槛的迹象。
就在萧烬以为自己将要一举筑基之时,那些遍布他全身的血色灵丝,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召唤,猛地向着他的丹田深处收缩。
它们不再分散,而是迅速地凝聚、压缩,最终,化作了一颗只有米粒大小的、晶莹剔透的血色晶核,静静地悬浮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缓缓旋转。
随着晶核的形成,那股狂暴的能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萧烬缓缓地睁开双眼,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精光,从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中一闪而过。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洁如初的胸膛,又内视了一下丹田内那颗散发着微弱红光的血色晶核,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他站起身,走到石室中央,缓缓地抽出了背后的残血刀。他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只是凭借着肉身的力量,随意地向前一挥。
“呼——”
一道沉闷而有力的破空之声响起,刀锋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切开了一道无形的口子。
他感受着体内那股爆炸性的力量,安静地站着。体会着这份陌生的踏实感。
天光乍破,晨曦如同被稀释的金色颜料,缓缓地涂抹在玄灵峰起伏的山脊线上。
笼罩着峰顶的云雾被初升的太阳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山风依旧清冽,却带走了昨日的血腥与肃杀,换上了一种决赛独有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期待感。
五日的赛程,即将迎来最后的落幕。
三宗的弟子们比前几日更早地汇聚于石台之下,黑压压的人群将观赛席位挤得满满当当,甚至连一些平日里鲜少露面的内门弟子,也闻讯赶来,想要亲眼见证这最终的对决。
议论声如同被点燃的野火,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
“终于决赛了!你们说,今日这魁首之位,到手稳不稳啊?”一名玄天宗弟子揣着手,踮着脚尖,兴奋地向同伴问道。
“蠢货,这还用问?林昊师兄定然夺魁啊!”旁边一人立刻高声应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豪,“你们是忘了昨日林师兄那一掌?乖乖,真是太猛了!那个噬灵宗的弟子,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轰成了焦炭!那萧烬虽然也厉害,但昨天那场打得跟个血人似的,今日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拿什么跟林昊师兄斗?”
“话也不能这么说,”另一名较为沉稳的弟子皱眉道,“那萧烬确实诡异得很,昨日他与李玄武一战,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明明伤得比李玄武还重,但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实在是令人心惊。而且……你们没发现吗?他今日好像和没受伤一样,气息,似乎……比昨日更强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议论声顿时一滞,不少弟子都将将信将疑的目光投向了噬灵宗的席位方向。
玄月宗的席位上,气氛则显得轻松许多。
一名女弟子正叽叽喳喳地向云瑶说着什么:“瑶儿师姐,你快看,今日来看你的人比前几日多好多呢!那些臭男人,眼睛都快长到你身上了!”
“就是就是,”另一个女弟子掩嘴笑道,“他们哪里是来看比赛的,分明是来看你的!都怪林昊师兄,昨日那么威风,今日他们估计都来看是那个美人受伤能让林师兄那么生气了。”
云瑶被她们说得俏脸微红,轻轻地嗔了她们一句:“就你们嘴贫!”但她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越过人群,落在了玄天宗队伍最前方,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之上。
就在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更加热烈的欢呼。
“快看!林昊师兄上台了!”
万众瞩目之下,一丈多高的石台,林昊一跃而上。
他没有理会台下那些狂热的呼喊,只是径直走向石台中央,身形挺拔如一杆刺破青天的长枪。
那张俊朗的脸上,神情平静而淡然,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古井无波,仿佛眼前的决赛,不过是一场寻常的切磋。
他站定之后,目光转向玄月宗的席位,准确地找到了云瑶的身影。
他对上她那双带着一丝担忧的美眸,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自信而又温柔的笑意,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云瑶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她回以一个同样温柔的微笑,眼波流转,充满了信任与爱恋。
紧接着,在另一侧,噬灵宗的队伍中,一个身着黑衣的瘦削身影,也缓缓地走了出来。
正是萧烬。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石台,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黑衣。
那身被鲜血浸透的破旧衣衫,连同昨日的伤痛与疲惫,似乎都一同被他留在了那个孤寂的夜晚。
此刻的他,面容依旧冷峻,让人无法看透他心中所想。
昨日那场惨烈的厮杀,仿佛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连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噬灵宗的席位上,陆长青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萧烬的背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萧烬体内那股澎湃而又略显驳杂的灵力波动。
好…很好……果然服下了。
陆长青的嘴角,不易察或者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在心中冷冷地说道:“萧烬,让我看看那东西在你身上,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在首席之上,玄月宗宗主云逸那双温和的眸子,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作为结丹中期的修士,他比在场的任何弟子,都能更清晰地洞察到萧烬身上的异常。
“天阳兄……”云逸的声音,通过灵力传音,直接在林天阳的耳边响起,“你看那萧烬,昨日还是一副灵力耗尽、油尽灯枯的模样,今日竟……竟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他昨日的伤势,竟然看不出分毫,而且我观他灵力充沛异常,修为……竟然从练气八层,一跃到了九层!甚至,隐隐有九层巅峰的气息!这……这绝不正常!怕是用了什么催发潜能的禁忌手段啊!”
林天阳端坐在主位之上,赤色的长袍在山风中微微拂动。他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台上的萧烬,脸上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冷笑。
“云兄放心!”他的声音同样通过传音回应道,充满了自信,“昊儿的实力,我这当爹的最清楚不过。无论噬灵宗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手段,在真正的实力面前,终究不过是跳梁小丑,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中也闪过一丝惋惜:“只是……这萧烬,倒也算是个可塑之才,那股狠劲和身手都颇为难得。如今这般不计后果地透支潜能,怕是要毁了。倒是可惜了……”
石台之上,林昊与萧烬相隔十丈,遥遥对峙。
林昊的目光落在萧烬的身上。
他无法像那些结丹长老一样,一眼看穿对方修为的深浅,但他敏锐的战斗直觉,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黑衣青年,与昨日判若两人。
那股气息,虽然依旧内敛,但沉寂之下,却隐藏着一股狂暴而又不稳定的力量。
那感觉,就好像一个用脆弱的琉璃瓶,强行封印住了一头凶兽,瓶身已经布满了细微的裂痕,随时都可能彻底崩碎。
这家伙…… 林昊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用了什么邪法吗?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并不在乎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着那最后的时刻。
整个玄灵峰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这最后的两人身上。
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凝结,仿佛连山风都为之停滞。
“决赛开始!”
大长老李玄通那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话音落下的瞬间,萧烬动了!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他脚下的坚硬石台,竟被这股恐怖的爆发力,硬生生踩出了一片蛛网般的裂痕!
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不,是如同出膛的炮弹,裹挟着一股肉眼可见的、狂暴的气浪,猛地向着林昊弹射而出!
“哇——!!”
“好快!”
台下的弟子们,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惊天的呼喊声。
“天啊!这速度……这还是人吗?他脚下的石台都裂了!”
“这……这速度,几乎不输给昨日林昊师兄的速度了!”一名玄阳宗弟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不,甚至……更快!”
昨日林昊对战陈锋时,展现出的速度,是一种飘逸灵动的“快”,如光似电,几乎是瞬移。
而此刻萧烬的“快”,则是一种充满了原始、野蛮、不讲道理的“快”,是纯粹力量的爆发,带着一股要将前方一切阻碍都彻底撞碎的狂暴气势!
眨眼之间,萧烬的身影已经跨越了十丈的距离,爆裂出现在林昊的面前。
他双手紧握着那柄暗铁长刀,没有丝毫的试探,借着前冲的恐怖惯性,一刀挥出!
刀锋之上,血光暴涨,一道凝实无比的血色刀气,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奔林昊的脖颈!
这一刀,快得不可思议!
林昊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身体向后一仰,整个身子以一个铁板桥的姿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刀。
“唰!”
那道凌厉的刀气,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飞过,将他额前的一缕长发,齐刷刷地斩断。那几根断发,在空中缓缓飘落。
还没完!
一击落空,萧烬的攻势却没有丝毫的停滞。
他手腕一转,长刀借势下劈,横扫,上挑……一瞬间,竟连续挥出了七八刀!
刀光如血色的瀑舞,连绵不绝,将林昊周身所有的闪避空间,都彻底封死!
面对这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猛攻,林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但他并未拔剑,而是单手握着剑鞘,脚下步伐变换,身形如同激流中的礁石,不断地后退、侧移,用手中的剑鞘,精准无比地格挡着那一道道致命的刀光。
“铛!铛!铛!铛!”
清脆而急促的金铁交鸣之声,如同暴雨打芭蕉般,在石台上疯狂响起。
林昊每接下一刀,脚下便会后退一步。
他虽然看似在后退,但步伐沉稳,气息依旧平稳,那双明亮的眼眸,始终冷静地注视着萧烬的每一个动作,冷静地观察着、分析着对手的刀路、速度和力量。
这股力量……果然不正常。
林昊心中暗道。
“嘶——!”
台下,再次传来了一片整齐划一的倒吸凉气之声。
“我没看错吧?林昊师兄……被压制了?”
“这怎么可能!那个萧烬,昨天还被李玄武打得半死,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猛?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你看他的刀!每一刀都带着血光,那股煞气,隔着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
弟子们的惊叹声、质疑声,此起彼伏,汇成了一片巨大的声浪。
“哈哈哈……”噬灵宗的席位上,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狂笑,“好!好样的!萧烬!”
“我就说嘛!玄天宗的少宗主,也不过如此!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赢了!我们这次赢定了!哈哈哈……”一名弟子,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首席之上,云逸的眉头,难以察觉地蹙了蹙。
他那双温润如水的眸子,此刻却锐利如鹰,紧紧地锁定在石台上那个黑衣青年的身上。
他向身旁的林天阳传音,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天阳兄,这萧烬……”
林天阳端坐如山,他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石台,便摆了摆手。
他对自己儿子的实力,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
他传音回道,声音沉稳而霸气:“云兄放心,昊儿这是在观察对方的路数,这小子,真是越发的沉稳老练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场上的战斗,依旧在激烈地进行着。
萧烬的刀,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长刀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闪电,每一刀,都带着一股决绝的、一往无前的疯狂气势。
血色的刀气纵横交错,在石台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刻痕,整个石台,都仿佛被一股浓郁的煞气所笼罩。
然而林昊的剑,始终没有出鞘。他就那么单手握着剑鞘,脚下踩着玄奥的步法,在萧烬那狂风暴雨般的刀光中,或格挡或闪避的穿梭着。
萧烬的刀气,虽然凌厉,却连他的衣角都难以触及。
偶尔有几道刀气擦身而过,在他那身长衫上,留下了几道破损痕迹,却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在外人看来,林昊似乎是被萧烬压制得节节败退,已经慢慢地被逼到了石台的边缘,险象环生。
“看到了吗?!林昊快不行了!”噬灵宗的席位上,爆发出了一阵兴奋的呼喊。
然而,就在萧烬再次挥出一刀,那凌厉的刀锋,已经完全封死了林昊所有退路的瞬间,林昊动了!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握着剑鞘的右手拇指,猛地弹起。
“噌——!”
那柄藏于鞘中的长剑,如同被压抑的蛟龙,猛地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身瞬间弹射而出!
剑柄不偏不倚地撞击在萧烬那势大力沉的刀刃之上。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萧烬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震荡之力,从刀身之上传来,让他那狂暴的刀势,不由得为之一顿,速度和力道,都慢了几分。
就是这几分的停滞,已经足够了。
林昊的身影,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滴溜溜一转,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那刀光的缝隙中,滑了出去,又接了一个后跳,轻盈地落在了数丈之外的空地之上。
“噌!”
那柄弹出的长剑,仿佛有灵性一般,在空中一个回旋,又精准无比地落回到了他的手中,重新归入剑鞘,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萧烬猛地转过身,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饿狼般死死地盯着林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吐出。
那吐出的,竟是一股肉眼可见的、夹杂着丝丝血气的浑浊气体。
他知道,自己怕是难赢了。
从一开始,对方,甚至连剑都没有出鞘,便轻易地化解了自己这搏命般的猛攻。让他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力,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团上。
他那连绵不绝的攻击,看似迅猛,实际上,也在极速消耗他的体力,气息也开始变得紊乱。
“你很不错。”林昊看着他,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淡然,听不出喜怒,“单论刀法,在我宗弟子里,你足以排进前三。若你是我玄天宗的弟子,单凭你这身刀术,我或许会向父亲举荐,让你成为我宗的亲传弟子。”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萧烬脚下那片被浊气侵蚀得微微泛黑的石台,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只是,为了赢,你竟不惜动用此等燃烧生命本源的邪法……又是何必呢?”
林昊那一句带着惋惜的“何必呢”,如同一根无形的尖刺,狠狠地扎进了萧烬的心脏。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变得更加赤红。
“少……”
一个字,从他干裂的嘴唇中挤出。
“废话!”
“我必须赢!!!”
最后的四个字,几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咆哮出来的!那声音里,蕴含着他所有执念,以及那股歇斯底里的疯狂!
随着这声咆哮,他丹田内那颗新生的血色晶核猛地一颤,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的血色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冲刷过他那已经如同蛛网般脆弱的经脉!
“啊——!”
萧烬再也压抑不住,发出一声痛苦而又畅快的嘶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这股狂暴力量的冲击下,正在一寸寸地被撕裂、被撑大,那股钻心的剧痛,几乎要将他的神智彻底吞噬!
但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力量感,也如同潮水般涌遍他的全身。他再次挥刀,那速度,那力道,竟比之前还要快上三分!
“哎……”
林昊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青年,再次摇了摇头,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最后一丝惋惜,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他不再犹豫。
“唰——!”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整个玄灵峰顶!
剑身出鞘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炽热的浪潮,以林昊为中心,轰然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股热浪,炙热无比,仿佛能将空气都点燃。
台下离得近的弟子们,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纷纷惊呼着向后退去。
林昊手腕轻抖,赤红色的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一剑挥出!
一道长达数丈的、凝实无比的赤红色剑浪,瞬间成型!
那剑浪,如同天边的火烧云,又如同沸腾的岩浆,散发着一股足以焚尽万物的恐怖气息,向着萧烬席卷而去!
萧烬的瞳孔,在这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他想躲,但那剑浪的速度实在太快,已经完全锁定了他的气息,让他避无可避!
“吼!”
生死关头,萧烬再次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没有选择后退,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于手中的暗铁长刀之上,迎着那道恐怖的剑浪,狠狠地劈了上去!
“轰——!!!”
刀与剑浪,在石台的中央,轰然相撞!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平地起惊雷,震得整个玄灵峰都微微颤抖起来。
耀眼夺目的红光,在一瞬间吞噬了整个石台,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石台边缘的灵力护罩,在这股冲击下,剧烈地闪烁着,发出一阵阵嗡鸣之声。
爆炸的中心,一道黑色的身影,踉跄着向后倒退了足足三丈有余,当他最终勉强站稳身形时,握刀的虎口,已被震裂,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汩汩流下。
烟雾散尽。
林昊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他手中的赤髯剑斜指地面,纹丝不动,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一挥罢了。
“林师兄……出手了!”
“天啊!这就是林师兄的真正实力吗?!”
台下,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之后,瞬间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
“太强了!太强了!那一剑……我感觉连筑基期的都未必能接得下来!”
“那个萧烬,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林师兄比他还要变态一百倍!”
当台上的烟雾彻底散去,众人终于看清了林昊手中那柄剑的模样时,又是一阵更为热烈的惊呼声响起。
“哇!你们快看!林师兄手里的那把剑!”
“剑身通红,剑柄龙纹盘绕……天啊!那……那是‘赤髯剑’?!”
“赤髯剑?!不可能吧!那不是我们玄天宗的镇宗之宝吗?宗主竟然把佩剑都传给林师兄了?!”
“上品灵器!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上品灵器啊!难怪有如此威力!”
首席之上,玄天宗的一名长老抚着长须,笑道“这‘赤髯剑’,乃是少宗主踏入练气中期时,宗主赐予,”可见宗主的心意啊…
另一名长老也点头附和道:“是啊,赤髯剑乃火属性灵器,与少宗主的玄阳灵体相得益彰。虽以少宗主目前的修为,还无法完全发挥其全部威力,但有此上品灵器在手,筑基期之下,怕是难逢敌手了。”
林天阳听着身后长老们的议论,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看着石台上那如同烈日般耀眼的儿子,眼中充满了身为父亲的骄傲与欣慰。
他并未开口贬低萧烬,在他看来,那个黑衣青年虽然误入歧途,但其展现出的坚韧与狠厉,本身就值得一份尊重。
只是,这份尊重,还远远不足以动摇他对自家孩儿必胜的信心。
石台之上,萧烬持刀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但那并非是因为被林昊的巨力所震,而是源自于他手中的刀……这柄“残血刀”,在方才那一瞬间,竟传递给了他一股清晰无比的情绪。
恐惧!
它在害怕!
这柄以煞气为食、渴望鲜血的凶刃,在面对那柄如同烈日降临般的“赤髯剑”时,竟然从刀魂深处,产生了一股源自于低阶兵器对高阶神兵的、本能的恐惧!
昨日与李玄武的战斗中,萧烬的鲜血无意间滴落在刀身之上,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能与这柄刀产生一种奇妙的共鸣。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渴望,它的煞气,以及…它此刻的颤抖。
连你……也怕了吗?
萧烬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手臂的颤抖。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将那锋利的刀锋,缓缓地、坚定地,贴上了自己的左手手掌。随即,猛地一拉!
利刃划破血肉,殷红的、带着一丝奇异暗色的鲜血,瞬间从他被划开的掌心中喷涌而出,如同决堤的溪流,将那柄灰暗的刀身,尽数染红。
“他在干什么?!”台下,一名玄月宗的女弟子忍不住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自残吗?这家伙……是疯了吧!”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暗红色的血液,并没有从刀身上滴落,而是如同被一块干涸的海绵吸收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渗透进了刀身的纹理之中。
“嗡——”
那柄长刀,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苏醒般的嗡鸣。
刀身之上,那些原本黯淡的血色纹路,在吸收了萧烬的血液之后,骤然爆发出妖异的红光!
一些原本布满在刀身上的锈点,竟在这红光之中,如同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锋利、更加诡异的森森寒芒!
萧烬缓缓地站起身,他再次抬起头,望向对面的林昊。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对峙姿态。
只是此刻,两人身上的气势,都攀升到了顶点。
林昊的赤髯剑,赤红色的剑身之上,热浪翻涌,仿佛随时都会喷发出焚尽万物的火焰。
而萧烬,则单手持着那柄浴血重生的长刀,他那只还在流血的左手,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石台之上,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头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与决绝。
台下,玄天宗的席位上。
“这小子……手段当真邪门!”一名长老抚着长须,眉头紧锁,“以血祭刀,如此行径,绝非正道所为。”
首席之上,林天阳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几分,他对着身旁的云逸传音道:“云兄,看来我之前倒是小瞧了这萧烬。他能将那柄凡品长刀催发到如此地步,其心性之坚韧,意志之疯狂,实属罕见。”
云逸点了点头,目光同样凝重:“这孩子,已经完全被逼到了绝路。接下来的战斗,怕是要以命相搏了。”
赛场之上,风声更咽。
两人,同时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保留!两人同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两道离弦的流光,再次向着对方猛冲而去!
“轰!”
赤红的剑光与血色的刀芒,在石台的中央,再次轰然相撞!
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两人已经交手了十数招!
刺耳的兵器摩擦声连绵不绝,响彻云霄!火花如同节日的烟火般,在两人之间疯狂迸溅。
但这一次,情况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林昊,很快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两人的刀法、剑法造诣,本都在伯仲之间,都是身经百战的实战派。但灵力层次上的巨大差距,此刻被完全地体现了出来。
萧烬的每一刀,虽然在丹药和鲜血的加持下,力量与速度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但他的灵力,终究是外力催发,如同无根之萍,虽然狂暴,却紊乱不堪,后继乏力。
反观林昊,他手中的赤髯剑,每一次挥出,都稳定而扎实,剑招大开大合,充满了堂皇正大的气势。
他体内的玄阳灵力,如同奔腾不息的江河,雄浑而厚重,源源不绝。
在林昊那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剑势之下,萧烬被压制得节节败退。他手中的长刀,虽然在悲鸣,在咆哮,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层叠叠的赤色剑网。
战斗的节奏,完全被林昊所掌控。
又是数十回合的激战,萧烬手中的残血刀,在赤髯剑那灼热而霸道的剑压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刀身上,那由萧烬鲜血激活的诡异红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上品灵器对凡品兵刃的压制,是绝对的,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萧烬的每一次挥刀,速度、力量,都被那股无形的灼热剑压削弱了至少三成。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握刀的右手虎口处,早已被那股反震之力震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流逝,力不从心的感觉,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意志。
又是一声刺耳的巨响,这一次,萧-烬再也无法握住手中的长刀。
长刀发出一声悲鸣,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噗”的一声,狠狠地插入了远处的石台地面,刀身兀自颤抖不休。
胜负已分。
林昊的赤髯剑,剑尖如同一条赤色的毒蛇,稳稳地停在了萧烬的喉前,相距不过三寸。那灼热的剑气,已经刺得萧烬的皮肤隐隐作痛。
他看着眼前这个战至虎口崩裂、胸膛剧烈起伏,却依旧用那双如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对手,昨日那股因云瑶而起的怒火,竟不知不觉地消散了许多。
他缓缓地收回了赤髯剑,剑锋归鞘,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响。
“罢了,”林昊看着狼狈不堪的萧烬,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如此,倒是算我胜之不武了。”
说罢,他竟然真的将那柄象征着宗主地位、威力无穷的赤髯剑,缓缓地收回了储物袋中。
“哗——!”
台下,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惊天的哗然之声。
“天啊!林昊师兄他……他把赤髯剑收起来了?”
“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想赤手空拳地跟那个萧烬打?这……这也太托大了吧!”
“疯了!简直是疯了!那萧烬虽然没了刀,但那身肉体力量和诡异的身法还在,林师兄这般做,不是给了对手机会吗?”玄天宗的弟子们,一个个面露焦急与不解之色。
云瑶更是紧张地站了起来,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台上的林昊,心中充满了担忧:“昊哥哥,你……”
“不过,”林昊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台下的所有议论,他看着萧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若是不动用兵器,你,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话音未落,林昊整个人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他双脚微微分开,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拙而奇异的手印。一股磅礴的、精纯无比的阳属性灵力,从他的丹田之中,轰然爆发!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赤红,如同被烧红的烙铁。
一股股灼热的白气,从他的周身蒸腾而起,将他周围的空气,都炙烤得微微扭曲。
他的身高,似乎都拔高了几分,原本合身的衣衫,被那贲张的肌肉撑得紧绷起来,浑身上下,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这……这是……玄阳锻体?!”
首席之上,玄天宗的大长老李玄通,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失声惊呼道:“少宗主他……他才练气八层,怎么可能施展出‘玄阳锻体’?!”
“玄阳锻体”,乃是玄天宗《玄阳诀》中记载的一门极为高深的秘法,通过燃烧自身的精纯阳气,在短时间内,极大地强化肉身的力量、速度和防御。
这门秘法,对修炼者的灵力精纯度和肉身强度,都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通常只有修炼到筑基期的弟子,在长老的指点下,才敢尝试修炼。
“不止如此!”另一位长老,声音颤抖地补充道,“你们看他身上的灵力光晕!这锻体的增幅……远比寻常的筑基初期弟子施展出来时,还要强上数倍!这……这怎么可能?!”
首席之上,林天阳只是面带微笑,平静地注视着台上的儿子,没有说一句话,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充满了无需言表的赞许与自豪。
石台上的温度,还在急剧升高。
那股灼热的气息,不再仅仅是灵力的外放,而是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彻底点燃。
距离林昊最近的萧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开始在这股高温的炙烤下,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血脉中那股因丹药而产生的狂暴力量,似乎也受到了某种牵引,变得愈发躁动不安。
突然间,那弥漫在整个石台之上的、如同实质般的灼热灵力,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召唤,开始疯狂地向着林昊的身体倒灌、聚拢!
林昊身上那件红白相间的长衫上衣,在这股狂暴的能量冲击下,连一息都未能坚持住,便被彻底焚烧成了飞灰,露出了他那如同赤红美玉般、充满了流线型美感的精壮上身。
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散发着惊人的热量,皮肤之下,仿佛有岩浆在缓缓流动,口鼻之中,喷吐出的气息,都带着炽热的白烟。
“萧烬,”林昊的声音,此刻也带上了一丝金属般的质感,低沉而威严,“对付你,我本无需动用这一招。”
“只是,父亲特意嘱咐我,要用这一招,以及那柄赤髯剑,来进行所谓的立威。虽然……我个人认为并无必要。”
他的目光落在萧烬的身上,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源自绝对实力的从容。
“我这种状态,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林昊缓缓地抬小臂,看向那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右拳,“若是一炷香后,你还能站着,我便认输。”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影,消失了!
那是一种超越了视觉极限的速度,仿佛一道划破夜空的火焰流星,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瞬间便出现在了萧烬的面前!
太快了!
快到萧烬的瞳孔,才刚刚来得及缩成最危险的针尖,那只燃烧着烈焰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闪避动作,只能凭借着战斗的本能,嘶吼一声,将双臂交叉于胸前,硬生生地抗下这一击!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之声,清晰被整个石台之下的人听到!
萧烬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恐怖巨力,从自己的双臂之上传来。
他的身体,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直接倒飞了出去。
双脚在坚硬的石台上,犁出了两道长达数丈的、深深的痕迹,最终才勉强停了下来。
然而,林昊的攻击,却并未就此结束。
右腿已如同战斧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横扫向萧烬的腰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烬那双如狼般的眸子中,爆射出一道骇人的凶光!
他强忍着双臂传来的剧痛,腰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极限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足以将他腰斩的一腿。
与此同时,他那只完好的右手,紧握成拳,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轰向林昊的胸膛!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锤敲击在精铁之上的巨响传来。
萧烬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林昊那赤红色的胸膛之上。
然而,林昊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竟然毫发无伤!
那感觉,根本不像是打在血肉之躯上,而是打在了一块烧红的精钢之上!
好硬! 萧烬的心中,闪过一丝骇然。
林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做出反击。
他冷哼一声,身体在半空中,以一个违反物理常识的姿势极限扭动,然后一掌拍出!
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萧烬的肋间“噗!”
萧烬如遭雷击,口中猛地喷出一大口滚烫的鲜血。
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再次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重重地摔落在石台的边缘,翻滚了数十圈,才最终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烬儿!!!”
台下,林婉柔那撕心裂肺的、带着哭腔的呼喊声,终于控制不住地响了起来。
“我的天……这就是‘玄阳锻体’的威力吗?”
“太……太恐怖了!那萧烬也不是弱者,可在林师兄面前,竟然跟小孩一样!”
“力量、速度、防御……全方位的碾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
台下的弟子们,再一次被林昊所展现出的、不讲道理的强大实力所震撼,议论声如同沸腾的开水,久久无法平息。
“看来结束了。”
林昊轻声说道,包裹着周身的赤红色烈焰,正随着他心念的转动而缓缓地向体内收敛。那股足以熔金化铁的恐怖高温,也在渐渐地消退。
石台的边缘,那个被他一掌轰飞的萧烬,此刻如同一个破损的玩偶,瘫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那凄惨的模样,任谁来看,都已是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
然而,就在林昊准备彻底解除“玄阳锻体”的状态时,一个微弱的、却又充满了无法想象的、顽固的意志的声音,从血泊中,艰难地传了出来。
“别……别走……”
咳…咳咳,每一次的咳声伴随着肺中的淤血,显然肺泡已经大半破裂。
“我必须……赢……”
林昊的动作,猛地一顿。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那个本该已经昏死过去的萧烬,此刻,竟然用他那只还能动弹的右手,撑着布满裂痕的石台地面,一点一点地,颤巍巍地,试图重新站起来。
他的左臂,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向后扭曲着,森白的断骨,甚至刺穿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而他胸口的位置,更是骇人。
那件早已被鲜血与尘土染成暗红色的黑衣,已经彻底破裂,露出了下方血肉模糊的胸膛。
数根断裂的肋骨,如同狰狞的獠牙,清晰可见,随着他每一次艰难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我的天……这……这还是人吗?”
“都伤成这样了……他疯了吗?还要打?!”
“这已经不是比赛了吧……这是在寻死啊!”
台下的弟子们,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惊呼与议论。
他们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执念,才能支撑着一个人,在承受了如此恐怖的重创之后,依旧选择战斗。
那已经不是坚韧,而是纯粹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这个人……是怪物……”一名玄月宗的女弟子,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充满了惊恐。
云瑶的脸上,也早已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她看着石台上那个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般的身影,那双清亮的眸子中,。
有震惊,有不解,有同情,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佩。
“烬儿……”林婉柔更是早已泪流满面,她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她多想冲上台去,阻止这场毫无意义的自残,但那该死的规则,却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她牢牢地钉在原地。
萧烬,终于站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依旧死死地锁定着远处的林昊,那眼神,如同荒原上濒死的孤狼,充满了决绝与疯狂。
林昊沉默地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凝重的神色。
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能再用常理来判断了。他是一个疯子,一个为了某个执念,可以毫不犹豫地燃烧自己生命与灵魂的疯子。
石台的边缘,血泊之中,那个顽固的身影再次动了。
萧烬的每一步,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与死神拔河。
那条已经诡异扭曲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晃动,森白的断骨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触目惊心的血印,那暗红色的液体,仿佛在控诉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他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向着那柄插在远处的暗铁长刀挪去。那段不过十余丈的距离,此刻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遥远得让人绝望。
台下的喧嚣与惊呼,早已离他远去。他的耳中,只剩下自己那如同破旧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骨骼与血肉摩擦时发出的“咯吱”声。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的丹田处爆发,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寸经络!
萧烬的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那颗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血色晶核,此刻正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开始碎裂!
“咔嚓……咔嚓……”
那细微的、如同琉璃破碎般的声音,在他的体内不断回响。
无数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血色灵丝,从破碎的晶核中疯狂涌出,如同嗜血的藤蔓,再次攀附上他那本就饱受摧残的经脉。
“呃……啊啊啊!”
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智。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即将被撑爆的皮囊,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死死地咬着牙关,硬是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混杂着鲜血,从他的额头滚滚而下。
在这极致的痛苦之中,又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如回光返照般地滋生出来!
那股灼热的、狂暴的能量,如同奔腾的岩浆,冲刷着他受损的身体。
胸口那狰狞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愈合;那断裂的肋骨和臂骨,也在发出“噼啪”的轻响,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接续。
这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他,让他原本蹒跚的步履,再次变得坚定起来。他站直了身体,然后,迈开了脚步。
一步,两步……
他的步子越来越快,从一开始的挪动,变成了行走,最后,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残影,向着那柄插在地上的长刀,狂奔而去!
林昊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手阻拦。
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从萧烬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属于他自己的、狂暴而又混乱的力量。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那股视死如归的、决绝的意志。
他尊重这份意志。
所以,他要让这个人,在最强的状态下,败得心服口服。
萧烬的身影,终于冲到了残血刀前。
他身上的灵力,已经狂暴到几乎要溢出来的地步,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皮肤之下,那被能量强行撑开时发出的、细微的撕裂声。
他一把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刀!
“嗡——!”
他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高高地跃至十数丈的空中!
“死!!!”
他双手握刀,汇聚了全身所有的、狂暴的力量,向着下方的林昊,狠狠地劈了下去!
这一刀,石破天惊!
刀锋之上,血光凝聚成一道长达数丈的巨大刀芒,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一分为二!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林昊深吸一口气,同样发出一声长啸,包裹着全身的赤红色烈焰,疯狂地向着他的右掌汇聚。
“玄阳——焚天掌!”
他一掌向上推出!
一道同样巨大的、由纯粹阳炎凝聚而成的火焰巨掌,迎着那劈下的血色刀芒,轰了上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足以熔金化铁的火焰巨掌,在接触到血色刀芒的瞬间,竟被硬生生地从中间劈开!
火焰四散,刀芒去势不减,依旧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狠狠地劈向林昊的头顶!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昊即将被这一刀劈成两半的时候,林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看着那在自己瞳孔中急速放大的刀锋,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是的,就是一只手。
一只晶莹剔透如同由最顶级的赤色璞玉雕琢而成的手掌。
“叮——!”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如同金玉相击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巅。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台上的那一幕。
那柄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的血色长刀,此刻,正结结实实地劈在了林昊的左手手掌之上。
然而,预想中鲜血飞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林昊,竟然只用一只手,便稳稳地接住了这致命的一刀!
他那只手掌,在劈砍之下,毫发无损,只留下一丝白印。
那赤红色的肌肤,晶莹剔透,仿佛世间最坚硬的神铁,散发着一股无坚不摧、永恒不灭的气息。
“玄阳锻体……坚不可摧……”
林昊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萧烬那张写满了震惊与绝望的脸,声音平静地说道。
玄天宗席位间,一片死寂。
长老们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刀,林昊,竟然……竟然只用一只手,便接下。
“少宗主的‘玄阳锻体’……居然已…已达到了‘琉璃无垢’的境界?!” 一名须发皆白、在玄天宗内专司功法研究的长老,声音颤抖地说道。
他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与激动,仿佛看到了什么神迹,“这……这真是……百年……不!千年难遇的奇才啊!”
他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也点燃了周围长老们心中的惊涛骇浪。
“是啊!老夫刚才见他施展,便觉其锻体之功远非寻常。还以为是他玄阳灵体的加持,却未曾想,竟已触及到‘琉璃无垢’的门槛!”另一名长老抚着长须,语气中充满了感慨与赞叹,“想我宗上一次出现如此奇才,还是开派祖师爷的时代了!此乃天佑我玄天宗啊!”
石台之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萧烬瞪大了双眼,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名为“绝望”的神色。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长刀,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坚不可摧的力量牢牢地禁锢着,动弹不得。
无法战胜……
他的心中,只剩下这四个字。
他赌上了一切,燃烧了生命,透支了未来,才换来与他对战的资格。
这一刀,更是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希望。
他本以为,这一刀,足以将眼前这个如同神明般的少年,拉下神坛。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最残酷的一击。
他最强的一刀,甚至没能在对方的手上,留下一丝像样的痕迹。
那支撑着他站起来的、狂暴的信念之火,在这一刻,被林昊那只看似脆弱却坚不可摧的手掌,彻底地、无情地掐灭了。
“结束了。”
林昊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去所有斗志的对手,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难以言状的情绪。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掌。
没有炽热的火焰,没有狂暴的灵力,就是那么平平无奇的一掌。
然而,在萧烬的眼中,这一掌,却在无限地放大,再放大。
那手掌之上,每一道掌纹,都清晰可见,却又仿佛蕴含恐怖威能。
那一掌,如同一堵无法逾越的、由火焰构成的城墙,向他缓缓地、却又无可阻挡地压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想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无法动弹。
他想反抗,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早已在那最后一刀中,消耗得涓滴不剩。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掌,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幕幕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破旧的木屋,母亲临盆染血的床单;父亲醉酒后那狰狞的面孔,阴冷潮湿的破庙,与野狗争食时那彻骨的饥饿;还有……那个在最寒冷的冬夜,向他伸手的、温柔的身影……
师傅……
最后一幕,定格在了林婉柔那张总是带着浅浅笑意的、温柔的脸上。
对不起……烬儿……尽力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这是他耳中最后听到的声音,便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第11章
萧烬做了一场梦,一场很长的梦。
意识像是坠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海。四周是无尽的虚无,没有声音,没有光,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
他在这片黑暗中漂浮着,挣扎着,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突然,眼前闪过一抹身影。
是云瑶。
她站在玄灵峰顶,身后是翻涌的云海。
她回头,对着他嫣然一笑,笑容比天边的初阳还要明媚,比山巅的雪莲还要圣洁。
像一位不染尘埃的仙子,遥不可及,美得让人心颤。
但下一刻,画面猛地一转。
他看到了一双双充满贪婪与欲望的眼睛,那些眼睛,如同饥饿的野兽,死死地盯着云瑶因衣衫破损而裸露出的白皙如玉的肌肤。
他听到了那些污秽不堪的、令人作呕的低语声。
“你看她那腰……那腿……啧啧,要是能摸一把……”
“那胸脯,快看,都快从衣服里跳出来了……”
一股混杂着愤怒、嫉妒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如同毒蛇般,瞬间噬咬了他的心。
画面再次破碎。
这一次,他站在石台之上,对面是林昊。浑身燃烧着熊熊的赤红色火焰,眸子此刻充满了冰冷的、高高在上的审视。
“你……太弱了。”
那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审判,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那股不可战胜,令人绝望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将他死死地压在原地。
他看到了周围那些充满了嘲讽与不屑的目光,听到了那些刺耳的议论声。
“废物!”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就凭他,也配和林昊师兄动手?”
天旋地转。
所有的画面,都在这一刻,扭曲、破碎,化作一片混沌的漩涡。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一处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是药园。
那间伴随了他十几年青春的药园,就在眼前。他颤抖着伸出手,推开了那扇吱吱作响的木门。
门内,林婉柔背对着他,正站在药炉前,似乎在熬制着什么。
“师傅……”他沙哑地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委屈与依赖,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林婉柔缓缓地转过身来。
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温柔浅笑的脸,此刻却布满了冰冷的、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憎恨。
“滚出去!”她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你这个废物!我当初就不该心软,就该让你和那条野狗一起,冻死在那个巷子里!”
“……师傅……不…不是”
萧烬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心,在一瞬间,被撕裂成了无数的碎片。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师傅,烬儿努力了……烬儿真的努力了……我只是想赢……我只是想……”
“不!!”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嘶吼,“不要——!!!”
萧烬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透。
呼……是梦啊……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香塌上,鼻息之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淡淡草木清香,那是师傅林婉柔身上特有的气味。
这股味道,如同最温柔的安神香,让他那因噩梦而狂跳不止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由粗糙木头搭建而成的屋顶。身上似乎被涂抹了一层黏稠而清凉的液体,像是某种捣碎的植物汁液,带着一丝丝清新的药香。
他想动一动,撑着床板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台搁置了百年、早已锈迹斑斑的机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的迟钝和僵硬。
四肢百骸,仿佛都不再属于自己,身上传来一阵阵酸麻无力的感觉。
“我……这是……”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睡了多久?”
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
那场惨烈的决赛,林昊那让他绝望的一掌,以及最后坠入无边黑暗前的,师傅朝向他奔来的那张写满了惊恐与慌张的脸……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操控着这具不听使唤的身体,一点一点地从床上挪了下来。
双脚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阵虚弱感传来,让他险些再次摔倒。
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了门前。
伸出手,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木门。
“吱呀——”
刺目的阳光,如同千万根金色的利剑,瞬间穿透了他的眼帘。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抬起手臂,挡在了眼前。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放下手臂,试探着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这里,是药园。
他刚才,竟然是睡在师傅的房间里。
药园中的一切,似乎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远处,那几株青灵藤依旧攀爬在木架之上,几朵血露花在阳光下,绽放出红芒。
只是……细看之下,却又有些不同。
园子里,多了不少杂草,显然是许久未曾清理。那些往日里被师傅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灵植,此刻也长出了不少冗余的侧枝,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他呆呆地站着,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番景象,不像是只过了一两天的样子。
“汪!汪汪!”
就在萧烬愣神之际,一阵急促响亮的犬叫声从园外传来。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急切。
紧接着,那扇本就虚掩着的木门,“砰”一声被猛地撞开。一道矫健的黑影如离弦的箭矢,挟着一股劲风,风驰电掣般地向着萧烬扑了过来。
那黑影速度极快。
萧烬几乎是出于本能,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双脚微分,重心下沉,僵硬的摆出了一个随时可以发力反击的战斗架势。
昏迷前的记忆还停留在惨烈的决斗中,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下意识地以为又遇到了敌人。
然而,当那道黑影扑至近前,他才看清了来者的模样。
那是一条通体漆黑如墨,油光水滑的大狗,身形矫健,足有半人多高。
它那双乌黑溜圆的眼睛,亮得如同黑夜中的星辰,此刻正闪烁着无比兴奋的光芒。
“小……小黑?”萧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轻唤了一声。
他记忆中的小黑,还只是个刚到他膝盖高的小家伙,怎么……怎么这会长得这么大了?这体型,都快赶上一头成年的野狼了!
黑魂犬似乎听懂了他的呼唤,兴奋地“呜咽”一声,前冲的势头不减,纵身一跃,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它硕大的脑袋,亲昵地在他的胸口、脸颊上胡乱地蹭着,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摇得如同一个飞速旋转的风车,不断地拍打着他的身体。
湿热柔软的舌头,更是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脸上、脖子上留下一串串黏腻的口水。
这哪里还有半分灵兽的威严,分明就是一条许久未见主人的土狗!
萧烬被它扑得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他哭笑不得地伸出手,想要推开这个热情过头的大家伙,但那僵硬的身体却有些使不上力。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轻响,从门口传来。
一个编织精巧的药篮,掉落在了地上。篮子里,那些刚刚采摘的、还带着晨露的灵植,稀里糊涂地散落了一地。
萧烬闻声望去,僵在了原地。
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婉柔。
她还穿着平日的一身青衣,只是此刻,发髻有些散乱,几缕青丝凌乱地贴在她那因急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为她平添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娇媚。
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此刻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站在院中的萧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那震惊便化作了狂喜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烬……烬儿……”她樱唇轻启,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如同梦呓一般,轻唤着他的名字。
“师……师傅……”萧烬的心头,猛地一颤,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驱散了身体所有的僵硬与不适,“我这是……睡了多……”
“唔……”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温软的、带着淡淡草药清香的怀抱,给彻底堵了回去。
林婉柔如同乳燕投林般,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
此刻的药园之内,只有他们二人,还有那只依旧兴奋地在萧烬脚边绕着圈的黑魂犬。
再也没有那些窥探的目光,再也没有那些恼人的闲言碎语。
这些日子以来,积压在她心中的所有担忧、恐惧、压抑与委屈,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爆发了。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师徒之别,再也顾不得那份微妙情感。紧紧地、重重地抱住了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烬儿……我的好烬儿……”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温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萧烬的衣衫,“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呜呜……”
她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地痛哭起来,那哭声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后怕。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他真没骗我……他真的没骗我……你真的醒了……都值了……一切都值了……呜呜……”
萧烬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令人心惊肉跳的柔软与弹性。
那惊人的波澜壮阔,隔着几层薄薄的衣衫,依旧能感受到那惊心动魄的弧度与温热。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色,更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听着师傅那压抑不住的哭诉,感受着她那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鼻头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那双因常年握刀而布满厚茧的手,在空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落下,轻轻地、试探性地,环住了她那纤细而柔软的腰肢。
原来……拥抱,是这么美好的事情吗?
温暖,柔软,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香气。
萧烬的心中,第一次,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药园里,时光仿佛被拉长,在那温软的拥抱中静静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林婉柔那压抑的啜泣声渐渐平息,只是那微微耸动的香肩,依旧显示着她尚未完全平复的心绪。
萧烬感受着怀中那柔软的身体,和那若有若无的草药清香,心中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与安宁。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比往日里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笨拙的安慰:“师傅,别哭了。你看,小黑都被你吓得不敢叫了。”
那只半人高的大狗,此刻正乖巧地蹲坐在两人脚边,歪着大脑袋,黝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好奇的看着相拥的两人,不再吠叫,只是尾巴还在小幅度地、讨好地摇晃着。
林婉柔闻言,娇躯微微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猛地从萧烬的怀中挣脱出来,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唰”地一下变得绯红,如同雨后的晚霞,娇艳欲滴。
她飞快地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嗔怪地瞪了萧烬一眼。
“你还敢说!”她羞恼交加,反手踮起脚尖,伸出纤纤玉指,一把揪住了萧烬的耳朵。
“哎哟!”萧烬猝不及防,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求饶,“师傅,师傅,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你错了?你错哪儿了?”林婉柔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拉到自己面前,那双泛红的美眸中,燃着一团久违的怒火,但更多的,却是后怕与心疼,“你这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五个月!五个月啊!你知不知道你伤得有多重?胸口的骨头都断了好几根,经脉寸寸欲裂,要不是大……要不是宗门看在你拼死战斗的份上,赐下了珍贵的丹药,你现在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跟着发起颤来,晶莹的泪珠,又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每天守着你,给你喂药,用灵力为你梳理经脉,生怕你哪天就……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
眼看着师傅又要落泪,萧烬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耳朵上的疼痛了。
他一把抓住林婉柔那只作乱的玉手,将那柔软无骨的小手,轻轻地包裹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之中。
“师傅,”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与郑重,“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则举至耳边,竖起三根手指,沉声起誓:“我,萧烬,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一定听师傅的话,再也不任性冲动,再也不做让师傅担惊受怕的事情。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噗嗤……”
看着萧烬这副一本正经、赌咒发誓的傻样,林婉柔原本满腔的愁绪与担忧,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彻底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容如同雨后初晴的太阳,瞬间驱散了药园中所有的阴霾。
“量你也不敢!”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嗔怪道,“再有下次,不用天打雷劈,师傅我亲手打断你的腿!”
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她眼底的温柔与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好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烬,见他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你这五个月,水米未进,全靠我每日用灵液为你维持生机,现在肯定虚得很。快,回屋里歇着去,我去给你熬点灵粥,好好补一补。”
“嗯,师傅,那我还去您那…?”萧烬下意识地指了指林婉柔那间飘散着淡淡草香的房间,话语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
“哎哟!”
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脑瓜崩儿便精准地弹在了他的额头上。
林婉柔已经收起了所有的温情与泪水,双手叉腰,柳眉倒竖,那张俏丽的脸上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严厉与娇嗔:“臭小子,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你现在都醒了,当然是回你自己的狗窝去!还想赖在师傅我这里不成?”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萧烬,转身扭着那纤细的腰肢,径直走向了那间厨房,只留下一个袅娜而又决绝的背影。
萧烬捂着额头,一脸懵地愣在原地,看着那道倩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半天没回过神来。刚才还温香软玉在怀,怎么一转眼就……
“汪汪!……”
声音从脚边传来。
萧烬低头一看,只见黑魂犬正蹲坐在地上,咧着大嘴,伸着长长的舌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正冲着他吐舌头傻笑,那模样,像是在嘲笑他方才的遭遇。
萧烬心中那股刚升起的郁闷,顿时找到了宣泄口。
“去去去!”他没好气地抬起脚,在那黑魂犬毛茸茸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抓你的飞虫去!看什么热闹!”
黑魂犬“嗷呜”一声,夹着尾巴,颠儿颠儿地跑到药园角落里,委屈巴巴地用爪子刨起了土,时不时还回头偷偷瞥一眼自家主人那郁闷的背影。
萧烬长长地叹了口气,揉了揉依旧有些发疼的额头,转身郁闷地向着自己那间破旧却熟悉的木屋走去。
屋内的陈设,一如他昏迷前那般简陋。
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一张缺了角的木桌,以及墙角那个用来练习刀法的木桩。
只是,空气中少了往日的尘土与汗味,多了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显然是师傅在他昏迷期间,时常进来打扫。
他走到床边,看着那干净整洁的床铺,和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心中又是一暖。
他知道,这五个月里,师傅不仅要照顾他,还要打理药园,炼制丹药,定然是辛苦极了。
他缓缓地坐下,脑海中却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方才拥抱时的那份柔软与温热。
那从未有过的触感,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将那份旖旎的念头甩出脑海,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具锈迹斑斑的身体,尚需要时间来恢复。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萧烬寸步不离那间简陋却温暖的木屋,而林婉柔,则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
林婉柔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墨绿色的药汤,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用那白瓷的小勺,轻轻地舀起一勺,吹了吹热气,递到萧烬的唇边。
“来,烬儿,把这个喝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心尖,“这是用‘青木续命丸’化的汤,对你恢复元气有好处。”
萧烬默默地张开嘴,将那苦涩的药汤咽下。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化作丝丝缕缕的温热,滋养着他那干涸的四肢百骸。
“师傅,”他看着林婉柔眼角那难以掩饰的疲惫,声音沙哑地问道,“我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林婉柔放下手中的碗,拿起旁边的布巾,轻轻地擦拭着他嘴角的药渍。温柔而又细致。
“你这傻孩子,”她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后怕,“你知不知道,你那日的伤势,有多吓人?”
她开始缓缓地讲述起来。
那日的决赛,当他被林昊最后一掌击飞,重重摔落在石台之上。
“当时,你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林婉柔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内脏多处移位,肋骨断了七八根,左臂的骨头更是碎得不成样子。血……流了满地都是,将那青石板都染红了。”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才继续说道:“换作寻常人,莫说是修士,就算是体质强健的妖兽,受了那样的伤,也早就……早就没命了。就连宗门的几位长老,为你查探过伤势之后,也都摇着头,断定你活不过那天晚上。”
萧烬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但那双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我当时……都快要疯了。”林婉柔的眼圈,又开始微微泛红,“我不信,我不信你就这么……这么没了。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还要保护我,还要听我的话,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宗门里的人,都劝我放弃,说你没救了。可我不甘心!”她抬起头,那双温柔的眸子里,闪烁着一股倔强的光芒,“或许是看在你为宗门赢得了决赛名额的份上,宗门破例赐下了长老才能享用的上品灵丹。”
“我拿着那些丹药,守了你三天三夜。我把它们全部……全部都喂给了你。所有人都说我疯了,说是在浪费宗门的珍贵资源。可是……”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可是,奇迹真的发生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你必死无疑的时候,我发现……你那毫无意识的身体,竟然…竟然在主动地吸收那些丹药的药力!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那些磅礴的药力,一丝丝地牵引、炼化,融入你的四肢百骸,修复着你那濒临破碎的身体。”
说到这里,林婉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你就那样,硬生生地,从鬼门关前,把自己又给拉了回来。虽然,你一直没有醒过来。”
“往后的那几周,我就守在你的身边,每天用灵草汁为你擦拭身体,用灵力为你梳理经脉。我能感觉到,你的伤,在一点一点地好转。断裂的骨头,在慢慢地愈合;破损的内脏,也在重新焕发生机。”
“只是,你一直睡着,像个贪睡的孩子,怎么叫都叫不醒。”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萧烬的脸颊,那张脸,虽然依旧消瘦,却已经恢复了血色。
“直到第五个月的那天,也就是我回来的那个时候……”她的声音,再次带上了几分喜悦的颤音,“我看到你…站在阳光下。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萧烬听完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师傅那只微凉的手,低声道:“师傅……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林婉柔白了他一眼,却并未抽回自己的手,“以后,不许再那么拼命了,听到了没有?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也是……也是我的。”
最后那句话,她的声音,细若蚊鸣,脸上浮起两朵动人的红晕。
苏醒后的最初几周。
萧烬的外伤,在那些丹药和林婉柔的照料下,基本完全恢复。
然而,身体的痊愈,带来的却并非是喜悦,而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绝望。
他发现了一个足以将他彻底摧毁的事实——他体内的灵力,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起初,他以为这只是重伤之后暂时的后遗症。他挣扎着盘膝坐起,按照记忆中《引灵诀》的法门,试图吐纳天地间的灵气。
稀薄的灵气,如同涓涓细流,顺着他的呼吸,缓缓地流入体内。
然而,那灵气刚一进入经脉,便如同投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他的经脉,就好像一个被扎了无数个窟窿的、漏气的气球,又脆弱不堪。无论他如何努力地吸纳,都无法积存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灵力。
那种感觉让人绝望。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不信邪。
他又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运转功法,试图修复那残破不堪的经脉。但每一次的结果,都如同石沉大海,带给他的,只有更深的无力感。
林婉柔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腕上,将自身温和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渡入他的体内。
然而,那灵力刚一进入,便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散。
她甚至无法探查到他体内有任何灵力存在的迹象,仿佛眼前的萧烬,只是一个筋骨比常人强健一些的……普通凡人。
“烬儿,别急。”她看着萧烬那张苍白而又布满汗珠的脸,柔声安慰道,“你伤得那么重,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灵力……灵力会慢慢恢复的。我们还有很多丹药,师傅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试图驱散萧烬心中的寒冰。但萧烬知道,这只是安慰。
又几周过去,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急转直下。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沉重、变得虚弱。曾经那身在无数次战斗与劳作中千锤百炼的筋骨,如今却迟钝而又无力。
别说是与练气期的修士交手,他甚至觉得,如今的自己,恐怕连一个普通的、身强力壮的庄稼汉都打不过。
这种从云端跌落谷底的巨大落差,让他陷入了极度的苦恼与不安之中。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整日整日地坐在木屋的角落里,一言不发。那双曾经如同寒星般明亮的眸子,如今却黯淡无光,只剩下一片灰色。
这一切,林婉柔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日复一日地为他熬制各种补气的丹药,将那些平日里连她自己都舍不得服用的灵丹,如同不要钱一般,尽数化在药汤里,希望萧烬那神奇的恢复能力,能再次创造奇迹。
然而,奇迹,并未发生。
那股源自邪异丹药的、残存在体内的力量,似乎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反噬着他的生机。
黄昏时分,药园里。
萧烬提着一个半满的木桶,吃力地为一株“血露花”浇水。
仅仅是这点平日里轻而易举的活计,此刻却让他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虚汗。
他的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咳……咳咳……”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张消瘦的脸,涨得通红。
“烬儿!”林婉柔见状,急忙放下手中的药锄,快步跑到他的身边,扶住了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我没事,师傅。”萧烬推开她的手,勉强地站直了身子,声音沙哑地说道,“这点活,我还能……还能做。”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般无力的样子。
林婉柔看着他那倔强的眼神,心中一痛,眼圈微红。
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桶,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不许再做了!你给我回屋里去,好好歇着!”
她将萧烬硬是推回了木屋,按在了床沿上。
“师傅……”萧烬看着她,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你别说话!”林婉柔打断了他,她蹲下身,仰起头,那双温柔的眸子,此刻却充满了坚定与执着,“烬儿,你听我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还能不能修炼,你都是我的徒弟,是我林婉柔……最重要的人。”
“我一定……会帮你恢复的”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就算恢复不成,那又如何?大不了,以后我炼丹,你……你就帮我种种草药,我们一样能活下去!”
“你忘了你答应我的吗?”她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他那冰冷的手,“你说过,要永远听我的话的。现在,乖乖听师傅的话,好不好?”
萧烬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写满了真诚与坚定的眼睛,那颗暗淡的心,仿佛被投进了一颗滚烫的石子,瞬间融化开来。
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眼眶。
他别过头去,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湿润,只是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往后的数日里,萧烬渐渐驱散了心中的阴翳,只是好像更加依赖林婉柔了。
这天,天色蒙蒙亮,但萧烬却已经起了个大早。
自从接受了自己灵力尽失,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萧烬醒的都很早,每次醒来,都感觉像是被一块湿冷的巨石压着,沉重而无力。
连带着睡眠,也变得极浅,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
他披上那件被师傅洗得发白的黑衣,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清晨的寒露,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让他那昏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师傅昨日说,那几株‘青灵藤’该修剪侧枝了,还有西边那块地,也该翻一翻了。
萧烬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今日的活计。
他如今的体力,连当初的一半都不到,以往四个时辰能做完的活,现在怕是得花上六个时辰,甚至更久。
既然四个时辰做不完,那我就用六个时辰!
八个时辰!。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他可以失去灵力,可以失去力量,但他绝不能失去那份刻在骨子里如同野狗般顽强的韧性。
他习惯性地走向那扇低矮的园门,准备像往常一样,唤上越来越壮实的黑魂犬,先去林子里碰碰运气,看能否寻到一些可以移植的灵植幼苗。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一丝若有若无的、被刻意压抑着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不远处师傅的木屋里,传了出来。
他如今沦为凡人,五感也远不如从前那般敏锐。
那声音,飘渺得如同风中的柳絮,但此刻,在这万籁俱寂的清晨,却如同针尖般,刺入了他的耳膜。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那声音,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呻吟?
带着些许压抑,还有一丝……他从未听过的、难以言喻的……媚意。
萧烬的心,猛地一沉。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向着那间熟悉的木屋,慢慢地靠近。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但那声音,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扯着他,让他无法抗拒。
没有了灵力的好处,此刻却显现了出来。
他微弱的气息,在清晨的薄雾中,被完美地掩盖。
只要他不发出声音,即便是修为高深之辈,若不刻意探查,也极难发现他的存在。
他贴着冰冷的墙根,一点点地挪到了窗下。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了。
“嗯……别……大长老……不能在……在这……”
是师傅的声音!
虽然那声音因为某种原因而变得颤抖、甚至带着一丝哭腔,但萧烬还是一瞬间就听了出来。
萧烬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道惊雷,在他头顶轰然炸响。
大长老……陆长青?他……他怎么会……怎么会一大早,就出现在师傅的房间里?
无数个混乱的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冲撞。
不……不可能的……师傅她……她那么讨厌陆长青……怎么会……
他不敢再想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震惊、愤怒、背叛与心痛的复杂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直到一丝腥甜的血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那钻心的疼痛,才让他稍稍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颤抖着,伸出那只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指,轻轻地、轻轻地,将窗户上那层早已泛黄的窗纸,捅开了一个小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洞。
然后,将眼睛,凑了上去…
屋内的光线,比屋外要明亮一些,几盏灵石灯散发着柔温暖的光晕,将那张萧烬无比熟悉的木质躺椅,照得清晰分明。
那张躺椅,是林婉柔最喜欢的物件。
平日里,结束了劳作,她总喜欢蜷缩在那张躺椅上,像一只慵懒而高贵的猫儿,沐浴着午后的阳光,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药典,看得津津有味。
那画面,曾经是萧烬心中最温暖、最宁静的风景。
但此刻,那张躺椅上,却大咧咧地、半躺半坐着一个男人。
一个身着华贵黑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阴沉,的男人——噬灵宗代宗主,陆长青。
而林婉柔,他心中那个如同母亲如同圣洁仙子般的师傅,正站在躺椅的旁边。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轻纱亵衣,衣衫此刻显得有些凌乱不堪,肩带松松垮垮地滑落了一边,露出了半边圆润而白皙的香肩。
那头平日里总是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长发,也有些散乱,几缕青丝凌乱地贴在她那微微泛红的、带着一丝慌乱与屈辱的脸颊上,更添了几分令人心碎的柔弱。
从萧烬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师傅的背影,那纤细而柔弱的背影,此刻却在微微地颤抖着,仿佛一片在寒风中无助飘零的落叶。
师傅……
陆……长……青……
萧烬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的脚底,瞬间窜遍了全身。他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了。
他死死地盯着屋内,眼眶欲裂。
第12章
“大长老……”林婉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她一边慌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您……您这么早来此,当真不怕被其他弟子看到吗?这对您的声誉……可不好。”
陆长青冷哼一声,双眼肆无忌惮地在林婉柔那凹凸有致的身上扫视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声誉?”他嗤笑道,“在这噬灵宗,老夫的话,就是规矩!谁敢多嘴?倒是你啊,婉柔。”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主动来求的老夫?是谁跪在老夫的面前,苦苦哀求。如今,你这般推三阻四,百般忤逆,莫不是……想要反悔了?”
萧烬的心,猛地一揪。师傅……求他?
“大…长老误会了……”林婉柔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弱,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婉柔……婉柔既然已经答应了您,自然……自然会做到的。只是……只是还请不要……不要在婉柔平时生活的这个地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陆长青无礼地打断了。
“哼,地方?”陆长青不耐烦地说道,虽然没有站起,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却让林婉柔几乎喘不过气来,“你的人,都已经是老夫的了,还在乎什么地方?婉柔,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若非看在你有几分姿色,又对丹药有些研究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地待在这个药园里吗?”
陆长青那充满威胁与侮辱的话语,如同利刃狠狠地刺入了萧烬的心脏。
但他还未及细想,屋内便传来了林婉柔带着惊慌的低呼。
“唰!”
陆长青不耐烦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动作粗暴而又直接,完全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呀!”
林婉柔猝不及防,失声惊叫。
她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整个人被这股惯性猛地向前一扯,娇弱的身躯便不由自主地扑进了陆长青那宽阔而又冰冷的怀中。
那件单薄的轻纱亵衣,本就松松垮垮,此刻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得更加凌乱,大半个雪白而圆润的香肩,都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一层诱人的、如同羊脂玉般的光泽。
“大……大长老,你……”林婉柔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但陆长青的手臂,却如同铁钳一般,将她牢牢地禁锢住,让她动弹不得。
“哼!”陆长青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低头凝视着怀中这个不断挣扎的美人,双眼骤紧,“你若再敢忤逆我,信不信你那宝贝徒弟,活不过半年?”
听到这话,林婉柔那正在挣扎的身子,猛地一僵。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挣扎,那双本就泛着水雾的眸子,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层死灰,慢慢地停止了反抗,整个人便僵硬地靠在陆长青的怀里,不再动弹。
“嗯,不错,这样才对嘛。”陆长青满意地笑了笑,他粗糙的手掌,肆无忌惮地在她光滑如丝的后背上抚摸着,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滑腻的触感,口中低语道,“你放心,待你完成了我的条件,我自然会把该给的都给你。还有你那你梦寐以求的珍稀灵药,我都会一并赏赐给你。”
林婉柔默不作声,只是将脸深深地埋进了陆长青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窗外,萧烬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脸颊的血肉之中,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他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师傅会……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
是他,这个废物,这个累赘!
是他,拖累了师傅!
陆长青的手,动了。
枯瘦的手,如同毒蛇的信子,悄无声息地滑过林婉柔因紧张而微微绷紧的后背。
他的左手,隔着那层薄如蝉翼的轻纱亵衣,肆无忌惮地在她那光滑如丝的肌肤上游走、摩挲。
那细腻的触感,让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满足的贪婪。
指腹从她秀美的蝴蝶骨一路向下,划过纤细的腰肢,最终停留在她腰窝的位置,轻轻地打着圈。
“嗯……”林婉柔发出一声细微的、压抑着屈辱的呻吟。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黏腻而又致命的束缚。
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那张本就绯红的小脸,此刻更是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陆长青的右手,则更加直接,更加粗暴。
它毫不犹豫地攀上了那浑圆而又挺翘的丰臀,五指张开,狠狠地揉捏着。
那惊人的弹性和柔软的触感,让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哼。
手指并不安分,像是探索宝藏的寻宝者,在那圆润的臀瓣上肆意地揉搓、挤压。
他用指尖,顺着那诱人的臀缝,缓缓地向下滑去,似乎想要探寻那更为隐秘的深谷。
“不……不要……”林婉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充满了哀求。
她试图扭动身子,想要摆脱那只罪恶的大手,但她的力气,在结丹期的陆长青面前,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不要?”陆长青的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意,“婉柔,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是我说了算。”
他猛地一用力,那只揉捏着她丰臀的大手,竟直接捏住了其中一瓣柔软的臀肉,力道之大,让林婉柔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她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胸前那两团饱满的柔软,也因此而更加紧密地贴在了陆长青的胸膛之上。
陆长青显然并不满足于这隔靴搔痒般的挑逗。
他冷笑一声,手臂猛地一用力,竟将林婉柔整个人粗暴地翻转过来,让她仰面躺在了自己的身上,双腿被迫分开,跨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这个屈辱的姿势,让林婉柔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而就在林婉柔被翻转过来的那一瞬间,窗外的萧烬,如遭雷击。
那张温柔动人的脸庞,此刻正充满了屈辱与痛苦,近在咫尺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正是林婉柔!
他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如同被狂风吹灭的残烛,彻底熄灭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剧痛,如同恶毒的诅咒,瞬间席卷了他整个心神。
他多想,多想一脚踹开那扇薄薄的木门,冲进去,将那个如同恶魔般的老狗,从师傅的身上撕扯下来,将他碎尸万段!
但是,他不能。
别说他现在已经沦为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就算是在他全盛时期,那个仿佛能与天争锋的决赛之日,在结丹期的陆长青面前,也依旧只是一只可以被随意碾死的蝼蚁。
理智,死死地扼住了他那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只罪恶的大手,探进了师傅那凌乱的衣襟之中……
大手探入了林婉柔那件轻薄的亵衣。
亵衣的面料极为柔软顺滑,仿佛上好的丝绸,却在此刻,成了无法抵挡的屈辱通道,几乎无法对他的侵犯造成任何阻碍。
他的手指,粗糙而布满老茧,在那细腻柔嫩的肌肤上肆意地游走、按压,仿佛在品鉴一件毫无生命的玉器。
“哈啊……”林婉柔的喉咙里,逸出一声屈辱的呻吟。
声音细若游丝。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件被随意摆弄的玩物,任由那双罪恶的手在自己身上留下耻辱的印记。
陆长青显然对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极为满意,甚至可以说是享受其中。
那只在她后背游走的手,得寸进尺地向上攀爬,绕过她纤细优美的脖颈,如同毒蛇探穴般,从领口的位置,探了进去。
他的指尖,首先触碰到了那比丝绸还要光滑的、圆润的香肩。
然后,是那精致小巧的锁骨,指甲划过,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猛地,粗壮的手指,如同铁钳般,准确无误地捏住了那团饱满而又充满惊人弹性的柔软。
“啊!”林婉柔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惊恐与羞愤,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呼。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巨乳正在被把玩,两颗早已因羞愤而变得坚硬挺立的蓓蕾,正被那粗糙的手指夹住、揉捏、拉扯。
他用指腹在那敏感的顶端打着圈,时而轻捻,时而又用力地向外拉扯,仿佛要将它们从那柔软的雪峰上摘下。
一股混杂着痛楚与异样酥麻的感觉,如同万千道细小的电流般,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让她浑身战栗,几欲瘫倒。
那只原本在小腹间摸索的右手,此刻也不再安分。
他先是将手掌平贴在她那温热而平坦的小腹上,感受着那紧致而又柔软的触感,然后,开始缓缓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向下滑去。
“不……不要……大长老,求求你…别再……”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却微弱得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那手掌在她亵衣下的小腹上摸索了片刻,似乎在感受着那份独属于成熟女性的温润与柔软。
随即,他缓缓地将手抽出,置于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同品尝绝世佳肴般、无比陶醉的神情。
“真好闻啊,婉柔,”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欲望,“说实话……你这身子,真是我闻过最香的。”说完,他那只罪恶的手,再次伸了出去。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那更为隐秘的禁忌之地。
他那粗糙的手掌,隔着那层薄薄的丝质亵裤,覆盖在那片柔软的微微隆起的神秘地带。
形状精致而饱满,隔着一层薄纱,依然能感受到那惊人的弧度。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里的湿润与温热,以及那因紧张和羞愤而紧紧闭合的诱人缝隙。
林婉柔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往日里温柔如水的眸子里,流出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陆长青那只枯瘦的大手终于还是探入了林婉柔那件轻薄的亵裤之中。
亵裤的面料,在与他粗糙的皮肤摩擦时,发出一声轻微却刺耳的声响。
“啊!别!”
林婉柔的身体,如同被冰冷的毒蛇触碰,下意识地猛地一颤。
双腿如同受惊的鹿,本能地死死夹紧,试图抵挡住那只罪恶的手的入侵。
腰身也下意识地向上弓起,想要逃离这令人作呕的触碰。
然而,这徒劳的挣扎,在陆长青眼中,不过是猎物最后的、可笑的表演。
他那只原本在她胸前肆虐的左手,猛地发力,狠狠抓住了她胸前那团饱满的柔软,顺势用力,将她整个身体都带得向后倾倒,丰腴的乳肉从手指缝中溢出,白皙得晃眼。
他狠狠地将她按在自己怀中,不顾林婉柔双腿的夹紧,那只探入亵裤的大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她最为私密的禁地中扣弄、探索。
手指粗暴地拨开那柔软已然湿润的屏障,在那娇嫩如同花瓣般的软肉上揉捏、按压,轻轻地按压刮擦着那最为敏感的核心。
“不…不行…嗯嗯……哈啊……不……别碰那里……哈啊……”林婉柔的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娇喘。
声音不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夹杂着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陌生的、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的异样酥麻。
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那张布满泪痕的俏脸,涨得通红,似羞似愤,却又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身体本能反应而产生的迷离。
这奇异的反应,让陆长青愈发地兴奋。
他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抽出那只沾满了晶莹黏滑淫液的大手,凑到林婉柔的眼前,用一种充满了戏谑和侮辱的语气说道:“哈哈!婉柔,你看看,你看看!真不愧是师徒啊,你那个废物徒弟不争气,你这个当师傅的,身子倒也同样是个不争气的货色!这才弄了几下,就骚水横流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比谁都诚实嘛!”
“不……不是这样的……”林婉柔痛苦地摇着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否认着这屈辱的指控。
但这微弱的反抗,在陆长青听来,更像是助兴的乐曲。
他邪笑着,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去扯她那件早已不堪一握的亵裤,准备就在这张躺椅上,将她彻底占有、尽情玩弄。
然而,就在这时!
林婉柔的身体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猛地挣脱了陆长青的束缚,从他的身上翻滚了下来,狼狈地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嗯?”陆长青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那份意外,便化作了怒火。脸瞬间阴沉下去,“你还敢反抗我?!”
眼看着陆长青就要彻底发作,林婉柔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衫,也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泪水,她缓缓地、屈辱地跪了下来。
她低着头,那柔顺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遮住了她那张苍白而又绝望的脸。
那件被扯开的亵衣,让她单侧丰满的乳房整个都暴露在空气中,那雪白的圆球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抖,顶端那点嫣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大长老……”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哀求,“并非……并非婉柔不从……至少……至少不要在这里,好吗?”
“烬……烬儿他……他还在园里,我……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求求您了……”
她抬起头,那双曾经温柔如水的眸子,此刻已经布满了血丝,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今晚……今晚婉柔……婉柔主动去您的殿里好吗……求您……放过婉柔吧……”
“哼!”陆长青冷哼一声,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的冷笑。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林婉柔,淡淡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求。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还有今日的话。”
说罢,他不再理会这个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转身便要开门离去。
窗外,偷窥的萧烬,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
他以最快的速度,缩回了身子,躲回了自己那间破旧的木屋。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师傅……为什么……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痛苦与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但那股腥甜的铁锈味,却早已从喉咙蔓延到了整个口腔。
整个白日,他的灵魂仿佛都被抽离了躯壳,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
他坐在自己那间破旧的木屋门槛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药园里那些随风摇曳的灵草,但眼中,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然后毫不留情地撕裂、揉碎。那种痛,比决赛场上骨骼断裂、经脉寸断的剧痛,还要猛烈千百倍。
他数次想要冲进师傅的屋子,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声嘶力竭地质问她。
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坚持了那么久,却在最后要因为他向那个畜生低头?
但每一次,当他站起身,脚步却又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法迈出分毫。
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
他又有什么颜面去开口?
他这个累赘,这个废物……若不是为了他,师傅又何至于此?是他,都是因为他,那个自己最敬爱、最珍视的人,才走向了那深渊。
这认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中回响,将他的理智,碾得粉碎。
到了傍晚,天色渐暗。
林婉柔从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素雅的青色长裙,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意,但她却努力地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走到萧烬的面前。
“烬儿,”她柔声说道:“今日的药圃,我见你并未打理,可是有何不适之处?”
萧烬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她那张熟悉的、温柔的脸,心中一阵刺痛。
他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没……没什么,师傅,我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就早些歇息吧。”林婉柔伸手,习惯性地想去揉他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微微一顿,最终只是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上,拍了拍,“宗门最近新到了一批灵药种子,我去任务堂看看,能不能为你换些适合修复经脉的回来。你……乖乖待在园里,不要乱跑。”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药园外走去。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碎的决绝。
萧烬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青色,彻底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他知道,那所谓的“任务堂”,不过是一个借口。
那一夜,萧烬彻夜难眠。
第二日,林婉柔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萧烬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依旧如同往常那般,为他准备清淡的灵食,耐心地指导他如何用最粗浅的方式,去感受天地间那稀薄的灵气。
她努力地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真的只是单纯的去了一趟任务堂。
但她越是如此,萧烬的心,便越如同被凌迟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往后的几日,一切好像如同平常,却又有什么不一样。
林婉柔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在傍晚时分出门。
有时是去任务堂,有时是去拜访某位擅长炼丹的长老,有时,干脆连借口都懒得找,只是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便匆匆离去。
她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从一开始的深夜,到后来的凌晨,甚至有一次,直到第二日的中午,萧烬才看到她那略显疲惫的身影,出现在药园的门口。
萧烬默默地观察着她。
他发现,师傅变了。
除了那眉宇间,一日比一日更甚的疲惫之外,她那张本就温婉柔美的脸庞上,竟多了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如同雨后桃花般的娇艳绯红。
她的眼神,有时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迷离,那双曾经清澈如泉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令人看不真切的水雾。
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她的身上,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独属于成熟女性被滋润后的、勾魂夺魄的韵味。
那是一种他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却让他每一次靠近,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口干舌燥。
萧烬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已经隐隐地猜到,在那些他所不知道的夜晚,师傅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不明白。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不止一次地在心中问自己。
就算自己灵力尽失,经脉寸断,沦为了一个废人,但这又如何?
他还有一双手,还有力气。
哪怕是去药园里种种灵植,帮师傅打理打理杂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只要能待在师傅的身边,只要他们两个能像以前一样,在这片小小的药园里相依为命,这就足够了。
为什么……师傅你非要去求那个畜生?
陆长青那个老狗,他又到底对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这些问题,如同无数条毒蛇,日日夜夜地啃噬着他的心脏,让他备受煎熬。
这日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林婉柔又一次换上了一身外出的衣裳,她走到萧烬的面前,脸上努力地堆砌出一个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却显得那般勉强而又脆弱。
“烬儿,”她柔声说道,“师傅今晚要出去一趟,可能会晚些回来。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早些歇息,知道吗?”
萧烬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婉柔转身离去,那决绝的背影,再次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站在原地,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他受够了这种日日夜夜被撕裂般的煎熬。
他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让他彻底死心,或者……彻底疯狂的答案。
林婉柔离去后不久,药园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萧烬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闪了出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一些深绿色的药粉,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一种他亲手调制的、由数种灵草混合而成的药粉,足以掩盖住一个凡人身上所有的气息,哪怕是灵识敏锐的黑魂犬,也难以察觉。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亮着昏黄灯火的、属于师傅的木屋,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转身,消失在通往主峰的崎岖山道上。
夜色如墨,将噬灵宗那森然的殿宇,都包裹在一片沉寂之中。
陆长青的住处,位于噬灵殿的后方,是一座独立的、名为“幽篁殿”的院落。
作为代宗主,其实力在闭关的宗主之外,堪称宗门第一,自然无需任何守卫。
甚至连那象征性的禁制,都未曾开启。
并非是他自大,而是一种绝对自信的体现——在这噬灵宗内,无人敢于窥探他的所在。
这也为萧烬提供了绝佳的便利。
他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座幽静的院落。
大殿之内,空无一人,只有几盏长明灯,在夜风中摇曳着,将殿内巨大的梁柱,投射出张牙舞爪的影子。
师傅……不在这里?
萧烬的心头,猛地一沉。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他心有不甘,强压下心中的惊惧与失望,开始一间一间地搜寻。
他不敢推门,只能将耳朵,死死地贴在那冰冷的门板上,仔细地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间,两间,三间……
然而,每一间房内,都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当他的耳朵,贴在第五扇房门上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
这间房……与之前的不同。
从门缝里,透出了一丝微弱的、不断变幻的灵光。
难道……?
萧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鼓足了毕生的勇气,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将那厚重的房门,轻轻地推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然后,他将眼睛,凑了上去。
缝隙之后的房间这间石室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狭小。
室内有数十颗拳头大小的、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圆形灵石,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拓影石!
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些灵石的来历。
这是他十二岁那年,师傅送给他的礼物。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师傅将这枚小小的、散发着微光的石头交到他手上时,曾温柔地对他说:“烬儿,这拓影石,虽只是个小玩意儿,却能记录下影像与声音。师傅希望,它能为你记下一些……开心的时刻。”
这些年来,他也确实用那枚拓影石,记录下了许多药园生活的日常。
有他练刀时汗流浃背的身影,有师傅在药圃里悉心照料灵草的侧脸,还有小黑追逐着蝴蝶的憨态……那石头里,承载着他为数不多的、温暖的回忆。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拓影石?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疑,轻轻地推开门,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然后又将房门,轻轻地带上。
他站在那片由拓影石组成的“星空”之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什么。
密室之内,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数十颗悬浮的拓影石,如同鬼魅的眼瞳,静静地凝视着闯入者。
石室不大,除了中央那片由拓影石组成的诡异“星空”,便只剩下一张以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宽大得近乎奢侈的石制软榻,以及散落在拓影石下方的一个个制作精巧的小木箱。
整个房间显得空旷而又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异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闻久了竟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萧烬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小木箱上。
箱子约有数十个,材质各异,有紫檀的,有乌木的,每一个都打磨得极为光滑,上面用精美的小篆,刻录着一个个女性的名字。
这些名字,有的他闻所未闻,有的,却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赵芸芝”、“孙琳儿”、“李蓉蓉……”
这些,都是宗门内某些颇有姿色的女弟子的名字,甚至有一些,还是地位不低的核心弟子。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紫檀木雕琢的箱子上,上面用金粉描绘着两个秀丽的字——柳媚。
柳媚……
这个名字,萧烬有印象。
她是一位颇为出名的亲传弟子,修为已达筑基中期。
但让她在宗门内出名的,并非是她的修为,而是她那妖娆至极的身段和放荡不羁的行事风格。
她总是穿着极为暴露的、紧贴身形的火红色长裙,胸前那对呼之欲出的饱满,总能吸引所有男弟子的目光。
萧烬还记得,在一次由她带队的宗门任务中,几个内门弟子在背后议论她如何风骚放荡。
那些污言秽语,被她听在耳中,她非但不恼怒,反而笑吟吟地走上前去,伸出纤纤玉指,勾起其中一个男弟子的下巴,吐气如兰地调戏道:“怎么,小弟弟,是不是也想尝尝师姐的滋味啊?”倒是脱了裤子,先让姐姐看看你那东西够不够本钱啊?
一句话,便惹得那几个平日里自诩胆大的弟子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她……她的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缓缓地,打开了那个刻着“柳媚”二字的紫檀木箱。
“啪嗒。”
箱盖开启,一股更为浓郁的、混杂着女子体香与男性精浊气息的异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灵丹妙药,只有几件……女子贴身的、材质轻薄的亵裤。
那些亵裤,有的是淡粉色,有的是嫣红色,款式大胆而诱人,上面还残留着点点已经干涸的、半透明的污渍。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猛地抬起,死死地盯住了木箱上方,那三颗正散发着莹莹白光的拓影石。
伸出手,指尖轻轻地,点在了其中一枚拓影石之上。
“嗡——”
光芒闪烁,一幅清晰无比的、流动的影像,如同画卷,瞬间在密室的半空中,悬浮展开。
影像中,陆长青大马金刀地跨坐在一张通体漆黑的石凳上,表面光滑如镜、冰冷异常。石凳的扶手和腿足处还雕刻着蜿蜒交错的灵纹。
肩头黑色长袍随意地松垂着,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间,露出了那副稍微松弛的胸膛和肌肉松散的腹部。
他半闭着眼,脸上浮现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享受,神情中满是肆无忌惮的淫邪。
“嗯…媚儿,”陆长青低沉的嗓音带着粗粝的质感,如同砂纸摩擦着耳膜,“你今天的表现如何?客人们满意吗?”
“贱奴这几日…已按主人吩咐…好好服侍了那几位贵客…”跪在陆长青两腿之间的柳媚仰起脸,眼波流转,声音婉转而甜腻,却满是谄媚,“他们都…都很满意呢…”
此刻的柳媚,那件标志性的火红色长裙早已褪至腰间,堆积成一圈鲜艳的锦缎;上身仅余一件半透明的薄纱亵衣,几乎遮掩不住任何春光。
那层薄纱下,两团饱满的乳房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乳尖的凸起清晰可见。
“这才是我乖巧的媚儿嘛…”陆长青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面颊,声音沙哑地说道,“像你这样…资质平平的弟子…若不是靠着这张小嘴…和这具销魂的身子…哪能在宗门里…混得这么好…”
“主人说得对…”柳媚不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更加卖力地凑上前去,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握住了陆长青那根已然勃起的肉棒,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抚弄着下面两枚干瘪的囊袋,“要不是主人垂怜…媚儿早就被…被逐出宗门了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了熟练的动作。
那一只涂着艳丽丹蔻的纤手握住陆长青那根丑陋的物事,手指无法完全环绕,只能上下轻轻滑动,灵巧的指尖还不时地在顶端的沟壑处划着圆圈。
她的另一只手则轻轻揉搓着下方那两个干瘪的囊袋,指腹轻轻按压着特定的敏感位置,时轻时重,熟稔得令人心惊。
“滋溜…啧啧…”柳媚那小巧的嘴唇微微张开,丁香小舌如同灵蛇出洞,从肉柱的根部开始,沿着筋脉一路向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反着光的水渍。
她的舌尖灵活地游走在那硕大的龟头四周,时而打着圈,时而轻轻刮过马眼,每一个动作都带出\'啧啧\'的水声。
她的舌尖灵活地游走在那硕大的龟头四周,时而打着圈,时而轻轻刮过马眼,每一个动作都带出'啧啧'的水声。
“嘶…不错…不错…”陆长青仰着头,眯缝着眼睛,喉结滚动,脸上带着一种放松的享受,“小嘴…真是越来越会伺候人了…”
“主人开心…就是奴儿最大的幸福…”柳媚含糊不清地回答着,语气中满是讨好,“奴儿最爱伺候…主人的大肉棒了…”
说着,她将那肉棒的顶端含入口中,舌尖灵活地围绕龟头打转,啧啧有声。
她一边含吮,一边用右手有节奏地撸动茎身,动作之熟练,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
她一边含吮,一边用右手有节奏地撸动茎身,动作之熟练,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
“唔…嗯…主人的宝贝…今天格外硬呢…”柳媚的眼中泛着一层水雾,“是不是…想要使用奴儿的…别的地方啊?”
“哈哈…”陆长青低沉地笑了笑,手指轻轻拂过柳媚额前散落的青丝,“今天…暂时只用你这张…会说话的小嘴…”
“遵命…主人…”柳媚的声音娇滴滴的,仿佛蜜糖一般甜腻,却又透着一种做作的谄媚,“那媚儿一定…好好伺候主人的…大宝贝…”
说完,她调整了一下跪姿,俯下身去,将那硕大的龟头完全含入口中,随后慢慢地向下吞咽。
她的脸颊因为异物的侵入而微微鼓起,喉咙深处传来一阵阵难受的\'呜咽\'声,却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
她的脸颊因为异物的侵入而微微鼓起,喉咙深处传来一阵阵难受的'呜咽'声,却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
“呃…哈…真是个…天生的尤物…”陆长青满意地低吼着,手掌轻轻按在柳媚的后脑勺上,施加着微妙的压力。
柳媚的动作越来越快,她的头部前后摆动,每一次深喉都让那硕大的肉棒深深地戳入她的喉咙,喉头的肌肉随之鼓起一个清晰可见的凸起。
她的双颊因用力而凹陷,嘴角溢出的唾液混合着前液,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咕噜…滋啧…呜…”口中不断发出湿黏的水声与含糊不清的呻吟,那声音淫靡至极,让人面红耳赤。
就在这时,柳媚似乎觉得光是这样还不够,她那原本按在陆长青大腿上的左手,竟开始不老实地向着自己的下身探去。
她隔着那层薄薄的亵裤,手指在自己那已经湿润的私处上下摩擦着,时而轻柔,时而用力,动作越来越快。
“啊…唔…主人…”她含糊不清地呻吟着,声音中夹杂着真假难辨的欢愉,“媚儿…媚儿也忍不住了…啊…”
“贱货…这么饥渴?”陆长青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却又饱含着满足,“看来…为师平日里…还是调教得不够啊…”
“呜…主人…奴儿想要了…”柳媚的双眼中被呛的泛起一层朦胧的泪水,那眼泪顺着她精心描绘的眉眼流下,“奴儿的小穴…好痒…好想要主人的大肉棒…”
“啧…心急的东西…先伺候好为师…再说其他…”陆长青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柳媚也不再多言,只是更加卖力地吞吐着。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咕叽咕叽~的口水声也愈发响亮。
她的左手也加快了在自己下身的动作,指尖隔着亵裤在湿润的缝隙处来回摩擦,口中发出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呻吟。
“唔…啊…主人…媚儿要到了…要到了…”她含糊不清地呜咽着,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主人…主人也一起…啊…”
陆长青的呼吸也愈发粗重,他青筋一根根暴起,显然也即将到达临界点。
“贱货!接好了!”陆长青突然厉声喝道,双手猛地按住柳媚的后脑,将她的头颅死死地压向自己的胯部。
那根粗大的肉棒,一下子插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直抵柳媚的喉咙深处。
她的喉头被撑出一个夸张的凸起,脸色因窒息而涨得通红,双眼上翻,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呕~~咕~噜咕噜…她的双手拼命抓挠着陆长青的大腿,仿佛是在挣扎,又仿佛是在迎合。
“呃啊——!贱货!接好!”陆长青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双手猛地按住柳媚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死死地按向自己的胯下,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贯穿一般。
那根狰狞的巨物,根深到底,狠狠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喉咙。
柳媚的喉间,瞬间隆起了一个极为夸张的、骇人的形状。
她整个人因为这剧烈的冲击和窒息感而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球上翻,口水和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双手无力地抓挠着陆长青的大腿,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抓痕。
而陆长青,在这极致的快感中,疯狂地喷射着。
那浓稠的、带着腥臊气息的白浊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尽数灌入了柳媚的口中、喉中……
萧烬甚至看到,柳媚的身体,因为这双重的、近乎残忍的刺激,而达到了高潮。
她那只深入自己蜜穴的手指,也整根没入了进去,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地抽搐着……
那股冲击力是如此的猛烈,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双眼翻白,几乎要窒息过去。
高潮的余韵与窒息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仿佛被抽离了躯壳。
陆长青喘着粗气,享受着射精后那阵阵袭来的快感与虚脱。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将那根已经微微垂软的肉棒,从柳媚的口中拔了出来。
肉棒的顶端,还挂着一串晶莹而又浑浊的液体,那是他的精液与柳媚的口水、甚至是一些被呛出来的胃液的混合物,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臊气息。
柳媚跪趴在了地上,剧烈地咳嗽着,眼泪、鼻涕和口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与她嘴角、下巴上沾染的大片精液混合在一起,糊了满脸,又顺着她那雪白的脖颈,滑落到胸前那对因为衣衫不整而完全暴露在外的饱满乳房上,留下道道黏腻的痕迹。
她的眼神涣散,神志不清,显然还没有从刚才那极致的冲击中完全清醒过来。
“呵呵……”陆长青发出一声满足的低笑,他伸出手,用那粗糙的、还沾着些许精液的手指,轻轻地拍了拍柳媚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骚妮子,今天倒是表现得不错,伺候得本长老很尽兴。”
他的声音,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柳媚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强行从那高潮后的混沌中挣扎出来,涣散的眼神渐渐重新聚焦。
她抬起头,看向陆长青,脸上立刻堆起了那副她早已练习得无比熟练的、谄媚的笑容。
“能……能让主人尽兴,是……是媚儿的福气……”她的声音,因为刚才的深喉而变得沙哑不堪,但那股子媚劲儿,却丝毫不减。
“嗯,”陆长青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如此尽心,本长老自然也不会亏待你。那三长老门下,不是还空着一个亲传弟子的席位吗?明日,你就去领宗门令牌吧。”
柳媚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阵狂喜的光芒!
亲传弟子!
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地位!
她知道,以自己的资质,若非靠着这具身体,怕是穷其一生,也无法触及那个高度。
“多谢主人!多谢主人成全!”她激动得无以复加,竟不顾自己满脸的污秽,再次爬上前去,像一条温顺的母狗般,伸出舌头,开始认真地清理起陆长青那根尚未完全软化的阳具,以及那沾染在周围的液体。
“媚儿以后……定会更加尽心地服侍主人……”她一边舔舐,一边含糊不清地表着忠心。
陆长青看着她这副卑贱的模样,眼中充满了满足与不屑。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袍,缓缓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道:“记住你的本分。宗门之内,想要爬上我这张床的女人,可不止你一个。”
说罢,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充满了罪恶与欲望的密室。
只留下柳媚一人,还跪在那冰冷的石榻之上,用她那灵巧的舌头,仔细地清理着那片狼藉……
石室之内,那枚拓影石的光芒在极致的淫靡中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
画面的景象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萧烬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密室重归昏暗与死寂,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柳媚那谄媚的呻吟与陆长青那满足的喘息,混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属于权力和欲望的腐臭气息。
萧烬静静地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石雕。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冰冷的湖底抽上来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微微颤抖的手。
他无法想象,那个平日里在弟子面前风情万种、高高在上的师姐,竟会在陆长青面前,卑贱到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母狗。
那不仅仅是肉体的屈服,更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彻底的践踏与扭曲。
一股原始的生理冲动,在他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里不受控制地升起,但随即又被更加强烈的恶心与愤怒所浇灭。
他看的心惊肉跳,同时也感到一种源自男性本能的、可耻的燥热。
他恨这种感觉,更恨造成这一切的那个老畜生。
陆长青……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就在这偌大的宗门之内,背地里干着如此龌龊不堪的事情!
一个恐怖的、让他不敢深想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瞬间噬咬住了他的心脏——师傅她……是不是也……
不!不可能!
萧烬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可怕的念头驱逐出脑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如同搜寻猎物的饿狼,开始快速地扫视着室内其他的木箱。
他必须搞清楚,这里面,到底还藏着多少罪恶。
他快步走到另一个乌木制成的箱子前,那上面刻着的名字是内门一位清纯娇小的女弟子,平日里总是怯生生的,见到男弟子都会脸红。
他颤抖着打开箱子,里面同样是几件少女款式的、带着蕾丝花边的贴身亵裤,其中一件的裆部,还有着一抹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
萧烬的心,猛地一沉。他抬头看向箱子上方的拓影石,注入意念。
画面展开,场景依旧是这间密室。
只是这一次,画面中的少女,正拼命地挣扎、哭喊。
她的手脚被一种黑色的灵力绳索捆绑着,呈一个屈辱的大字型,被固定在石榻之上。
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而陆长青,则像一个欣赏猎物最后挣扎的屠夫,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袍,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
他没有理会少女的哭喊,只是用那粗糙的手掌,在她那因恐惧而战栗的胴体上肆意地抚摸着,口中还不断地说着一些污秽不堪的言语。
萧烬几乎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完了这短短的一段。他没有再继续,而是立刻熄灭了拓影石。那少女无助的哭喊声,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回荡。
他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他又打开了第三个箱子,第四个……
每一个箱子,都像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无尽的罪恶与黑暗。
这些拓影石中记录的女人,姿容各异,身份不同,有内门弟子,有核心弟子,甚至还有两位是其他长老门下的亲传弟子。
她们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有的像柳媚一样,主动献媚,极尽风骚;有的则被强迫,在痛苦与绝望中挣扎;还有的,则是面无表情,如同木偶般,任由陆长青摆布,仿佛早已被抽去了灵魂。
萧烬的心,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与愤怒,变得麻木,冰冷。
直到,他打开了倒数第五个箱子。
这个箱子上雕刻的名字让萧烬的瞳孔,猛地一缩。
苏琳儿,外门弟子,与他同期入门。
她为人孤傲,性情冷淡,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
平日里,她总是独来独往,刻苦修炼,从不与人交言。
萧烬曾数次在宗门任务中与她有过交集,对她那股子清冷而又倔强的气质,印象深刻。
他怎么也无法将那个如冰莲般、孤高清冷的女子,与这间罪恶的密室联系在一起。
他怀着一丝复杂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激活了那枚拓影石。
画面展开,苏琳,正静静地躺在那张冰冷的石榻之上。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素雅的白色长裙,但裙摆却被撩到了腰间,露出了那双修长而又笔直的玉腿。
她的眼睛,是睁开的,但那双往日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此刻却空洞无神,没有丝毫的焦距,仿佛两潭死水。
她的四肢,软软地垂在身侧,整个人,就像是一尊被人精心摆放好姿势的、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她被下药了!
萧烬的心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陆长青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画面之中。
他没有像对待其他女子那样,急不可耐地扑上去,而是像一个鉴赏家一样,围着石榻,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呵呵……苏琳啊苏琳,”他伸出手,用那枯瘦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苏琳那冰冷的脸颊,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平日里,不是总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模样吗?怎么今日,却像条死鱼一样,躺在这里,任由本长老摆布?”
他的眼中,闪烁着变态的、兴奋的光芒。他似乎极为享受这种将高傲的冰山,彻底融化、踩在脚下的快感。
他俯下身,凑到苏琳的耳边,用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低语道:“你猜猜,我给你下的,是什么药?‘软筋散’?还是‘合欢散’?呵呵……都不是。我给你下的,是‘失魂引’。这种药,不会让你失去意识,你依旧能听到,能看到,能感觉到……但你的身体,却再也无法听从你的使唤。你就像一个被困在自己身体里的囚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对你为所欲为……”
他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钻入萧烬的耳中。
萧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能想象得到,此刻的苏琳,她的内心,正在经历着何等绝望的煎熬。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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