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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未央 (47-48) 作者:耀阳熙烈

[db:作者] 2025-06-26 11:37 长篇小说 1030 ℃

【落花未央】(47-48)

作者:耀阳熙烈

2025/06/22发表于:第一会所

第四十七章

等方晴从老杨家离开后,外面正午的阳光炽烈地洒在她身上,但却无法驱散她身体和灵魂深处的寒意。她的双腿酸软得几乎要发抖,每迈出一步,腰肢和髋部的酸痛就如针扎般提醒着她刚才的片段。

腿上的丝袜已经换成了休闲裤,白皙微红的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老杨的触碰,那些粗糙的、带着侵略性的痕迹尽管藏在裤子里,仍像一种烙印般挥之不去。

炎热的气温已经让她开始流汗,额头前的几绺短发凌乱地贴在粉红的脸上。鬓角的发丝也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遮住了她那双布满血丝、满是疲惫的眼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微微地颤抖着整理了一下衣角后快步朝着自己小区走去。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她手提着纯麻编织的袋子沉甸甸地勒得肩膀生疼,但她毫不在意。在按下指纹打开防盗门准备进屋时,家的气味扑面而来。

洗衣液的清香、客厅特质熏香所散发出的亩栀子花味进入鼻腔后,这些熟悉的味道,曾经是她温暖的避风港,此刻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她的心口,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她跨进门的一刹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紧接着是那熟悉的铃声从挎包响起。

她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刚刚在狭小的木床上,自己穿丝袜时她还无数次幻想过朱楠的来电,幻想他的声音能像一束光,驱散她当时所处的阴霾。可现在,这铃声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她脆弱的防线上。她低头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迟迟不敢按下。她的喉咙干涩得像吞了沙子,胸口一阵阵发闷。

她知道,如果不接,朱楠会起疑。可如果接了,她又该如何掩饰那几乎要崩溃的情绪和从身体里溢出来的愧疚和颤抖?

“喂,朱楠……”方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挺直了酸痛的脊背,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晴晴!怎么了?刚才有点事手机没在身边…”朱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急切和歉意,简单几个字就像一缕春风,却让方晴的心更。

“没事…就时想告诉你我隔离结束了,现在已经回家了……”方晴咬紧下唇,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她闭上眼,用尽一切不再去想刚才的画面,可脑海里依然闪过了几个画面,但随着朱楠声音的闯入让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朱楠还是听出了自己妻子的异样,语气里虽然带着点嗔怪,但更多的是担忧。

“没……没事,就是这两天住的不习惯,没睡好…”方晴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戳中了最脆弱的地方。她强挤出一个笑,声音却不自觉地发抖。她一边说,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客厅,瘫坐在沙发上。她的腰肢酸痛得几乎要痉挛,双腿软得像是失去了支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背上还残留着几道抓痕,那是她在老杨家时被他无意识掐出来的。

“哦?是么?嗯…人没事就好,明天我就能回去。”朱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怀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在眼底打转,差点夺眶而出。她猛地咬住嘴唇,强迫自己把泪水咽回去。她的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想告诉他一切,想把这些屈辱、痛苦和背叛都倾吐出来,可她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她怕一旦说出口,朱楠看她的眼神会从温柔变成失望,从信任变成厌恶。

“嗯,行…你是应该回来看看了,我都忘了你长什么样了……”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而此时她的话更像是方晴想说服自己,因为现在的她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呃…那你赶紧休息一下吧,别着急做家务,等明天我回来做。”电话那头的朱楠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她的话。方晴的心跳得像擂鼓,每一秒的沉默都让她觉得像在接受审判。终于,他尴尬的叹了口气说道。

“好…都听你的。”方晴的声音几不可闻,她努力挤出一个笑,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挂断电话后,方晴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倒在靠背上。她的眼眶依旧红肿的厉害,几条干枯的泪痕烫得脸颊一阵刺痛。她抬起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低低的啜泣声。她的身体还在轻微颤抖,腰肢和腿部的酸痛像潮水般涌来,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她的皮肤上还残留着老杨的口水,每一寸都在无声地控诉她的背叛。

当晚,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的方晴看着月光如一匹被撕裂的薄纱,挣扎着从厚重窗帘的缝隙中挤入,洒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她久久不能入睡。

在这片惨淡的光影里,被子里的方晴蜷缩在床的中心,仿佛那里是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狭小领地。侧躺着的她双膝紧紧抵着胸口,双臂环抱住自己,感觉盖在身上的这条毛毯失去了作用。而她徒劳地试图用自己身体的微温,去抵御那从灵魂深处不断蔓延开来的、刺骨的寒意。

几缕干爽的短发垂帘在她的脸颊一侧,映着那游移的月光,泛着一丝病态而微弱的光泽。房间里静得可怕,静得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微响,只有她自己那沉重、压抑且极不规律的呼吸声,在寂静中突兀地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从冰冷的空气中攫取稀薄的氧气,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无法言说的疲惫与绝望,仿佛她对抗的不是寂静的黑夜,而是某种沉重到足以压垮她灵魂的无形重量。

白天发生的一切,如同要债人拼命砸门的声响在她的脑中回荡着。带着粗糙的气息和令人不适的锐利眼神,在让她紧闭的眼睑后反复、疯狂地播映着那些片段。

那些失控的瞬间,和那些激烈的缠绵让她此刻回想起还在晕眩。而那些她拼命想要否认、却又被身体每一寸肌肤诚实记忆着的感官冲击却像无法抗拒的黑色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涌来,裹挟着她,将她一次次无情地拖向那羞耻与罪恶感的深渊。

老杨那火热的气息和彼此汗液的湿滑,连同他粗糙手掌拂过她肌肤时留下的灼热触感,此刻都化作了淬毒的刀片,在她早已脆弱不堪、布满裂痕的坚持下,反复切割。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试图用现实的黑暗驱散脑海中的幻象,却绝望地发现,那些画面早已像病毒般侵入她的灵魂,盘根错节,无法剥离。

方晴的身体,仍在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这不是因为夜凉,而是因为内心那团混沌、矛盾、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复杂感受。她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白天的余温,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些交错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动作,回忆起那些她曾激烈抗拒、却最终在灭顶般的快感中彻底沉沦的瞬间。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近乎神经质地抚过自己的手臂和弯曲的双腿…

这里是她曾引以为傲的美丽象征,此刻却仿佛被烙下了某种隐秘而耻辱的印记,无论如何擦拭都无法抹去。尽管她的身体在之前的一些时间内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了她的理智和坚守的道德。可真正体会到那汹涌的、陌生的舒爽波涛,时那么的令她愉悦乃至着迷,这些不堪的画面不断地冲刷着她内心深处那尖锐的羞耻感,将那道由伦理和誓言筑起的防线,冲击得七零八落、摇摇欲坠。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在无数个温馨的夜晚,被另一双温暖而厚实的大手紧紧握住,指尖相触间,是无需言语的默契和相守的誓言。这双手,曾经在无数个明媚的清晨,轻柔地为他抚平衬衫的褶皱,整理微翘的领口,指尖带着清晨的露水和脉脉的温情。可如今,这双手却像是沾染了无法洗净的污点,皮肤下的血管里流淌的仿佛不再是鲜红的血夜,而是混浊的泥草。她猛地将脸深深埋进掌心,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脸颊,形成一种诡异的温差。泪水,终于冲破了自己拿摇摇欲坠的堤坝。

“之前是意外,而这一次呢?”她在心里一遍遍地质问自己,那声音微充满了无助和茫然。她想起自己最初的那个念头,那个看似微不足道、却最终将她拖入泥潭的妥协。

“还好…还好是最后一次…他都辞职了……”她抬起头,空洞地凝视着窗外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想到了唯一能够安慰自己和解脱自己的答案。可她的内心,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撕裂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半。一半是那个在感官刺激中沉溺、放纵、甚至在某一刻感受到毁灭般快感的女人;另一半,则是那个被无尽的愧疚和自我厌恶反复折磨的灵魂。

夜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浓稠、更加深沉。窗外那轮原本皎洁的月亮,不知何时已被厚重的云层吞噬,只剩下边缘处一点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光晕,像是在无声地怜悯着她此刻的挣扎与痛苦。方晴缓缓地睡去了,平稳的鼻息和熟悉的环境终于让这个自己连哭泣的力气都几乎耗尽了的女人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活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拨弄,让方晴终于回归到某种平静的轨道。加上朱楠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笑声、他的温暖、他的存在,像一剂温和的药,慢慢填补了方晴心底的裂痕。

老杨的离开,像是一道无声的分水岭。方晴听说他辞去了小区物业的工作后,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彻底摆脱那个让她既恐惧又羞耻的影子。她的生活似乎真的在好,除了疫情所带来的阴霾。

渐渐的她开始按时上下班,和同事聊些无关紧要的八卦,周末会和朱楠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甚至偶尔会哼着歌学学做饭。这些日常的琐碎,像一针针细密的缝线,慢慢修补着她破碎的灵魂。她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那个被欲望和愧疚撕扯的方晴、之前与老杨纠缠的那段时间和不堪回首的瞬间都会被时间的河流冲刷得模糊不清,像是梦魇的残影,在阳光下逐渐消散。方晴也开始重新适应这种平静的生活,慢慢的让自己相信那些黑暗的日子已经彻底被埋葬。

然而,身体的记忆却像一个叛逆的幽灵,总在不经意间跳出来提醒她某些无法抹去的痕迹。她的腰肢深处,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隐隐的莫名酸胀感,仿佛那双粗壮的手臂曾蛮横地扣住她,留下永不消退的烙印。她的大腿内侧,有时会在她走路或坐下时,泛起一种莫名的灼热,像是在重现那些被迫分开时的屈辱和无力。她的皮肤,变得异常敏感,每一寸都像是被白天的激情重新点燃的引信,哪怕是衣物的轻微摩擦,或是朱楠不经意的触碰,都能激起一阵不受控制的轻颤。这些身体的反应,像是一个残酷的笑话,提醒着她,无论她如何努力假装正常,那些不堪的过往依然在她体内潜伏,随时可能破土而出。

方晴学会了隐藏这些反应。她会在朱楠亲热时不动声色地调整姿势,避开那些过于敏感的触碰;她会在洗澡时用热水狠狠冲刷皮肤,仿佛这样就能洗去那些无形的痕迹;她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蜷缩在被子里,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画面。她告诉自己,只要她装得足够好,时间就会帮她抹平一切。

这一天,方晴和谢菲菲约好去做美容。美容院里弥漫着薰衣草精油的淡淡香气,轻柔的音乐和美容师温柔的按摩,让方晴紧绷的神经难得地放松下来。谢菲菲坐在她旁边的美容床上,叽叽喳喳地聊着最近的八卦,从公司新来的帅气实习生到她新买的包包,语气轻快得像只小鸟。方晴微笑着应和,偶尔插一句,尽量让自己融入这轻松的氛围。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皮肤在美容师的护理下泛着柔光,眼底的疲惫似乎也被掩盖了几分。她想,也许,她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晴晴,你脸色气色真好!是不是朱楠最近很给力呀?把你喂得水水润润的?”美容结束后,姐妹俩并肩走出美容院,盛夏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带着初秋的微凉。谢菲菲挽着方晴的胳膊,笑嘻嘻打趣道。

“去去…”方晴被她逗得轻笑出声,拍了拍她的手。她低头整理了一下包,白色短裙下的步伐轻快,像是卸下了某种无形的负担。

“诶!晴晴,你看那是谁?是杨叔么?”她们走向停车场,准备取车离开。停车场一角堆放着几个大型垃圾桶,周围散落着几片枯叶和零星的塑料袋。方晴正低头翻找车钥匙,谢菲菲突然停下脚步,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道。

方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垃圾桶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弯着腰,专注地翻找着什么。那人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长袖背微微驼着,手里捏着一个皱巴巴的塑料瓶,塞进身旁一个脏兮兮的编织袋里。他的头发长长了许多也少了许多,鬓角上夹杂着几缕油腻的乱发,嘴里叼着半截燃烧的烟卷,脸上的皱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深刻。那是就老杨。

方晴的脚步猛地停住,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一阵阵发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包的肩带,指节泛白。她以为老杨已经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以为他的离职意味着她再也不用面对那个让她羞耻的过去。可现在,他却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重新闯尽了她的视线。

“杨叔!好久不见,你好好的保安不干怎么又干起了这个?”谢菲菲显然没察觉到方晴的异样。她松开方晴的胳膊,笑着朝老杨挥了挥手,语气轻快且清脆,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热情。

老杨听到声音,缓缓直起身,转过头来。他的眼神先是茫然地扫过谢菲菲,然后落在了几步外的方晴身上。那一瞬间,老杨真的想扭头撒丫子逃掉,但看着快一个多月没见到的方晴,心里那浓浓的思念又开始从喉咙里涌出。

“哟!你俩怎么在这啊?呵呵”而看着谢菲菲朝着自己走来后,为了不让这个鬼精鬼精的闺女发觉异样,他只能站起身来,丢掉烟卷咧着大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听到老杨那沙哑的声音,仿佛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进方晴的耳膜。站在原地的她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塑。喉咙干涩得像是吞了沙子,想开口却发现自己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老杨那双粗糙的手,那双手曾经蛮横地扣住她的腰肢,留下让她至今无法摆脱的酸胀感。而现在却脏的要命抓了一个空的饮料瓶子。

“杨叔,你就算退休了还不好好歇歇?”谢菲菲浑然不觉方晴的异常,笑着走近几步,继续跟老杨搭话。她歪着头,语气里带着点揶揄,像是跟长辈开玩笑。

“歇啥歇,闲不住呗。这不,赚点小钱,买包烟抽。”老杨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放下了手中的瓶子。而他的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飘向方晴,带着一种难以诉说的眼神。可此时方晴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像是被困在某种无形的网里,动弹不得。

“杨叔…”方晴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硬扯出来的,试图掩饰眼底的慌乱,等到她也走了过去便伸手去拉谢菲菲的胳膊,动作急促而僵硬。

谢菲菲愣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但并未言语的她只是皱起眉,关心地凑近了些,手搭在方晴的肩膀上。

“唉!方晴…你…你好!那个我挺好的,门卫那活我岁数大了,熬不了夜。加上这疫情的折腾,所以…我就不干了…那个你俩有事就先忙吧…我自己瞎玩呢。”老杨看出方晴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后,就跟谢菲菲说了辞职的原因,虽然和之前方晴的所说的类似,但谢菲菲还是双眼发出了狡黠的目光。

“哦,其实你上白班不就行了,那也比现在强啊…”谢菲菲仍然不依不饶的询问着老杨。

“呵呵,我这身子骨活动惯了,老是拴在门卫早晚得得了病。谢谢闺女咯,我现在挺好,溜溜达达捡两瓶子也挺好。”老杨摆放好垃圾桶,把自己带的编织袋子拢了拢后,要做离开的意思。

“那行…那你可得悠着点,岁数大了别累着。”谢菲菲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但看着身旁方晴下意识地缩了下肩,下意识的强挤出一个笑容后,便拉起方晴的小手后退了一步。

“嗯…呵呵,你俩又变漂亮了……呵呵,行了,俩人走吧。拜拜”继上次把方晴按在身下艹了一上午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闺女。老杨此时真的很开心,但谢菲菲的存在又让他不得不装作没事发生一样。好在自己脸皮还算厚一些,没让她发现端倪。在打完招呼后,老杨慢悠悠地将一个塑料瓶扔进编织袋后,便背在身后从侧边的小道走去。

随着袋子里乒乒乓乓地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让站在原地的姐妹俩人一直看到他消失在眼前。

看着老杨慢慢离去的背影,谢菲菲若有所思的拉着方晴的胳膊往车边走,而方晴任由谢菲菲拉着她,脚步却沉重得像灌了铅。她的心跳得像擂鼓,耳边嗡嗡作响。再次看见老杨后,她的身体仿佛还在回应那些她拼命想忘记的记忆。她的腰肢酸痛得像是被重新唤醒,大腿内侧的灼热感像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要站不稳。

“晴晴,杨叔干的好好的为什么什么辞职?你知道吗?”上了车,谢菲菲一边发动引擎,一边侧头看了方晴一眼,语气里带着点试探。她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却不时瞟向方晴,像是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答案。

“好像就是累的吧,那段时间都不上班,让…让他自己盯着整个小区,身体受不了呗…只是……”方晴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像是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崩溃。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下混乱的气息后说道。

“只是什么?……”谢菲菲皱了皱眉,随即发动车子,但仍一脸认真的听着方晴说的话。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会继续捡破烂……”方晴的话几乎听不到,很小很细。

“哦,回头我问问物业吧。在外面捡瓶子不是个事啊!要让我爸知道了,又得问这问那的。”谢菲菲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追问,只是耸了耸肩后拍了拍方晴的手,语气轻快,像是想把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

方晴点点头,喉咙却一阵发紧。她转头看向窗外,停车场的那一角已经渐渐远去,老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可她的心却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沉甸甸地喘不过气。她的身体还在轻微颤抖,皮肤上的敏感感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在她体内反复切割。她知道,无论她如何努力假装正常,那些不堪的记忆依然像幽灵,潜伏在她的身体和灵魂深处,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车子驶出停车场,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眯起眼。她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脑海里却不断闪过老杨那张老脸。紧接着又闪过朱楠温柔的眼神,闪过她自己那张被愧疚和羞耻扭曲的脸。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的每一天。但此刻,她只能紧紧攥住安全带,试图在这片混乱中抓住一丝微弱的支撑。

时间来六月底,初夏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热的气息,蝉鸣在小区外的杨树林里此起彼伏,像一首单调却执拗的交响曲。夕阳的余晖洒在柏油路上,反射出刺眼的金光,路边的野花在热浪中微微低垂着头,仿佛也在为这漫长的夏日叹息。

方晴的生活,在老杨离职后,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那些不堪的记忆,那些曾让她夜不能寐的画面,像被时间裹上了一层薄纱,依旧存在,却不再那样尖锐地刺痛她的心。

然而,生活从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新的麻烦却像夏日的蚊虫,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日常。小区门卫室的刘德贵,那个平日里总是一脸谄笑的中年肥猪,最近变得越发放肆。没了老杨的掣肘,他似乎卸下了某种伪装,言语间开始夹杂着令人不适的挑逗。每当方晴去门卫室取快递,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总会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转,嘴角挂着一种油腻的笑,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哟,方秘书,今天这裙子真好看,衬得你腿又白又长!”刘德贵倚在门卫室的窗口,手里捏着一支烟卷,烟头明灭间,他的目光像黏稠的胶水,从方晴的脖颈滑到她的小腿,毫不掩饰地打量着。

“3-4334”方晴皱起眉,强压住心底的恶心,并未搭理无力的谄媚后,冷冷的说出了快递单号。而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厌恶,像是想用冰冷的语气将那股不适感驱散。

“嘿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方秘书您真的太漂亮了,比电视里的大明星都…”刘德贵却像是没听出她的不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慢悠悠地起身进屋寻找包裹,嘴里还不忘继续说着。

可当拿着快递递到方晴面前后,方晴一把抢过快递,没等他说完转身就走,步伐急促,像是怕多停留一秒就会被那股恶心的气息吞噬。身后传来刘德贵低低的笑声,夹杂着几句含糊的嘀咕惹方晴咬紧牙关,攥紧粉拳,强迫自己不去回头。她知道,如果她现在回头怒骂,刘德贵又会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作揖赔不是,嘴里嚷着“误会误会,我这人嘴贱”,然后继续用那双猥琐的眼睛偷瞄她。

“浪逼,早晚有一天让你眼看着我怎么草你的…”看着方晴白色百褶裙下那双修长的大腿一摇一曳的走进小区里后,刘德贵两只小豆眼眯成了一条缝,嘴里狠狠骂道。

时间一长,这位如只癞蛤蟆一样的刘德贵,方晴也懒得再搭理他,只是每次经过门卫室,她都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低着头,尽量避开那道让她不寒而栗的目光。虽然方晴不去正眼看他,但她知道那双眼睛每次依旧在她身上流连,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贪婪。

刘德贵的挑逗虽然没有越过底线,但那种日渐肆无忌惮的眼神,却无形的磨碎起着方晴好不容易重建的平静。她的身体似乎也变得更加敏感,每当她察觉到那道目光时,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轻颤,仿佛还在回应那些她拼命想遗忘的触碰。

这天傍晚,方晴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她穿着浅灰色的OL装套裙,干练的短发盘成了空姐制式的发揪,露出光洁的额头。下身依旧穿着肤色的莱卡面料的裤袜,脚穿一双黑色漆皮杏底高跟开车来到小区附近的一个社区活动站,打算和约好的张欣一起跳广场舞。

自从公园的广场舞被警察取缔了之后,组织的大姨就把跳舞的地点搬到了这里。活动站位于一片居民区之中,站门口周围种着几排低矮的冬青,中央是一个平整的水泥场地,边上摆放着几个老旧的健身器材。夕阳西沉,天边烧着一片绚烂的火烧云,空气中飘散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混杂着附近烧烤摊传来的孜然香。

方晴停好车,提着水壶和一条毛巾走下车。她的步伐轻快,看样子十分享受周围烟火气息浓郁的街景环境。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意识到自己已经吃到许久,便一路小跑前往活动站。

此刻场地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大多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花花绿绿的运动服,随着音响里传来的“最炫民族风”节奏,扭动着腰肢,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音响的音量开得很大,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歌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冲散了夏日的沉闷。

“晴晴!这儿!快来快来!”张欣站在人群前排,身穿一身亮紫色的运动装,头发盘成一个利落的丸子头,正跟着节奏扭得起劲。她的动作夸张而有力,每一个转身都带起一阵风,像是把全身的活力都释放了出来。看到方晴走近,她眼睛一亮,用清脆的声音,穿透了音响的喧嚣,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热情。

方晴挤出一个笑,朝她挥了挥手,加快脚步走过去。她将水壶和毛巾放在场地边的一张长椅上,脱下制服外套,露出白皙的胳膊和珍珠色的内衬短袖站到了队伍后边。

“刚下班?吃饭了没?”她的皮肤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柔光,但眼底的疲惫却怎么也掩不住。等这曲舞蹈跳完之后,张欣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着说道。

“没呢,不饿,累了一天了,过来跳两曲就走。”方晴抚了抚灰色的包臀裙裙摆,尽量遮盖一下那双闪着无数亮光的丝袜美腿。

“嗯,今天不学新歌,别累着。”张欣笑着拍她的肩,汗珠在她额头闪光。

方晴点头,等到音乐再次响起,方晴和张欣二人就回到队里继续跳舞。可能是最近没怎么跳,有些节拍自己没有跟不上。起初她的手臂挥动,腰肢扭转,可每一次动作,都让坐了一天办公室的疲惫和酸胀感更明显。可在慢慢的扭动几次后,放松的神情顷刻在音乐的作用下重新支配起身体。

“看样子,今天是累的够呛…”张欣凑近,低声笑眯眯的打趣道。

“还行…弄了一天文件,哎呀…腰酸背痛的……”方晴趁机双手一握举过头顶抻了抻,露出了白皙的蜂腰。

“够辛苦带的,一会跳完去吃串,姐请客!”张欣耸耸肩,没追问她咧嘴一笑,继续扭动身体。

方晴深吸口气,重新跟上节奏。期间她散开了短发在空中甩动,汗水顺着脖颈滑下,浸湿了衣领。夕阳渐渐沉没,天边烧着火烧云,场地里的笑声和音乐交织,像是在为她短暂地遮盖心底的阴影。

可她知道,那些记忆从未离开。她的身体,像一本翻开的书,记录着每一道伤痕。它们像沉睡的幽灵,随时可能被唤醒。她咬紧唇,强迫自己专注于舞步,试图用汗水冲刷那些痕迹。

“慢一点,刚开始,悠着点…动作幅度太大了!”跳舞间隙,方晴拿起水壶,仰头喝光。水流顺着嘴角滑落,她用毛巾擦拭,动作急促,像在擦去什么无形的污点。张欣看到后走过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难得来一回,想多出出汗。”笑着说方晴接过水,挤出笑容。她拧开瓶盖,纤细的手指紧握着水瓶,微微用力清凉的矿泉水流进娇艳的红唇里。

“出汗好,排毒!”张欣拍拍她的背,汗湿的紫色运动装紧贴着她凹凸的身形,和一旁OL装的方晴形成了强烈反差。

方晴身上的白色丝绸衬衣,薄如蝉翼的布料柔滑地贴合着她的身形。汗水早已从她的后背渗出,洇湿了后背衬衣大片,白色丝绸变得半透明,紧贴着她的皮肤,隐约透出内衣的淡色轮廓。

衬衣的领口被汗水浸润,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细小的汗珠,在路灯的光晕下闪着微光。她的下身是一条灰色的包臀裙,裙摆刚过膝盖,紧裹着她的臀部和大腿,勾勒出迷人的曲线。汗水顺着她的腰线滑下,浸湿了套裙内衬,部分裙摆处灰色的布料变得更深,贴合得像是第二层皮肤,勾勒出她臀部的弧度和大腿的紧实。裙子的边缘在舞步间微微晃动,湿润的布料摩擦着她的皮肤,带来一种黏腻束缚感,让她不自觉地伸手抻了抻。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腿上的肤色裤袜。薄如雾气的丝袜在汗水的浸润下,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紧紧裹住她修长的双腿。汗水顺着她的腿部流淌,在丝袜上形成了大量细密的水珠,像散落的珍珠,在路灯的照耀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

湿透的丝袜变得更加透明,细腻的纹理清晰可见,像是为她的腿部镀上了一层晶莹的薄膜。她的脚上是一双黑色高跟鞋,鞋跟叩击水泥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汗湿的丝袜让她的脚底略微打滑,每迈出一步,她都要咬紧唇,强迫自己稳住身形,以免失态。

“扭起来!跳…起来!……”张欣站在她身旁,汗水早就浸湿了她的额头和衣领,紫色的布料紧贴着她的身形,活力四射。她瞥见方晴扭着腰,挥舞手臂,动作夸张而有力,像在用舞步宣泄无尽的能量后笑着拉住她的手喊道,

方晴抿着嘴角挤出一个浅笑,点了点头,跟张欣开始了逐渐加快的舞蹈。她的手臂挥动时,文胸的蕾丝边在不断的摩擦她的肋间,让她渐渐感到一种诡异的敏感。可此刻的她像是在与自己较劲,每一次抬腿、每一次旋转,都让敏感的身体的酸胀更加明显,仿佛间那双粗壮的手臂还在蛮横地勒住她。

“爽吧?跳完舞整个人都活了!”等全都跳完舞,方晴瘫坐在长椅上,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拿起毛巾,擦拭脖颈,动作缓慢,像在擦去什么无形的痕迹。张欣坐到她身旁,喘着气说。

“嗯,挺好……呼…”方晴点头,低声附和着。但她的目光飘向远方,夜色浓重,路灯的光在她眼底折射出复杂的光。

“走,撸串去!正好我爸今天没跟着…咱俩好好喝一杯。”张欣起身,拍拍她的肩。

“我先把车放回去…”方晴缓缓起身,提着水壶和毛巾,跟在张欣身后。她的步伐变得轻盈不少,可身上的皮肤依旧敏感,衣物的摩擦让她不自觉地缩了下肩。

不久之后,一家火爆的烧烤店外,夜风吹过,带着夏日的余温,拂过方晴的脸颊。她和张欣面对面坐在街边的餐桌前喝着扎啤吃着串。她抬头看向天空,星光稀疏,像是在嘲笑她的无处可逃。她知道,平静的生活,只是表面的假象。她的身体,永远记得那些伤痕。

“欣姐…问…问你个事…”方晴喝了一大口冰镇的扎啤后,双眼含糊的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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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啊?说吧。”张欣看着手机中的扫码菜单,手指飞快的点着…

“那个…那个………”有些难为情的方晴双手摆弄着一次性的餐具,嘴里一直捣鼓着重复的两个字。

“关于我和我公公的事?”已经点完菜下单完毕的张欣放下了手机,看着方晴支支吾吾的表情有些好笑。

“额嗯……”方晴抬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张欣后,脸唰的一下又红晕了许多。

“哦……你想知道什么…”张欣依然笑着看着方晴,没有丝毫的避讳。

“就是想问下你们……二位的毛花一体…”话到嘴边就是说不来的方晴一下子被前来送餐的服务员打断。

“哎呦,那个…我俩平均一个星期一次…”张欣等服务员走后,看着方晴仍然吭哧瘪肚的在那为难后,直接坦白了她与她公公的秘密。

“哎呀,我不是问这个…我想问…你们都是谁…谁主动的……”方晴听到张欣如此的坦白后,脸上的绯红又深了不少,加上刚跳舞毛细血管张开像一个熟透的桃子。

“嗨…这事儿啊…怎么说呢,我平时也想但我不能主动。老爷子每次犯病我能迁就就一丝就一丝,但有的时候怎么说呢…他就跟小孩一样…你懂得”张欣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跟方晴小说着,说话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份释然和些许无奈。

“哦……”方晴听完张欣的话后,心脏开始加速跳动的厉害。一点也不藏着掖着的张欣让她能感觉到无比信赖的真诚,让她有一点感动。而脚下的一双黑色高跟鞋则不停地敲打着水泥地面。

“晴晴,我也不怕你笑话。自打我们家那口子出事以后,有不少人对我有意思,我家人也劝我往前走一步。但我心眼里终究过不去这个坎,老张和他爹对我没话说,做为张家的媳妇我不能负了他们。”张欣端起扎啤和方晴碰了一下杯后说道。

“那要是你家的那位回来呢?……”方晴端着酒杯直愣愣的看着张欣说道。

“他呀。我心里其实知道…他这辈子应该回不来了……”张欣喝完一大口啤酒后,放下酒杯面无表情的拨开一个毛豆淡淡的说道。

“那你和…呀!…你公公也不是长事啊…”方晴喝了一口啤酒被冰冷的口感扎的精制的五官揪在了一起。

“老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谁知道呢…嗨你别笑话姐,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不守妇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顺着日子走吧。”嘴里嚼着毛豆的张欣谈了叹气,一脸无奈的又端起了啤酒喝了一口。

“嗯…也是……都已经发生了……”方晴即刻想到了自己和老杨后,双眼失神的附和起同样怅然若失的张欣喝了一口扎啤。

“晴晴?你怎么了?……”张欣看出方晴有心事,递过来一叠纸巾问道。

“呃?我?我没事……”被发觉的方晴下意识的摆着手说道。

“嗯……没事就好。等你想说了再跟我说……”并不打算追问的张欣倒也洒脱,继续吃着盘子里的毛豆。

夜色浓稠,在阵阵夜风的轻抚下白天的闷热已经稍稍退却,街边的烧烤摊人气、热气、烟气腾腾,炭火噼啪作响,孜然与辣椒的香气混杂着啤酒的麦芽味,在空气中交织出一片市井的喧嚣。

随着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服务员端来了张欣点的烤串,二人像是久别而见的老友,各自吃着香喷喷冒着辛辣佐料的烤串欢乐交谈着。

而摊位前的炭火炉冒着青烟,一排烤串在铁网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激起一簇簇跳跃的小火苗,映照出摊主那张被烟熏得黝黑发亮的脸。

周围的食客们三三两两,有的低声聊天,有的举杯畅饮,喧闹声中夹杂着笑语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透着生活最原始的烟火气。

方晴和张欣挑的是一张靠近槐树的小桌坐下,粉绿色的塑料椅带着白天的余温,桌上的花生米和毛豆散发着淡淡的咸香,桌子上摆着两个装着冰镇的扎啤杯,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琥珀色光泽。

方晴的白色丝绸衬衣已被汗水浸透,薄如蝉翼的面料质地上乘,即使湿透后依然保持着丝绸特有的柔滑手感,紧贴着她的皮肤,衬衣的剪裁是简约的欧式风格,领口略带V形,此刻被汗水浸润后半透明,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漂亮精制的锁骨。

而她身下的灰色包臀裙刚好及膝,紧裹着臀部,裙子的侧缝处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开叉,一双纤细的小腿泛着闪光叠在一起翘了起来。但随着她的动作,偶尔会露出一小片丝袜包裹的大腿。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腿上那双肤色丝袜。这不是普通的尼龙丝袜,而是那种高端的超薄无痕款,就像一层亮晶晶的轻雾,薄得几乎看不出穿着,但在汗水的浸润下,却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艺术品。丝袜紧密包裹着她修长的双腿,从大腿根部一直延伸到脚踝,湿润后的丝袜泛着微妙的反光,像是在腿上覆盖了一层湿润的水晶壳。

汗珠在丝袜表面形成细小的水滴,不是立刻被吸收,而是停留在表面,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滑动,折射着周围的亮光,宛如散落的星河,每一处折光点都随着她微小的动作而变化着位置和亮度。

从大腿根部到纤细的脚踝,丝袜的纹理因汗水而更加明显,细密的网格在湿润后变得通透,更加贴合皮肤,每一寸肌肉的轮廓,每一处线条的勾画,都散发着撩人的性感气息。尤其是在裙摆下,大腿的轮廓被湿润的丝袜紧紧包裹,肌肤的色泽透过半透明的丝袜,呈现出一种朦胧的质感,像隔着一层薄纱观赏大理石雕塑。

她的黑色高跟鞋是那种经典的尖头细跟款,约九厘米高,在跳舞时略微磨损了鞋尖,鞋面上沾染了些许尘土,但依然不失优雅。汗湿的丝袜让她的脚底湿黏,每次调整坐姿都能感受到脚趾和丝袜间的摩擦。

与方晴的职业感装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欣那身活力四射的亮紫色运动装。她上身穿着一件带有荧光紫色条纹的紧身运动上衣,面料是那种高弹力的速干材质,汗水浸湿后紧紧贴合着她健美的身躯,勾勒出肌肉的线条和腰肢的曲线。

谈笑撸串的过程中,上衣的领口被她随意地拉扯得有些变形,露出一小片同样精制的锁骨,上面同样挂着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下身一条同色系的弹力运动裤,裤腿收紧设计,将她修长而结实的腿型完美展现,裤子上印着品牌的LOGO,被汗水洇湿后更加明显,紫色布料紧贴着她的腰线和臀部曲线,凸显出运动后的紧实。

此刻的张欣不同于方晴的端庄内敛,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拘一格的野性魅力。她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伸直到桌子侧边,看起来好似放松自然。而她的脸上挂着痛快淋漓后的满足笑容,眼角的笑纹深邃,但丝毫看不出时间的痕迹。

边吃边聊的二人,不论从相貌还是身材都出挑于众人,而方晴的职场丽人的成熟诱惑更是引诱的隔壁桌的几名年轻男子连连侧身扫视过来。

这些眼神早已在她和张欣身上来回游移,像一群不安分的蜜蜂,在花丛中寻找最甜美的蜜源。他们穿着花哨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发型经过精心打理,喷了过量的香水,桌上堆满了烤串和啤酒瓶,笑声夹杂着几分刻意的轻浮,像是在刻意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其中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子尤其引人注目,他留着时下流行的偏分刘海,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手上戴着一块看起来表盘夸张但品味很LOW的手表,不时炫耀似地晃动手腕,让表面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些年轻的男子当中就属他的目光最为肆无忌惮,像一把无形的尺子,频频测量着方晴汗湿衬衣下的曲线和丝袜包裹的双腿,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某种令人不适的热切。他不时低声跟同伴嘀咕几句,刻意压低的声音却掩盖不住几个露骨的词语,引来一阵刻意压低的猥琐笑声。

方晴余光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目光,起初并为太多在意的她低头整理衬衣的领口,修长的手指轻轻拉抻着昂贵的面料令她的皮肤在汗水的刺激下泛起一阵阵轻颤。像是微风拂过湖面,丝袜的湿润感让她感到一种诡异的敏感,仿佛那些目光像无形的手,正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腿上轻抚,瞬间让她想起那些不堪的记忆,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不适。

“来,晴晴,喝一口…”张欣豪爽地举起扎啤杯,手腕一抖,杯中的啤酒泡沫瞬间溢出杯沿,顺着她的手指滑落,在桌面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银牙,两端尖尖的虎牙闪着光,汗湿的脸颊在灯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眼睛因笑意微微眯起,像两弯新月。虽然年龄比方晴大了接近十岁,但她的标志性的笑容还是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已经习惯被如此对待的方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纤细的手指小心地拿起杯子,冰凉的玻璃触碰掌心,带来一丝瞬间的舒缓,湿润的指尖在杯壁上留下几道水痕。

她轻抿一口,啤酒的苦涩在舌尖绽开,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冲淡了胸口的闷热。她汗湿的丝袜紧贴着大腿,每一次调整坐姿,湿润的布料都会与皮肤之间产生一种黏腻的摩擦感,像是在提醒她这副身体上的每一寸记忆。

“跳完舞吃烧烤,这才是人生!”张欣豪迈地抓起一串羊肉筋,丝毫不顾忌烤串上的油脂可能会滴落,她大口咬下一块肉,孜然的香气在她唇边弥漫,刺激着味蕾。她嚼得津津有味,眼睛因美味而微微眯起,油脂沾在她的嘴角,亮晶晶的。

“晴晴,现在人们活得是比以前舒服。想吃就吃,想跳就跳,想喝就喝,但是有些事也不能老是憋着自己,物质和精神上咱们都要比肩前行,那样才不会憋出病来。”张欣一手拿着纸巾,一手拿着羊肉串上下挥舞,引得方晴也有些收到这般随意洒脱的感染。

不过方晴看着手中的毛豆,细长的指尖捏着豆荚,动作精准而机械,似乎这样的小动作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烧烤的美味和冰啤酒的清凉此刻却正在帮她打开一种更加舒服自由的想法和念头,听着张欣的话她呼吸的起伏带动着双腿,挑了挑足尖顶着的高跟鞋尖若有所思的连连点着头。

“哪有那么容易…想放开,也没那么简单的。”张欣的这番豪迈的话,方晴心里即像是羡慕,又像是无奈。她的声音轻而沙哑,带着一种疲惫的无力感,像是长期被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微小的出口,却又不敢完全释放,只能从缝隙中挤出一丝苦涩。

“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张欣挑起一边眉毛,那是她表示不满的标志性动作。她放下手中的烤串,半个身子前倾,紫色运动上衣紧绷着她的肩背,勾勒出不属于这个年纪有肌肉的线条。

看着张欣慢慢凑过来,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和几分真诚的关切。方晴还是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说真的,晴晴,你老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干嘛?瞧你长相和身材,夫妻俩有什么事不能说,你家朱楠也真是的。破消防队还弄的天天有家不回,人也不在。”紧接着张欣用食指轻轻戳了戳方晴的手背,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同情的调侃,她夸张地叹了口气说道。

“女人啊,就得对自己好点,想干啥就干啥,别老顾着别人怎么看。今天穿丝袜想美美的,明天穿运动裤想舒坦,后天想裸奔那也是你的自由,在乎别人说三道四?”张欣说完又端起扎啤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泡沫沾在她的上唇,形成一道白色的小胡子,她浑然不觉,继续侃侃而谈。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引得周围几桌食客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但她全然不在意,依旧激情澎湃地挥舞着手臂,紫色运动装在她大幅度的动作下紧绷着她的身躯,勾勒出健美的线条,汗水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映衬出她那股生命力旺盛的野性美。

方晴的手指一僵,指间的毛豆滑落,啪嗒一声掉在桌上,绿色的豆荚在白色的餐巾纸上尤为显眼。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汗湿的丝袜紧贴皮肤,透过半透明的丝袜编织纹路,能隐约看到上面无数条亮丝在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某种隐秘的故事。

她直了直蛮腰,大腿内侧的湿滑让她收起二郎腿把两条丝袜美腿并拢一起,丝袜的阻尼感和摩擦的声响不时传进耳中,似乎还能听到残留着那种灼热的记忆,那大手就像一直潜伏在她的身体旁,司机摸上一把。

张欣的话触碰了她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让她既想逃避,又感到一种被理解的微妙共鸣。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就在这微妙的沉默中,隔壁桌的眼镜男子朝服务员招了招手,那动作傲慢而随意,像是习惯了指使别人。他低声说了几句,嘴角挂着一抹自以为风度翩翩实则油腻至极的笑容,眼睛却不时飘向方晴的方向,尤其是她那双被汗水浸湿的丝袜和半透明的白色衬衣。

服务员是个年轻小伙,头发染成栗色,留着小胡子,听完后点了点头,朝摊主的方向走去,很快又折返回来,径直走向方晴和张欣的桌子。

“两位美女,那边桌的几位先生想给你们把单买了,说是请你们吃顿夜宵,算是…呃…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算是他们的一点心意。”方晴和张欣此时也注意到走来的服务员,等到服务员站在桌边,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尽量保持着礼貌的语气说道。

等服务员全部说完,张欣的表情瞬间从热情变得冰冷,像是夏日骤降的暴雨。她的眉毛高高挑起,形成一个不屑的弧度,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锐利得几乎能穿透服务员。她缓缓放下扎啤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咚”。啤酒泡沫因这突然的动作而晃动,溢出几滴。她猛地转头,斜眼瞥向隔壁桌,目光如刀,直直刺向那个眼镜男子。她的紫色运动装因这突然的动作而紧绷,丸子头也随之晃动,几缕汗湿的发丝垂在脸颊,增添了几分凌厉的美感。

“哟,买单?”她冷笑一声,声音里含着明显的嘲讽,像是冬日里锋利的冰碴。

“麻烦告诉那几位小弟弟,我们这桌早结完了,谢谢他们了…啊!”她拖长了最后一个音节,语气中的不屑简直要溢出来。但自身的素质和年龄上的差距让她还是十分客气的朝着那帮人挥了挥手。

这最后一句话她刻意提高了声量,确保隔壁桌能听得一清二楚。服务员尴尬地笑了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显然料到了这个结果,只好默默地转身离去。

但当邻桌的眼镜男子听后,脸色一僵,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刻意的笑意,像是不肯轻易认输。他低声跟同伴商量了几句,不时朝方晴的方向瞟去,那眼神依然带着某种令人不适的热切,尤其是在扫过她汗湿的丝袜和半透明的衬衣时,仿佛在欣赏某种展品。

并不死心的小伙又喊来服务员附耳嘟囔了一阵后,继续用那放肆的眼神看着张欣和方晴二人。

“几位先生说,请两位美女赏个脸,喝杯酒聊聊天,他们说…呃…美女们这么漂亮,真的想认识一下。”不一会,服务员又端着一盘切得整整齐齐的水果和四瓶未开盖的扎啤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方晴她们桌上,脸上挂着比刚才更加尴尬的笑容。

“拿回去!”方晴的脸色沉了下来,像是一朵被雨水打湿的花,指尖攥紧杯子,青筋微微凸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刚刚发生的一切并没当事的她冷冷的说道。

然而,张欣的反应却远超方晴的预期。她的脸瞬间涨红,不是羞涩的红,而是那种即将爆发的怒火燃烧的红。她的眉毛拧成一个愤怒的结,眼睛睁得老大,瞳孔因怒火而收缩,像两颗燃烧的黑炭。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她的动作推后,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她双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桌上的餐具和啤酒瓶因这突然的冲击而跳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她伸手解开了头上的丸子头,瀑布一样的长发因为这突然的动作而彻底散开,汗湿的头发垂落,有几缘刘海甚至贴在她怒气冲冲的脸上,但她根本无暇顾及,眼中只有那几个惹怒她的年轻人。

“喂!”她的声音洪亮如雷,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怒意。

“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学人泡妞?送几瓶啤酒就想让我们过去陪酒?你们的脑子是进水了还是从来就没装过东西?你们家长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出门就知道盯着女人的腿看,盯着人家衣服看,恶心不恶心!”她的语速极快,像是要把所有的怒火一次性倾泻而出,她的手指指向那几位年轻人,动作锐利如剑,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锤子,重重地砸在那几个年轻人的脸上。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越来越高,像是要把这股正义的怒火传遍整个烧烤摊。她的语气泼辣,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可侵犯的气场,汗湿的额头在灯光下闪着光,像是怒火的延伸。

她的声音响彻烧烤摊,如同一颗炸弹,瞬间吸引了所有食客的目光。周围的喧闹戛然而止,连摊主都停下翻烤串的手,探头张望,手中的铁钳悬在半空中,一串羊肉串滴着油,无人理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固的寂静,似乎连蝉鸣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而安静了几秒。

“你们评评理!她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夸张的圈,像是在召集陪审团,这几个小毛孩送几杯扎啤和几块烂水果,就想让我俩过去陪酒!就他们这德行,怕是连开瓶器都不会用吧?再说了我都能当你们妈了,你怎么的?想让你妈陪你喝酒啊?”张欣完全不顾周围的注目,反而像是被这种关注激发了更强的表演欲。她不依不饶,指着桌上的扎啤瓶和水果盘,声音拔高几分,像是要让整个街区都听清楚她的宣言。

“你说你们,打工挣来的这么点钱不孝敬生你们养你们的父母,非得跟着狐朋狗友一起灌马尿,你们爹妈知得多伤心。一群白眼狼!”她嘲讽地扫了一眼那几瓶未开盖的啤酒,然后哀其不争的说道。

张欣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与张力,紫色运动装随她的挥舞而绷紧又松开,汗水在灯光下折射出动态的光芒,点缀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格外生动的脸。她的长发早已在这番激烈的发言中彻底散开,几缕汗湿的黑发贴在她的脸颊和脖颈,她却毫不在意,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那几个冒犯她们的年轻人的声讨上。

食客们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和热烈的掌声。张欣的表现像是一场即兴的街头表演,既解气又充满娱乐性。

“姐们儿说得对,这种小屁孩就得治治!”有人拍桌叫好、有人吹起口哨,声音响亮地穿过烧烤摊的上空。还有人低声起哄让这帮半大小子回家喝奶去,总之嘲笑乃至一些过分的谩骂声不断的从周围吃烧烤的人群传来。

隔壁桌的几个年轻人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记耳光。眼镜男子尴尬地推了推眼镜,镜框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还想着试图辩解。但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字词之间带着明显的停顿和结巴,很快就被张欣的气势和周围的笑声淹没,如同一块小石子投入汹涌的海浪中,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方晴坐在一旁,只能无奈的笑着摇着头。此刻的她端起酒杯一脸得意的喝了一口啤酒。几滴酒液随着杯口挂在了嘴角,又慢慢流到了脖颈深处…

看着冒着一层寒霜冰露的玻璃扎啤杯,几根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冰凉的触感让她十分舒服。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那笑容轻如羽毛,却带着一丝久违的释然。

张欣的泼辣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畅快,仿佛有人替她把心底积压已久的憋屈喊了出来,那些平日里不敢说出口的话,那些被礼仪和规则束缚的情绪,在张欣的激烈表达中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宣泄。她抬起头,看向张欣,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既有感激,也有一种隐秘的触动和羡慕,还有一丝被唤醒的自我意识。那种长期被压抑的活力,似乎在这一刻被点燃了一个小小的火星。

“这帮秃小子,不挨骂长不大的。”张欣胜利般地重新坐下,椅子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一声抗议的嘎吱声。她端起扎啤一饮而尽,动作豪迈得像个凯旋而归的战士。等她喝完随手一擦,哼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与得意。

“回家去吧,回去吧…呜呜…”随着其他人的声讨,张欣又双手捂在嘴边当做扩声器起哄到,确保她的声音依然洪亮,确保那几个年轻人能听得一清二楚。

面对如此可爱动作的张欣,方晴实在没有忍住直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精制的脸蛋上映着灯光和星光显得十分美丽动人。

等她说完,转头看向方晴,语气瞬间柔和下来,眼中的怒火转变为关切,像是骤雨后的和煦阳光。她伸手拍了拍方晴的手,那触碰轻柔而坚定,带着一种无声的支持。

那几个年轻人自知理亏,又被张欣当众羞辱,早已没了先前的趾高气扬。眼镜男子讪讪地收起笑,推了推已经滑到鼻尖的眼镜,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和恼羞。他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同伴,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匆匆招呼大家起身,像是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个令人尴尬的场景。他们起身时动作混乱,差点绊倒椅子,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眼镜男子走时还不忘回头瞥一眼,目光中混杂着恼怒和不甘,却在对上张欣那双充满威慑力的眼睛时迅速移开,仿佛被烫伤了一般。他们灰溜溜地离开,桌上还剩半盘没吃完的烤串和几瓶开了的啤酒,像是败兵遗弃的战利品。

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引来几声起哄和低笑,有个上了年纪的男食客朝他们比了个向下的大拇指,还有的朝张欣投来赞赏的目光,几个年轻女孩子交头接耳,脸上挂着钦佩的笑容。

等到烧烤摊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喧闹,摊主继续熟练地翻动着铁网上的烤串,烟雾升腾,混合着孜然和辣椒的香气,在这初夏夜色中,像是在为刚才的小风波画上一个轻松的句号。

张欣的怒气像夏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她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她拨了拨散落的头发,随手将它们重新盘成一个更加凌乱的丸子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依然垂在她的脸侧,汗珠沿着她的脖颈滑落,消失在紫色运动装的领口。她拿起桌上那几个年轻人送来的扎啤中的一瓶,熟练地用起子打开瓶盖,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然后将啤酒倒入杯中,金黄的液体激起一层细密的泡沫。

“便宜我们了!”她抿着嘴一笑,眼中的怒火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十分满足的得意。

“不喝白不喝,这算是教育他们的学费!”她端起酒瓶,豪迈地给方晴倒上了一杯。方晴低头笑了笑,那笑容比之前自然多了,眼角微微弯起,带着一丝释然。

“欣姐,你这嘴,是真够狠的。”她端起扎啤小啜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和几分钦佩。她的声音比之前放松了不少,像是卸下了某种沉重的包袱。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杯壁,指尖的纹路在冰凉的玻璃上留下微妙的痕迹。

“晴晴,你记住了,女人得有自己的底气,别让谁给欺负了!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千万别是忍着,那样只会让别人更加肆无忌惮。”张欣捂着嘴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她抓起一串鸡翅,递给了方晴,继续说道。

“我看你这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对吧?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那些恶心的话,你肯定听过不少。可为什么每次都是忍着呢?女人也有脾气,也有尊严,不是吗?”张欣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透过几缕散落的发丝看向方晴,语气中少了几分嬉闹,多了几分难得的肃穆。

方晴的手指微微一颤,握杯的动作有瞬间的僵硬。她的眼神闪烁,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的丝袜包裹着的双腿不自觉地并紧,湿润的布料之间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张欣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扣开了她心底某个深锁的抽屉,里面装满了她不愿面对的记忆。

不管是平日里那些轻浮的眼神,还有就是那个苍老的身影以及那些她无力反抗的画面。她的衬衣因为汗水而半透明,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我…”她张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所有的语言在喉咙里打转,却找不到合适的出口。

“晴晴,我不是要你学我这样,每次都大吵大闹。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你的感受也是你自己的。不想要别人的目光,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是说…你都应该大胆的表搭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张欣敏锐地察觉到方晴的情绪变化,她放下手中的烤串,伸手轻轻覆在方晴的手背上,那触碰温暖而有力,带着一种无声的支持。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值得尊重,不是所有的规则都必须遵守。女人活着,首先得为自己活,为自己的快乐和尊严活。这些年,我看着太多女孩子,为了所谓的规矩,为了不被人说闲话,把自己的感受压在心底,最后受委屈的只有自己。”她的眼神柔软下来,像是卸下了平日里的尖锐外壳,露出内在的温柔。

听到张欣她的语气异常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刻进空气中,方晴点点头,心底的沉重似乎轻了几分。她抬起头,眼神不再那么躲闪,带着一丝勇气的坚定。她端起杯子,与张欣轻轻一碰,清脆的碰撞声仿佛是某种仪式的开始。扎啤的泡沫在灯光下泛着金色的光,像是为这个夏夜增添了一丝特别的仪式感。

“哎,你说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健康?大晚上的吃这么多油腻的。”张欣一边撸着羊肉串,一边半开玩笑地说。

“哈…都吃紧肚肚里刚想来啊?……”方晴笑着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毫不在意的说道。而她们的目光流转于眼前的烤串和彼此的故事,没有过多地注意周围的环境,尤其是马路对面。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沿着人行道走了过来。那个人影瘦瘦的,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然而,张欣和方晴正聊得兴起,全然沉浸在她们的交谈和面前的美食中,没有人注意到马路对面走过的人影,以及他稍显迟疑的步态。

这个身影,在看到方晴坐在烤串摊边的那一刹那,却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脚步猛地顿住了。他站在那里,隔着宽阔的马路和往来的车辆,视线牢牢地锁定在方晴身上,一动不动。那双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怀念,似乎还有一丝隐隐的压抑。

他没有走近,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个街头的雕塑。他看着方晴和张欣说说笑笑,看着方晴脸上的轻松和自在,看着她偶尔撩动头发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任凭周围的嘈杂从耳边流过,任凭车辆的鸣笛和行人的脚步声打断思绪,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对面的那个身影。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又格外短暂。此刻他像一个偷窥者,默默地注视着。

几分钟过去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凝视并没有被对面的方晴和张欣察觉到分毫。她们依旧在愉快地吃着烤串,聊着天,对马路对面那个因她们而驻足的身影毫无感知。对面的身影似乎终于从某种情绪中挣脱出来。他深深地看了方晴最后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决绝后,转过身迅速地消失在街边的一个路口处,融入了更深邃的夜色中。

这个神秘身影的出现和消失,就像一个无声的插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他自己内心掀起的波澜。

与此同时,离烧烤摊不远的一个老旧小区门口,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刘德贵,他刚在外面跟几个老哥们玩牌,顺便喝了点酒。此刻的他满脸通红,身上的酒气很重,走路也有些不稳,得扶着墙才能走得利索点。

他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色保安制服,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手里拎着一个装着烟酒的小塑料袋。

刘德贵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睛看了看漆黑的夜路。脑子里还回荡着牌局上的喧嚣和酒桌上的吹牛声。他准备回物业的休息室对付一晚。

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嘴里嘟囔了几句脏话,迈开步子朝他平时走的那条小路走去。这条小路是穿过小区和街道之间的绿化带的一条捷径,晚上人迹罕至,正好方便他歪歪扭扭地走回去而不必担心碰到熟人。

而巧合的是,他要走的这条路,正是方晴和张欣吃完烧烤后,方晴回家必须经过的一段路。

张欣和方晴又聊了一会儿,见烤串也吃得差不多了。啤酒也喝得脸颊微红,便起身一同离去。

“那我从这边走了,你回去小心点。到家给我发个信息。”张欣挥了挥手说。

“好的,你也慢点,路上注意安全。”方晴笑着回应后,便迈着两条闪着肉光的丝袜美腿往家的方向走去。

两人在路口分别,张欣朝左边走去,融入了街道上的人流中。方晴则转向了右边,走向了那条她熟悉的回家的路。她需要穿过一段由绿化带阻挡着的街边小道才能到达她的小区门口。这条小道平时人不多,尤其到了晚上,更是显得有些幽静。两侧是茂密的树木和灌木丛,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路灯的光线被树叶切割得支离破碎,营造出了令人窒息的漆黑环境,仿佛隐藏着未知的秘密。

方晴独自一人走进了这条小道。高跟鞋踩在石砖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她边走边掏出手机,准备看看有没有未读信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她感觉身后好像有人,但回头看时,除了路灯投下的影子,什么都没有。她以为是自己喝了点酒的缘故,晃了晃头,没多想,继续往前走,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机屏幕上。

就在她走到绿化带最茂密、光线最昏暗的一段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猛地摄住了她的心神。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强烈,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或者发出任何声音,身后突然伸出一双带着粗糙气息的大手。这双手带着野蛮的冲动和黑暗中的恶意,迅猛而有力。

其中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的话语和惊呼完全闷在了喉咙里。那只手掌干燥而粗糙,带着一股难闻的汗味。另一只手则有力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紧紧地箍住。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腰勒断。

方晴的身体瞬间僵硬,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像电流一样迅速传遍全身。她本能地挣扎起来,手脚乱蹬,试图挣脱束缚,试图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哪怕只是微弱的呜咽,但那双手犹如铁钳一般牢固,让她无法动弹分毫。那股从身后传来的力量巨大而蛮横,完全不容她反抗,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暴力。

还没等她看清来人的样子,或者感受到除了那双手之外的任何细节,她的身体就已经被那双大手强行控制着,猛地朝着旁边漆黑的绿化带树林里拽去。缺口处的零散几条灌木枝芽刮擦着她的衣服和皮肤,发出刺耳的声响。

泥土和腐烂树叶的气味扑鼻而来,混合着来自身后那人不堪的气味,令人作呕。她只能感觉到自己正被迅速地拉离小路,没入更深、更暗的阴影之中,那片平时看起来平静无害的绿化带,此刻却变成了吞噬一切的巨兽之口。

高跟鞋挣脱了脚踝,一只、两只,先后遗落在小路上,在这混乱的拉扯中显得格外孤零零。方晴的手机也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屏幕闪烁了几下便归于黑暗。

突然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酒气,掩盖住了那双孤零零的高跟鞋所散发出来的迷人气味。而此时一只大手正在和树丛低下摸索着什么,直到抓住了刚才方晴摔落的手机后,又慢慢伸了回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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