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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欲1V1 【馥欲】(31-35) 作者:偷马头

[db:作者] 2025-07-05 22:16 长篇小说 7350 ℃

【馥欲】(31-35)

作者:偷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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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亵玩双乳什么闷酒啊。

今晚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她觉得宋持风肯定是拗不过舞团里那群人的热情,陪着喝了几杯。

最好的证明就是她刚打电话给团里的同事,那边宋持风就得了信儿。

说明肯定是直到过来之前,都一直和舞团的人待在一起。

“你别这样……”

时慈就在那边睡着,宁馥余光看了一眼依旧双眼紧闭的男友,抬手在男人胸口推了一下。

但熨在她后腰的滚烫掌心却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甚至更加用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扣了一把,另一只手则是将她推拒的手攥进掌心,指腹捏揉她的掌心骨。

“他已经完全喝断片了,”宋持风也回头看了一眼,炽灼呼吸黏着在她的唇瓣上,仿佛似有若无的摩挲舔舐,“你们今晚不太愉快?”

刚宁馥走后,有人说看见时慈给她抱了一束好大的玫瑰,而他送出去的那束花自然而然地被落在了化妆间。

玫瑰,情侣,小别重逢,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很容易想象接下来的将会是相当柔情蜜意罗曼蒂克的一个夜晚。

宋持风觉得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让这美好的一夜以自己喝到断片的烂方式虚度过去。

“没有。”

只是对于今晚的事,宁馥确实不想多说。

就像她之前想过的,她和时慈之前就算出现了裂痕,那么无论进也好,退也好,都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与第三个人有关系。

尤其是宋持风。

男人好像并不太意外于宁馥给出的答案,他嗯了一声,松了手拨开她额角的碎发,仔仔细细地看着小女人如出水芙蓉般的素净面容。

其实从宁馥日常都是只提亮肤色的淡妆来看,她五官底子本身就很好,素颜与化妆仅仅是感觉上的差别,从淡雅到明艳。

“你今天是故意的对不对?”宁馥直直地对上男人目光:“我记得时慈的票是在三排。”

他指腹抚摸着宁馥的脸颊,目光无比赤诚且专注。

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

“毕竟时先生是第一次来看你演出,我就想让他能看得更清楚一点,没别的意思,吓到你了?”

那种目光里的温度就好像能直接穿透皮肤血肉骨骼,直直地烫在宁馥的心坎上,让她本能地想要退缩,想要躲避,却又被男人搂着,退无可退。

“宋持风……”

她早就不再相信自己在宋持风面前的所谓自控,只能抬眼看他,眸光闪烁着坚定:“今晚不行。”

话音刚落,宁馥就听粗重而绵长的叹息从男人鼻腔中缓缓吐出。

半晌沉默过后,宋持风如同吃了败阵的大将,带着些无可奈何地退了一步:“那亲一下。”

他这四个字咬得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听起来却有一种很奇特的温顺感。

宁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宋持风无论在何时何地,站在什么角度去看都是绝对的强势,怎么会因为他换了个语气就觉得他温顺。

但就在她因为宋持风的语气而略微走神的时候,男人已经低下了头来。

两人的双唇浅浅地贴上,他就像是第一次同她接吻时那样,不舍得直接就大刀阔斧地闯进来,而是先轻柔而缓慢地在她唇瓣上啄碰,舔舐,然后再一点点加深——

宁馥的唇齿被轻易撬开,舌尖被缠住,被男人带着,熟稔地去碰她口中的敏感点,与她的唾液搅在一起,发出令人浑身燥热发痒的窸窣声响。

她的身体在这一刻根本不受大脑控制,软得就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骨,只能依在男人怀里,感受他哺过来的浑浊热气,伴随着这个吻愈发激烈,吞咽不及的唾液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滑落。

难舍难分间,宁馥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宋持风抱起来,往外走。

她心里惊了一下,差点以为宋持风要出尔反尔,却还没来得及挣扎又被男人放下,压在卧室外的墙上。

就这个房间,其实也看得出时慈今晚绝对是有备而来。

高层夜景套房,外面客厅就连沙发上堆满了心形抱枕,卧室一张宽阔的双人大床旁边就是落地窗,将川城夜景尽收眼底。

如果要在这张床上做爱,应该还挺有情调的。

宁馥背贴着墙壁,与喝醉的男友仅一个拐角的距离,男人炽烈的吻再一次落下,唇舌相抵间,她几乎要忘记宋持风早前说的“亲一个”的承诺,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

直到男人的手隔着她的外套握住胸口的高挺,宁馥才猛然惊醒,握住他的手腕,声音轻弱微微颤抖:“不行……”

“别怕,不做。”

宋持风说着手已经拉开她外套拉链,从她毛衣下探了进去。

男人指腹从她小腹一路上走,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滚烫酥麻,宁馥呼吸在片刻之间乱作一团,腰本能地想要往后退着避让,却结结实实地贴到了墙上。

她的内衣扣被宋持风从后面解开,胸口一松的同时一双圆乳都还没来得及弹跳晃荡,就被男人急切地握进掌心。

明明之前牵手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宋持风的手有多么热,但这一刻贴在那一块敏感皮肤上的手掌却是热度惊人,激起皮肤细密的战栗。

宋持风手捏着她的乳肉,掌心推,手指握,放肆地在她身体上漾起白腻的波涛。

揉弄半晌,他手指捻住宁馥的乳尖儿,轻轻往外拉扯,看她酥麻难耐皱起眉头,鼻息断续而混乱,侧头顺着她的耳根往下,吻向她的侧颈。

她整个人几乎都被宋持风顶在了墙角,双乳在他手中,被揉得发痒,发烫,叫她不用用眼睛确认也可以知道那两团雪白上会是怎样一片狼狈光景,整团乳肉仿佛都像一块被软化的冰淇淋,随时都要融化在男人手上。

双腿已经软了,全靠后背支撑才能勉强站着,宁馥能感觉到自己的喘息也在升温,只能努力地忽略腿缝间那种清晰的濡湿感。

但下一秒,宋持风将她的毛衣推起——

宁馥毛衣下的内衣已经完全移了位,就像是被蛮力撬开的海贝,被乳肉顶着,虚虚地拢在上面,遮着那一对颤巍巍的饱满酥胸。

他抬手将它一并推上去,才总算窥得那双乳的全貌。

那浑圆饱满依旧保持着近乎完美的形状,乳肉上几乎看不出手指的痕迹,只有在皮肤下浮起的娇艳粉色与吃冷愈发挺翘紧绷的乳尖儿在暗示刚才这里经过了怎样一番蛮横的欺凌。

“宋持风……”

宁馥不得不再一次怀疑宋持风就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的底线,男人这一次却不再回答,只是低下头,张口含住了她的乳尖。

与那入口滑软同时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浅淡却又浓郁的乳香,催拉着情欲的攀升。

她的乳肉口感极好,入口只觉绵软,在舌尖的触感像是那种打得厚实的奶油,乳尖儿硬中带软,仿佛一些做得精巧可爱的糯米制品,外面软糯的皮包着一颗甜蜜的硬芯。

一口咬下,甘甜回弹。

仿佛再用力一点,里面流心便会化作馨香的乳汁,顺着他的口舌滑入喉管。

乳尖儿被男人衔在齿间轻柔啮咬,嘬得小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颤,手扶在他的肩头,五指收紧抓住他的衬衣:“你……别弄了……”

她声线颤颤,吐息如兰,当下的制止根本毫无威慑力。

宋持风却张口将她更多乳肉含入,如同吃不够一般往里吸吮,舌尖绕着乳晕打转,不时将那顶端硬中带软的小豆子往回挤顶——

宁馥已经有点急了,眼前蒙上一层极为细密轻薄的水雾,眼角处悄然浮现一抹动情的红,手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搡男人的肩:“宋持风……嗯……”

情欲当头,她几乎已经没什么力气,看得出想用力,但推力到了宋持风这儿,就像是被空气阻力削弱殆尽的风,只剩下了有心无力。

他又被宁馥小小地可爱到了一下,松了她的乳尖儿抓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亲了亲:“别急,给你弄出来一次我就走。”

宁馥有点不信他,毕竟宋持风一开始说的可是亲一下,到现在对着她的奶儿又是舔又是吸的,谁知道这句话作不作数。

但不管信不信,她现在也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红着眼睛瞪他:“不许骗我。”

男人轻轻哼笑一声,又在她水光莹亮的乳尖儿上亲了一下:“不骗你,把你喂饱就走。”

先把她喂饱了,省得半夜要小男朋友醒了,还有胃口能吃个宵夜。

宁馥大概是半信半疑,只是身体还是缓缓地放松下来,任男人重新衔回她的乳尖儿,手握住她另一侧的粉乳。

内衣罩杯就挡在锁骨位置,从宁馥视角往下看格外不真切,只能影绰地看见那两团乳肉抖抖瑟瑟,只有在身体里一阵一阵堆积起来的快感无比清晰。

男人的吮吸时轻时重,浅浅的来上几下,让她觉得难耐的时候,再重重地一吸,发出让人浑身酥痒酸麻的啧啧声,叫她连后腰带后脑一并麻了过去,好像魂魄都要从那幺小小一点被抽离似的。

内裤完全湿透,被夹在湿热的缝隙间,却好像因为与环境过度同化而失去了存在感。双腿间的空虚感强烈到让她已经无法刻意忽视,宁馥只能不断地夹紧双腿以缓解那种不适。

时慈就在旁边的卧室里睡得正沉,她却在卧室外面任由另外一个男人亵玩双乳。

快感在背负罪恶的同时变得尖锐,宁馥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叫出声来,头侧到一边,脖颈的线条却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紧绷,抻长——

在宋持风完全没有碰她私处的前提下,高潮陡然降临。

小腹一瞬抽搐,宁馥身体跟着一跳,穴口潮湿热气弥漫,淫水再夹不住,只得倾泻而下。

宁馥眼前一片泪眼迷蒙,手本能地抓住了男人的衬衣,撑在地上的双腿紧绷僵直,持续了好几秒钟身体才猛地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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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冷静

宋持风快一步把人搂住,手把她的毛衣往下拉,白色毛衣很快盖住殷红乳尖儿,却又诚实地透出一点淫靡红色。

他低头再她眉心啄了一口,声音也哑得厉害:“那我走了?”

他把选择权再一次交到了宁馥手里,感觉怀里的人应声顿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宁馥垂下眼眸,无声地推了推他的胸口。

那是让他走的意思。

宋持风好气又好笑,亲她耳朵的时候是真恨不得咬她一口:“吃饱了就不认人了,小没良心的。”

宁馥没说话,直到宋持风打开酒店房门离开,才扶住墙壁以免腿软坐到地上去。

怎么可能吃饱。

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不那么饿的人吃了一口,反而被馋虫蛊惑,勾起食欲,只想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

在推开宋持风之前那两秒钟时间里,宁馥几乎是在用理智在和人作为动物的本能对抗。

她走进浴室,脱下内裤的时候感觉一道颤颤巍巍的丝线被拉断,冰凉的贴在了大腿内侧。

宁馥没有低头看,直接踩开垃圾桶的盖子,把已经湿到根本看也不想看一眼的内裤扔了进去。

这种身体的躁动直到宁馥洗完澡出来才总算有平息的趋势,她穿上酒店准备的一次性内裤,再套回来时的衣服,冷静下来后坐在房间的客厅沙发上发呆。

时间已经不早,宁馥却没什么睡意,满脑子还想着今天时慈在餐厅说的那些话。

他说怕她身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怕跟不上她。

他说不希望自己再继续跳下去。

这听起来很像是一种自卑。

因为害怕追不上她的脚步,害怕她身边出现更好的人。

可以前的时慈完全不是这样子的。

高中的时候,时慈绝对算得上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考试基本就在年级前三徘徊,又打得一手好篮球,在初次见面之前,宁馥就从其他女同学口中听说过他的名字。

当时她们形容时慈是“小说男主原型”、“日漫标配人设”。

在学生的世界里,时慈这样子的人甚至都不需要带上家境的光环就已经足够耀眼。

宁馥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钱,毕竟她那时候连AJ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运动鞋和球鞋没区别。

那个时候的时慈是真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就像是同学说的那样,如同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宁馥都觉得时慈是无所不能的人,高高在上到仿佛抬手便可摘星辰。

他们的恋爱也确实是轰轰烈烈,时慈满足了所有宁馥在少女时期对恋爱的想象,不管合不合理,他都会为了她拼尽全力,比如高二时有一个学期他们两个班的体育课是一起上的,时慈明知等一下会被体育老师暴扣,还是每一次都会隔着半个操场远远地叫上一声她的名字,然后在她回过头去的时候朝她阳光地笑。

高中三年,大学三年半,所有人谈及他们,无人不是羡慕神色,羡慕他们的感情,羡慕他们如梦似幻的恋爱。

她也深深地沉醉在那里面,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少有的幸运儿,早早的就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但是,直到这一刻,宁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那种如梦似幻的恋爱中,真的很容易忽略掉一些微不可查的细节。

比如后期时慈偶尔听说她要去比赛时不那么高兴的表情,听见她获奖后第一时间的沉默,还有见证她被舞团在实习前破格录取时一瞬间的怔愣。

但这一切都只是眨眼间。

就只是一个眨眼,快到好像错觉,时慈又会高兴地朝她笑,计划要带她去庆祝,然后夸她真的很棒,宁馥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忽略掉了那些异常,跟他一起往前走。

其实现在回想一下,这些细节比他提过的几次当全职太太的“玩笑”,更能佐证他内心的想法。

时慈他好像真的在很早之前,就并不希望她站在舞台上,站在灯光下。

宁馥痛苦地闭上眼,混混沌沌中好像看见了一片沼泽,时慈已经陷了进去,她伸出手想把他拉出来,却怎么都办不到。

“宁宁,宁宁……”

她听见男友痛苦的声音,更加用力,可沼泽越挣扎却陷得越深,她一步一步被拖拽到沼泽边,眼看一只脚就要跟着一块儿下去——

“宁宁!”

宁馥睁开眼,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

她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想起舞团今天下午就要出发去下一个城市,赶紧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上午9:37才松了一口气。

“宁宁,你怎么睡沙发上啊……也不盖点什么,要是感冒了怎么办?”大男孩的酒应该是已经醒了,正蹲在她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我喝醉了睡相也不是很差吧,怎么不上床来睡?”

宁馥看着时慈的脸,他的五官和高中时相比几乎没变,那种情真意切的神色让她有些恍惚。

好像他们还没毕业,也没有因为跳舞产生分歧,依旧感情很好,如胶似漆。

直到察觉大男孩眉宇之间与曾经踔厉风发霄壤之别的神色,宁馥总算从梦境回到现实,木木地回答说:“我本来没想睡的,不小心睡着了。”

他曾经是那么奋发踔厉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畏缩的,暗淡的,浑浊一片的瞳孔,一眼望进去没有光,没有亮,只有沉沉的迷雾遮天蔽日,让人找不到方向。

“是吗……”时慈轻轻叹了口气:“那等一下我叫点热粥过来,你喝了粥再洗个热水澡,这里一直有空调,应该没什么事。”

他依旧用相当自然的态度和她说话,好像昨天晚上那些都是喝醉之后的口不择言。

只是宁馥清楚的记得,时慈是在说完那些话之后才开始喝的酒。

“时慈,我们谈谈好吗?”

她稍微醒了醒神,有些话就在喉咙口堵着,已经等不到巡演结束。

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家庭,投资,梦想。

每一个都让宁馥感觉眼前这个和她谈了七八年恋爱的大男孩,好像就在一点一点的潜移默化间逐渐变成了她陌生的样子。

“宝宝,我知道昨天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了。”大男孩却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用她的掌心贴在了自己脸上,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诚恳与歉意:“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其实最近还发生了很多别的事……我真的压力很大。”

事到如今,他终于愿意提起另外那个错。

宁馥虽然已经知道他口中的‘别的事’是指什么,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你说的别的事,是什么事?”

“那个我之后再跟你详细说,”时慈依旧直直地看着她,“你知道吗宝宝,我最近做梦老梦到你要离开我,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想找你,但是又怕你在排练很忙会打扰到你,所以我才不希望你把生活的重心全都放在跳舞上……”

“我不是说不让你跳舞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以后你能少接一点巡演,排练的时候也不要那么拼,有空的时候也稍微找找我,好不好?”

他已经哄了宁馥无数遍,早就知道自己要怎么说,怎么做,能让她动恻隐之心,字里行间全都是让她心软的元素。

宁馥看着男友可怜巴巴的表情,也确实是有一瞬间心软,如果换作之前,她不知道那件事情指的是挪用投资款的话,可能依旧会被时慈的说法给糊弄过去。

但这一次的事情不一样。

不光是家庭和梦想,还有最近一直让她如鲠在喉的投资款,让她一下从时慈营造的情绪氛围中挣脱出来。

她抿了抿唇:“你不要等之后再详细跟我说,我现在就想听,可以吗时慈?”

时慈仿佛没料到宁馥的反应,表情微微一僵,双唇蠕动片刻,垂下眸去,避开了女友的目光。

“按照你这么说,你昨天会说那些话,是因为你压力太大,那么你现在压力的来源应该就是来自于那件做错的事情。”

宁馥依旧站在时慈的角度,开始梳理这件事情,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那么我们把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放一放,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压力这么大,好吗?”

他所说的所有内容,成立的前提都是那一件让他压力很大的事情。

但偏偏这件事情却是让时慈难堪至极,最为难以启齿的事情。

房间里陷入压抑的沉默,在这种沉默中,仿佛在展开一场无声的角力,在比谁先开口,比谁更坚定。

“我……其实……”

显然,相比起宁馥,时慈的抗压能力还是略逊一筹。

但就在他开口准备要说的时候,宁馥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余晓枫的电话,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晓枫,怎么了?”

“呃,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刚我去吃早饭的时候遇到了团长,他让我提醒你一句,恋爱虽好,但也不要忘了工作哦!”

余晓枫当然知道宁馥现在和谁在一起,可团长就坐在旁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打电话,这些话是能说要说,不能说硬着头皮也要说:“我们十一点半就要退房去吃饭然后准备上路啦……你要实在想晚点回来,要么你跟我说一下你行李怎么收,我帮你收了带着?”

“没事,我马上回去。”

时慈订的酒店距离他们舞团的酒店不算近,宁馥算了算时间,知道余晓枫这个电话也是到最后关头不得不打,当然不好让人家为难。

她看了一眼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时慈,挂了电话之后从沙发上站起身,对他说:“我得回舞团了,下午就得出发了。”

“嗯,我送你回去!”时慈也赶紧手忙脚乱地起身,屁颠屁颠地跟在宁馥身后。

宁馥却突然停住脚步,相当认真地回头看着他:“等我巡演结束回到庆城,我们再好好谈一谈,你趁这段时间也好好想想有些事要怎么跟我说,好吗时慈?”

时慈看着宁馥的神色,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安,又无比清晰且真实的感觉。

这好像是他最后一次挽回的机会。

如果他再不把握住这次机会,

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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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一定

宁馥和时慈一道打了辆车,回到舞团的酒店门口。

她拉开门准备下车,却被身后大男孩拉住手腕:“宁宁,等一下。”

宁馥回头,就看时慈满眼认真神色:“我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不太好和你开口的麻烦,但是宁宁,你相信我,等你回到庆城,这一切一定都解决了,一定。”

他的表情是最近少有的,极为郑重其事的模样,仿佛就在刚才下了什么决心。

宁馥朝他点点头,回握了握男友的手:“好。”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时慈准备直接去机场,便没有跟下车,只降下车窗朝她挥手道别:“宁宁,之后我再找时间过来看你,你自己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有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我知道。”宁馥站在车旁边看着他:“你也是。”

目送出租车远去,宁馥才回头上楼。

房间里,余晓枫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正坐在床边玩手机,宁馥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两张床共用的床头柜上放着昨天宋持风送来的那一束花。

因为花束是连枝一起包的,底下还有一块小小的花泥用来保水,隔了一夜,原本还微微含苞的花全都盛放开来,看着比前一天的状态反而更好了。

“啊,对了对了!”余晓枫顺着宁馥目光看了一眼,立马苦口婆心地说:“宁啊,我能理解你平时收花收多了,收习惯了,看见花也不屑一顾,但是这可不是一般的花啊,这是我们舞团的大金主送的花,你就这么丢化妆间了,让大金主看见,那多不好呀……”

昨天宁馥走得还挺快,余晓枫卸了妆回头一看,才发现人把大金主送的花就大喇喇地丢那,整个人都傻了。

她有理有据:“你想想,大金主是什么人啊,日理万机,分分钟几百万上下,他能跑来看我们一场演出,还给你送花,那得是给了多大的面子。”

宁馥听着余晓枫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确实,她好像已经有点习惯宋持风的花了,昨天拿到那一束花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走的时候也根本没想过在旁人看来这一束花是什么样的含义和重量。

她抿了抿唇:“抱歉啊,我没想那么多。”

“哎呀也不用道歉啦……昨天大金主看见了也没说什么,看起来没不高兴。”余晓枫看她认真道歉,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后来我反应过来就帮你拿回来了,我就是跟你说一下,等下团长说我们要和金主一起再吃个饭,你记得带过去,显得重视。”

宁馥有些意外:“宋先生还在川城吗?”

他不是说今天上午走?

余晓枫耸耸肩:“对啊,说是原定在上午的航班延误了,改到下午,然后团长就说他昨天破费了,今天中午请他吃一顿,表示感谢。”

其实谁都知道,团长这么安排完全出于对团里未来顶梁柱的器重,给宁馥一个机会,让她多接触一下层次更高的人,拓展人脉拓宽眼界,以后万一宋氏有什么需要,自然而然也会想到她。

宁馥大概明白那个电话应该是团长让余晓枫打的,目的就是为了催她赶紧回来。

她应了声好,就听余晓枫又笑嘻嘻地问:“对了,我昨天听人说看见你们家小时给你送了好——大一束玫瑰,怎么没带回来给我开开眼呐?”

她这时才想起那束玫瑰好像落昨晚那餐厅里了。

毕竟当时时慈喝了个烂醉,她满脑子都是想着要怎么把他弄回酒店,后来宋持风来了,就更顾不上花了。

想起昨天乱七八糟一堆事,宁馥只觉得累,她摇摇头:“别提了。”

“哎?”余晓枫却会错了她的意思,八卦地凑上来:“让我猜猜,昨晚……郎情妾意,激战正酣,玫瑰助兴,洒一房子!”

宁馥:“……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她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

余晓枫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十一点二十,俩人一块下到一楼去退房。

她本以为今天这顿饭也是全团一起,但真到了酒店大堂才发现只有三个人,团长、副团长以及宋持风。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格纹风衣,平添几分英伦学院的儒雅气质。

他看见她们之后温和一笑:“听说团长是临时把宁小姐叫回来的,不好意思,没添麻烦吧。”

“哎呀宋先生这说的是哪儿话!”团长笑得脸上跟开了朵向日葵似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昨天这不是正好赶巧,宁馥男朋友也是大老远过来,正好今天我和老傅请您,把昨天宁馥没蹭上的那顿补一补,这有什么麻烦!”

为方便等下直接拎上大巴出发,两个女孩都是带着行李箱下来。宁馥怀里抱着宋持风昨天送的花,抬眸就正好对上男人温热的目光。

她轻轻别开眼,把花和行李箱一块儿寄放在前台,跟着一行人一起到外面打车。

打车,五个人就属于比较尴尬的人数。

团长挠了挠清凉的后脑杓,跟副团长说:“老傅你带余晓枫,我跟宋先生还有宁馥坐一辆车。”

正好迎面来了两辆计程车,副团长赶紧抬手拦下,才一脸着急地看着团长:“那你把地方跟人家说一下,地方是你订的!”

“我知道我知道,看给你急的!”

团长说着走了过去,宋持风则是很自然地给宁馥打开车门,先护着她上了车,自己才绕到另一旁进了后座另一侧。

司机一看这阵仗大概也知道团长才是说了算的人,也没问俩人去哪,就打起双闪默默等着。

“今早回来的?”

两人一并坐在后排,宁馥听见宋持风问。

她嗯了一声:“不小心睡着了。”

“是吗,”宋持风语气中带着点笑意:“我走之后睡着的?”

宁馥总觉得他这问题意思都不那么单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看着车窗外团长那头上稀疏几根毛在风中飘摇。

可宋持风却是愈发大胆,甚至在后座就牵起她的手,修长食指如一条灵活的蛇般钻入她掌心下,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

司机好像完全被外面那颗龙飞凤舞的秃瓢吸引了注意力,没怎么往后看,宁馥却还是被那结结实实的痒意吓了一跳,瞪他一眼,却见宋持风也侧过头去,一副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唯独上扬的嘴角透露心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等了。”很快团长上车,宁馥赶紧把手抽回来,双手交握放在了膝盖上。

团长跟司机报了位置,就开始跟宋持风卖安利:“对了,宋先生你知道我们这次的主演宁馥,今年大学还没毕业吗?”

宁馥还没来得及让团长收住,就听身旁男人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声调微微上扬:“难怪看着这么年轻。”

“是吧!”团长一提到宁馥,语气就跟个自豪的老父亲似的,一路上基本都在描述宁馥去年来舞团面试的时候,本来江燕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说就冲这长相,专业差点儿那都得留下,以后就是舞团的门面。

结果谁也没想到,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专业上一点儿不含糊,大跳,串翻身,绞腿蹦子,没有一个动作不叫他们惊艳。

下车的时候,宋持风就看宁馥耳朵都红了,抿着嘴唇,被团长硬生生夸一路给夸出了一股忍辱负重的味道。

宋持风在这一瞬终于有点能理解,有些人怎么那么热衷于去哄炸了毛的猫。

逗到炸毛,再一点点哄好,把毛捋顺,捋乖,确实让人有一点微妙的上瘾。

饭店门口,团长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嘟囔说:“怎么明明一起出发的,那个师傅被甩开那么远了,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宋持风立刻体贴道:“要不然你们先进去点菜,我在门口等他们。”

团长想了想也不好让大金主一个人留外面接人,便扭头看向宁馥:“那宁馥你跟宋先生一块儿等等副团长他们吧,我先进去点菜,下午还得赶回去呢。”

宋持风就听宁馥闷闷地嗯了一声,虽然和他并肩站在饭店门口,但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来往车流发呆。

他把人拉到离门口远一点的路边,轻轻勾了勾小姑娘的小手指头:“夸你你也不高兴?”

宁馥依旧微抿薄唇,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根本没团长说得那么好。”

团长是一片好心,宁馥自己还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她才刚初出茅庐,这一次担任主演也是偶然,她每天都在鲜花和掌声中告诉自己,还差得远。

“好不好,自己说了不算。”

宋持风看着别扭的小天鹅,手指紧了紧,目光与她一道放到面前马路的车流中。

余晓枫和副团长又过了一会儿才来。

俩人从车上下来,大概也是不太懂为什么大家都是出租车,自己坐的这辆就晚点了这么久。

四个人一起进去,就看团长就站在实物菜单前跟另一队人聊得兴高采烈。

见宁馥他们进来,团长立刻热情地介绍说:“这位是宋持风宋先生,这是我们副团,这位是我们的预备首席!”

“你们好,我叫麦朝。”

看态度两个人应该是平辈,但是麦朝的头顶茂盛许多,显得年轻精神不少。

在谈话中,宁馥了解到这个麦朝和团长是大学同学关系,现在正在川城地方电视台工作,今天为期数月的拍摄任务终于结束,他带着手底下的人一起出来吃一顿好的补补。

这说话间两桌人就并了一大桌,上楼找了个包厢一边吃一边聊。

吃饭的时候宁馥和余晓枫都因为不熟插不上话就静静听着,之后饭吃得差不多了,俩人在洗手间门口碰头的时候,余晓枫才忍不住跟宁馥说:“宋先生真厉害啊,这社交能力,要分我一点儿,我就不跳舞,改行去做生意了。”

有的人,好像天生就应该是领导者。

他们也许话不多,但却每一句话都有它的用处,或是精准照顾旁人,或是缓和气氛,三言两语间便让人不由得对他们心生好感。

宁馥之前还以为宋持风在那场酒会中是所有人的焦点,只因为他们之间彼此都认识,而他又是他们之中金字塔的顶端,但现在想来也许不是。

宋持风确实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从今天这顿饭就能看得出来,一开始麦朝还因为他的社会地位而有些拘谨,到最后同他侃侃而谈,仿佛多年未见再次重逢的老友,甚至比和团长还要亲热许多。

一顿饭吃得愉快至极。

饭后,宋持风得去赶航班,宁馥也得回舞团继续出发,一行人在饭店门口分道扬镳,团长分别跟麦朝和宋持风都暗示希望以后有机会能提携提携宁馥,就听麦朝一口答应:“有机会吧,有机会我到时候联系你!”

“行,老麦咱说好了。”

他再带着些期许的意味看向宋持风,就看男人不紧不慢地收回落在小姑娘身上的目光,弯唇微笑: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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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知情

宁馥的舞团这次定的巡演计划,是从周边城市的省会走上一圈,最后回到庆城,算是从哪里出发,在哪里结束,落个有始有终。

回庆城前夜,虽然还有最后几天要演,但团里的人显然兴致都高了起来,甚至把第二天的出发时间改到了上午,宁可起个大早也要早点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

浴室里,余晓枫还在磨磨蹭蹭,宁馥躺在床上暂时无事可做,就看微信连着弹进来几个消息。

Sc:宝宝,你看,我们的研究室今天弄好啦!

Sc:[照片]

Sc:虽然有点小,不过我们团队目前除了我也就三个人,还挺宽松的

Sc:[照片]

Sc:这个就是我画图纸的桌子了,有点乱因为还没整理好

自上次川城一别,时慈和她又是好一阵没有联系,直到上周,他开始重新找她,说是之前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也过去了,并且跟她实时汇报关于研发实验室的进度。

那天时慈说的话确实不是一句虚言,他真的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仿佛没有谎言,没有隐瞒,把自己的工作与生活事无巨细地向她分享,好像之前那些让她感觉陌生的瞬间都只不过是短暂的错觉。

看得出时慈最近也是相当忙碌,每天白天拍了照片也没空说话,都得等到晚上十点十一点才能开始跟她一张一张发,然后再把白天的事情一口气告诉她。

宁馥猜测可能是时慈家里出钱把那笔挪用的投资款垫上,帮他度过了这次难关,所以他又有了可以重新开始研发的本钱。

虽然这个结尾可能对时慈来说并不那么光彩,但她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在微信上回了个还不错,没过两分钟,时慈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进来。

“宝宝你在干嘛呢,我刚到家,今天和同事整理了一大堆资料,现在眼睛都是花的。”大男孩依旧用她最熟悉的口吻和她撒娇:“得宁宁亲亲才能好。”

“你辛苦啦。”

宁馥其实特别想问问挪用投资的事到底怎么解决的,如果是说服父母,那又是怎么说服的,毕竟时慈家里一直不支持他搞研发,但想想电话里问,可能时慈又会开始支支吾吾,便只说:“那你是不是最近都要开始忙工作了?”

“是呀,但是你回庆城那天我肯定会去看你演出的。”时慈相当笃定地说:“第一场是四月三号,这周四对不对?”

转眼两个月过去,这两个月过得实在充实,仿佛眨眼之间。

但想想接下来还要忙着毕业论文和答辩,她也知道没时间再拿来发懵了,林诗筠和马慧欣她们三月中旬就已经完成了开题报告,她却因为人在外地还只字未动,只能抽空想想论文选题。

“对。”宁馥说:“然后我最后一场在四月十号结束,你看看四月十号之后哪天有空。”

这些日子里宁馥已经把整件事想得很清楚,也理清楚了让他们关系开始不如从前的症结所在。

她现在很迫切地想要和时慈好好谈谈,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也想听听时慈的想法。

毕竟毕业在即,之后她正式开始工作肯定会更加忙碌,这些事情能趁早解决一定要趁早解决。

闻言,电话那头大男孩一下没了精神:“宝宝你还想跟我谈啊,之前没给你交代的事情我不是都已经做好了吗,实验室也已经弄好了呀。”

“不光是这件事的问题,”她耐心地解释:“时慈,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好像是出了一点问题吗,我要谈是希望能解决问题。”

“好嘛好嘛,谈就谈嘛,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我有点怕。”时慈软趴趴地说:“我没觉得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啊……这不是一切都已经回到正轨上了吗?”

他是真怕宁馥这个语气,因为性格关系,宁馥其实哪怕生气也很少直接发脾气,每一次他做错什么事,她都是先把这些事情记下,然后等到某一天突然爆发出来,就用这种冷静的语气,把他的罪状一一列举,叫人哑口无言,只能低头认罪。

所以时慈也在和宁馥的相处中学会了察言观色,一旦发现宁馥神色不对,立刻服软认错,管他错哪,先认了再说。

别说,自从学会这个技能,他们俩之间吵架的次数还真的锐减。

“宁馥我洗好了,我去,这破酒店水时冷时热!”余晓枫从浴室走出来,却完全不见舒适神色,只见疲惫:“你等下小心点啊,别洗太投入,随时准备跑路。”

“好,那我去洗澡了时慈,你也早点休息。”

时间不早,宁馥也没时间耽搁,跟时慈道了别便挂了语音进了浴室。

次日清早,宁馥和余晓枫下楼退房,到附近吃了点馄饨就提前上了大巴一边休息一边等发车。

她们本来以为自己来得已经够早了,结果上了车才发现车上已经坐了一半的人,大家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俩人钻到最后一排,拉开窗帘,让这座城市陪伴他们度过最后的时光。

窗外赶着去上班的行人络绎不绝,大巴车厢的铁皮隔绝了绝大多数杂音。

宁馥想到明天就能回家,昨晚也在床上辗转到后半夜,这一刻看着外面的晨光,有些昏昏欲睡。

她拿起手机准备趁现在难得有空去参考一下别人的论文选题,却意外看见林诗筠发了几条微信进来。

诗筠犁地:宁啊

诗筠犁地:我问你一个有点私密的问题可以吗?

宁馥还以为她在玩梗,或者是什么微博上的新套路,立刻笑着回复。

Nf:可以呀!

Nf:你问吧

诗筠犁地:呃……就是……

诗筠犁地: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和时慈,关系还好吗?

意料之外的回答。

宁馥看着手机屏幕愣住,毕竟她们三年同寝,朋友们人怎么样,她心里当然有数。

林诗筠和马慧欣都是那种看着大大咧咧的粗神经,实际上做事都比较有分寸,如果没有什么事,不太可能突然问这种问题。

Nf:嗯?

Nf:诗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边林诗筠没有立刻再回,只是顶端一直不时闪过[对方正在输入...]。

在得到答案之前,等待变得有些焦灼,宁馥不知道林诗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却愿意相信朋友会这么问一定有她的理由。

是时慈出什么事了吗?

诗筠犁地:是有件事,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诗筠犁地:时慈他不是朋友圈比较窄吗,他所有朋友你应该都认识吧

诗筠犁地:昨天我和欣去逛街吃饭来着,然后遇到了时慈,和一个……反正我们不认识的女的,觉得有点奇怪,就拍下来了

诗筠犁地:[照片]

诗筠犁地:宁,我可以先保证,他们从落座到离开我和欣都远远地看着,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越矩的举动,就只是正常在吃饭,我们这么做也并不是出于对时慈的怀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而已!

宁馥点开照片,就看见照片背景是一个很具东南亚特色装修的餐厅。

拍照距离很远,乍一看好像看不出重点,但她一眼就越过中间无数张桌子看见了时慈,和坐在他对面那个穿宝蓝色线衫的女人。

她想起那天宋氏年会后酒会上与照片里高度相似的宝蓝色,顿时感觉照片里那个五官模糊不清的女人有了几分熟悉感。

宁馥记得那天年会上这个女人就对时慈的想法很感兴趣,而她的打扮看起来也确实足以支撑她的兴趣。

就像是林诗筠所说,两个人就是很普通的在吃饭,大概脸上带了点微笑,又好像没有,反正从照片上来看,并不亲近。

方才还在悄悄酝酿发酵的睡意在这一刻消失无踪,宁馥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眉头不自觉地往眉心收拢,抿了抿唇。

林诗筠和马慧欣的意思很简单,和一个异性朋友出去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只是从时慈突然拓展的交际圈感到异常,并尽到朋友之间一个提醒的义务。

而宁馥的想法和她们差不多,她并不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别的暧昧关系,只是思维却由这张照片发散开来。

这个女人有给时慈投资的倾向,而时慈需要一笔投资款去填上之前那个投资款的亏空。

那么原本时慈处于停滞的研究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带给他了一笔新的投资。

宁馥的大脑突然被一堆问题挤到如同车窗外早高峰拥堵的主干道。

她木木地看着窗外,隐约感觉到时慈这次度过挪用投资的危机,其中可能并不像自己之前想的,就是个受了挫的孩子回家让父母收拾了自己烂摊子那么简单。

时慈他,好像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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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分开

大巴车开了七个多小时,宁馥他们总算回到了庆城。

余晓枫睡了一路,哈喇子把嘴角都糊住了,副团长叫她起来的时候憋着笑:“哎哎哎,枫子,你这口水都要流宁馥衣服上了,醒醒!”

宁馥本来也打算在车上补一觉的,中途也不是没闭眼,却是一直都没能入睡。

她在脑海中设想了很多,譬如时慈家里并不想给那么多,只给了一部分,剩下那一部分还需要他去找外援。

或者是他的研发比预期中需要更多的钱,他没办法一直跟家里开口,所以只能从外面再拉一部分。

“好了好了,都醒醒神啊,今天大家都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准时——哎呀演完了给你们放大假,好,解散!”

团长一声令下,一群年轻舞者立刻作鸟兽散。

宁馥是真觉得自己一分钟也憋不住了,直接在附近给时慈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宁宁?”

那头时慈听起来好像正在和人讨论什么,但他很快把几人争执的声音甩到脑后,周围安静下来:“啊对了!你今天到庆城,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我现在去接你好不好?”

“没事,我已经打到车了。”说话间,宁馥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那我现在回去。”时慈说着已经开始离争执声越来越远,到最后只能听见空旷走廊上回荡着他的脚步声,“正好现在差不多晚饭时间,宁宁我先点点菜回去,你到了就先吃。”

宁馥本来想说不用,想了想还是应了声好。

舞团这边距离时慈的住处其实有些距离,不过显然时慈的实验室选在了更远的地方,她到家的时候时慈还没回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外卖倒是到了。

她中午是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吃的饭,吃得比较晚,现在也不太饿,没打开外卖的塑料袋就先放在了茶几上。

时慈推门而入的时候,显然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他换了鞋快步走到宁馥身旁,抱着她就捧住宁馥的脸准备亲下去。

“时慈。”宁馥却稍稍往旁边避了一下,推了推男友,“你先别闹,我有件事想问你。”

大男孩动作因为对上女友格外严肃的眼神而停住,一双大眼睛显得有点委屈:“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吃完饭再说不行吗?”

他话音未落,肚子还真的“咕——”地叫了一声。

对上宁馥眼神中的意外之色,时慈笑得有点憨:“中午一直在画图纸,点了外卖放在旁边结果忘了吃。”

面对此情此景,宁馥也有点不好再说什么,便点点头:“那先吃饭吧。”

“好耶!”时慈立刻抱住女友亲了亲她的头发:“我就知道还是宁宁最心疼我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大男孩身上的气味将她包裹,宁馥却忽然觉得熟悉又陌生:“时慈,你家换留香珠的牌子了吗?”

总感觉味道和之前不太一样。

时慈也很奇怪:“没有啊,我一直都是用这个牌子的,你也知道,我妈她就只喜欢这个牌子,所以家里的阿姨不会换的。”

时慈说的没错,他妈确实是对气味非常敏感的人,一般不可能换牌子。

宁馥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时慈隐瞒实在太多,让她有些草木皆兵,她竟然觉得时慈身上的味道变得有点闻不惯了。

看得出时慈是真饿了,松开手就拎着袋子进了厨房。

宁馥陪他一块在餐桌旁坐下,就看大男孩一阵狼吞虎咽,好像好几天都没吃饱过似的。

她有些不解:“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吗?”

“一忙起来,什么都忘了。”时慈腮帮子鼓着,口齿不清地回答:“在你回来之前,我每天都是家里和研究室两点一线,现在厂子里我都不去了……对了,宝宝,你刚想问什么来着?”

“哦对了,是这个。”

宁馥心中的猜测因为时慈的反应而变得更加复杂多样,她索性摒弃猜想,直接拿出手机,打开今天早上收到的照片推到他面前。

“哎,这个!”时慈顿时睁圆了眼,满脸急色地抬头,手捏着饭盒差点跳起来:“宝宝,我跟她什么都没有的,那天本来是在谈投资的事情,后来谈着谈着时间晚了,我就说请她吃个饭,这也是出于礼貌——”

“我知道,你别急,时慈。”

宁馥本来打从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就没认为是时慈出轨,只是时慈慌乱中的解释更好地佐证了她的想法:“但是,你不是已经拿到投资款了吗,为什么还要和别人谈投资呢?”

宁馥的反问直击命门,时慈完全被噎住,过了好半晌,才如同被人放了气的气球一般跌坐回椅子上。

挪用投资款用来填补亏空的事情终于被时慈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就像是家里的墙壁被捅出了个窟窿,而手边又正好有一块适当大小的石头。

时慈动用那笔钱的时候几乎没有太过挣扎,只想着先摆脱掉当前的困境,之后的事情再想办法。

从川城回到庆城的路上,时慈向女友许下承诺,在心里琢磨着解决方案。

但是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并没有给他以喘息的机会,挪用投资的事情比他想象中更快东窗事发,投资公司以资金被挪用的名义要求收回,最后还是父母帮他垫上了这笔钱。

他和家里的关系就这么彻底僵了,父亲直接撂下话说除非他以后放弃研发回厂跟着脚踏实地的干,以后再也别提什么无线充电器,否则就别回家。

然而就在时慈近乎绝望,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个人。

几个月前的宋氏年会上,时慈因为母亲的电话正欲离开,女人给了他一张名片,说很欣赏他的想法,以后有需要可以找她。

时慈当时看见名片上印着唐瑶二字,却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没有具体公司及职务。

当时唐瑶给的解释是:“我就是职业投资人,天天瞎晃悠看项目,闲人一个。”

“时慈,我有一个问题……”

宁馥其实从很早之前就很想问,但因为觉得人有上进心也没什么不对,就一直忍着没说,但这一刻她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伴随着时慈的解释达到顶峰。

她看着已经放下了饭盒和筷子,整个人仿佛已经陷在了椅子上的男友,不解地问:“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啊?你才大学刚毕业,我觉得你跟着家里先做两年并没有什么不好啊。”

对,就是着急。

时慈自从毕业,给宁馥的感觉就是非常非常急,急着拉生意,急着找投资,急着搞研发,好像一直在被什么撵着走,不敢慢下来一步。

说得好听,这是一种上进,是一种对成功的渴望,但说得不好听,就是眼高手低,想要一步登天。

“那还不是为了你吗,宁宁。”

大男孩却给出了一个让宁馥相当莫名的答案。

“我从上了大学开始,我就一直希望能赶紧独立自强,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和一个优渥的生活,我想和你过平静安稳的日子,想让我变成能让你依靠的人……”

可事与愿违,一切都与他的设想开始背道而驰,宁馥越变得强大,越变得独当一面,时慈就越是心急如焚。

他很急切地想要往上爬,想要成功,想要能够重新夺回自己的光,想要能再一次感受到她崇拜的眼神。

“时慈……”

大男孩的话每一句都情真意切,宁馥完全相信他在这一刻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每个人都会有上进的一面。

宁馥也会希望自己能站上更大的舞台,希望自己能赚更多的钱,能让父母晚年无忧,以她为荣,能有更大的能量为一直陪在身边的朋友提供帮助。

她不觉得希望成功,希望赚钱,希望能把自己的爱好变成事业是一种可耻的事情,在时慈挪用投资款之前,宁馥也不觉得在梦想面前偶尔失去脚踏实地的心,被名利挟持是一种多大的过错。

但是——

“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不希望我继续跳舞了,对吗?”

他可以称之为急功近利的上进为的却是剥夺她的梦想。

“宁宁……”

“你看着我说,时慈。”

宁馥看着因为她的话而陷入怔愣,却始终没有办法直视她的双眼给出一个否定答案的恋人,一整颗心终于还是缓缓地冷了下去。

她忽然觉得有些心灰意懒,好像整副躯壳里的力气都在刚才那短暂的静默中被抽离干净,就连说话都没了力气,声音轻得就像是台面上的一粒灰尘: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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