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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寨 (8) 作者:书生叹

2025-03-22 14:46 长篇小说 3440 ℃

【将军寨】

古老的平原村土上,男人与女人的故事……

作者:书生叹

2025年2月23日发表于pi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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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城

郭天祥架着马车越过古老平原上大大小小的村庄,在一道厚实城墙前停下来,这趟进城对他而言不过是平常忙闲时的一件小事。

但他当多年后回忆起往事时,好像命运在此刻开始起了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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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姐着急离去是有原因的,事情得从天祥婚日说起,那日她吃多了荤腥,半夜闹起了肚子。

肚子里翻江倒海,而且闹得很急,急得三儿姐顾不得穿上长裤,穿着裤衩披上上衣就往茅房跑。

从茅房出来,三儿姐隐约听见西厦屋小娥的呻吟叫喊声。

面皮一红,暗道两人不愧是新婚,这么晚了还在闹腾。

她悄没声响地过去窗外听了听,这一听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把身子缩成一团,躲在黑暗处。

她是个熟透的女人,哪里听不出里面是一个女人全身心愉悦发出的叫喊声。

想着屋里的娃娃,她本想听两人弄一段就走,谁知越听越性奋。

三儿姐安慰自己,听男人弄出来就走,谁知她脚蹲的发麻,腿呆的发酸,都没见男人和女人消停。

甚至几次听的小娥被送上高潮。

这一听就不知过了多久,她欲火烧身,虽说暑夜,但夜冷天凉,实受不住,这才转回东厦屋。

躺在坑上,翻来覆去,滚睡不着,她自己动手抠弄又不爽利,看郭天禄在旁呼呼大睡,便摇醒他,可郭天禄只是抱怨着累,便又睡下。

对于床第之事,三儿姐不说喜爱,但也是天天念想,郭天禄最开始对此也并不厌恶,该做的动作都会做,她要的也都给,三儿还记得两人婚日,不记得欢好了多少次。

一直做,一直做,完了休息再做,直到郭天禄累的精疲力竭,恍若每根肌肉和每条神经都从身上松脱。

做完最后一次,他已像死蛇,但她仍有渴望,不断磨蹭着郭天禄下身,磨着磨着,磨的郭天禄只得再度提枪上马。

之后,她食髓知味,晚上的需索竟亦更多,每隔一两天即恿掇郭天禄爬到她身上。

郭天禄又没打熬过身子骨,新鲜劲一过,便对床第之事畏之如虎,欠缺了激情。

后来为了满足她,郭天禄几乎把什么补品都往嘴里塞,牛鞭、猪腰、鸡子、生虾、鱼卵、韭菜、泥鳅,荤素无拘,不能说没有用,也不能说很有用,反正补品愈见效,她索求得愈多愈密,很快地,有用亦变没用。

之后郭天禄说她是姣婆,天生的虎狼,还寻了个角先生给她,若不满意,再给她寻个男人。

三儿姐对自家男人不争气也是无奈,骂了郭天禄一通,却把话记在心里,外面男人好找,但她顾及脸面,不敢找,传出去怕没脸活。

生了孩子,三儿姐本没再想此事,没想到又被两人动静勾起了欲望,谁知郭天禄不应不说,第二天一早便借口送粮拍拍屁股就回城了,徒留三儿姐自己生着闷气。

以前郭天祥呆呆愣愣,三儿姐也没正眼瞧过他,如今有了新奇观感,又想到郭天禄说的长虫,更是心如猫挠。

三儿姐经常看到小娥午间晾晒湿透的被褥,白天她逗弄着小娥透透口风,想深入了解一下他们的床第之事。

夜里墙角听房更是孜孜不倦,从啪啪作响的交合声中分辨着男人与女人的动作,想象着屋里两人的画面,想象男人抱着女人从前面插入,也抱着女人从后面插入,想象着高大威猛的男人架起女人一条腿插入,让女人背对着坐入怀里,大腿淫靡的分跨他腿侧。

欲望长于人心,是将生理的需求放大,故有人贪财、有人恋权,有人好色。

人和野兽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欲望,人的欲望,不分季节,不以繁殖,更可不论胯下是男是女。

欲望是追寻愉快、是满足,是有意识的愿望。

三儿姐知男人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原因,她也从听房的新奇上寻求到了内心的满足。

如此一连数日,好奇心虽然满足,但欲火难消,一来二去便感了风寒,下不来床,这几日身体刚好,又见自家婆半夜守门,便熄了再听的念想,起了回城之念,但又舍不得这情趣带来的心里愉悦。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回城,是麻子红戏班要来。

三儿姐全名盛仙儿,上有两个哥哥,父亲与郭老汉是老相识,也是庄稼老财出身的孩子,两人一同应举,一同扛枪,一锅里吃饭,后来跑蒙经商,回来后于城里撑起了大盛行的店面。

大盛行做的是皮货生意,养着自己的驼队把头。

千八百头骆驼在把头活计的带领下去蒙库伦,拿粮食布匹,烟酒茶叶同蒙古人交换皮毛。

一去几个月,回来再把皮毛贩卖到长安、云中、五原,周边城县。

跑蒙是个辛苦活,每一次跋涉都是九死一生的磨难,要走山头,绕圪梁,翻山越岭;要走沙漠,走草地,深一脚,浅一脚,伴月而行。

从城里到蒙库伦两三千多里地的路程,往往要走上几个月,人脚底的血泡好了一茬又磨起一茬,疼痛入心。

如果仅仅走路,时间久了也还能习惯,最受罪的是老天爷变脸。

夏天走沙漠,白天太阳能把人烤熟,晚上夜风能把人冻死,遇上雨天,道路泥泞,就更不好走了。

冬天比夏天更遭罪,漫天大雪就像白毛糊糊,呼啸着滚滚而来,寒风刮在脸上,针扎一般疼痛。

幸好驼队把头脚夫都穿的都是清一色的大襟皮长袍,脚蹬的是称为毡乌拉的毡靴,戴的是草原帽,不然怕是走不了一半行程,人就要被冻死了。

这且不说,路上还得照看好每一峰骆驼,生怕哪一峰骆驼的绳链开了,骆驼走失,更要命的是路上不能生病,荒无人烟的大漠,一旦生了病,便只有埋骨黄沙了。

到了蒙库伦,用驮来的物品和蒙古人换了皮毛、牲畜,再一路餐风宿雨,带着驼队往回返。

又是两千多里地的路程,又是瞬息万变的恶劣天气,疲惫得能倒头睡个三天三夜。

盛东家年轻的时候就是好身板,好把式,虽然受了数不清的罪,却也长了无数见识,磨出了一双铁脚板,立下了大盛行。

盛东家迷戏,爱听戏看戏,连带着三儿姐也懂戏,爱屋及乌,自然也喜欢上了戏班子的男人。

三儿姐当时相中了在一大戏班里跑龙套的一英俊后生,他在后台吊嗓,她从小就胆子大,便跟进去看,然后说起了话,表明了心迹,说若他喜欢她,就托班主向她爹提亲去。

盛东家走南闯北,立下家业,哪里能允许女儿嫁给一个戏子,可女儿娇生惯养坏了,他舍不得打骂,但也怕女儿年轻,做出出格的事情,便把她嫁给了郭天禄。

郭天禄幼年时在白鹿书院读书,从小就对四书五经之乎者不感兴趣,考取功名无望后,就被郭老汉送到城里的大盛行去当学徒。

盛东家对郭天禄也不苛刻,尽心教他本事。

郭天禄每天就是给盛东家提茶壶、倒夜壶、点水烟、撩门帘,平时挑水扫地,打扫柜台,搬运粮食、辨识皮毛,晚上还要学打算盘、看账。

一天从早到晚,很少有歇息的时候。

如此三年,学徒期满,郭天禄便通了皮货行的门道,用手抓一把牛后腿腋下的膘、摸摸羊的脊梁,便知道这头牛或羊大概能宰杀多少肉;提一把羊皮,便知道是六月皮、八月皮还是冬天的季节皮;瞅一眼羊毛,便知道是春天的套子毛还是秋天的秋毛。

盛东家见郭天禄算盘珠子打的分明,计数分毫不差,便把他留在字号里当伙计。

郭天禄脑子活,觉得大盛行这种皮毛贩子就挣个倒手钱,没什么新意,大钱都被别人赚了。

他便给盛东家提议,大盛行的生意不应只把从蒙库伦换回来的皮毛卖出去,更应该自己加工贩卖。

盛东家也早有此意,只是家业一大,沉醉安稳,不愿再多折腾,就把此事交给郭天禄来办。

郭天禄就买下了大盛行周边几户人家的院子,改为作坊,又雇了二十多个皮毛匠和毡匠,以及三十多个伙计、短工,置了数百口大缸熬煮皮子。

皮毛作坊分白作坊、黑作坊和毡坊。

白作坊分大行、小行。

大行以羊皮为主,把熟好的皮子做成老羊皮皮袄、老羊皮皮裤、山羊皮被子、山羊皮褥子等。

小行以狐狸皮、狗皮、猫皮、獾子皮、黄狼皮等细杂皮为主,制作狐狸皮大氅、狐狸皮帽子、猫皮帽子、狗皮帽子、狗皮褥子等。

黑坊则以牛、马、骡皮为主要原料,制作皮鞋面皮、皮鞋鞋底、皮绳线、皮马鞍、皮条、皮裤带等。

毡房则以羊毛、牛毛为主要原料,擀毡子、毡帽、毡靴、毛鞋、毡袜子,编织毛毯、毛口袋等。

由于大盛行的皮毛都是自己拉来的,好料子先留下,加上做工精细,二十多个匠人终年制作,一冬即可全部售出。

没两年,大盛行就成了城里最大的皮货行,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把盛东家高兴得笑眼直眯。

钱生事非,盛东家深知就算把郭天禄这个伙计提为掌柜,再多分些钱财,怕也留不住他心,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正好一举两得,既能留住他人,不枉与郭老汉的兄弟情谊,也能让女儿定心。

三儿姐早认识郭天禄,但却对他没感觉,郭天禄模样普普通通,走路的姿势也普普通通,哪里有戏班子的英俊后生好看。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那戏班后生上场演了一场《临潼山》,一个跟头露了彩,把帽盔尖儿窝折了,算是演砸了锅,下面看戏的盛东家就对女儿道,“这次演砸了戏,下次怕不是能摔断腿。”

一听这话,三儿姐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嫁给了郭天禄。

成婚后,盛东家便将字号的事交由郭天禄做主,又给他干股,如此合为一家。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盛东家还沉醉在巨贾名商的梦里时,清家便倒了台,土匪杆子刀客军匪如杂草般,一波接一波。

把头带着驼队,今遇虎,明遇狼,乌鸦飞来啄两下,一路吃拿卡要的多,一趟下来给的卖路钱多不说,误了时间,更是有苦难言,赔多挣少,全是倒贴钱。

反正后又赶上方巡抚带兵二十万围城之事,货根本进不得城来。

大盛行里大大小小全是吃饭的嘴,盛东家本就上了年纪,没想到临到老一生遇到这事,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两腿一蹬连个话都没留就走了。

哪怕后来方巡抚被白鹿书院的朱先生一言退兵,但大盛行的生意却是急转直下。

郭天禄习惯了字号店内事,受不了跑外的辛苦活,跟了几趟驼队就不跟了,但他又没盛东家的威望,压不住底下人。

把头伙计瞒着他搂钱分赃,把钱货都往自己腰包里装,哪怕知道账不对,郭天禄却抓不住把柄,盛东家在的时候不跟驼队,一来一回中间曲折,听把头伙计一讲,便对内里关节知道的清楚,什么时候睁一只眼,什么闭一只眼,什么时候该敲,什么时候该赏,心里明白。

那时候的郭天禄终归不够老练,闹了几次,让把头失了脸面,驼队人心离散,大盛行没多久就败了。

做皮货不但要精通皮毛,还要精通牲畜和粮食,因为粮食是和蒙古人交换牲畜、皮毛的主要商品。

幸好郭天禄本事还在,便把大盛行改成了天禄阁,做起了买卖粮食的生意。

十多年来,三儿姐连那后生绕口的名字都忘掉了,只听说那后生远走西北戈壁,她也逐渐能明白自家大的苦心。

对男人女人事更是早早就看的分明。

当财富积累到一定地位,门当户对的就少而又少,都在圈子里打转。

父母给她画出的极少数精挑细选出来的理想男人,他们每一个都可以成为合适的丈夫,哪怕他们放荡不羁,四处留种,夜宿青楼,但他们家世雄厚,背景惊人,哪怕败了家,拥有的财富足够供养一个女人一辈子。

只是当她偶然一次看到麻子红的戏班时,却呆呆愣住,不是这戏班锣鼓齐全,也不是这戏班的人板打的准响,而是台上唱戏的人影好似故人。

关娃唱,梓娃扭,麻子红的风摆柳,八八子的杀狗再没有。

原人家已是开宗立派的大师了,三儿姐哪里还敢在将军寨听戏呀,她不想知道他脸上是不是多了麻子,也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现在,她半老徐娘,还是将记忆留在美好的念想中。

天祥和小娥对此不知情,进了城两人只顾往四处看,马车轿车黄包车,洋装马褂长青衫,新兴的教堂大楼稀奇古怪,巨大的钟表奏鸣抱时,女人漂亮时髦的新装露着大腿,看的人瞠目结舌。

郭天祥以前来过几次,只是觉城里变化很大,至于哪里有变化,哪里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百朝古都不见老,城里城外透着新。

七拐八绕,来到郭天禄和三儿姐住所在的院巷。

巷名啰嗦巷。

啰嗦巷在这座古老的城市几乎无人不晓。

大约在明初开始成为商人的聚居地,一座一座青砖雕琢的高大门楼里头都是规格相似的四合院,巷道里铺着平整的青石条,雨雪天可以不沾泥。

这条巷道的庄基地皮在全城属最高价码,破产倒灶了的人家被挤出啰嗦巷,而暴发起来的新富很快又挤进来填补空缺,进入啰嗦巷便标志着进入本城的上流阶层。

郭天禄虽然没占住好位置,但也在此占住了地,落下了脚。

院房倒是和城里有钱人家的院子大同小异,只是小了些,只有一进。

门楼青砖砌就,院墙为干打垒,楼九墙七门六尺,

两步石条台阶,下面石条门槛。

两扇朱红色的院门镶有关门用的铁拉环。

还未进院,便见郭天禄要出门。

郭天禄三十多岁年纪,四方大脸,下巴刮得精光,唇髭修剪得很整齐,身材魁梧壮实,穿一身皂缎裤褂,敞着怀,白绸衬衣十分耀眼,显得是位有身份的人。

“你出门去?天祥来了。”

郭天禄看到妻儿回来,笑容僵在脸上,忙含糊道,“恩……是。”

“晚上别留门了。”郭天禄见她没说什么,正了正脸色又道,“春雨楼的应酬。”

“又要商人出钱呢。”三儿姐问了一句,不待郭天禄回答,就道,“去吧去吧。”

郭天禄拍了拍天祥肩头,冲着小娥道,“有什么需要就和你三儿姐说,明我带你们去城里寺庙里转转。”

城里人不事生产,吃用多买,故粮店一年四季不断人。

粮店收粮卖粮以斗、升计量,三十斤为一大斗,十斤为一小斗,升分多种,大升三斤,小升一斤,亦有一斤半的升。

城里人都管卖粮叫“粜粮”,买米叫“量米”,买面叫“挂面”。

郭天禄无论和粮贩子打交道还是记账、划拨粮款,都是轻车熟路,从没出过差错,他手一抓,便知道粮食的饱满程度和水分多少,眼一瞧,便知道粮食几斤几升。

特别是有了大盛行的经历,他心里也多了沟壑,知人性复杂,以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用起来也没了顾忌。

如卖粮时用大抹,抹子虚虚一打,斗里的粮食发虚,再重重一刮,斗里的粮食平平的,一斗粮会少出半升,收粮时用小抹,抹子重重一打,斗里的粮食瓷实了,再斜过来虚虚一刮,斗里的粮食便呈凸状了,一斗粮能多出半升。

这一出一进,便是一升粮。

生意虽比不过大盛行时红火,但不用跑外,收几个地主老财的余粮,加之有手段,一年也能挣下不少银钱。

郭天禄是个贪财之人,喜欢听银元入库的声音,也喜欢半夜清点金银,一沓铜钱他看一眼便能说出数目。

虽然少了盛东家那样走南闯北的经历,待人接物也少了些豪迈,但他贪财却并不吝啬,粮店伙计、学徒他都有心关照。

故粮店的事也不用他过多费心,今天他才没有春雨楼的应酬,而是去女子教会替一个女人办事,不好同妻子言明,才编出借口。

女人姓白名碧霞,碧霞与郭天禄差不多年龄,她男人则比他大一些,是个皮匠。

郭天禄成了伙计不久,她男人也在城里开了间皮衣铺子,替人量体裁衣,选用的皮毛就是大盛行的。

因两家离的不远,皮衣铺子要的货也不多,盛东家便将送货的事交予了他。

有一次他去到铺子里没人,便进到后院,放下货后,听见屋里有声响,便直愣愣推门进去,还道,“货放院……”

当时碧霞正在屋里洗澡,粉嫩的胴体上也无裹肚遮挡,无遮无拦地暴露在他眼前,胸前两只美丽的白鸽子高傲地扬着头,跃跃欲飞。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郭天禄落荒而逃。

那天郭天禄提心吊胆,却直到黑都无事发生。

郭天禄睡觉前满脑子想的都是女人的白鸽子,后来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娶媳妇。

一顶花轿呼扇呼扇地抬进家门,那女人下了轿,头上顶着盖头,腰身十分好看,凹的地方凹得惹眼,凸的地方凸得醒目。

进了洞房,他急不可待地掀开女人的盖头,竟是碧霞,他惊呆了,碧霞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替他宽衣解带。

他再也按捺不住,把她搂在怀中,压倒在炕上,一阵痛快淋漓之后,他倏忽惊醒,裤裆里湿乎乎的一片,这虽是南柯一梦,却让他回味无穷。

那天他呆坐在炕上,回味着梦中的情景,不住地咂巴着嘴,让起夜的伙计看到还以为他半夜起来数领到的工钱。

他再次倒头睡下,想再做一回这样的好梦,却再也没有进入梦乡,反而大半夜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到后半夜,还是没有一丝睡意。

过了几天,他从女人想到皮货,便撺掇盛东家做起了皮制生意,所以他管的白黑毡坊什么都有,却独独没有成衣。

饶是如此,皮匠铺子也没在从大盛行拿货,郭天禄再也没机会看到白碧霞。

等天禄阁开起来后,郭天禄才第二次见到女人。

那时候她人已有些发胖,衣服的腰身却做得很窄,胸脯上的奶圆子滚滚地鼓撑得老高,说话时不停地拨浪着剪到肩头的短发,言语间又不断冒出一些新词语。

对于在意的事情,郭天禄比谁都有眼力,特别是时间的打磨下,他已不是当初的蒙昧少年。

每当碧霞进到店里,他都支开学徒伙计,同她闲聊几句。

有一次年节后,他刚给忙碌完的伙计学徒放了闲,在柜台上算着账,碧霞走进来,她不看郭天禄,只把笸箩往柜台上一扔说,“量两大升黄米。”

郭天禄亲自给碧霞量了满满实实的两大升,一点不掺,一点不抹,眯着色眼又调笑道,“碧霞呀!我看你咋越看越喜欢,要不,咱二人做个相好吧?”

碧霞倒也大方,不但不怒不恼,还撇一下嘴,咯咯笑道,“郭掌柜,是仙儿姐又不在了吧,说出这般浑话,我都两个女儿了。”

郭天禄原本只想过几句嘴瘾,见碧霞不反感他,胆子便大了,嘻嘻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吗,从大盛行我就喜欢你呢,若没仙儿姐,我肯定娶你过门。”

这话后半句假,前半句却真。

碧霞听他说的情深,瞅着郭天禄端详端详,问道,“郭掌柜,你的牙口行吗?”

郭天禄又惊又喜,心咚咚地跳着,说,“要么咱试试?”

碧霞朝粮店门口看看,吃吃地笑着说,“就这会儿试呀?郭掌柜不怕有人来买粮?”

郭天禄一看有门儿,忙说道,“碧霞,你若想试我的牙口,我现在就把门关了。”

碧霞竟然说,“行,那咱就试试,郭掌柜关门去吧。”郭天禄没想到好事来得如此容易,十多年的夙愿一朝成真,他忙不迭地把粮店的门关了,反身抱住碧霞便要亲嘴。

碧霞却用手挡住,抛个媚眼说,“郭掌柜,就算试牙口,也得找个好地儿吧?”郭天禄连声说,“那是!那是!”他魂摇魄荡,牵着碧霞春笋般的小手,将她带到后院屋里。

两人宽衣解带,迫不及待地做起了好事儿。

郭天禄虽被三儿姐榨的干净,但此等好事是一辈子难寻难遇的,他尽兴施展,女人也在他胯下欲仙欲死。

事毕,郭天禄搂着碧霞问道,“我这头牛牙口如何呀?”

碧霞含笑道:“郭掌柜真的好牙口,比我家强多了。”

郭掌柜不相信:“不会吧?你家不也正值壮年?”碧霞摇头长叹一声道,“他呀,别提了,他若有你郭掌柜一半的本事,我还能让你郭掌柜瞅这便宜?”

郭天禄明白了,原来是她男人房事不济,碧霞寂寞难耐,这才让他占了便宜,轻易得手的。

碧霞尝到了甜头,便隔三岔五地到粮店来。郭天禄的钱来得容易,给她花钱便不吝啬。

这边粮交的多,带家的就少,三儿姐自然察觉了猫腻,郭天禄倒也没讲明,只带了个角先生给她,他满足不了她,也不拦着她去找个人。

做惯了生意,郭天禄也把这当成交换的买卖,除此之外,一切照旧。

碧霞有两个女儿,皮匠忙碌,白天活做的多,晚上事弄的就少,也一直怀不上儿子。

女儿到了上学的年纪,碧霞就托郭天禄给找个出路,也有了他去女子教会的事。

教会女子学校的先生像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律的女人,一律的穿着,连行为举止说话腔调都是一律的,只有模样的宽窄胖瘦黑白的差异;脸上的表情却同样是一律的,没有大悲大喜,没有慷慨激越,没有软溃无力,更没有暴戾烦躁,永远都是不恼不怒,不喜不悲,不急不躁,不爱不恨,不忧不虑的平和神色。

经过多年训育的高年级女生也就修炼成这份习性和德行。

古城的各级要员官长和商贾大亨等等上流社会的人们,都愿到这所女子学校来选择夫人或纳一个小妾,古城的市民争相把女儿送到这所学校就读的用心是不言而喻的,一夜之间就可能成为某个有钱有势之人的老岳丈。

同样,人多了,路就挤了。

但教会女子先生也是人,也得吃饭,郭天禄虽不认识顶头的,但中下打交道的也能说的上话,自付有这个薄面。

三儿姐不关心家国大事,却也知道现今世道不太平,郭天禄是粮行,一有需要,捐粮捐款是常态,春雨楼宴请的都是带帽别枪的,她也不多问,叮嘱他少喝些酒。

本想多叮嘱句少沾些庸脂俗粉,想到天祥和小娥在旁边,她就没提。

郭天禄在外面没养着人,但也偷着腥,三儿姐心里明白,哪有猫儿不偷腥呢,特别有钱有地后。

连她这样有钱的女人在男人满足不了后,不也会思量着找个男人吗。

想到这,三儿姐瞧了瞧高大威猛的天祥,心里生起了一个令她心慌的大胆主意。

正是:婚姻如城围内外,欲进欲出总徘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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