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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之鞭 :鹰与鸦(下)作者:淋浴堂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06 00:41 长篇小说 5550 ℃

【众神之鞭】:鹰与鸦(下)失乐园

作者:淋浴堂

2025-10-4首发:第一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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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与鸦·下部

——《失乐园》

“所有美好的都已经失去了,让我们学会珍惜当下丑恶的真相。”

——阿星,‘写给哈莉奎茵的情诗’

(1)

在遥远东方笼罩着淡淡的霞光,太阳还躲在地平线下,淡粉色像是即将燃烧的日历的边缘,夜晚在燃烧,过去的历史都已经化为灰烬。半山腰晨雾中,地方检察官乌尔丽卡·沃登关掉跑车的引擎,靠着电力缓缓行驶了最后一段平路,到达了目的地。她默默地从车里爬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古老树林里那间摇摇欲坠的小屋。

她知道,这是一片神秘的地方,据说这里的树木活得比美国的历史还要长。关于这座山里有女巫活动的报告出现在她的办公桌上,令她皱眉——不是以往那种关于遇到了什么女巫加害动物的荒唐事,是她的手下——那个不成器的女警察,被指名点姓检举参加了女巫活动。现在这位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地区检察官凝视着逐渐显出黑黢黢轮廓的森林,心里充满了担忧。她的办公室里有专门负责调查犯罪的侦探与警察,可是如果这些人中间出了问题,她几乎找不到可以帮忙的帮手,只能亲力亲为。

关于黑暗的巫术力量。其实乌尔丽卡很清楚这种力量的存在,那并非来自什么地心深处的奇怪物质,那只是人类思维的负面情绪彼此干扰。现在晨光亮起来,红霞瞬间消散,太阳就要升起,希望这轮明日可以驱散人心的邪魔。

为了这次行动,乌尔丽卡把金发扎成了传说中女武神的双马尾,脚蹬黑色长皮靴,保持精干适合野外的打扮,至于身上,她套了一件灰色适合潜伏的长外衣,某种意义下像是雨衣,这被证明很有用。她蹲在这里,就像是其他野外爱好者——他们中也不缺少一大早来到野外潜伏等待拍摄鸟类或者狐狸照片的人。她拿着双筒望远镜,看向山下,视野里是一段山路的拐弯,而她停车的位置属于上山与下山道中间连接的支路,如果检举属实,那个女警很可能会趁自己休假来到这里和女巫会面,而乌尔丽卡要做的,就是发现她上山后,在她继续犯错之前,从这里发动车辆,拦在她面前,质问她!

女武神看了一眼时间。她等待了半个小时了,飞机引擎的声音远远传来,这应该是飞往芝加哥的飞机。她皱眉,太不像话了,资本主义就是这么不讲人情,明明可以飞得更高一点,但为了节省燃油,要吵醒多少可以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再贪睡半小时的人。

她身后草丛里传来一些轻微响动,女武神回头看,大概是花栗鼠。她裹着外衣,套着长皮靴,就是为了避免蚊虫叮鼠蛇咬,山上温度不高,早晨还很湿。看了一秒钟,没有发现中体型动物,她又重新盯着望远镜,如果有车辆在这时候出现,那确实是充满嫌疑的——要知道这里并不是旅游胜地,或许再过一个月,当枫叶泛红,才会有观光的人停驻,但也不会这么早就上山。

“啊~啊~”凄惨的声音传来。女武神惊讶了片刻,反应过来,那是乌鸦的叫声。这座山出了名的是乌鸦的地盘,在老鹰迁徙的季节,无数猛禽从天上飞过,这么一大群乌鸦也会升空,巡逻一般四处驱赶落单的鹰类,甚至会群殴。不想被乌鸦的鸣叫分散注意力,女武神手握望远镜,沿着那段山路移动。

然而一瞬间,所有乌鸦的鸣叫都停止了。这种反高潮就像是潜水的人胸肺突然抽干了空气,——然后鼻子里传来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常年与犯罪打交道,曾频繁出入过现场的地检署官员立刻警觉。她放下望远镜,循着气味的方向,所以很可能只是动物的尸体,而且这里已经是康涅狄格河的西岸,不再是她的司法辖区了,但是她的职业素养不能允许她对真正的凶案视而不见。

腐臭气变重了,她悄悄地移动,米拉尔蒂的事只能放一放,更大的罪恶正在阳光下发生。

女武神攥紧了拳头,她其实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女武神——她身上留着奥丁的血。轻轻挪动,靴子踩在松软的浮土上,然后是坚硬的裂石块,这是一座石头山,经过千万年都没风化得动。眼前有两株幽灵草——嫩红色的蘑菇样子,挂着小花——它们不是蘑菇,而是真正的开花植物,但是生存进化让它们走上了食腐寄生的道路,变成了这幅不死不活的鬼样子。

气味消失了。女武神蹲在那里,警觉提升到最高点。她知道这种时候要冷静,腐臭味道是随着风传播的,她在等下一阵风。

然而并没有,再次感到山风吹拂的时候,她特意吸了一口,很腥,但都是土腥味道。奇怪。女武神回头看地上的幽灵草——难道是这小小的东西发出了可怕的味道?

正在这时,汽车引擎的声音传来。该死,她错过了。女检察官几乎是站起来跑的,她拿着望远镜,准备一跑到位置就举起来,千万不要是那个蠢货米拉尔蒂!

才跑了两步,金发的检察官就刹住脚,不可思议地看向小屋——那里站着一个披着绿色衣服的人。

准确说,是全身腐烂,长满了蘑菇的人,衣衫褴褛,几乎是绿色的布条挂在皮肤上。

如果仅仅是一具尸体,女武神顶多是惊讶一下,然后继续跑向跑车,事有权重,她应该先拦下上山的女警。

可是她不得不停下。

因为那具尸体正朝着她一步一步地走来。

***

米拉尔蒂又踩了一脚油门,引擎闷轰了一声,丰田皮卡带着她翻过了最扭曲的一段路,她往岔路口望,判别了一下,左边大概是上山的路,右边是下山,山路窄,都是单行,上下山的路在半山腰由一段支路连着,她望了一眼,支路边上停车位有一辆豪华跑车——她只能从形态看出来是豪车,因为整辆车好像被粉红色的防尘车罩笼罩着,大概是防止被野生动物刮花——应该是停靠了一夜,看来这座山不止是神医一个人住。她又翻了一个坡,路变得平整。山不高,但是居然可以瞭望到很远——沿路开上来女警看到了各种风景——朝南,康涅狄格河变成一条细带流向纽约,超北是加拿大的群山,而东方地平线上,波士顿的高楼天际线在朝阳照射下发着光。这是一座孤零零的山峰,仿佛是被整个世界环绕的孤岛。大片的草场、深蓝宝石色的湖泊,密林之外其实是农业地,就这么一小片古老的森林,深处藏着古堡庄园——贝弗利山庄。

米拉尔蒂看了一下路牌,如果她今天的疗程顺利,她打算回来的时候在这里继续往山上开,看看可不可以登顶瞭望。山庄坐落在半山腰的平台上,面积不大,看着极其险峻,女警拿起电话机,拨通了。

“如果您已经到达的话,请把车钥匙取出来,放在门口邮箱里。”跟上回一样,这里有自动挪车服务,像个正经的小医院,显然今天她是最早的那个人。女警下了车,她穿着丝袜高跟鞋,当然因此她觉得自己比起女警更像个女检察官,这让她开心——虽然丝袜和高跟鞋也都是神医奇怪的癖好。

高大的铁门好像和上次一样,根本就没有锁,她推了一下就进去了——这么疏于安保的有钱人还真是少见。庄园是白色外墙的大房子,很大,紧紧靠着山壁,旁边有一座高高的银色建筑,穹顶,外面看像是农村的谷仓,又像是封顶的天文台——当然已经来过几次的米拉尔蒂知道,那里是个小摄影棚。她回头望了望,从这里可以俯瞰大片农田……真是奇怪的有钱人癖好,如果是在旧社会,大概这些农田会是庄园主的,他每天要查看自己的佃农是不是认真工作吧。当然现在不会了,不知道神医是不是买下了这个旧式庄园,它现在就是一个地图上都没有来得及改名的心理诊所。一身小西装干练打扮的女警上前按门铃——不需要,大宅的门自动开了。

上几次来,这个进门大厅都还在装修,米拉尔蒂也才知道神医根本就没打算长待,她就是度假一般,在这儿找了个可以接待病人的地方而已。但是这种大宅的格局让女警乍舌,得多有钱啊,土耳其的地毯,英国的礼帽和佩刀,法国的转摆万年钟,还有那大块水晶随意拿来做了镇纸,当时还在粉刷大厅,四面墙上的绘画都用布遮着,让女警有点期待,那都会挂了些什么世界名画,是提香吗?是拉斐尔?在这里出现这些名字的话她一点都不会惊讶的。

当她走入大厅的时候,管风琴随着她的脚步启动了,奏响了一曲《英雄》,米拉尔蒂深吸一口气,她终于知道了,这间屋子挂的绘画,都是同一个主题:女英雄!

正中最大的那副,下面有一行小字清晰可见:了不起的卡特拉大人。每个字都懂,但是合在一起,究竟说的是谁呢?画面上有两个人,一个是战败的女神,另一个是面目狰狞的红衣恶魔——谁是卡特拉?米拉尔蒂盯着画中的女神看了半天,那自暴自弃的眼神带着一份忧伤,为何她不再继续努力了?白色的衣裙,金色的头盔和战靴,似乎是古希腊甚至更早的风格。她肯定不是卡特拉,但是这幅战败的模样会让人觉得,其实她也是一样伟大的。

看得眼睛刺痛,米拉尔蒂把视线转向另一边,这是一副很小的画,不是油画,而是……漫画,画的是一个女人被吊了起来,她的膝盖收拢,大腿小腿都收在一起,而且她是被倒着吊着的,整个人都快蜷缩成了一个球。她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像神奇女侠的风格,但是又不完全是,或许是刻意修改避开了版权冲突。女警一样一样看,靴子是尖头细根的,颜色脑补的话应该是红的吧,但是不是带着白色的装饰条,而是花了两颗白色星星——反正都是美国国旗的元素拼凑。靴子长度只到小腿的一半,不是更夸张的原版女侠包膝盖长靴式样——那种多多少少让人想起女巫靴,半小腿这种设计,好像是60年以后,女权运动go-go靴引领的,因此善于推理的女警判断,这幅画是60年以后才出现的。这位假女侠,短裤被脱到了膝盖上,露出了肥肥的屁股,上面还都是鞭痕,而她身边站着一个大概会是金发的恶毒女人,眼神非常凶,她正用一根带刺的皮鞭当作绳锯,慢慢地割着女侠的阴部。米拉尔蒂仔细看,判断这幅画到底属不属于淫秽色情的标准。女侠被刺激得泪流满面,她暴露在空气中的乳头似乎在抖动,甚至释放出一些屈辱的味道。米拉尔蒂有点生气,因为她看到了画的标题:真爱。

爱哪根毛线的爱!恶霸和英雄永远不可能相爱。

她又走了两步,来到那副放大版的照片面前——两个女人,变成了马驹的样子,嘴里咬着横棍,都被带长羽毛的马头夹住了耳朵,她们背着手,大概是被捆在身后了,两人争相奔跑,拉动着一辆马车,女人高抬腿,彻底暴露着阴毛,至于乳房什么的,都见怪不怪了。她们根本来不及感到暴露的耻辱,因为一根长长的皮鞭正从空中抽下来,即将打在她们身上,车上拉车的是一个人,矮小的侏儒,戴着三角锥一样的巫师帽子,最可恶是奔跑的两批女马都是光着脚的,而坐在车上的矮胖小人穿着漂亮的马靴。这幅画让女警出离愤怒,直到她看到了标题——希望。

她重新回顾这间大厅里的展品,每一样都是那么恶心,那么变态,但是最后给人的印象,是想要狠狠地鼓掌,她感到自己的情绪被拿捏了。最后她注意到台子上,摆放着的黑色青铜像,或者是黑石像,那是一位女人,长大了嘴,咬着红色的嵌口球,女人栩栩如生,就像是覆盖了一层黑色胶皮的真正人体。但,怎么可能呢,女警看到这个雕塑是没有手也没有脚的,如果没有双手还叫维纳斯,那么手脚都没有了,只剩个身体,在现实里就太可怕了。这座雕塑就是这样震撼,女人头套着一只头套——两个尖尖的耳朵,好像是电影里的猫女的打扮,SM的味道浓浓的,但是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让米拉尔蒂震撼的,是雕像口里含着的口水,就像是真的从红色嵌口球的洞洞里流出来的口水一样,看来这个大宅的主人还有这种怪癖好,每天往这雕像的嘴里灌一点水,制造她还活着的假象。因为被扫地机器人带路,赶着离开,米拉尔蒂来不及多观察一下,所以她也就没认出来,这座雕像并不是猫女,而是蝙蝠女芭芭拉,她更想不到,芭芭拉的口水止不住的原因,是作为雕像基座的那根假阳具深深插在芭芭拉阴道里,正在以每分钟60转的速度缓缓移动——如果你们还没有猜出来是什么人才有这么鬼畜的癖好,把电动仙女棒改成了慢速版,那你们也该被这诊所的女主人捆起来,插上这玩意儿好好回想回想了!

扫地机器人在前面缓缓带路,发出一些奇怪语调的声音“哈琳·昆泽医生在等您~滴露露”,好像三分钟的时间里,这个奇怪的插入“滴露露”就响了三次,声音让女警想起自己家里没电了的……电钻,本来是自己安装家具用的,代替螺丝刀,谁知道电池坏掉了,按一下只能转一圈,最后放弃了,心疼傻乎乎刚找到工作的时候浪费的钱。

她们走过林肯家族最后一代人踩过的地毯,看到肯尼迪时代的雪茄陈列,终于在这半起居室半书房一般的屋子,见到了那个金发碧眼女人——她头戴着白色护士帽,一副金边眼镜衬托出她年轻脸颊上的朝气——这很奇怪不是么?白衣超短裙,肉色丝袜白高跟——哈琳·昆泽不知道是她的真名还是假名,但这位神医真的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像是靠谱的。

“请坐请坐~”两个人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神医把她劝向那张屋子中央的小床。如果不是她泛红的脸颊和嘴角的哈喇子暴露了她的本性,米拉尔蒂警士没准就真的傻乎乎地躺下了。她皱着眉,四处看,桌子边上有一张躺椅,或许那里更适合她——但!那张怎么看都是上世纪奥地利大师设计出来的能看不能坐的几何多边形琉璃椅吧!要是自作主张一屁股坐烂了,要她赔几百万甚至一千万怎么办!

其实,哈莉并不是见一个女人犯一次坏水的色狼,她抑制不住身体反应纯粹是因为她刚刚看了淋浴堂给她修改了发回来的色情小说《W的悲剧》,一面看一面忍不住自慰,虽然没有出来下半身的效果,但是眼角嘴巴不会骗人,她好喜欢!她想把这里面的人都囚禁起来好好玩耍!

米拉尔蒂心想,自己并不是惧怕这个女人。她只是有些疑惑,因为从走进这间大宅开始,仿佛各种陈设都跟她的噩梦中的场景九分相似,但是关键的那一分微妙差异,又把她拉扯出场景外,仿佛有一堵透明的安全墙拦在眼前。米拉尔蒂现在担心的,是一旦躺到床上,是不是就会掉入那场梦中。

于是,不称职的哈琳·昆泽医生自己躺上了属于病人的床,她顺带抱起来那只扫地机器人,一把咔嚓抽出来垃圾槽,然而那并不是垃圾槽,而是一台蓝色银色相间的老式随声听。哈莉把按钮按了按,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扫地机器人的圆盘咔嚓掰开,下半截带着电池的机体被扔回地上后,自动长出来八只脚,像一只蜘蛛一样爬,爬到墙角,然后开始踩着墙,爬到了挂着名贵吊灯的灯座上,四只脚抓住灯,另外四只脚伸直了朝向天空。然后,在米拉尔蒂惊讶的眼中机器蜘蛛开始亮起了红灯,然后是绿灯,闪烁的蓝色灯,红灯灭了,路由器Wi-Fi连接成功!

……

这都什么鬼?!再看神医,把掰下来的那个圆盘子若无其事地翻过来,咔嚓一折叠,变成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和键盘。她抱着笔记本坐上床,啪啪在键盘上开始打字,然后才反应过来,手指自己的椅子——“请坐这儿。”

这把椅子明显有年代,属于美国政客最喜欢的那种牢固结构,但完全不符合现代人生活,米拉尔蒂满腹狐疑地坐下,立刻就想要站起来!政客的椅子哪是可以让屁股舒服的。她重新调整坐下,只让屁股接触了前半截。

“上一次治疗我们不是在这个房间……”她还是把疑惑说出来了。等她坐下来才发现自己面对了一面美国国旗……对着这种东西,她还怎么说谎?

还在笔记本键盘上啪啪打字的哈莉头都不抬,“你是现在唯一的病人,也已经进入最后一个疗程。我准备下午就离开了,所有行李都收拾完了,其他的房间女仆打扫过,都上了锁。只有这几间屋能用。”

这么随便吗?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米拉尔蒂肩膀往后靠,枕上了真皮靠背。她上个月来,这儿大厅在装修,今天来,这儿已经要跑路了。所以神医就在这儿正经住了几周?

所以,神医的意思,今天就是最后一次……她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支支吾吾,她不会再帮她了。是这样吗?

米拉尔蒂在心里权衡着利弊。神医的治疗确实有一些效果……但是继续袒露,真的值得吗?

哈莉的两条长腿还穿着高跟鞋,就这么交叉着任由女人看自己——她挺喜欢别的女人流露出对自己的欣赏,这会让她们说故事的时候更加坦白。

眼望着美国国旗,气氛十分诡异,这是要她宣誓么?米拉尔蒂想起了加入国籍的时候。奇怪的是,当场景重现,她的心情反而没那么沉重了。于是,她开口了,说出了埋在心里很久,从没对任何人坦白的话。

“从记事开始,我就被妈妈带着到处搬家,我们从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很久,我也从没有和同龄人建立过持续的友谊。每一次我问她为什么要搬家,她都会微笑着回答:因为我们是鹰,鹰是不会被某个地方束缚的,我们注定要四处自由地翱翔。”

米拉尔蒂笑了一下,继续说:“再长大一点,我才明白过来,我们是在逃亡。因为我的妈妈其实有个高贵的身份,她是卡拉布里亚黑帮的公主,而我的爸爸靠和她结婚篡夺了整个家族的势力,又杀了我的舅舅。妈妈向警察告发了他,而在光荣会这是不可原谅的背叛——妻子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背叛丈夫,这是千百年定下来的铁律。”

……

(2)

哈莉看着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她记录下来的整个故事。

很感人。

逃亡多年的母亲,因为失去了警察的资助,渐渐贫困潦倒,为了让女儿至少获得起码的教育,她妥协了,与丈夫求和。

而后,在米兰,这个大城市,一家三口享受了整整一周的天伦之乐。

再往后,母亲人间蒸发了。

装傻的女儿在父亲和亲戚的手下苟延一年,然后才去偷偷取出了母亲存的一笔钱,还有伪造的美国护照,逃到了大西洋对岸。

哈莉滑动触摸鼠标,切换回淋浴堂给她修改的小说,在其中加了一些注解,给她解释了何为潜意识的具像化——草蛇灰线法。

‘乌鸦在各国都有死亡的象征,故事的结尾是乌鸦带走了母亲。’

好像说得通,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红鹰女侠这个人?各种与罪犯的战斗都是女孩自己在搏斗。她会幻想童年时就消失了的母亲幻化成了红鹰女侠,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成长,与罪恶搏斗。当然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也就会自然地呼唤女侠来拯救自己。

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带着失落感,死亡的信息从第一段就在萦绕。虽然这种写法在今天看来已经很老土了,但剽窃这些点子的《窗户后的女人》不还成了畅销书大赚特赚吗?

哈莉又切换回了她刚刚记录的故事。故事很感人,献身的母亲,奋斗的女孩,要为打击罪恶献身的正能量主题。

但一切也仅仅只是故事而已。因为卡拉布里亚的光荣会并没有倒台——它的分会在春田市蓬勃发展,还向她、还有企鹅人投诚——答应按照他们的规矩行事。控制得好,那就是相当好用的手下,她没理由拒绝。

而且……

她再切换屏幕,调出来米拉尔蒂警士的履历。毫无成绩,甚至可以说是磕磕绊绊的,两次开枪事件都是过度紧张误发……如果川普需要一个DEI政策的反面教材,那米拉尔蒂可以说蛮符合的。

直到调入地检署,她才算是有了比较稳定的职业规划吧……但是和她梦想的成为检察官肯定是赶不上了,顶多就是当个副手提供一下保护和后援。

哈莉觉得,其实米拉尔蒂进入温吞水,一面心里说要坚强,一面身体已经在摆烂,其实是她的心理创伤——但不是发生在意大利的童年,而是发生在春田——

她大概猜到了,但是作为心理医生,她需要对方自己讲给自己听。

“所以,你喜欢美国吗?”哈莉没有抬头,她眼角余光看着米拉尔蒂盯着高高在上的国旗。

“刚刚到美国的时候,我大概是每天做梦都笑着醒的,人人都和我打招呼,阳光明媚,处处是可能性。当然,我的英语那时候不好。”女警一面回忆一面诉说。

没能成为法律人,只是吊车尾进了警察学校,是她的第一个挫折。而她鼓励着自己坚强,只是比别人多走一点弯路,但她的经历,一定可以为她人生下一段冲刺加满油。

但是随后她才发觉,有无数的杂事,有很多的制约,她在这条路越挣扎,离原来的目标就很远。

“虽然从我个人而言,我不喜欢警察。”哈琳·昆泽医生忽然插话道。

“我知道的,哈莉·奎茵小姐。”对方也一点不惊讶,说破这个人人都看穿的身份伪装。

在反警察游行潮里,这家伙可是冲在第一线的,她甚至还穿着扑克牌里小丑的造型在一排防爆盾牌面前跳来跳去,警局里大家一起看直播,都开始怀疑到底谁是傻叉,是疯子一样的哈莉,还是面对疯子手足无措的自己。

米拉尔蒂手捏着自己酸酸的尖鼻子,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想,你觉得自己是辜负了母亲的期望,至少无法替她报仇了。”哈莉抬了抬膝盖,让另一条美腿伸长。

米拉尔蒂没有回答。这种问题,不否认,就是默认。但是现实就摆在眼前,当你为了成为检察官奋斗,决心牺牲自己把黑帮送上断头台……奋斗了半生,才发现对方居然漂洋过海生活到了你的身边,而且因为带来了大量的财富,连原本高傲的美国佬都捧着对方。这种心理期待落差等于是跳崖。

“还是觉得,美国辜负了你?”哈莉发觉对方已经扭开头,不看那面国旗了。——或许,这家伙和自己的想法相似,哈莉每次看到戴安娜都想往死了虐,一多半是因为她穿着那身可笑的国旗制服。

她把笔记本合上,笑了,说了一句很不专业的话。

“虽然听起来陈词滥调,但是啊,米拉尔蒂女士,世界不是围绕着你一个人转的。”

女警也被她的不职业逗笑了,“所以,你现在连个心理医生都角色扮演不下去了吗?”

哈莉却大大咧咧把明显就是色情版的护士装扣子解开,露出紫色的罩杯。“我本来就没说自己是正经医生啊,首先我可没收费哦,我只是收获了乐趣。而且,你看,我穿的是什么衣服?是护士服!我就是个护士,其实之前我在这一行也只是当到了代诊护士而已,我又不是众人眼中的成功组。”

这就有点过于坦白了,意思就是,你和我一样,都是loser呗。

哈莉摇头,“你肯定在想一句侮辱我的话,但是啊,我觉得自己很成功啊。因为你看,我能忽悠那么多人陪着我一起疯,一起造反。世界虽然不是围绕任何一个人转的,但是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故事的中心,而我的幸运是我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

这确实非常陈词滥调,都跟说教一样了。

见病人的怀疑,哈莉举了一个例子,“假设说,去年那一天,开枪的人再准一点,蓬!把川普打死了,世界会变吗?”

女警睁大眼,差点就要后仰倒下去,因为哈莉说着说着居然真的在手里变出一把手枪,冷冰冰的枪口此刻就对着她的眉心。

“我好心告诉你吧,如果川普死了,那么就会轮到我和万斯去当总统了,当时我们已经在谈这些协议。”——这个世界是疯了吧。女警惊恐地看到那只枪收了回去,再几下折叠后变成了一架最新隐形飞机的模型。然后随着哈莉手指玩弄,又变成了一条小小的机器狗。哈莉把笔记本变成的圆盘放在机器狗身上,那小机械跳下地,晃晃悠悠出了门。

“这个世界从不缺少金头发的不守规矩的疯子,是时代选择了人,需要疯子当道咬人的时代,他能成功,我也就能成功。”冒牌医生一点点滑到床边,她把一条腿放在地上,伸出手,去够还僵坐在桌前的女警。

“你,你是什么意思?”米拉尔蒂口有点干,不知道是该辩解还是强调二人该保持的距离。

“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就是警察该被打倒的年代。在一帮老鼠堆里你越努力,越不会合群,而且,害人害己。”这就是哈莉奎茵作为哈莉奎茵最想说的。

善恶之分本来只是个人讲述故事的一种方法,你需要讲这些,自己的人生才不会活得混沌。但你投错了行,就像你娘嫁错了郎,所以你的故事根本没人想听。

“害人害己。”哈莉又重复了这四个字,然后起身离开了床,一转眼她的身形就飘出了房间,只留下女警呆呆的一个人侧坐着,依然保持面朝着那张床的方向,就像是和自己说话的人还躺在那里。

害人害己。

她当然看不到淋浴堂在批改的时候写给哈莉的注解:“一个故事里明确说到一个人死的时候,那个人一定也在现实里死掉了。”虚构类战争电影往往会加上:本片拍摄过程中没有马匹被杀死。这很必要,因为死亡场景会给人造成心理阴影。可是《鹰与鸦》一开头就提到了真正的死亡,没有丝毫对死亡场景的回避,这宗叙述目的,自然不是为了简单陈述,而是在安排因果——究竟是谁的因,造了这个果?

新冠?

新冠怎么传染给住在房车里的行动不便的老太太的呢?

“毕业之前每个星期天她和她那匹高头大马的老娘总要带我去教堂!当然呢,奶奶让我去!她以为那两个是上等人,说多听她们的话对我有好处……”

哈莉,你还没发现,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黑暗讽刺推理剧吗?

自作主张的超级英雄母女非要带着罪犯的女儿去人群密集处,还记得当年的教堂传染了多少人吗?结果小女儿携带了病毒,导致家中老人死亡。

所以,对于罪犯,她们不是简单的犯罪,她们是在复仇。她们反社会,但是她们反得有自己的正义,只有这样,整个故事中呈现的单向暴戾,女英雄方面对对方的忏悔感,才说得通。

……

当然,真实的世界里,红鹰女侠并不存在,那只是猎鹰将童年揭发黑帮的英勇母亲形象具像化,让她作为一名超级女英雄活在自己的脑海中。

这不是一个可能为现实悲剧负责因果的人。黑鸦也好,乌鸦也好,造成她们悲剧的,绝对不会是那个早早被害的女人。

推脱责任?

或许,在DEI推行的过程中,有色人种和女性有过一些互相帮衬吧,让本来就缺失这些情感的猎鹰产生了依赖,幻想帮助自己的上司和自己的英雄母亲合二为一。但这,是很危险的,人类这种动物,往往只有血亲之间才会有献身,否则即使是再熟悉的关系都会因为利益有疏离。或许黑鸦和乌鸦身份里的一些情绪也是来自真实的猎鹰的投注,就像是一个人呢分成了几个人,几种矛盾在她幻想的情节里冲突着。

“所以,到底是谁杀了谁?”

被问愣的淋浴堂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脑中芯片可以连不要钱的Wi-Fi,哈莉奎茵这打算开电话会议了吗?你不考虑我是不是正跟老婆正躺在床上?我特么就不该让戴安娜给这家伙自己的messenger地址。

“或许,是社会杀死了她们吧。”

意大利人那么重视自己的所谓家族,这种部落思维,或许在历史上看是有意义的。松散的群体要在乱世存活,除了收拢家族关系还能做什么?所以女性的地位也就被牺牲了,成为了联姻的棋子,换得更有利的家族利益。

在孩子的幻想里,母亲一方面成了女英雄,另一方面一旦战败就可以抛开一切尊严伏地臣服苟全性命,这或许是来自她对母亲被害的反向执念——她潜意识把母亲的死归罪在了母亲不服软上。这里多少有被抛弃的被害感,亲缘的纠葛我们无法评判,但是W的悲剧,这里的W是女人Women的缩写,显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W开头的全体,W的悲剧有男子对女子的禁锢,也有女子对自己的禁锢,这也不是一个可以脱离历史评判的话题。

非法移民的出现呢?从经济的角度,是必要的,因为美国这种杀光了原住民的国家需要农业和劳动密集产业人口,但是剩余价值要榨取,就必须保证劳动力足够廉价,也就是不能给予大批人合理的生活保障——这件事不断持续,靠的是新移民冲击旧移民的利益,保证任何人都没有完成财富的积累。所以对于非法移民的恶意,其实并不是真正既得利益者的想法,而是广大奋斗到了一半,刚刚可以洗白自己移民身份的人的焦躁情绪。在这个故事里,就呈现出意大利人和海地人的对立。

“所以,或许真正发生的事情,是我们一直看不到出头希望的女警小姐,在那个时期,觉得做一件事会对自己追逐梦想大有帮助:和移民局合作,打击春田的非法移民,并将涉及毒品的人全部关到牢里,甚至驱逐出境。刚巧是2020年,这造成了一些牢狱中的严重疫情,尸体不准家属认领,直接烧成灰。至于监狱外的孩子,我在《纽约客》上看过相关文章,其实有色人种单身母亲很多,移民群中也是一样,家暴频繁,而一旦被发现,很有可能结果是孩子被剥夺,由司法程序自作主张地选择寄养家庭,这跟几百年前对原住民所做的也没有什么区别,除杂草,养肥乖顺的嫩苗……”

哈莉那边没有反应了。

淋浴堂想了想,他并不喜欢这个人,半吊子,散漫,唯一的优点只是破城锤的性格,能把传统文化的伪装砸碎。“总之,根据这些,你应该可以有足够的素材把这个故事补完了。”

***

过了很久,呆坐的女警才缓缓起身,她脑中仿佛重组了所有的片段,呈现出了残酷的真相。她其实从来就没有成为主角的戏份,她甚至连当一名摇旗助威的帮手都是奢望,而世界旋转,光阴流逝,确实没有与她有任何相关。原来,她只是一名旁观者,顶多算是领略过这个世界的残酷。鸟的生命并不只是包括飞翔,也有死亡。有一半的鸟不会活到第二年的春天,亘古不变的真理需要名词和动词来书写,很可惜呢,主谓宾结构里,她们不会是主角。

那该怎么办呢?生个孩子吗?让孩子把这种无意义的期待延续下去,让孩子在第一年死掉一半?她无法这么残忍。如果是鹰必须吃鸟这种因果让她无法承受,那么做鸟好不好?让她找到想要一口把她吃下去的那只猛禽,化为对方胸中的养料。

半天了,哈莉奎茵还是没有回来,看来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女警苦笑,她总是这样,她们总是这样,对她好,给她希望,然后带着失望的眼神离开。她想起走进城市的时候,因为她们没有多少钱,都是一个农村一个农村的逃亡,打一些散工,做一些农活,后来妈妈带着她进城,她看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装饰品眼发光。她看到路边摊位有汽水买,进口的,各色各样,她的眼神带着殷切,母亲掏了钱,让她自己选。那一口,非常非常清爽,可是对方没有找给她们零钱,说,她选的是摊位上最贵的一种。母亲没有说什么,眼神却有一点失望,或许是因为她的一时放纵给母亲造成了实质的生活压力。她抠着手,想起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忘记了给母亲喝上一口。她终于没能补偿给她,没能宽慰过她,也恐怕难以在死后和她相见了……

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荒谬,就像她追逐的梦,看似富丽堂皇,全是虚假。树脂做的假羊头挂在那里,只有一层皮是真的,眼珠是假的,表情全是假的;几根博物馆盗来的总统文明杖,裂开的木头像是在嘲讽那些签订合约的印第安人居然相信了白种昂格鲁萨克斯的鬼话,至于柜子里的高档中国茶具、宣德碗、青花瓷,从哪里骗来的抢来的都不得而知,——整个屋子都让她感到压抑,真实的残酷血腥扑面而来,地毯上深深的印迹仿佛渗出了血。惊恐起来,女警急忙往外走。

走廊里有一些奇怪的画像,第一代女男爵,满洲国护国女伯爵,大日本女天皇……历史的真相就是,她们的身份都是假的,女警睁大眼,她看到的画框里,明明是一头头眼泛绿光的恶狼。

心跳加速,脚步趔趄,她想起自己的车钥匙,还没有拿回来。硬着头皮,她走向大厅,路过两只女人形态的台灯,就像是两个背着十字架的女人,她们的胳膊被夹在横杆上,摆出了W的姿势。从这里可以上楼,但是长长的汉白玉台阶仿佛要带你进入下一个无尽冰冷的梦,她不敢,她紧贴着墙,蹭进大厅。

咯吱咯吱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在台子上,那台扫地机器人保持着蜘蛛的姿势,由四根机械手拿着鸡毛掸子,在扫灰,四条腿随意行走着,正在打扫那尊无手无脚女人雕像面前的位置。女警再看那雕像,它!竟然睁开了眼!!!

她后退一步的腿磕到了墙壁,发出闷响,蜘蛛机器人听到声音,扭转了身体,灯泡眼对着她。

“欧,哈琳·昆泽医生还在……”

她没有听完,因为机器人转身时,屁股直接撞到了那雕像的胸口,大股口水噗~~就喷了出来,伴随着蝙蝠女痛苦的呻吟,当一尊酷似活体的雕塑忽然发出声音,变成真正的活人,再勇敢坚强的女警也会失控的。

就像上一次犯错时那样,女警士马拉尔蒂下意识去掏枪,但是她并不是出警中,因此只带着警徽和钱包。她的反应太激烈,直接就触发了机器人自卫机制,随着“啪”的一声,长长的白色胶带喷向女警,瞬间缠绕了她的双手,警徽落地,她被电流击中疼得不轻。

“我说,哈琳~”机器人试图重复台词,但是蝙蝠女的嘶吼又打断了它——因为放电的原因,直接让插在阴道的按摩棒发射了出来!马拉尔蒂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是被截肢的受害者,被捅破的下身正流出鲜血,她的惊恐激发了最后一丝潜能,她站了起来,狠狠扯断白胶带,踉跄着撞开大门,冲了出去。

不用十五秒钟,双手手腕还被绑在一起的女警就跑过了铁门,她果断放弃去寻找车钥匙,错过皮卡车,直接跳进了树林间那条小道,坚硬的石头让她滑了好几下,高跟鞋直接就被踢飞,她咬着牙,用丝袜包裹的脚趾在石头上狠狠踩,这条路是三条攀山小道中最陡的,几乎四十五度下滑,她来不及呼喊,害怕有人追杀,就这么几步一蹦,奇迹地没有扭到脚。等到无人机飞出来四处旋转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密林里。

盘旋搜寻未果,小蜘蛛闷闷地飞回去,收起螺旋桨,变回了扫地机器人,它两只大眼睛瞪着还在呻吟的蝙蝠女:“你的错!”

而这时,那个最不靠谱的角色,拍着手跑了出来,她还是一身护士装,手捧着一本书,“哈啊,那个死老头还有点用,我现在知道怎么治好小警妞的病了!!!”

小蜘蛛盯着她,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金发双马尾她气鼓鼓的,“喂!谁才是这儿的老大?”

(3)

那天正午,摩根娜正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她穿着草绿色的衣裳,脚上却踩了一双明显不合脚的黑色皮靴。“啊,我多喜欢这个季节的阳光啊!”光合作用在悄悄发生,蘑菇都老老实实回到了她的体内,再也不是夜里和清晨那么作乱了。她躺着,看乌鸦和红尾鹰打架,动物都是下贱的,永远只知道争夺本该共享的资源。

然后,这时候她听到一阵咔嚓声,她皱起眉,谁在干坏事?

摩根娜的名字是摩根大通集团冠名的,因为她的身体来自他们的慷慨资助,而她满怀感恩之心,也就替他们严守了一些秘密。在这个山林里她终于不再忧郁,释放自我,活得很自由。“我不想一天之内对付两个不爱护草木的闯入者。”胖胖的摩根娜爬起来,往声音方向看。

在那里,有一个短发女人,正在折断树枝!只是因为她的外衣挂在树枝上了,看到这种画面,令摩根娜火冒三丈。

而此时,努力把枯枝扔远的猎鹰也气鼓鼓的。她明明特意给妈妈留了消息,虽然是用一种迂回的方式——她给当检察官的母亲写了一封匿名检举信,检举自己参加了女巫活动,她知道,虽然母亲平时对自己不管不顾,但一定会因为这封信方寸大乱,好吧,或许一开始有点勃然大怒。因为信上说得很详细,母亲一定会跟着来监视自己,这样当真正的危险发生时,她会出手营救。

她看了看自己脚上穿的黄色PVC靴子,已经划破了好几处了!真糟糕,这是抓罪犯的制服,不是钻树林的鞋子。她应该听话的,妈妈就是很实用的人,她教过自己做事一定要因地制宜,明黄色的靴子只是看着帅气,在野外的时候远不如看着普通的黑色厚皮靴。而且,就算价格也是真皮的更贵,妈妈那双意大利手工制作的,大概要好几千美元——但那可不是乱花钱,那是她作为地方检察官的身份标志。

那个绿色衣服的矮胖女人突然就出现在面前,吓了猎鹰一大跳,她不觉得这样的密林深处可以居住人,所以她第一时间就警觉了,当心对方是个女巫。

“小妹妹……”她装出微笑,大脑迅速思考该怎么说一些让自己占到优势的话,比如问出来路。

“我迷路了,”她主动说,“我在寻找一位比我年纪大的女士,她呢,嗯……”

她脑子里迅速思考,该怎么变一个女人出来?在这种荒野,找一个女人这种话是荒谬的。

一个女人的形象及时出现在她脑海中。

然后她顺嘴就说出来了:“她是一个身材很高大的人,金色的头发,肩膀很宽,有尖下巴,她是来抓这个山里的坏人的,你看见了她没有?”猎鹰想,如果面前这个小女孩是女巫,一定会被妈妈出现的消息所吓退。

绿色衣服女人仰着头思考了一下。真有意思,她比我还矮。猎鹰心里想,她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吓退对方了,于是她自作聪明,补上了更多细节:“她脾气很坏,穿着灰色的衣服,或许这些还不够你辨认,那下一样肯定很独特:她穿着黑色的长筒靴,是那种意大利手工,显得很高贵,靴子也很贵……”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那个矮胖女人往前走几步,从草丛中走出来,露出了脚上套着的明显大了几码的黑色意大利手工长筒靴。

“你说的女人,是不是还穿着银灰色的绳子内裤?”摩根娜认真地发问,然后伸手,到长靴筒里摸了摸,掏出来一根长长的绳子,银灰色,很窄的布条,真的如她所说,是一条丁字裤。

“不对,他们教我,这里要用过去式,是她‘穿过’银灰色的绳子内裤,因为现在,她什么都没有‘穿’了。”

猎鹰尖叫一声,双腿发软,转身就想逃跑。但是这里不是平地,而是密林,到处是灌木,她努力把身子往前挤,皮靴蹬在树杈上,踩断了很多枝条,结果就是她把自己塞进了灌木丛,死死卡在了那里。

摩根娜都要气疯了!她是来阻止对方破坏树木的,可是瞧瞧,发生了什么!

她扑上来,举起巴掌就狠狠地打,把猎鹰按在灌木堆里,狠狠扇屁股。可笑的女英雄头朝下被塞进树枝中,两条腿乱蹬。因为她的制服穿了很多年了,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很快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脚上的皮靴也都刮破了,等到摩根娜用藤条抽得她哭喊时,她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完好的衣物了。

“这都是小树对你的惩罚!”绿色衣服的姑娘抓住猎鹰的脚把她拖出来。“现在你要学会怎么和植物好好相处,就像另一个女人一样,认真认错,然后学习!”猎鹰听到这句话,再次抽泣,希望破灭了,妈妈真的落入了这个女妖的手里。

破掉的靴子被扒掉扔在树林,而猎鹰身上还算完整的内裤被拔了下来,捆在她的脚腕上,两脚并拢后,女英雄已经无法再挣脱,至于双手,不久前才被挣脱的捆绑换了另一种方式,属于女武神的那条银灰色内裤被当作绳子,捆好手腕后由绿衣姑娘牵在手中,“别乱挣扎,车坏了。”她提醒,“不,不挣扎……”猎鹰含泪点头答应,这是妈妈的裤子,她不能损坏。

现在由绿衣姑娘开路,奇怪的是,摩根娜每踏出一步,古老的树林里各种灌木就随着风稍微扭曲一点点,让出一条可以让胖姑娘过去的路,而轮到被牵着的赤裸猎鹰的时候,小树枝就会故意弹回去一点,在她大腿和小腿上抽打几下,不至于剧痛,但让她一直在难受的状态中,她觉得这条路一蹦一蹦,好长好长。

雄赳赳气昂昂的摩根娜牵着破坏植物的罪犯进了草场,终于不再受灌木欺负的女英雄狂喜地快要晕过去。这个女巫太可怕了,完全就没有道理可讲。她觉得,对方根本就不是人,不能用和人沟通的方式,而且,甚至,尝试跟动物沟通都不行。所以她放弃了沟通也放弃了挣扎,现在心里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期待——她很快就要和妈妈见面了。

在猎鹰那么多的幻想中,她被各种各样的男人捉获过,而解救自己的母亲,也有至少一半的时间是失败被捕的。她偷偷喜欢着被绳子捆起来的感受,阴道会因为皮肤的捆绑而充血,绑得越近,脱得越光,就会刺激越强烈。但是作为俘虏,能碰巧和捆绑者的癖好吻合是很难遇到的事,所以她才拼命放纵自己享受那一下下的契合。男人的癖好更奇怪,会给她穿上靴子,明明肌肤被勒得一道一道,冷汗直往脚里冒,酸酸的味道从靴筒里升起来,让她觉得自己是玩物,仅仅是被人摆弄出狼狈的姿势。乳房还没有长很大,就被乱揪扯,让她痛,感觉不到更深的刺激。嘴巴里要塞上嵌口球,越不舒服越让男人开心,可是她真的不喜欢,她想要体会一下O型的环,让舌头可以移动,但不能找到最合适的位置,最终整条舌头在冷冷空气中伸长,僵硬,酸酸的,那才是真正的无助。

女人才更懂女人的苦,才会让女人更苦。她乱想着,其实那一刻,她希望哈莉奎茵抓住她,那个疯子,她会帮她的,对吧?

谁不想被哈莉奎茵那样金头发的女孩子拥有呢?

可是她抛弃了她。

所以,她只能自己出来找属于自己的主人了……

她们在草地上停了下来,摩根娜认真想着,该怎么处置这个破坏者?而猎鹰扭动着,甩着胸脯,她的乳房不知不觉间已经肿得很大了,她希望绑架者可以回头看一看她。

可惜摩根娜并没有完全学会人类的意志,她只好故技重施了,把对上一个女人使用的那一套重复一遍。无意间,这一次绑架者心里想的癖好,和被绑架的受害者心中期待的完美契合,可喜可贺!

这片草场其实原本是牧场,企鹅人奥斯瓦买下了一大片,但只是把山腰的别墅借给了哈莉,他不指望二货能把草场也给他打理好,想着等到十月份再拍个人来收拾马厮,很多挽具就扔在那里。摩根娜无师自通,或许天赋异禀,或许动物被捆起来的可能性就这么多,看过一种,种种触类旁通,总之当她把各种皮扣和链索从工具小屋里拿出来时,猎鹰觉得她是一个高手。她害怕了,完全没有准备一上来就是进阶难度的捆绑!双脚还捆在一起的猎鹰转头就逃,她在长长的草地上跳,乳房颠簸得像皮球,赤裸的下身在惊恐中展示出完美的曲线——不是瘦弱的苗条,是带着提香笔下女子那种润弹。

见到猎物无谓地想要逃,摩根娜皱起眉,怎么两个人那么相似呢?她伸手,化作一道长鞭,藤条画出一抹优美的花边线,紧紧缠住女人的头发,把她拽住。

“哦哦哦!!!”猎鹰被拉得脖子扭曲,她玩命伸手想要抓,摩根娜已经出现在身侧,把她拉倒在地上,伸手按住,然后像搓面团一样,来回在草地上搓滚这一条赤裸的肉体。

野草割破皮肤,猎鹰玩命蹬腿,嘴里乱喊,“啊,妈妈!”

摩根娜就喜欢看到女人光手光脚的样子,连小草都可以欺负她们。她加大力度,让那两只乳房左右晃,哭喊的猎鹰仰头,发出“奥哦啊哦”的哀鸣。

藤条捆绑住她的膝盖,然后原本捆脚的内裤被解下来,直接塞进了被害女英雄的口中,她只能发出嗯嗯哦哦的呻吟了,连“呜”这个字都发不完全。摩根娜抬起女人的膝盖,迅速把她翻身,转过来,用大屁股死死压住她,然后抬手,抓住女人的头发,给她梳头——不一会儿,两根双马尾就梳出来了,用橡胶皮筋勒好。摩根娜看到双马尾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她就知道,这个女孩是可以教育好的,哪怕现在反抗,她会和她一起生活很久很久。

铁链腰带捆上,冰冷的凉意让猎鹰忍不住再次挣扎起来,摩根娜放开了藤条,用一副皮革脚镣,两根皮套之间有一根细细的钢链连接,她给女人的脚套上,让她们放开自己乱蹬,现在就挣不开了,然后她动手把女人的手上也套上同样的皮革脚镣,嘴里堵着自己内裤的猎鹰疼得深吸一口气,尝到了自己的尿骚和阴闷,她哽咽好几声。摩根娜限制了猎物的动作后,开始加固,她取出更宽的皮革环,这一次是安在大腿上的,她看过马匹的样子,知道全身被套好挽具后,马匹才能行驶安稳。

这些皮革环套相互之间有细链连接,随着猎鹰的挣扎,发出叮叮的响声。皮套上有更多可以连接的环扣,摩根娜拿出更多的铁链,一根一根串起来,她很擅长织网,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蜘蛛……

她是谁?

恍惚了一下,走了两步,穿在抢来的大号皮靴里,走路有点晃。她得多晒晒太阳,让身体结实一点。至于脑子,够用就行,至少今天的两个侵入者被她不怎么费脑子就干掉了。

现在,猎鹰四膝着地,跪趴着,乳房因为重力被拉得长长的,像是水滴的尖头无助地晃动。她就像是一条双马尾的女犬,和不久前另一个女人一模一样。

摩根娜蹲下,抱了抱那对乳房,当然抱不到。在她的记忆里,乳房好像不是这样的。最后,她拉着双马尾,让猎鹰抬头,掏出了她口里已经沾满口水的内裤,换了一样东西——猎鹰期待已久的O环塞口器,或者说,撬口器。在找到合适尺寸的衔铁之前,她决定让女孩还是可以用嘴呼吸。

O环入口,那种挤压令猎鹰难受,酸痛,而且在滑,O环边缘的拉绳死死勒住嘴巴,让她刺痛中有了一股新的兴奋,乳头肿胀了,在跳舞。两眼在眼眶里乱转,这个双马尾的反应比起上一个强烈太多了。当然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女武神经历的又有不同,她是被强行剥光,拔掉了脚上的靴子,然后看到她那种不舍得的眼神,摩根娜突发奇想,把明显大了尺码的皮靴套在自己脚上,命令女武神趴下亲吻——所以女武神最终的脸是青了一只眼框紫了另一只,因为摩根娜不喜欢她往地上吐口水的样子。

在各种奇怪的部位刺激下,猎鹰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尖叫:“咩咩米呀”

摩根娜听不懂,她想,我应该多学一点东西,这样的话,下次遇到哈莉的时候,她才不会嘲笑我。

嗯?哈莉是谁?

她又愣了一下。太多的东西她不知道了,她还是继续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吧,把皮肤下面的蘑菇们都伺候好。

“咩咩咩米呀~~~”猎鹰这一次叫得更加兴奋。然后,一股清澈的水流从下身喷射了出来。阳光照射在水流上,折射出红橙黄绿蓝紫

紫!!!!

紫色的恐怖!!!

摩根娜抱着头,她害怕。

只有绿色会让她平和,只有夜的黑和朝阳的红会让她兴奋。而恐怖的紫色仿佛在追杀她。

这一刻,如果猎鹰能够反扑,只要她跳起来,撞倒摩根娜,她都可以解脱困境。她甚至可以趁乱冲向山坡下的马厮,救出她心目中的妈妈——乌尔丽卡·沃登检察官。

可是,这个突然抽搐的矮胖女孩子,就像是散发了一阵烟雾——她的皮肤炸开了,那么多的孢子瞬间飘出来。

就那么一瞬间,她恢复了形态——红头发,苗条的身材,干练的脸,虽然昏迷着但肯定会有坚毅眼神的宝石眼睛。无数无数藤条包裹着她的身体,紧紧捆死她激烈乱跳的心脏,她不知觉地张开口,突出了一朵粉红的云。

猎鹰看呆了。

幻影一般出现,然后转瞬消失,孢子洒落在大地后,摩根娜恢复了原本矮矮胖胖的样子。

猎鹰努力挪动着,用膝盖着地的姿势,她扭着年轻漂亮的臀部,终于蹭到了摩根娜身边,探出额头,去蹭她的腿,因为是趴着跪,她蹭不到她的裸露皮肤部分,只能蹭到那双黑靴子——此刻猎鹰觉得,这双原本属于母亲的靴子应该交给自己的主人穿。

她用额头一下一下蹭,就像是努力在隔靴搔痒传情,直到摩根娜终于醒过神,伸手按住了双马尾,她感觉出来了,这家伙在用动作喊她:“主人。”

不错,我接受了。

可是,我是主人的话,你是什么呢?是只鸡吗?是条狗吗?其实对于摩根娜的脑子来说,鸡了狗了都没有什么差别,都是可以吃的。

“你想做我的什么呢?”她蹲下来,轻轻抚摸猎鹰的头,任她的脸在黑皮靴上来回蹭,开心地蹭。

猎鹰听出来,这是主人在主动征求自己的选择,她早想好了。她仰起头,轻轻地唱:“咩咩米呀~”

让我,做一匹马吧,可以骑,可以给你拉车。

马,是那么多动物中,唯一可以和植物与人类沟通的,它们慢慢咀嚼着纤维,化作能量,它们盯着人类的眼睛看,察觉他们的情绪,然后回应——这是一种万物融合道法的自然。

“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摩根娜犹豫了,她能拥有这匹马吗?她好像自己就是有所有者的,只是她不知道怎么逃出来了。

小马在蹭她,在安慰她,好像自己现身说法:“我连我自己该是谁都不知道,直到……遇见你。”

“而且,我好像……”摩根娜想了想,“已经有了另一匹马了……”

她坐在草地上,小马躺进了她的怀里,张开双腿,主人晒太阳的时候,她也在晒刚刚撒过尿的阴部。她的双马尾辫很暖和,很柔滑,让摩根娜动心了。“好吧,拥有两匹马也不是不可以。”

***

在那个下午,我们的大恶人终于把车子上的行李装好了,然后她看看停在旁边的皮卡,干脆开开门,把带着警徽的钱包和车钥匙一起放进手套箱。

做完了这一切,哈莉奎茵拍拍手,“吆西吆西”

小蜘蛛用大叔音提醒:“是‘吆西’才对。一个吆西是好,两个吆西是逗狗。”

哈莉扭头,不理这狗家伙。

暑假结束了,冬天要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加长的大奔颤颤悠悠朝着山下驶去,山道这么窄,开这玩意儿等于开了辆卡车,还不如直接自杀。哈莉咬着牙,紧握方向盘,小蜘蛛和四肢全失的蝙蝠女紧紧靠在后座。

“哈哈,咋办吧,这座山是奥斯瓦的,你说那个女警,会不会落入什么奇怪的陷阱了?”咯噔,想到企鹅人说不准藏着什么大秘密,别让那女警傻乎乎撞进去。由不负责任爸妈养大的哈莉觉得,自己……多少还是负责一下下吧。

在直路上把车艰难停下。

小蜘蛛抽出自己的垃圾盒子——现在这玩意儿变成了一个厚底手机,简称大哥大。滴滴滴,接通了企鹅人的电话号码。

“哈喽哈喽啊,奥斯瓦叔儿~”听着这亲昵称呼,蝙蝠女芭芭拉翻了个大白眼,你怎么不去和撒旦称哥妹儿呢?

言简意赅,感谢收留,大宅子好爽,给你换了几幅画,原来的真品我替你转送给赛琳娜了,别谢,啊哈哈哈。

然后就是正题,小侄女我呢,看上个妹妹,这不难得有个合眼缘的吗,可是我这色眯眯一露出,把人吓跑了,进了你的山林里了。哎呦呦,就是说呀,万一人被您的手下给,哦哈哈哈,没事没事,共享了,奥别这么客气,担待不起,好的好的,木啊木啊。

电话一挂,“啊呸!”

竟然要我冒充强奸犯展示独占欲,装狠吓人,那意思,你管着手下,别动那个女人。

企鹅人要抬春田市的黑帮,所以那些不知好歹的检察官了法官了小命都会不保,哈莉奎茵面子再大,也扭转不了这个大局。可是一个小女警,废物娃娃,不应该挡你的路,她还是可以保下来的。

哈莉喘口气,启动车前,特意回头对着后面说:“我这是演戏的,但阿星妹妹一定会不开心。”

小蜘蛛回答道:“工作嘛,我理解。”

蝙蝠女噗嗤一笑:“星妹妹可温柔了,你知道吗,她给我焊阴道膜的时候,就像是认真的查看我这里有没有你留下的痕迹似的。”

蝙蝠女的情况太复杂也太惨,她的阴道是一年多前被刺穿的,情况很严重,定期要检查。她老公乔治好心动了人脉,给她手术补了,谁知道凯瑟琳戳破,那层膜使用了无人机隐形蒙皮,他们被军方当成了实验品。放弃了手术割除掉那军用材料后,芭芭拉时不时就会漏,直到小姨妈黑金丝雀拿出仿生材料,但是要把那材料压成合适厚度的膜,保持贴合——比起补牙可难多了。

幸亏阿星存在!哈莉把这位被丈夫杀害的花花公子女星的意识以人工智能的形式复活,她拥有足够的算力可以达到细胞尺度的打印精度——插入芭芭拉下身的那根假阳具,其实就是阿星实体化后的一部分,缓慢旋转,把每个位置都按压准确,没有褶皱,真的为蝙蝠女造出了第二层皮肤。

至于阿星的完整实体化,太难了!目前图省事儿,只做了个扫地机器人形态。

但怎么可能是简单的扫地机器人!扫描拆装加变形,录音通讯电脑路由器无人机,除了不能真正的扫地外,啥都可以。

除了大叔音掩盖真正的性别外,人家可以说是人见人爱的智能女仆宝宝了。

阿星没怎么说话。她反正是个破罐破摔的,当个带电动棒的扫地机器人,能给哈莉带来一些鬼畜的欢乐。而且说到实用性,这一次她就是负责当芭芭拉的腿的。那根柱子往阴道噗嗤一插,人造皮肤的信号完全接通,蝙蝠女可以控制着她自由……爬行。

所以其实还是满足了哈莉的鬼畜欢乐而已。

疯子的伊甸园,正常人的失乐园。不如听她洗脑,大家都当疯子算了。

芭芭拉问:“对了,那时候你说你找到办法可以治好她,要用什么办法?你找到的是什么书?”

小蜘蛛呵呵一声,阿星最喜欢拆哈莉的台了,她伸出触手,把垃圾盒再次掏出来,这次变成了一个音箱,然后联网播放:

“Audible电子书为您播放:《慈母泪》”

“米兰是个大城市,这座意大利北方最古老城市的标志是一条正在吞掉少女的蛇。”

“自从我记事,妈妈就带着我四处旅行,我们去过很多农村,她会打很多散工,而我从来没能交过长久的同龄伙伴,每一次我皱着眉问为何又要搬家,母亲就会揉着我的脑门,笑着说:因为,我们是鹰……”

“等一下!啥?”芭芭拉喊起来,“这不是……那个女警讲的童年故事吗?”

小蜘蛛呵呵,“这明明是阿莱斯克·佩里写的纪实文学《慈母泪》,意大利黑帮分子的妻子们为了孩子一起冒着生命危险检举她们的丈夫,最后成功端掉了南方卡拉布里亚省的犯罪团伙——光荣会。”你这个月才来的,所以错过了重要的剧情!我可是受够了。

“可是……我……我亲耳听到了那些故事啊……”为啥女警会说得跟真的一样啊,蝙蝠女向司机投去询问的眼神。

“嗯,那个……”哈莉咳嗽一声,“谁知道她童年有啥阴影啊,所以我就拿了本书,上次给她治疗的时候催眠了一下,照着书念,让她自己以为是给妈妈复仇才那么努力呗,然后今天她就坦白了自己执法过度致非法移民得新冠的事了啊。”

你这是毫无职业操守。这甚至已经是犯罪了!

“不剽窃还叫哈莉奎茵?”阿星补了一刀。

对哦,该检讨的不是她,是从这个故事开始就期待真情催泪的你自己。

“所以你啃哧啃哧写小说的目的是啥?”

“编造素材,给她洗脑,骗她活在一个对治疗有帮助的虚拟情景剧情里!”

后座一人一机彻底无语。

“喂!你们无语个啥!结果来说有效就好啦,至少她睡得比以前好了。”

疯子的伊甸园,正常人的失乐园,大家在一起,玩成了幼稚园。

弱智儿童快乐多,抑郁症远离我!

车拐了一个弯,“对了,芭芭拉,你老爹好像跟春田警察局没啥交集?”哈莉的脑子又转起来,要不然把这里也拿下,搞成一个大型主题乐园!

芭芭拉没好气,白眼一翻,“你知道的,美国的警察局都是地方的,我们国家崇尚的就是不要中央的草台班子,除非你真的可以把整个哥谭市都搬到春田来……啊~~欧卖糕的!!!”

听到“把哥谭搬到春田”一激动,分心了一下下,车子转弯慢了一步,长长的豪华加长车险些滑出一个轮子到山道外,疯狂补救的哈莉,被摇晃得直接翻倒在后座的芭芭拉,然后是飞扑上去,用充满电池的体重压住芭芭拉的小蜘蛛阿星。

“啊!!”因为被蝙蝠女的身子垫着,阿星的两只长长股泡眼睛正好望到窗外,“这么凉的天气了,还有两匹小马在练习。”

哈莉不敢分心,随口回道:“不是富人的情趣就是主人的任务,抓紧了!”,其实她恐怕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也就再次错过了与自己的一生挚爱重逢。

好几块碎石被崩得飞下山,加长车转过弯,岔道口处飘移,摇晃着切往纽约的方向。“回家喽!纽约,温暖的家,我的家!”哈莉奎茵欢呼雀跃。

——蝙蝠女气炸了,我呢?我的家都要散了!你说要走我就得出差,我波士顿的老公咱办!

而这一阵闹腾的声音并没有传到山下的牧场。

斜阳下,绿绿草场上,两个双马尾发型的女子,高抬着腿,随着主人藤条鞭的挥舞努力慢跑,她们一起拉着一驾小小的双轮马车。鞭子并没有抽到她们身上,而是打出一点声音,提醒她们保持步伐。那个矮胖姑娘,确实是名天才的指挥。

一开始,春田地检署的检察官乌尔丽卡·沃登完全气疯了,果然是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下属——米拉尔蒂!对方一见面就抱上来喊她妈妈,然后还安慰她主人会引领她们走出生命的新路。她想打死她!

然而摩根娜对自己的压制是绝对的,所谓暴风女武神的称号在绿衣女面前就是个笑话。

当她扑向米拉尔蒂,张开嘴狠狠咬女警的脖子,摩根娜抓起藤条编织的笼头直接塞到她嘴上,把她当做了一条疯狗吗!女武神破口大骂,米拉尔蒂赶紧扑倒在地上,抱住摩根娜的腿求她不要惩罚母亲。

“你的骨气呢!!”乌尔丽卡可以接受自己的战败,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下属变得奴颜卑膝。而摩根娜一面死死按住笼头,一面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米拉尔蒂的脖子。她想,金头发双马尾的这个似乎根本就没分清骨气和脾气的差别。她的所有强硬不过是她平时的权势和自以为拥有的力量给她养成的暴脾气罢了,小马其实比她懂事,她知道自己比起踩踏的草木也并没有更高贵,她掰断枝条、采摘果子只是为了生存,而蘑菇给她下毒,荆棘刺她皮肉,也是为了自己生存,多懂得这一些道理的自己,答应做她的主人,就是呵护她,让这些毒草学着接纳她,大家学着一起生存。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比起下属更有战斗力,乌尔丽卡拼死反抗,与胖乎乎的摩根娜就在马厮打了一架,米拉尔蒂死死抱住主人的腿,哀求她,而摩根娜的一只手也一直放在她头后抚摸着,就这样,只用一只手,她就把乌尔丽卡一波一波的冲击全都化解开,暴风袭来,枝头会弯,但暴风永远无法折断深深埋在地下的根茎——这就是摩根娜要教会这个暴躁女人的。她的拳头很柔,她的胳膊很软,会被乌尔丽卡的猛攻打得歪歪扭扭,但是她摇晃回来的时候,往往就是大女孩力量用竭的那一刻,她随意挥舞着手,手指抽在女武神的各种关节,拳头猛地按压住她的血管,不一会儿,耀武扬威的女武神已经两腿打转,鼻孔冒着热气,赤裸的胸前挂满了汗。

小马忽然哀求道:“主人,求你,让我来打败我的妈妈吧……”

如果被摩根娜的力量降服,乌尔丽卡会一直在米拉尔蒂面前抬不起头的,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比拼,因为米拉尔蒂被摩根娜半搂在怀中,两个人一起在乌尔丽卡面前跳着双人舞一般,摩根娜教小马每一步要怎么控制力度,距离,配合着抽出手里的藤鞭——从来就没有对等过!赤身裸体的女武神用拳头抵抗对方两个人一根鞭,活活被当成了练武的人肉靶子。摩根娜时不时拉过小马的臂肘,帮她掌握发力,提醒她,鞭子的意义是教化,是让对方认同植物拥有的力量,而不是暴戾,发泄自己人生中积压的不满。米拉尔蒂学得很慢,抽得时准时歪,但女武神惊恐地发现,她居然真的在进步!而这是这个女警士在自己手下这么多年从未表现出来的——她仿佛永远笨拙,永远纠结,一直在拖后腿,就这么磨光了自己的耐心。是的,自己放弃了她,甚至心底厌烦了她。

原来,我才是不会教人的那一个……

冰山融化,在最准的一鞭子袭来时,女武神噗通一声跪倒,手伏地臣服了——她败给了自己的学生,更是败给了那一位好老师。这一次心服口服,她恭敬地爬过去,亲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皮靴,而刚刚击败了她的小马,拍手为她真正的勇气——认输的勇气鼓掌,她泪流满面,就在一天时间里,她拥有了一位主人,和一位母亲。

所以,就在疯子哈莉奎茵开着车犹如游乐场里那著名的过山车——猫女的鞭子——风驰电掣载着满车尖叫冲下山坡时,刚刚经历了人生最爽快的鞭刑的两匹女人马驹,正认真的重复着高抬腿动作,拉着自己的主人爬上小小山坡。命运就是这样的诸多巧合、诸多错过,把最坏的泪水悄悄抹去,把最好的都留给了未来。

阿星说最好的都已经过去了,毒藤女说最好的还没有来。

哈莉奎茵说:我自己就是最好的。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特的酒杯,盛着名为“岁月”的酒。这杯酒居然只有一半!这杯酒竟然还有一半!

皆是感叹。

或者太烈、或者太淡、或者太酸,要么自己学会懂得品尝,要么祝愿你终会有人愿意细细品尝你这杯酒!

谢谢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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